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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苞小,开出的花蕊却娇豔,白山茶被豔红染了又染,开出的花瓣沾了点点落红雨珠,那春雨愈发大了起来,打得那花蕊可怜极了。
“别——”
榆满倒吸一口凉气,一口咬在叙止的胳膊上。
他原本还算温柔的动作被刺激地抖了一抖,拉住她的腿脚朝身前抵住,微垂的眼睫挂上了一层朦胧,“我倒宁愿你一直骗我。”
“什麽……骗,不骗的。”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沉浸在叙止温柔中的榆满并未发现有什麽问题。
怒意伴着委屈在胸膛翻滚沸腾,他恨极了自己这副模样,快.感席卷着他的理智。
爱也恨,恨也恨。
他不知道该怎麽办,狠不下心也不忍心,杀意在内里续起一波又一波。
就这麽死掉好了。
死在这里,如了她的愿,也如了他的愿。
“小满,你不是想杀了我吗?”他擡头,“就现在,你将我杀掉好了,我随你的意。”
榆满怔住。
她被抱起,双腿微擡,二人的发丝散落在一起,榆满刚要张嘴解释什麽,就被他一手捂住了唇。
“杀了我啊!”
“你不是要杀我的吗?”
“为什麽不敢,为什麽不愿,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不能听她说话,他一定会心软的。
他话语激蕩,随着他的动作一般,榆满心下一阵慌忙,她扭头就去看自己腕骨上的红珠。
早该拿下它的。
他究竟听到了多少,不是说任务的事情他是听不去的吗?
她头一次感到这麽急剧的心慌,害怕,恐惧。
叙止是真的知道了。
肌肤相贴,裙角纠缠,榆满摇着头,泪珠自眼角滑落,手心沾满了她的滚烫,叙止却不曾停下。
“我没有!”白皙的小腿晃在半空,榆满使了全身力气挣开。
她一双眼清澈又明亮,像是夜空最闪的那一颗。
“我爱你不假,任务不假,但我并不想伤害你,我也从未伤害过你,叙止,我永远不会背叛你,你要相信我。”
她说得信誓旦旦。
情意绵绵的时刻被突兀打断,榆满已然没了亲热的心思,她咬着牙撑起身子坐稳。
衣衫还算完整,她先将自己整理好后,转头替叙止穿起了衣裳。
他不曾动,也不曾说些什麽。
但榆满知道他心里肯定很受伤,愣是谁知道自己只是被任务的对象都会受不住的,忍不住怀疑起他人的心意倒也正常,何况是叙止这个极度缺爱的人。
他自小就不是在爱里长大的,无人教他如何做人,他一步步摸爬滚打这才获得了一丝丝的爱意和珍惜。
他视若珍宝的东西若是旁人再在上面踩上一脚,那他就真的活不成了。
榆满好声好气道,“叙止,你要相信我好不好?”
她顺了顺叙止的发,握住那一抹金红发带替他挽起,“我一开始确实是因为所谓的任务才来接近你。”
系统好似消失不见了,不曾开口阻拦。
话还没说完,那人便猛地捏住了她的手腕,榆满忍着痛拍了拍他,他垂着头看不出什麽表情,却还是松开了她的手腕,乖乖坐在床上被她梳头。
榆满继续道,“我还要等你来娶我呢,你想让我做俏寡妇吗?”
她开起了玩笑,“我可是很抢手的,若你死了,还有一堆陈止,李止,王止等着我采撷,倒时候你只能每日在天上飘着看我欢乐。”
其实她也并不确信叙止的心思,她心里打着鼓。
叙止久久不曾开口。
就在榆满思索还要说些什麽时,他却抖着身子笑得前仰后翻,发上的带子绑得不紧随着他笑也跟着一起颤颤巍巍。
“你这舌,跟你的眼一样。”
榆满,“我说的都是真话!”
叙止起身自她身边经过,视线落在她的腕骨上,那红珠不再有黑气,而她的心声也平静如水听不清了。
左眼已经恢複光明。
榆满不知他要做什麽,刚想起身随他走去,可她身子余韵微消,腿脚打颤只得瘫软在床。
只见一道银光闪过,榆满的心再次跌落谷底,她捂着唇吓得脸色苍白。
“那你再多骗骗我好不好?”
同生共死
滴答, 滴答——
血珠自断剑边缘处滴落。
长剑被他折断,断了线的血珠沿着他的眼角滚落,将衣襟染得通红, 他一手持剑一手捂住被划伤的左眼, 腥甜的鲜红在他的下巴化作饱满的玉珠。
一滴, 两滴, 紧接着玉珠变得更加急促。
烛火霎时变得不再明亮, 屋内光影昏暗,窗外暴雨如注拍打在木门上敲着人心, 他的身影忽明忽暗, 露出的右眼透着疯狂, 嘴角向上扬像是被人刻意吊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