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安帝“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旁边的林清已经白了脸。
淑妃是林家大女儿,如今不过十七,长得清纯可人,正是最好的年纪。林家把她放入后宫也是为保住林家的地位,好在淑妃也算得宠,结果竟然发生出这样的事情。
林清的手紧紧攥着官服,心想这下坏事,怜其爱女,等王百忠说完后,连忙也一头跪下来,正色道:“陛下,王太尉所说并无实际证据,陛下万万不可随意下定论!”
宁安帝深深望着他,王百忠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似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道:“到底是不是,淑妃娘娘都逃不了关系,陛下,望您还好好思索一番。”说完,也不多说什麽,退回位置。
衆大臣心中奇怪,这林大人是何时得罪的王太尉。陆川的眼睛已经红了,如利刃的目光看向林清。
林清不敢擡头,心中慌乱一片。只听坐在最高位的人开口道:“林清,淑妃真的做了此事?”
好事者道:“陛下,敬妃娘娘生前怀有一子,谋害皇子可是大罪!”
陈栖忆缓缓勾起唇角。
不等他回答,又有人匆匆忙忙跑进来,穿着侍卫服,哭丧着嗓子道:“陛下!敬妃娘娘生前喝的豆腐汤里验出红花!”
满座喧然。
这下,人证物证俱全,淑妃意图谋杀皇子的事情已成定罪。
宁安帝目光一凛,愤怒道:“这个地方也是你等可以进的?”又转换目光,严厉道:“把淑妃找来。”
“是~~~是。”那人诚惶诚恐退下。林清微微颤抖,只道天灾也。
淑妃惊恐着一张小脸进入殿中,一进殿就哭倒在地面上,悦耳的嗓音此时变得沙哑:“陛下,臣妾不敢,臣妾可从没干过这样的事啊!”
宁安帝此时也气极,硬声道:“找你来不是听你狡辩的。朕现在问你,你可否有谋害敬妃,谋杀皇子!”
“臣妾没有,哪敢啊……”
“你满口胡话!”陆川大吼,完全失去理智。
“陆将军。”王百忠开口,在一边轻声提醒。
陆川赶忙闭上嘴,眼睛里的仇恨却是一点都掩饰不了。
“你说你没有,那你为何在昨日去奉祥宫?”皇帝说道。
“臣妾只是找敬妃姐姐閑聊,从没动过这个心思。”
宁捷打断她:“你和敬妃素来不和,哪里来的閑聊一说?”
“没有~没有。”淑妃泪涕纵横,“陛下,您相信我!”
“呵。”宁安帝冷笑一声,“你教我如何信你,来人,拖出去!别让她在我面前碍眼!”
“臣妾冤枉……陛下——!”任凭淑妃如何呼喊,都无法激起皇帝的怜悯之情。
大臣们看得惊心胆颤,谁都知道这个皇子的来之不易,皇上今年快要奔五,子嗣却只有寥寥几个,如今发生这般事情,龙颜大怒在情理之中。
林清颤抖得越发厉害了。事情发生得这样快,还来不及他反应,就已经失去爱女。
“林清,你还有什麽可说的?”宁安帝道,嗓音低沉得不像样子,显然是含了怒气。
“臣无话可说。”林清终于是认了命,磕头道。
“既然没事可说,就自己去领罚。”
林清如一只提线木偶一般僵硬地回过身,回眸间看过那个他以前看好的小生,一瞬间视线的触碰,却不敢多留,回转目光。
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凭什麽是他?就偏偏是他?
这件事明明有这麽多疑点,皇上为什麽就只信了王百忠的话?
疑点实在太多了,什麽皇子,什麽堕胎药。池念森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打草惊蛇。
而且现在也太晚了,不管淑妃有没有被冤枉,一切都似乎成为定局,那个人的计划又成功了一步。
“砰”的一声。
池念森突然站起身,不胜防打到面前书案,膝盖吃痛。
刚从一场事变中回过神的衆人被惊得不轻,齐齐看向池念森。
“陛下,臣有话要说。”池念森作了一个揖,装作感受不到从膝盖骨传来的阵阵痛感,徐徐开口。
宁安帝斜眼看他,威严道:“池大人要说什麽?”
“求陛下保林大人一命。”池念森道,擡眼看向他。
一时间,衆人脸色阴晴变化。谁都没有想到,这池大人竟在这个最紧张的时候,反抗皇上。
宁安帝的脸阴沉下来,声音都蕴含着怒气,道:“池大人这是要做什麽?”
“不做什麽。”池念森立马撩袍跪下,回答,“林大人一向忠义,臣相信他无罪,更不认为他会撺掇淑妃做这样的事情。”
“放肆!”宁安帝大喝,“好得很,你倒是第一个敢这样与朕说话的人。真是没想到,池大人竟然是这般重义之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