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昭轻松的说道:“时机未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总想和你再见上一面。”
许倾心中发慌,她猜不透薛昭到底在策划什么。
他的背后……是北漠……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薛昭所答非所问,淡淡道:“你得把钥匙交出来。虽然你们也没机会把江河之下的秘密送到圣上的面前。但是我们也没必要把钥匙放在你们手里,这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根本就没有钥匙!”
“你信不信我杀了江玉?”
“薛昭你是疯了吗?”
“是啊,我是疯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薛昭的身上,隐隐附着着亡命之徒的疯狂。
两人之间,陷入了僵局。
许倾不傻,那些东西之所以会放在江河之下,就因为根本带不走。
他想要钥匙,就是怕钥匙有一天被送到了圣上的面前。
虽然他们现在像是做足了准备,让谢凛根本没有在西南脱身的可能……
这是永绝后患。
一边是江玉和其他人的性命,另一边是证据。
许倾心里动摇了,她确实没法放弃江玉他们。
可是……良知让她不能这样草率的做出选择。
许倾不知的是,在她以为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之时,薛昭已经在为她精心准备了一条绝路。
她接着问:“第二件事呢?你不是说有两件事情吗?”
“你跟我一起走,远走高飞。”
“你是在白日做梦。”许倾的态度无比坚定。
薛昭明明知道她一定会这样果断的拒绝自己,可在她真的拒绝的那一刻,薛昭的心底依旧是难过的。
薛昭不紧不慢的对许倾说:“实不相瞒,我已经掌握了谢凛最致命的弱点,足以将他一举击溃。你不走,只有死路一条。我这是最后一次,提醒你,这也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我不会给你太久考虑的时间,但我可以告诉你,这的的确确是你最后选择的机会,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许倾情绪激动,视薛昭为宿敌般怒目而视。
她一点也不在意薛昭会对自己下手,但是她没有办法接受薛昭将谢凛视作目标。
谢凛的弱点……她根本就不知道。
“好好想想吧。”
许倾的情绪很难平息下来,急道:“薛昭,爱上谢凛的人是我,没有选择你的人也是我,与你分道扬镳的人更是我,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冲我来,能不能不要伤害他?”
望着她微红的眼圈,听着她近乎求饶的话语,薛昭心底的嫉妒更甚从前。
薛昭了解她,没有什么能让许倾如此示弱低头。
可是为了那个男人……她做到了向自己低头。
薛昭对谢凛的仇恨,反而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薛昭心酸的咧嘴笑了下:“或许到了最后,我比谢凛更加知道你有多爱他,可那又如何呢?既然你态度坚决,依旧选择了他,那么我也就不逼迫你了,再会。”
薛昭马上起身要走,许倾的话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薛昭,事已至此,你就从未想过报应吗?”
“报应?你跟我谈报应?”薛昭阴阳怪气的反问。
“那不然呢?根本就没有人对不起你,为什么要选择一条这样的路?”
薛昭背对着许倾,她看不见薛昭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情,但许倾只知道,从前的薛昭再也不复存在了。
被她曾经视为唯一家人的他,正在想尽了所有的办法要毁掉她的一切……
她也想过要他回头,但薛昭一次又一次的遁入深渊。
看着眼前这罪孽的一切,许倾有时更多的错愕。
许倾很难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薛昭做的……
在确定了薛昭已经离开了之后,许倾才起身离开。
回到了客栈后,已经是黄昏时刻。
天气阴蒙蒙的,眼看着就要下雨。
许倾推开了房门,却未见谢凛在。
她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走进了屋子里。
“你干什么去了?”
许倾被吓了一大跳,猛然转身,只见谢凛正站在门口,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她看。
“我……”
许倾知道自己瞒不住,也没想要瞒着的,紧紧扣住了双手,小心翼翼的对他坦白:“我去见了薛昭。”
“在哪里见的,什么时候见的?为什么想起要去见他?”谢凛的样子,说不准到底是不是在生气,虽然像是审问,但口吻却依旧柔和。
许倾老实的交代:“在朱家的门口,有人给我送信,让我去青连饭馆去见他。我便去了。”
“你便去了?”
“嗯……”
许倾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你能不能不要生气……我不是要故意瞒你。”
“我生气……所以在你的眼里,我除了生气之外,就不能是担心你吗?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去见了薛昭那样危险的人,你又会怎样呢?更何况,你依旧选择了瞒着我。”
“我不是要故意瞒着你。”
“你觉得他不会把你怎么样,是吗?”
“他拿着江玉和江大人的安危以此要挟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没办法所以才会只身前去。”
“所以呢?江玉现在应该是回不来了,是吗?”即便许倾不说,一向敏锐的谢凛也能够料到了事情的走向。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朱文和刘凌,一定有一个人是自发而逃,另一个则是在引诱。
朱文是自己逃走的,那么刘凌一定是背后有人指引。
谢凛明白了许倾的意思,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他担忧的唯有她的安危。
谢凛慢慢的走到了窗边,愁容满面的望向了窗外的濛濛细雨:“所以现在江玉他们是回不来了,是吗?”
“薛昭要我们拿钥匙去换。”
二人皆为沉默,许倾问他:“王爷打算怎么办?”
“你觉得我们换了之后,江玉他们就能回来了吗?不单单是江玉他们,我们这些人早晚也都是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许倾讶异,为什么谢凛什么都知道……
谢凛又说:“天明雅玉所在意的根本不是钥匙,而是钥匙落入我们的手里,让我们有机会从这里走出去。水下那些东西但凡能拿走,他们何必弄这一遭?”
“拿不走?我不明白。”
“水下的东西,大概率是他们这么多年以来贪下的银子,即便不是,也一定是对他们有用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前提下,他们会如此安然的将拿不走的东西放在苍明江下?”
“他们……他们……”
谢凛抬手,轻轻拍了拍桌子,平静的诉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这里,即将是他们天明雅玉……不对……是北漠的了。”
“你说什么?北漠是想要将这里吞并吗?这太离谱了!”许倾想了那么多,但唯独没有想到这儿。
“只有这样,一切都能说得通。他们想要侵占这里,简直是轻而易举。现在的外面已经下起了雨。即使不下雨,他们建造的那些脆弱的堤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摧毁掉。大水不冲,自有办法。到时候别说是齐州,整个西南都是大乱。”
在谢凛没有对她说清楚之前,许倾从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可如今,许倾突然明白了,薛昭为何会那样自信……
深陷在困局之中的,一直都是他们。
“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她问。
“三天前,我已经给了父皇写了奏折,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送到京城了。”谢凛的语气根本没有任何的底气可言。
劫难即将来临,他们却束手无策。
眼看着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
雨越大,代表着灾难来临得越快。
谢凛凝视着许倾,并突然问她:“你怕吗?”
“不怕。大不了就死呗,死在这儿,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证明我也努力过。”
反观谢凛,实则早已看穿了一切,叹了叹道:“如果你选择了和薛昭离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