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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的电话有些发热,虽然周斯复仍然在保持沉默,但他感觉得到,这人正在很认真地听着他和祁尚惠所说的每一个字。
在对话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用余光看到停车场外数辆陌生的车辆正在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缓缓缩小包围圈,心里很快明白,这些人有可能是周斯复派来的人马。
为了稳住祁尚惠,他接着继续抛出一个个话题拖延时间,同时悄悄观察车窗外的情况。
他没想到,周斯复居然会如此大动干戈,带那么多人过来给自己解围。
……
来到车外,周斯复抬起一只手,用指节不紧不慢地轻敲了两下车窗。
“开门。”单手插着兜,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车内,“我数三声。”
“一——”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彪形大汉,各自举着一把金属撬棍。看起来如果软的不行,他们干脆就来硬的。
“……”
周斯复刚开始数数,祁尚惠已经阴沉着那张精致的脸,按下了解锁键。
以周斯复的性格,要是她在倒计时前还没有开门的意思,不用等身后那两人上前来撬门,他已经一脚踹上来了。
伸手拉开解锁的车门,周斯复一只手搭住车顶,在车门外缓缓弯下了腰。
“姐,你们在聊什么?”
停车场外的路灯暗光静静镀上了他的侧颜。他饶有兴致地开了口,“聊得那么起兴,不如加我一个?”
祁尚惠的脸色很不好看。
周斯复平时从不会喊她“姐”,哪怕在父亲面前,也是直接称呼她的大名。
这样一句“姐”,听起来即熟悉又亲近,却无端地令她的背后隐隐有些发凉。
“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祁尚惠冷声问,“周斯复,你是在故意给我下套?”
周斯复嘴角轻耸:“听听,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压低声音,缓缓凑到祁尚惠的耳边,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调低声开口:“嫌祁为珧还死的不够快,嗯?”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他的唇角笑意未散,口齿却冰冷至极,“手脚放干净,离他远点。”
话音落下,周斯复整理了一下领口,略微直起身来,朝着坐在汽车另一侧的时添意味深长道:“时总还不打算下车?”
时添本来已经准备先下车了,但看到眼前的这对姐弟一副剑拔弩张,随时都要动起手来的状态,他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僵着身形杵在原地。
二十分钟后,Vessel Grand楼下。
从时添怀中接过被毛毯裹得严严实实、睡得正酣的邱胖胖,周斯复脸上的表情止不住僵了一瞬。
这小子看起来只是有点虚胖而已,没想到体重那么敦实。连他一下子抱起来都有些吃力,不知道时添怎么能全程面不改色地稳稳抱着不放的。
眼看周斯复好不容易抱稳了邱胖胖,时添从轿车的后备厢里取出两个行李箱,拉开杆子放在地上:“走吧。”
登上上楼的电梯,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在,时添放轻声音,再次一本正经地开了口:“我重申一遍,我只是暂时来你这——”
“我明白,时总不用再强调了。” 周斯复面色不改,神情如常,“你只是在我这里暂住几天,等找到公司附近合适的房源,确保人身安全能够得到保障,就马上搬出去。”
“嗯。”
听到姓周的把自己的话都说了,时添沉默片刻,又默默补充了一句:“这几天的房租,我会按日交的。”
周斯复眉心微抽:“……知道了。”
得到周斯复肯定的答复,时添总算放下心来。
刚住进市中心的出租屋不久,那栋房子就被一群来路不明的人士光顾。后来搬到新的酒店后不久,住址又被祁尚惠的人查到,并且亲自上门来堵截了自己。
他现在终于意识到,只要自己还在是季源霖配偶的身份,这样的麻烦只会源源不断地找上自己,永无宁日。
和季源霖之间的离婚冷静期还有不到一周就结束了,在这期间,他需要找到一个新的住处,既能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也能静下心来处理刚接手的一系列工作事宜。
除此之外,他现在还带着邱胖胖这个别人家的小屁孩。如果今晚找不到合适的住处,他连邱胖胖的安全都不能完全保证。
在脑海中天人交战了很久,他最后还是带着小屁孩和自己的生活用品,坐上了前男友的车。
两小时才刚严词拒绝了周斯复要自己搬过来住的提议,两小时后就自己打包送上门了。
“……”
看着早就放在玄关门口的两双男士拖鞋,时添想当场找个地洞钻进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