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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棠默然,不知晓那位赵公子伤势,他们的确被动。
“二弟身边的人如何说?”她道。
这话提醒了姜尚书,恒樟闯下祸事后还极力瞒着家中人,错过了化解干戈的最好时机。
消息一股脑儿传开,他竟还是从同僚口中得知。匆匆赶回府上时他又惊又怒,一面教训儿子,一面让人去赵府谢罪。事情原委还是听恒樟断断续续说的,也不知有几句是真。
如今恒樟被京兆尹府捉去,赵家那边毫无进展,除了静下心来别无他法。
事发那日跟在姜恒樟身边的小厮护卫被一一带来盘问。也是姜尚书知道幼子的脾性,恐他在外吃亏,故而着意给他配了几个拳脚功夫了得的护卫。没成想助长了这逆子的歪风,让他捅下天大的窟窿。
姜尚书审问人有一套,吩咐管家将这些人逐一带进厢房盘查,以防串供。
折腾半日,挑了可信的供词拼凑起来,事情大致明了。
原是姜恒樟在清乐坊有个可心的舞姬,许久不来,发觉这名舞姬对他不似往日热切,反而对赵公子频送秋波。
姜恒樟也不全是目无章法,事先掂量过对方只是个五品小官之子,才出言挑衅。
没想到那赵公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言语回击,反倒让姜恒樟下不来台。
二人争锋相对,互不相让。姜恒樟难得回京,家中这几日对他百依百顺。众目睽睽下,他自觉丢了颜面,率先动了手。
尽管身手不佳,但仗着人多势众,姜恒樟压得赵公子一行没有还手之力。
见事情闹得大了,清乐坊的掌柜伙计都纷纷来相劝。奈何姜恒樟霸道惯了,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中。
姜尚书越听心中越叹气,心知肚明这是幼子能干出来的事。
好在姜恒樟虽无法无天,他身边人还是懂分寸,下手都收着劲,有意无意帮对面赵公子一把。
毕竟他们都明白,真要是捅了什么篓子,跟着倒霉的还是他们。
韫棠安静听完管家转述,赵家对于独子的伤势一直藏着掖着。从最开始谣传的昏迷不醒,到后面伤了腿,其实一直没有准话。
跟着姜恒樟的一名护卫懂些外伤,也道伤势看起来并没有那般严重。
只是清乐坊中情形过于混乱,谁都不敢有准话。
如果……赵家是借此发挥,刻意夸大伤情,也未可知。
“清乐坊中那位姑娘,可否请来?”
韫棠思绪清晰,姜老夫人立刻命令管家道:“立刻去将人带来。清乐坊中其他目击人证也要。”
姜赵两府可以各执一词,围观的百姓难寻,但清乐坊是跑不了的。
管家来回很快,从后门将一干人等带入。姜妙棠隔着屏风见到那名挑起是非的舞姬,面上不免嫌恶。
这名女子面容姣好,楚楚动人,名唤作杏瑶。
她在清乐坊讨个生活,并不想卷入这样的争端中。两边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物,只能小心翼翼委曲求全。
如今出了事牵连到她,她只能闭门谢客,在清乐坊的日子越发难。
又是一阵问讯,无论是姜恒樟的随从,还是清乐坊中人,无一例外肯定是姜恒樟先动的手,且自恃人多,在对面赵公子倒地后仍拳脚相加。
问完话,姜家无权多留人,送了清乐坊几人出去。
韫棠轻声吩咐采梨,给那位杏瑶姑娘塞了一张银票。
她看得出,那是个惹人怜爱的无辜女子。
商议半天,依旧没有好办法,只能一面向赵家赔礼,一面去京兆尹府暗中打点。
最好是能见到赵员外郎和赵公子一面,当面谢罪。
……
夜色渐渐深了,姜尚书让妻女先行回去,莫搅扰老夫人休息。
他自己则回书房中,再想想其余法子。
安氏默默领了姜家几位姑娘退下,出了这样大事,姜清棠温书的时辰不得不被耽搁。
“韫棠从宫中赶回来一路辛苦,不如去我院中用些宵夜罢。”
被安氏叫住,韫棠出于礼数停下回瑾和院的脚步。
她回身,月光暗淡,安氏旁边簇拥着十几名仆妇,难得地摆出了姜府当家夫人的架势。
论名分,安氏乃姜府继夫人,是她无可辩驳的长辈。
安氏这些年甚少敢在她面前拿乔,对她从来客气谦让。
如今,是要亮明长辈的身份了。
韫棠静静道:“好。”
琴心院与韫棠记忆中的模样有些不同,正房中贵重考究的摆设随处可见,装点出富丽之色。
安氏院中就有小厨房,她吩咐人做了甜羹来。
姜婉棠、姜妙棠在一旁陪坐,同胞的兄弟惹了祸事,她们自然比其他姐妹上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