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门飞霜就在丈余外,凝立不动,没回过身。
李玉楼定了定神,道:“西门姑娘!”
他就要过去。
只听西门飞霜冰冷道:“不要过来!”
话声虽冰冷,但却明显的带看微微颤抖。
李玉楼道:“西门姑娘——”
西门飞霜截口道:“你认错人了,西门飞霜早已经死了!”
李玉楼道:“西门姑娘,于奇威追赶你来到巫山,我已经碰见了他,他把姑娘的遭遇都告诉我了。”
西门飞霜道:“我告诉过你,西门飞霜早已死了!”
李玉楼道:“姑娘,你这是何苦?”
西门飞霜话声忽转:“于奇成怎么知道我的遭遇?”
李玉楼道:“小红、小绿两位姑娘追赶姑娘,在路上碰见了他,是小红、小绿两位姑娘告诉他的。”
西门飞霜一袭黑衣无风自动,话声也颤抖得厉害:“那你还找我干什么,西门飞霜已经不是以前的西门飞霜;你可以不必再以她为念了。”
李玉楼道:“西门姑娘,事皆由我起,你叫我如何:”
西门飞霜道:“你错了,就是没碰见你,我也不会嫁到东方家去,所以你不必引以为咎,更不必自责。”
李玉楼道:“可是,西门姑娘,你不能把李玉楼当人间贱丈夫。”
西门飞霜道:“我没有,也不会,我只是告诉你,往昔的西门飞霜已死;今大的我不认识任何人。
不只是你,甚至包括我的父母兄长在内,所以你从此不要再以西门飞霜为念,不要再追赶我,不要找我。”
话落,她脱身欲去。
李王楼只见全身气血往上一涌,一阵激动道:“西门姑娘,你不能走。”
他提气闪身,一掠而至,探手一把抓住了西门飞霜的粉臂。
西门飞霜浑身一震.扬急喝道:“放开我!”
李玉楼毅然道:“不,我不能让你走,说什么我都不能让你走!”
西门飞霜惊急一声:“你——”
回身扬掌,疾拍而至。
李玉楼没动,一动没动,“砰!”地一声,那一掌正拍在他的左胸之上,不轻,打得他一晃。
他仍然没动,也没放手。
在毫无提防的情形下,这不轻的一掌也打得他胸中血气翻腾,一股热血几乎冲口而出,但是他硬忍下了,硬生生把一口热血咽了回去。
他看见了西门飞霜,如今正跟他面对面。
西门飞霜脸上蒙着一块黑纱。
但是,他能看见她那张娇靥的绝美轮廓。
只听西门飞霜惊声道:“你,你为什么不躲?”
李玉楼吸一口气,缓缓道:“只能留住姑娘不走,休说是挨姑娘一掌,就算是挨姑娘一刀也值得。”
他说的是实话!
丝毫没有虚假。
他也不擅花言巧语,巧言令色。
西门飞霜娇躯再颤,衣衫为之簌簌作响,她颤声一句:“你——”
她突然一只手捂脸哭了,痛哭失声。
李玉楼松开了她的粉臂,她的双手捂住了脸,黑纱尽湿,泪水淌下。
“冷面素心黑罗刹”是从不流泪的,那是因为没到真正伤心处,她尽情的哭,尽情的发泄,因为这份悲痛、委屈,在她心中积压大久了。
如今,她见着了能哭,可以哭的对象李玉楼,真诚的李玉楼,她实在忍不主,而哭了起来。
李玉楼心如刀割,但是他没动,也没说话。
半晌,西门飞霜终于住声收泪,一块黑纱已然湿透,她幽幽地道:“李郎,你这又是何苦”
李玉楼道:“姑娘,我应该。”
西门飞霜道:“李郎知我,我不需要同情。”
“我要给姑娘的,不是同情,姑娘所给予我的,又岂是同情?”
“李郎,我的遭遇,于奇威已告诉你了?”
“我也已经告诉了姑娘,不要把李玉楼当人间贱丈夫。”
西门飞霜娇躯震颤:“李郎——”
李玉楼道:“我说得已经够明白了,希望姑娘不要再说什么了,除非姑娘认为李玉楼不足以信赖。”
西门飞霜悲凄一声,“李郎——”
她低下了头,默然不语,没再说话。
李玉楼道:“前面有地方坐,咱们过去歇歇吧!”
西门飞霜柔顺地点点头,跟着李玉楼行去。
能让“冷面素心黑罗刹”如此柔顺的人,当世之中,恐怕也只有一个李玉楼了。
往前走了不远,来到一片树林边,傍依一条小溪,流水淙淙,落叶片片逐流,情幽而美溪旁几块洁净大石,两个人就在石上坐了下去。
望看眼前的西门飞霜,美好身影,高华优雅气度依旧,脸上却多了一块黑纱,遮住了清丽绝世容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