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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便是这幅名动天下的《五牛图》,在座的想必都知道他的有名,我就不多说了,起拍价六百两!”
衆人一片惊呼:“六百两!”
这是所有商品中起价最高的,但在座的不少人都是奔着这幅图去的,各个都摩拳擦掌。
拍卖官见气氛到场,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各位大人,现在就开始叫价吧。这张图天下仅此一份,乃是奸臣王百忠生前的私藏之物,有多贵重可想而出。”
有了王百忠这一个头衔,场下人更是激昂澎湃,连图都还没展示出来看,加价声就已经此起彼伏。一下便涨到一千两。
池念森中途也叫了几声助助兴,很快便被更高的价格淹没,《五牛图》应当是竞争最激烈的,甚至还有人开始互相叫板,拳脚相对。
池念森饶有兴趣地看着,价格还在上升。
就在此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拍卖官大人,可否将《五牛图》打开,让衆人看看,心中也好有个底。”
说此话的是赵思华,他生得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但因为官职较低,一时间都没有人注意到他,现在他一开口,便有人小声道:“这位好像是晚归城的县令吧。”
“晚归城?这是哪里?”
“你不知道?就是当年池家二公子……”
“哦我想起来了,池念森就是被贬到那个地方的。”
“没错,想当初池二公子也算风头一时,解决奸臣王百忠也是有功,最后却只能落得这般下场。”
“当今圣上竟然没把他召回来?这是为什麽?”
“圣心难测啊,我咋知道?”
“怕是另有其他原因。”
“难说,只是可惜那池公子到如今都没了音讯,我都没见过他,只听闻是一个绝色。”
“就是啊,现在朝廷上就没人还记得他。”
“四年前朝廷大改,老臣贬的贬,死的死,世道早就不一样了。”
不过他们却殊不知,口中的那个池二公子就坐在他们不远之处,淡笑着偷听关于自己的传言。
赵思华说出这句话,就有人跟着附和道:“拿出来看看再说。”
拍卖官觉得价格都已经擡到这里了,便也展开卷轴,这幅《五牛图》终于展示在衆人眼前。确实是有五头牛,但池念森却越看越不对,总感觉在哪里出了差错。
恰好此时陈栖忆回来,池念森一扭头,差点没笑出声,低声道:“怎麽变成这样了?”
陈栖忆戴上人皮面具,完全不是原来的样貌,面部稍稍有点僵硬:“能在这麽短的时间搞来这个,很不错了。拍卖进行到哪一步了?”
池念森看着他坐下,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进一步问道:“带上这个会被看出来吗?”
“常人看不出来。”陈栖忆回答。
池念森放心点点头,开口:“已经到《五牛图》了。”
陈栖忆惯会察言观色,见他神色不善,就道:“《五牛图》怎麽了?”
“现在离得远,不能完全确认,但是我的直觉和经验告诉我,这《五牛图》有问题。”此时场中人看到这幅图,叫价声再次响起,已经擡高到一千五百两的价格。
“何来此说?”陈栖忆放低声音,也朝台上的《五牛图》看去。
池念森眯起眼睛:“如果我没记错,真正的《五牛图》应当是一头牛在低头慢慢地食草,一头牛翘首向前奔驰,一头牛在回顾舐舌,另一头牛则纵趾而鸣,还有一头牛在缓步跂行。”
陈栖忆:“……”
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池念森适当一笑,接着说道:“可是你看台上的这幅图。”
陈栖忆接着他的话回答:“和你说的不一致,有两头牛纵趾而鸣,没有缓步跂行的。”顿了顿,他又道,“可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虚构的,出现这样的问题也不是不可能吧。”
“我也是这麽猜测的。”池念森道,“但是总觉得不对。”
陈栖忆顺着他道:“那就拍下来。”
“不可。”
“为何?”
“这样容易遭到他人关注,我们二人的身份都不好暴露在民衆之下。”
陈栖忆霁颜:“照你的意思,我们既然不能拍,就要让其他人拍走,然后再从那人手里拿过来。”
“正确。”池念森颔首。
陈栖忆环视一周:“最好的人选是赵思华。”
池念森叹气道:“可是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到底归谁,赵思华虽然有这个心,但一己之力,很难比得过那几个纨绔。”
赵思华此时还在叫价,没有停止的意思。
“至少陈楚芝不会参与了。”陈栖忆开口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