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终于离了(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听我这么说,抬头看我一眼,又转头看了看贺川。

真是搞笑。

他不会以为,我还要听贺川意见吧?

“喂。”我站起身,踹了踹贺川的脚腕,手也已经掏出了一根烟:“走了。”

贺川则还是那样,竹竿似的颈子一动,半抬起脑袋,又低下去,算作点头,然后轻飘飘地立起来,站在那里等我先走。

无趣,无趣到我有些烦躁。

这感觉并非第一次袭来,我知道如何纾解。

趁着贺川在看卧室,我直接将那个男销售员拉进了洗手间,一只手已经摸上了那西装裤包裹的挺翘臀部:“小贱人,别装了,你最上面的衬衫扣子都不系,喉结都露出来了,勾引谁呢?”

男人果然如我预料那样没什么挣扎,但当我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他却踩了我一脚。

我刚要发火,他绵软的声音又像飘到了我的心坎上:“别在这,这是样板房,有监控——给我你的电话,我回去联系你。”

我感慨于他的心细,乐呵呵地把名片塞进了他的屁股兜,又意犹未尽地在上面拍了一把,顿时心情大好,出门就习惯性地搂上了贺川的脖子:“怎么样宝贝?这房子喜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川没说什么,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个销售员。

我觉得有趣,也并不意外。

我知道贺川不会说喜欢,也不会说不喜欢,他向来这样,一切只等我做决定:“我看不错,就这么定了吧。”

国际学校对面的联排小洋房,对我来说也不算太便宜。

但无所谓,这笔钱本来也是我存着,打算给贺川养老的——真不懂,这男人离了我还能活?换了其他女人,能离了婚还上赶着给他送房?

蠢男人。

怀着这种略有不忿的心情,我离开贺川的时候,比刚签了离婚文件那会轻松得多。

只是路上我放了舒缓的音乐,越到公司门口却还是越觉得心烦意乱。

最近公司的情况并不好,设计中的新品被同行抢先发布,偏偏又找不出证据证明是有人泄露我们的研发数据,只能在市场上吃下这个哑巴亏。不过这还是其次,紧接而来的是网络上一夜之间多起来的黑贴,和资方莫名其妙的撤资。

这大概率是同行所为,而且不像往常那些没有根据的黑贴,可以轻易举报平息,这次被曝出来的黑点,几乎都是公司内部运营确实存在的,公关团队很快就陷进了自证的泥潭,接二连三的辞职邮件也挤满了邮箱。

这也是我不希望那些酒肉朋友知道我离婚的原因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们知道我正经历着麻烦,几乎人人都在等着,看我能不能渡过这次难关,再决定日后是否要继续和我进行利益的往来交换。

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婚,外人看来,无异于我已经穷途末路。

被那些人一传,轻的是我家里的男人带着孩子跑了,严重的恐怕我明天就要在公司楼顶一跃解千愁了。

所以这事我目前只敢让单秋知道,她也几乎是唯一一个能为此过来关心我几句的:“何总?您家里?”

“没事。”我脱了外套,接过她递来的文件,一边翻看一边随口回道:“早该离了。”

我听见单秋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给我倒了杯咖啡:“幕后的公司被们套出来了,但是……”

她没有说下去,也没必要说下去了,因为整个事件的报告,已经完全袒露在我的眼前。

“HTL?”我不禁皱起眉:“我们的业务和他们有很大冲突吗?”

我不敢问有没有交集,因为像HTL这种大集团,旗下八成是有和我同行竞争的子公司,只能说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目前还没人敢去挑战他们的权威,凡事几乎都是避让着他们几分,先在自己划分的一小块地盘上做好做精。

理论上来讲,如果不是我冒犯了他们,那他们也不该自降身份,来针对我这么一个刚要触到D轮融资边缘的公司。

“目前是没有的。”单秋摇了摇头:“但是有一个点,我也只是猜测……就是HTL的董事长,您还记得叫什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我思考了一下,猛然也觉得有些不对:“贺韶川?”

贺川的名字于我而言,太过普通,贺韶川的名字于我而言,则太过如雷贯耳。

我急切地去翻贺韶川的照片,优雅精致的中年男企业家,一身行头连我都难以估价,任谁也不该把他跟贺川这种失败的家庭主夫搭上边。

可如果存心去看,便能从他的眉眼里看出贺川的味道来——这么说或许反了,应该说贺川长得很像他,就跟小花长得很像贺川一样。

贺韶川有一副狐狸似的桃花眼,一笑就能牵动万种风情,哪怕年近半百,依然秀丽端庄到令人赞叹。

贺川也有这样一双眼睛。

他和邻居对骂的时候,没少被骂成挑眼睛的狐媚子,只是他的气质与外表不大相同:这只狐狸看上去格外的怂,还憨憨的,恐怕路边的兔子见了,都忍不住要欺负他一番。

我再不在乎贺川,与他相处二十年,他的脸、他的眉眼、他的身体、他偶然间的小习惯,也早已经深深刻在我脑袋里。

有一天他化成灰、化成烟、盖上一百层豌豆王子的床垫,我也能认得出来。

想起这一点的时候,我是如此骄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骄傲于这个男人如此完全地属于我,完全到哪怕他同我离婚,我也确信,倘或我再去找他苟合,他也不会轻易忤逆我。

可如今他背叛了我——至少就目前的证据来看,泄露我公司机密的,大概率是贺川。

我想起我妈把他捡回来时,说的那句话:“逼崽子,过来,你不是想养狗吗?我给你捡了一只——他晕在垃圾桶边了,八成是被扔的,口袋里还有张纸条,应该是他的名字。好像磨掉了一个字,算了,就叫贺川吧。”

那纸条上并非他的名字,而是他父亲的。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贺韶川的,又或许是贺韶川找到了他。

他急于离开我,恐怕也是为了趁早抽身,好回到那个把他扔到垃圾桶,但比我有钱百倍的老爹身边。

他或许还有良心,想着带小花一同去享福。

而我还自以为慷慨地给他送了套房。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我气得笑了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澄清稿不要再发了。”我将手中的文件夹放下,脑袋忽而无比清醒:“之前那些也不要再回复,暂时把这件事冷处理,今晚……不,现在就叫各个经理来开会。”

如果是HTL在背后操纵,那当下再多努力也是徒劳,在绝对的压制面前,我们的反抗无异于螳臂当车,不如先把内部安抚下来。

会议内容被我压缩得很简短,以免突然的长时会议招致下属猜疑,会后我将接下来的动作整理好,暂时交给了单秋,再抬眼刚好是小花将要放学的时间。

“何总,你就走了吗?”单秋有些意外:“还有几份文件……”

“我大概看了,不重要的,你帮我签了吧。”我边穿外套边走向门口:“这几天没什么事的话,让大家都早点下班,凡事务必表现得平静些。”

如果我还要那么一点女人的脸面,就不该在得知真相后,还来找贺川跟小花,即便找了,也不该是这样和颜悦色,而是冷嘲热讽或兴师问罪。

但我没有蠢到那个地步。我知道,所谓女人的尊严,更像一种令人上瘾的情趣游戏,必要的时候,我不会为此放弃自己的计划。

小花学校门口的路有些狭窄,放学时间总是挤满了车,我来时已经有些晚,虽然学生还没出来,但接送的车子已经排到了百米开外,学校门口还堵着乌泱泱的一批家长。

我不确定贺川是不是在里面,为了不让他捷足先登,我只能锁了车,挤到大门边去等。

学校的铃声是一批批响起的,然而直到门口的家长学生各自散尽,我也没能见着小花,与我一同遗留在门口的,只有不远处角落里的贺川。

虽说我在人群散尽后才发现他,他却显然一早就看见了我,否则不会躲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便朝他走过去,我清楚地看到,他正用余光偷瞥着我的脚步,嘴唇抿起来,是他紧张时候的下意识动作,但他依旧不时地将眼神躲闪到另一边,假装没有注意到我。

“喂,你怎么站这么远?小花出来都看不到你。”我忍不住朝他打趣,见他低头不语,又觉得没意思,便转了话头,习惯性地对他发号施令:“你给班主任打个电话啊,问问什么情况,怎么还没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我这么一说,他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后知后觉地掏出他那个过时的小手机来。

“嘁。”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样,我可真不放心小花——我警告你啊贺川,别以为你傍上贺韶川,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小花也是我的儿子,你敢让他过得有一点不好,我跟你没完。”

在我提到贺韶川时,他显然十分吃惊,一双溜圆的眼睛慌乱地看向我,半晌连眨都没眨。

我看他这样不禁又嗤笑一声:“惊讶吗?没什么好惊讶的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实话,我本来憋着气呢,但看你那副没出息的贱样,我就懒得跟你掰扯。”

他仍旧愣了一会儿,咽了口唾沫,眼睛便又转向一边,他没有说什么,直到接通了电话:“喂?杨老师您好,我是何晓华的父亲。”

这似乎是我第一次听贺川打电话——我不确定,但在我印象里,我从没觉得他的声音这样好听过。

或者与其说是好听,不如说是陌生。他对我和小花说话时,声线总是柔婉几分,久而久之,我几乎没能预见,他也有这样的语气。平静而理性,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清冷和疏离。

我罕见地留了心,侧耳听他都说些什么:“不舒服?被接走了?您是说前两天那位……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

这话囫囵听下来,我自然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不禁怒上心头:“谁?被谁接走了?”

贺川沉默片刻,才垂眸回道:“我……我父亲。”

我听了冷哼一声:“这算什么?都不提前告诉你?我看这是拐卖儿童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我也懒得跟这个没用的男人废话,我满心担忧小花的情况,摸出车钥匙就准备去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川只愣了一下,就紧赶慢赶地跟在我后面,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我回头叫他滚,他顿了顿,小心地抬眼看我,然后又低下头去:“您知道在哪吗?”

我当然不知道,我只能找朋友打听,但面子使我没有直接承认:“怎么,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朋友?”

“不是……”他沉吟一声,双手有些纠结地握在一起,却还是开了口:“但我给您指路,会更快一些。”

“……”这倒是事实,我打开车门,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不耐烦地拉下了墨镜:“还杵在那干什么?上车啊,敢耽误一分钟,看我不打死你。”

虽然我应该不会那么做,但贺川一副对此毫不怀疑的样子,着实让我恼火,他紧忙地上车,紧忙地系好安全带,犹豫了一下,又伸手替我系好,然后就像兔子一样缩在旁边,好像我真会一言不合就打死他似的。

我在墨镜下翻了个白眼,敲着方向盘问他:“怎么走?”

“我知道的,有三个地方……”贺川翻着他手机的备忘录,详细地对我说着,我听完不知怎么,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是个小兔子,你爹是个老兔子,所谓狡兔三窟也就这样了。”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心情开玩笑,但不得不承认,贺川在我身边时,我比任何时候都感到放松。因为我知道这个男人对我构不成任何威胁,即便事实可能不是如此,但他就是能给我这样的感觉:“你觉得最有可能在哪个?”

“滨海路。”贺川几乎是脱口而出:“他一直想让小花转学到那边。”

我“哦”了一声,踩下油门,心中却有点不是滋味。

小花目前算是在市里最好的学校,但如果是滨海路附近,那八成是邻市的那个,虽然地处偏僻,但无疑是在全国都久负盛名的传统名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物质上来讲,贺韶川能给小花更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我不相信他是这种好人,当年他能把自家儿子丢弃在垃圾桶,如今对待一个关系淡泊到几近陌生的孩子,又能存有几分善意?

我不太明白贺韶川有什么目的,他的财富足以让任何人心甘情愿给他当儿子、当女儿,我不信他对贺川有感情,况且他的产业有一大部分是他死去的妻主留下的,那么在他身故后,论理也是要留给他妻族的继承人。

之前我偶然听生意上的朋友抱怨过,那个姓贺的男人手段几乎毒如蛇蝎,他不会做任何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他的人生充满了一个又一个自私的欲望,即便拿全世界去填,也终究无法填满。

那么他如此拉拢贺川和小花的目的又是什么?我不知道,而这也是我即将去求证的真相。

我一边思考着,一边隐隐觉得牙根痒痒,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只是顺手打开车旁的小抽屉,想摸一颗槟榔出来嚼。

很可惜,那袋槟榔已经吃光了。

紧接着,小小一块的泡泡糖被递到了我手边。我从小思考或是烦躁的时候,经常想要嚼东西,贺川知道,每次得了工资,一道带回来的一定都有这么一把泡泡糖。

那时候没钱,他买的也是最便宜的,我没得选,但还是会说,如果能吃到贵的就好了——中间有一条红色小果冻的那种,班里的朋友总是把那条果冻撕掉,把剩下的泡泡糖喂狗似的扔给我,我那时暗暗发誓,等我有钱了,我要买一箱那种泡泡糖,就单吃里面的芯。

但等我真的有钱后,这个小愿望便早被我抛诸脑后。

没想到贺川还记得。我接过来咬开包装,含在嘴里,工业糖精味道逐渐蔓延开来,无比熟悉,熟悉到令人反胃,但那中间的一小条,我确实是第一次吃,酸酸甜甜的,酸到我的鼻子也有点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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