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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大哥轻轻拍了拍沈子安的肩膀,以示安慰。
“现在的然然已经不是过去的然然,但他所经历的一切不可能被抹去,我们只能尽自己所能,帮助他走出阴霾。”
见沈子安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梁家二哥直接就将手边的纸巾盒递了过去。
“你是然然亲自挑选的伴侣,我们尊重然然的选择,也希望你能给然然多一些包容。”
梁家三哥见沈子安不动,索性自己上手抽了几张纸,直接给人塞到了手心。
“行啦,你一个大老爷们,抽抽泣泣的像什麽样。既然事情你都清楚了,以后,少惹然然不开心就是了。”
梁家二哥见状,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刚知道然然情况的时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气呼呼的把爷爷和老爸骂了个狗血淋头。”
“喂,揭人不揭短啊!”
“啧啧啧,得亏这源头,确实就是在他俩身上,要不然啊,你就是吃上三顿家法都说得过去。”
梁家三哥白眼一翻,顺势扯掉了自家二哥随意搭在他肩头的大手。
“说得好像你比我强多少似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口袋里捏紧的拳头,想揍的人是谁。”
梁家大哥看沈子安情绪一直没缓过来,也就没去搭理在边上小打小闹的弟弟们,只让沈子安回去好好休息。
沈子安知道,此刻,他确实需要独处的空间,也就没有推辞。
快步回到了那间自己醒来时躺着的房间,推门进入的一瞬,原本的陌生感,已然淡去。
和梁星然的这纸婚约,在沈子安看来,就像是一场过家家的游戏。
婚礼结束后,因为是赘婿,所以,家里直接就把他打包送进了梁家準备的新房。
不但新婚当夜让他独守空房,从严格意义上讲,那整个家里实际就他一个活物。
当时他还在想,梁家是真把他当软杮子捏啊。
好逮,他也是明媒正娶的,却是连进梁家老宅,给家中长辈敬茶的资格都没有吗?!
今天,是沈子安第一次踏入梁家老宅,还是在昏迷状态下被扛来的。
在那间影音室里,沈子安已经从大舅哥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梁星然之所以没把婚房设在老宅,甚至还主动提出搬出去住,怕的,就家里人口衆多,会给他这个入赘的新婿带来压力,会让他生活的不自在。
沈子安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之前,一直觉得自己被戏耍的彻底。
却不知道,梁星然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已经将能想到的事情,做到了极致。
结婚该有的,婚前该给的,一样都没少。
单单就这聘礼,放眼全国,那都是独一份的。
看上去的随意拉郎配,却是带了十足的心意,自己竟还......
关上房门,沈子安强撑的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心口是细细密密的疼。
像是想到了什麽,擡脚径直走向小书桌,一眼,便看到了那只缝缝补补的小羊仔。
脑海中不知不觉就浮现出了瘦瘦小小的梁星然,乖乖抱着破旧的小羊仔,面无表情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的样子。
那天,明明是要被家人接回的日子,梁星然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不安也罢,期盼也罢,开心也罢,统统都没有。
想想也是,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被自己的妈妈紧紧捆绑在椅子上。
怕他吵闹,甚至还用毛巾堵上了他的嘴。
小小的孩子,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妈妈在自己面前抹了脖子,最终流血而亡。
被邻居发现时,已经处于严重脱水的状态,差一点点就没抢救过来。
可即便是抢救了过来,梁星然的精神,始终都处于极端混乱的状态。
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助,情绪虽说是平静了下来,但却是平静得犹如一滩死水。
这只小羊仔,是当初梁星然被接回梁家时,身上唯一带着的行李,更是妈妈送给他的唯一的礼物。
这一刻,沈子安心里的难过再也抑制不住,眼圈周围本就还未消退干净的红痕,立时就变得更加地明显。
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小羊仔布偶,称不上可爱的面容,材质和针脚都显得那麽粗糙,却被梁星然如此珍视。
他现在,真的好想梁星然。
想和他说说话,想和他道歉,想紧紧的拥抱他,亲亲他......
“沈子安,是我,你的亲亲宝贝,快快接电话!”
心心念念,必有回响。
这个专属铃声,是他在面对面添加了梁星然的联络号码时,第一时间央求着梁星然给他录上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