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析却听明白了:“您觉得命不值钱,是因为您在将那些人打下地狱后,会随他们一起死去,对吗?”
这一刻,徐夙的眼中露出偏执的仇恨。
没错。
因为哪怕在地狱里,他都不想让他们好过。
曲析看着他漠然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您对自己太无情了。”
过往的那些事,好像都与这位有关,却都不该是他的责任。
徐夙自嘲地弯了嘴角。
权臣,不就该无情吗?
看着徐夙决绝的样子,曲析忽地心中不忍。
为这位和小公主都感到不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第一次戳穿这个人:“您觉得公主这样的人应当和一个对她宠爱有加的人平安和乐地在一起,对吗?”
曲析依旧没有得到徐夙的回应。
可是出门前,他还是对徐夙说道:“可您为何不曾想过,颠覆过去的所有,保护好这个珍贵的人呢?”
看着曲析消失的背影,徐夙喉结滚了滚,闭上了眼。
他这样的人,配重新开始吗?
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要说这些年来,元琼怎么都戒不掉的坏毛病,大概就是赖床了。
尤其是前一天晚上到了夜半才归,她睡得太晚,第二天早上眼皮就像黏在一起了一样,怎么都睁不开。
即便饿得饥肠辘辘了,还是宁肯胃里空空如也直叫唤,也不愿意早点起来。
直到屋外飘进一股浓浓的食物香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迷迷糊糊间,她以为是谁拿着饭菜经过了她的门口,却没想到这香味久久不散。那上菜的人就像在她屋门外住下了一样。
终于在半炷香后,她像条虫子一样从床上挪起来,穿戴整齐后,打开了房门。
元琼方一打开门,便看到了魏如晏,他正靠在二楼的木栏杆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
而在他的脚边,用木盘放了大概也就……十几来道菜吧,一字排开。
听见了身后的开门的声音,魏如晏转过了头。
“哟,我们赵小好人醒了?”
元琼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头疼,听他这么叫自己顿觉头更疼了。
她下巴微抬,指了指那一堆菜:“你带着这些站在我房门口干什么?”
“等你一起吃饭啊。”他一脸理所当然。
“不用了,我下楼去……”元琼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扶着栏边,随意往下一眼,就看到了徐夙。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点了些菜。
但是又没有动筷子。
楼下的人恰在此时抬头,往她这个方向望了一眼。
元琼想起昨夜的不算愉快的谈话,握着栏杆的手紧了紧。
再看去,徐夙已经站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好像下一刻就要向她走来。
魏如晏悠悠地转回头,再度向楼下看去。
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木栏杆,不用细想就能猜到这两人昨夜的矛盾根本未解。
“和我一起吃不好吗?”他虽是在和元琼说话,笑眼却仍然盯着楼下,“昨日不是说了要请你吃饭吗?不必与我客气。”
元琼见徐夙始终没有动作,就像是在等她做选择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个选择也不是很难做。
她转过头:“你说的,我吃完你可别问我收钱。”
有了回应后,魏如晏风一般地回过身:“自然。”
说完,他拿起一个木盘就往她房里走。
得逞似的,走之前他还不忘朝徐夙摆了摆手。
元琼喟然,对他这招人讨厌的样子哭笑不得。
当事人却是完全不知道收敛,边走边回头给了她一眼,“菜太多了我拿不了,赵小好人,帮忙拿进来吧。”
声音悠悠扬扬,带着炫耀的意味。
客栈人多,喧闹得很,不过楼上的声音倒是十分清晰地传进了徐夙的耳中。
他看着一桌子未动的菜和脚边的小东西,袖中指腹交叠,用力捻了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菜被摆了满桌。
元琼扫了一眼,实在是觉得这么些菜找四五个大老爷们吃一顿都不一定吃得完。
就她一个小女子,再带上对面一个公子哥,怎么看怎么浪费。
魏如晏倒了杯酒:“怎么了?你昨日不是说都想尝尝吗?我这就给你都点上了。”
元琼啼笑皆非:“我就这么一说,您真不愧是魏国太子,真不知道该说你奢靡好还是大方好。”
酒壶落桌,发出清脆的声响。
魏如晏挑了挑眉:“你认出我了?”
元琼耸了耸肩:“你不也认出我了?”
不然他为何总缠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类似于他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最不差的就是姑娘的爱慕。
她天天对他每个好脸,正常的风流公子早就换个人了。
元琼自顾自夹了一道自己爱吃的糯米莲藕,一边用筷子将它分为两半,一边低着头说道:“我实在搞不明白,你一个魏国太子为什么老想着请我吃饭?”
魏如晏拿起酒杯小酌了一口,笑着答道:“早就听说赵国公主一言不发出走宫城,两年未归,我一直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这么有魄力。”
元琼点了点头。
显得有些敷衍。
他继续说道:“我之前和我的皇弟打赌。”
她很给面子的接道:“赌什么?”
魏如晏杯中酒尽,又倒了一杯。
倒完后他手稍顿,眼神示意元琼要不要来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摇了摇手,拒绝了。
喝酒误事。
魏如晏不甚在意,将酒壶放回:“赌你多久会哭着回去找你的父皇。”
元琼猛地被呛了一下:“你这人是不是哪里有点问题?”
“怎么,我说错了吗?”他一脸理所当然,“像你这样从小被宠大的公主,出了宫城十有八九没过几天都要哭着回去,再要不就是饿死街头的落魄结局。”
元琼没有和他讨论这个,只是随口问道:“那你现在看到我了,满足好奇心了吗?”
“现在?”他托起下巴。
元琼因他上扬的尾音而抬眼。
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对你更加好奇了。”
魏如晏其实也是个俊朗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样子,许是因为他饮了酒,让他一双桃花眼也透着几分似醉非醉。
又因为逆着光的关系,他脸上轮廓又柔和了几分。
这话听着很真。
换作任何一个女子,可能都会为此沉迷。
毕竟,好奇便是一切的开端,而谁又能抵抗得了一个温柔动情的人所给的机会呢。
可元琼只是破坏情调地扯下了面前的一个鸡腿,配合着手上的动作揭穿了他:“我自觉没这个本事,太子殿下应该是对我们徐正卿更感兴趣吧。不过你找错人了,我真的和他不熟。”
魏如晏愣了愣,眼里刻意摆出的情意收敛了几分,转而换上了探究。
来晋国前,他确实对徐夙这个人颇多好奇。
不过现在,他忽然觉得这个小公主更有趣一点,甚至比他想象中要有趣的多。
元琼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她吃得正欢,腮帮子塞得鼓鼓的,也没空和他多说。
她和云雀游历的上一个地方便是魏国,两个人在那里住了小半年,自是对魏国的种种都了解了点。
当然,也包括魏国皇室每年都与晋国有私下贩盐的交易。
所以严格来说,魏国和晋国算是盟友的关系.
而晋国虽然一直未动,但却是一直对曾经的手下败将赵国虎视眈眈,若是未来赵晋两国交战,魏国自然是站在晋国这里,那么以防万一便要越多了解赵国越好。
这次,就是个好机会。
可是堂堂魏国太子接近她一个离开赵国两年的人有什么用,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他想通过她接近一个在赵国能呼风唤雨的大臣——正卿徐夙。
这也就是元琼很不愿意和魏如晏多说话的另一个原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即便她离开再久,都时刻记得赵国也是她的国。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魏如晏又恢复了原来的纨绔样子,他回味了一下刚刚元琼说的话,突然抓住了她话语里的一个小毛病:“你方才是不是说‘我们徐正卿’?”
元琼啃完了鸡腿,擦净了手,又去夹另一边的炒豆子。
盘里的豆子圆圆扁扁的,元琼手里的两根筷子一撞,豆子就从中间滑走了。
“哎呀,没夹起来。”她作势又要去夹。
这一声“哎呀”很是做作,像是在装傻避开话题。
魏如晏觉得好笑,眼睛在她身上转了转,索性抽走了那盘她要夹的菜:“说说啊。”
元琼夹了个空,对他翻了个白眼。
她本想说直接告诉他是顺口,但又觉得这样便显得她和徐夙以前关系很好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她想了想,含含糊糊地解释道:“他是赵国人,不就是‘我们’的人。”
魏如晏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也不再深究。
……
两人吃到一半,不知是不是风太大,方才被关严的门突然开了条小缝。
门吱呀吱呀地响了两下,魏如晏表情一变,警惕地看向门口。
元琼见他表情不对,也顺着看去。
屋外角落里一个很小很小的黑影,不知是在用什么扒门。
一下一下的,发出的声音让人一阵发毛。
此时,一直晃动着的门突然被撞开,一团白乎乎毛茸茸地东西闯了进来。
它蹦蹦跳跳的,旁若无人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十分活泼好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惊呼一声:“小兔子!”
一边老神在在的魏如晏忽然脸色一变。
她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把它抱了起来:“你是哪里来的啊?”
没注意身边人的神色,元琼抱着小东西走近魏如晏:“你看,有只兔子!”
魏如晏的脸色更差了。
元琼这才发现他不太对,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听他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你……”
紧接着又是一个喷嚏。
“……”
“你把它拿远点,我对这东西过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急忙拿开了点。
但魏如晏症状已经发了出来,鼻尖不住地发痒,只觉得这地方半刻都不能再待了,随即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匆匆忙忙地从屋里跑了出去。
“……”
跑得可真快。
元琼摸了摸那小可爱的头,站在原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她低头顺了顺兔子的毛,然后就听到又有脚步声近。
元琼以为是魏如晏:“你怎么又回来了?”
结果一抬头,她就看见徐夙从屋外走了进来。
她微愣:“你怎么来了?”
徐夙垂眼看向她抱着的小东西:“兔子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这是你的兔子?”
徐夙默然。
元琼这才反应过来。昨日引她进店的,不就是门外挂着的牌子。
上面写着:内有月兔。
原来还真的是有小兔子。
元琼有些难以置信:“你喜欢这种东西?”
他睨了一眼她手里的小东西,不带感情地说道:“掌柜非要塞给我的。”
那小兔子不太安分,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它就在元琼的怀里使劲扒拉,好像是要挣开。
元琼和徐夙面对面站着,就看着那小爪子往徐夙的身上划拉了两下,把他平整的衣裳搞得皱巴巴的。
徐夙蹙眉,下意识想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却一心只在那兔子的身上,小兔子往徐夙的肩上跳,她还很贴心把它送了上去。
那兔子在他的肩头转了个圈,又朝向了元琼,对着她的鼻尖碰了碰。
元琼被它蹭得痒痒的,笑嘻嘻地用鼻子回蹭了蹭。
徐夙低头而视。
只觉得很久没有看见她这样开怀纯粹的笑了。
她离得他这样近。
让他不自觉抬起手,想摸摸她的头。
将触未触时,元琼突然站直身子。
他的手一僵,有些不自然。
元琼看着他的样子,问了句:“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收回手,顺势捋了捋袖子;“没什么。”
她没多想,只当他是要挥去些小东西身上的毛。
元琼想了想,还是抱过了他肩上的兔子:“这个我来照顾吧,我怕你照顾不好。”
徐夙点头,倒是很利落地答应了。
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他视线在她弯起的嘴角上划过,走了出去。
关门的刹那,徐夙听见里面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
小姑娘在嘀咕:“要不要给你找个伴呢?”
……
徐夙没有回屋,而是慢慢走下楼,弯起指节敲了敲掌柜靠着的桌子。
见那掌柜抬头,他把钱放在桌上:“掌柜,再问你讨一只兔子,明日我来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柜愣愣地从算盘珠子里抽出手:“好的,客官。”
看着徐夙走远的背影,那掌柜又低下头去捣鼓他的账本,然后没一会儿又抬起头来,奇怪地看了一眼正在上楼的人。
这公子长得清冷得很,倒没想到喜欢这种小动物。
早上要了一只还不够,半天都没过,又要一只。
这是要学他造窝生崽拿来卖钱?
徐夙上楼后,走进了曲析的房中。
除了曲析以外,云雀也在,两人许久不见,找了个时间叙旧。
云雀看见徐夙走进,侧身为他让了个位子。
曲析有些惊讶,想着若是有什么要做的,这位不会在房中有人时来找自己。
直到他看见徐夙通红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眉心一跳,立刻回身去拿那个随身带着的大木箱子。
从箱子中拿出了一罐药来。
曲析撩开了徐夙的袖子,只见他左右手上鸡皮疙瘩遍起。不止如此,小臂上已是布满了红色的疹子,看着很是渗人。
云雀站在一边,目光一闪。
她难得见徐夙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曲析打开药瓶:“您又碰了什么东西?”
徐夙淡淡道:“兔子。”
没多想,曲析便反应了过来。
这位对动物毛过敏,但有的人对兔子却是喜欢。
他叹了口气:“您对这种动物毛过敏有多严重您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要讨公主的欢心大可用别的许多方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似笑非笑:“别的方法没有这个管用。”
别的方法赶不走魏如晏。
曲析无奈,见徐夙这里说不通,便转头看了云雀一眼。
“两年前,他让你保护元琼公主的事情,你有和公主提起过吗?”
“没有。”云雀清清淡淡地回答。
曲析思索了一下,想开口说什么。
她和曲析相处的时间不短,知道他想说什么,柔声打断了他:“这种事他自己都没有开口,轮得到我来说吗?”
“而且,”她对上曲析的目光,“你别看我,我站在小公主那一边,你是知道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微愣。
那是她送给他的护身符。
原来他还留着啊。
“大清早的,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道声音打断了她将将露出的一点小感慨。
语调很随意,元琼不用转头都能猜到这是魏如晏。
她抽出半个身子:“怎么哪里都有你?”
魏如晏往前凑了凑:“我关心你啊。”
元琼咬牙,如果可以,她真想拉起他的袖子在他眼前晃两下。
然后告诉他,虽然他看不见,但是她看得见,他的手上是根白色的细线!所以不要再天天在她面前说这些多余的肉麻话了!
不过还没轮到她说这话,徐夙带着那小东西走出来了。
他睇了魏如晏一眼,悠悠地抓着那兔子的后脖子肉,放到了两人的眼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如晏本是离元琼挺近,这么一下,他猛地往后退了两步:“你把这东西拿远点!”
徐夙眼皮轻掀,慢条斯理地问道:“怎么了吗?”
边说边还把那兔子又往前递了递。
魏如晏拿袖子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眼睛里似已有眼泪在流:“孤让你拿开!”
想来他是真的有些恼了,连自称都不自觉地蹦出来了。
元琼急忙托着那小兔子的屁股,把它从徐夙手里接了过来。
顺便解释了一句:“他过敏。”
此时魏如晏已是离了元琼好远,另一只手挥了挥,早已没有了开玩笑的意思,巴不得她赶紧带着那小东西走。
等到元琼走远,徐夙下巴微抬,看向魏如晏:“原来殿下对这个过敏,真是失礼了。”
魏如晏凭着他风流惯了而养出来的直觉,忽然扯着嘴角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过敏的吧?你就是见不得我与你们赵国公主说话。”
徐夙早知他认出了自己和小公主,此刻也不掩饰什么,只是若无其事地答道:“殿下多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意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他便作了一揖,转身回到了屋中。
丝毫没有作为臣下应有的收敛。
魏国太子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
对着紧闭的门,他逐渐收起了笑容,用极轻的声音重复道:“多虑。”
魏如晏说这两个字的语气有些怪。
说的好像是这件事,又好像不是这件事。
元琼在这家客栈里来回待了好几天,倒是也没待厌,不时还能逗逗兔子。
要说这饭馆和茶馆其实是一样的,每天一睁眼就有三两个人成群来搭桌吃饭或是喝茶,但他们的目的也不只是来吃吃喝喝,会搭伙来的多半都是想要吃完饭后能有人唠个嗑。
她最喜欢待在这种地方,从百姓嘴里能淘到不少的好玩故事,反正比看书有意思。
今日云雀不在,说是出去探望旧友。
元琼也不知道她在晋国有什么旧友,说起来其实她连云雀的真名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姓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云雀不和她说,她便觉得对方应是不想说,所以一直也没问过。
外头已是金乌西坠,落日余晖洒落在门口,她心情不错,便一个人坐了个空桌子,托着头在那里发呆。
顺便竖起耳朵听听今天晋国的街上是不是有什么有趣的八卦。
“听说前几日沈家夫人逛夜市的时候差点出大事。”
“出什么事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就听隔壁卖豆腐的大娘说的,说是沈家夫人回府的时候眼睛都哭红了。”
元琼带着一只耳朵听着,绞了绞手指头。
具体的不知道,没什么意思。
她换了个姿势,又听得边上那桌混进了一声叹息。
“唉,你别说啊,这两年看着什么都好,人人手里都握着钱,可总觉得东西也一起变贵了,反而有种越过越穷的感觉。”
“可不是,想当年徐大人还在时,那是真繁荣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突然间有种奇异的感觉。
徐大人?
随即她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真是有点在意过度了,听见个姓徐的都觉得和他有关系。
不过她还是用余光瞥了两眼。
只见另一个人一听此言后立马把手指压在唇上:“嘘!那位最后满门都没了,死得要多惨有多惨,你还敢提!不要命了!”
满门都没了。
元琼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徐夙对沈迹深恶痛绝的样子。
那次他说,沈迹的手上有他全家的血债。
她很想说服自己这就是个巧合,但是这些事情之间丝丝缕缕的联系却又让她觉得好像这些是能串起来的。
身边响起椅子拖动的杂音,有人在她这桌坐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打扰过后,元琼只觉得思绪更乱。
她看向阴魂不散的魏如晏:“我不聊天。”
魏如晏却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你不好奇他们说的徐大人是谁吗?”
元琼微微直起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他们说的是,”他很是满意她的反应,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当年晋国的第一权臣,徐彻。”
元琼不认识这个人,书上没有看到过,也没听人提起过。
直到魏如晏又说了一句:“他还有一个儿子。”
而他看向她的眼神,分明是料定她会对此很感兴趣。
她突然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心跳也渐渐加快。
元琼盯着魏如晏,有些艰难地开口:“他的儿子叫什么?”
魏如晏眼中有微光闪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诉,字息语。”
他如此说道。
第31章.反转小公主还是不待见你?……
元琼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你说什么?”
魏如晏嘴角稍敛,端详着她的表情,似是在判断她此时的反应是真是假。
半晌,他手指轻敲两下桌面,略带散漫地说道:“我又没说是你们徐正卿的那个‘夙’字。”
元琼死死盯着他,生怕错过他说出的一个字。
“你别这样勾魂似的看着我,”魏如晏又恢复到了平时那不太正经地模样,“我的定力不好,被你这样美貌的女子倾注了这么多注意力,倒让我有点心动了。”
元琼磨了磨后槽牙。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看着她一副随时要扑上来的撬开的他脑子的样子,魏如晏见好就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悠悠说道:“我知道的那个徐诉,取的是‘倾诉’的‘诉’。”
可这样的话却没有让元琼松下吊着的一口气。
太巧了。
让她不得不多想。
元琼:“你还知道什么?”
魏如晏:“不知道了。”
元琼自然是不信的,就这么继续等他的答案。
她黑色的眼珠又圆又亮,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显得非常认真。
被这么执着地盯了半刻,魏如晏举手投降,好笑地问道:“你了解周天子吗?”
元琼垂眸思索了片刻。
她未曾去过周天子所统治的领土,却是从哥哥那里听过他的一些事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事情在百姓看来,行得都是大善事,那时候她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等她出了赵国,见得多了,慢慢便知道了,周天子的很多决定都有其背后纵横捭阖的目的。
“简单来说,他应该是个温和而虚伪的人。”
元琼说得很自然。
因为君王大多如此,这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对她如此直白却到点的回答,魏如晏的眼里多了些含着趣意的欣赏。
他笑着说道:“晋国刚刚建立时,弱得就跟蚂蚁一样,偏偏却又在资源和位置上占尽了优势。周天子表面上对晋国多有照拂,但实际上却是忌惮晋国日后会过于强大难以控制,因此暗中权衡各国势力,对晋国屡屡打压。”
这一番言论,也算是间接肯定了她说的话。
他继续说道:“再加上北边还有北狄一族虎视眈眈,晋王虽是一国君王,却只能勉强维持晋国不灭,那时百姓们穷的连饱饭都吃不上,流落街头的乞儿随处可见,晋国仿佛下一刻就会不复存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点了点头。
这些她听小云姐与她说过。
那时候,晋国被北狄一族攻打,陷入苦战,孤立无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叫徐彻的人向晋王递了一封信,”魏如晏说到了重点,“赵王依信中所写,运筹帷幄之中,竟是打赢了北边那一战,得了北狄人投降后供奉的金银和各种技艺的传授,晋国便因此而渐渐壮大起来。”
“晋国是这样打赢北狄一族的?”元琼惊讶地问道。
她听过的版本中,明明就是晋国皇室骁勇善战打赢北狄,根本没有徐彻这个人!
魏如晏带着气声笑了一下,像是知道元琼在想什么。
元琼:“那后来呢?”
“后来,晋王把徐彻请进宫中,许他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职位,徐彻也真正做到了地尽其利、物尽其用,晋国就这么一天天愈发繁荣。”
听着魏如晏说的话,元琼忽地就想到了徐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赵国势弱,徐夙也像从天而降般,带着赵国一步一步起死回生。
她有些心慌:“那徐彻又怎么会落得满门被灭的结果?”
“是啊,”魏如晏叹了一声,“不知怎么有一天,徐彻被人押入宫中再也没出来,晋王念在徐彻功高,罪不连坐,赦免徐家上下。”
他说着说着,突然敛了笑容:“谁知当夜徐家满门仍是被屠了,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据说徐家的人全死光了。”
元琼无法描述她现在的心情。
徐家,全死光了。
还有——徐诉,字息语。
若是徐家上下无一人生还,那徐夙又是谁?
若是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那这些巧合又要怎么解释?
一个荒唐的想法跳入她的脑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非……莫非徐彻的儿子没有死。
而那个徐诉,便成了现在的杀神杀佛的徐夙。
那么,他曾经说过他亲手杀死了她的妹妹,又是怎么回事?
但她没有功夫细想。
方才的猜想已经搅乱了她的头脑,她看向魏如晏,小鹿一般清明的眼中多了一些警惕。
自己尚且都能想到的事情,魏如晏作为魏国的太子,不可能想不到。
魏如晏桃花眼中也染上了一些不明的色泽,却仍是笑着的:“我告诉了你这么多,你怎么又用这种防贼似的眼神看着我了?”
默了默,元琼只答道:“没什么。”
少说点话总是好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位魏国的太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有再多突如其来的事故扰乱人的思绪,时间却是不会被打乱的。
新年还是如期到来了。
这个冬日终于也终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这雪洋洋洒洒地下了几日,如白色飞絮在地上轻轻柔柔地积起,却挡住了许多人的去路。终于到了各国都要赴晋国大宴的前一夜,雪才停了下来。
正月初一清晨。
徐夙从元琼的房门口走过,顿了脚步。
这几日他都没怎么见到她。
徐夙在屋外站了片刻,目色幽深。
小公主之所以躲着他,他心里有数。
前几日曲析找过他,说是大宴之上若有皇室中人陪同,遇上某些人时行事能更方便些。其实他无所谓是否会遇上什么事又或是什么人,反正这世上也没什么事情能让他觉得难办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曲析说要去找小公主的事,他还是默认了。
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她对他的态度罢了。
可惜,结果不怎么样。
半晌,他将手中的一个牛皮纸袋放在了她的门口,拂袖而去。
……
待到徐夙走下楼时,正好看到魏如晏要上马车。
魏如晏也注意到了他:“徐正卿这是只有一个人去赴宴?小公主还是不待见你?”
徐夙没有理会他的揶揄,只淡淡反问道:“殿下不也只有一个人,这种场合,为何不带上文渊一起?”
听闻此言,魏如晏那含着春色的眼突然隐没于寒冬之中,他看了一眼徐夙,没有说话。
徐夙本也不打算等他的答案,漫不经心地作了一揖,便打算踩雪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被魏如晏叫住了。
他回过头去。
“徐正卿,”魏如晏微微笑着,“一个人走多孤单,孤捎你一程。”
雪地透着湿意和寒意,徐夙轻挪步子:“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一路无言。
魏如晏只是托着下巴,用眼角瞥着徐夙,手指一下一下轻轻点着。
快到宫城时,他仍是这样。
这眼神轻飘却扎人,像是要把某个满是谜团的人看个透彻。
静默中,徐夙开口说道:“殿下看似对臣很感兴趣。”
魏如晏倒不遮掩,笑着点头:“孤很好奇,你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缓缓收回视线:“那殿下看了一路,可有看出来?”
“好人还是坏人暂且没有定论,我倒是好奇——”魏如晏顿了顿,“你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闻言,徐夙眯了眯眼,问道:“殿下希望看到的是死人还是活人呢?”
马车内寂静得诡异。
直到响起一声马儿的嘶鸣,随着马车微微一颠,两个人才不动声色地停止了对彼此的试探。
魏如晏探身而去,拉开车帘。
马车虽是突然停下的,但离宫门外也只有几步的距离了。
车夫是魏如晏从魏国带来的。
他转过头:“殿下,小的失职。方才那位姑娘突然从马车前跑过,小的未能及时拉住马。”
魏如晏和徐夙从那掀起的车帘一角向外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宫门外站着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那女子踩在雪地上的脚印杂乱无章,是追着那男子而去的。
她一把拉住那个男子:“殿下,你就带我一起去嘛!我不想在宫里参加宫宴,好无聊啊,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那男子丝毫没有犹豫,只是不耐地甩开她的手,语气中带着阴寒:“不要缠着我。”
女子似是觉得很没有面子,忽地急了:“殿下、殿下不带我一起的话我便去告诉父亲!”
徐夙缓缓地收回视线,与坐回原位的魏如晏对视了一眼。
显然,这两个人头一次有了“心意相通”的时候。
——都不太想被搅进别人麻烦的闹剧中去。
可是谁知道那两个人什么时候闹完,又什么时候走。
又不可能一直坐在这马车上。
魏如晏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徐夙:“你怎么不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无波无澜地答道:“殿下是魏国太子,您都还没下去,怎么轮得到我下去。”
魏如晏舔了舔嘴角,算是领教了这个人。
整日里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憋的什么东西。
马儿在雪地蹬了两下蹄子,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魏如晏“啧”了一声,到底是掀开帘子,先一步下了马车。
随后,徐夙慢慢地跟在了后面。
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他自然是认识的。
那男子非是多好看的人,五官却极为犀利,因而整个人多了些厉色和阴冷,那便是晋国的太子沈斯阙。
而那缠着他的女子,则是与沈斯阙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现在晋国正卿的女儿,名为柳月茹。
魏如晏走在前面,眼神从沈斯阙的身上划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似是对视了一眼,却看不清深浅。
随即,像是顾忌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魏如晏收回目光,如往常般笑着行了个礼。
沈斯阙面无表情,也回了一个礼。
一旁的柳月茹方才冲撞了魏如晏的马车,此时却并没有丝毫的歉意。
反而因为与沈斯阙说话被打断而一脸不满,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谁?”
未等魏如晏回答,又在看到他身后之人时更加无礼地问道:“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你是赵国人?”
魏如晏微微挑眉,眼里尽是看笑话的意思。
大概是觉得这个姑娘着实是不太可爱,比不上那个赵国的公主来得有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是如此,魏如晏自不会与她计较。
倒是沈斯阙阴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这是魏国的太子。闭上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与先前的不耐烦不同,沈斯阙此时的表情显然是不悦有人放肆。
柳月茹被他用眼角瞥过,立时噤声不言。
顿时,乱局就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徐夙眯了眯眼,自始至终都不打算说话。
毕竟万事都有魏国的太子挡在他前面,何须自己再费神。
不过若是沈斯阙主动与他说话,那便不一样了。
只见这位晋国太子侧过身来,睨着他:“徐正卿,好久不见。”
徐夙颔首道:“此次晋国大宴,太子元琛抱恙,故未能来访。”
沈斯阙冷哼了一声:“所以赵国便派你这个臣下前来赴宴。各国参宴者皆为皇室中人,你们赵国倒是特别。是瞧不起我们晋国,还是觉得你可以代替一国太子的位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语间分毫不留余地,将他置于死角之中。
若是前者,是挑起两国矛盾,若是后者,便是他作为臣子以下犯上。
魏如晏饶有兴趣地弯了弯唇,很是期待徐夙会否找他救场。
可徐夙只是垂眸,看似很有礼地反问道:“今日晋国大典,身为晋国太子却不打算留在宫中主持大宴,不知是瞧不起往来各国,还是觉得有人可以代替您的位子?”
沈斯阙微愣,随即眼中露出了极为浓重的敌意。
他周身戾气外泄,目色阴晦:“徐正卿,你是孤见过胆子最大的人。身在晋国,从没有一个臣子敢对孤这样说话。”
这样的情绪,徐夙很是熟悉。
这位晋国太子五年前初次听见他的名字时,对他便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藐视。
而且这个人最爱做的事情,便是立于高处,肆无忌惮地恐吓对方。
正如现在这样。
气氛有些许冻结,莫名陷入了一个无法收场的境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眼皮轻掀,正要说话,却被人打断了。
“徐正卿这个样子,别人该说我们赵国没有规矩了。”
这话不是在场的人说的,而是出自一个明亮的女声。
那声音含笑,还带着些许娇俏。
徐夙转过头去。
白雪皑皑中,小公主一脚深一脚浅地朝他走来。
她站定与他的面前,很有公主风范地笑了:“太子殿下又没说错,你一个臣子单独前来像什么样子?所以——”
小公主故意拉长尾调。
“——还是我带你进去吧。”
第32章.找他捉虫所以我才喜欢你这个赵小……
随行而来的马车在几个人的身边缓缓停下,却并没有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斯阙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黑眸深不见底。
他从她的话中推出:“你是赵国的元琼公主?”
元琼看到沈斯阙的第一眼便是不喜的。
如果要把他比作一种动物,那应该就是乌鸦,通体乌黑,看一眼就是不详的感觉。
他的阴沉是不需要人特意感受的,光是站在这个人的边上,就会体会到一种很强的、让人极为不适的压迫感。
仿佛下一刻这个人就会将靠近他的人吞吃入腹。
可她却不觉得恐惧。
只是收起了往常的跳脱,得体地笑着:“正是,路上有事耽搁,才来晚了。”
徐夙侧头看她,眸色闪烁。
一个人经历的所有都会随着时间慢慢反映在这个人的身上。那个平日里活泼娇俏的小姑娘,此时说起话来竟然颇有一国之主的风范。
小公主离开他的两年间,脚下走过的那些路、见过的那些人事物都不是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就这样,错过了她长大的过程。
沈斯阙也同样上下打量了元琼一番。
没有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威,更何况是一个娇弱的女子。
他没有给她面子:“赵国竟是请了一介女流来参加我们晋国的大宴。”
话音刚落,徐夙敛眉转过头,目色冷冽异常。
他对上说话人的眼,浅瞳像被水洗过般更加冷漠,与沈斯阙再度陷入隐隐对峙的局面。
无人可说她一句不好。
徐夙再度看向身旁的小公主,他知道以她的性格,应当是要生气的。
只要她一个眼神,他便可做她的臣,将她捧起。
出乎他意料的是,她还是维持着体面。
那双眼中,甚至闪过了一丝狡黠的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嘴角微抿,猜到了什么。
也就在此时,马车上小窗的帘子被掀开。
车上竟是还有一个人。@泡@沫
掀帘之人是个衣着华贵的中年女子,她的发髻和妆容都打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显得庄严而雅致。
“殿下,不可如此说。”那女子说道。
沈斯阙似是没料到车上的人会来,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柳月茹捏了捏拳,用极轻的声音愤愤地嘟囔:“长公主!这赵国公主竟然还能将长公主请来!”
中年女人从车上走下,停在了沈斯阙的身前:“女子又如何?我晋国请的是各国皇室,那便无分男女。此乃赵国公主,你怎可如此无礼。”
沈斯阙眼中闪过被压制的寒光。
那不知收敛的人此时却是对着女子恭敬道:“姑母说得是。”
当着众人的面,中年女子此番教训无疑重重拂了沈斯阙的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这位晋国太子忍住不发的样子,元琼暗自偷笑。
那女子也不再多说,而是转向了元琼。
方才还有些肃穆的女子竟对她柔和了表情:“今日是我们殿下说错了话,我替他赔礼。”
元琼忙正色道:“这怎么敢,元琼还是搭了长公主的马车前来的。”
中年女人却是不以为意:“那日夜游多亏了你救了小儿,当时未能报答。今日恰巧在府前遇见你,才知你竟是赵国公主,于情于理送你前来都没什么好客气的。”
元琼对她笑了笑。
今日遇见,自然不是巧遇。
这个中年女人,在场的人都认识。
她就是那日看天女散花时没能拉住自己孩子的那位母亲。
本来元琼是不知道的,直到那日在客栈里听到有人议论夜市上出的事情。
按道理夜市这么大的阵仗,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一定大家都知道了。可是她却什么都没听说,除了那天她亲自救下来的那个小孩,勉强算得上是个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到后来魏如晏告诉了她徐彻那件事。
她好像听到了许多,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其中的谜团交织在一起,怎么都解不开。
直觉告诉她,要解开其中种种,只能从晋国皇室下手。
而眼下最好的机会,便是来参加晋国的新年大典。
可是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赵国公主比起那些皇子来说,突然出现在晋国宫宴上其实也是有点不妥的,这也是她一口拒绝曲析的原因之一。
因为她觉得自己去不去都差不了太多。
那么若是她非要去呢?
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个他们晋国的人把她带进去。
那日在客栈八卦的人说到了“沈家夫人”,可沈姓是晋国皇室姓氏,普通百姓怎么会有姓沈的?她这才留了个心眼。
她赌那个沈家夫人就是那天她在夜市碰到的那个,就是晋王独自在宫外立府的妹妹——长公主沈慕。
这几日她不在客栈,便是去公主府外碰运气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瞧瞧,这不就让她撞上了。
说起来,还能在徐夙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这还是自己替他解了围。
值得被感恩戴德地好好感谢一番。
……
嗯,倒也不是。
其实她知道,这晋国太子以势力来打压他,对他来说实在是不痛不痒。
因为一个人要懂得害怕,恐吓才会有用。
而徐夙是没有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罢了。
本来自己也不是特意为他来的。
想到这里,元琼瞟了一眼魏如晏。
巧了,他眉眼舒展,也正扬着嘴角看她。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短暂的相撞。
她顿觉心虚,很快移开了眼。
元琼转而看向沈慕:“长公主,那元琼就先进去了。”
她未与沈慕客套。
一来是依礼她不应和晋国长公主一起进去。
二来是因为沈慕在出嫁前便独自立府了,明面上因沈慕虽受人尊敬才有了此资格,小云姐却说实则因为她与晋国皇室中人极为生疏。所以她猜沈慕根本不打算进去参宴,今日送她不过是出于那日夜市之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沈慕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又转向沈斯阙和柳月茹:“若是殿下有要事就赶紧去吧,还有你——宫城门外与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这便是在收尾了。
沈斯阙向沈慕颔首,又瞥了一眼元琼,最后邪气又阴郁地勾了勾嘴角,无言离去。
柳月茹也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不相干的人都走了个干净,元琼又与沈慕道了一声,才先行往宫中走去。
她拢了拢大氅,走得很稳。身后的人悠悠跟上,与她并肩。
一偏头,她才见徐夙看向她的眼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沉默半晌,徐夙说道:“公主如今也有公主的样子了。”
语调平平,让人听不出是褒是贬,又或是喟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侧头,不上心地弯了弯唇角,没说话。
徐夙望向她:“若是公主早就打算与臣一同前来,为何曲析来问的时候您一口回绝了?”
元琼挠了挠眼下的皮肤。
曲析果然和他说了。
“嗯,因为我本来的确不打算来。”这次她有了声响,“我今天会来,也全然不是为你来的。”
徐夙面若冰霜覆盖。
他眼不移,似是不信。
“刚刚替你解围,也就是顺便,”她却不遮不掩继续说道,“我要找的是他。”
元琼手指的落点越过徐夙,指向另一个人。
关于徐彻的事情,她完全可以不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这件事不一定和徐夙有关,即便有关,那也是徐夙自己的事情。
但是魏如晏那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始终让她担忧。这个人到底是站在哪里的?赵国又被置于何地?
这两年里,有多少小国一朝消亡,她不是没见过那些君王和子民流离失所,再无安身之所。
元琼毕竟留着皇室的血,也经历过惨痛的现实。
便是远离了那深深的宫城,她也永远有一颗悲悯之心。
她不能拿赵国冒这个险,不能拿父皇、母后、哥哥还有赵国的百姓冒险。
所以她不能不管,只不过这件事的出发点从始至终都不是徐夙。
站在一旁的魏如晏眉一挑,稀奇地指了指自己:“找我?”
元琼受不了他那明知故问的样子:“对啊,不然我指的是你背后的守城侍卫吗?”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守城侍卫无声站在后面,瞳孔剧烈震动。
这玩笑让徐夙眼里寒冰更重。
小公主就这么说笑着从他的面前绕了过去,向魏如晏走去。
只是走了两步,她又退了回来。
他周身漠然稍散,抬眼看向回到他身边的小公主。
却见她举起了手上的牛皮纸袋。
那是今早他放在她房门口的。
元琼与他对视:“这栗子酥是你放的?”
徐夙颔首:“是臣放的。”
元琼:“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问法很微妙。
但徐夙自然能明白。
公主是在问他,这次又有什么目的。
呵,也是挺可笑的。
他微微眯了眼睛:“路上看到了,想起公主爱吃,便买了。”
元琼有些许惊讶。
她缓缓收回手,稍一靠近便有甜味游离。她忍不住打开牛皮纸袋,从中取出一块,咬了小小一口。
栗子的香甜在舌尖溢出,挺好吃的。
只不过,她已经很久不吃这东西了。
以前她最爱吃栗子酥,但宫中吃东西都有份额,她再爱吃也不会吃得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她跟着小云姐一起游历各国,就很久没吃上栗子酥。有次在路上看见有人卖,她便贪心地买了很多。
却没想第二天因为一口气吃了太多而吃坏了肚子,她足足疼了两天两夜。
到了第三天才慢慢地好了。
从那之后,她便很少再吃栗子酥了。
元琼咽下嘴里的栗子酥,贪恋那甜味,想再咬一口。
却因忘不了那日胃里的痛感,放下了手。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下次别买了,我已经不爱吃这个了。”
牛皮纸袋的口被她捏起,发出窸窣声响。
让徐夙下意识滚了滚喉咙。
“公主以前不是最爱吃这个?”他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就是腻了吧。”她解释道。
明明是以前最爱吃的东西,可是因为那一次穿肠破肚般的疼痛,她再喜欢也不会多吃了。
大概就跟她再见眼前人时,并没有多开心一样吧。
元琼扶起徐夙的手,毫不犹豫地把剩下的栗子酥放回了他的手中。
栗子酥早已经凉透。
在徐夙的手心中,毫无温度残留。
他看着她没有回头,拉着魏如晏往前走了两步,离自己更远了点。
元琼还没弄清徐彻和魏如晏的事情,不愿有些话被徐夙听见,便扯着魏如晏走快了些。
魏如晏被元琼拖着:“我说小好人,特意来找我的啊?”
她没有搭理他的调笑,而是踮起脚凑近他,压低声音:“我问你,我今天早上看到文渊出门了,他为什么不跟着你来参加大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如晏微怔,接着随口道:“文渊是我的门客,又不是我的仆人,我还需要他随时随地跟着我不成?”
听罢,元琼抿了抿唇。
她垂眸,不知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她看着高出了她一个头的魏如晏,没再踮脚,伸出小手朝他招了招。
这样说话实在是太累了。
魏如晏没动,好笑地看着她:“怎么?”
见他仍是挺身站着,元琼撇了撇嘴,索性直接拉着他的袖子把他往下一拽。
魏如晏本来也就是逗她,她轻轻一用力,他便顺着那力气软塌塌地弯下了身子,笑意盈盈地靠到她的唇边。
“怎么搞得这么神秘,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悄悄话吗?”
元琼把手放在嘴边,咬咬牙,极为认真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能相信你是个好人吗?”
魏如晏身子一僵,目色不明地看向元琼。
怀疑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问“你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就像他刚刚那样。
但当对方选了其中一个来问,比如小公主这样的问法,其实就相当于告诉他——“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片刻的停顿后,他慢慢地直起身子,就这么笑出了声。
元琼本是很认真在问他,却听他突然笑得大声,把一切都化为了玩笑似的。
她脾气上来,刚想呛他,又收了声。
因为她发现这笑与他平时挂在脸上笑容不同,看起来像是由心而生的愉悦,还有细碎的光映于他的眼中。
他笑时肩头都跟着颤动,仿佛是真的心情很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一时恍了神。
然后,她听他说道:“我当然是个好人了。”
不仅如此,他笑意未减:“所以我才喜欢你这个赵小好人,毕竟物以类聚,好人都喜欢和好人玩在一起嘛。”
元琼知他爱开玩笑,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上。
即便明了他只是这么一说,脸却还是不受控地红了起来。
魏如晏见多了她不给好脸的样子,难得见她也有这种害羞的小女儿模样,微一怔忪后,竟是笑得更加开怀放肆。
笑声未停,两人间亲密的话语就这么一点一点飘入徐夙的耳中。
他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小公主拉了别的男人的袖子,看着她主动贴近他的耳边。
视线一片白茫茫的,却让那画面清晰又刺眼。
曾经这些亲昵的动作,她只对他做过。
那时他时刻与她保持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她才会与别人慢慢贴近。
牛皮纸袋在他的手中被狠狠揉皱。
下一刻,那一袋栗子糕被人孤零零地丢在了雪地里。
而徐夙那双浅淡的眼中,忽然升起压不住的幽深情绪。
他向前走去,向元琼走去。
第33章.弱点一更怔愣间,他略带暖意的手……
元琼也不知魏如晏到底在笑些什么,但笑声这东西会感染人,她莫名嘴角也带了笑:“你真的是哪里有点问题,有什么好笑的?”
而她却不知道,她的这点笑容对徐夙来说,简直如火上浇油。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人牢牢地箍住。
元琼瞪大眼睛,带着些迷茫地垂首,继而又抬头掉进他不见底的眸中:“徐正卿这是干嘛?”
徐夙的慢条斯理带了些嘶哑:“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不是第一次被他这么拉住,但是这一次她却觉得他格外的用力。
顺着他的力气,她被迫前倾。
可还未来得及反应,她的另一只手也被抓住了。
她下意识回头,只见魏如晏眸色沉沉看向徐夙:“她不是在问你话吗?”
徐夙没意识到自己抓着她的手又用了几分力。
他不客气地回道:“殿下,臣与公主之间的事,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这两个人都是擅长给自己批皮的人。
看着风平浪静的,实则暗潮涌动。
可元琼两边受力,只觉得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
“你们先松开!”她喊了一声。
话音落下,却是没一个人有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和魏如晏仍然像如临大敌一般盯着对方。
元琼眼皮一跳,叹了口气。
……
明明刚刚自己还挺威风的。
怎么现在说起话来又不管用了。
她想直接挣开徐夙的手,但又瞥见他手臂上一圈一圈缠着的布条。
也不知他伤得如何了。
最后,她无奈地转向魏如晏:“好人,你先把我放开。”
魏如晏被她这么一叫,颇为受用。
他倒也无意让她为难,不过是看不惯徐夙这个态度,但既然听小公主亲自开口,他耸了耸肩,从善如流地松了手。
见魏如晏松了手,元琼又转向徐夙:“你也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依然没动弹。
“此处是晋国,若是让别人看见你一个臣子拉着公主的手,你要让他们如何看到赵国?徐正卿觉得这样合规矩吗?”元琼又拿出了徐夙那一套。
闻言,徐夙喉结微动,卸了力气。
但他也没有退后,而是欠身道:“臣有要事与公主相商。”
末了,他眼神淡淡滑过魏如晏,补了一句:“还是不要有外人在的好。”
她若是要与他当君臣,那他便也如此拿出臣子的姿态来,让她不得不走。
元琼活动了一下手腕,语气有些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这两个男人突然怎么了?
说发疯就发疯的。
特别是徐夙,用这么大力气抓着他,总不可能是因为自己今天风头更盛而感到没面子了吧。
徐夙没有理会她看怪人般的眼神,转过身走在前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者说,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难以捉摸了,不论他如何抑制,那颗死透了的心里就是因为一个人有了奇异的情绪和跳动。
无人知,他曾偏执地发誓要摧毁一切。
而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偏执中也会混进情爱。
看着徐夙独自向前的背影,元琼不知怎么,觉得怪悲凉的。
她侧头对魏如晏说了句“我先走了”,跟了上去。
魏如晏舔了舔嘴角,笑着“嗯”了一声。
却有些闷声闷气的。
雪地里两个人,一排脚印。
元琼低着头,两只手背在身后,走在徐夙的后面。
看着地上一排比她大了一圈的脚印,她颇感有趣地咧了嘴,轻跳着迈步,踩进他的步子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注意力全在怎么不踩偏步子上,然后一个没注意,便撞上了前面人瘦削的背上。
额头吃痛,她闷声“哼”了一下。
她小声嘟囔道:“怎么突然就停下了……”
徐夙转过身来,蹙眉看她。
却在目光越过时看到她身后独那一排脚印,因那熟悉的小孩子的心性,默然收回视线。
他又往前几步,走到廊下无风的地方。
未等他说什么,元琼很自然地坐了下来,揉了揉脑门。
到底是娇养长大的小姑娘,就算在外独自过了两年,也还是冰肌玉骨的。
轻轻一磕碰,额头就泛了颜色。
徐夙睨了一眼她额头鼻尖的红,抿直了唇线。
也真是细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没好气地问道:“所以你刚刚说要与本公主说什么——”
她话未说完,停了下来。
只见面前的人慢悠悠地蹲了下来,往手心呵了一口气。
怔愣间,他略带暖意的手已经覆上了她的额头。
他将力道控制得很好,不轻不重地替她揉着。
元琼反应过来,往后动了动:“我已经好了。”
他却用另一只手扯住了她的臂弯:“别动。”
元琼直视他的脸。
此刻他蹲在自己面前,伸手就能触及。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徐夙这么柔和的样子,她竟也没再躲。
思绪飘飘摇摇,有这么一瞬的错觉,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两年前,他还会把她当做小孩子,默不作声照顾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候,她无比小心翼翼地喜欢着他。
但元琼很快就抽回神:“你其实没有要事要和我说,对不对?”
徐夙淡淡承认:“臣不愿您和魏国太子走得太近罢了。”
曲析曾经戳穿他:“您觉得公主这样的人应当和一个对她宠爱有加的人平安和乐地在一起。”
那日他没应声,但曲析说得不错。
他非善人,自觉即便寻回洁玉也不能护好那块玉。
可是当他见到小公主跟着魏如晏走开时,他终于承认自己根本容不下另一个人和她在一起。
元琼看着他的样子,就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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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夙手上动作一顿。
元琼直视他:“你第三次要我离魏如晏远一点了。”
只要糊涂一点,她也可以假装徐夙是喜欢自己,可是不是这样的。
那年他说的“权臣无情”四个字刻在她心里,谁都抹不去。
他方才会这么生气,是因为她不是为他而来这件事,而不是因为她这个人。
她抿了抿唇,“你是多高傲的人,只是接受不了有人突然就将你放下了,至于那个人是不是我,其实并没什么两样。”
残雪被风扬起,散去他手心微不足道的温度。
元琼到底是冷静下来了。
在徐夙开口前,她抢先道:“徐夙,我以前确实很真挚地喜欢过你。”
他心里猛然一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的,他是知道的。
元琼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决心,她眼睛弯弯地笑了。
“可是我也有我的骄傲,就算我现在还是喜欢你又怎么样,本公主不是非要和你在一起。”
“公主。”他缓缓放下手,唤了她一声。
人有了情,就是弱点。
元琼眨了眨眼,亮进了人心里。
然后,她拉住了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所以你既然已经推开了我,就不要再拽着我不放了,我们就都做高高在上的人,谁都别向谁低头了。”
感受着手上若即若离的触感,徐夙的脑中却又回荡起曲析那日说的后一句话。
“可您为何不曾想过,颠覆过去的所有,保护好这个珍贵的人呢?”
一遍又一遍。
为何不能颠覆过去,换他向她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公主说得不错,他素来高傲,不屑于将任何事放在眼里。
所以,有弱点又何妨?
他亦不屑于把弱点就此展示给她。
这个瞬间,徐夙忽然像中了蛊一样弯起手指,勾住了那柔荑。
“那今日臣便向公主妥协,”他拇指一点点移动,直到将那只柔软的小手全部握住,“臣见不得公主冷言冷语的样子,臣见不得公主被别人抢走,臣——”
他声音不复清明——
“对两年前的事后悔不已。”
第34章.敌意二更捉虫“你管得真多。”……
当日晋国大典到底做了些什么,元琼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因为她根本一点心思都没放在上面。
大典结束后,晋国的一个皇子还很体贴地来问她,要不要换个住宿的地方,安排得会更妥帖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听立马摆了摆手。
回去住,当然要回去住!让这位皇子把徐夙带走就行了。
谁想到她刚一拒绝,徐夙也很有礼貌地回答道:“多谢殿下,臣自也当跟着公主的,便无需殿下再费心了。”
……
大典结束时天已经暗了,晚膳时间一过,客栈里便冷清了下来。
客栈中只剩一盏小灯晃荡晃荡。
光线摇摆间,有两个人踩着那点昏暗的光回来了。
元琼走上客栈的楼梯,拿手指点了两下自己的下唇,回忆着今天早上徐夙说的话。
又走了两步,她难以置信般咬着嘴唇往回望了一眼。只见徐夙优雅地跟在她的后面,仍是那副睥睨众人的样子。
……
就是这个人,好像说他后悔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可能吧,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注意到她的眼神,徐夙掀起眼皮。
眼神刚一触及,她便打了个激灵,活见鬼一般地调回了头。
不,她确信这就是徐夙说的。
因为早晨他说这话的时候就是这种直勾勾的眼神。
长到这么大,碰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偶尔也会觉得老天不开眼。
没想到今天老天直接开光了——给徐夙的脑子开了个光!
她走到自己的屋外,对徐夙扯了嘴角,客套地说道:“我先进去了,你也早点睡。”
说罢,也没等徐夙打算说什么,嗙地一声关上了门。
……
元琼往床边一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小东西跳到了她的腿上,发出了闷闷的声音。
她眼睛亮了亮,两只手抱起它。
元琼摸着它的头,一个人嘀嘀咕咕:“琼儿,你说说今日你前主人是怎么了?”
小兔子圆圆的眼像宝石一样,和她对视片刻后,舔了舔她的手。
像是得到了回应,她继续自言自语道,“是吧,你也觉得他不正常。”
说起来,今天尽是些不正常的事。
走前遇上的那个皇子也是,看起来比她还大几岁吧,但是整个人都纯真得不像话。
笑起来也可爱又无害,快比上自己了。
几皇子来着……
忘了。
算了,应该也不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日,元琼一大早就被云雀拖起来了。
她本来就没睡好,现在还带着些起床气:“晋国这大典也是麻烦,昨日还不够,今日竟然还要去什么郊外的围猎场。可我一个公主,肯定不会跟那些个皇子挤进去,就让我睡觉不好吗?”
云雀拿了一件崭新的大氅帮她披上:“当然不行了,你昨日既然去了,那么接下来两日便都得参加。来,自己系上。”
元琼听话地理了理身上的大氅。
“小云姐,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她突然想到,自己一个公主要想带个人进去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云雀有些不自然:“我就不去了吧。”
元琼也不觉意外,她知道小云姐不是个爱热闹的人。
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小云姐说这句话时不是很坚定,像是想去,又像是不愿去。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身上这件大氅给吸引过去了。
她扒拉了两下:“我还是第一次穿浅蓝色,也太雅致了,感觉不太适合我。”
云雀恬淡一笑:“我可是特意帮你准备的,我们赵国公主也要一天一套新衣服,可不能被晋国人给看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说了句“知道啦”,不忍唠叨,向外走去。
关上门的一瞬,她皱了皱眉。
又是这样,相处了这么久,她发现小云姐的言语中总会若有似无地流露出对晋国人的不喜。可是小云姐明明说过自己是被晋国人所救,还因此留在晋国报恩。
小云姐在晋国到底经历过什么?
她想不明白,垂眸走到了门口。
一抬头才发现,徐夙已在马车边等着自己了。
他瞳中倒映出自己的样子,一直没说话。
她被看得别扭:“怎么了?不好看吗?”
这颜色果然不适合自己。
但穿都穿上了,就算他说不好看她也不会因为他回去换的。
元琼清了清嗓,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马车,打算把这章就此揭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才动,徐夙却倏地走近。
她一个懵怔,还未来得及后退,便感到耳鬓被他用指腹轻轻蹭过。
抬眸看去,他的手中多了根兔毛。
那向来少言少语的人指尖轻动,捻去了那根兔毛,而后声色浅浅地答道:“公主何时不好看过。”
元琼眨巴了两下眼睛,只觉得耳朵隐隐发烫。
竟一时忘记了反应。
坐上马车后,已遥遥驶出城外一段距离时,她才心不在焉地理了理鬓发:“怎么突然这么会说话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实话,来到围猎场之前,元琼一直在腹诽,天寒地冻一片白的有何好猎。
直到她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下方一片青葱的场景,她木然地张了张嘴。
“这么惊讶?”魏如晏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
元琼回身,指了指下面:“这是怎么回事?”
魏如晏简单地答道:“晋王命人扫的。”
元琼倒吸一口冷气。
如此广袤无垠的一片树林,这得要多少人清扫才能变成这样?
真是好大的手笔。
“晋国今年这场雪下得早了,所以晋王才特意命人扫了雪,”魏如晏吊儿郎当地说道,“为了不要误了这场可有可无的围猎,展示出晋国的地大物博,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元琼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人讽刺起人来也是够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小声道:“你不就是想说晋王奢靡浪费,明明换个活动就好,偏要为了面子做这种没意义的事。”
魏如晏露出一脸孺子可教。
“行了,”他眉眼带笑,“我走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稀奇东西?我去给你猎来。”
“我……”
没什么想要的。
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徐夙喊她:“公主,该入座了。”
遥遥看去观赏席,人确实都到齐了。
元琼对魏如晏说道:“那我先过去了,你争取猎个第一名回来。”
魏如晏笑道:“好。”
他目光跟随小公主离开的背影。
徐夙却是挪了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殿下也该去了,各国太子都已下去做准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如晏桃花眼里仍带着笑,悠悠看他。
半晌,他笑意虚假地说道:“徐正卿,你管得真多。”
……
围猎开始后,元琼发现好像有人一直盯着自己。
虽然她尽力想要忽视,奈何那道视线过于炽热,她忍不住向斜后方看去。
这么一眼,才发现这女子极为眼熟,好像就是昨天在宫门口一直站在沈斯阙边上的那个人。
上次她就多看了这女子两眼。
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好看,而是因为这女子的眼睛一直带着憧憬黏在沈斯阙的身上,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不看便罢了,没想着这一看,那女子竟走到了她的身边来。
女子趾高气扬:“柳月茹见过元琼公主。”
元琼点头,但她并未让柳月茹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月茹倒是心大,自说自话地坐了下来。
不仅如此,话也没停:“公主觉得下面如此多皇子,哪个最厉害?”
问的什么?
她管他们哪个厉害?和她又没关系。
元琼把这个无聊的问题丢了回去:“柳姑娘觉得哪个最厉害?”
“那自然是我晋国的太子殿下,他是全晋国敬仰的人,”她说时眼中有迷恋涌出,却突然话锋一转,“可有些人初来晋国却敢不将他放在眼里,随意挑战他的权威。”
元琼扶了扶额,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惹上这人。
“有些人”,虽然没指名道姓,但说得不就是自己吗?
这是因为昨天她拂了沈斯阙面子的事,替人记着仇呢。
敌意也真够重的。
但估计就沈斯阙那个样子,根本没把这姑娘放在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她这个人吧,这两年里对娇蛮的人包容度高了不少,毕竟她自己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也不好意思说别人啊。
再说,这个柳月茹看着脑子好像不太好使。都不用刻意套话,随口一问她就自动把话都吐出来了。
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打听打听晋国皇室的事。
念及此,元琼顺着柳月茹的话头:“你和你们晋国太子的关系很好?”
“当然了,”柳月茹立刻答道,“不止是我,我父亲和太子殿下可是认识很多年了。”
她扬着头,炫耀自己与沈斯阙的关系。
而且听那意思,她的父亲应该也是个厉害人物。
“咣当”一声——
元琼应声看去,只见徐夙坐在她右手边桌子,不轻不重地将酒器放下。
而他指腹正有规律地摩靡着酒器的外壁,指尖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一片泛白。
她敏锐地发现,他的样子很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生气,在强压怒火。
元琼蹙眉。
为何?
“你父亲是谁?”她再次看向柳月茹。
只听柳月茹骄傲地说道:“我父亲可是当下晋国的正卿,晋国能有今天这样繁荣,可都是我父亲尽心竭力的结果。”
第35章.炫耀徐夙挑眉。她也挑眉。
元琼心下猛地一抽。
柳月茹方才说:她的父亲是晋国的正卿。
这便是徐彻在世时的官职啊。
而她说晋国能有今天都是她父亲的功劳,就像是替代了徐彻的位子。
——直接抹杀了“徐彻”这个人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余光瞥了一眼徐夙,她想不到任何理由会让徐夙失态的理由。
除了他就是徐诉,他就是那个徐彻的儿子。
柳月茹看到元琼不言不语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将父亲和太子搬了出来,成功把这个别国公主给压制住了。
她又神气了几分:“我父亲的这个官可是太子亲授。”
元琼心烦意乱地转了转面前的盘子,拿了一块甜瓜放进嘴里。
瓜果的清甜却没能打消她胸腔里憋着的涩意。
太子亲授。
当年徐彻的事情大概和沈斯阙也脱不了干系。
甚至徐夙今天异常的反应让她忍不住怀疑,这件事柳月茹的父亲在掺和在里面。
最有可能的一种解释就是,柳月茹的父亲和徐彻不和,所以找到沈斯阙,与他合作设计陷害了徐彻。
或许弄明白了这件事,就能知道魏如晏作为魏国太子来接近徐夙和自己这两个赵国人的目的是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的腰塌了下来。
唉,动脑子好累啊。
还不如一起去围猎。
说来也真是的。
这些人怎么就觉得她不会射箭呢,出走赵国前自己得了程老将军的指导,这两年又不分昼夜地练习,现在这技艺应当也还算精湛吧?
要不一会儿上去练练手?
……
围猎场上。
树林沙沙声过,沈斯阙牵着马慢吞吞地在林中穿梭。
一只山鸡脑袋一抖一抖地从他前方走过,他手指都没动一下,似是并不急着猎下什么。
马蹄声渐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斯阙像是脑后有眼睛似的,猜到了身后的人是谁。
他拉住缰绳,依旧面朝前方:“昨日孤亲去赴约,最后殿下只派了一个小小门客与孤谈,魏国真是好诚意。”
魏如晏骑着马在他身边停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殿下动什么气啊,晋国与魏国本就交好,若是两国太子一起缺席,难免引得旁人揣测。”
沈斯阙侧头,面露阴色。
“殿下可要清楚,魏国每年的井盐都是靠从我晋国低价购买来维持的,所以孤奉劝殿下千万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不横生枝节,则晋国存,魏国亦存;可若是晋国过得不好,魏国自也好不到哪里去。”
马儿不安地蹬了两下。
魏如晏随手拍过座下马儿的头,拍散了那点威胁,只是淡淡说道:“可文渊昨日与你谈下的价格,又比往年要高了许多。这么看来,倒也不算什么低价了。”
沈斯阙嗤笑一声:“殿下也可以选择不从晋国购买。”
魏如晏收了笑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购盐这种事是不能让子民们知道的,因为一旦让他们知道,无异于承认国弱物薄。
因而只能私下里做,从小路运盐。
这也就注定了魏国只能向靠得最近的晋国求助。
自雪停了之后,这几日出了太阳。
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落在魏如晏的眼睫上。
他伸手挡了挡,岔开了话题:“晋王也是挺大手笔的,要融这片雪应是撒了不少盐吧。”
两夜间扫清这林间的落雪,哪有那么容易。
要想加快扫除这些雪,除了人力以外,还有一个办法——撒盐。
往往天气稍微暖和点,再在雪上撒上盐,雪融化的速度就会快上许多。
沈斯阙那张阴沉的脸上显现出傲慢的笑容:“晋国井盐资源富饶,有盐池可依,莫说拿来化这片树林的雪,便是要化整个晋国的雪,都是绰绰有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如晏自嘲一笑。
想为子民谋盐的人谋不到。
守着这么多盐的人却肆意挥霍。
方才那只山鸡还在不远处颠着步子,大概是感受不到丝毫危险的气息,还不要命地回望了一眼。
它大概也没想到,就那该死的一眼,自己便一命呜呼了。
“皇兄,魏兄!”一个男子收了弓,开朗地向他们招了招手。
“二殿下。”魏如晏笑眼看去。
被唤“二殿下”的人下马抓起那只山鸡,拎着它的脚走向他们,随后挠了挠头:“我的骑射不好,这只山鸡我可就抢走了,皇兄、魏兄,你们别见怪啊。”
这便是晋国的二皇子沈斯觉,也是沈斯阙的亲弟弟。
魏如晏也不知沈斯阙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个单纯的弟弟,但不管怎么说,他对这个二皇子的印象一直不错,只说道:“二殿下想抢几只都是可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斯觉咧嘴笑了两声:“多谢魏兄!”
一旁的沈斯阙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下巴指了指:“那一片开猎前把凶兽都赶走了,一会儿去那儿多打几只飞鸟兔子,也让父皇见着开心一下。”
沈斯觉一向憧憬自家哥哥做事周到,此时听了,立即就应下了。和两人打了个招呼,他便策马向另一个无人的地方而去。
一只通体黑褐色的秃鹫展翅从围猎场的空中飞过,消失在密林之中。
坐在高台上的元琼视线跟着它一起,飞出了围猎场。
桌上摆放着各种咸甜口的点心,很体贴地照顾着来自各国的口味。她挑了一个,小口小口咬着。
上场练练手这种事,她也就是想想。
看着依旧坐在她边上得意洋洋还不忘带着点敌意的柳月茹,她深刻觉得再聪明伶俐也得收敛着点儿,别一不小心被人盯上了,给自己找不痛快。
柳月茹倒是依旧自说自话。
好不容易眼神黏上树林里那看不清的人不说话了,可才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人都说我与太子殿下最是相配,毕竟我是正卿之女。”
元琼现在就是后悔,一百个后悔。
方才是想套话才搭了她两句,结果她还不消停了。
有的人没点什么,就越想要炫耀什么。
那柳月茹频繁提及沈斯阙还好说,但总在这儿跟她提起正卿的爹又是想炫耀什么?
元琼听着耳边那嗡嗡嗡的声音,头痛不已。
最怕的就是这种烦人又没有自知之明的,怎么能有人比自己还聒噪。
偏偏现在是在晋国,她又不好直接翻脸。
不过她不能翻脸,有人可以替她翻脸。
元琼微微侧头,见徐夙已恢复了平顺端方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朝他努了努嘴。
徐夙挑眉。
她也挑眉。
然后,再努努嘴。
……
最后这段眉来眼去结束在徐夙无声的妥协中。
他半转身子,不咸不淡地说道:“柳姑娘此言,是觉得正卿之位很是了得。”
一言揪住了柳月茹的话尾巴。
柳月茹知道沈斯阙不喜徐夙,便也跟着不喜。
“那当然,跟有的人没脸没皮地从君王那里讨来的可不一样。”她立刻转移了对象,话语间的敌意竟比和元琼说话时更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元琼小猫似的又咬了一口手里的点心,垂眸憋笑。
这姑娘是真的脑子不好使,好歹徐夙也在晋国待了五年,她难道就不知道没人能从他这里占到一点便宜吗?
噎人的事没有谁比徐夙做得更好了。
果然——
“确实不一样,”徐夙带着傲气,“毕竟柳大人年过不惑抢到的正卿之位,臣二十岁那年便坐上了。”
柳月茹神色突变,磨牙瞪他。
更气人的是,徐夙对上柳月茹的眼,还不紧不慢地反问了一句:“如何能一样?”
这可直接把柳月茹气跳脚了。
她脸一阵青一阵红:“你!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忍着眼里笑意。
所以说,明明把嘴闭上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嘛。
看着柳月茹那气没地方撒的窘样,她必须得没心没肺地承认,还是挺爽快的。
毕竟是在晋国,这一片的座上还有其女眷。
未免那柳月茹闹得太大,元琼见好就收。
“徐正卿,”她喊住他,“这酒有些冷,你去帮我温一下。”
再一次,
徐夙挑眉。
她也挑眉。
然后,又努努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啊,不然你要在这里等她扑上来吗?
徐夙是真没见过有人敢喊他温酒的。
但半晌,他还是站起身来,从她手中接过了酒壶。
徐夙往内间走去,轻晃那酒壶。
空荡荡的。
分明一滴酒都没有。
微愣过后,他嘴角勾了勾。
这护内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
另一边,元琼就这样把徐夙打发走了,柳月茹哪里甘心。
她刚想开口胡搅蛮缠,却听得一声惊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几个人围到了高台上。
元琼也站起身,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密林中,有两匹狼正慢慢靠近一个人。
她皱起眉头,仔细去辨认。
虽然离得远,但总觉得那人很是眼熟。
眼尖的小宫女惊叫道:“那不是二殿下吗!”
“天哪!侍卫去了吗!”
“去了去了!”
元琼突然回过神来,这不就是昨天那个像小白兔一样无害的皇子吗。
原来是二皇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目露疑惑,围猎场上有狼不是很正常吗?怎么都反应这么强烈?
直到她看见林中之人被一只冲过来的狼打得措手不及,不仅箭没射中,人还滚下了马。
这、这小兔子皇子根本不善骑射啊!
柳月茹还沉浸在方才的气恼中。
她看见有侍卫急匆匆地过去,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直接从她身边掠过的元琼身上:“等一等,公主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你们晋国的臣子如此不懂规矩,你作为公主就是这样规训的吗!”
元琼无心搭理她。
密林深处本就弯弯绕绕,等那些侍卫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她心里一阵猛跳,一抬眼看见了树林南边的魏如晏。
接着,她就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中,大喊道:“魏如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声音又响又有穿透力,让柳月茹一惊。
一国公主怎么如此胡闹。
那些只会跳脚的人也是同样的愣住了。
元琼自然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但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又喊了一声。
可是不行,太远了。
他听不见。
就算听见了他也赶不过去救那小兔子皇子。
二皇子好不容易杀死了一匹狼,可同伴的血腥味却让另一头更加疯狂。
伴随着一声嚎叫,那些女眷们都禁不住颤抖。
也包括柳月茹。
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侍卫们离二殿下还有好一段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目光着急地扫过周遭,发现墙边还有一套弓箭。
是原先准备给赵国的。
她扯了扯嘴角,利落地拿起了那副挂着的弓箭。
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熟练地搭箭上弓。
柳月茹怔怔地望着元琼在风中的侧影,额间发丝被吹起,却未能挡住那位公主目光烁烁的眼。
从来都听说赵国公主被人一手宠大,娇蛮任性更甚她几分。但就因为那公主身份,仍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每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时,她都觉得不屑。
自己的身份和公主也没差多少。
可昨日见到这个公主时,她就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她从来没见过谁能搬动长公主,还压过太子一头。
而此刻,她更是莫名觉得——差得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间,她被那娇小身影所展现的气势而震慑。
直到目睹元琼将弓拉满,她才突然醒悟过来,冲了上去。
“你干什么!你给我把弓箭放下,你没看见太子殿下已经赶过去了吗!若是射伤了太子殿下和二殿下你担得起责任吗!”
柳月茹说着就扑上去抢元琼手里的箭。
猎物与猎手的地位变换不过是瞬息之间。
不过是顷刻的拉扯,另一匹狼已经把二皇子逼到了树下,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太子这个距离一样来不及!
寒风吹过,元琼的手指有些僵,却是再顾不得许多。
她握紧了弓,一把推开柳月茹:“让开!”
第36章.柔韧三合一“你呢,也别待在我面……
柳月茹直往后退了好几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想过这个看着娇嫩的公主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脸懵怔地抬起头。
元琼手往下压,稳稳地拉开弓:“什么都不会干就站远点,别妨碍本公主!”
她边说边眯起眼瞄准。
说这话时,元琼根本没有看柳月茹。
她身上穿着的浅蓝色本是素雅不显,此刻却将她衬得如此从容淡然。
柳月茹身子一颤,然后像个听了命令的侍从,一动都不敢动。
随着元琼的最后一个字砸下,“咻”的一声,箭矢冲破寒冬凛冽,急速冲向林间。
只见那箭蹭过针叶,自高处冲下,刺穿了野狼的腿。
狼嚎回荡在林间,令人胆战心惊。
原先满脸写着荒唐的女眷用帕子捂着嘴,震惊不已,都不自禁地看向了元琼瘦小却直挺的背影。
众人方才松口气之时,却发现自己低估了狼的野性和残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射中的野狼发狂地咆哮过后,竟是不顾腿上的疼痛,凶残地再次扑向眼前的猎物。
围在高台上的人们倒吸一口冷气。
柳月茹颤着手指向林间,对元琼说道:“你……你……”
却在被元琼瞪了一眼后立刻噤声。
二皇子待的那片地方还算空旷,但仍然被因为针叶的影响而射偏了点。
元琼活动了一下那只僵掉的手,估算了一下偏掉的角度。
随即她目光坚定,再次上箭瞄准了狼首。
这一箭出,眼神再差的人都能看清一头凶兽抽搐倒地。
野狼的嚎叫声再起,这一次带着痛苦的尾音,逐渐隐没在猎场中。
“都坐下,成何体统!”坐在高台中心的晋王开口了。
作为君王,他自觉要时刻带着威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浸在方才元琼那两箭弦无虚发的那些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这些人中除开不会骑射的文人,剩下的要么是晋王后宫中人,要么是官家女子。
文人自不必说,至于女子,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也都是能拿的出手的。可要说骑射,若不是武将家的女子,哪个会这些东西?
方才坐在席间,位子离得这样近,就柳正卿那女儿找茬的动静,谁听不见。她们见那小公主忍气吞声的样子,只觉得赵国也真是没人了,放这么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
直到赵国公主飒然拉弓时,装不出来的自信和气场,顿时惊艳了众人。
便是听着晋王的话纷纷散去,也有人忍不住回头多看一眼。
而那眼中,竟是生出几分艳羡来。
晋王是文人称王,向来不善射御,出了这种事也只能派侍卫去。
眼见有人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被敌国救下,虽然他干瘪又精明的脸此时明显不太好看,但礼数还是要做到的。
他看向离元琼最近的人,“月茹,还不快帮元琼公主拿着。”
柳月茹早已没了先前趾高气昂的样子,应声称是后,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接过了元琼手里的弓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这种事,晋王脸上无光。
他沉声对身边的侍从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让大家都回来吧。”
其实魏如晏耳力极好,当元琼叫出第一声的时候他便回了头。
只不过离得实在太远,元琼看不清楚。
他这么个吊儿郎当公子样,一看就也不是个会大声喊回去的主。
尚且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便听得元琼又喊了他一声。
魏如晏环胸而笑,只想着若是这小公主再喊一声,那他也不是不能破个例放弃这无趣的围猎,提前从这林子里出去,问问她找他何事。
只不过第三声未到,他却闻到了一股腥味。
垂眸望去,竟是一只被扯碎的麋鹿。
魏如晏立刻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他刚从北边来到南边,按照沈斯阙刚刚的说法,这一片没有猛兽,怎么会出现腐肉?
说来先前有秃鹫飞出,他未当回事。现在想来,秃鹫素来爱食腐肉,所以他与沈斯阙说话的时候这腐肉就在这里了。那时候这里就有猛兽出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在思索之际,一声悠长的狼嚎划破林间的静谧。
魏如晏这才反应过来,那二皇子有危险。
自己在这个密林之中看不见,可是身处高处的人却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猛地抬头,明白过来小公主叫他的缘由。
也是这么一抬头,他便知道迟迟等不来的第三声不会来了。
叫他的人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张弓,姿势标准地像模子里刻出来的。下一刻,箭从高台上俯冲而下,箭影从不远处划过,随之而来的是野狼的一声惨叫。
紧接着第二支箭射出,他听见了动物倒地的声音。
身下的马儿似是因那骇人狼叫而感到惊惧,有些急躁地在地上蹬了两下蹄子。
那马往前迈了两步,马上的人也忘记了拉住绳子。
回望高台上波澜不惊的那个人,魏如晏勾起了嘴角。
真要说起来,这箭术不算多么高明,多的是更加娴熟老练的人,能够在这个距离一箭即中。也正是如此,她就没想过万一没射中会落得个什么谋害皇子的结果吗?
向来身居高位的人总将自己放在最前面,她倒是每次最把别人当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来的这种小好人。
有趣,确实有趣。
魏如晏噙笑摇头,调转马头。
顺着方才狼嚎声的方向,他很快就找到了沈斯觉。
沈斯觉满身血迹,倒是没有被狼咬到,只是缠斗之间手背蹭破了。
沈斯阙先他一步到,正在树下帮那惊慌失色的二皇子简单处理伤口。
再看地上,倒着两匹狼。
一匹是被人近距离用箭扎中心脏而死,多半是这个二皇子的手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另一匹头上和腿上分别中了一箭,应当就是元琼公主射死的。
再看那两匹狼,比寻常狼的体格都要大上许多,看上去也更为拧恶。
进围猎场前,晋王和众人说了围猎场北边有两头北狄献上的凶狼,猎下这两头的人便是拔得头筹。
看来,就是这两头了。
魏如晏下马:“殿下也来了南边。”
沈斯阙点头:“孤在北边一直没有看见这两只畜生,却听南边传来狼叫声,想到斯觉在这里,就赶来了。”
恰在此时,空中有烟袅袅而起。
魏如晏扶起还坐在地上的沈斯觉,眸色深深。
沈斯阙也起身:“走吧,应是父皇下令,提前结束了。”
沈斯觉已从刚刚的凶险中缓过神来,叹了口气:“怎么办,皇兄,一会儿父皇又要骂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斯阙睨了他一眼,冷道:“出息。”
虽然如此,回到猎场外后,沈斯阙还是帮他在晋王面前挡了挡。
现场有那么多人在,晋王自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晋国新年之际在晋王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档子意外,实在是令人唏嘘。
晋王强装笑脸,只让沈斯阙务必彻查此事。
之后所有人便移步屋内,准备的晚膳作为午膳被呈上,应是用完膳后,就会提前结束今日的安排了。
元琼倒是巴不得早点走。
本来就觉得无趣,现在右手还隐隐有点痛。
她放下筷子,弯起前臂,想要活动一下。
徐夙在方才元琼射出第一支箭时便回来了,此时正坐在她的边上。
有侍女站在边上,见他不吃菜,便为他斟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不想,这位正卿仍是没有动作。
徐夙确实有点心不在焉。
上一次看见小公主拉弓,还是两年多前,那时候她甚至连着肩膀都在打颤。
今日动作却是如此干净利落了。
她真的变得太多了,即便自己后悔了,又该如何追回她?
他不禁侧头,却发现她不太对劲:“怎么了?”
元琼揉了揉臂弯:“可能是太天太冷了,刚刚没能活动开,猛地一用力,现在有点酸。”
徐夙蹙眉:“我看看。”
元琼一脸怪异,低声说道:“你什么你?这么多人,你觉得本公主能让你看吗?”
这种时候突然不称“臣”,还显得怪亲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元琼到底是没吃完这饭。
臂弯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她琢磨着早点回去,好找小云姐拿药来涂。
菜过五味后,她觉得差不多了,便向晋王行了个礼。
说是身体抱恙,不得不先行离开。
对着一个救下自己儿子的人,她说什么晋王自然都是依着她的,还很客气地让太子沈斯阙出去送送她。
这倒是让元琼有点排斥,倒不是什么受宠若惊,实在是她不喜欢这个人罢了。
更令人无言的是,除开沈斯阙,柳月茹也跟着她一道出来了。
她有些不耐地看了柳月茹一眼,不知这个大小姐又要干什么,总不可能也是来相送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她发现沈斯阙也用同样的眼神看了柳月茹一眼。
元琼也不说话,就走在前面。
一直走到高台的楼梯处,柳月茹仍是没有说话,只沉默着跟在后面,仿佛真是来送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斯阙转头:“你跟来有什么想说的便说。”
“我……”柳月茹犹豫了一下,“我想单独和元琼公主说两句。”
沈斯阙阴森森地眯起眼睛,盯着柳月茹片刻,拂袖而去。
元琼莫名其妙地看着柳月茹,还要说什么?
还有那个沈斯阙也是奇怪,不乐意送自己的话做做样子把她送到屋门外,然后直接走就是了,倒也不必一直跟到这里。
柳月茹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在她和徐夙身上飘来飘去。
元琼会意:“你有什么事直接说便可。”
柳月茹坚持道:“我想与你单独说……”
闻言,元琼侧头看向徐夙。
徐夙淡淡立于元琼身侧,他倒是无所谓听不听这些话,只不过他从来不是会看人眼色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若是小公主开口的话,那回避一下也无所谓。
可元琼回过头,笑了笑:“你若是不说便罢了。”
想来她和柳月茹之间也没什么徐夙听不得的话。重要的话都套完了,看她这和自己差不多的大小姐样子,多半也不知道什么别的了。
再要么就是柳月茹良心发现想道个歉。
那倒也不需要,本来她们两个也没发生多大冲突,别搞得又尴尬又肉麻的。
……只要别再缠着她就行。
眼看着元琼就这么转过身去,柳月茹有些着急了。
“诶!”她伸出手去。
柳月茹想要抓住元琼,可就在她手将将碰到元琼的背时,不知是谁在她背后,把她往前一推——
柳月茹就这么没有收住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落雪之后,石梯边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不仔细看便看不出。
但元琼小时候吃过亏,所以扶着边上的石壁,走得十分小心翼翼。
可刚踏下一步,背上就重重地受了力。
很嘲讽地,像是在告诉她,再小心翼翼都没有用。
元琼下意识想保持平衡,可是已经晚了。
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倒去。
如一片雪花归于大地,怎么都找不到落点。
几十级的长石梯,铺着冰冷冷的雪和冰,在石梯的尽头,犹见被人踩碎的冰碴子扎在地上。
身后传来柳月茹惊慌尖叫的声音,刺激着人的感官。
元琼却是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此时该先护住头还是先护住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在她踩空滚落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被牢牢护住了。
想象中的疼痛都没有到来,唯一感受到的疼痛竟然是徐夙拉住她手臂时的用力。
他大手按住她的头,用身上的大氅把她裹进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柔了声音——
“公主放心,臣不会让公主有事。”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闷哼,和天旋地转般的晕眩。
一同滚落时,她很难得的,感受到徐夙身上的温度了。
只不过那温度尽数都渡给了她。
再睁眼时,血迹斑斑,鲜红色在雪地上化开。
元琼从他的胸口抬起头。
不是她的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垫在她身下人的。
晋国,元琼住下的那家客栈。
曲析披上棉氅,敲响了云雀的屋门。
他将刚刚收到的消息告诉云雀:“方才晋国有人来报那位和小公主从石梯上摔下去了,我去看一下怎么样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什么?”云雀难得有这么强情绪起伏。
“严重吗?”她又问道。
“应是没什么大碍,”曲析答道,“只是晋王把他们安置在郊外的别院了,估计要修养几天才会回来。”
云雀听说他们没事后,表情放松了一点。
犹豫片刻后,她说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这里得留一个人才行。”
曲析盯着她,眼睛亮得很通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静默后,他叹了口气:“你是不想见那个人吧。”
云雀把着门的手紧了紧,又慢慢松了开来。
“是。”她承认道。
元琼睁开眼时,正好好地躺在一张床上。
她眼珠子转了转,立马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徐夙呢?
他伤得很重的样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想到这里,元琼着急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想用手撑一下,可才用了一点点力气,便痛得龇牙咧嘴的。
“别动,你骨头裂了。”
凉凉的男声传来,元琼惊得一转头。
再仔细一看,坐那儿悠闲喝茶的不就是徐夙吗?
悠闲,也有点狼狈。
堂堂正卿,手上绑着布条也就算了,现在头上也缠了两圈。
元琼用手指点了点下巴,心里不禁感叹,徐夙这人果然是好看,就连现在缠着布条时也是,那柔弱感反倒中和了一点他平时待人的疏离,这禁欲的样子反倒更吸引人。
她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又来了,色、欲、熏心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打消了那点奇奇怪怪的想法,问道:“你这头……要不要紧?”
徐夙喝了口茶:“臣能有什么事?臣好好地坐在这里,倒是公主疼得晕过去了。是臣失职了。”
他这话说得不甚友善。
元琼分辨了一下,甚至觉得他好像是在生气。
又见他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她愈发确定了,却没想明白为什么。
徐夙当然也不会告诉她,他现在远不止生气。
当时是他没拉住她,如果他最后没来得及护住她的头,让她真的就这么摔下去——
光是想象,就让他生出恨意。
对他自己。
床上的人不太安分的动了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她起身,徐夙问道:“公主要干嘛?”
“啊?”元琼懵懵的,“我渴了,喝水。”
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徐夙已经把水拿到了自己面前。
“公主伤的是右手,万事都不方便。晚膳晋王已经让人备好了,一会儿臣也给公主拿到床边。”
元琼探头望了一眼,果然桌上放满了菜。
外面天色也已经暗了,自己竟然睡了一整个下午。
再缩回头时,一个不注意,杯子已经递到了她嘴边。
她眼睛睁大了些,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我自己来。”
徐夙手却没动,平顺中带着些强硬。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突然亲近的感觉让她极为不习惯。
再者说,还把自己当小孩子呢?
元琼也是个倔的,对着面前这杯子,她推开他的手。
然后一掀被子,就起身站了起来。
离了暖和的被窝,冷风一吹,元琼忍不住腹诽,这房里怎么也没个暖炉。
不过她也没多想这事儿,而是煞有其事地在徐夙面前走了两步。
“徐正卿,我只是伤了手,不是瘫了,这不是能走能动的?”
徐夙放下那还在半空的手。
见这话有效果,元琼眼一转,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几步走到了屋中央的桌子边上。
徐夙回身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对上他的视线,笑眯眯的。
然后利索地拿起一个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你看,我自己能喝水。”
徐夙舔了舔牙尖。
高高在上的人无言以对的样子最是有趣。
她又用左手拿起筷子,夹了桌上的一道菜,笑得更加灿烂:“你看,我自己也能吃饭。”
事不过三。
只见这回徐夙长眼微眯,还真从她床边站起来,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元琼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所以说,我自己什么都能做。”
“你呢,也别待在我面前,”她上下指了指徐夙,继续说道,“去隔壁房间把你自己手上、脖子上的伤都给养好了就行。”
结果话才说完,一件大氅兜头罩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垂下眼,看着自己肩上落下的手。
她方才睡时头发被人放了下来,徐夙帮她把细软发丝从脖子和衣服间拨出来:“倒是不知道公主一只手能披衣服吗?”
“……”
确实是有点冷。
现在暖和了。
元琼抬头,本来是想说句谢谢。
但是看着徐夙那张万年如冰山一般无波无澜的脸,她突然有了点想法。
她清了清嗓,憋下嘴角的笑意。
“现在可不就披好了,徐正卿可以走啦。”
漫长的沉默,静得好像能听到灰尘掉在地上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玩过火了。
元琼暗暗道。
没能从徐夙那里看到揶揄,或是任何眼神松动。
他只是轻轻摩靡着她的发丝,神色晦暗:“公主就这么想赶臣走。”
麻麻的感觉从发间蔓延到内心。
元琼叹了口气,躲是躲不掉的,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
“你昨天说你后悔了。”
徐夙手一顿:“嗯。”
“可是我没后悔。”她说时娇柔又坚定。
后悔抹不去过去的种种伤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她好不容易能够平静地面对他了,怎么可能倒退。
徐夙看着元琼伸出左手,从他手中抽出发丝。
那手腕细得很,让人想到一个词。
——柔韧。
柔软而有韧性。
她便是这样的。
徐夙喉结微动,想要说什么。
再开口时,话语像是经历了千回百转:“公主不必后悔,以后所有的事臣来做。”
他这种人,不知会活多久。
一个“以后”,一个“所有”,已经是当下最好的承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莫名觉得喉咙发涩。
明明刚刚才喝过水。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冲淡了屋内幽深。
徐夙琥珀色的眼再度冷了下来,侧身去开门。
两个侍卫押着柳月茹站在门口。
“参见元琼公主、徐正卿。晋王和太子知晓此事严重,本是要将柳姑娘打入大牢,但柳姑娘坚持说自己是冤枉的,还说有话要与您说。这才命我们二人将她押来,请公主定夺。”
当时在场之人众多,这件事极为严重,两个侍卫半点不敢懈怠,一字一句说了一大段。
元琼看着眼睛都已经哭红了的柳月茹:“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柳月茹依旧坚持:“我想和公主单独说。”
可她又怕被拒绝,挣脱了侍卫的手,跪倒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看着她乞求地看着自己,满心满眼都希望自己能答应的样子,不自觉皱起眉头。
都这样了还非要和自己单独说话。
难道她猜错了?柳月茹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侍卫极为为难,又见元琼表情不对,抬手就要去拉起柳月茹往外拖。
却被元琼喊住了。
侍卫立马会意,往后退了两步:“那属下们在外头候着。”
徐夙冷冷地睨了一眼地上的人,也向外走去。
房中再没有外人。
柳月茹声泪俱下:“我真的没有推公主!请公主相信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本公主相信你。”
似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柳月茹一下子没了声音。
元琼自然也不是平白相信的,不过是因为她腕上的一根黑线罢了。
一根线只能说明她不喜欢自己,但不喜欢的程度还没深到哪里去,不至于想要她死。像当年的沈鸢那样手上黑线绕得密密麻麻的,那才是一心要害她。
元琼问道:“那你说,是谁推的?”
柳月茹脸上显现出复杂的情绪:“我不知道。”
空气有些许凝固。
元琼却是起身,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
柳月茹怔怔地抬头,没想到这个公主竟然这么好说话。
却没想到元琼只是将她扶到门边:“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就又绕回了你讨厌我,所以把我推了下去。”
柳月茹一个惊慌,又跪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一折腾,柳月茹被激得说了一堆话:“我不能告诉公主是谁推的,但是真的不是我我虽然不喜公主,但也没有要害公主性命的地步。我、我之所以今日对公主态度不好,是因为公主身边的那个女人。”
元琼一愣:“我身边的女人?”
她身边是徐夙啊。
什么女人……
“就是,就是允佳那个女人,”柳月茹咬着下唇,“我上次看到她和你一起进城了!”
元琼差点没把她赶出去,允佳是谁?
听都没听说过。
直到柳月茹说出后半句——一起进城。
她说的是小云姐?
元琼装作知道的样子:“她怎么了?”
柳月茹不甘地说道:“她、她就是被太子捡回来的,那时太子便总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后来好不容易她从太子面前消失了,现在却又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此,元琼突然串起了一些事。
小云姐的真名叫张允佳,她说她流落赵国得人相救,就是被晋国太子救下的,报得也是晋国太子的恩。或许小云姐会做刺客就是因为沈斯阙,皇家人培养这样的人在身边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后来不知为何,小云姐离开了沈斯阙,转而为徐夙做事。
再后来,便是去往赵国的那些事了。
“所以你不是讨厌我,”元琼说道,“而是讨厌小云、呃、允佳。”
再准确一点来说,是嫉妒。
嫉妒小云姐和沈斯阙关系不一般。
被戳穿后的柳月茹眼泪根本止不住,却不愿意开口承认。
仿佛承认了元琼说的话,便是承认了她内心的卑微——觉得自己比不上允佳。
她只是问道:“我只想知道允佳回来做什么,求公主相告。”
元琼没有回答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没有答案。
是自己想要来晋国过年,小云姐才跟来的。
她看着跪着的人,忽然问道:“柳月茹,今天推我的人是你们晋国的太子殿下对不对?”
柳月茹瘦弱的身躯猛地一震:“不是,是我推的!”
此话一出,她背后已是汗涔涔一片。
元琼抿了抿唇。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裂了道口子。
怪疼的。
方才还说着不是她,现在却为了一个人直接认下了。
所以最开始问她的时候,她才会用那种神色说出“不知道”三个字。
也挺悲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点无处抒发的情绪在门外侍卫喊道“长公主”时被打散。
元琼摸过受伤的手臂,觉得今日也是热闹。
也不知道是自己面子大还是柳月茹面子大,连这尊大佛也来了。
见到沈慕进来,元琼也站了起来。
但她还没来得及行礼,柳月茹便慌慌张张地转过去,跪着爬到沈慕面前,带着满脸的泪痕:“长公主!长公主我求您帮我和陛下求求情,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推元琼公主的!”
元琼叹了口气。
这便是认下了。
可听方才侍卫来时说的话,太子对她却没有手软过。
沈慕脸上有复杂的情绪闪过,对门外两个侍卫招了招手:“你们先将月茹带下去吧,和陛下说,晚一点我去看他。”
侍卫毕恭毕敬:“是。”
柳月茹被带走之后,屋内一下便安静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慕走至桌边,坐在了元琼的对面。
元琼本来以为长公主是来帮柳月茹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听云雀与她说过,晋国长公主若是说什么,晋王总是会考虑的,那便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方才长公主却说晚点去找晋王,那现在在这里就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这倒是搞得她稀里糊涂的了。
“长公主殿下怎么来了?”元琼倒了一杯茶,放于沈慕的面前。
沈慕接过茶,露出了白皙的手腕。她的腕上十分朴素,除了一只玉镯,什么都没有。
元琼瞄了一眼,一根白线赫然在上。
和她想得一样,长公主看上去是个冷静有想法的人,一般这样的人不会很轻易地对一个人产生喜欢或厌恶的情绪。
虽然上次她救了长公主的孩子,但昨日沈斯阙那件事情之后,长公主也算是将这恩情给还了。
硬要说的话,两人之间其实也算不得有多少情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如此,长公主为什么会特意来找她?
帮柳月茹来说情的吗?看上去不像。
沈慕也没有直接回答元琼的问题:“我听人说,你被人从石梯上推下去了,最后徐正卿与你一起滚下去了。”
元琼点点头:“徐正卿为了保护我。”
“是吗,”沈慕端起茶杯啜饮一口,“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元琼没有答话。
这话听上去很奇怪,像是这位长公主殿下很了解徐夙。
可是昨日她和徐夙并没有过多交谈啊。
沈慕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认定了一个人:“我想与你谈谈。”
元琼一愣:“长公主想要与元琼谈什么?”
沈慕本就是个优雅高贵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当她没有表情的时候,便会显得非常严肃。
就像现在这样。
她看着元琼,说道:“谈谈当年徐家的事情。”
第37章.过去“这人间和地狱,有什么不同?”……
元琼木然地开口:“恕元琼冒昧,您说的徐家是……”
沈慕很淡然:“徐彻。”
元琼心里咯噔一声。
桌上还摆着没动的饭菜。
她站起身来,把那些饭菜都撤到一边,想掩饰自己现在的内心的不平静。她没想到,人人避之不谈的事情,长公主会这样直白。
长公主看着她的身影:“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北狄那一战是徐彻献计才会打赢。”
元琼放下菜的声音大了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是听说过了,”沈慕垂眸说道,“普通百姓都只知道那是晋国皇室骁勇善战才赢下的,可是陛下从文,当时其他皇子尚小,唯一能上战场的只有太子。不巧,他也不算是个善武的人。”
“所以……”元琼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么说似是冒犯。
沈慕却是坦然:“如你所想,是陛下压下了这件事,抢过了功劳。”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他的几个儿子也是这样的人,”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所以当徐彻带着晋国走向巅峰,受万民敬重之时,这些皇家人对他生出了忌惮,他们觉得徐彻风头太盛了,他们容不下他。”
元琼静静地听着,想起大家都说沈慕与晋王室关系不太好。
“可是徐彻这个人太磊落了,即便他知道那些人的想法,他仍是一心为民,不知收敛地献上最好的计策。”
“我时常和他开玩笑,说他这样的人做什么权臣,应当去做街头无偿施粥的。然后他就会朗朗而笑,说我还太小了,说的都是不成体统的话。”
本是在说严肃的话题,可不知道为什么,元琼觉得沈慕说这话时变得柔和了一点,让她也不自觉弯了嘴角。
但方才还面带柔情的人忽然又暗淡了下来:“我提醒了他很多次,但他最后还是被柳大人和太子算计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到这姓氏,元琼有了猜测:“长公主所说的柳大人是柳月茹的父亲吗?”
“是,”她点头,“也是徐彻的——至交好友。”
“咣当”一声,凳子翻倒在地。
元琼一下子站了起来。
因着动作太大,牵动了骨裂的手,剧痛向她袭来。
平时怕痛的人,现下却像失去了感觉一般,她脑中剩下的只那四个字。
至交好友。
她一直以为事情是自己想得那样,徐彻是被别人暗中害了。
可是对啊,她怎么就没想过,能让一国起死回生的人怎么会被人轻易算计。
除非那人是他极为信任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如,至交好友。
沈慕苦笑了一声,眼前人这样的心情变化她早就经历过一遍。
甚至比她更甚。
有些事现在再提起来,反倒冷静了不少。
“他们设计将徐彻押入宫中的那天我也在,我求陛下放他一条活路,那天是我生来最卑微的一刻。陛下毕竟是我的皇兄,他安抚地让人将我带下去,向我保证不会对徐彻怎么样。”
“可我最后却没等来徐彻的赦免。”她捏紧了手,指甲陷进肉里。
元琼依旧站着:“为什么……”
“我说过的,他们就是那样的人,自大、无情、虚伪。”她端庄的样子在说最后几个词时一点点溃散,“太子和三公子都知陛下比他们更忌惮徐彻,于是徐彻最后就成了他们邀功的工具,太子将他抓来,三公子替陛下下手,在大殿上一剑杀了他。”
她可笑地勾起嘴角:“最后陛下便可以内疚地告诉我,是他没拦住他们。众人都以为我说话向来有用,实则不过是陛下对我一直维持着表面的愧疚。”
元琼看着那个优雅的女人一点点褪去外壳,弯了脊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才想起还翻到在地的凳子,要弯腰去扶。
沈慕还在继续说,她愣愣地听着,听到晋王为了斩草除根,暗中让刺客待人将整个徐家都屠了,最后却轻描淡写对天下人说徐家是遭人洗劫。
沈慕还说她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徐家一个都不剩了,直到再见到徐夙。
元琼扶起凳子的动作随着这一句而停滞了。
沈慕:“徐彻有个儿子,也叫徐诉,只不过是倾诉的诉。但我知道,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元琼木木地坐下:“那您……是怎么认出他的?”
沈慕反问:“七年前你的哥哥太子元琛和徐夙来到晋国,他们来的第一日,晋国皇室中的那些人对他们极为反感,你知道为什么吗?”
质子去往敌国,被敌国之人压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
但是既然沈慕这样问,就一定不是这个原因。
沈慕自然明白元琼所想:“为质只是一部分原因,可更多的是因为徐夙的样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眼神暗了暗:“——他和徐彻长得太像了,我第一眼看见他时,便觉得他们两个人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元琼:“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他们就是一个人啊。”
“确实不能。”沈慕无力地笑了笑。
“我起初也觉得这只是巧合,可是我每每看到徐夙时就会想起徐彻,即便我不停地说服自己这只是赵国的徐正卿,我仍然忍不住关注徐夙这个人。你能懂吗?”
她说这话时,带着无可奈何的自嘲。
元琼捏了捏手指。
晋国皇室中的其他人都是对不起徐彻的人,所以他们排斥徐夙。
可长公主不一样,她对徐彻——
元琼没敢说出口。
沈慕好像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真想要个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道吗?”她情绪突然有些激动,“徐彻死后被抛尸荒野,连个墓都没有。”
元琼猛地抬头。
沈慕的眼眶已然红了。
“我没敢去看他,一直都没敢。”她喉间涩意汹涌,“直到有一日进宫我没有看见徐夙,也是那天夜半我终于忍不住去了陛下将徐彻抛尸的那个郊外。”
她顿了顿,说道:“在那里,我看到了徐夙和一荒冢。立着的木牌下早已杂草丛生,而那块木碑上刻着四个字——家父徐彻。”
沈慕说她看见徐夙在那里站了一整夜。
元琼那只骨头裂开的手不受控地颤抖着,她不知道沈慕是带着什么心情也在那里看了一整夜的。如果是自己的话,大概是站不住的。
特别是还听到他在冢前说——
“父亲,为何我还活着?”
“这人间和地狱,有什么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公主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因为我爱过徐彻。”
果然。
她没猜错。
甚至长公主对徐彻不只是爱过,或许直到现在她依然爱着,才会比任何人都要关注他的儿子。
沈慕红着眼笑了,伸手摸了摸桌上没被撤掉的筷子:“徐彻比我大十二岁。我第一次见他时,他正扶着她的妻子坐下,而后体贴地为她递了一双这样的筷子。”
“那一眼我就知道,我爱上了那个人,却永远不会和他在一起。”
元琼别过头,眼睛很酸。
听着那话,她忽然想到了徐夙。
“长公主不必执着于过往。”她尽力安慰道,声音却有些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慕看着元琼,看着她受伤的右臂。
“昨日我见到徐夙看着你的眼神时,我便知道他对你是不一样的,但我不知道他会为你做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今天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才决定把这些事都告诉你。”
能让徐彻分清地狱和人间的,可能也只有这个小公主了。
元琼的眼神有些躲闪:“他只是,作为臣子保护我罢了。”
可沈慕到底大了她太多,一眼便看穿了她的稚嫩:“我看着你和徐夙,便好像看到了徐彻和自己。我不知道徐夙是不是伤害过你,可是你还是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呢?”
她爱徐彻,却不能和他在一起。
可这个小公主却是可以和徐夙在一起的。
元琼脑子很乱,有一点却是清醒。
两年前那晚,她明明给了他好多好多次机会,都被他踩碎在脚底了。
沉默良久,她答道:“我不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慕一愣,终是叹了口气。
说得太多了,是自己失态了。
话既已说完,她站了起来。
走到门边的时候,她还是顿了步子:“我本不该对你说这些话,我知道是我自私了,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本是没有关系的。”
她打开门,说出了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可是如果你见过那冢,便会明白了。”
长公主走时,夜已经深了。
一桌子被挪到边上的菜早就凉了,元琼除了之前和徐夙逗趣时吃了一口,便再没动过了。
可此时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长公主没有告诉她那冢在哪里,只说她还是不要去那里的好。
是那林中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坐在那张凳子上,却仿佛置身于那片不知在何地的夜半林中,看着徐夙用指腹一下一下摩过木碑,如孤独游魂,又如不得超生的恶鬼。
立下那块碑时,他才十五岁。
两年前她十五岁,第一次尝到愁苦。
可徐夙十五岁的时候,尝的却是天地不应的死亡。
难以想象的悲恸拉走了她的所有思绪,元琼甚至没有发现有个人走了进来。
一盘橘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元琼惊诧抬头:“魏如晏,你进来怎么都不敲门。”
魏如晏坐在她面前:“我敲了啊,敲了很久都没人应。这不是担心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就直接进来了。”
他调笑的脸不变:“你这叫我名字还叫上瘾了?之前不还是公子殿下的?”
元琼情急之下就喜欢叫人名字,自己都没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这么一说,刚要改口,又被他打断了:“诶算了,就这么叫吧。”
“……”
这么一闹腾,元琼先前的情绪一下子都变得软绵绵的了。
魏如晏见她不再那么苦大仇深的样子了,才往凳子上一坐,问道:“听说长公主来过了?她把晋国那几个东西和徐家之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你了?”
元琼怔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徐家以前那些事的细节你都知道?”
他耸耸肩:“我何时说过我不知道了,是你后来没细问我。”
元琼:“……”
当时想要留个心眼,唯恐说多了会落入什么圈套里,现在倒还给了这不正经太子倒打一耙的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魏如晏把自己拿进来的那盘橘子又拖到自己面前,径自拿起一个。
“放心吧,赵小好人,”他低下头,专注地剥橘子,“我只是好奇罢了,好奇这种被摧毁过后应是绝不会回头的人,到底要是个什么样的天人才能让他妥协。”
让徐夙回头的人……不就是她吗?
这话听起来,就好像自己对徐夙来说很重要一样。
元琼手指轻蹭鼻尖:“那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满足您那稀奇的好奇心了?”
魏如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将橘子一分为二:“我觉得,我现在对你更好奇了。”
透熟的橘子散发着阵阵清香,闻着一点儿酸气都没有,吃起来应该很甜。
幸好魏如晏低着头,元琼看不见他的表情,自动略过了这句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话。
当周遭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元琼再次想起了长公主不愿告诉她的那个荒冢。
她突然觉得这件事魏如晏或许知道:“你知道徐彻有个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如晏细细地去了橘络,没答她的话。
等到去干净了,他把那一半橘子放到了元琼的手里:“不如明天我们去看烟火吧。”
“魏如晏,”元琼看着自己手里的橘子,有些无奈,“我在和你说正事。”
他笑笑:“你与我看完烟火,我就告诉你那冢在哪里。”
这种时候谈条件。
元琼撇撇嘴:“你可真是个老狐狸。”
他却一点都不生气:“多谢夸奖,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元琼扶额:“答应了、答应了,明日不见不散。”
魏如晏达到了目的,站起来时双眼奕奕有神,看着很是开心。
“对了。”已经走到门口时,他又转过头来。
元琼闻言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他笑眼含情,“别告诉徐夙,就我们两个单独去。”
第38章.姿势二合一“公主这语气,像是挺……
方才医官替小公主治伤的时候徐夙一刻都未离开,还遣走了要留下照顾的人,自己亲自在那里看着。
他不相信任何晋国的人,也绝不会把她交给晋国人照顾。
徐夙被元琼赶回屋中的时候,才觉后脑刺痛感阵阵袭来,如针扎一般。
他伸手摸过,湿漉漉的。
指尖轻捻,模糊了未干的血迹。
他吸了一口气,一寸一寸地吐出
又垂首看了看自己两边手臂上的布条,再摸摸头上裹着的,确实不像个样子。
离了兔子,手臂上已没什么痛痒的感觉了。
他抬起手,解开那上面裹着的布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没有点烛,月光照进窗边的余晖是仅剩的光亮。
徐夙的侧脸隐于暗处,看着那布条一圈圈被卸下,如同他弯弯绕绕的谋算。
晋国是曾经徐家亲手捧起的,却在徐家满门被屠后,让柳谦那个恶心的伪君子占有了所有的一切。
呵,什么“晋国能有今天这样繁荣,可都是我父亲尽心竭力的结果”?
可笑至极。
柳谦这个人如此恶心,大概唯一像个人的地方就是宠极了他的女儿。
本来他还在想该如何用柳月茹来让柳谦痛不欲生,没想到柳月茹爱沈斯阙爱得愚昧又毫无尊严,最后反被沈斯阙当做工具。
倒省得自己再动手了。
现下刺死他父亲的沈迹死了,背叛他父亲的柳谦也起不来了。
晋国素来交好之国中,韩国已灭,只剩魏国。
魏王野心勃勃,是块难啃的骨头。若是不可灭,拉拢过来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在屋外停下,竟听不见他来时的一点脚步声。
徐夙却是敏锐:“进来。”
曲析推门而入。
徐夙看他:“怎么过来了?”
曲析:“收到消息说您和公主从石梯上摔下去了,来看看。”
徐夙再度低头卸另一只手的布条:“我没什么事,你先去公主那里。”
曲析会意地笑了笑:“我刚从那里过来,见公主没什么大碍,我才过来的。”
“没什么大碍?”徐夙将拆下的布条丢在桌上,“那为何这样一摔骨头直接裂了?”
按照当时摔下去的姿势,公主身上的伤不应该会这么严重。
“是旧伤了。”
忽地,徐夙眼神凛冽如刀:“谁伤的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析摇摇头:“没有谁。”
“我来之前云雀告诉我,出城前程老将军曾告诉小公主,箭术无法一蹴而就,唯有不断练习。公主一心想变得厉害些,所以这两年间日夜练习,拉伤了手臂都不肯停。本就容易受伤,今日又受了外力冲撞,公主的手臂才会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