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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让你在位置上好好呆着吗?”
“啊?”小满有些发懵,眨巴着圆圆的眼睛,“我,我要上洗手间。”
难道上洗手间也要跟顾小芒报备吗?他试着想要报备的,可是顾小芒刚刚在台上演奏,没有时间没有看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想着很快就回去,不会有什麽事,自然也没有报备的必要。
可看到眼下的情况才发现,他好像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顾矜芒身上还穿着演出时穿的T恤,胳膊上勃.发怒.张的肌肉外露,一层薄薄的汗水还没来得及擦去,额前的碎发垂下,看着很是狼狈,这不是演出结束了的样子,又加上洗手间外边愈发高涨的欢呼声,小满混沌的大脑终于有了片刻的清明,顾小芒这是演奏到一半,不顾衆人的反应,直接从舞台上跑下来找他吗?
“你,你是还没演奏完就跑下来找我吗?”他有些不敢相信,找到顾小芒之后,他的态度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把自己当做陌生人,怎麽会抛下演出来找自己呢?而且顾小芒好像是要靠这个演出吃饭的,这样半路跑下台,会不会被老板说啊?
小满越想越感到慌张。
而顾矜芒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深沉地看了他许久,才在他身前蹲下,凉声道,“我先送你回去。”
“我,我可以等到你演出结束的。”小满不想成为拖油瓶,如果这时候顾小芒跟他回去了,是不是就没有工钱了啊,真是令人发愁。
“你不听话,”顾矜芒回头看他,眉宇之间皆是戾气,“上来。”
顾小芒坚持要背着他,小满只能将两条胳膊缠住修长的脖颈,从洗手间出去,门口有无数狂热的客人堵着,顾矜芒不笑的时候,脸总是很臭,那些狂欢的人群看了他的脸色,笑容纷纷僵在脸上,有个穿宽松T恤的男人从人群里挤出,脸色很是不悦。
“顾矜芒,你现在是几个意思?你要旷工?”
原本顾矜芒是背着小满不断地往前走,无视喧闹的人群,可见了这男人,他停下了脚步,破天荒地开口解释道,“我先送他回去。”
酒吧老板仔细地把小满看了又看,气急败坏,“他这麽大一个人,在底下坐着能出什麽事,上个厕所而已,至于你这样火烧火燎地跑下来?”
若今天不是顾矜芒,而是别人做出这麽荒唐又不专业的事情,他早就发火让对方滚蛋了,可这人是顾矜芒,是店里的摇钱树,这可不一样,他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好,顾矜芒的视线冷冷地扫过来,他连忙收敛了满脸的怒意,赔着笑脸道。
“哎呀,有哥在,你还怕你这朋友被人吃了去?你安心上台去,我帮你照看,保证还给你的时候,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酒吧的灯球闪烁,刺眼的光线能迷惑人的眼睛和大脑,人群中的气味令顾矜芒感到焦躁,而身后的人又让他感到不安,他不过是敲了一会儿鼓,一擡头,那位置上就空了,身体的表现往往比大脑诚实,这酒吧鱼龙混杂,什麽人都有,而梁小满又过于单纯好骗,他踏着衆人的惊呼声从台上下来,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幸好只是去了趟洗手间,幸好没什麽事。
“小芒,你把我放下吧,这次我真的不会再乱跑了。”小满的手指轻轻地,不易察觉地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像是安抚,又像是规劝。
最终还是把人放到了老板手里。
老板也非常够意思,一整晚都陪在小满身边,等到最后一曲结束,顾矜芒从台上汗涔涔地下来,他才夸张地叫了一声“哎哟我的小祖宗”,很是上道,“你快数数你家宝贝的头发有没有少一根,快点数数。”
顾矜芒懒得理他,背着小满往后台走去,后台就显得安静许多,小满被放在衣物间的桌子上,两条细长的腿耷拉下来,纤瘦的脚腕有种的莹润的白,顾矜芒背对着他就开始换衣服,将背心脱下,能看到山峦一般的背肌和贲.张的手臂肌肉,接下来是修长匀称的长腿,冷白的玉泽,青色的脉络却蕴藏着勃.发的力量,小满感到脸开始发烫,只能依依不舍地撇过脸去。
回去的路依旧静谧,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路上都没什麽人,只有和缓的溪流在月色下静静地流淌,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月亮挂在空中,天空是浓墨般的黑,只有月儿旁的光亮能透出淡淡的云层,路灯稀稀落落,顾矜芒长长的影子落在地上,小满闻着他身上很好闻的柠檬香气,有些昏昏欲睡,连打了很多个哈欠。
一路上虽然人烟比较少,但还是有几个店面还未收铺,顾矜芒在面摊前停住脚步,看氤.氲的香气滚滚而来,秋季即将过去,凛冬将至,面摊老板裹紧衣服,有些热情地朝他看过来,“小伙子,要来点什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