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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考虑得很是周全。”
柳琦拆开其中一封信:“他有一月还给我寄了一首诗来。”
韫棠凑过去瞧,虽说这首诗平仄不通,遣词更是牵强附会,有两句还是强行凑了七字,但字里行间,作诗者诚挚的思念之情还是溢于言表。
“他肚子里就没什么墨水,除了兵书外都不上心的。也不知道为何就突发奇想,寄了这首一看就出自他的诗来。”
“何谓不堪卒读,我算是见识到了。”
两个女孩儿一同笑起来,一片静好。
“小姐,夫人遣人传话,请您差不多时辰去宴厅。”
“好,知道了。”
柳琦细心地将信件一一收好,归置回原位。
她转动书角砚台,暗格重新隐下。
信件无一不精心保存,看得出柳琦很是爱护。
韫棠心底有些失落。在边关数载,裴晗……从未给她写过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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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拒婚
二人挽着手出了莹昕苑,一路穿过回廊,到前厅时方各自分开。
今日柳太夫人寿宴,柳府按着规制摆下整整二十八席,显示出晚辈孝道。
韫棠在侍女引路下寻到自家席位,安氏此次是带了姜婉棠与姜清棠两个女儿前来。四妹与五妹年岁尚小,故而一齐留在了家中。
安氏身侧空出一个位置,正是留给韫棠的。
“母亲。”
韫棠入座,安氏寻个话头道:“去拜见过太夫人了?”
“是。”
“也好,太夫人是个有福之人,这是晚辈应尽的礼数。”
姜婉棠与韫棠问安后垂眸,家中姐妹几个,她与长姐年岁最相近。
母亲自小就提点她,她与长姐是不同的,不要想着与长姐攀比。长姐乃原配嫡出,外祖一门在京中很有名望。哪怕后来母亲被扶正,她有了嫡女的名分,也始终觉得自己比长姐差上许多。就如同赴宴,长姐处处受主人家礼遇,而她却没有给太夫人拜寿的资格。
长姐报考女官时,她也曾经动了心思。
她将此想法告诉母亲,母亲却摇头反对:“我着人打听过,考女官甚是艰难。你长姐是有这个底气,消磨几年考不上也无妨。她外祖母又是曾经的尚宫,能帮她不少。可你不一样啊,你若是虚耗几年在这上头才吃亏。有这个工夫,不如练好琴艺,跟着我学学管家之事,将来嫁人后更受益。”
她向来对母亲的话言听计从,闻言没有再坚持。
女官之时被她渐渐忘在脑后,只是一年后,长姐顺利中选的消息传来时,她还是不免有些酸涩和羡艳。
“你长姐将来是要做王妃的,做了女官本事就更大了。你素日里多多和她亲近亲近。”
她唯唯应是,并不是长姐不好相与,只是她每每对着长姐时,总有些落差。
无论走到哪里,长姐都是最耀眼的姜家大小姐,又凭自己本事考上了女官。
就算长姐失了未来睿王妃的身份,凭着宫中六品女官的位份,依旧是让人仰视的。
她一直在长姐的光环下,唯一能靠自己争取的女官之位,也在犹豫中断送了。
母亲说,眼下于她而言最要紧的是许个好人家,必得好生留意才是。
今日母亲带她来的用意也是如此。
可她看三妹都在专心致志预备女官笔考,有自己的出路,反倒是她这个二小姐不知何去何从了。
等候开宴的时分,尚宫大人奉太后娘娘懿旨送了宫中的赐礼来。
柳家阖府谢恩,将寿礼供在了寿桌上最显眼之处。
至此,寿宴的欢庆气氛达到顶点。
尚宫大人作为宫中使者,亦受邀入席,备受礼遇。
……
席散后,安氏带着几个女儿向主人家告了辞。
在柳府外的马车前,安氏看向韫棠道:“你可同我们一道归家?”
韫棠摇摇头,她只告了半日假,回府多有不便。
“母亲带妹妹们先行,我直接回宫中。 ”
安氏点点头,明日景王世子来府上做客,存的是相看亲事的心思。韫棠不在亦好,正好避一避嫌。
她没有对韫棠多提家中事,叮嘱韫棠几句照料好自己,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尚宫大人。”
宫门口,韫棠与崔尚宫打过照面。今日她们虽同在柳府,但她着的是常服,比不得崔尚宫是为公事而来,故而未多交谈。
眼下既在宫中相遇,二人顺路总不好视而不见,便一起回尚官六局。
尚宫局在六局中位序第一,崔尚宫年资最久,是当之无愧的六位尚官之首。她对其余五位尚官的态度颇为微妙,对谁都像是亲近又不亲近。韫棠初升任尚仪时,为此与外祖母还深谈过。外祖母言,崔尚宫要平衡六局势力。既不能让某一局过于显眼挡了尚宫的风头,也不能过于无用拖累整个尚官局。最好的,就是尚宫局列第一,其余五局齐头并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