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塔的冬天并不难熬,恒定的温度稍微调低了些,但只需要加一件绒外套就能解决。整面的落地窗透进的阳光落满了整间书房,阿兹克喜欢在冬天整理书房,不太剧烈的活动,永远有一部分躯体笼罩在阳光里,舒适又慵懒。
他的精神体——一条羽蛇,懒洋洋地盘踞在阳光最好的地段,不动声色地打着瞌睡。蛇类到冬天就是这样,即使气温达不到冬眠的阈值,也不太喜欢动弹,趋光性和猫有的一拼。以前的克莱恩最喜欢在这种时候来蹭个位置,书页摩擦、衣料拂过的细微,鞋跟轻敲实木地板的沉闷,都是能良好梳理精神的白噪音。翻一会书,闲聊,或者什么都不干地晒太阳,在过于繁忙的课业和任务中都无异于一片小小的桃花源。
偶尔他会骚扰一下那条脾气不太好的羽蛇,只有在晒太阳的时候会懒得趋于温顺,甚至能撸上两把那质感优良的羽毛和鳞片。他自己的精神体——外表看起来是只身形矫健的黑猫——也在晒太阳,一身绸缎似的皮毛下偶尔炸开,探出几根滑腻的触手,在阳光里耀武扬威地舞动,很快又缩回去,除了凌乱的、没有恢复的毛发外简直像场诡异的幻觉。
阿兹克很喜欢这个孩子,安静、乖巧、孤独、倔强,看起来像是个迷路的旅客,歇脚的时候除了惬意还会显露出被生活压制的疲惫。克莱恩在的时候,他会刻意放缓动作,然后放出精神触须不动声色地安抚——没错,安抚,凶名赫赫的死亡执政官实际上是个向导。在所有出外勤的哨兵中,克莱恩只是个新人,但非常懂得自我梳理和引导,精神图景看起来井井有条,但积压的精神压力并不比阿兹克见过的哪一位哨兵少。他无意对别人的秘密追根究底,他只是确实很喜欢、很喜欢这个孩子。
2.
阿兹克整理并打扫完整间书房,端起凉得恰到好处的咖啡,苦涩醇厚的口感让精神猛地一振。
他环视了一下空旷的书房,羽蛇洁白的羽毛随着呼吸翕张收拢,已经彻底睡着了。
克莱恩离开了很久,大概也不会再回来了。
3.
阿兹克经过走廊的时候听到两个菜鸟在闲聊,话题毫无疑问的是格尔曼——那个冷静又疯狂的、威震四海的冒险家。他身上实在是有太多值得人们关注的地方了,无人知晓的来历、至今成迷的实力、怪异的狩猎对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阿兹克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异样的单词。
“那个疯子只是看起来疯狂吧?要是没那么冷静缜密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离真疯也不远了,在酒馆里见到过他的海盗说他的精神体身上的触手几乎没收回去过,他是个哨兵,还是个没有绑定向导的哨兵,光靠那些药片能维持多久?他得不到塔里向导的疏导,据说还拒绝其他任何向导触碰他的精神图景。”
“说起来那个疯子的精神图景是什么样的?一片废墟?”
是一片都市。阿兹克在心中回答,一片钢铁铸成的、繁华而荒凉的都市。
他加快步伐赶回房间,脑内依旧勾勒出那些信封、信纸和字迹的模样。克莱恩的精神状态可能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得多,他基于那些信的评估并不准确,克莱恩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所以当他运用那些自己传授的知识想要隐瞒的时候连自己这个老师也很难察觉出异常。
克莱恩的精神体非常温顺,那些触手在没有强烈精神刺激的情况下是完全受控的,如果已经到了收不回去的地步,那克莱恩……
他必须尽快找到这个孩子。
4.
如果没有意外降临,阿兹克从没想过自己会重新踏上拜朗的土地。千丝万缕的过往、过于热辣的阳光、落后且混乱的社会环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都几乎放弃了的过去,克莱恩还在寻找。
现在这个孩子的状态糟糕到他已经无从计较其他,克莱恩的精神在这几年间几乎没有得到过系统的疏导,没彻底发疯已经是个奇迹了,刚才的战斗中还受到了高序列的影响,过去整齐有序的精神紊乱得像被加压到极限濒临爆炸的器皿,他身上的肉芽像是水浇进沸油般剧烈地起伏,钻出指缝,透过属于“格尔曼”的瘦削轮廓只能依稀窥见一点若有若无的书卷气,修长的指用力得经络紧绷,拽起那削薄的一层皮肤,没有半点肉感,白皙得毫无血色。
那只乖顺的黑猫下半身已经完全淹没在狂乱的触手中,透明的触手表面像是施了层釉,光洁又滑腻,触及的地方仍然是干燥的,它们胡乱地抓住每一个能够触及的惊恐的生物,将之在下一刹那变作温顺又木讷的密偶。
羽蛇锐利的瞳孔放大了,鳞片躁动地张开又合拢,那对纯白的羽翼张开,以一个违反动力学的速度刹那冲向了浑身失控触手的黑猫。
那些触手在本能的疯狂预警下格外一致地朝向危险来源,又像是毫无着力点地顺着羽毛和鳞片滑开,羽蛇张口,蟒蛇细密的尖齿牢牢咬住猎物的耳廓,蛇身径直缠上黑猫尚存的半个躯体,圈圈缠绕而起。黑猫惨叫得凄厉,但伤口没有渗出任何血迹。
阿兹克对周身形态举止如出一辙的生物视若无睹,克莱恩找不到他的线,他明明是个活物,但穷尽灵性力量也无法发现任何与他有关联的线,蠕动的饥饿在发抖,比哪一次都抖得厉害,连带着手掌都开始不稳定起来。黑发棕肤的男人有着对于非凡者来说可怕的威压,像是直面死亡本身,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所有的灵性直觉都疯狂在尖叫,近乎平静的恐惧渗透到每一个尚且活着的细胞,他的步伐快而不乱,但奇异的,克莱恩没有感受到任何压迫感。
但太近了,真的太近了。
本能仍然在混混沌沌地小声警告他住手,而疯狂的部分已经淹没过所有嘈杂。
克莱恩举起了丧钟。
“克莱恩。”男人的嗓音低沉,大提琴鞣制肠弦摩擦出的轻鸣,南大路烈日下生长出咖啡豆磨碎沸煮出的清苦,雪茄发酵烟草点燃的香醇,丝丝缕缕混沌的、缥缈的灰色烟雾短暂地遮蔽了大块光怪陆离的鲜艳色块,克莱恩的唇舌先于理智发声:“阿兹克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理智短暂的反扑很快被吞没下去,撞针点燃了火药,特种子弹带着复杂的铭文射出枪膛。
阿兹克的精神触须丝丝缕缕地向着克莱恩包围,不动声色地侵入他混乱的精神。子弹凭空炸开,散逸出多余的非凡特性,阿兹克皱着眉,抵达了他身前。
太混乱了,混乱到那些完全失控的精神将精神图景围得水泄不通,哪怕克莱恩再信任他也无法进入,慢慢梳理倒不是做不到,但耗时绝对是谁都无法承受的,克莱恩会彻底在疯狂中迷失——他不得不下狠手。
将触手的目标一次性聚拢在自己身上的羽蛇讥诮地顺着精神波动望向自己的主人,竖瞳只能最顶端能勉强分辨出些尖锐,眸色像是熔炼的黄金,滚烫灼人。
阿兹克很轻易地卸下克莱恩手上的非凡物品,占卜家途径不擅长近身战,更何况,他的序列远远不及。
他轻易镇压下微弱的反抗,将那身瘦削的骨按进怀中,深吸口气。
克莱恩眸中变换的混沌、狂暴和疯狂在一瞬间空洞了,他的身体本能地僵硬,绷得几乎要痉挛起来,汗水在一瞬间大量渗出,汹涌地浸润进衣料的纤维,像是被拉得快要断掉的弦,却难以发出声响,连尖叫都是微弱而尖细的——阿兹克用精神力生生撕开了那些阻碍。
羽蛇张开宽大的翅膀,拢住那些通感的触手,镇压下暴乱,仍然将其牢牢地锁在怀中,耳廓的软骨在无序的挣扎中撕裂,丝丝缕缕的鲜血顺着交接口淌下。
5.
阿兹克不是第一次进入克莱恩的精神图景,但这绝对是最混乱的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钢铁玻璃铸成的都市一如既往的毫无人烟,但笼罩着浓重的灰雾,像是一夕之间过了千百年,钢铁锈蚀,玻璃蒙尘。阿兹克伸手捻了把尘土,窗户里模糊地映着自己的身形。
还好,还对外界有反应。阿兹克抬头,高耸的楼没入灰雾,他伸手打开虚幻的“门”。
即使是疯狂状态的克莱恩,也保留了给他的权限吗……
克莱恩在家,他所熟悉的那个“家”,不算宽敞的房间,打扫得马马虎虎,垃圾桶里塞满装过食物的纸盒与印得五颜六色的金属罐子,有奇怪的机器和各种各样的人偶——但今天它变得有些混乱,粗大的触手塞满了房间,为此挤占了桌椅的空间,往常颇为受宠的抱枕都失去了惯常的位置,那些滑腻的、透明的触手上布满混乱的花纹,并没有攻击性地挥舞着,主人蜷缩在床上,目光空洞而茫然,他的相貌像是卡带的碟片一样,在“周明瑞”“克莱恩”“格尔曼”“道恩”之间切换,或者同时具有几个人的特征,显得有些滑稽。
“克莱恩。”阿兹克分开层叠触手柔软的肉肢,揽过削薄得近乎磕人的身躯,将额头抵住这个孩子的,温声道,“没事了。”
他的精神力如同水银泻地,轻缓地刺激着主体意识,同时梳理那些外放的、庞杂的精神力。
触手从躁动中平静下来,变得更加透明,继而消散,他安抚性地对上那双清澈的、骨瓷里沏好的新茶般澄澈的眸,莞尔地将所有惊讶、慌乱、羞涩、佯装镇定收尽眼底。
“没事了。”
羽蛇松开软软倒下的黑猫,双翼像是襁褓般细致地包裹住,犹疑了一下,吐出细长的蛇信,舔了舔耳廓的伤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
我搬来的时候曾经窃喜过,这里虽然稍稍偏僻了点,但好歹没到城郊的地步,能以这样的价格在贝克兰德租到这样条件的房子简直就是天降之喜!要知道,再走投无路一点我就要考虑搬去东区了!
是有些年头的老房子了,但质量相当过硬,墙不开裂壁不掉粉,下水道坚挺,连天花板都不漏!
我简直要潸然泪下抱着房东先生亲两口了!
绝对不是因为他年轻英俊,绝对。
2.
我搬来的那天在下雨,不大,但细密得让人恼火,贝克兰德的天气总是像风暴教会那样莫名其妙又糟糕。花了一下午把乱七八糟的场面收拾得能看后我瘫在那张柔软的沙发上假装自己是只猫,这时玄关处突然传来声响。
我警觉地坐起来,大门吱呀打开,斜侵进些细密的雨点和气流,飘进一角宽大的黑袍。
那可疑的人形罩着件款式老得让我不禁回想一下报纸上有没有刊登过哪家博物失窃新闻的长袍,布料浸透了雨水。在我斟酌是直接尖叫呼救还是打电话报警的时候,他拉下了帽兜,露出一头微卷的黑发,鬓角湿淋淋地黏在额角与面颊,衬得肤色越发得白,白得不像个真人。
“是新租客吗?”我看到什么亮光一闪,眼前眩晕了一下,听到他开口。
我重新聚焦了一下视线,房东先生意外的年轻,鼻梁上架着单片眼镜,相貌俊秀得近乎乖巧,笑起来时又将那种错觉般的气质破坏得很彻底,流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邪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的。”
“住得舒服,好好休息。”房东先生裹挟着水汽从我身边走过,径直上楼。
他的头发和衣服都是湿的,镜片上却干干净净呢。我想着,从沙发上下来。
......我刚才想什么来着?我挠了挠头,感叹一声记忆力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3.
我睡地迷迷糊糊,不沉,又没有完全清醒,分不清是睡着还是醒着,感觉到一股阴冷的风侵袭而来。
窗不是关了吗?我还确认了两遍来着......门也是......
我睁不开眼,又往被窝里缩了缩。
“哟,又来!”新奇得带着点张扬的嗓音懒洋洋地响起,我脊背后面一溜的汗毛都炸起来了,不敢、又不能动弹。
好在那大概率不是人的存在对我似乎不是很在意,仿佛风贴着皮肤直灌进脊髓的阴冷感很快又淡去,我努力撑开似乎有千斤重的眼皮,透过缝隙间的阴影憧憧,隐约窥见一抹,血一样的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4.
我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卷着被子一起栽到了地上。
果然天上是不可能掉馅饼的,廉价房不是质量堪忧就是凶宅,头天晚上就闹鬼,那个号称消息最灵通的老头收了我的苏勒拍着胸脯跟我保证百年内没出过人命的呢?
搬......诶?我想什么来着?哦被子!
我把被子搬起来重新扔上床,敲了敲额角。
果然刚起床不适合思考。
5.
房东先生行踪奇诡,作息飘忽,而且不知道为何存在感并不是很强,基本上可以当做不存在。他既没有亲人也没有家庭,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工作的样子——看起来,但靠这点微薄的房租收入连维护房子都不够。
这些年来我学会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叫作克制好奇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少问别人的生活,才能活得平安长久一点。
这可是贝克兰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6.
周末我在打扫卫生的时候有人敲了门,很礼貌克制的三下。
我放下抹布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想着房东先生也会忘记带钥匙?莫名有种松了口气的意思。
门后的却是两名身穿警服的人,领先半个身位的是个黑发绿眸的英俊青年,长发略显凌乱,向我展示了一下警员证:“下午好,小姐,我们需要检查一下屋子。”
“是......出了什么事?”我迟疑道,心中警铃大作。见了鬼了这房子不会是真发生了什么凶杀案吧?这要是封了我可能真得搬到东区去!
作为一个责任心极强的租客,我陪着两位警官把整座楼都看了一遍。我没见过其他警官搜寻,但总觉得他们的方式......太随意了一点。
不翻找不质询——虽然问我也问不出什么——扫一眼就过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莫名其妙的阴风又开始了,细细地扫过裸露的皮肤部分,鸡皮疙瘩一阵一阵地起,没完全消退下去过。
7.
似乎也没什么好发现的,在走过大半个屋子后我稍稍放宽了心,毕竟这房子除了偶尔的阴冷感外没有恶臭,墙上不渗油,连蟑螂老鼠这样的小动物都不怎么常见,藏尸的可能性实在不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最后停在了主卧门前,那是房东先生的房间,常年上锁,无论他本人在或不在。我刚想开口解释,就看见那两位督察停住了脚步。
如临大敌般的慎重——还有点大白天见了鬼一样的震惊。
“怎......”我还没说完一个单词,那位警员就利落地转身打断了我的话。
“好了检查完了,没有什么问题,不用担心,小姐。”
我满腹的狐疑,但对上那位女警官的微笑忽然就问不出口,送两位出了门。
我心不在焉地重新拿起抹布,余光中有一道阴影闪过,我猛地回头,没能找到任何对应的物体,安静得只有心脏的剧烈收缩。再三逡巡后我收回视线,低头,脚边有一抹艳色。
这是......
我屈了屈手指,拈起那根红发。
我恍惚间觉得,先前闪过的那道影子,像是匹狼。
8.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搬来的时候曾经疑虑过,不过这里虽然稍稍偏僻了点,但好歹没到城郊的地步,凑合着住一段时间也是可以容忍的。
贝克兰德总是在不分时间场合地下雨,我把东西搬完的时候衣服近乎湿透了,恼火地开始收拾。
我很烦躁,不知道为什么的烦躁,可能是因为这间房子确实太老了,而且透着让人不安的阴森。我开始后悔我当初签了协议,满心抱怨。
我快要入睡的时候屋外传来门轴转动的响声,做工白费。我睁眼望向黑漆漆的天花板,片刻后裹紧了带着潮意的被子暴躁地试图重新入睡。
9.
我搬来的时候一切都简直糟糕透了,这里离上班地点很远,就算坐公共马车也需要步行很长一段路去站台。
雷雨天气,我的被褥湿到今天差不多可以睡在泳池里了,房子上经年的尘土和霉菌的瘢痕简直令人作呕,天知道有没有些黏腻的、软体的动物从我需要触碰的地方经过,或者有些数量令人毛骨悚然的小动物蛀空木板并在其中繁衍生息。
房东像是失踪了似的,在我勉强用还稍微干一点的衣服铺出一张能睡觉的地方并睡着前完全没有出现和动静。
10.
我看见了一片血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11.
半透明的男人悠闲地飘在空中,围着黑袍的青年打转,赤红的长发张牙舞爪地像是张编织起的网:“小乌鸦,困住一个‘外来者’的分身利用它的非凡这种事情也只有你干得出来了吧,真的没有前几位同僚一起疯吗?”
阿蒙推了推单片眼镜,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手上仍然拿着丝绸,不紧不慢地擦拭面前森白的、二百零六块破碎后拼接起的骨骼:“那让你魂体受损吞了魔女就是件既不疯狂也很有趣的事情了。”
“那倒也不错,最好是‘原初’的那位。”梅迪奇翘起腿以一个嚣张的姿势“坐”在了半空中,支着胳膊撑着下巴,“别擦了,再擦下去都要包浆了。”
阿蒙又施舍似的给了他一眼,收起丝绸向外走:“安分点,消化完再给我出来。”
梅迪奇嫌弃地啧了一声,故意在阿蒙走出房间后大声道:“说句再多陪伴我一点就这么难吗?”
他立刻失去了“嗓音”。
12.
伦纳德在巷角停了停,让急速穿墙而过的狼灵回到原本的位置。他取出一件造型古怪的打字机,敲出虚幻的字样:任务完成,外神已被收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
佛尔思惯例旅行到拜亚姆取材,一身妥帖的长裙衣袂飘飘地跨出“门”,优雅地扶着宽檐帽、踩着小皮靴走进酒吧,在这位奇怪的作者声名在海盗间传播开后,已经没有哪位不长眼的试图用生命来调戏这位似乎走错地方的美丽小姐了。
她自然地在吧台前坐下,往桌上丢了几枚苏勒,等酒员收硬币的时候掏出本子和笔:“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今天的气氛这么奇怪。”
边上红着鼻子的海盗迟疑地在佛尔思扫来的目光里开口:“那……那个家伙又出现了。”
嗯?佛尔思抓着的笔一顿。
谁?
格尔曼?
格,格尔曼·斯帕罗回来了???
被死亡逼迫着赶稿和被无情掏空在床上躺尸的恐惧再一次攥住了作家小姐,她默念安慰自己“你已经没有需要交的稿子了”“那个疯子,哦不斯帕罗先生也不在神弃之地不需要你拉他出来”,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问道:“他这次回来做了些什么?”
整个酒吧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佛尔思皱了皱眉,支起关节敲了敲实木的桌面:“需要付费就报价,不需要就直说。”
和这群文盲海盗打交道,还是格尔曼那种能用动手解决的事情绝不多逼逼的作风更适合也更能服众,这莫非就是,我们都会变成自己最讨厌人的模样……佛尔思绷着脸愈发熟练地恐吓海盗时在内心思维发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海盗在勉强有一丝熟悉气息的威压中抖了抖,咽了口唾沫:“这次这个疯子……他,他好像绑架了一位拜朗的教授。”
佛尔思:“……?”
酒吧另一侧立刻沸腾怒骂起来:“你个蠢货没听清瞎讲什么!那个操蛋的疯子对那拜朗人恭敬得很!”
“不是说那疯子也是读过不知道那个大学的吗?狗屎哪家大学会收疯子!说不定就是那拜朗人教出了这个疯子!”
“哪家老师发现自己的学生变成了疯,海上冒险家还会心平气和地跟他一起游览?!”
“那是游览吗?就是陪他出来度假的吧!船上订的都只有一间房,那疯子住的压根就是仆人侧房!”
佛尔思勉强在夹杂着各种无意义咒骂和脏字的争论中拼凑出事件经过,狂躁迸发的信息素经过Beta迟钝的感官过滤后几乎没有造成影响。“世界”的确算得上是博学多才是大学出来的也不算什么震惊的事情吧……不过大学出了个疯狂冒险家确实还挺要命的,那个教授是个拜朗人?倒是少见……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手上一顿。
拜朗人……棕色皮肤……世界对他很恭敬……
她勉强压住猜测,用了点非凡力量让中心争吵着的人群安静下来,问道:“那个拜朗人,是棕色皮肤,五官柔和,褐色眼睛,左耳下有颗黑痣的吗?”
刚才乱成一窝蜂的海盗们面面相觑。
“是的。”酒保把一杯鸡尾酒端给佛尔思,笃定地回答。
要……命……哦……佛尔思脑子里嗡嗡作响,她至今还记得听塔罗会过往历史科普的时候关于这位那令人胆寒的描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拜朗教授不教授的!穿个西装扶个手杖看个文献就是教授了?那是愚者座下的天使!!死亡执政官!!!都给我放尊敬点!!!
佛尔思没心思再坐下去了,她看似神秘莫测实则有气无力地留下一句:“我的建议是,你们对那位教授先生更尊重一点好。”
——然后迅速结束自己的取材,摩西分海似的穿过人群火速传送回自己与休的小窝。
2.
此时,疯狂冒险家格尔曼·斯帕罗正与他“绑架”的拜朗教授阿兹克·艾格斯在一家旅馆的房间里,面对面坐在一张圆桌旁,享用晚餐。
“你还是喜欢富含油脂、糖分并且经过多种香料调味层次感丰富的食物,克莱恩。”阿兹克语气温和地与自己的学生交流着,仪态优雅而利索地把盘子里的烤鱼肢解。
“人的口味没那么容易变,阿兹克先生。”克莱恩满足地吸了一口甜冰茶,盘子里肉类在高温下渗出的金黄色油脂浸透了松软的面饼,发出加热后香料混杂的诱人香气,“不过我还是很乐于并且擅长品尝各种各样的特色美食的。”
他们的用餐时间实在有些晚,但用完太阳也恰好姗姗离去。温度还有残余,恰好是够体验到夏日海滩又不至于难以忍受的程度,一刻不停歇的潮湿海风带着饱含海盐的粗粝。瓦斯灯亮了一路,绵延向港口和海滩,阿兹克深吸了口阳光灼烧后燥热的空气,Alpha敏锐的嗅觉和蛇类的特性让他清晰地分辨出其中纠缠交错的复杂气味,工业制造的粗劣香料、肉类在火焰下的焦香、水果的清甜热热闹闹地在气味处理神经上起舞。
“确实如此。”阿兹克偏头,暖色的灯光在他瞳孔上反射出金属质感的冷芒,眸色却蜂蜜一样黏稠而甜蜜地流淌起来,“我很高兴,克莱恩。”
“您要尝一下这个吗?”克莱恩从路边的小摊上抱来两杯饮料,“‘咕噜树’的树汁,像是甜牛奶,但要清爽很多,搭配烤鱼之类用香料多样、口感丰富的食物是绝配。”
“谢谢。”
他们并肩向前走,是一个亲昵又疏离的姿态,距离几乎没有,肩擦着肩行走,既是完全不相识的路人可能的唯一接触,也是一个毫无防备的近乎亲昵的姿态,克莱恩比阿兹克矮了半个头,阿兹克几乎不用刻意就能看见他学生瘦削的侧脸和近乎冷峻的下颚,这是一种还算新奇的体验,克莱恩原本的面容书卷气十足,面容线条柔和又乖巧,而这张眼睛隐藏在金丝眼镜下的脸冷静又克制,灵魂又分明是他所熟悉的、过于特殊的那个,连气息也是,清新又浅淡的茶香与柠檬——芸香科的植物就是这样,气味并不浓烈,但就是富有覆盖性。Omega的信息素安抚效果极佳,阿兹克心情平静又惬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还好吗,克莱恩。”
克莱恩无意识咬着习惯,松开时留下一个恢复中的牙印:“要说很好,那也太缺乏可信性了,但事实上.......”
他偏头用格尔曼的脸露出“克莱恩”风格的笑容,比起个性鲜明到富有侵略性的疯狂冒险家,原本的青年温和到人畜无害,笑容浅且暖,用着那张冷峻的面容,像是亘古的冰川融化成汩汩的细流:“还不错,真的,我似乎已经开始适应了——比我想象中的要容易,人类是世界上适应性最强的生物,科学家诚不欺我。”
他一如既往地带着自嘲的意味,若无其事地开着玩笑:“我都怀疑就算天外那些东西真的降临并且完成了入侵,人类也能继续生活,甚至发展出文明,最多思维方式和结构和现在这些变得像是两种生物。”
阿兹克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偏过头,像是被那个笑容那隐藏在镜片和皮囊后灵魂的温度烫到,目光落到自己都不明白的地方,专注得像是能从那挖掘出什么历史细节。克莱恩向来很乐观——作为一颗棋子,大概除了乐观也没法用别的安慰自己,他几乎能想象到每一次他不曾目睹的时候,克莱恩是如何在内心与自己吐槽.......
但从来不曾说出。
他的状态不差,已经能出来溜会弯,找些故人聊天会面,但也绝对算不上好——他用着格尔曼的壳子,不是因为自身意愿,而是只能,他化了那么久的时间撬出来的缝隙搞出来的小bug——只够他用漏洞出来溜个小弯。
阿兹克沉默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久了,却仍然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这太糟糕了,他只好伸手,揽住了他仍然无所谓得很的学生。
“没关系的,阿兹克先生。”克莱恩小声说道,顺从地向后靠在心跳鲜活的位置,“我会回来的,我的锚比您想象的多......我们到海滩了!”
路灯与石径的尽头,深邃的蓝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宽广在视线中铺展开,白沙消失在澄澈的海水中,潮湿的边缘显出异于干燥处的神色,浪涛连绵而轻柔地亲吻海岸,亿万点光芒揉碎在海洋里,沉浮在潮汐的涨落里。
克莱恩会回来的,在一场冒险过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
年轻的、书卷气的小绅士分化得有些——好吧,是很晚,在此之前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以为他是个平庸的工蜂Beta。也没什么不好的,克莱恩、周明瑞想,节省一笔额外抑制剂的支出,能正常工作的时间也更长。
但事情发展总是会出现些小意外的,克洛托喜欢意外——也许,毕竟谁也说不好这里的命运归不归他管。
2.
克莱恩最初没弄明白那些味道是什么——他总是隐隐约约闻到房间里的柠檬那种充满芸香科果实特点的清淡而富有覆盖性的香气和红茶温润的味道,像是.......甜冰茶。但那不是阿兹克看起来会喝的东西,他是连咖啡都只加牛奶不加糖的选手,在克莱恩的记忆里,这位教员就没有自己动过他的糖罐,准备大概率都只是出于方便别人的绅士风度。
他困惑地寻找了片刻,最终归结于错觉。
但错觉并没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起来,伴随着身体里莫名涌动起不容忽视的热潮,直到连迟钝且专注于工作的Beta都察觉到了异常。
“克莱恩......?”阿兹克有些迟疑地对这些异常点分析,并给出判断,“你是,易感期了吗?”
初次经历易感期且极度缺乏必需常识的Alpha显得茫然又无措,既无力控制叫嚣着充斥着整个房间的信息素——感谢女神,克莱恩的信息素味道不是Alpha普遍的呛人,否则早该把人熏晕过去了,也窘迫地面临着无法掩饰的第一性征正在发生的生理变化。
阿兹克很快反应过来,麻利地关紧大门并挂上示警标识,从应急箱里掏出信息素消除剂开始喷洒:“还能控制吗?我去给你买抑制剂,控制呼吸,看点别的转移注意力,需要我把你反锁在屋子里吗?”
房间的两位主人都是Beta,准备有信息素消除剂就已经证明霍伊大学教授的严谨敬业程度了,抑制剂可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价格可观保质期限还不长,是在不能指望他们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阿兹克先生,我......”克莱恩深呼吸,但依旧不可控地急促起来,情况还不算很糟糕,屋内没有Omega的信息素,也没有别的Alpha的味道,没有因素加剧他的失控和变化。
“我很快回来。”阿兹克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披上大衣。
3.
情况并没有好转,甚至没有停止,仍然在恶化。那个一直没有任何存在感的腺体在成熟后似乎想把所有错过的几年一起补上,信息素阀门像是坏了一样在往外飚射,浓郁到一定程度的气味甜味黏稠得连柠檬都调和不了。
阿兹克有些不安,这个时候求助校医也是无用的,易感期的Alpha如果连强效抑制剂都救不了也只有挖掉腺体一途了,剩下的选项当然只有找一个Omega与他进行标记或者关起来到易感期结束。
看这来势汹汹的情潮估计连浅性标记都解决不了问题。
阿兹克不得已稍微动用了一下属于“非凡”的能力,试图唤回不知道有多少的理智,克莱恩看起来很糟糕,不正常的热度已经烧到全身,汗液伴随着更多的信息素渗出,未得到有效安抚的欲望在下身堆积,将裆部撑起一个极不体面的高耸,不断渗出的前液已经将那里洇出些不明显的湿痕。
“克莱恩,听我说,你有Omega......或者是有可能心仪的Omega吗?”阿兹克尽量放软语气问。
克莱恩迷迷蒙蒙地抬头,视线中那双唇开合,耳中血液的鼓噪淹没了声音。它看起来很柔软,而且散发着......很诱人的香气。他明明应该不喜欢那种苦涩的,但此刻拥有了一种近乎蛊惑的魅力。
本能催促着他去捕捉那种味道,那能缓解愈演愈烈的饥饿感——本能的饥饿,他暂时寻找不到其他的词能够描述这种缺失和欲望。
他吻了上去,或者那不能被称作为吻,像个饿极了的奶犬在含着口水四处乱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克,唔,莱恩?”阿兹克用了点力气,镇压住明显失控的学生,有些失笑,“我是个Beta,你就算标记我也没什么用。”
显而易见,现在的克莱恩,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不断挣扎着试图获得标记的机会。
克莱恩即使是在失控时也显得......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对阿兹克这样的地上天使来说,大概确实没什么是有危险的,但攻击性是另外一回事,克莱恩没有表现出任何伤害他的倾向和狂躁症状。
长久得不到有效安抚的Alpha看起来有些可怜——我们很少用这个词来形容这个群体,但用在阿兹克视角的克莱恩身上或许刚好。汗水把衬衫打得更透,显得身材愈发单薄,找寻不到发泄口的欲望让那双明亮澄澈的眼睛泛出水光,茫然得近乎无辜。
好吧......好吧.......
引导和帮助,只是。
他轻柔地捧起克莱恩的面颊,引导他学习一个真正的“吻”。
4.
克莱恩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学生,向来如此。
他很快找到了要领,仍然急切且有些贪婪地向老师索取着气息和温度,他的衬衫很快变得比克莱恩自己的还要凌乱,揉皱的下摆露出漂亮且柔软的腰线与弧度流畅的肌理。
甜冰茶的味道在封闭的室内还在发酵得更浓郁,逐渐由充满侵略性变得柔和起来,清甜温润,若是安抚性再强一点说不定阿兹克会把他当成一个Omega。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稀奇,Alpha的信息素会这样的甜而且.......人畜无害。阿兹克胡思乱想着,伸手按住在他身上胡乱蹭着的混小子。年轻人就是这样,无论有多沉稳多聪明,总是会有能让他们手忙脚乱的事情。
他轻松叩开了克莱恩的腰带,将小绅士解放出来。
接下来是......他回想了一下记忆中情人们的做法,伸手握在那根已经膨胀到有些夸张程度的阴茎上,滑腻的前液已经涂满整个冠头。
还好,可以就地取材,不用他在费心了。阿兹克松了口气,Beta没法发情,当然也不能自行分泌乱七八糟的液体。
5.
阿兹克觉得他高估自己也低估克莱恩了,即使经过了扩张,进入也非常不顺利,做下位他实在没什么经验,何况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克莱恩本来就已经濒临失控现在半个冠头已经陷了进去,呼吸粗重得像是退化成了什么野兽,加上这些疼痛对于一名地上天使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他确认了一下自己不会流血,就由着克莱恩胡来了。
磨人的胀痛伴随着侵入物勃发的跳动与生命力造就了一种异样感,阿兹克觉得有些奇异,但并不厌恶。
左耳与颈的交界处忽然一片温热濡湿,死神途径的体温偏低,而克莱恩身上几乎是滚烫的,那熨帖的体温让他几乎全身一颤。
克莱恩在舔那颗痣。阿兹克清晰地意识到。
或许无数人都曾升起过这个想法,温柔的浅褐肤色上,弧度柔软的脖颈边,带着细小绒毛的耳垂旁,长得如此恰到好处又色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只有克莱恩一个这样做了。
他舔舐了片刻,忽然用力,咬了下去。
他当然咬不破阿兹克的皮肤,但在咬的同时将信息素不要钱一样地注入——他在试图标记一个Beta。
这是一个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的动作,但克莱恩又的的确确因为这个不可能成功的“标记”而恢复了一点理智。
他茫然地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剔透漂亮得像块琥珀,在弄明白情况后瞬间尴尬——或者说是害羞得像是要原地烧起来:“阿兹克先生......”
阿兹克抑制不住地觉得他可爱了,这是第二次他将这种本不应当用于形容Alpha的词来形容克莱恩:“没关系,不用紧张,一种紧急处理方式......唔!”
“抱,抱歉......”克莱恩看起来尴尬得快要哭出来了,但性器忠实地随着刺激在膨胀,在易感期加持状态下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在被柔软湿润的部位挤压吸吮——那感官刺激过头了。
“你可以,稍微,动一动。”阿兹克委婉地进行建议。
“好......好的。”克莱恩面颊充血,像是一碰就能渗出来,生涩而克制不住粗暴与急切地动作起来。
这个倒是不用教,刻在基因里的本能会让这些年轻的Alpha天生知道如何征服伴侣,不同的是,阿兹克是个Beta,没有味道,也无法标记,序列高到足以抹杀一切性别压制,却偏偏无条件地包容下了这个鲁莽生涩的年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Alpha丰厚的本钱在剧烈的摩擦中将师长柔软的甬道驯服,粘膜湿软,随着抽动翻出一点充血的殷红,体毛交接处沾着逐渐增厚的泡沫。
在阿兹克觉得自己已经逐渐适应时,克莱恩停了下来,而他感到身体里传来膨胀的压迫感,只有一个环节,在深处,恰巧压迫在要命的一点上。
“克莱恩......”他无可奈何地呻吟着,“别在体内成结,我不是Omega。”
“对,对不起,阿兹克先生!”茫然无措的克莱恩额头绷紧着,克制汹涌叫嚣的本能,将性器从温柔乡中抽身而出。
膨胀的冠刚艰难地带着一片让人面红耳赤的水渍和声响脱离,时间在刹那间似乎停滞了片刻,深红的蕈头喷射出大股的浊白液体,尚未完全合拢的肠壁应激收缩,裹挟着些进了内部,余下的顺着股沟黏稠地滑下,有几滴溅到了肌理分明的小腹上,在深色的皮肤上色情得有些......不可思议。
像是牛奶和融化的巧克力,或者牛奶冲开热可可的瞬间。
即使理智在尖叫,克莱恩也没能移开视线,没骨气地咽了下唾液。
最后他把自己重新完整地包裹在严严实实的西装三件套内,阿兹克贴心地把所有痕迹都处理干净,齐整妥帖得几乎看不出发生过什么——除了那满身浓烈的甜冰茶香气,现在、以及未来的短时间内都不会散去。
“好了克莱恩,只是一个意外,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然后送你回家——如果后续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联系我。”阿兹克笑得温柔而宽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
阿兹克已经不记得他的旅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曾经有过很多身份,很多同事,很多朋友,很多…….家人。
但他从不属于哪里,他不会生病,不会衰老,不会真正意义上地死亡,他有很多座坟墓,但甚至没有一座坟墓是属于他的。
他仍然不需要为生活、为物质担忧,用流浪来形容未免太过于矫情而不知人间疾苦,于是他将其称为旅途——带着点乐观的、安慰的自嘲色彩。
他看向这辆列车奔驰时窗外的景色,对周遭的欢笑哭闹抽离又漠然。
他永远也不知道下一站,也不知道终点在何方。
2.
那本该是一次寻常的轮回,他醒来,惊恐而茫然地从坟墓里爬出,完一封与自己笔迹一致的信,继承了一笔可观的、大概率来自自己的财产,从零开始认识这个社会、认识自己、寻找遗失过千百次的记忆,再在记忆里迷失。
蝴蝶降临在一个寻常的节点,扇动起翅膀,于是积蓄而起的时代洪流汹涌地携着所有棋子棋手智者痴人走向未知的前方。
他在蝴蝶尚未破茧前好奇而耐心地驻守了一段时间。
3.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兹克迷惑过现在与过去有什么区别,他仍然在旅途上,前路未知,而笼罩他千年的所有惶惑不宁都未曾再降临过。
他每周都打扫一遍他的书房,最显眼的玻璃柜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摞笔迹相同的信。
——那些信,有工整而信封精致的,有仅有一张纸条字迹慌乱到难以辨认的,泛着深浅不一的黄,保养精细得没有一丝褶皱。
从此再从梦里的秋千、阳光、哭喊、白骨与血海中醒来时,他也只有满心的平静。
锚牢牢地沉在最深的海底,把他的人性钉在血肉肌骨与灵魂中。
有人在等他醒来,他也在等有人醒来。
4.
他曾经见证过破茧成蝶的全过程,那是一个多么华美的奇迹,湿漉漉的、皱缩的翅膀是怎样撑开坚硬风干的茧壳挣出,力竭后疲惫地停在裂口,仍然轻盈而伶仃。而后造物主精细雕琢出的鳞翅缓缓舒展开,熠熠地在午后的阳光里闪耀璀璨,每一个光点都温柔地透出绒质的柔软,不等液体干透,就扇动起,振出细小的气流,卷挟着微尘杂质飞腾。
那么脆弱,那么罕见,又那么顽强。
他抬头。
他仍然看不见终点,但他知道这场酝酿中的风暴,会波及整个世界。
5.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兹克最近定居在波内费特。
他去过了迪西,也游览了拜亚姆,回到过拜朗,也走遍西大陆。
他在试着学习做菜,尝遍大街小巷里的美食,拜访各个厨师学习。他有的是时间,不缺耐心,也不缺金钱。
他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或者也不算是日记,更像是一种即兴的随笔。他写下顿号的文字从头到尾都不像是自言自语,而像是与另一个人交流。
他曾经渴求的安宁现在融进了切下的每一刀和落下的每一笔里,剁案板的闷响与笔尖擦过纸张的窸窣。
6.
阿兹克曾经讨厌太阳,那会晒伤他的皮肤——他对克莱恩这么说。
但一个高序列非凡者的伤,并不会来得这么容易。
更像什么呢。
他陷在午后阳光下的躺椅里,昏昏欲睡。
——像是,黑暗动物对光的憧憬又排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6.
阿兹克现在的生活似乎已经足够了,但仍然缺一点什么。
最好的生活状态也许是在一个足够繁华的城市一角开一家书店。他想,带着他最可爱、最辜负的女儿,供应现磨咖啡、现调甜冰茶,卖乱七八糟正经或者不正经的书籍,熟人和有缘人在用餐时间会吃到他自己做的餐品,没有菜单,今天想做什么就出什么,然后吃到饱或者微撑,懒洋洋地在沙发里犯困。
美好得像个梦境。
梦。
最后的最后,他想起来。
他不止可以等。
7.
周明瑞在路边救下了一个险些被车撞到的女孩。
焦急的父亲是个有着褐色皮肤、黑色头发、五官柔和、右耳下有颗小痣的中年人,熟悉得让他在第一眼就放下了所有戒心,温柔得想落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1.
梅迪奇兴高采烈地一脚踹开了大门:“小乌鸦!”
神国里空空荡荡的,连回音也没有,他隐约在远处的雾气里看到了一个低矮的身影。
“阿蒙?”梅迪奇左顾右盼地向里走去,一边琢磨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偷来的。“错误”的收藏颇丰,鸡零狗碎什么都有,尤其偏好亮晶晶的闪闪发光的物件,让梅迪奇很是得意果然是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神国的规则限制了他的感知,他走近了才看清,那道矮小的身影属于一个男孩,黑发,白衬衣,脚下还躺着一具远处发现不了掩盖在雾气里的尸体,失去血色的苍白面容与他有着不证自明的关系。
梅迪奇怔了怔。
这算什么?不太像是阿蒙会做的事情——缅怀或者悲伤,都不像,于是更接近一种其他意味的恶作剧。
有意思。
他上前,男孩冷漠地在他接近到快有肢体接触时才抬了抬眼。
“小鬼,躺着的这是你父亲吗?”梅迪奇双手抄在兜里,微微弯下腰问。
男孩的肤色苍白得与地上躺着的那位相近,黑眸黯沉如水。过了片刻,梅迪奇几乎要以为这没设置反应机制的时候,他才像是姗姗反应过来有人向他问话,转过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死于一场谋杀。”
梅迪奇没对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表示任何意见,饶有兴致地问:“怎样的谋杀?”
“他的从者,他的仆人。”男孩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有人啃食了他的手臂。”
“父亲”的右臂逐渐显现出血肉模糊的齿痕,继而连白骨也像是被什么存在咀嚼,发出让人牙酸的响动。
“有人撕咬了他的心脏。”
男人的胸口被什么徒手撕开肋骨,胸腔敞开偏左的位置一块血肉凭空消失,血浆险些喷溅上梅迪奇的头发。那些残存在身体里的血液很快把他自己淹没了。
“有人吸食了他的脑浆。”
天灵盖凭空落下,露出内里的脑血膜,密集地将脑域包裹起,又一块一块地消失,缺口凌乱,直至不剩丁点白屑。
岩浆似的血黏稠,像是没有尽头般地从千疮百孔的尸体上淌下,一路蔓延,沾上梅迪奇金属的战靴。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迪奇被座钟的滴答声惊醒。
他终于移开了目光,于是男孩和支离破碎的“父亲”一起消失在了雾气里。
新型解密游戏吗?有点意思。梅迪奇摸了摸下巴,不客气地跳到座钟的顶上,环顾四周。
他当然清楚刚才那幕的象征意义,背叛之宴,“天国副君”萨斯利尔一手策划,除了两位神子外的其余六位天使之王全部参与其中的......一场闹剧。
但男孩只提到了风天使、智天使与纯白天使,没有萨斯利尔,没有大蛇,没有自己,“父亲”的身旁,也只有一个黑发的男孩,而没有金发碧眼的另一位。
阿蒙知道吗?在现在是必然的,否则也不会一直与亚当“关系不和”,但问题是......那时候尚且是个神子的阿蒙,他知道吗?
一夕之间,天国之主的父亲陨落,除了自己兄弟外的所有天使之王叛变,神庭分崩离析,山河剧变——惨得梅迪奇都有点想怜爱一下这只他自小带大的恶劣乌鸦了。
所以线索应该也很简单,没出现的那三位天使之王。
暗、命运与战争。
3.
周围的摆设与神秘学相关的很多,但好像没什么和这仨挂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迪奇转了一圈,在走到未开放的“边界”时被雾气又欺诈了回来,在那点比发丝还细的怜爱之心灰飞烟灭后,破坏欲就稍微有些蠢蠢欲动了。
就算眼前的所有藏品都够不上珍贵,一把火全烧了也够他暴躁到掉几根羽毛吧?
在行动力超群的梅迪奇把想法付诸实践之前,靴子下滑腻的触感勉强让他悬崖勒马。
之前还没注意,血......没有一起消失吗?
他抬头根据其他物件的位置稍微估算了一下,虽然在欺诈之神的神国里大概没有确定的东西,但在关卡变动前还是有相对位置的。
与之前“父亲”的位置有点偏差,而且......
他俯下身,抹去大片即将凝结的血块,露出藏在其下的一个凹陷的圆环。
喷涌出的血液汇集进浅浅的低洼,轻缓地流动,于是不曾跟随其他一并逐渐凝固,显出一种并不滞瑟黏着的流体感。
啊哈,找到了。
水银之环。
梅迪奇心情愉悦地一指将其流动破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4.
环中的浅坑以与其容量完全不符的状态向外淌着血,汩汩流动,顺着梅迪奇在地面上破坏出的沟壑,很快积蓄成又一湾血泊。
“太没创意且恶心了小乌鸦。”梅迪奇后退半步,避免靴子再次遭殃,嫌弃地隔空抱嘲讽,“还是太小,没见过更限制级的污染造物——挨的毒打少了。”
当然没人理会他,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血泊表面泛起了涟漪,漆黑的、五指短粗的手骤然在波纹中心探出,表皮层叠出褶皱,血肉不正常地在其中鼓胀。
它向四周摸索了一下,搭在缺口尽头的地面边缘,爬出。
血汇集成股沿着它的表皮下淌,又很快破裂成珠滚落,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它——或者应该成为“祂”,扭头,朝着梅迪奇露出一个与婴孩无疑,但只呈现出难以言说邪恶的笑,漆黑的婴儿出来后,又转身扒在地上朝着血泊继续伸手,短粗的手臂被浸没了大半,像是在捞寻着什么,滑稽又诡异。
梅迪奇托着腮看得津津有味。
没过去多久,祂就又露出一个应该算是“喜悦”的笑,墨色的嘴咧开,露出惨白的乳齿,细小而密集。
祂手中的东西也随之露出阵容
——一条纤细的、鳞片银白的衔尾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Summary:克莱恩与周明瑞的幕间谈话
1.
“来聊会天吧。”
瘦削的年轻男子坐在圆桌边,用那张年轻的、清秀的、他熟悉至极的面容朝他微笑:“初次见面,我是克莱恩。”
“克莱恩·莫雷蒂。”
周明瑞恍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