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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见叙止没有动作,榆满也憋着一股气,正要绕过一边走去,却见他突然转头。
似是心情不错,微微俯身,看着她笑了起来,“可是撞疼了?”
此话一出,榆满不知为何竟有些委屈,勾着嘴硬生生憋下即将夺眶而出的泪珠,她仰头沖道,“疼!疼死了!”
知道自己只能活五年的时候疼,被系统处罚的时候也疼,她真的受够了这种胆战心惊的日子,为什麽非得是她。
叙止见她微红的鼻尖,眼角泛着泪花,刚扬起的嘴角却又放下,“撞哪了,让我看看。”
真是娇气。
叙止轻轻拨开榆满捂住的双手,食指覆在其上揉了两下,倒是舒缓了不少。
榆满心中有气,却也不知往哪撒,她没错,大师兄也没错,都是这该死的系统的错,都是它!
凭什麽她要受这些委屈。
榆满抖着嘴唇,吸了吸鼻子,越想越委屈,拍开叙止的手,就一声不吭的向前走去。
却听叙止淡淡道,“别乱跑,跟紧我。”
手腕被他握在掌心,轻轻拉扯于身旁,只一向微翘的唇角此时也压了下去。
哭得真丑。
叙止不由分说,将她眼角的泪珠拭去,指尖微颤,好似这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直至白净的小脸上再无泪珠,他才扬起唇角。
“真好看。”
榆满一怔,有些羞涩起来,“自然是好看的。”
“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榆满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这话居然是大师兄说出来的,莫不是受了什麽刺激,剧情发展不太对吧。
叙止自然是顶好看的,只这一副皮囊,便要俘获多少少女的芳心,更不论他的品性如何,身份如何。
“自,自然也是好看的。”她有些磕巴,却是更紧张了起来,大师兄莫不是……
她不由想到大师兄这几日对自己的态度,还让自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他神色紧张的样子,开心的样子,沉默不语的样子。
不会吧,不会吧。
她害怕听到叙止的回应,恨不得捂起耳朵才好,却见眼前那人,一脸古怪的看着她,神色莫名。
“小师妹莫不是又胡思乱想了不成?”
叙止将食指移到她的眉心,无奈地点了点,“胡作猜测,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榆满伸手去摸被戳的有些发痒的眉心,耳根似七月的桃鲜红一片。
好丢人。
“那大师兄又是何意。”
她的声音带着未曾散去的一丝鼻音,不似往常一般清脆,有些闷闷的。
叙止歪头看着她,眼瞳中倒映着少女因羞耻而泛出的显眼红晕,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个极易脸红的吗,经不起一点逗弄。
他缓缓开口,“自是想问问小师妹是否厌恶我。”
榆满擡头,疑惑道,“大师兄为什麽会这麽想,我怎会因外表而去随意讨厌一个人?”
“你既不讨厌我,为何要三番两次的拒绝我。”
叙止不明白,也不懂,没有人教过他被拒绝之后该怎麽做,只知道如果被人拒绝就只能说明,你被人讨厌了。
可他不想被人厌恶,抛弃。
他太想知道榆满的回複了,也太在乎别人的想法了。
叙止此时不免有些紧张,却见少女轻啓红唇,一字一句的吐出一段让他许久以后都不曾理解的话。
恶心至极
她说。
“大师兄人如玉珠,品性端正,为人和善,我为何要讨厌你。”
她接着说。
“每个人都有拒绝别人的权利,可这并不代表他讨厌你厌恶你。”
她语气认真,定定地瞧着他,双眸亮得如同天上的星星。
从未有人与他说过这样的话。
记忆中面容已模糊的母亲没有,严厉但对他视而不见的父亲没有,唯一待他亲近一点的师尊亦没有。
他唯记得当初那沉默寡言的家仆送他上山之时,未曾有过一句顺耳的话,他们都讨厌自己,叙止知道。
所以他决定,要让他们后悔,对自己刮目相看。
好在他天赋不错,努力修炼之下竟也超出了预期,那年出关之后,他学有小成,本想回去探望一番,却未曾想,再次回家已是物是人非,他却再也无法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成果。
叙止突然明白了,这就是凡人与仙人的区别。
说不上痛快还是悲哀,许是自己天生就六亲缘浅。
犹记得那时他还有个弟弟,弟弟备受父母亲的宠爱,他像个小偷一般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获得满屋的欢声笑语。
他开始学着母亲的笑容,父亲的关切,可悲的讨好他高高在上的弟弟,那也是他第一次开始这麽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