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谩骂声、唾弃声响彻整个地窖,杂乱的声音顺着石门溢出地面。
正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巨尾冷声嘲笑,“哼,还规劝,劝个屁。”
他食指一勾将石门重重关上,就让天衡好好享受一下来自自家仙君的“热情”,巨尾可不想这些人来扰了自己的美梦。
“你这个叛徒!”
“不要脸!”
“天衡,你不得好死!”
“滚出去,别弄髒了法器院的地方!”
珍宝库的弟子越骂越激动,若是手中有什麽法器一定会毫不犹豫朝天衡砸过来。
天衡心虚,赶紧躲到墨乘背后,扯住墨乘衣袖:“墨公子,你快替我向大伙解释解释啊!”天衡胆怯的声音在一波又一波的怒骂声中显得极为渺小微弱。
墨乘没有回应天衡的要求,若是现在地窖里的声音停止了,定会引起上面那位的怀疑,所以这骂声不能停。
狭长走廊的尽头有一间囚房,穿堂风过,牢门吱呀开合,这间牢房没上锁。
三人的阵型因天衡的胆怯被打乱,换墨乘领头朝里走。
囚房里的十字木架上钉着一个人,远远地便能闻到血腥的味道,显然,即便囚门大开也不用担心里面关着的人会跑出来。
“洛洛,你和天衡在这儿守着,万一上面的人下来了,也好知会一声。”墨乘挡在谢洛洛和天衡面前。
“其实我……”谢洛洛猜出了墨乘的用意,十字架上的人恐怕就是贞流,墨乘是不愿自己亲眼目睹一场惨绝人寰。
“我知道,洛洛小仙君什麽没见过啊,但是,我一人进去就够了,洛洛在外面守着,好吗?”墨乘道。
谢洛洛接受了好意,“好。”
天衡得知自己不用进去沾染血腥之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他暂时还是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意味着他要伫在这儿接受珍宝库衆弟子如巨浪般袭来的“唾液”。
而谢洛洛几乎对这些此起彼伏的骂声免疫,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当面破口大骂,暗地窃窃私语的场面太多了,而且骂的内容来来回回就这麽几句,听得都能背了。
他一动不动立在走廊中间,天衡也只好在旁边陪着。
墨乘推开囚门,刑具散落在牢门边的桌案上,尖刀、锯齿、皮鞭、铁烙皆是血迹斑斑。
一具毫无生气的躯体倒挂于木架上,若不是提前猜出牢里关着的是贞流,墨乘怕是完全认不出这副血肉模糊的躯体是谁。
“贞流掌座!”墨乘轻声唤道。
这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双眼紧闭,一只眼窝凹陷,虽然墨乘不想承认,但凹陷的眼窝里已经没了眼珠。
喉咙上的刀痕,鞭痕,随着滚烫的铁烙凝结又腐烂,深深浅浅鲜血淋淋。
墨乘突然明白巨尾那句“这功立不了”是什麽意思了,贞流现在几乎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了,更别说开口讲话了。
墨乘悄然靠近,将手轻轻覆上贞流全无一块好肉的胸口,尽管力道极轻,贞流的胸口还是渗出了鲜血。
“贞流掌座,我是墨乘,您还记得我吗?”墨乘哑然开口,凑在贞流耳边不断重複。
多次坚持的重複后,贞流的心跳起了变化,原本微弱的起伏,缓慢加快。
墨乘确定,贞流听见了。
“我和洛洛回来了,如今,玄门诸家在蒙顶山的带领下已经开始反击葬花宫。请贞流掌座一定要撑住,我们能赢。”墨乘一字一顿说地极慢。
这是目前墨乘唯一能做的了。
他跨出囚门,迎上谢洛洛询问的目光。
墨乘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先去珍宝库吧,看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墨乘领着谢洛洛往下层走。
已经被骂的双耳失聪的天衡猛然回过神,灰溜溜跟着两人往下走,只要能离开这群聒噪的珍宝库弟子去哪儿都行。
空旷的珍宝库中散落着折断的武器,数名法器院弟子的尸体横在中央已经干涸的血泊之中,两侧的抽屉上有外力强行破坏的痕迹,几处的抽屉外还残留着火过的焦黑。
想必葬花宫之前一定采取过极端的手段,但两侧的抽屉依然□□。
“看吧。”天衡一脚踢开脚边断成两节的剑柄,“葬花宫之前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没能攻破这些抽屉的禁制。
天衡瞥了一眼地上的弟子,目光躲闪,继续道:”听说,巨尾之前将贞流拖拽至此,以法器院弟子的性命作为要挟,逼迫贞流打开禁制,贞流却说法器院弟子若能为保卫法器院而死,便是他们至高的荣誉,死活都不打开禁制。”
他边说边走向两侧,将全身灵力聚集在手中,猛然一推,只闻“砰”的一声,除了激起一阵尘埃,什麽都未改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