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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时,屋中聂小倩也已有所警觉,一面站起身子,一面问道:“是民儿回来了么?”
朱汉民忙自应道:“是民儿回来了,娘!”
屋门呀然而开,聂小倩含笑相迎,朱汉民甫一走近,她立即皱起眉锋,诧声说道:“民儿,你怎么带有酒气?”
朱汉民俊面一红,道:“娘,容民儿屋里拜禀,好么?”
聂小倩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侧身让路。
进了屋,坐定,朱汉民抢先说道:“娘,民儿离去之后,您这儿没有……”
聂小倩摇头说道:“没有一丝动静,娘正感奇怪而百思莫解。”
朱汉民眉锋微皱,道:“那就怪了,难道邬飞燕当真转变了态度……”
接着,就把适才事一字不漏地说了一遍。
听毕,聂小倩皱起了黛眉,沉思了一阵,忽地问道:“民儿,她确是邬飞燕么?”
朱汉民一怔说道:“娘,没有错,确是她,她唇边那颗黑痣是……”
聂小倩摇头笑道:“那今夜这件事就太怪大离奇了,邬飞燕前后简直若判两人,对她,没有人比娘了解得更清楚了,她绝不可能有这种转变!”
朱汉民道:“据她说,那是因为我明早便要离开北京,彼此已是友非敌!”
聂小倩断然地又摇了摇头,道:“不是那么回事儿,也绝不会那么简单,要知道,你只是暂时离开北京,并不是不再来了,更不是从此放弃了你的任务,要照她的说法,你仍然是她的阻碍,她的威胁。”
朱汉民瞿然点头,道:“不错,娘,民儿永远不如您,那么您以为……”
聂小倩摇头说道:“很难说,民儿,你确信那酒菜之中没有毒?”
“没有,娘!”朱汉民道:“民儿适才一路之上还数次运气相试,血脉通畅,六经八脉诸大穴,也毫无不适现象。”
聂小倩满面不解地道:“难道说她竟真的对你……”倏然住不言。
朱汉民脸上一热,没有接话。
聂小倩旋又自己摇头说道:“这委实是令人难解,这委实是令人难解,她是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加害咱们母子的机会的……”
朱汉民道:“可是事实上,对她来说,今夜这该是大好良机,而偏偏您跟民儿都无惊无险地平安无事!”
聂小倩点头说道:“娘知道,但这绝不可能,绝不可能,情能改变一个人是不错,可是她,她是无所谓情的……”
朱汉民道:“娘,民儿要斗胆直说一句,她若是个完全无情无义之人,如今她就不会声声要为雷惊龙报仇,与咱们作对了!”
聂小倩一震,道:“民儿说得不错,难道她真的是放弃了夫仇,对你动了情,她已经是将近四十的人了,跟娘同辈啊,这,这岂不是……
不,民儿,果真如此,她仍然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她能放弃了夫仇跟自己孩子的父仇……你说她算得有情有意的人么?”
朱汉民为之默然,没有说话。
聂小倩却又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她的表现如何,娘是不会改变对她的看法的,因为娘对她太了解了……”
一整脸色,望着朱汉民说道:“民儿,娘是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女人之心,海底针,有道是:‘青竹蛇儿,最毒妇人心’,邬飞燕这种女人为求达到目的,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的,你涉世未深,识不及此,可要千万小心!”
朱汉民道:“娘放心,民儿对她是始终存着怀疑戒心的。”
聂小倩神情稍松,点头说道:“那就好,要知道,你个人之成败得失事小,大汉民族之盛衰接续事大,任何时刻,对人行事,不可不抱着临深履薄的态度。”
朱汉民道:“谢谢娘的教诫,民儿不敢愧对地下列祖列宗,及天下父老兄弟,娘请只管放心吧!”
聂小倩道:“对你,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你的任务太艰巨了,一个不对足陷生民于水火,使大汉民族永远抬不起头来,站在娘的立场上,不得不时刻督促你、激励你!”
朱汉民道:“娘,民儿知道,民儿决不会让您跟爹失望的。”
聂小倩点头道:“娘也知道你不会……”
顿了一顿,接道:“民儿,你说她住在内域之中?”
朱汉民点点头说道:“是的,娘,小霞曾这样告诉我……”
聂小倩道:“她也承认了?”
朱汉民点了点头,道:“是的,娘!”
聂小倩道:“假如此事属实,那这女人的心智又比当年雷惊龙高明得多了,那地方不但克实是最安全,而且深入满虏心废,他日只要一有异动,便可乘势制住清朝要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