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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发现怎麽也摸不掉。
一片接着一片,她的脸上已经蓄满了雪花,接着它听到了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冷漠无情的声音自耳边道出。
【请问宿主是否要啓动保护机制。】系统问道。
榆满不答,她眨了下眼,朦胧住的眼睛终于得到释放,雪痕被她沖刷干净。
眼前那人究竟是谁。
是椿相庭还是叙止。
是谁都好,反正她不要他的心髒。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讨厌你莫名其妙的举动,讨厌你每次都护在我前面,讨厌你给我梳头编发,讨厌你每次都这麽不顾自身安危,我最讨厌你了。”
她没有回应系统的声音。
鲜血汩汩流淌,她接着又道,“其实,我一直都在骗你,就像我马上要说的这一句。”
“大师兄,你别哭了,你哭的我心好疼。”
她扯着嘴角无情说道。
“我在骗你,我根本不会心疼你。”
她每说一句,胸口的红晕就浓郁一层,呛出的血沫清晰可见,可却没有人打断她,任她肆意撒泼。
【请宿主维持好人设,未免叙止生疑。】
【请宿主维持好人设,未免叙止生疑。】
【请宿主……】
系统疯狂的鸣声响在耳边,榆满无视着它的警告,反正她快死了,系统故意此时出现,只是为了她的任务顺利成功而已。
就算她此时接收了系统的保护,那等她恢複后也无法向衆人说明白。
泪珠自眼眶滚落干净,榆满终于得以看清。
面前的少年沉默不语,红色发带绣着一层金色的咒文,晃蕩在她的眼前,少年覆手将她喷涌而出的鲜血盖住,也不曾打断她的话。
直至她说完,他才擡起眼睫,眼尾似是被雪花抚过而有些湿润,豔红的嘴唇微微张开。
“我当然知道。”
“骗子。”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下一项任务——】
伴随着最后一声,榆满陷入他捏诀而起的灵术中,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他说,“我一直都知道。”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只要有人剥开他的心瞧上一眼,都会退避三舍,厌恶至极,又怎会有人喜他,榆满是个例外。
当然,是他一直希望她是那个例外而已。
可她不是。
她喜欢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个温柔的椿相庭。
不是他。
*
上云宗后山。
屋内置有暖炉,淡淡的熏香夹杂着苦涩的药味,寒露渐浓,丝丝凉意自窗棂的缝隙飘进,层层叠交的纱帐被掀起,那床上躺着的正是榆满。
她时醒时睡,精力不济。
这两日她倒是有了些力气,睁眼的时间也比以往长了不少,也不知她是如何活下来的,因为她拒绝了系统的救助。
她问过阿爹,阿爹却闭口不答。
总之不会是叙止,在她那番言论下,大师兄必定是痛恨死自己了,怎还会出手相助,反正她的目的已然达到,侥幸活下去或许也是天意。
榆满每次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摸自己的心髒。
果然,她的的确确是少了另一半。
“少了就少了吧,反正我还剩三年的时间。”榆满半撑起身子,安慰自己。
一股诱人的清香扑鼻而来。
榆知年笑道,“小满今日感觉如何?阿爹给你熬了碗甜汤。”
他长相偏柔,看起来和凡间的男子别无两样,身上带着浓浓的书卷之气,儒雅淡然。
榆满吸了吸鼻子,不知为何竟莫名委屈。
下巴颤抖,嘴巴撅的高高,直到甜汤的味道愈发浓厚,她终于克制不住,仰头张嘴,毫无顾忌的嚎啕大哭了起来,抹眼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她掉泪的速度。
榆知年吓了一跳,连忙将碗搁置在一旁。
“别哭啊小满,阿爹在你身边呢。”
他快步走去,却听榆满瓮声瓮气道,“阿爹呜呜呜呜呜呜,我好想你呜呜呜呜呜呜,我,我怎麽这麽惨吶……”
榆知年抱着她叹了口气,刚要说话就见榆满擡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她哭声不止,断断续续,发红的鼻头被泪水划过,“阿爹,那,那我,擅自使用血,血灵符——”
话音未落,榆满则一直观察着榆知年的表情,见他蹙着眉要说些什麽,再次嚎啕出声,哭声比方才还要来的惊心动魄,倒是让榆知年心疼起来。
她抱着阿爹,将头埋进他的衣袖,眼泪鼻涕糊了他一身。
“阿爹啊,女儿不孝!若不是因为我自身灵力不足,天资愚钝,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都是女儿的错!”
榆知年心头一揪,无奈道。“好了好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