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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洛洛不答,兀自道:“你之前叫我什麽?”
冷不丁地,墨乘被问懵。
谢洛洛?谢小仙君?洛洛小仙君?
“洛洛?”
情况紧急,墨乘将法器扔给谢洛洛抵御泣牙攻击的时候,似乎是这麽叫的。
“我们很熟吗?洛洛也是你叫的?”谢洛洛眼眸澄澈,质问道。
既然无意中开了个冒进的好头,哪有再变回去的道理?
“喂,我们这也算是从坦诚相待变成生死之交了吧。”墨乘托住下巴佯装思索,“嗯,的确不能用熟不熟来形容,是亲密无间!”
论谁脸皮厚,谢洛洛可能这一辈子都赢不了眼前这个人,他只能无奈一笑。
罢了,一个称呼而已,自己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不吃亏,若再纠缠下去,输赢也不会改变。
“原来我们洛洛还会笑呢。”墨乘定定地注视着对方,嘴角也跟着自然上扬,“笑起来也很好看。”
“接着。”谢洛洛摸了摸手中的短刀掩饰尴尬,旋即将银刺扔还墨乘,补充道:“谢了。”
墨乘接住后朝谢洛洛的方向挪了挪,将法器重新放回对方手中,“不用谢,归你了。”
“什麽?”
“你不是没有法器吗?这本来就是选给你的。方才用的可还顺手?这短刀挺配你小刺人儿的称号的。我在珍宝库见到它的第一眼,就回想起那晚你向我投来的竹叶,哪些如刀子般的竹叶搞得我好生狼狈,简直是我的噩梦好吗。”
墨乘顿了顿,可怜兮兮地继续:“你若是不收,我天天看着它,就想起刀子雨的噩梦,你于心何忍?况且,有了它就不用了祸害这些可怜的植物们了,它们也是有生命的。”
这个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人竟然还有脸说教,谢洛洛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他将短刀举至胸前,轻轻一拔,透亮的刀刃映照出他半张清秀的脸庞。
口中轻声念到:“银刺。”
这短刀先是替自己挡下了泣牙的鬼手,又助自己摆脱了蛇姬的控制,也算是一种缘分。
注视着这件来自法器院的法器,谢洛洛五味杂陈,谢家曾经为法器院制造出不计其数的高阶法器,也曾经被三界推崇备至,却因为一把舍羽剑遭到法器院的抛弃。
自己曾经暗下决心不再与法器院産生任何瓜葛,却未料到,短短数日收了法器院两件法器。
果然,只要有破除誓言的第一次,第二次便会接踵而来。
谢洛洛将短刀推回鞘中,不再推辞,“谢谢。”
“走吧,去找奎木他们。”墨乘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土灰。
可谢洛洛却坐在原地毫无起身之意。
“怎麽了?”墨乘问。
“你知道怎麽回去?”
墨乘环顾四周,树林里一片漆黑,除了头顶高挂的圆月,什麽都看不见。
“坐下吧,一个小小的结界困不住奎木和虚日的,不用担心他们,我们原地休息,等天亮再动身。”说完,谢洛洛打了个哈欠。
待墨乘重新坐下,谢洛洛很自然地将头靠上了他肩头,闭起了眼睛。
“地面太硬了,借你肩膀用用。”又一个哈欠。
静谧的夜被葬花宫的衆鬼打破之前,谢洛洛便是这样靠在墨乘身侧的,如今归于平静,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洛洛,你是故意的吧?”墨乘浅声问,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故意什麽?”
“故意把丹灵院搞得鸡飞狗跳,故意炼毁长白岭的鼎,故意把自己僞装成不学无术的惹事儿精?”墨乘道。
“我还不算不学无术吗?若是厉害一点,刚刚还轮得到你来救我?”谢洛洛纵着眼皮,又挪了挪头,彻底滑进了墨乘的颈窝。“小哥哥,看破不说破,懂?”
谢洛洛原本打算用一种调侃的语气反问,不料,墨乘却偏移了重点。
“小哥哥?嗯,这个称呼不错,以后都这样唤我可好?”墨乘垂头转向谢洛洛,耳旁的碎发挠得对方痒酥酥的。
“我记得刚刚那个葬花宫的丑女人就是这麽叫你的,你若是喜欢,可以去找她,对方一定很乐意……”
墨乘笑而不语,擡头望向头顶的明月,片刻后也闭上了眼睛。
他感受得到来自谢洛洛内心强烈的戒备,妄图通过三言两语和一时半刻的相处就获得对方的信任绝不可能。
但经过一场生死之战,他发现谢洛洛对自己的态度在改变,这至少是个好的开始。
翌日,墨乘醒来不见谢洛洛,背起鑒心正要起身去寻,便见谢洛洛捧着盛着水的荷叶,从树林里缓缓走来。
见墨乘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一脸严肃,谢洛洛边喝水边问道,“怎麽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