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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什么事,放心吧。”
许倾随后便跟着福祥公公走了。
走后,谢凛双手叉着腰,一动不动的站在了原地,反复思量:“贤妃找她去能是什么事儿呢?”
“殿下,您对她可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贤妃不喜于她,又是您名义上的母妃,怎能一点交集都没有?”江玉宽慰谢凛道。
谢凛许久不曾说话……
青鸾殿,云贤妃寝宫。
许倾跟着公公的脚步,走到了殿内,只见云贤妃正端坐着,轻微的闭起了目来,听到了许倾的脚步声后,缓缓睁开了眼。
许倾对待这个曾经诬陷自己的深宫妇人并不是十分的尊敬,甚至可以说是百般忌惮。
更何况从谢凛的口中坐实了云贤妃不会喜欢自己的事实,许倾已经不想努力维系这段关系了。
“臣妾给贤妃娘娘请安。”
许倾低眉垂眸,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
云贤妃站起了身子,竟然对她展开了笑颜:“起来吧,赐座。”
“谢贤妃娘娘。”
“本宫抚育凌王,你应当喊本宫一句母妃。皇儿可曾对你说过?”
“是臣妾愚钝,没有记住教诲,请母妃恕罪。”
许倾面对着云贤妃笑面虎般的笑容,心中充满了谨慎。
云贤妃摆了摆手:“算了,本宫找你来,也不是为了计较这些事情的。”
许倾坐在一旁,不敢有半分的松懈,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的目的并不单纯。
云贤妃唉声叹气,眉目间尽显着老态,:“本宫知道,你是许家的嫡女,地位尊贵。赐婚也敢脱逃,伤害了本宫的皇儿,本宫不跟你计较。回到王府之后,也不曾主动来给本宫请安,本宫也不曾跟你计较。”
云贤妃说着说着,目光锐利如刀,尖酸刻薄的嘴脸暴露无遗:“你明知道郝有德是本宫的亲眷,竟还敢动?”
绕来绕去,许倾终于知道了云贤妃的意图。
她毕恭毕敬的说:“回贤妃娘娘的话,郝有德是有罪在身,并非是臣妾一人将他无故捉拿,您何必来质问臣妾呢?”
“何罪之有,你倒是说说?”
“回贤妃娘娘的话,臣妾待在凌王身边,只是做了仵作该做的职责,郝有德是什么罪您可以问凌王,甚至是刑部,与臣妾无关。”
“好一个无关!”云贤妃的音调又提高了几分,拍案而起的气势足以压制住许倾:“广善堂现在在你的手上,本宫觉得这件事应该跟你有关了吧?”
“臣妾不知娘娘您是什么意思,还请娘娘明示。”
“你少在这装模作样。处置了郝有德,也就等于得罪了本宫,断了本宫的一条财路。这案子之后,你倒是白白得了一个医馆?”
许倾抬眼望着云贤妃,她越是震怒,许倾却越是平静。
贤妃无儿无女,除了找靠山外,自是要广阔财路,为自己养老做足了准备。
郝有德大片药田里种着的昂贵的草药,人参,无非早晚会是云贤妃与郝有德运进宫来的无尽财富。
可许倾没想到云贤妃兴师问罪到了自己的头上,而非谢凛。
“贤妃娘娘。臣妾的医馆不是白得,是帮人暂时管理而已。至于其他的事情,臣妾真的没有多想多做过。”
云贤妃冷笑:“既然你没想过,本宫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
许倾:“娘娘请说。”
“把广善堂交给天宁医馆的人,包括广善唐堂原先的药田也全部交出来。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身为凌王妃,也不需要你来操心。”
许倾心里清楚,云贤妃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损失了郝有德一个人,但对接宫廷的草药生意一本万利,是一条发财路,她不可能就此放下。
许倾也有自己的初心。
“贤妃娘娘,恕臣妾办不到。”
“如果你今天不交出广善堂的话,本宫不会让你走出这个大殿。”
许倾不再装下去,越发强硬道:“今儿,贤妃娘娘就算是杀了我,我也做不到。您这样做,与明抢无异,倒不如来得直接一些。”
“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臣妾自是不敢。您刚才开口之前,曾列举了臣妾一系列过失来对臣妾施压。反过来臣妾也有话要说。您之前因为云翎的腿而凭空诬陷臣妾的事,臣妾还记着呢,绝对不敢忘记。”
“今天臣妾便跟贤妃娘娘说个清楚。您想要做生意,我不管。但动广善堂,肯定不行。”许倾厉声厉色的说着,绝无惧意:“臣妾是凌王正妃,许家的嫡女,也断然不是贤妃娘娘您一介后宫妇人可以轻易拿捏。”
她犀利的言辞,直接堵住了云贤妃的嘴。
许倾是凌王妻,自己却是帝王妾。云贤妃听到了这话后怎能不被她气的哆嗦?
许倾斜睨着云贤妃,满眼淡漠,心里估摸着撕破了脸,大概麻烦是跑不了了。
果真,让她猜对了。
云贤妃被许倾气到需要太监为其顺气,指着许倾呵斥道:“反了!真是反了!本宫堂堂一宫主位,还教训不了你一个丫头了?今天就算是本宫管教凌王妃!”
“来人,给本宫拿板子来,打她三十大板,本宫就不信了!打不软她的骨头!”
三十大板,许倾听了心惊。她就知道既然来了这里,就别想要轻轻松松的走出去。
这板子,就算打不死,也是皮开肉绽。
她断然不能守这般苦。
许倾大脑极速的运转,就为了想到一个办法脱身,甚至连怀孕这种招数都想了出来。
“等一下!”
就在许倾即将一筹莫展,插翅难逃的时候,江玉大步流星的从殿外走了进来,一路上不顾阻拦,无所畏惧。
江玉声色强硬,毫无尊重之意,:“属下给贤妃娘娘请安。”
“江玉?你怎么来了?不过你来得正好,本宫今日便要帮皇家教育一下这目无尊长口出狂言的王妃,等到本宫教训完了之后,你便带她回去吧。”
江玉二话不说,递上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张纸:“贤妃娘娘,殿下托属下来给您送一样东西,您可以打开来看看。”
许倾正错愕的望着江玉,江玉面无波澜。
云贤妃命人将那张纸呈了上来。待她打开看了之后,脸色突然大变。
那是她与太医院勾结,长期以正常价数倍银两向天宁医馆采买药材进宫谋利的证据。
云贤妃捏着纸张的手似有颤抖着。
云贤妃之所以对待此事不曾怕过,反而在许倾面前变本加厉,全是因为她坚信谢凛不会选择揭发于她。
但如今,谢凛像一条毒蛇般,竟然要以此咬伤自己!
云贤妃将纸张合上,明知故问:“什么意思?”
江玉:“殿下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贤妃娘娘今日动了王妃一根汗毛,他定会以此交由圣上,绝不姑息。”
“放肆!”
云贤妃之怒,江玉完全不放在眼里,反而对许倾说:“王妃娘娘,可以走了。”
“好。”
板子都已经准备好了,眼见着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领走,云贤妃颜面扫地,更是气到发狂,将那张纸撕的稀碎,洒落一地。
逃离魔爪后的许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多亏你来得及时,不然的话,板子是一定的了。”
“你应该谢谢殿下的神机妙算,一准猜到了云贤妃找茬就是因为这件事。”
对此,许倾深表认同。但许倾不明白的事,这种事儿云贤妃直接找谢凛,不是更有力度吗?
就在她想不明白的时候,无故撞见了在贤妃寝殿花园里散心的云翎。
云翎坐在轮椅上,没了那天在猎苑时的神采奕奕。
见到了许倾,云翎依旧选择多看了她几眼。
两人四目相对,各自的眸光中不泛有着挑衅与敌意,还有更多虚无缥缈的东西。
许倾对云翎不会避之躲之,反而停下了脚步,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她:“看来云大小姐今天心情不错,聊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