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和韩霜一起离开的时候,比较匆忙,好多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整理,之前李牧笙一直担心再被蔡建的人盯上,中途没敢回来过,如今蔡建死了,他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想了想,干脆直接回去。
秦赋带着罗段飞在酒宴上认了一圈的人,罗段飞为人不太靠谱,但是口才却没话说,整场宴会显得不卑不亢,既把罗家的架子端地好好的,又让与他结识的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得到了足够的重视。
秦赋见他完全不像原本电话里说得那样手足无措,便放心让他一个人应付,自己往周围转了转。
罗家毕竟是首都大族,即便只是派出了一个私生子,a市想要结交的人依旧只多不少,一场酒宴集齐了各种秦赋认识或不认识的人。
柏宁在外出差,柏氏来的是柏宁的堂弟柏烨,秦赋作为柏宁名义上的未婚夫,见到柏家人自然要去招待,便绕开人群去和柏烨聊了几句。
说话的时间里,秦赋淡淡地扫了一个会场,一抹熟悉的身影从人群里略过,秦赋忽然心脏猛地一滞,全身的血液瞬间上涌。
刚刚那个端着酒杯的人,好像是小笙?!
不可能!
这一年自己几乎把a市和周边几座城市翻了个遍,把李牧笙所有可能投奔的朋友也都找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李牧笙的蛛丝马迹。秦赋几乎已经开始绝望,打算忙完罗家的事情就去借助警方的力量寻找李牧笙 但李牧笙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秦赋一瞬间忘记了一切,迅速朝着李牧笙刚刚出现过的地方奔跑。但挤过人群,一时间丢失了方向,再次找到目标后,那个人转过头,却并不是李牧笙的脸原来只是自己看错。
柏烨追了过来,问秦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秦赋摇头,茫然地看着会场里来来往往的人,方才有多惊喜,此刻就有多绝望,甚至可以用心灰意冷来形容。
是自己把小笙赶走了,让他心灰意冷,放弃了曾经的一切,如今又怎么能奢望他重新回来,愿意见自己?
与柏烨分开,秦赋再也没有继续交际下去的心思,去找了罗段飞,聊了几句便离开了会场。
司机轻车熟路地把秦赋送回住处。
不过是晚上八点多,老旧的小区里就已经不见了灯光。司机心中早就暗暗纳罕,秦总一年能赚这么多钱,结果还挤在这样老破的小区里,到底图个什么。
秦赋沉默地进了楼道,打开家门后径直走进了卧室。
卧室的衣帽柜里还留着李牧笙的旧衣服,秦赋抓着那些衣服,把头死死埋了进去。
李牧笙从小和秦赋一起长大,相处得时间太久,两个人身上的气味也十分相似,秦赋闻不出李牧笙的旧衣服里属于对方的气息,但潜意识里仍觉得把自己埋进衣服里会安心许多。
秦叶华的电击催眠实在太过厉害,很长一段时间秦赋的记忆都不稳定,那段时间除了配合医生的治疗和处理必要的工作外,秦赋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关在这间卧室里,回忆他和李牧笙过去的点点滴滴。
李牧笙善良、心软,喜欢对自己撒娇。十五岁的李牧笙还不到一米七,白白净净,头发抓起来软软的,像个小姑娘。十八岁的李牧笙长出了漂亮的喉结,拥有了男人的棱角,少了份稚嫩多了份青涩。但秦赋最喜欢的,是二十四岁的李牧笙,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终于变成了成熟的男性。
再后来的李牧笙秦赋就不敢想了,只要想起对方那惊恐的双眼,是因为自己,秦赋就几乎发疯。
躺了许久,秦赋从床上起身,去客厅倒了杯酒,沉默地喝起来。
他没有开灯,昏暗的客厅能让他的头脑更加的清醒。
冷静下来,秦赋又想起今晚从眼前一闪而过的李牧笙。
他打给了柏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柏宁在手机的另一头沉默,叹气。
秦赋,我并不是想要打击你,自从李牧笙离开,这已经是你第七次说自己在某个地方见到他了。但结果呢,回去查监控,翻土似的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却无一不证明那不过是你的幻觉。秦赋,比起继续找李牧笙,我还是建议你再去看看心理医生,我真怕李牧笙哪一天真的回来找你,却发现你的精神已经出了问题。
秦赋哑口无言,想要去反驳柏宁,却也知道她说得是对的。
可是我觉得这次我是真的见到他了
柏宁无奈:好,那明天再让人去找找监控
我想或许不必了秦赋说。
因为他看见有人打开了家里的门。
漏了一章,我是傻der,本章已替换为正确内容
第47章
李牧笙打开那间昏暗的房门前,没有设想过里面会有人。
他守着这间空屋,守了好多年,春去秋来,空屋依旧是空屋,他早已不再奢求归人。
在对上秦赋那双眼时,他几乎情绪崩溃。
一种疑惑与狂喜交织的心情缠绕在心头,李牧笙想询问秦赋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想起来了过去的事情,是不是在这里等着自己?从答辩那天秦赋在楼道里护着自己摔下去开始,李牧笙的心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猛烈地跳动了,似乎这么多年,他随着秦赋失去的记忆一起死掉,只有此时此刻仍旧活着。
所有的念头在同一个瞬间涌现在李牧笙的脑海里,但下一秒,他看清了秦赋手上的那枚戒指,一枚精致且陌生的戒指李牧笙猛然清醒过来。
对了,即便想起来从前的细枝末节又怎样?秦赋早已经不是自己的秦赋。他有了新的爱人,新的生活,自己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式。恢复记忆的秦赋会依旧和从前一样爱着自己吗?会不会把自己当成累赘,会不会觉得不耐烦,觉得自己阴魂不散?
想到这里,李牧笙彻底恢复了平静,淡淡地朝秦赋问道:秦总,你怎么在这里?
秦赋紧张地起身,用拇指的指甲悄悄掐住了食指指尖,以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这一年里他总是在做着李牧笙回来的梦,梦里李牧笙有时冲他笑,有时又在生气,但无论怎样的李牧笙,都是在乎自己的,他从来没有梦到过像今天这样冷冰冰的李牧笙。
小笙,我秦赋想了一大堆话,想等见到李牧笙后朝他好好讲讲,但真正与他重逢,却手足无措,想好的话忘了个干净,过去的事情我全都想起来了,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听到这句话,李牧笙难以抑制地抖了起来,像是受到多年不白之冤的人,终于得以沉冤得雪,除了痛快地大哭一场,没有其他可以宣泄郁结的方式。
但他拼命忍了下来,不让自己在秦赋面前失态。分手和告别都应该体体面面,自己这样哭出来,难免有死缠烂打之嫌。
李牧笙轻轻咬了咬嘴唇,用自己能给出的最淡漠的语气朝秦赋说道:那恭喜秦总了。
小笙,你?秦赋一瞬间有些愤怒和难以置信,我们怎么生疏成了这个样子?后知后觉的,秦赋猛然想起,他们生疏成这个样子,全都是自己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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