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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叶青seven(28)(1 / 2)

天一赌坊中,李平晕过去之际,他应了赌神唐柏的第二场赌:西南十二寨。

唐柏掏出苗域地图给他。他接过来,抱起主人又说:叫谭青。明日见。唐柏往窗外放了掌心雷,问他:我都先算你赢了,你什么时候启程?他抱主人出去:后日。唐柏在后面好心说:种了共生还活下来的人,大多酗酒度日。你给他种了,或许他往后生不如死。主人活下来更要紧。他还是将主人抱回沈令斌别院。

永熙二年三月十三日下午,他在分坛外面的杏花树下等来了谭青。他对谭青说:我挑,西南十二寨。谭青说:你跟唐柏开赌了?你晓不晓得第三场是什么?!然后谭青告诉他,唐柏的第三场是什么。

是主人,他也赌。所以他说:不重要。齐进杀招,万针之痛。救主人。

李大夫其实不过尔尔。他的朋友摇头,你从死里挣出的生,冥界鬼道上披荆斩棘才得的命,怎么转瞬交出去?世间本就乱象频繁,如果李大夫没活下来,你怎么办?

他皱皱眉,交苗域地图给谭青:主人不死。

谭青问:你去挑十二寨,谁去种共生?

沈曜。从前是沈涟。反正谭青都会在沈令斌别院见到他,他没多解释,只是拜托谭青,沈令斌别院,转交,地图。

可李平如果知道第三场是什么,可能不愿意去苗域。谭青问:我又怎么跟李大夫解释你不在?

卫瑾欠他一次夺财神位的人情。他说:找卫瑾,要回我。

谭青说:李大夫不是傻子,怎么会信?

他也不指望李平会信。他说:拖他,种共生。

谭青长长叹气:那你今晚好好跟他道别。

影卫规矩,他说,办好事,我去领赏。

沈令斌别院中,李平睡在躺椅上。他等着李平醒。他对李平好些话不知如何说。倒又想起七岁入府时看过的教中经文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若以色见,以音声求,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四神。法尚应舍,何况非法?

倘若他会组织字句,那他没有说出口的便是,他手上血太多,人命太多,他早就明白若真有十殿阎罗,他必会一一尝尽苦楚。但李平命悬一线那天,他定会从九重炼狱里一层一层爬上来,斩四神、杀阎罗、灭喽啰、屠信众,重新站回他身旁。

但他又想,自己未必见得到四神。

如教中经文所说,因他有执念,自然不得超生。

他冲洗完,抱李平回房中睡。

宿命在此,他不可回避。

第57章

标题:第二场赌

概要:他在长安城中说书,口若悬河,舌绽莲花,客似云来

永熙二年三月十四日,我醒来时丹田痛得欲裂。定心香袅袅,枕边余温犹在,身侧空无一人。我起来套衣服鞋袜,为厢房变化目瞪口呆。

屋内多一把紫檀描金蝶纹靠背椅,旁一张清漆黄花梨镶象牙桌。桌上一方小小的青铜貔貅香鼎,口鼻处正喷薄烟。地上铺着的波斯毯,由金丝、银丝及桑蝉丝编织而成。卫彦跪在进门处屋角的阴影里。寥寥四小件,件件值千金,这处厢房霎时光鲜。

门打开。六个黑衣大汉无声无息鱼贯而入,两侧各三人,分脚背手,贴墙向我而站。另有青衣打扮的两人进来,一人执茶壶,一人捧放杯的盘盏。两人放器具于桌上,倒出杯瑞龙茶,然后一边一个,站入黑衣大汉的队伍。厢房变得拥挤起来。

一顶四人抬的软轿停在厢房门口,厚呢作帏,前挂门帘,辅以翡翠垂缨。引轿的蓝衣少女躬身掀起轿帘,一青年跨过轿内放置的火盆,左手成拳堵在嘴边轻咳,缓步踏过门槛。已是阳春,他却裹雪白狐裘。面色比颈边一圈狐毛更苍白。他身后的粉衣少女止步门外,并带上门挡风。他停住咳嗽,坐进紫檀描金蝶纹靠背椅子举杯吃茶,苍白面容因茶汽添一点红润,面容更为秀美。

我胡乱系紧外衣束带,坐铺上关切他:卫侯,我听人说你在利州主事那里。我本该去探望的,奈何没脱开身。春燥易咳,我拿川贝母给你蒸个梨送去利州主事府上。利州主事府在哪里?

在西城门的九和塔旁边。但我不碍事,前阵子刚来利州受了寒罢了。卫瑾神色复杂地对我摇摇头,右手放下茶杯,曲起食指在桌上一敲,发出闷闷轻响。

卫彦从角落里膝行几步,面朝卫瑾,跪在我与他之间。

卫瑾说:李大夫,我要厚颜讨回一件礼物。

不对劲。我一声不吭。

影卫顾名思义,乃是主人家的影子护卫。主人可以有无数影子,但李大夫几时见过一个影子有两个主人?卫瑾说,卫家不在影卫身上烙印,是因为用不着。一日是卫家的影卫,终生是卫家的影卫。临到死,也得爬回来咽气。

卫彦纹丝不动,背直得像杆标枪,深深插进贵重的波斯毯里。

缘起缘灭,一厢情愿。卫瑾慢慢说,崎路险途,但李大夫恐怕自作多情了。谁向卫家讨了他去,他一样尽心尽力,肝脑涂地,无所不能。

我只是问:他自己如何说的?

卫瑾一顿,瞟一眼卫彦回我:他昨日来禀报你性命将尽。他身为六阎罗,想回财神府做事谋升迁。他能做的都做了,李大夫莫苛责他。

昨晚。卫彦转身,跪在我面前,是道别。

然后他砰砰砰磕三个头,抬头望我。他额头发红,沉声说:识九年,不会忘。

卫瑾摆摆手,忽然冲卫彦的背影说:我尽力了。跟我走吧。卫彦随他那一大拨人离开。

我独自到院中,舀一大瓢井水泼到脸上。我抹把脸,冷静下来,丹田空空荡荡一片冰冷,随后剧痛。

日近黄昏,我清醒过来,脑中不停回放卫瑾的神情言语,最终定格在卫彦跪在我面前额头磕得泛红,目光深沉。 他嘴唇开合,识九年,不会忘渐渐幻化为主人活下去。

我猛地站起来,跑出去。春日露重地滑,我接连摔了两个跟头。顾不得掸泥,我跑到门房那里说:我要一辆空马车,去九和塔。门房说:我这就知会大管家。不一会儿空马车停在门口,我连滚带爬地翻上去,将腰带里裹着的二十文塞给车夫打发他。

马蹄得得,我的一颗心快要跟着马蹄声从胸腔里跳出来。

到利州主事府大门,我对门房说:我叫李平,要见卫侯。再掏一百文打发门房,门房说:我去报。不一会儿门房回来打开大门,我绕过屏风,卫瑾正坐前厅,一脸困倦。他两侧各站三个黑衣大汉。

那蓝衣少女拦在我面前说:这样晚,又来吵我们侯爷。卫瑾说:空青,退下吧,我让他进来的。李大夫坐。空青从侧面出去。

香薷怎么不在?我以袖抹掉脸上的灰尘,在他侧面寻座顺口问。

香薷年纪大了,我将她放出去,许了好人家。卫瑾说。

我对卫瑾开门见山:侯爷,卫彦人呢?

空青回来奉上一盅蒸梨。卫瑾接过蒸梨,舀了一小勺说:我以为跟你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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