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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止一手撑着床沿,膝盖磕在上面,鲜血依旧在流淌滴落在二人的衣角上,他也不在乎,只是一脸兴致地瞧着榆满。
“你瞧,将你的唇堵住,留下的就都是真心话了。”
他听着榆满咽下的声音,眼珠子亮了亮。
“我的血是甜的对不对?”
身上的山茶花味愈发浓了,口腔分泌的唾液令她有些来不及反应,她耳垂发痒脊背也有些难受,指尖的猩红已被她含入腹中。
其实这场景倒不是第一次了。
早在秘境中她便喝过他的血了,一样的味道,也是甜的。
只不过,那时的叙止是神佛在世慈悲为怀,如今的他却是披着人皮的炼狱恶鬼。
许是见她不反抗有些无趣,叙止将指尖抽了出来,黏腻的银丝挂在前端拉成长长一条,榆满扭过头不愿去看。
她被呛得咳了几声。
叙止倒是贴心地替她拍了怕背,干净的右手擦拭起她的嘴角,“你一边说人命可贵让我珍惜生命,要自爱,一边又要来取我的性命,不觉得可笑吗?”
他似乎稳住了,情绪也稳定不少。
榆满喉咙滚动几下,被呛得泪水溢出,正想擡手去擦时却被他一把握住,面前那人笑得温柔至极,可他脸上沾着血添了一丝诡异。
干净的右手替她将泪珠擦掉。
“不是的,我并不想取你的性命,只是因为我——”榆满开口解释,可奇怪的是她无法将心中所想透露出去,像是有什麽东西堵住了她的口。
明明他连系统说的任务都可以听了去,但她张口想解释的话却无法说出。
她是被迫的,这一切并不是她心之所愿。
活下去,她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这一切都是系统逼她的,什麽天道,什麽任务,都与她无关。
“我——”榆满再次张嘴,“不——”
可无论她如何改变说法,这些话皆无法说出她的口中,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在监视她一般,让她只得将这些吞进肚子里。
写下来!
写给他看!
她伸出指尖触上叙止的脸颊,他不知痛,只觉得面上似有蚁虫叮咬痒到骨子里,可他静静瞧着榆满的动作也不曾阻止。
沾着血的指尖点在被褥上,她一笔一划写的认真。
:我——
可如方才一般,她堪堪写了一个我字便再也写不下去了,说也说不得,写也写不了。
指尖颤个不停,无论她如何用力这手都像不受她的控制般高高擡起,指尖顿在半空不得下落。
无助。
她感到深深地无力,像是当年在秘境中亲眼看着舒城和小陶儿走向结局,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麽也做不了。
“你。”叙止轻轻念出,“你如何?”
榆满握紧指尖,知道这一切非人力所为定是那系统从中作梗,可自她应下任务后,系统便消失不见了再也不吭声。
她再次擡头,眼神坚毅下定决心。
“我会一直陪着你,你死我死,你活我活,可好?”
叙止怔愣,似是不相信她会这麽说。
“我死,你也会跟着我一起死?”
“我可以发誓。”怕他不信,榆满蹙眉又道,“我永远不会伤害叙止,若是我——”
嘴被捂住,榆满还未说完,可叙止却知晓她要说些什麽,无非是誓言的后半句,可他并不想听。
“可以了。”
他弯唇笑了笑,血珠又滴了下来,“明明是你说的要珍惜生命,如今却说与我同生死,岂不矛盾?”
嘴唇连着下巴都被挡得死死,他力道渐渐变大,却又在克制,榆满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他的虎口。
知道他如今很难再相信自己,榆满也不洩气。
她伸手安抚性地摸上了他的左脸,不敢去碰他的眼睛,只能用拇指替他擦了擦,手心下的肌肉微微跳动,榆满也不曾松开,她眼神温柔又坚毅看不出有任何恐惧害怕的心态。
有的也只剩心疼。
她在用眼神告诉一切他想知道的话。
唇上的力度松了松,五指渐渐收拢,她终于得以大口喘息。
他还是放过了她。
舍不得,也不愿。
只能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引起她的注意,这一招屡试不爽,他不愿伤害她,可伤害自己却能减轻他内心的苦痛。
身上的疼只是暂时的,所有的疼痛都是为了将他引到榆满的身边。
“不必立誓了,我信你。”
“小满,我信你。”
所以你不能再让我失望了。
我一次又一次跌进你给的甜言蜜语中,连月光都不愿照进的地方只有你愿意拥抱我,所以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