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真相“程小将军所做皆为事实,元琼不……
府门外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一群带刀侍卫冷着脸将将军府围了起来。
领头的统领带着一队人马进来,像是早知道元琼会在这里,看见她也并不惊讶。
他双手抱拳:“公主,属下奉陛下的命来缉拿程家小公子。”
元琼双手抓紧了自己的衣摆,根本没想到一夜之间,所有事情的发展都超出了她的预想。
说罢,那统领没再管她的反应,挥挥手就要让人把程念华押下。
府里老的大的都不在,没了主心骨,家仆只能慌忙的逃窜。有跟的久的老管家站出来想要拦住他们,也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不敢再轻举妄动。
程念华见到此景,无措地躲到了元琼的身后。
“我……我害怕,呜呜呜。”他那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直接打湿了元琼的衣裳。
元琼心里说不出的紧张与不安,养在温室里的娇花,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在感觉到身后小孩的恐惧时,强挤出一个笑容:“小孩,你怎么比本公主小时候还爱哭?”
云雀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喘着气走到门边。
一眼便明白过来现下的情况。
想来那个小胖墩从小就没了母亲,程老将军心疼这小儿子,一直将他在府里护得好好的,什么风浪都没见过,才会变成现在这样,遇事只会往人的后面躲。
他一心想找个庇护,可惜,那小公主也同样是个要人保护的。
她叹了一口气,打算上前让她去找徐夙。
却在那些侍卫步步逼近时,听见小公主大喝一声:“我看谁敢动他!”
那统领也没想到公主的反应会这么大,管起了这等“闲事”。
他态度缓和了点,低下头:“公主,还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用不着你们动手,”元琼盯着那首领,“反正都是要进宫,我本就是要带他进宫觐见父皇的。”
几个侍卫们面面相觑,又拿不定主意地看了领头的统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公主娇蛮又任性,但还是最受父皇的宠爱,你们也都是知道的。你们害怕违背父皇的命令,我也不为难你们,入了宫我都会替你们说清楚。但如果你们今天把这小孩给抢走了,得罪了我,一样是得罪父皇。”
元琼藏在袖子里的手已捏成了拳,不住地颤抖着。
她心里也没有底。
这些话不过是她临时诌出来的,平日在宫里她什么事情都不管,现在说的话能有几分用,她自己都没有信心。
为首的统领与她对视了片刻,到底是侧过了身子,为她让开了一条道。
“公主请。”
散朝后,徐夙没有走,为赵王呈上了一幅画。
赵王求此画已久,没想到徐夙没过几天便寻了来,他一时心情大好。
展开画后,赵王钻研得极为认真,头都要贴上去了。
只是没看两眼,就有人来禀报,程将军求见。
赵王将程若海宣进来后,低头等着老将军说完赶紧走,不要耽误他赏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半个字。
他抬起头来:“程爱卿,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要和寡人说吗?”
程若海脸上忧云密布,话在肚子里过了一圈,却仍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索性用最直白地方式说道:“小儿今日说有要紧事要禀明陛下,但老臣也不知是何要事,若是之后他言辞不当惹恼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人人都道程若海将小儿子保护得太好,偏爱太过。
却没人知道,他对程蔚又何尝不是爱极。他有多恼恨程蔚不成器,便有多将他放在心上。
昨日他看见程蔚将满身是血的公主带回了府,饶是他铁血征战多年,也一下子慌了神,既是生怕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又怕程蔚闯下什么连他也护不住的大祸。
今早程蔚说要随他进宫,常年杀伐征战的直觉告诉他,今日之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至于会坏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
徐夙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他见过程若海几次,鲜少见到这般豪爽之人瞻前顾后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王温和地笑了:“寡人答应爱卿不生气,让程小将军进来罢。”
宫人传话后,在殿外等了很久的程蔚亦走了进来。
不知是否因为外头日头有些毒,他平日总是带着笑的脸此刻看来竟是惨白的。
赵王:“小将军何事这么神秘?连你家老将军都不愿意说,还一定要在这儿说。”
程蔚跪倒在地:“启禀陛下,是有关瑜夫人落水之事的真相。”
赵王脸色猛然一变,从座上站了起来。
程蔚直视前方,一字一字地说道:“瑜夫人,是被臣推下水的。”
一边的程若海听到后,瞠目转向他:“逆子!你在说什么!”
“程若海!”赵王厉声打断,“你们程家好大的胆子!”
“陛下,”徐夙适时地拦住他,“不如先听程小将军说完。”
“好啊,寡人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可来回踱步间,赵王也已有了决断,“来人,先去把程府给我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觉得好笑。
人人都说赵王仁德,可翻起脸来也不就是一瞬间的事。
不管程蔚说出什么,最后程家都逃不了连坐。
程蔚看了徐夙一眼,却没敢看自己的父亲,只怕多看一眼,罪孽又会多一分。
可他的痛苦是痛苦,程家的痛苦是痛苦,小殿下又为何要与他们一起承受呢?
他苦笑一声,终是说道:“母亲一向与瑜夫人关系不错,却在临盆前一日与夫人小聚时吵了一架。第二日,夫人虽生气,却仍是担心影响了母亲的情绪,从明月楼请了个乐人来为母亲弹奏些舒缓的曲子,母亲前一秒还心情大好,后一秒却突发腹痛。”
“臣知母亲临盆后,从教练场赶回,在屋外守了一夜,却只等来了母亲难产而死的消息。后来,瑜夫人身边的一个婢女梨花带泪地找到臣,告诉臣都是因为瑜夫人记仇,让那乐人故意弹乱了节奏的曲子,才会扰了母亲的胎。”
“荒唐!”程若海怒吼一声,冲上前去给了他一巴掌。
程蔚不躲不退,就这样承受住了。
“确实荒唐,”他眼神空洞洞的,“臣理应知其荒唐,可臣还是去了家中的河塘边,抓着夫人的肩质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所以一切都不是意外?”赵王指着程蔚的鼻子,找不到一点先前温和斯文的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蔚摇摇头,“是意外。”
他闭上眼,溺于那段他想方设法抽离却从未成功的回忆中,似有细雪落与肩头,与那日一样,盖住了一切暖意。
短短片刻长得像经年般。
他笔直地跪着,缓缓说道:“大雪纷飞,河边湿滑,争执之中,是臣失手没能抓住向后倒去的夫人。”
可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若不是他,瑜夫人不会死。
直到后来他去了明月楼,找到了那个叫阿挽的清倌,才知那时疫病流行,她有幸捡回一条命,却失去了听觉。而那日为母亲奏曲,是她病愈后第一次待客。
一个才失去听觉的人,怪不得奏不出动人的乐曲。
他就这样,亲手杀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一听此言,程若海捂着胸口,随即喉间腥甜涌上,急火攻心,竟是一口鲜血喷出。
赵王体念他年老功高,从不要他行跪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今日,他甚至未来得及擦去嘴边的血,跪倒在地。
“陛下……”程若海哽咽着喊了一声。
这个年过五十,鬓发斑白的人,此刻看来竟显得如此可悲。
赵王却没有为程家留下分毫颜面:“不必说了。不要说程蔚,今日谁替你们程家求情都没用!”
程若海知一切都无法挽回,眼框已湿。
平成殿中,再无人言语。
此时,一道娇嫩的声音划破这个虚假的平静。
一个团子喊了一声:“爹!”
元琼和程念华一起走进来,看着殿内跪倒的人,便都明白了。
怪不得。
怪不得徐夙告诉她,赵王最后绝不会让她嫁给程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步一步走到徐夙的身边。
希望他能帮帮自己。
帮帮无辜的人。
明明真正作恶的人,还没有被抓到,不是吗?
可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走近,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徐夙望向那个一向干净纯然的小人,染上了隔夜未去净的暗红色血污。
他看见她眼中的焦灼,可惜她找错人了,他手里拿的是屠刀。
猎物还未屠尽。
其他人,不归他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直到他看见她用手轻理裙摆,竟是屈膝要跪。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他敛眉走上前,堪堪托住了她的臂弯。
眼里的冷漠是无声的告诫——
不许跪。
这种人不值得她这么做。
就因为程蔚全然没有杀人之心,就能轻易得到她的原谅了吗?
没有这等好事。
可下一刻,细小的胳膊动了动,不动声色地从他手心中挪开。
徐夙看着自己空荡的手心,而后抬眼,对上了她单纯又坚定的目光。
她抿了抿唇,下了决心般移开视线。
弯下膝,跪于空荡却又异样热闹的平成殿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蔚诧异地看向身边的她。
赵王恼怒异常:“元琼!站起来!这殿中之人,唯你最不可以为他求情!”
很重的话,像刀扎在她的心上。
疼得她红了眼圈,鼻尖冒上了止不住的涩意。
可她仍然没有站起来。
在所有人歉疚、怜悯、甚至于恼恨的注视中,她一点一点的弯下腰,将额头贴于交合在地的手背上。
就着这磕头的姿势,她说:“程小将军所做皆为事实,元琼不为任何人求情,只求父皇能够不要对坏人手软,也不要对好人心狠。”
徐夙直立于一边,浅瞳中盛着深不见底的寒潭。
说得那么好听,不还是为了程若海与程念华求情吗?
恶者得恶报,天经地义。
那善者得善终呢?他早就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也从没有人提醒他后者,她是第一个。
殿门大开,金色的晨曦尽数洒在她的身上,却不肯施舍他一点。
忽地,他悄然弯起了唇角。
罢了,既然这局快要见底了,剩下的他就帮帮她又如何。
仍立于阴影之中,他淡淡开口:“公主,陛下仁德,您说的定能做到。”
元琼怔了怔,直起了身子,看向他是满目的信任。
信他开口一切都能有转机。
便如此一眼,他再次伸出了先前被她摇开的手,指尖浅尝辄止般停留在那道光外。
“公主起来吧,地上凉,跪久了陛下要心疼的。”
第21章.触碰他的眸中竟有了点人气儿。……
赵王冷哼一声,并未多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徐夙提醒他了。
多年来,他都是以仁德的形象示人。
元琼心间一动,沉默地握住了徐夙的手。
心跳很给面子地加快了,她握得很浅,生怕心跳声会被他听了去。
即便是在炎炎夏日,他的手仍然是冰凉的,也因此一点点轻微的碰触都被放大了。
似是感觉到,他的指腹在她的指节上轻轻摩靡了一下。
很清晰的触感,她却不敢确定。
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不自觉地,元琼的脑中又浮现出前天在马车中与他耳鬓厮磨的画面。
她瞄了他一眼,在他面无表情地松开她手时,打消了这些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将一切化为了错觉。
忍了忍,却仍是不自觉地摸了摸被他触过的指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点小动作没有逃过徐夙的眼睛。
他知小公主向来都是个直白的人,从不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
但这点喜欢,倒是藏得很努力。
他跟着她的动作一同轻磨指腹。
感受着一触即逝的那点温存,他的眸中竟有了点人气儿。
见她站好后,徐夙转向赵王:“陛下,程老将军刚为赵国攻破韩国,在世人眼中,程家一家现在是功臣。而等到不久后,程家交出兵权,程老将军和程念华的身份便会立刻变成老夫幼子。”
他没再往下说,给了面前的君王十足的面子。
孰轻孰重,这位赵王不会分不清楚。
对于程若海刚一战胜归来就要收敛他的兵权这件事,本就已经让朝中许多老臣心生不满。而现在又要因为一个多年前的意外处置程家满门,不仅会使得朝廷不安分,必也会让天下人寒心。
赵王背着手在大殿中来回踱步。
这偌大的殿中只剩下脚步来回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脚步声慢了下来,赵王转过身,僵着脸坐了回去。
坐下时,他的袖子不小心划过桌面,扫落了桌上的画。
赵王的内侍子奇很快上前,双手捡起那副画,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位。
那丝帛画卷极长,画的是千军万马奔驰向前的战马图,而在那战场之后,是城中簇拥在城门口的百姓,上面的人物一个个形态各异,期盼大军得胜归来的紧张感跃然纸上。
赵王看了一眼面前的画,到底是在心里升起了对程若海的一丝怜悯。
许多年前赵国收封前,也是这样一场恶战。那时这老顽固还舍命救过他,现在胸前都留着一条狰狞的疤。
“罢了。”赵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无尽感慨融于其中。
“程若海,你多年来战功无数,满朝上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如你一般忠心的人。寡人今日便免去你程家上下连坐之罪,至于你这个好儿子,罚以军法鞭刑,从此之后,寡人再也不想在宫中看见他。”
程若海厚重的嗓音已然嘶哑:“臣——谢恩!”
元琼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安慰地看了一眼那个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的程家小胖墩。
这甚至比她想过的最好的结果还要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脸热。
她偷看了一眼徐夙,低下头来。
自己还是帮不了任何人,而他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扭转乾坤。
眼前的这个人,仿佛她怎么够都够不到。
徐夙面色冷淡地望着殿门外,目光没有落点。
这样的一个小插曲并不值得让他放在心上,不过是顺着小公主的意,随手之举。
他看着殿外的天,明净得像被洗过,漂浮的孤云下只偶有鸟儿飞过。
在有人要将程蔚押下前,徐夙出声拦了下来。
他缓缓道出被许多人忽略的一点:“陛下,程小将军故事的关键,是那个传话的婢女。”
跪在地上的程蔚笑了笑。
方才他明明没有道明,那个婢女所说之话是假的,是为了陷害瑜夫人,可是徐夙却都什么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他才明白过来,这个局从一开始就是徐夙为甄莲设的。
市井百姓都以为赵国的这位徐正卿端方有礼,是世间之君子,也是救赵国与水火的大恩人。却没有想过,这样擅长从横捭阖的人,城府该有多深,会有多可怕。
甚至当他看向徐夙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预感——
这个局的目标,有可能还不止是甄莲。
程蔚又望向小公主,看着她将满眼的仰慕与爱意投在那个人的身上。
输了,一塌糊涂。
那便帮她成就她爱的那个人吧。
“回禀赵王,”程蔚黯淡转头,“那个传话的人是便是那时瑜夫人最亲近的宫女,现在的甄夫人。”
怒意尚且压下去些许的赵王再次被一把点燃,手“啪”得一声拍在桌子上,像是要将所有无处安放的怒气撒在上面。
赵王:“程蔚!你再给寡人说一遍!”
程蔚盯着他:“陛下听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啊,好你个程蔚!”赵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今天是非要将寡人这里闹得天翻地覆才罢休是吗!”
程蔚拜倒在地:“臣请赵王宣甄夫人当面对质。”
边上的宫人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一动不敢动。
迟迟没有等来赵王的命令。
大殿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元琼不明白,父皇还在犹豫什么。
她下意识看向徐夙。
他却是垂眸,眼底映出她身上的血污。
像是早就想到会这样一般,这次他点了她的名:“陛下想必也听说了元琼公主昨夜遭人刺杀,臣已查明,甄夫人身边的婢女合欢曾私下与刺客之首接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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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可以因为某件事而不去追究瑜夫人的死,那么当他放在手上宠大的小公主也被盯上时呢?
沉默良久,赵王阴沉地看向子奇:“宣甄夫人,现在就给寡人宣。”
很快,平成殿中又多了两个跪着的人。
无疑,是甄夫人和合欢。
赵王看着地上柔弱得仿佛不堪一击的女子:“你告诉寡人,是怎么回事?”
甄夫人泫然欲泣:“妾……妾不知此事。当年瑜夫人落水后还是妾救上来的,昨日妾身与合欢也一直在宫中。陛下、陛下怎可因为这些没有证据的事情冤枉妾身?”
她本就身娇体软,此刻如此委屈地伏在地上,让人不由得生出强烈的保护欲。
赵王怔愣了一下。
他不是傻子,自能琢磨出其中一二。可没有证据,他又能如何。
何况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总还是亏欠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微微侧头,看向那个已然理清了来龙去脉的小公主。
她红着眼睛,像一只随时要挥爪的小兽。
或许这是小公主第一次尝到仇恨的味道。
很差,很恶心。
忽然间,他不想让她体味更多。
徐夙不动声色地走上前,隔绝了她与甄莲。
有的事情,他来做就行。
徐夙低头看向甄莲:“夫人想要证据?”
甄莲紧紧咬住下唇,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眩晕感向她袭来。
她不敢开口,多说一个字,都会变成把柄。
徐夙却轻轻笑了,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日去云一观的路上,在马车上动了手脚的那个人,不知夫人可还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虽是在笑,眼中却盛满了凉薄,带着甄莲坠入冰河。
第22章.破局“臣对公主必定知无不言。”……
甄莲知道,那日若是能尽快把瑜夫人拉上来,就还有得救。
所以程蔚尚在发愣时,她当机立断跳入河中,可笑那个蠢女人像看见自己是眼里满是感动。
可下一秒,她便在水中死死地捂住了瑜宜的嘴,亲手让她断了气。
待到赵王赶到时,她不过是摆出她最擅长的柔弱样子,掉了几滴多情伤感的泪珠子,便引得那个男人心疼怜惜,忘记了那才死去的旧人。
后来没多久程若海因为边疆战事与陛下当堂闹了矛盾,程念华那个小东西又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童,她只要稍加威胁,程蔚便不会多说什么。
那种事情,当时未说,以后只会一日比一日难开口。
一切都在按照她想要的发展。
一步一步爬上高位,掩埋过去那些卑微屈辱。
可是怎么会,今日就变成了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甄莲看向被人架上来的囚犯,暗暗握紧了袖中的手。
徐夙已收敛了笑容。
他走到囚犯的边上:“此人寻常人不认识,程小将军作为半个江湖人,想必是认识的。”
程蔚的确一眼便认出:“赵国刺客南柯这么多年只收过一个徒弟,名为张玺,便是此人。”
张玺脸色如死灰一般,干裂的嘴唇已渗血结痂,双腿因为一直未得到救治,显然已经是废了。
他整个人如惊弓之鸟,徐夙只轻飘飘一眼,他便惶恐不安地交待了一切。
“陛下,小人万死,但小人那日在马车上动手脚都是被甄夫人和师父所逼。小人被徐正卿押入大牢后便一直诚心悔悟,是合欢前几日将小人从狱中劫出,让我去和师父报信,要找准时间对元琼公主下手。”
甄莲的手越握越紧,指甲已深深陷进肉里。
她死死瞪着张玺,好像再多一眼就要将他那张嘴撕碎。
元琼很努力地想跟上他们说的话,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却像是把栗子糕捏成团硬塞进脑子里一样,让她又糊涂又闷堵。
所以张玺被劫狱本身就是个圈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是故意让他被劫走的,为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扳倒甄夫人?
那自己呢?他又让自己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甄莲,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王的一声大喝拉回了她散漫的思绪。
最后的假面具被人狠狠揭下,甄莲却仍是那副娇弱不堪重击的样子。
年过三十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维持着惹人怜爱的面容。
良久后,她无助地垂下头:“妾无话可说,听候陛下发落。”
可元琼分明看见,她那泪痕犹在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笑很诡异,似是料定了赵王不会拿她怎么样。
与此同时,汝渠殿。
元琛悠悠伸出一根手指,一只通体白色的鸟儿自平成殿飞回,落在他的指节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个人站在那儿,明明是笑着的,背影却如此孤寂。
“元琛。”
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他将鸟儿交给别人,慢慢回过身来。
在看到俪姬时,他蕴着笑意:“母后来了。”
俪姬无声走近他,想要摸摸他的脸。
“今日之事,你是知道的,对吗?”她到底还是放下了手,眼中多了些情绪。
“母后当年为何会跟了父皇?”他没有回答,突然这么问道。
俪姬一愣,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时情义皆为真,可现在竟说不出口了。
元琛无谓地笑了笑:“人人都说,父皇仁德,不好女色,偌大的王宫之中只有三个女人。可他们却不知道,这三个女人,他个个都亏欠了。”
俪姬呼吸一滞,打断他:“元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默了默,他浅浅道:“儿臣失言了。”
也是,他是太子。
宫闱之事,怎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可他本不该是太子。
大家都知道,如今的赵王与他的母后俪姬是青梅竹马,曾互相许诺一生只爱一人,后来他当了君王,却在迎娶前夜喝多了,轻薄了当时俪姬身边的侍女瑜宜。
瑜宜因此不得不进了这宫城做了瑜夫人,她不争不抢,一心只忠王后为永远的主子。
却未想到后来,竟是旧事重演。
那个万人之君再一次强要了瑜宜身边的一个侍女,不巧,还让她怀上了孩子。
他自不会再给那个侍女位分,本是留不得那个孩子,却不料那年先是瑜夫人胎死腹中,又是王后生出的孩子在几个月内夭折,这才让那个侍女将他仅剩的血脉生了下来。
又偷天换日,把那个侍女的孩子给了俪姬。
从此,那个孩子便代替了俪姬死去的儿子,成了赵元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错,他就是那侍女的孩子,生来没有名字。
而那侍女名为甄莲,自生下他起,从未养育过他一日。
再后来,便是甄莲白日做侍女,晚上被养在暗处,还生下了赵子季和赵子逸。
终于隐忍多年后,她杀死瑜夫人,有了名分。
她想让自己名下的儿子当太子,他不怪她。
可直到后来他才明白,真的因为太子之位吗?
不是的,她只是单纯想杀他。
她想要抹去一切关于自己丑恶卑微的往事,而他这个亲生儿子就是她最憎恶的开端。
“那个人毕竟是你的生母。”俪姬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儿臣知道。”元琛答得很淡。
他背过身去,透过屋内的小窗,看着那一小片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后可是觉得儿臣冷血无情了?”他的嘴边噙起一抹苦楚,“可儿臣正是知道甄夫人是我的生母,才会如此。”
生母,生了便是母吗?
甄莲从未对他手软,他又何必对她留情。
“母后不是这个意思。”
俪姬向他解释:“你知不知道你今日算计甄夫人,是不可能把她扳倒的,她是你的生母,是当朝太子的生母,陛下怎么可能让她死?”
俪姬的脾气一向急,这些话却断断续续,说了很久。
“这不过是个引子罢了。”元琛慢慢说道。
俪姬盯着他的背影,终是没说什么,往门外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是在走出门前,她到底还是转过身来:“元琛,你和元琼都不是我的孩子,母后从不求什么,只想你们能够永远安康。这个太子,你若不想当,也可以不当。”
他仍是背着身子站着,没有回头。
既承了太子之位,想要保护好身边的人,便只能孤独心狠地走完这漫漫长路。
平成殿。
赵王看着殿中的那个女人,终究是没狠下心来。
“打入冷宫,容后再议。”
元琼瞪大了眼睛。
容后再议?这有什么好再议的?
“父皇!”她喊道,“元琼不懂,甄夫人才是真正让母亲死于非命的人,程小将军鞭刑后永不得入宫,她凭什么却是容后!”
赵王眼神冷厉:“元琼,寡人的决定尚且由不得你来质疑。”
元琼:“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王:“行了,不用再说了。”
甄夫人下巴微抬,朝元琼幽幽地笑了。
元琼看着她的样子,暗暗磨了磨牙,憋屈又恼怒,却被堵得什么都没法说。
而此时,徐夙再度上前一步:“陛下,可甄夫人还有另一件事,恐怕是不能容后的。”
所有人都看向他。
五年前赵国面临覆灭之时,他也是这样平静地谏言的。
徐夙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不急不缓:“甄夫人与晋国三皇子沈迹勾结已久。”
“你胡说!”一听此话,甄莲情绪激动了起来。
“夫人,奴婢想起来了!”一直低头不言的合欢突然反应极大地爬到了她边上,惊慌失措地说道,“那日奴婢去劫狱时看见一个人,那个人、那个人就是晋国三皇子!”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甄莲突然浑身一软。
她确实与沈迹勾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次沈迹来了,却没有和她通气。沈迹狡猾,一定是要说出当年的事情,把她推到前面,她不能让他得逞!
就算她死,也不能让他全身而退!
念及此,她忽地直起身,“陛下!五年前晋国突然要太子赴晋做质子都是那三皇子的主意,与妾身无关!”
“是吗?”徐夙风轻云淡地说道,“原来是这样。”
都说人心难算,他倒不这么觉得,一点一点压死一个乱了章法的人,可太简单了。
甄莲心中猛烈地一跳。
她瘫倒在地,眼睫剧烈地颤动着,喃喃地重复道:“完了,都完了,完了……”
与平日的装出来的那副面孔不同,一朵黑娇花在这一刻于崩溃中糜烂。
徐夙不屑于管地上的人,转而看向赵王。
这位君王觉得亏欠了她,那太子呢?不也是亏欠了?
太子生母不可杀,那若是勾结敌国之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仇只能种一颗种子,叛国才是让种子疯狂生长的养料。
他出手,从不留余地。
一阵静默后,徐夙等到了想要的答案。
“甄莲不必再留,至于沈迹……”赵王停顿了一下。
晋国虽逐年势弱,但到底是泱泱大国,不可随意处置了这个皇子。
徐夙知其所想:“陛下,沈迹现就在臣的府上,若陛下想,臣自可以做得不留后患。”
赵王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也无力在今日追究其中因由。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一切交由卿处理,寡人自是都信你的。”
徐夙行了个礼,先行向外走去。
有趣。
不知道那个向来的自负的晋国三皇子,如果知道自己这样轻易地被人玩弄于股掌,会是什么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个不该活着的人,总要一个一个地让他们在不甘中死去。
元琼眼见着他从自己面前走过,她拼命朝他眼神示意,却发现他的眼底结了冰,像是再容不下任何人一般。
不得已之下,她急急地走了两步,朝那个越走越远的人伸出手。
在差一分便要错过的时候,她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我跟你一起去。”元琼说道。
她有很多想问他的。
很多很多,怎么都想不明白。
徐夙的袖口被牵动,找回一丝清醒。
他转过头去看她,无意对上了赵王的眼神。
“公主这样抓着臣,怕是坏了规矩。”
——他本该这么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到嘴边却停住了。
那紧紧抓住自己的细嫩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他年复一年地用假规矩掩饰自己,可她没有规矩的拉扯,却让他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而且,他竟不讨厌被她抓住,一丝一毫地厌嫌都没有。
片刻后,他就这样在众人面前蹲下,与她平视。
“明日臣还会入宫,到那时公主想知道什么,臣对公主必定知无不言。”
第23章.独处世间之人,唯权臣当冷漠至死。……
赵国王宫,静心堂。
静心堂分了两边,一边是用来给那些文官日常用来修订书册的,另一边则是专设来给皇子公主用来上课的。
元琼托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桌上的书。
今日是少师说好来为她授课的日子,平时少师总是来得很准时,不知为何今日迟迟未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偶有来取东西的官员来来回回,她也定不下神,索性抽了本字帖出来临。
宝瑞在一边磨墨,看见那字帖,脸色变了变。
元琼快要写完时,不远处似有寒暄的声音传来。
转角的地方她看不见,只听到那人说:“徐正卿,今日来这里可是有何事?”
元琼手一僵,握着笔的手腕转不动了。
她竖起耳朵,屏气凝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人答得很快:“无事,不必管我。”
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元琼大概看明白一件事。
徐夙与人之间向来没什么交情,别人对他客气,他便也回以那些虚礼。
至于礼中有几分真假,不用多想,半分真心实意都没有。
果然,他说完那一句之后,对方就很识相地离开了,他也没再和别人有什么交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琢磨了一下。
昨日他说今日会进宫,应该办完事会顺道来找自己的,那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啊?
不会他办完事去了成月殿之后发现自己不在,然后他就自己走了吧?
那她想问的那些话怎么办?
那些让她抓心挠肝了一晚上的话,多一天都憋不住了。
这么想着,她有点着急地伸长了脑袋,想去看看徐夙往哪个方向走了。结果刚伸出脑袋,便见徐夙轻掀衣摆,抬脚走了进来。
而且是直直地往她这里走来了。
这下子让元琼有点措手不及,她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纸理做一堆,把字帖往原先那堆书中塞了又塞。
书堆东倒西歪的,衬得她也有点莫名狼狈。
徐夙顺着她的动作看去。
元琼注意着他的目光,急匆匆地站起身,往那堆书前面一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将手背在后面,不知道在藏什么,边藏边问:“你、你怎么过来了?”
徐夙淡淡收回眼,看向她。
“昨日不是与公主说好了吗?”
元琼舔了舔有些干的唇,一时忘记了反应。
还以为昨天他的意思是要进宫,顺道来找她。
“所以你是特意进宫来找我的吗?”她勾起手压了压扬起的嘴角,完全忘记了本该是来听少师上课的。
徐夙盯着她,搞不懂这小姑娘怎么那么多让人心痒的小动作。
他侧过头没有回答,随手将带着的伞放在门边靠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是松开伞的动作却是比往常钝了些。
元琼没等来他的回答,眼眸不似往常那般明亮。
宝瑞在一边有些着急,她从未见过自家的公主如此患得患失的样子。
公主对徐正卿的感情,别人看不出,她日日跟着,却是能懂的。
她叹了口气,默默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房中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今日天色有些阴沉,屋里也显得黑压压的。
元琼见宝瑞走了,垂着眼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过了自己要说的话,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时,身前一片阴影压来。
她愣愣地抬起头,发现徐夙不知何时离她如此之近。
瞬时,方才整理了好久的话便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午间的昏沉感更甚,让她的呼吸陡然加重。
他离她越来越近,踮个脚便能亲到他的下巴。
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她往后退了一小步,他却箍住了她的腰,让她无处可去。
桌上熏着香,袅袅烟起,带走她最后一点清醒。
也带走了她背后手中捏着的纸。
嗯?
纸?
她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和他手里的纸,脸唰地红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卑鄙!
她咬牙去夺:“你还给我!你怎么这么幼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幼稚?
徐夙挑眉,倒是第一次有人拿这个词形容他。
他没有任何想要窥探别人秘密的兴趣,若是换了一个人,他根本不会管。
偏偏眼前小姑娘红着脸着急的样子让他来了兴致。
他本来就比她要高出许多,若是他不想还她,她根本不可能拿得回去。
两人在一来一回中调转了方向。
元琼是真急了,不管不顾往徐夙身上扑。
却没想到他为了躲她悠悠往左侧挪了一步,她刹不住步子,直往桌上的熏香炉冲去。
徐夙脸色微变,将纸往地上一丢。
刚还被争来争去的纸张飘飘然落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衣袖挥过,已挡在了她的前面,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把她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砚被他撑住桌子的另一只手撞翻。
浓墨泼出,墨色染黑了他的袖子,亦晕染了他浅色的瞳。
这一次,是真的拥抱,萦绕着缱绻。
气息交缠间,不知是谁扰了谁的心神。
元琼双手撑在他的胸口,怔怔地见他动了动唇。
没管他要说什么,她慌张地站直,抢在他前面小声说道:“徐正卿不用说了,没有冒犯,是本公主自己没站好。”
余温犹在,徐夙望了一眼自己被染得一塌糊涂的袖子。
大意了,怕是洗不干净了。
他放下手,竟是低声笑了:“臣想说的是,小心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被丢下的纸此时正摊开在徐夙的脚边。
元琼因为他的话一个分神,没能拦住他捡起地上的纸。
徐夙看着那张纸,只一眼便立刻明白了过来元琼不愿让他看的原因。
他目色沉沉:“竟不知公主临的是臣的《悲秋赋》。”
都已经这样了,元琼也不再遮遮掩掩:“徐正卿大概不知道,你的手书早已流入民间,还被反复临摹,甚是出名。”
“嗯。”他应了一声。
“所以,本公主便拿来看看。”
其实,挑的不是出名的,而是他的。
不过她天生好面子,这种肉麻话她没那么容易说出口。
徐夙没说话,眼睛未离她写的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琴棋书画她大都不太通,唯一好的便是书。
可饶是元琼对自己的书法再有自信,但也不可能在本人面前卖弄,何况还是他。
但憋了憋,她还是忍不住问:“你觉得本公主写得怎么样?”
徐夙对上她眼里隐隐的期待,小公主大概是希望他能夸她的。
可黑云压来,屋内愈发昏暗,他亦没能说出一句好听的话:“公主未经历这些,自是不会懂,写的字多了些少年人强说愁的意味。”
元琼撇了撇嘴,想说他不解风情,却在抬眼时又咽了回去。
这是她第一次在徐夙不屠神不屠魔的伪装下,看见他眼里闪过落寞。
她的心狠狠地一颤。
所以他经历过吗?
是什么让他能写出这样人人传抄的愁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此时,门外有人敲门。
得了应允后,那人走了进来,是个侍卫。
他看了徐夙一眼,又看了元琼一眼,没说话。
徐夙并不避讳元琼:“说。”
侍卫:“徐正卿,晋国三皇子在牢中一直喊着要见晋国公主。”
徐夙冷冷地:“那就送他去,和晋国公主关一起。”
侍卫称是,很快离开。
元琼看着那个侍卫离去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
“晋国公主……沈鸢?”她木讷地转向徐夙,“沈鸢还活着?”
徐夙点头:“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便是为何沈迹会私下来到赵国的原因。臣一直留着沈鸢的性命,就是为了能在合适的时候将沈迹请来。”
一个“请”字,竟把威胁说得如此礼貌。
忽地,元琼噤了声。
从昨日到今日,她便一直想问他,他是不是早打算拿她去做扳倒甄夫人的一环。
所以他明明知道南柯会去刺杀她,还是没有告诉她,还是拿她的性命去换他的局。可是她迟迟开不了口,她觉得他就算再冷漠狠辣,也不会是这样不顾及她性命的人。
她怕自己问出去后,会伤害到他。
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想太多了。
他连沈鸢都算计到了不是吗?
再抬头时,她眼眶发红:“所以那次你替我挡住沈鸢,是为了能够亲自把她带走,再拿她作为和晋国三皇子交换的筹码?”
徐夙盯着她微红的双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蓄在眼眶的莹亮似乎下一刻便会倾倒在他的心上。
可是那又如何?
她说得不是全部,却也不错。
那日最先跳入他脑子的念头,是不能让沈鸢闯了祸后落在别人手里,然后才是护住那个脆弱的公主。
他从来不会为自己贴金。
是怎么样,便是怎么样。
徐夙作揖:“公主聪明伶俐,说得不错。”
元琼从没想过,“聪明伶俐”这四个字会那么讽刺。
像是在骂她。
昨夜元琛去找她,说了他和甄莲的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夜都没睡着,脑子里只剩下和甄莲的那点理都理不清的恩怨,却怎么也没明白徐夙和甄莲有什么仇。
直到现在,千头万绪都有了个解释。
“你和甄莲没有仇,对吗?”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不错,甄莲是太子殿下的目标,而臣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晋国的三皇子沈迹。”徐夙长眼轻眯,“从晋国公主入赵国的那一刻起,不管她有没有让人刺杀太子,臣都不打算放她走。”
尘埃落定后,他格外坦白。
可对她来说,这样的坦白实在是来得太晚了。
尽管如此,元琼还是问出了那句“为什么”。
即便是这种时候,她还是想多弄清楚一点,这个人在想什么。
雨未来得及落下,一道电光先至,如利剑划开了眼前人的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看见徐夙再未掩饰眼中杀意,说道:“因为这是沈迹欠我的,他的手上,沾了我全家的血债。”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为何他看到《悲秋赋》时,会是那样的表情。
而他用了“我”这个自称。
抛去君臣上下的关系,她和徐夙终于平等地有了一次对话,她终于实实在在地与他拉近了距离。
她忽然,还是不愿意就这么单方面审判一个人。
“徐夙,”她喊了他的名字,向他慢慢走去,“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吗?只要你说,我都听。”
屋外,大雨滂沱而至。
他厌极了雨。
可很久很久以后,他仍是记得在这场大雨中,有个明净通透的小姑娘,搅乱了他的心。她一步一步走近他,让这场大雨中混进了剔透的珍珠。
可惜,他是权臣。
他比谁都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间之人,唯权臣当冷漠至死。
第24章.一吻元琼就算再喜欢你,也只到今天为……
昨夜。
元琼失魂落魄地坐在桌边,听着元琛将他与甄莲的关系说尽。
元琛一贯清润的嗓音竟有些哑:“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你母亲被甄莲杀害的真相,而我也总有一天该向你坦白,我和甄莲的关系。”
元琼很久都没回过神来。
一场交谈成了元琛一个人的独白,屋里放着一块儿用来降温的冰块,让两人间的氛围落到了冰点。
他最后还是问出那句话:“元琼,你恨我吗?”
元琼突然抬起了头,攥紧了拳头。
她问了另一个问题:“哥哥,那年我八岁落入冰窟窿,明明是徐正卿救的我,你为何会大病一场,与我一同喝了很久的汤药?”
元琛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次偷听到的。”元琼示好地笑了笑,继续说道,“那年我是被徐正卿救上来的,但是那个在寒冬腊月毫不犹豫地脱下外衣裹住我的人,是哥哥对吗?”
元琛眼神复杂,默认了。那时他没多想,只想着把打着颤的妹妹送回去。
冰气四处消散,带来的明明是丝丝凉意。
“对我真心实意的人,我有意恨,可舍不得呀。”她到底还是挤出了一个灵巧的笑。
她与哥哥在一起这么多年,真的太了解他了。
不管是愧疚还是手足情,他对她的好,傻子都看得出来。
偏偏她和徐夙只相处了短短几月。
若是再久一点,她或许就能像面对哥哥那样自信了。
所以今日,她只能亲自问他要答案。
只要他解释,她都可以相信。
惊雷巨响,元琼猛地瑟缩了一下,贴近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却往后退了一步。
将关系再度转为君臣。
“臣无可辩驳,”他面无波澜,“臣接近公主,从沈鸢手中救下公主,是怕公主牵连其中,搅乱了臣的局。”
她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追问道:“还有呢?”
徐夙未有停顿:“后来是臣有意给程小将军接近公主的机会,为的就是诱他出手。在程小将军失败后,臣知道公主会有危险,却还是故技重施,引诱南柯出手。”
她喉间发涩:“还有呢?”
徐夙平静地像是在与人话家常:“臣知道公主不喜欢程小将军,也未阻拦求娶之事,只为了利用他对公主的感情完成这个局。”
那句“还有呢”在她嘴边,可她已然不敢再问。
只是看他:“那本公主的感情呢?”
徐夙冷眉:“与臣无关。”
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呆立在原地,耳边忽然响起前几日徐夙说以后再有什么事都会告诉她。
他说——永远不会骗她。
朝夕中,他赠她几多欢喜,她以为这位孤傲的权臣终于有了松动。
而她从没有想过,过往桩桩件件皆为算计。
可元琼还是想赌一把。
想赌他是个有感情的人。
她再度向他走去。
这次,她结结实实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她抬首望向他的眼底,倔强地问道:“徐正卿,你有喜欢的人吗?”
你有喜欢的人吗?
问出口的瞬间,元琼就后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怕他答有,而那个人不是她。
又怕他答没有,让她便还未开始便有了答案。
但那个人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沉默浇灭了她所有的念想,让她那点矛盾的小心思顿时都变成了笑话。
他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答案,只是无声地告诉她,不必再往下说了。
所以那天在马车上,他的犹豫都是假的吗?
她不信。
元琼还是拉着他:“我喜欢你,你明明知道的。”
她颤声说出自己藏了很久的秘密。
想用自己守得最久的秘密,去换来他的真心。
却只换来他挣开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人冷漠又高傲:“臣非善人,公主不必执着——”
徐夙没能说完那句话。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元琼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拉下,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抖:“要是本公主偏要执着呢?”
雨声清晰,却未能盖过她的心跳声。
她就这样踮起脚,吻上了他近在咫尺的唇。
又酸又涩,又冰又凉。
元琼渴求能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犹豫。
可是什么都没有,他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他永远都高高在上,漠然推开她时亦如此:“权臣无情,公主错付了。”
元琼怔怔地退了两步。
半晌,她下了最后的赌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小时候呢?我八岁那次你救我又算什么?”
“公主,您敢听吗?”他问。
她不退不动,只等他答。
在对上她顽固不化的眼神时,他冰冷的眼里起了异样的温度。
“臣有过一个妹妹,”他眼睫投下幽暗的阴影,而后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心惊,“被臣亲手杀死了。”
阴影无限延伸,笼罩于每一寸。
瞬间让元琼战栗失色。
可是徐夙平淡的脸色没有分毫异样,也没有因为她突变的脸色而停下。
“所以,臣救您,只是在——”他舔了舔牙尖,如地狱中永生覆灭的恶鬼,“赎罪啊。”
惊悚混杂着雨水的腥臭味向元琼袭来。
无形的爪子撕扯着她身上的每一块血肉,用最残忍可怖的方式破碎了她最后的念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笑的是,在真正了解到他有多可怕的瞬间,她发现自己对徐夙的恐惧,尽数消去。
她终于彻头彻尾地知其所想。
却也没力气再多了解他一分了。
“公主,臣的答案可满意?”徐夙抬手,活动了一下手腕。
看着那仍是光洁得一根线都没有的腕节,她红着眼,却疲惫地笑了。
原来,这个人是真的无情。
元琼终于放弃了所有挣扎,抬起手拔下了发间的那支簪子。
方才她的手蹭到了他袖子上的墨迹,白玉在她的手中被弄脏,失了原本洁净无瑕的光泽。
“这是你送我的簪子,被我当成最好看的宝贝,日日戴在头上。”她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夙薄情地移开眼。
她眼睛一眨不眨,不允许泪珠子滚下来。
不能哭。
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众星捧月中长大的公主。
为一个人示弱至此,真的够了。
下一刻,她重重地摔断了他送的簪子。
簪子在地上摔成碎玉,就此摔碎了她过往所有的难堪。
元琼踩过地上的碎玉,向屋外走去。
走到徐夙身边时,她的指尖有意蹭过他的手背。
在他略带惊讶地看向她时,她努力扯出了今日最为灿烂的一个笑容:“徐夙,元琼就算再喜欢你,也只到今天为止了。”
说完,元琼走入茫茫雨幕之中,再没有回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5章.出走捉虫他平生第一次后悔了。……
暴雨之中,人们仓皇地向往家中跑去,却有两个人仍坐在酒肆里饮酒。
这两人看似都是普通人,可仔细一看便知道,其中一个是练过的,身板子比常人要壮实的多。
而另一个虽然穿着粗衣麻布,脸色倒是细嫩,不像是日头下面干活的,倒像个王宫中的小内侍。
壮实人喝了一口酒,眼睛四处瞄来瞄去,看着心神不定的。
他又喝了一口,实在忍不住了,凑向坐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公子让我们在这里等着,说几日便会回来,为何至今都没有消息?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那白嫩的显然是瞧不太起他:“这话你一天能问八十遍,能有什么事?公子向来说一不二,你别瞎担心了。”
壮实人一听,恶狠狠地回道:“什么瞎担心,公子是晋国皇子!真出了什么事情你担得起还是我担得起啊!”
白嫩的犹豫了一下:“那……要不你去打听打听。”
“……”
壮实人忍下了在大街上和他吵架的冲动,把一句“为什么使唤我去”咽了下去,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向王宫方向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宫中,亦无人幸免于这场疾雨。
徐夙看着雨中的小人被打湿。
狂风将大开的门吹得前后摇摆,靠在门边的伞就这样倒在他的脚边。
可直至元琼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也未动一步。
理智而残忍。
伞顺着风向滚了一转。
徐夙垂头看去,神色晦暗。
……
很久之后,少师终于赶来了这个空空荡荡的静心堂。
不知为何今日太子殿下会拉着他聊了许久,从汝渠殿出来之后,他才急急地跑来。
可等到他来到静心堂时,公主早已不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为何,屋内是满地的狼藉。
而大雨之中,有一把撑开的伞,伞柄稳稳地被压于石下。
却不知这伞是为谁而打。
……
徐夙从静心堂离开后并未回府,转而去了地牢。
守卫看到徐夙,浑身紧绷地站了起来。
徐夙看都未看他们一眼,只径直向地牢最深处走去。
在那里,有他等了许久的人。
沈迹听到有脚步声,猛地从茅草堆上站起。
他的身边躺着奄奄一息的沈鸢,而自己也早就蓬头垢面了。
但到底是皇子,他说起话来仍是气焰嚣张的:“徐夙!你们赵国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晋国起兵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兵?”徐夙睨了他一眼,“你们敢吗?”
沈迹狠狠地瞪着他:“你——!”
不等沈迹继续说,徐夙便打断了他:“三公子前往秦国,不就是因为素来交好的韩国与晋国翻了脸,所以晋国才希望能找一个新的盟友。可惜秦国王君狡猾,必呈观望之势。晋国逐年势弱,如今还能攻下赵国吗?”
沈迹双手死死握紧了牢门,目中有不甘地火,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他说得一个字都不差。
现在的晋国,的确没有能攻下赵国的把握。
“可你们怎么就没想过,为何这些年来韩国会与晋国渐渐貌合神离了呢?”徐夙突然冷冷地笑了。
这些天来,沈迹已然知晓了韩国被赵国攻下的事情。
闻言,他在震惊中提高了声音:“你在晋国陪做质子的时候就计划好了?是你从中挑拨,再趁韩国势单力薄之际一举打下,收归于赵国。”
“我在晋国的五年,自然不是白待的,”徐夙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我要你们晋国一点一点潦倒颓败;要你们这些皇室眼睁睁地看着晋国被我扶起的赵国攻破;要你们知道没有了那个人,晋国这曾经的泱泱大国,根本什么都不是。”
这五年间,沈迹和徐夙偶有接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眼就知道这个人表面端方,实则心高气傲。
因而对他更加不屑,再高傲还不是还是在晋国做质。
可这一刻才发现,他从来没有看透过徐夙,没看透他那颗摧毁一切的野心。
沈迹脸色微变,抓住了最重要的地方:“那个人……你说的什么意思?”
徐夙眼皮轻掀:“我什么意思,三公子不明白吗?那年那个人被晋王屈辱地绑到晋国大殿上,最后不是被你拔剑刺死的吗?”
沈迹的脸色一阵发白,念了一遍徐夙的名字。
忽然间,他瞳孔剧烈颤抖着:“你和徐彻是什么关系?”
徐夙慢慢靠近他,用着能吞噬所有人的眼神盯着他,随后轻轻吐出几个字——
“他是我父亲。”
徐夙淋湿的发尖有水滴下,落在了沈迹的手背上。
落珠竟比铁牢的栏杆还要冰冷,让他猛地松开了手,在惊恐中连连向后退了两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竟然还活着,你……”沈迹没能说完,在他旁边的沈鸢忽地抽搐了起来,水牢折磨过后,她已经活不了太久了。
再抬眼,他眼眶通红,似是能滴血。
沈迹抱起沈鸢,喊道:“杀你父亲的事是我干的,和鸢儿又有什么关系!”
可徐夙只是漠然地反问:“既然你们晋国皇室要毁的是徐彻,那和剩下的徐家满门又有什么关系?”
有风从墙角缝隙渗进来,发出令人心惊的呜咽声。
再无人言语。
转身离去前,徐夙又想到了什么:“而且,三公子好像搞错了。”
沈迹木然地看向他。
徐夙尾音轻转:“沈鸢刺杀我赵国公主在先,本就是死罪。如今我还给了你见她的机会,三公子不该感谢我吗?”
话音刚落,沈鸢的抽搐突然停止。
沈迹扶着虚弱的妹妹,不停地叫唤,却没有任何用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鸢一点一点在痛苦中没了气息,每一分每一秒都绞痛着他的心。
他就这样亲眼看着自己从小护到大的妹妹瞪着眼地死在了他的怀中,却什么都做不了。
徐夙将沈迹崩溃尽数收于眼中,片刻后,餍足地笑了。
呵,多么爽快。
地牢中本就灯火昏沉,守卫就这么看着徐夙沉着脸从黑暗中走来,在地上踩出一个一个湿漉漉的脚印,每一步都带着诡异的凉。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以为自己到了阴间。
而那位翩然君子样的徐正卿——
便是来索命的。
徐夙面色煞白地走出宫门。
而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个形单影只的小姑娘。
元琼握紧了跨在右肩上小小的包袱,盯着他的背影,唇瓣轻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见。”
而后,她悄悄绕开了宫门外的侍卫,与他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这不是她第一次溜出宫城了,但这次却不如往日那般雀跃,甚至没想好该去哪。
只知道,她或许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她的衣服仍是湿的,摘下又空又轻的包袱,除了银钱,里面只有几支箭。
连把伞都没有。
可没走两步,她突然停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暗巷之中,走出了一个彪形大汉和一个小白脸。
彪形大汉抬脚正要向她走去,却被那小白脸拦住了。
他轻轻在大汉耳边骂道:“傻子!别给弄死了!这一看就是赵国的公主,既然你已探到公子被抓了,我们拿她去换就好了。”
大汉虽行事粗糙,但嗤了一声,倒也没再往前。
元琼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本能地觉得他们不是好人。
因为朝她走来的小白脸,笑得太假了。
不知他们是谋财还是害命,她暗暗捏紧了包袱。
小白脸注意到她后退的步子:“姑娘别怕。”
他步步逼近,直把元琼逼到墙角。
彪形大汉靠在墙边,远远地看着,自也是没将这娇弱的小姑娘当一回事。
谁知不过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的功夫,墙边倒影下,已是血迹斑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之划破夜色的,是小白脸的惨叫。
元琼浑身颤抖地将抽出的箭刺向那向她伸来的手,带着温度的鲜血溅了几滴在她的脸上。
此时小白脸的脸色已发红发紫,握着自己的手难以自制地打着哆嗦。
随后噗通一声,竟因疼痛而昏厥过去。
大汉这才从震惊中回过了神,大骂了一声,恶狠狠地朝元琼走去。
血腥味加重了可怕的氛围,可元琼却咬着下唇,探向了包袱中的第二支箭。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不掉,也不能逃。
走出宫城的时候,她发誓再不做只会被人算计的小公主了,但如果连自己的性命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别的东西。
可未等任何人出手,一清丽女子飘飘而来,先一步抽出腰间长剑,指向了暗巷中的彪形大汉。
彪形大汉没料到半路又杀出一个女人,被打得措手不及。
他垂眼看着那把剑,脸红脖子粗地喊道:“你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面带清冷:“我是谁不重要,你不必再跟着这位小公主,她不知道沈迹在哪。你的主子沈迹也不会活着走出赵国。”
听闻此言,大汉顿时激动了起来:“你个臭婆娘,你说什么!”
他大吼一声,冲上前去,却瞬间被制住。
此时女子的剑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当然,你也不会。”
血被化开,女子挥剑的动作太过干净,大汉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已砰然倒地。
元琼见那秀丽的女子朝自己走来,木然地松开了握着箭羽的手。
女子站在面前,对她轻柔地笑着。
正是云雀。
“张道长……”元琼懵懵的,“你伤好了吗?”
云雀点点头。
她没有去纠正元琼对她的称呼,只是问道:“公主要去哪?我也无处可去,不如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怔怔的,鼻子忽然发酸。
不管方才再怎么伪装,无助和害怕都是真的。
太弱了,自己真的太弱了。
什么都做不好。
所以才怎么都不被人信任,所以才换不来某个人的真心实意。
可就算什么都做不好,却还是有人对她说——“一道”。
她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混入了一颗泪珠子。
两颗、三颗、……
今日怎么都没哭的人,终于在这一刻,声泪俱下。
她哭得全无形象,像个丢了珍贵宝贝的小孩子。
又像是,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倒入这雨中,从此全部冲刷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雀看着她,亦没能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只是在滂沱大雨中,轻轻替她撑上一把伞:“公主不说话,便是同意了。”
徐夙是夜半才回到徐府的。
他刚一踏进徐府大门,老管家便迎了上来:“主子,你总算回来了,陛下遣人来了好几回……”
老管家的话说到一半,却在看到徐夙的样子时慌张了起来:“您怎么淋成这样,您不能淋雨的呀!老奴今日见您带了伞出门的啊!”
老管家跟了徐夙很久,手颤巍巍地想去扶他的肩,又知他不喜触碰,无处下手。
只好慌里慌张地为他打伞遮雨。
几缕发丝贴在徐夙的眉前,他手指轻挑,拨开了。
动作仍然有条有理,却有些无力。
他没有理老管家说的话,只淡淡问道:“陛下遣人来说何事?”
他虽然声音有些哑,面上看起来倒还是那副天大的事都不会让他动摇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管家看着自家主子这模样,愈发焦急,只想催他快进屋更衣沐浴。
直到听见徐夙的问话,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件事也不能耽搁。
老管家眉头皱得更紧:“宫里来人说,元琼公主出走了。”
徐夙抚过外衣上那抹不平的褶皱。
然后一个没注意,踩进了院中的小水塘里。
风雨飘摇,他未来得及抽出脚,便在下一刻直直地向后倒去。
面色如死人一般苍白。
那从不需要任何人救赎的邪魔,铁锈的心竟发出咯噔一声。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平生第一次后悔了。
第26章.前传她讨厌自己了,还用别人提醒吗?……
自甄夫人勾结敌国被问斩,元琼小公主出走宫城,赵国王宫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后来不久,程家告老还乡,兵权收归,但原本无异议的老臣们却纷纷跳了脚。
这些人嘴上说的都是“公子子逸年纪尚小,恐不堪重任”,实际上却是顾忌赵子季和赵子逸都是甄夫人之子。
赵子季本就手握兵权,若再让赵子逸拿下程若海的兵符,岂不是让这两人得了赵国的大半兵权。
若是这两人有心为母报仇,这离造反还远吗!
而这些老臣中,与程若海素来政见不合的杨旭反对的声音最大,甚至不惜在殿中死谏。
也不知道赵王是不是太想丢掉这烫手山芋,竟在隔天就把这剩下的一半兵权交到了这个死谏的文臣手上。
虽也有臣子认为这也过于荒唐,但是君王已然让步,近两年又是休养生息无战无乱之时,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这么多兵力,最后这件事也就此不了了之。
……
赵贤文王二十三年,十二月。
赵国宫城,汝渠殿。
初冬方至,仍有细碎的暖阳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元琛从屋内走出,似是心情不错。
汝渠殿的院内多了个炉子,那炉简陋,可看着倒不觉得突兀,反而显得颇为脱俗。
那是赵元琛用石头堆的,就放在小石桌的边上,专门用来温酒用。
徐夙正站在那凭空多出来的炉边,眉尾微挑。
元琛走到炉旁的寒梅树下,梅花还未全开,却已淡淡飘香。
他背对着徐夙,嘴角带着莫测的笑意:“今年也快过完了,说来距元琼离开王宫也已经两年了。小丫头一开始还知道寄信来报个平安,后来直接连个音讯都没了。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她过得如何。”
徐夙看了一眼炉上的酒,刚想伸手,却在听见元琛说的话时动作僵了一下。
随后他淡淡岔开:“殿下可真是有情致,在殿里搭炉子温酒的太子,臣还是第一次见。”
元琛转过头来,抢走了徐夙手里的酒器,随手放在了石桌上。
“你别和我阴阳怪气地说这些假规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两年派了多少暗探去寻元琼,你明明就也喜欢元琼对不对?”
徐夙喉结微动:“殿下慎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淡如白水的四个字,却因为几不可察的停顿而多了丝异样。
元琛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徐夙,我真的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真心实意的人最厌恶什么,你日日算计人心,难道连这都不知道?”
徐夙压了那炉子的火,连头都没抬。
元琛却不放过他:“元琼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样子,虚情假意。”
许是那炉火先前烧得太旺,一靠近就满是热气,竟闹得徐夙心中燥了起来。
他后退两步,离那炉子远了点,也离元琛远了点。
这位太子殿下真是一等一的缠人。
说出来的话,越听越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年前若不是他昏迷了近一个月,怎么会错失时机,没了小公主的踪迹?
后来他派出去这么多人都没能找到人,那便是她刻意躲藏,不愿意被人找到。
徐夙袖中的指节交叠,不自觉地用力。
她讨厌自己了,还用别人提醒吗?
元琛见他脸色阴沉,说起了另一件事:“晋国五年一次的新年大典,各诸侯国都会派皇子前去。我去不了,你替我去吧。”
徐夙点了点头。
这正是他的想法,赵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赵元琛作为太子,还是留下来的好。
而且正好去办点事。
“你明日就启程。”元琛说道。
徐夙抬眼:“明日?”
按道理,不需要这么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琛将方才捻下的一下片花瓣放入杯中。
红梅浮在温酒之上,平添一丝雅致。
元琛指腹轻轻在杯沿上转了一圈,说道:“元琼在前几日来信说她去了晋国,你明日就动身,去把元琼带回来。”
默了默,徐夙问道:“若是带不回来呢?”
“若是带不回来,”元琛看向他,“你就留在那里追她一辈子。”
当对上元琛玩味的笑眼时,徐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
——若是带不回来呢?
这种带着不确定的话,从别人嘴里问出来或许没什么。
却不可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半晌,他才看似恭敬地作了一揖:“殿下之命,自当遵从。”
第27章.重逢含入v公告半晌,她漫不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晋国,城门口。
一个衣色嫣红的姑娘拉着一女子通过了检查,进城的步子一片轻盈。
正值晋国五年一度的新年大典到来之际,此时的街道上已经提前热闹了起来,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红衣姑娘面容姣好,外头披着一件白色大氅,她光艳明丽的样子仿若冬日里平白盛开的一朵绣幕芙蓉,无意间一笑便引得街头几多回眸。
与她同行的女子看着她四处走走停停,颇为无奈:“你这新奇劲真是到哪都不变,来来回回就这些吃穿玩乐的东西,你怎得都看不厌的?”
听了她的话,红衣姑娘回过头来。
正是赵国上下久寻不见的元琼。
“那可不一样,”她指向一家制衣铺,“你看那铺子里摆着的衣服,晋国靠近北狄,民风更豪放,比起先前我们去的魏国,制式明显就更开放些。”
元琼身上的衣裳便是在魏国买的,她说完垂头比划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我还是更喜欢魏国这一身。”
云雀浅浅地笑了笑,算是赞同了。
“云姐,你看那家客栈外面的牌子!上面写着‘内有月兔’,我们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一刻都没有消停,这么说着,便又拽着云雀走了进去。
才走到客栈门口,店小二就迎了上来。
不过那店小二稍稍打量了她一下,有些迟疑地问道:“姑娘,听您这口音不是晋国人吧?”
元琼大方摇头:“不是,本姑娘是赵国人。”
店小二一听,一下子就热情了起来:“哦,赵国人好啊!您这边坐!”
一旁有个锦衣公子与元琼前后脚走进这客栈。
见此反应之后,他突然乐了:“诶,怎么的?你们晋国是瞧不起别国来的人吗?”
店小二讪讪地赔着笑脸:“那当然不是,来自哪儿的本店都欢迎,除了秦国人罢了。”
“哦?”锦衣公子似是觉得有意思,“为何?”
零碎的话语传到了元琼的耳朵里。
她转头瞧了一眼那锦衣公子,也没有太在意,找了个位子坐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年前她走之后没多久,就听说晋国和秦国翻了脸,表面上没发生什么大事,但实际上关系一直僵持着。
晋国人都说,他们的三公子和公主带着一行人去了秦国,最后共去二十人无一人生还,全都死于半路。若不是途径赵国时,恰巧有赵国人不计前嫌替他们收尸,怕是晋国君王连个全尸都看不见。
然而当晋国君王质问秦国之时,对方却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半个字的交代都给不出。
至此,两国莫说结盟,不结仇都是要烧香拜佛的了。
元琼解了大氅,替自己和云雀倒了一杯茶。
这事儿她脑子不转都能想明白,十成就是徐夙的主意。
不仅颠倒黑白,让赵国落了这么大一个好,还隔了个老远就笼络了人家晋国的民心。
至少这两年里,晋国若是想再攻打赵国,定是要被城中百姓议论的。
店小二见客人自己倒茶,急忙搭了块布来。
他一边擦桌子一边招呼:“栈牌就挂在那儿,两位看看想吃什么?”
元琼用手指点了点下巴,偏头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转过头去朝云雀嘿嘿一笑:“小云姐,你想吃什么?我都想尝尝,选不出来了。”
云雀早知道她会这样,宠溺地叹了口气。
方才那锦衣男子本是与元琼隔了一桌坐,现下却是被吸引了过来。
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托着头毫不遮掩地看向了元琼。
注意到这道目光,元琼带着些许不适地回望了一眼。
却不想那人竟轻浮地朝她摇了摇手。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别开了眼。
那小二眼尖,注意到元琼的表情,立马明白过来了。
他知其是赵国人,本就多生出好感,再加上元琼长开后褪了奶膘,倾城之色尽显,所以他的好听话是张口就来:“姑娘天资绝色,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您若是觉得这位不合适,那也定能遇上更好的!”
元琼不得不再次感叹,晋国人确实民风开放。
这是合不合适的问题吗?这是符不符合礼节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所谓入乡随俗,她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逗趣地接了口:“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比较合适我?”
小二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愣:“姑娘天资,要能配上您的……”
他硬着头皮,目光在店里绕了一圈,愣是没找着一个能看的。
这时,门外喧闹中,又一人走进客栈。
虽是冷眉冷眼的,却是要鼻子有鼻子,要眼睛有眼睛,颇有淑人君子风范。
小二一兴奋:“这位公子气质出尘,与姑娘很是相配啊!”
“……”
她也就随口一说。
这特地指了个人,怎么反而搞出点相看的味道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莫名地顺着小二所指的方向看去。
未有任何心理准备地,她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瞳色浅浅的眼。
门口那人一如既往地冰冷疏离,却在看见她时背脊一僵。
目光相接,谁都没说话。
无止境的静默,漫长得如同跨越了半生。
半晌,她漫不经心地移开了眼,笑了:“相配——小二,你这眼神可真不好。”
第28章.吃醋三合一你往其他男人身上靠什……
徐夙曾经发过誓,绝不再踏足晋国一步。
便是去了,也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让晋国覆灭,覆灭得彻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除此之外的所有事,都是不应该存在的。
但当他真正到了晋国的时候,他却不由自主地开始留意街边巷尾。
内心中,似有一种无法压抑的欲望——
想要再寻到那个在他黑而空的心中独占无瑕一角的小公主。
所以当他看到有家客栈门前写着“内有月兔”这种无聊但会招小孩喜欢的噱头时,他竟然神使鬼差地走了进去。
不过,他才踏进门半步,便已打算收回脚。
过于荒唐了不是吗?
这次走之前,他让曲析一起跟了来。
既然已经确定了公主就在晋国,以曲析的能力,自然能找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偏就是那半步后的无意一瞥,让身后的人来人往都成了寂静无声。
徐夙盯着那个许久未见的人,一时没能移开目光。小姑娘还是和以前一样,纯然天成,明眸善睐。
却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看向他的眼里,竟然没有一丝起伏。
没有任何刻意的遮掩,她只是挪开了眼,很平淡地笑了。
小二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飘忽,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那位公子的脸色,任谁看都像是不太开心的样子!
幸好,另一个白瘦的小公子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沉默。
曲析走到徐夙身旁,没弄明白他为何在这里停了下来。各国受邀来的人都安排了皇城中的住所,自是不会随意住在外面的客栈中。
“您要住在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析话没说完,及时地闭上了嘴,将剩下的话头打了个转。
“小二,”他招了招手,“我们住店。”
徐夙回神,幽幽转头:“我何时说要住在这里了?”
闻言,曲析垂眼不答。
元琼早就从云雀那里知道了曲析的真实身份。云雀说过,在她跟着徐夙之前,曲析就已经在徐夙身边替他做事了。
不仅如此,曲析是少数知道徐夙的那些过往的人。
元琼也不知道徐夙的过往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她猜曲析大概是深知徐夙的手段,所以才会对徐夙的忠心不二、言听计从。
所以今日,在看到曲析沉默片刻后仍是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她好奇地抬起了头。
“姑娘,好久不见。”
公主身份不可随意暴露,曲析因此称了句“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拿起茶的手抖了一下,只觉得“好久不见”这四个字听着未免肉麻了些,两年其实也没有很久,一眨眼就过去了。
还未等她答话,曲析又说道:“您不知道,那位花了多大力气找您。”
她抿了口茶,神色平静。
像是没听到似的。
“够了。”徐夙终于提步走来,不让曲析再往下说。
曲析却没搭理他的话,看了一眼徐夙,便转头对元琼继续说道:“这许多年来,我还从未见过这位惦记过谁。”
“曲析。”徐夙不带情绪地打断。
但这一次,他的声音明显沉了许多。
曲析见好就收,没再往下说。
小二一路跟在曲析屁股后面,见着这场景,一拍脑袋,明白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几位客官认识啊!”他说着,很有眼力见地拉开元琼那桌的另一张长凳,“那两位这边坐!”
元琼放下茶杯,琢磨了一下“惦记”那两个字。
忽然觉得这些年里好不容易能品出点味道的茶再度变得索然无味。
这些年来,大概从没有一件事让徐夙停下过脚步。
从没有一个人,打乱过他的节奏。
两年前那个为沈迹布下的大局堪称是她学习的典范,这次他来晋国,怕也是带着目的来的。
和惦记她有什么关系?
他不可能为她停步,当然,她也不需要了。
想到这里,就在曲析为徐夙做了个“请”的手势时,元琼忽然不痛不痒地来了一句:“认识是认识的,不过不熟。”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熟。
意思就是不乐意让这两个人与她们同桌而坐呗。
那小二拉着凳子的手放开也不是,推进去也不是。
心里大呼造孽,这是搅合进什么事情里了,这一桌子人个个都有模有样的,怎么就越看越诡异!
元琼倒是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不当的话,自顾自地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余光瞥到徐夙拂了拂袖子,心道以他的脾性应是要走了。
不止元琼这么想,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然而下一刻,徐夙却只是将长袖理齐,隔着衣料用手背轻轻推开了小二的手,而后旁若无人地坐在了那张长凳上。
还是挨着元琼坐的。
他没有表情,只是一寸一寸地靠近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那双眸中,他没有看见任何情绪,就如两年前自己也没给她任何回应一般。
直到此刻,他终于有了实感。
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公主,是真的被他弄丢了。
瞬息的停顿后,他话语中竟染上了若有似无的悔意:“你与我,确实是生疏了。”
公主与臣。
你与我。
元琼眼睫轻颤。
没想到在众人下,用着这样平凡、甚至对他们来说可以算是亲密的称呼时,后半句却是生疏了。
但可惜,她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叙旧的欲望。
只是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生疏?
曾经她一次次试图靠近他,是他亲手推开的。
现在倒来说什么生疏了。
她突然站起身来:“徐公子。”
听着她故意用了个更加疏离的称呼,徐夙顿了顿:“嗯。”
元琼听他应了声,一时笑眼潋滟。
然后,她弯下了腰。
淡却甜的果香随着她的靠近而在空气中漾开。
却没想到,在这样令人心神一动的情景下,徐夙只听到他的小公主在他的耳边娇俏又无情地说道——
“既已生疏了,那本姑娘便不奉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闭,她与他擦身走过,带走了所有的甜柔气息。
而她的目光,亦再未在他的身上停留哪怕半分。
从刚刚开始便一直没说话的云雀看了徐夙一眼,只见他眼中一片阴霾。
她摇了摇头。
这几年来,她渐渐了解小公主有多犟,就是那种下定决心要做什么就会拼了命去做的人,也是那种说要放下一个人就真的再也不会提起他一句的人。
就连她都能看明白的事,这位通天的权臣算计小公主的时候也早该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的。
元琼向二楼的客房走去,木楼梯被踩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引得楼下的锦衣男子又带着玩味的笑容多看了她两眼。
方才进客栈的时候,元琼看天色已晚,就让留了两间房。
房间还算干净整洁,她坐在床边,一个人发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舟车劳顿,她有些困倦。
坐着坐着,她就躺了下来,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忆起了拾忧道长。
和云雀离开赵国前,她们两个人先去找了拾忧道长。
拾忧早就知道她会来似的,备好了斋饭和干净衣服在观中等她。
在那里,元琼才知道,生母死的时候,是拾忧接了尸体做的法事。所以拾忧才发现,她的生母并不是溺死或是冻死的,而是窒息而死。
只是那时甄夫人尚且得势,拾忧担心在当时戳穿了也没法还她的生母一个公道,说不定反而还会害了那个只有八岁的小公主,便将此事瞒了下来。
这也就是为何,拾忧会答应她,替她解一个忧。因为拾忧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
那日拾忧告诉她,若是她不想回宫,便将她留在观中。
云一观地处三国交界,赵王不会贸然派人来查。又何况云一观还是每年寒食行祭礼的地方,若是观中老人开口说没有见过小公主,赵王定也不会疑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最后她拒绝了。
“我不想躲起来,我想出去看看,见识一下赵国之外的天地。”她是这么说的。
拾忧道长眉目慈祥地笑了,只说那便把这个解忧的机会存着。
下次再要找她解忧,都还作数的。
听完那话之后,她大惊失色,莫不是还有什么天大的阴谋是她不知道的。
拾忧摇摇头,对她说:公主这不是拾起了情爱之愁吗?若是放不下,就再来找贫道吧。
……
窗户没有关紧,寒风顺着缝隙窜了进来,冻得元琼一个激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眉心一跳,但还没来得及张口,便听徐夙冷冷地说道:“你离她远一点。”
这话显然是说给晏桃花听的。
听罢,晏桃花直起身子,揶揄地笑道:“我不过好奇一下,赵姑娘还没说什么,徐公子倒是在意得很。”
“我与她之间有故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徐夙侧头睇了一眼,带着冷意的眼神轧过他。
又一次被排除在外,晏桃花狠狠一噎。
他动了动嘴,最后哼笑了一声,终于没再深挖这件事。
……
三个人一路走着,随着夜色渐深,街市却没有一点要冷清下来的意思,反而随着人流越来越多,江边河岸上更是灯火璀璨。
自从把他们两个当成透明人之后,元琼发现,她还是挺自在的。
他们俩爱怎么掐怎么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只要她不觉得难受,难受的就是他们。
她跟着人流走到闹街中心,放眼望去,是一个接一个的杂耍和花活的卖艺人。
离桥下不远处有个表演天女散花的,吸引了好多人的围观,前排看得高兴地还会叫嚷着扔钱。
所谓的天女散花,就是一种从口中吹出火的绝技。
民间的会表演喷火的艺人不少,这种绝技有不同的吹法,卖艺人还能吹出不同的形状,不过元琼就喜欢看天女散花式,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就因为这名字好听。
手上的饼早已经被吃完了,元琼两手空空的,又开始往人群里挤。
徐夙走了一路,耳边的喧闹声一阵比一阵吵,他实在不知道这人挤人的地方有什么好待的。
可是一转眼,就看见那小身影一刻不停地跑到了又一波人潮中。
徐夙忍了忍头疼,竟是捏着他那点可怜的耐心,就这么又跟了上去。
大部分的人们都只是图个热闹,哪里人多便往哪里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沉默着走到元琼的身后,不声不响地挡去了几分蛮力拥挤。
卖艺人一口一口地吹着火,吹出了许多个蘑菇云的造型,为这个冬夜增添了火热的气息,大家在新年将至的氛围下,都笑得十分开怀,纷纷鼓掌叫好。
在最前排有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小孩约莫三四岁的样子,大概是才刚刚学会走路,走得跌跌撞撞的,还得要母亲牵着。
小孩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也咿咿呀呀地叫着,松了他母亲的手,不甚顺畅地学着周围的人一起拍手。
元琼一点一点往前挤到了前排,看了那个小孩一眼,觉得好玩,非常捧场地跟着一起鼓掌。
掌声一阵一阵,经久不息。
却夹杂进了异样的声音。
没想到那前排的母亲才松了手那么一轮,小孩就没影了。
那个母亲慌乱地喊了两声那孩子的乳名,周围的人都沉浸在这欢声笑语中,她的惊慌叫喊就这么被淹没在人群中。
唯有元琼离那母亲极近,才听见了她的求助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下意识望向四周,就怕那小孩子趁乱被人给拐了。
这一张望可了不得,拐是没被拐走,但她却眼尖地发现不远处的火团子下面又混入了一个小团子。她仔细一看,不就是那个小孩嘛!
卖艺人被一叶障目,根本没注意到脚边上还有个小孩子,吹出的火团一个比一个烧得旺。
偏偏那小孩还在新奇地继续往前迈小碎步,根本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有多危险。
元琼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多想,就往火堆里跑去。
徐夙进来后被人挤了几下,他不过一个转头的功夫,突然就发现原本好好在他跟前的人不见了。
再找到她时,就已经是在那一圈火人的中心了。
他目色一沉,用力拨开前方的人,手背上隐隐有青筋凸起。
这么大的动静,晏桃花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嘶了一声,也侧身闯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人群中才有人注意到那三两个卖艺人里混进来一个姑娘和小孩子。
“啊呀,那里怎么有个孩子!”
“这也太危险了!”
“姑娘小心啊!”
外围这么些呼喊声,终于让专心吹火团的卖艺人发现了不对劲。
只是这种技艺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落得个火烧满脸的严重烧伤,他一口气已经吹出来,断不可能再吸回去。
灼热的火球被重重地吹出,热意混着空气让周遭都烧得模糊不清。
那孩子的母亲和其他人的心一下都悬到了嗓子眼。
也幸亏这些年元琼跟着云雀到处走,也少不了翻山越岭或是躲避野兽,这么锻炼下来倒是得以让她手脚都极为灵活。
再加上她本就娇小,稍一压低身子便躲过了那火团,几步就抱走了那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家这才用力吐了口气,安下心来。
卖艺人也知十分危险,尽力地侧过了身子。
须臾间,他已经换了个方向,背对着元琼。
只是他的前方还有另一个同伴,他不得已往后退了一步。
而这么一退,正好撞上了抱起小孩子的元琼。
卖艺人身材健硕,元琼猛地受到这冲击力,往前打了个趔趄。
见状,疾步走到前面的徐夙和晏桃花都眼疾手快地向她伸出了手。
要只元琼自己一个人倒也还好,但她手上还有个小孩子,难以控制平衡。
她漂浮了两步,直直地撞进了——
晏桃花的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小心了,赵小好人。”他稳稳地抱住了她,轻笑出声。
“孩子给救下了!真是太惊险了,多亏了这姑娘!”
“哎呦,这位小娘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还好,她夫君接住她了。”
人群里响起了七嘴八舌的关切声。
冰冷的风带着凝固的空气掠过徐夙空荡荡的手心。
耳边聒噪的声音让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没有迟疑,他走上前去,把元琼从另一个人的怀里扶了起来。
又或者说,是拉了起来。
元琼堪堪站稳,没有察觉他神色不悦,只想着把那孩子送还给那位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母亲本看着是衣着得体的大户人家,现在看来,却是因乱了心神而失了仪。
看杂耍的人都转移了注意力,一个个都在夸她人美心善,小孩的母亲也是对着她一句接一句的道谢。
她摸了摸小孩的头,笑着说了句“没什么”。
事情就此落幕,人群渐渐散去。
一个小插曲的结束,众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这个热闹的夜晚。
等安顿好了小孩子,她转过身去,看见徐夙和晏桃花已经在树下的一块空地处等着。
就算再不喜欢晏桃花,但毕竟人家刚刚搭了把手。
她走过去,对眼前的两个人友善地笑了:“方才谢谢你们。”
元琼自然不会知道,就是她这一视同仁的笑,精准地刺到了徐夙要发不发很久的某根神经。
她话音刚落,便听徐夙沉声问道:“我能接住你,你往其他男人身上靠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拍去身上灰尘的手一顿,一抬眼,便看见了他眼底的压着的幽暗。
后知后觉地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她也有些恼了。
这是她能控制的吗?
她自己也差点摔跤好吗?
“怎么了?不合规矩了?”她盯着他,不留情面地问道,“但是徐公子是我谁吗?你和其他男人有什么区别吗?”
徐夙头一次被自己的规矩回了。
还有,第二次被叫徐公子。
又还有,其他男人。
忽然间,他冷笑了一声:“没什么,是我失礼了。”
两人间的温度在这个冬夜突然降到冰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桃花抱胸而视,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要上去灭灭火的意思。
那欠揍的笑脸摆明了就是在看好戏。
这三个人里,也再没有一个人说话。
在这条人来人往的街中,显得十分突兀。
“琼儿?”一道清亮的女生打破这诡异的沉寂。
元琼应声望去:“小云姐,你怎么在这里?”
云雀的边上还站着曲析。
曲析竟又背上了那个大大的医药箱子。
云雀看着元琼好奇的目光,解释道:“曲析说要来这里寻一味药材,我正好也想买点东西,就一起来了。我本是想找你的,但你那时还在睡,我便没有叫醒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药材?这里还有药材吗?”
“有的,”曲析对着她时总是笑眯眯的医官样子,“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北狄的人进来贩卖,偶尔能淘到平日里找不到的珍稀药材。”
云雀的眼神在这几个人中间转了一圈,敏锐地发觉气氛不太对,她把话题拉了回来:“怎么了?你又怎么在这里的?”
元琼像找到了归宿,上去挽住了云雀的手臂,撒了个娇:“没什么,小云姐,我们去划船吧。”
方才的矛盾就这样被她轻描淡写地翻了过去。
又或者,也没翻过去。
因为这之后,几人虽是同行,但元琼和徐夙互相却是再没有任何眼神交集了。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有问题。
晏桃花仍是自来熟地跟着他们,结果走到半路,突然碰到了一个旧友。
他那旧友长得斯斯文文的,像是个读书人,只不过他与晏桃花说话的时候却遮遮掩掩的。
两人耳语了几句后,晏桃花十分惋惜地看了元琼一眼,说了一句下次再一道坐船,便因故先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桃花去不去对元琼来说倒也没什么区别,反正本来她和他也不熟。到时候她和云雀坐一条船,曲析和徐夙坐一条船。
正好。
却没想到的是,一行人走到河岸边,曲析突然说道:“我想了想还是不去了,这箱子背着太重,我也要回去研究一下新买的药材。”
而且,他走之前还把云雀也一起带走了。
用的还是那种她没法不同意的理由。
说是,他今日见云雀旧伤愈合不好,须得早点回去休息调养。
游湖就这样变成了元琼和徐夙的两人独处。
她很有理由怀疑,曲析就是故意的。
……
两岸的灯火倒映在水面上,河水缓缓流动,泛着光亮。
好看是好看的,只可惜这个季节,游湖到底是冷了些,尤其是有风吹过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和元琼两个人面对面而坐,谁都没说话。
元琼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别开头去。
船夫一下一下地在水面上划开水花,元琼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个重复的过程,没有一点点想要开口的意思。
换做是以前,她一定会挖空心思地想想能说点什么,努力地活跃一下他们之间的氛围。
但是现在她不想这么做了,没这个必要。
这条河名为渝水河,渝水河不长,一会儿便绕完了一圈。
老船夫大概从未见过如此僵持着的两个人默不作声地来坐船,在两人下船前,还特意体贴地叮嘱道:“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事情啊,说开了就好。总是掖着,对感情不好。”
说完,老船夫把船停稳后,就没再横在两人中间。
岸与河有高低落差。
元琼怕会沾湿衣裙,不得不拉着衣摆,但又怕这样的姿势会踩不稳。
正当她打算放弃自己的衣摆时,眼前却多了一只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侧头看去,身旁的人依旧冷眉冷眼,却默然伸出手,让她去扶。
说来她倒也没什么不习惯的,以前还是公主的时候,就是一直有人伺候着她的。
元琼虚扶了一下,与他指尖交叠。
沉默无言中,他却是握紧了她的手。
而后,那个傲然的人终于先开了口:“离那个人远一点。”
又回到了刚刚那件事。
元琼一脚跨上了岸,还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
感受到他指尖的寒意渐渐浸透她的手,她问道:“这句话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说的?是徐公子还是赵国的徐正卿?”
他微愣,眉尾挑起。
她在问他,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保护公主的责任。
但想要保护她和他自己的私心本来就不是分开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没能给出答案,她抽出手来。
她站在高出一截的岸边,与他平视:“我看那晏公子除了风流了点,其他都挺好的,整天笑着的人,看着都能开心啊。”
她这话说得轻轻巧巧,像是真心的,又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徐夙掀了衣摆,跨上岸去往她的身边。
两人间的距离陡然拉近。
元琼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不轻不重,也不让她远离。
“赵元琼,”他压低了声音,破天荒地喊了她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这个人不是普通的贵公子。
即便是,他今日才发现,自己根本见不得有别的男人靠近她、靠近这个无瑕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元琼看着他,反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神色一滞。
“他姓魏,名为魏如晏,是魏国的太子。”元琼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娓娓道来,“而方才来找他的人,名为文渊,是他座下最有名的门客。”
徐夙敛眉看她,说得一字不差。
“你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一句不是问句。
风吹动那件纯白色大氅的毛领,蹭过她的脸颊,衬得她既柔且韧。
“人总得有点长进,”元琼盯着他,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若是到了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一不小心又要被你算计了?”
第29章.过敏二合一让他不自觉抬起手,想……
“所以你来,当然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来找魏国太子的,对吗?”
徐夙没有答话。
“事不过三,我便再问你一遍。方才你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以什么身份说的?”
在徐夙回答前,她又补了一句:“我可以听你一句实话,即便你告诉我,是以徐正卿的身份对我说那句话,我也不会妨碍你,你布你的局,我过我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权臣,她可以不怪他。
但他再来招惹自己,她便定是要和他划清界限的。
听她问完,徐夙终于明了。
先前他以为她在问他,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责任。
实则不是。
她想问的明明是,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算计。
徐夙的手缓缓收紧,他恍然发觉,只要一松手,她随时会转头不见。
就像两年前那样,再也找不到她。
徐夙浅浅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的指腹在她细嫩的手腕留恋地滑过:“如果我说,是出于前者,你可会信?”
漫长的静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元琼盯着他:“我不信。”
两年前,她全心全意相信他。
两年后,她仍旧只问他要一句实话。
没想到,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说起谎来还是面不改色的。
后来,元琼和徐夙前后脚回到了客栈。
元琼走在前面,他就像影子一样在她身后的暗处跟着。
两人相继回了房。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没过一会儿,徐夙的门被敲响。
他看了看门上映出的瘦削身影,把人放了进来。
曲析走入屋中,见他面色森森,问道:“公主的态度还是没有缓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冷冽地看了他一眼:“你最近越来越自作主张了。”
曲析一反平日里在他面前寡言少语的样子,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我实在是少见您为一个人耗费心神的样子,便觉得或许公主真的能救您。”
“救?”徐夙幽幽抬眼。
曲析没有说话,无声的确认。
徐夙再次默念了一遍“救”这个字:“曲析,你觉得我应该来吗?在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落得个好下场,不是吗?”
曲析一怔。
“但您救过我的命。”
徐夙不以为意:“命不值钱。”
在常人听来很恐怖的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曲析却听明白了:“您觉得命不值钱,是因为您在将那些人打下地狱后,会随他们一起死去,对吗?”
这一刻,徐夙的眼中露出偏执的仇恨。
没错。
因为哪怕在地狱里,他都不想让他们好过。
曲析看着他漠然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您对自己太无情了。”
过往的那些事,好像都与这位有关,却都不该是他的责任。
徐夙自嘲地弯了嘴角。
权臣,不就该无情吗?
看着徐夙决绝的样子,曲析忽地心中不忍。
为这位和小公主都感到不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第一次戳穿这个人:“您觉得公主这样的人应当和一个对她宠爱有加的人平安和乐地在一起,对吗?”
曲析依旧没有得到徐夙的回应。
可是出门前,他还是对徐夙说道:“可您为何不曾想过,颠覆过去的所有,保护好这个珍贵的人呢?”
看着曲析消失的背影,徐夙喉结滚了滚,闭上了眼。
他这样的人,配重新开始吗?
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要说这些年来,元琼怎么都戒不掉的坏毛病,大概就是赖床了。
尤其是前一天晚上到了夜半才归,她睡得太晚,第二天早上眼皮就像黏在一起了一样,怎么都睁不开。
即便饿得饥肠辘辘了,还是宁肯胃里空空如也直叫唤,也不愿意早点起来。
直到屋外飘进一股浓浓的食物香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迷迷糊糊间,她以为是谁拿着饭菜经过了她的门口,却没想到这香味久久不散。那上菜的人就像在她屋门外住下了一样。
终于在半炷香后,她像条虫子一样从床上挪起来,穿戴整齐后,打开了房门。
元琼方一打开门,便看到了魏如晏,他正靠在二楼的木栏杆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
而在他的脚边,用木盘放了大概也就……十几来道菜吧,一字排开。
听见了身后的开门的声音,魏如晏转过了头。
“哟,我们赵小好人醒了?”
元琼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头疼,听他这么叫自己顿觉头更疼了。
她下巴微抬,指了指那一堆菜:“你带着这些站在我房门口干什么?”
“等你一起吃饭啊。”他一脸理所当然。
“不用了,我下楼去……”元琼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扶着栏边,随意往下一眼,就看到了徐夙。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点了些菜。
但是又没有动筷子。
楼下的人恰在此时抬头,往她这个方向望了一眼。
元琼想起昨夜的不算愉快的谈话,握着栏杆的手紧了紧。
再看去,徐夙已经站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好像下一刻就要向她走来。
魏如晏悠悠地转回头,再度向楼下看去。
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木栏杆,不用细想就能猜到这两人昨夜的矛盾根本未解。
“和我一起吃不好吗?”他虽是在和元琼说话,笑眼却仍然盯着楼下,“昨日不是说了要请你吃饭吗?不必与我客气。”
元琼见徐夙始终没有动作,就像是在等她做选择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个选择也不是很难做。
她转过头:“你说的,我吃完你可别问我收钱。”
有了回应后,魏如晏风一般地回过身:“自然。”
说完,他拿起一个木盘就往她房里走。
得逞似的,走之前他还不忘朝徐夙摆了摆手。
元琼喟然,对他这招人讨厌的样子哭笑不得。
当事人却是完全不知道收敛,边走边回头给了她一眼,“菜太多了我拿不了,赵小好人,帮忙拿进来吧。”
声音悠悠扬扬,带着炫耀的意味。
客栈人多,喧闹得很,不过楼上的声音倒是十分清晰地传进了徐夙的耳中。
他看着一桌子未动的菜和脚边的小东西,袖中指腹交叠,用力捻了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菜被摆了满桌。
元琼扫了一眼,实在是觉得这么些菜找四五个大老爷们吃一顿都不一定吃得完。
就她一个小女子,再带上对面一个公子哥,怎么看怎么浪费。
魏如晏倒了杯酒:“怎么了?你昨日不是说都想尝尝吗?我这就给你都点上了。”
元琼啼笑皆非:“我就这么一说,您真不愧是魏国太子,真不知道该说你奢靡好还是大方好。”
酒壶落桌,发出清脆的声响。
魏如晏挑了挑眉:“你认出我了?”
元琼耸了耸肩:“你不也认出我了?”
不然他为何总缠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类似于他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最不差的就是姑娘的爱慕。
她天天对他每个好脸,正常的风流公子早就换个人了。
元琼自顾自夹了一道自己爱吃的糯米莲藕,一边用筷子将它分为两半,一边低着头说道:“我实在搞不明白,你一个魏国太子为什么老想着请我吃饭?”
魏如晏拿起酒杯小酌了一口,笑着答道:“早就听说赵国公主一言不发出走宫城,两年未归,我一直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这么有魄力。”
元琼点了点头。
显得有些敷衍。
他继续说道:“我之前和我的皇弟打赌。”
她很给面子的接道:“赌什么?”
魏如晏杯中酒尽,又倒了一杯。
倒完后他手稍顿,眼神示意元琼要不要来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摇了摇手,拒绝了。
喝酒误事。
魏如晏不甚在意,将酒壶放回:“赌你多久会哭着回去找你的父皇。”
元琼猛地被呛了一下:“你这人是不是哪里有点问题?”
“怎么,我说错了吗?”他一脸理所当然,“像你这样从小被宠大的公主,出了宫城十有八九没过几天都要哭着回去,再要不就是饿死街头的落魄结局。”
元琼没有和他讨论这个,只是随口问道:“那你现在看到我了,满足好奇心了吗?”
“现在?”他托起下巴。
元琼因他上扬的尾音而抬眼。
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对你更加好奇了。”
魏如晏其实也是个俊朗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样子,许是因为他饮了酒,让他一双桃花眼也透着几分似醉非醉。
又因为逆着光的关系,他脸上轮廓又柔和了几分。
这话听着很真。
换作任何一个女子,可能都会为此沉迷。
毕竟,好奇便是一切的开端,而谁又能抵抗得了一个温柔动情的人所给的机会呢。
可元琼只是破坏情调地扯下了面前的一个鸡腿,配合着手上的动作揭穿了他:“我自觉没这个本事,太子殿下应该是对我们徐正卿更感兴趣吧。不过你找错人了,我真的和他不熟。”
魏如晏愣了愣,眼里刻意摆出的情意收敛了几分,转而换上了探究。
来晋国前,他确实对徐夙这个人颇多好奇。
不过现在,他忽然觉得这个小公主更有趣一点,甚至比他想象中要有趣的多。
元琼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她吃得正欢,腮帮子塞得鼓鼓的,也没空和他多说。
她和云雀游历的上一个地方便是魏国,两个人在那里住了小半年,自是对魏国的种种都了解了点。
当然,也包括魏国皇室每年都与晋国有私下贩盐的交易。
所以严格来说,魏国和晋国算是盟友的关系.
而晋国虽然一直未动,但却是一直对曾经的手下败将赵国虎视眈眈,若是未来赵晋两国交战,魏国自然是站在晋国这里,那么以防万一便要越多了解赵国越好。
这次,就是个好机会。
可是堂堂魏国太子接近她一个离开赵国两年的人有什么用,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他想通过她接近一个在赵国能呼风唤雨的大臣——正卿徐夙。
这也就是元琼很不愿意和魏如晏多说话的另一个原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即便她离开再久,都时刻记得赵国也是她的国。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魏如晏又恢复了原来的纨绔样子,他回味了一下刚刚元琼说的话,突然抓住了她话语里的一个小毛病:“你方才是不是说‘我们徐正卿’?”
元琼啃完了鸡腿,擦净了手,又去夹另一边的炒豆子。
盘里的豆子圆圆扁扁的,元琼手里的两根筷子一撞,豆子就从中间滑走了。
“哎呀,没夹起来。”她作势又要去夹。
这一声“哎呀”很是做作,像是在装傻避开话题。
魏如晏觉得好笑,眼睛在她身上转了转,索性抽走了那盘她要夹的菜:“说说啊。”
元琼夹了个空,对他翻了个白眼。
她本想说直接告诉他是顺口,但又觉得这样便显得她和徐夙以前关系很好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她想了想,含含糊糊地解释道:“他是赵国人,不就是‘我们’的人。”
魏如晏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也不再深究。
……
两人吃到一半,不知是不是风太大,方才被关严的门突然开了条小缝。
门吱呀吱呀地响了两下,魏如晏表情一变,警惕地看向门口。
元琼见他表情不对,也顺着看去。
屋外角落里一个很小很小的黑影,不知是在用什么扒门。
一下一下的,发出的声音让人一阵发毛。
此时,一直晃动着的门突然被撞开,一团白乎乎毛茸茸地东西闯了进来。
它蹦蹦跳跳的,旁若无人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十分活泼好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惊呼一声:“小兔子!”
一边老神在在的魏如晏忽然脸色一变。
她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把它抱了起来:“你是哪里来的啊?”
没注意身边人的神色,元琼抱着小东西走近魏如晏:“你看,有只兔子!”
魏如晏的脸色更差了。
元琼这才发现他不太对,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听他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你……”
紧接着又是一个喷嚏。
“……”
“你把它拿远点,我对这东西过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急忙拿开了点。
但魏如晏症状已经发了出来,鼻尖不住地发痒,只觉得这地方半刻都不能再待了,随即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匆匆忙忙地从屋里跑了出去。
“……”
跑得可真快。
元琼摸了摸那小可爱的头,站在原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她低头顺了顺兔子的毛,然后就听到又有脚步声近。
元琼以为是魏如晏:“你怎么又回来了?”
结果一抬头,她就看见徐夙从屋外走了进来。
她微愣:“你怎么来了?”
徐夙垂眼看向她抱着的小东西:“兔子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这是你的兔子?”
徐夙默然。
元琼这才反应过来。昨日引她进店的,不就是门外挂着的牌子。
上面写着:内有月兔。
原来还真的是有小兔子。
元琼有些难以置信:“你喜欢这种东西?”
他睨了一眼她手里的小东西,不带感情地说道:“掌柜非要塞给我的。”
那小兔子不太安分,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它就在元琼的怀里使劲扒拉,好像是要挣开。
元琼和徐夙面对面站着,就看着那小爪子往徐夙的身上划拉了两下,把他平整的衣裳搞得皱巴巴的。
徐夙蹙眉,下意识想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却一心只在那兔子的身上,小兔子往徐夙的肩上跳,她还很贴心把它送了上去。
那兔子在他的肩头转了个圈,又朝向了元琼,对着她的鼻尖碰了碰。
元琼被它蹭得痒痒的,笑嘻嘻地用鼻子回蹭了蹭。
徐夙低头而视。
只觉得很久没有看见她这样开怀纯粹的笑了。
她离得他这样近。
让他不自觉抬起手,想摸摸她的头。
将触未触时,元琼突然站直身子。
他的手一僵,有些不自然。
元琼看着他的样子,问了句:“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收回手,顺势捋了捋袖子;“没什么。”
她没多想,只当他是要挥去些小东西身上的毛。
元琼想了想,还是抱过了他肩上的兔子:“这个我来照顾吧,我怕你照顾不好。”
徐夙点头,倒是很利落地答应了。
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他视线在她弯起的嘴角上划过,走了出去。
关门的刹那,徐夙听见里面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
小姑娘在嘀咕:“要不要给你找个伴呢?”
……
徐夙没有回屋,而是慢慢走下楼,弯起指节敲了敲掌柜靠着的桌子。
见那掌柜抬头,他把钱放在桌上:“掌柜,再问你讨一只兔子,明日我来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柜愣愣地从算盘珠子里抽出手:“好的,客官。”
看着徐夙走远的背影,那掌柜又低下头去捣鼓他的账本,然后没一会儿又抬起头来,奇怪地看了一眼正在上楼的人。
这公子长得清冷得很,倒没想到喜欢这种小动物。
早上要了一只还不够,半天都没过,又要一只。
这是要学他造窝生崽拿来卖钱?
徐夙上楼后,走进了曲析的房中。
除了曲析以外,云雀也在,两人许久不见,找了个时间叙旧。
云雀看见徐夙走进,侧身为他让了个位子。
曲析有些惊讶,想着若是有什么要做的,这位不会在房中有人时来找自己。
直到他看见徐夙通红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眉心一跳,立刻回身去拿那个随身带着的大木箱子。
从箱子中拿出了一罐药来。
曲析撩开了徐夙的袖子,只见他左右手上鸡皮疙瘩遍起。不止如此,小臂上已是布满了红色的疹子,看着很是渗人。
云雀站在一边,目光一闪。
她难得见徐夙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曲析打开药瓶:“您又碰了什么东西?”
徐夙淡淡道:“兔子。”
没多想,曲析便反应了过来。
这位对动物毛过敏,但有的人对兔子却是喜欢。
他叹了口气:“您对这种动物毛过敏有多严重您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要讨公主的欢心大可用别的许多方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似笑非笑:“别的方法没有这个管用。”
别的方法赶不走魏如晏。
曲析无奈,见徐夙这里说不通,便转头看了云雀一眼。
“两年前,他让你保护元琼公主的事情,你有和公主提起过吗?”
“没有。”云雀清清淡淡地回答。
曲析思索了一下,想开口说什么。
她和曲析相处的时间不短,知道他想说什么,柔声打断了他:“这种事他自己都没有开口,轮得到我来说吗?”
“而且,”她对上曲析的目光,“你别看我,我站在小公主那一边,你是知道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微愣。
那是她送给他的护身符。
原来他还留着啊。
“大清早的,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道声音打断了她将将露出的一点小感慨。
语调很随意,元琼不用转头都能猜到这是魏如晏。
她抽出半个身子:“怎么哪里都有你?”
魏如晏往前凑了凑:“我关心你啊。”
元琼咬牙,如果可以,她真想拉起他的袖子在他眼前晃两下。
然后告诉他,虽然他看不见,但是她看得见,他的手上是根白色的细线!所以不要再天天在她面前说这些多余的肉麻话了!
不过还没轮到她说这话,徐夙带着那小东西走出来了。
他睇了魏如晏一眼,悠悠地抓着那兔子的后脖子肉,放到了两人的眼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如晏本是离元琼挺近,这么一下,他猛地往后退了两步:“你把这东西拿远点!”
徐夙眼皮轻掀,慢条斯理地问道:“怎么了吗?”
边说边还把那兔子又往前递了递。
魏如晏拿袖子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眼睛里似已有眼泪在流:“孤让你拿开!”
想来他是真的有些恼了,连自称都不自觉地蹦出来了。
元琼急忙托着那小兔子的屁股,把它从徐夙手里接了过来。
顺便解释了一句:“他过敏。”
此时魏如晏已是离了元琼好远,另一只手挥了挥,早已没有了开玩笑的意思,巴不得她赶紧带着那小东西走。
等到元琼走远,徐夙下巴微抬,看向魏如晏:“原来殿下对这个过敏,真是失礼了。”
魏如晏凭着他风流惯了而养出来的直觉,忽然扯着嘴角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过敏的吧?你就是见不得我与你们赵国公主说话。”
徐夙早知他认出了自己和小公主,此刻也不掩饰什么,只是若无其事地答道:“殿下多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意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他便作了一揖,转身回到了屋中。
丝毫没有作为臣下应有的收敛。
魏国太子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
对着紧闭的门,他逐渐收起了笑容,用极轻的声音重复道:“多虑。”
魏如晏说这两个字的语气有些怪。
说的好像是这件事,又好像不是这件事。
元琼在这家客栈里来回待了好几天,倒是也没待厌,不时还能逗逗兔子。
要说这饭馆和茶馆其实是一样的,每天一睁眼就有三两个人成群来搭桌吃饭或是喝茶,但他们的目的也不只是来吃吃喝喝,会搭伙来的多半都是想要吃完饭后能有人唠个嗑。
她最喜欢待在这种地方,从百姓嘴里能淘到不少的好玩故事,反正比看书有意思。
今日云雀不在,说是出去探望旧友。
元琼也不知道她在晋国有什么旧友,说起来其实她连云雀的真名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姓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云雀不和她说,她便觉得对方应是不想说,所以一直也没问过。
外头已是金乌西坠,落日余晖洒落在门口,她心情不错,便一个人坐了个空桌子,托着头在那里发呆。
顺便竖起耳朵听听今天晋国的街上是不是有什么有趣的八卦。
“听说前几日沈家夫人逛夜市的时候差点出大事。”
“出什么事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就听隔壁卖豆腐的大娘说的,说是沈家夫人回府的时候眼睛都哭红了。”
元琼带着一只耳朵听着,绞了绞手指头。
具体的不知道,没什么意思。
她换了个姿势,又听得边上那桌混进了一声叹息。
“唉,你别说啊,这两年看着什么都好,人人手里都握着钱,可总觉得东西也一起变贵了,反而有种越过越穷的感觉。”
“可不是,想当年徐大人还在时,那是真繁荣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突然间有种奇异的感觉。
徐大人?
随即她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真是有点在意过度了,听见个姓徐的都觉得和他有关系。
不过她还是用余光瞥了两眼。
只见另一个人一听此言后立马把手指压在唇上:“嘘!那位最后满门都没了,死得要多惨有多惨,你还敢提!不要命了!”
满门都没了。
元琼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徐夙对沈迹深恶痛绝的样子。
那次他说,沈迹的手上有他全家的血债。
她很想说服自己这就是个巧合,但是这些事情之间丝丝缕缕的联系却又让她觉得好像这些是能串起来的。
身边响起椅子拖动的杂音,有人在她这桌坐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打扰过后,元琼只觉得思绪更乱。
她看向阴魂不散的魏如晏:“我不聊天。”
魏如晏却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你不好奇他们说的徐大人是谁吗?”
元琼微微直起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他们说的是,”他很是满意她的反应,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当年晋国的第一权臣,徐彻。”
元琼不认识这个人,书上没有看到过,也没听人提起过。
直到魏如晏又说了一句:“他还有一个儿子。”
而他看向她的眼神,分明是料定她会对此很感兴趣。
她突然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心跳也渐渐加快。
元琼盯着魏如晏,有些艰难地开口:“他的儿子叫什么?”
魏如晏眼中有微光闪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诉,字息语。”
他如此说道。
第31章.反转小公主还是不待见你?……
元琼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你说什么?”
魏如晏嘴角稍敛,端详着她的表情,似是在判断她此时的反应是真是假。
半晌,他手指轻敲两下桌面,略带散漫地说道:“我又没说是你们徐正卿的那个‘夙’字。”
元琼死死盯着他,生怕错过他说出的一个字。
“你别这样勾魂似的看着我,”魏如晏又恢复到了平时那不太正经地模样,“我的定力不好,被你这样美貌的女子倾注了这么多注意力,倒让我有点心动了。”
元琼磨了磨后槽牙。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看着她一副随时要扑上来的撬开的他脑子的样子,魏如晏见好就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悠悠说道:“我知道的那个徐诉,取的是‘倾诉’的‘诉’。”
可这样的话却没有让元琼松下吊着的一口气。
太巧了。
让她不得不多想。
元琼:“你还知道什么?”
魏如晏:“不知道了。”
元琼自然是不信的,就这么继续等他的答案。
她黑色的眼珠又圆又亮,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显得非常认真。
被这么执着地盯了半刻,魏如晏举手投降,好笑地问道:“你了解周天子吗?”
元琼垂眸思索了片刻。
她未曾去过周天子所统治的领土,却是从哥哥那里听过他的一些事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事情在百姓看来,行得都是大善事,那时候她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等她出了赵国,见得多了,慢慢便知道了,周天子的很多决定都有其背后纵横捭阖的目的。
“简单来说,他应该是个温和而虚伪的人。”
元琼说得很自然。
因为君王大多如此,这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对她如此直白却到点的回答,魏如晏的眼里多了些含着趣意的欣赏。
他笑着说道:“晋国刚刚建立时,弱得就跟蚂蚁一样,偏偏却又在资源和位置上占尽了优势。周天子表面上对晋国多有照拂,但实际上却是忌惮晋国日后会过于强大难以控制,因此暗中权衡各国势力,对晋国屡屡打压。”
这一番言论,也算是间接肯定了她说的话。
他继续说道:“再加上北边还有北狄一族虎视眈眈,晋王虽是一国君王,却只能勉强维持晋国不灭,那时百姓们穷的连饱饭都吃不上,流落街头的乞儿随处可见,晋国仿佛下一刻就会不复存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点了点头。
这些她听小云姐与她说过。
那时候,晋国被北狄一族攻打,陷入苦战,孤立无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叫徐彻的人向晋王递了一封信,”魏如晏说到了重点,“赵王依信中所写,运筹帷幄之中,竟是打赢了北边那一战,得了北狄人投降后供奉的金银和各种技艺的传授,晋国便因此而渐渐壮大起来。”
“晋国是这样打赢北狄一族的?”元琼惊讶地问道。
她听过的版本中,明明就是晋国皇室骁勇善战打赢北狄,根本没有徐彻这个人!
魏如晏带着气声笑了一下,像是知道元琼在想什么。
元琼:“那后来呢?”
“后来,晋王把徐彻请进宫中,许他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职位,徐彻也真正做到了地尽其利、物尽其用,晋国就这么一天天愈发繁荣。”
听着魏如晏说的话,元琼忽地就想到了徐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赵国势弱,徐夙也像从天而降般,带着赵国一步一步起死回生。
她有些心慌:“那徐彻又怎么会落得满门被灭的结果?”
“是啊,”魏如晏叹了一声,“不知怎么有一天,徐彻被人押入宫中再也没出来,晋王念在徐彻功高,罪不连坐,赦免徐家上下。”
他说着说着,突然敛了笑容:“谁知当夜徐家满门仍是被屠了,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据说徐家的人全死光了。”
元琼无法描述她现在的心情。
徐家,全死光了。
还有——徐诉,字息语。
若是徐家上下无一人生还,那徐夙又是谁?
若是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那这些巧合又要怎么解释?
一个荒唐的想法跳入她的脑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非……莫非徐彻的儿子没有死。
而那个徐诉,便成了现在的杀神杀佛的徐夙。
那么,他曾经说过他亲手杀死了她的妹妹,又是怎么回事?
但她没有功夫细想。
方才的猜想已经搅乱了她的头脑,她看向魏如晏,小鹿一般清明的眼中多了一些警惕。
自己尚且都能想到的事情,魏如晏作为魏国的太子,不可能想不到。
魏如晏桃花眼中也染上了一些不明的色泽,却仍是笑着的:“我告诉了你这么多,你怎么又用这种防贼似的眼神看着我了?”
默了默,元琼只答道:“没什么。”
少说点话总是好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位魏国的太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有再多突如其来的事故扰乱人的思绪,时间却是不会被打乱的。
新年还是如期到来了。
这个冬日终于也终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这雪洋洋洒洒地下了几日,如白色飞絮在地上轻轻柔柔地积起,却挡住了许多人的去路。终于到了各国都要赴晋国大宴的前一夜,雪才停了下来。
正月初一清晨。
徐夙从元琼的房门口走过,顿了脚步。
这几日他都没怎么见到她。
徐夙在屋外站了片刻,目色幽深。
小公主之所以躲着他,他心里有数。
前几日曲析找过他,说是大宴之上若有皇室中人陪同,遇上某些人时行事能更方便些。其实他无所谓是否会遇上什么事又或是什么人,反正这世上也没什么事情能让他觉得难办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曲析说要去找小公主的事,他还是默认了。
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她对他的态度罢了。
可惜,结果不怎么样。
半晌,他将手中的一个牛皮纸袋放在了她的门口,拂袖而去。
……
待到徐夙走下楼时,正好看到魏如晏要上马车。
魏如晏也注意到了他:“徐正卿这是只有一个人去赴宴?小公主还是不待见你?”
徐夙没有理会他的揶揄,只淡淡反问道:“殿下不也只有一个人,这种场合,为何不带上文渊一起?”
听闻此言,魏如晏那含着春色的眼突然隐没于寒冬之中,他看了一眼徐夙,没有说话。
徐夙本也不打算等他的答案,漫不经心地作了一揖,便打算踩雪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被魏如晏叫住了。
他回过头去。
“徐正卿,”魏如晏微微笑着,“一个人走多孤单,孤捎你一程。”
雪地透着湿意和寒意,徐夙轻挪步子:“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一路无言。
魏如晏只是托着下巴,用眼角瞥着徐夙,手指一下一下轻轻点着。
快到宫城时,他仍是这样。
这眼神轻飘却扎人,像是要把某个满是谜团的人看个透彻。
静默中,徐夙开口说道:“殿下看似对臣很感兴趣。”
魏如晏倒不遮掩,笑着点头:“孤很好奇,你到底是个好人还是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缓缓收回视线:“那殿下看了一路,可有看出来?”
“好人还是坏人暂且没有定论,我倒是好奇——”魏如晏顿了顿,“你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闻言,徐夙眯了眯眼,问道:“殿下希望看到的是死人还是活人呢?”
马车内寂静得诡异。
直到响起一声马儿的嘶鸣,随着马车微微一颠,两个人才不动声色地停止了对彼此的试探。
魏如晏探身而去,拉开车帘。
马车虽是突然停下的,但离宫门外也只有几步的距离了。
车夫是魏如晏从魏国带来的。
他转过头:“殿下,小的失职。方才那位姑娘突然从马车前跑过,小的未能及时拉住马。”
魏如晏和徐夙从那掀起的车帘一角向外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宫门外站着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那女子踩在雪地上的脚印杂乱无章,是追着那男子而去的。
她一把拉住那个男子:“殿下,你就带我一起去嘛!我不想在宫里参加宫宴,好无聊啊,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那男子丝毫没有犹豫,只是不耐地甩开她的手,语气中带着阴寒:“不要缠着我。”
女子似是觉得很没有面子,忽地急了:“殿下、殿下不带我一起的话我便去告诉父亲!”
徐夙缓缓地收回视线,与坐回原位的魏如晏对视了一眼。
显然,这两个人头一次有了“心意相通”的时候。
——都不太想被搅进别人麻烦的闹剧中去。
可是谁知道那两个人什么时候闹完,又什么时候走。
又不可能一直坐在这马车上。
魏如晏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徐夙:“你怎么不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无波无澜地答道:“殿下是魏国太子,您都还没下去,怎么轮得到我下去。”
魏如晏舔了舔嘴角,算是领教了这个人。
整日里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憋的什么东西。
马儿在雪地蹬了两下蹄子,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魏如晏“啧”了一声,到底是掀开帘子,先一步下了马车。
随后,徐夙慢慢地跟在了后面。
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他自然是认识的。
那男子非是多好看的人,五官却极为犀利,因而整个人多了些厉色和阴冷,那便是晋国的太子沈斯阙。
而那缠着他的女子,则是与沈斯阙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现在晋国正卿的女儿,名为柳月茹。
魏如晏走在前面,眼神从沈斯阙的身上划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似是对视了一眼,却看不清深浅。
随即,像是顾忌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魏如晏收回目光,如往常般笑着行了个礼。
沈斯阙面无表情,也回了一个礼。
一旁的柳月茹方才冲撞了魏如晏的马车,此时却并没有丝毫的歉意。
反而因为与沈斯阙说话被打断而一脸不满,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你是谁?”
未等魏如晏回答,又在看到他身后之人时更加无礼地问道:“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你是赵国人?”
魏如晏微微挑眉,眼里尽是看笑话的意思。
大概是觉得这个姑娘着实是不太可爱,比不上那个赵国的公主来得有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是如此,魏如晏自不会与她计较。
倒是沈斯阙阴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这是魏国的太子。闭上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与先前的不耐烦不同,沈斯阙此时的表情显然是不悦有人放肆。
柳月茹被他用眼角瞥过,立时噤声不言。
顿时,乱局就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徐夙眯了眯眼,自始至终都不打算说话。
毕竟万事都有魏国的太子挡在他前面,何须自己再费神。
不过若是沈斯阙主动与他说话,那便不一样了。
只见这位晋国太子侧过身来,睨着他:“徐正卿,好久不见。”
徐夙颔首道:“此次晋国大宴,太子元琛抱恙,故未能来访。”
沈斯阙冷哼了一声:“所以赵国便派你这个臣下前来赴宴。各国参宴者皆为皇室中人,你们赵国倒是特别。是瞧不起我们晋国,还是觉得你可以代替一国太子的位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语间分毫不留余地,将他置于死角之中。
若是前者,是挑起两国矛盾,若是后者,便是他作为臣子以下犯上。
魏如晏饶有兴趣地弯了弯唇,很是期待徐夙会否找他救场。
可徐夙只是垂眸,看似很有礼地反问道:“今日晋国大典,身为晋国太子却不打算留在宫中主持大宴,不知是瞧不起往来各国,还是觉得有人可以代替您的位子?”
沈斯阙微愣,随即眼中露出了极为浓重的敌意。
他周身戾气外泄,目色阴晦:“徐正卿,你是孤见过胆子最大的人。身在晋国,从没有一个臣子敢对孤这样说话。”
这样的情绪,徐夙很是熟悉。
这位晋国太子五年前初次听见他的名字时,对他便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藐视。
而且这个人最爱做的事情,便是立于高处,肆无忌惮地恐吓对方。
正如现在这样。
气氛有些许冻结,莫名陷入了一个无法收场的境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眼皮轻掀,正要说话,却被人打断了。
“徐正卿这个样子,别人该说我们赵国没有规矩了。”
这话不是在场的人说的,而是出自一个明亮的女声。
那声音含笑,还带着些许娇俏。
徐夙转过头去。
白雪皑皑中,小公主一脚深一脚浅地朝他走来。
她站定与他的面前,很有公主风范地笑了:“太子殿下又没说错,你一个臣子单独前来像什么样子?所以——”
小公主故意拉长尾调。
“——还是我带你进去吧。”
第32章.找他捉虫所以我才喜欢你这个赵小……
随行而来的马车在几个人的身边缓缓停下,却并没有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斯阙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黑眸深不见底。
他从她的话中推出:“你是赵国的元琼公主?”
元琼看到沈斯阙的第一眼便是不喜的。
如果要把他比作一种动物,那应该就是乌鸦,通体乌黑,看一眼就是不详的感觉。
他的阴沉是不需要人特意感受的,光是站在这个人的边上,就会体会到一种很强的、让人极为不适的压迫感。
仿佛下一刻这个人就会将靠近他的人吞吃入腹。
可她却不觉得恐惧。
只是收起了往常的跳脱,得体地笑着:“正是,路上有事耽搁,才来晚了。”
徐夙侧头看她,眸色闪烁。
一个人经历的所有都会随着时间慢慢反映在这个人的身上。那个平日里活泼娇俏的小姑娘,此时说起话来竟然颇有一国之主的风范。
小公主离开他的两年间,脚下走过的那些路、见过的那些人事物都不是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就这样,错过了她长大的过程。
沈斯阙也同样上下打量了元琼一番。
没有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威,更何况是一个娇弱的女子。
他没有给她面子:“赵国竟是请了一介女流来参加我们晋国的大宴。”
话音刚落,徐夙敛眉转过头,目色冷冽异常。
他对上说话人的眼,浅瞳像被水洗过般更加冷漠,与沈斯阙再度陷入隐隐对峙的局面。
无人可说她一句不好。
徐夙再度看向身旁的小公主,他知道以她的性格,应当是要生气的。
只要她一个眼神,他便可做她的臣,将她捧起。
出乎他意料的是,她还是维持着体面。
那双眼中,甚至闪过了一丝狡黠的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嘴角微抿,猜到了什么。
也就在此时,马车上小窗的帘子被掀开。
车上竟是还有一个人。@泡@沫
掀帘之人是个衣着华贵的中年女子,她的发髻和妆容都打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显得庄严而雅致。
“殿下,不可如此说。”那女子说道。
沈斯阙似是没料到车上的人会来,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讶。
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柳月茹捏了捏拳,用极轻的声音愤愤地嘟囔:“长公主!这赵国公主竟然还能将长公主请来!”
中年女人从车上走下,停在了沈斯阙的身前:“女子又如何?我晋国请的是各国皇室,那便无分男女。此乃赵国公主,你怎可如此无礼。”
沈斯阙眼中闪过被压制的寒光。
那不知收敛的人此时却是对着女子恭敬道:“姑母说得是。”
当着众人的面,中年女子此番教训无疑重重拂了沈斯阙的面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这位晋国太子忍住不发的样子,元琼暗自偷笑。
那女子也不再多说,而是转向了元琼。
方才还有些肃穆的女子竟对她柔和了表情:“今日是我们殿下说错了话,我替他赔礼。”
元琼忙正色道:“这怎么敢,元琼还是搭了长公主的马车前来的。”
中年女人却是不以为意:“那日夜游多亏了你救了小儿,当时未能报答。今日恰巧在府前遇见你,才知你竟是赵国公主,于情于理送你前来都没什么好客气的。”
元琼对她笑了笑。
今日遇见,自然不是巧遇。
这个中年女人,在场的人都认识。
她就是那日看天女散花时没能拉住自己孩子的那位母亲。
本来元琼是不知道的,直到那日在客栈里听到有人议论夜市上出的事情。
按道理夜市这么大的阵仗,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一定大家都知道了。可是她却什么都没听说,除了那天她亲自救下来的那个小孩,勉强算得上是个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到后来魏如晏告诉了她徐彻那件事。
她好像听到了许多,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其中的谜团交织在一起,怎么都解不开。
直觉告诉她,要解开其中种种,只能从晋国皇室下手。
而眼下最好的机会,便是来参加晋国的新年大典。
可是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赵国公主比起那些皇子来说,突然出现在晋国宫宴上其实也是有点不妥的,这也是她一口拒绝曲析的原因之一。
因为她觉得自己去不去都差不了太多。
那么若是她非要去呢?
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个他们晋国的人把她带进去。
那日在客栈八卦的人说到了“沈家夫人”,可沈姓是晋国皇室姓氏,普通百姓怎么会有姓沈的?她这才留了个心眼。
她赌那个沈家夫人就是那天她在夜市碰到的那个,就是晋王独自在宫外立府的妹妹——长公主沈慕。
这几日她不在客栈,便是去公主府外碰运气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瞧瞧,这不就让她撞上了。
说起来,还能在徐夙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这还是自己替他解了围。
值得被感恩戴德地好好感谢一番。
……
嗯,倒也不是。
其实她知道,这晋国太子以势力来打压他,对他来说实在是不痛不痒。
因为一个人要懂得害怕,恐吓才会有用。
而徐夙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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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自己也不是特意为他来的。
想到这里,元琼瞟了一眼魏如晏。
巧了,他眉眼舒展,也正扬着嘴角看她。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短暂的相撞。
她顿觉心虚,很快移开了眼。
元琼转而看向沈慕:“长公主,那元琼就先进去了。”
她未与沈慕客套。
一来是依礼她不应和晋国长公主一起进去。
二来是因为沈慕在出嫁前便独自立府了,明面上因沈慕虽受人尊敬才有了此资格,小云姐却说实则因为她与晋国皇室中人极为生疏。所以她猜沈慕根本不打算进去参宴,今日送她不过是出于那日夜市之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沈慕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又转向沈斯阙和柳月茹:“若是殿下有要事就赶紧去吧,还有你——宫城门外与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这便是在收尾了。
沈斯阙向沈慕颔首,又瞥了一眼元琼,最后邪气又阴郁地勾了勾嘴角,无言离去。
柳月茹也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不相干的人都走了个干净,元琼又与沈慕道了一声,才先行往宫中走去。
她拢了拢大氅,走得很稳。身后的人悠悠跟上,与她并肩。
一偏头,她才见徐夙看向她的眼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沉默半晌,徐夙说道:“公主如今也有公主的样子了。”
语调平平,让人听不出是褒是贬,又或是喟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侧头,不上心地弯了弯唇角,没说话。
徐夙望向她:“若是公主早就打算与臣一同前来,为何曲析来问的时候您一口回绝了?”
元琼挠了挠眼下的皮肤。
曲析果然和他说了。
“嗯,因为我本来的确不打算来。”这次她有了声响,“我今天会来,也全然不是为你来的。”
徐夙面若冰霜覆盖。
他眼不移,似是不信。
“刚刚替你解围,也就是顺便,”她却不遮不掩继续说道,“我要找的是他。”
元琼手指的落点越过徐夙,指向另一个人。
关于徐彻的事情,她完全可以不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这件事不一定和徐夙有关,即便有关,那也是徐夙自己的事情。
但是魏如晏那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始终让她担忧。这个人到底是站在哪里的?赵国又被置于何地?
这两年里,有多少小国一朝消亡,她不是没见过那些君王和子民流离失所,再无安身之所。
元琼毕竟留着皇室的血,也经历过惨痛的现实。
便是远离了那深深的宫城,她也永远有一颗悲悯之心。
她不能拿赵国冒这个险,不能拿父皇、母后、哥哥还有赵国的百姓冒险。
所以她不能不管,只不过这件事的出发点从始至终都不是徐夙。
站在一旁的魏如晏眉一挑,稀奇地指了指自己:“找我?”
元琼受不了他那明知故问的样子:“对啊,不然我指的是你背后的守城侍卫吗?”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守城侍卫无声站在后面,瞳孔剧烈震动。
这玩笑让徐夙眼里寒冰更重。
小公主就这么说笑着从他的面前绕了过去,向魏如晏走去。
只是走了两步,她又退了回来。
他周身漠然稍散,抬眼看向回到他身边的小公主。
却见她举起了手上的牛皮纸袋。
那是今早他放在她房门口的。
元琼与他对视:“这栗子酥是你放的?”
徐夙颔首:“是臣放的。”
元琼:“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问法很微妙。
但徐夙自然能明白。
公主是在问他,这次又有什么目的。
呵,也是挺可笑的。
他微微眯了眼睛:“路上看到了,想起公主爱吃,便买了。”
元琼有些许惊讶。
她缓缓收回手,稍一靠近便有甜味游离。她忍不住打开牛皮纸袋,从中取出一块,咬了小小一口。
栗子的香甜在舌尖溢出,挺好吃的。
只不过,她已经很久不吃这东西了。
以前她最爱吃栗子酥,但宫中吃东西都有份额,她再爱吃也不会吃得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她跟着小云姐一起游历各国,就很久没吃上栗子酥。有次在路上看见有人卖,她便贪心地买了很多。
却没想第二天因为一口气吃了太多而吃坏了肚子,她足足疼了两天两夜。
到了第三天才慢慢地好了。
从那之后,她便很少再吃栗子酥了。
元琼咽下嘴里的栗子酥,贪恋那甜味,想再咬一口。
却因忘不了那日胃里的痛感,放下了手。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下次别买了,我已经不爱吃这个了。”
牛皮纸袋的口被她捏起,发出窸窣声响。
让徐夙下意识滚了滚喉咙。
“公主以前不是最爱吃这个?”他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概就是腻了吧。”她解释道。
明明是以前最爱吃的东西,可是因为那一次穿肠破肚般的疼痛,她再喜欢也不会多吃了。
大概就跟她再见眼前人时,并没有多开心一样吧。
元琼扶起徐夙的手,毫不犹豫地把剩下的栗子酥放回了他的手中。
栗子酥早已经凉透。
在徐夙的手心中,毫无温度残留。
他看着她没有回头,拉着魏如晏往前走了两步,离自己更远了点。
元琼还没弄清徐彻和魏如晏的事情,不愿有些话被徐夙听见,便扯着魏如晏走快了些。
魏如晏被元琼拖着:“我说小好人,特意来找我的啊?”
她没有搭理他的调笑,而是踮起脚凑近他,压低声音:“我问你,我今天早上看到文渊出门了,他为什么不跟着你来参加大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如晏微怔,接着随口道:“文渊是我的门客,又不是我的仆人,我还需要他随时随地跟着我不成?”
听罢,元琼抿了抿唇。
她垂眸,不知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她看着高出了她一个头的魏如晏,没再踮脚,伸出小手朝他招了招。
这样说话实在是太累了。
魏如晏没动,好笑地看着她:“怎么?”
见他仍是挺身站着,元琼撇了撇嘴,索性直接拉着他的袖子把他往下一拽。
魏如晏本来也就是逗她,她轻轻一用力,他便顺着那力气软塌塌地弯下了身子,笑意盈盈地靠到她的唇边。
“怎么搞得这么神秘,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悄悄话吗?”
元琼把手放在嘴边,咬咬牙,极为认真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能相信你是个好人吗?”
魏如晏身子一僵,目色不明地看向元琼。
怀疑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问“你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就像他刚刚那样。
但当对方选了其中一个来问,比如小公主这样的问法,其实就相当于告诉他——“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片刻的停顿后,他慢慢地直起身子,就这么笑出了声。
元琼本是很认真在问他,却听他突然笑得大声,把一切都化为了玩笑似的。
她脾气上来,刚想呛他,又收了声。
因为她发现这笑与他平时挂在脸上笑容不同,看起来像是由心而生的愉悦,还有细碎的光映于他的眼中。
他笑时肩头都跟着颤动,仿佛是真的心情很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一时恍了神。
然后,她听他说道:“我当然是个好人了。”
不仅如此,他笑意未减:“所以我才喜欢你这个赵小好人,毕竟物以类聚,好人都喜欢和好人玩在一起嘛。”
元琼知他爱开玩笑,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上。
即便明了他只是这么一说,脸却还是不受控地红了起来。
魏如晏见多了她不给好脸的样子,难得见她也有这种害羞的小女儿模样,微一怔忪后,竟是笑得更加开怀放肆。
笑声未停,两人间亲密的话语就这么一点一点飘入徐夙的耳中。
他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小公主拉了别的男人的袖子,看着她主动贴近他的耳边。
视线一片白茫茫的,却让那画面清晰又刺眼。
曾经这些亲昵的动作,她只对他做过。
那时他时刻与她保持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她才会与别人慢慢贴近。
牛皮纸袋在他的手中被狠狠揉皱。
下一刻,那一袋栗子糕被人孤零零地丢在了雪地里。
而徐夙那双浅淡的眼中,忽然升起压不住的幽深情绪。
他向前走去,向元琼走去。
第33章.弱点一更怔愣间,他略带暖意的手……
元琼也不知魏如晏到底在笑些什么,但笑声这东西会感染人,她莫名嘴角也带了笑:“你真的是哪里有点问题,有什么好笑的?”
而她却不知道,她的这点笑容对徐夙来说,简直如火上浇油。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人牢牢地箍住。
元琼瞪大眼睛,带着些迷茫地垂首,继而又抬头掉进他不见底的眸中:“徐正卿这是干嘛?”
徐夙的慢条斯理带了些嘶哑:“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不是第一次被他这么拉住,但是这一次她却觉得他格外的用力。
顺着他的力气,她被迫前倾。
可还未来得及反应,她的另一只手也被抓住了。
她下意识回头,只见魏如晏眸色沉沉看向徐夙:“她不是在问你话吗?”
徐夙没意识到自己抓着她的手又用了几分力。
他不客气地回道:“殿下,臣与公主之间的事,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这两个人都是擅长给自己批皮的人。
看着风平浪静的,实则暗潮涌动。
可元琼两边受力,只觉得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
“你们先松开!”她喊了一声。
话音落下,却是没一个人有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和魏如晏仍然像如临大敌一般盯着对方。
元琼眼皮一跳,叹了口气。
……
明明刚刚自己还挺威风的。
怎么现在说起话来又不管用了。
她想直接挣开徐夙的手,但又瞥见他手臂上一圈一圈缠着的布条。
也不知他伤得如何了。
最后,她无奈地转向魏如晏:“好人,你先把我放开。”
魏如晏被她这么一叫,颇为受用。
他倒也无意让她为难,不过是看不惯徐夙这个态度,但既然听小公主亲自开口,他耸了耸肩,从善如流地松了手。
见魏如晏松了手,元琼又转向徐夙:“你也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依然没动弹。
“此处是晋国,若是让别人看见你一个臣子拉着公主的手,你要让他们如何看到赵国?徐正卿觉得这样合规矩吗?”元琼又拿出了徐夙那一套。
闻言,徐夙喉结微动,卸了力气。
但他也没有退后,而是欠身道:“臣有要事与公主相商。”
末了,他眼神淡淡滑过魏如晏,补了一句:“还是不要有外人在的好。”
她若是要与他当君臣,那他便也如此拿出臣子的姿态来,让她不得不走。
元琼活动了一下手腕,语气有些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这两个男人突然怎么了?
说发疯就发疯的。
特别是徐夙,用这么大力气抓着他,总不可能是因为自己今天风头更盛而感到没面子了吧。
徐夙没有理会她看怪人般的眼神,转过身走在前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者说,他自己都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难以捉摸了,不论他如何抑制,那颗死透了的心里就是因为一个人有了奇异的情绪和跳动。
无人知,他曾偏执地发誓要摧毁一切。
而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偏执中也会混进情爱。
看着徐夙独自向前的背影,元琼不知怎么,觉得怪悲凉的。
她侧头对魏如晏说了句“我先走了”,跟了上去。
魏如晏舔了舔嘴角,笑着“嗯”了一声。
却有些闷声闷气的。
雪地里两个人,一排脚印。
元琼低着头,两只手背在身后,走在徐夙的后面。
看着地上一排比她大了一圈的脚印,她颇感有趣地咧了嘴,轻跳着迈步,踩进他的步子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注意力全在怎么不踩偏步子上,然后一个没注意,便撞上了前面人瘦削的背上。
额头吃痛,她闷声“哼”了一下。
她小声嘟囔道:“怎么突然就停下了……”
徐夙转过身来,蹙眉看她。
却在目光越过时看到她身后独那一排脚印,因那熟悉的小孩子的心性,默然收回视线。
他又往前几步,走到廊下无风的地方。
未等他说什么,元琼很自然地坐了下来,揉了揉脑门。
到底是娇养长大的小姑娘,就算在外独自过了两年,也还是冰肌玉骨的。
轻轻一磕碰,额头就泛了颜色。
徐夙睨了一眼她额头鼻尖的红,抿直了唇线。
也真是细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没好气地问道:“所以你刚刚说要与本公主说什么——”
她话未说完,停了下来。
只见面前的人慢悠悠地蹲了下来,往手心呵了一口气。
怔愣间,他略带暖意的手已经覆上了她的额头。
他将力道控制得很好,不轻不重地替她揉着。
元琼反应过来,往后动了动:“我已经好了。”
他却用另一只手扯住了她的臂弯:“别动。”
元琼直视他的脸。
此刻他蹲在自己面前,伸手就能触及。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徐夙这么柔和的样子,她竟也没再躲。
思绪飘飘摇摇,有这么一瞬的错觉,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两年前,他还会把她当做小孩子,默不作声照顾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候,她无比小心翼翼地喜欢着他。
但元琼很快就抽回神:“你其实没有要事要和我说,对不对?”
徐夙淡淡承认:“臣不愿您和魏国太子走得太近罢了。”
曲析曾经戳穿他:“您觉得公主这样的人应当和一个对她宠爱有加的人平安和乐地在一起。”
那日他没应声,但曲析说得不错。
他非善人,自觉即便寻回洁玉也不能护好那块玉。
可是当他见到小公主跟着魏如晏走开时,他终于承认自己根本容不下另一个人和她在一起。
元琼看着他的样子,就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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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夙手上动作一顿。
元琼直视他:“你第三次要我离魏如晏远一点了。”
只要糊涂一点,她也可以假装徐夙是喜欢自己,可是不是这样的。
那年他说的“权臣无情”四个字刻在她心里,谁都抹不去。
他方才会这么生气,是因为她不是为他而来这件事,而不是因为她这个人。
她抿了抿唇,“你是多高傲的人,只是接受不了有人突然就将你放下了,至于那个人是不是我,其实并没什么两样。”
残雪被风扬起,散去他手心微不足道的温度。
元琼到底是冷静下来了。
在徐夙开口前,她抢先道:“徐夙,我以前确实很真挚地喜欢过你。”
他心里猛然一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的,他是知道的。
元琼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决心,她眼睛弯弯地笑了。
“可是我也有我的骄傲,就算我现在还是喜欢你又怎么样,本公主不是非要和你在一起。”
“公主。”他缓缓放下手,唤了她一声。
人有了情,就是弱点。
元琼眨了眨眼,亮进了人心里。
然后,她拉住了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手指,“所以你既然已经推开了我,就不要再拽着我不放了,我们就都做高高在上的人,谁都别向谁低头了。”
感受着手上若即若离的触感,徐夙的脑中却又回荡起曲析那日说的后一句话。
“可您为何不曾想过,颠覆过去的所有,保护好这个珍贵的人呢?”
一遍又一遍。
为何不能颠覆过去,换他向她低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公主说得不错,他素来高傲,不屑于将任何事放在眼里。
所以,有弱点又何妨?
他亦不屑于把弱点就此展示给她。
这个瞬间,徐夙忽然像中了蛊一样弯起手指,勾住了那柔荑。
“那今日臣便向公主妥协,”他拇指一点点移动,直到将那只柔软的小手全部握住,“臣见不得公主冷言冷语的样子,臣见不得公主被别人抢走,臣——”
他声音不复清明——
“对两年前的事后悔不已。”
第34章.敌意二更捉虫“你管得真多。”……
当日晋国大典到底做了些什么,元琼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因为她根本一点心思都没放在上面。
大典结束后,晋国的一个皇子还很体贴地来问她,要不要换个住宿的地方,安排得会更妥帖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听立马摆了摆手。
回去住,当然要回去住!让这位皇子把徐夙带走就行了。
谁想到她刚一拒绝,徐夙也很有礼貌地回答道:“多谢殿下,臣自也当跟着公主的,便无需殿下再费心了。”
……
大典结束时天已经暗了,晚膳时间一过,客栈里便冷清了下来。
客栈中只剩一盏小灯晃荡晃荡。
光线摇摆间,有两个人踩着那点昏暗的光回来了。
元琼走上客栈的楼梯,拿手指点了两下自己的下唇,回忆着今天早上徐夙说的话。
又走了两步,她难以置信般咬着嘴唇往回望了一眼。只见徐夙优雅地跟在她的后面,仍是那副睥睨众人的样子。
……
就是这个人,好像说他后悔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可能吧,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注意到她的眼神,徐夙掀起眼皮。
眼神刚一触及,她便打了个激灵,活见鬼一般地调回了头。
不,她确信这就是徐夙说的。
因为早晨他说这话的时候就是这种直勾勾的眼神。
长到这么大,碰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偶尔也会觉得老天不开眼。
没想到今天老天直接开光了——给徐夙的脑子开了个光!
她走到自己的屋外,对徐夙扯了嘴角,客套地说道:“我先进去了,你也早点睡。”
说罢,也没等徐夙打算说什么,嗙地一声关上了门。
……
元琼往床边一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小东西跳到了她的腿上,发出了闷闷的声音。
她眼睛亮了亮,两只手抱起它。
元琼摸着它的头,一个人嘀嘀咕咕:“琼儿,你说说今日你前主人是怎么了?”
小兔子圆圆的眼像宝石一样,和她对视片刻后,舔了舔她的手。
像是得到了回应,她继续自言自语道,“是吧,你也觉得他不正常。”
说起来,今天尽是些不正常的事。
走前遇上的那个皇子也是,看起来比她还大几岁吧,但是整个人都纯真得不像话。
笑起来也可爱又无害,快比上自己了。
几皇子来着……
忘了。
算了,应该也不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日,元琼一大早就被云雀拖起来了。
她本来就没睡好,现在还带着些起床气:“晋国这大典也是麻烦,昨日还不够,今日竟然还要去什么郊外的围猎场。可我一个公主,肯定不会跟那些个皇子挤进去,就让我睡觉不好吗?”
云雀拿了一件崭新的大氅帮她披上:“当然不行了,你昨日既然去了,那么接下来两日便都得参加。来,自己系上。”
元琼听话地理了理身上的大氅。
“小云姐,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她突然想到,自己一个公主要想带个人进去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云雀有些不自然:“我就不去了吧。”
元琼也不觉意外,她知道小云姐不是个爱热闹的人。
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小云姐说这句话时不是很坚定,像是想去,又像是不愿去。
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身上这件大氅给吸引过去了。
她扒拉了两下:“我还是第一次穿浅蓝色,也太雅致了,感觉不太适合我。”
云雀恬淡一笑:“我可是特意帮你准备的,我们赵国公主也要一天一套新衣服,可不能被晋国人给看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说了句“知道啦”,不忍唠叨,向外走去。
关上门的一瞬,她皱了皱眉。
又是这样,相处了这么久,她发现小云姐的言语中总会若有似无地流露出对晋国人的不喜。可是小云姐明明说过自己是被晋国人所救,还因此留在晋国报恩。
小云姐在晋国到底经历过什么?
她想不明白,垂眸走到了门口。
一抬头才发现,徐夙已在马车边等着自己了。
他瞳中倒映出自己的样子,一直没说话。
她被看得别扭:“怎么了?不好看吗?”
这颜色果然不适合自己。
但穿都穿上了,就算他说不好看她也不会因为他回去换的。
元琼清了清嗓,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马车,打算把这章就此揭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才动,徐夙却倏地走近。
她一个懵怔,还未来得及后退,便感到耳鬓被他用指腹轻轻蹭过。
抬眸看去,他的手中多了根兔毛。
那向来少言少语的人指尖轻动,捻去了那根兔毛,而后声色浅浅地答道:“公主何时不好看过。”
元琼眨巴了两下眼睛,只觉得耳朵隐隐发烫。
竟一时忘记了反应。
坐上马车后,已遥遥驶出城外一段距离时,她才心不在焉地理了理鬓发:“怎么突然这么会说话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实话,来到围猎场之前,元琼一直在腹诽,天寒地冻一片白的有何好猎。
直到她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下方一片青葱的场景,她木然地张了张嘴。
“这么惊讶?”魏如晏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
元琼回身,指了指下面:“这是怎么回事?”
魏如晏简单地答道:“晋王命人扫的。”
元琼倒吸一口冷气。
如此广袤无垠的一片树林,这得要多少人清扫才能变成这样?
真是好大的手笔。
“晋国今年这场雪下得早了,所以晋王才特意命人扫了雪,”魏如晏吊儿郎当地说道,“为了不要误了这场可有可无的围猎,展示出晋国的地大物博,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元琼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这人讽刺起人来也是够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小声道:“你不就是想说晋王奢靡浪费,明明换个活动就好,偏要为了面子做这种没意义的事。”
魏如晏露出一脸孺子可教。
“行了,”他眉眼带笑,“我走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稀奇东西?我去给你猎来。”
“我……”
没什么想要的。
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徐夙喊她:“公主,该入座了。”
遥遥看去观赏席,人确实都到齐了。
元琼对魏如晏说道:“那我先过去了,你争取猎个第一名回来。”
魏如晏笑道:“好。”
他目光跟随小公主离开的背影。
徐夙却是挪了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殿下也该去了,各国太子都已下去做准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如晏桃花眼里仍带着笑,悠悠看他。
半晌,他笑意虚假地说道:“徐正卿,你管得真多。”
……
围猎开始后,元琼发现好像有人一直盯着自己。
虽然她尽力想要忽视,奈何那道视线过于炽热,她忍不住向斜后方看去。
这么一眼,才发现这女子极为眼熟,好像就是昨天在宫门口一直站在沈斯阙边上的那个人。
上次她就多看了这女子两眼。
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好看,而是因为这女子的眼睛一直带着憧憬黏在沈斯阙的身上,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不看便罢了,没想着这一看,那女子竟走到了她的身边来。
女子趾高气扬:“柳月茹见过元琼公主。”
元琼点头,但她并未让柳月茹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月茹倒是心大,自说自话地坐了下来。
不仅如此,话也没停:“公主觉得下面如此多皇子,哪个最厉害?”
问的什么?
她管他们哪个厉害?和她又没关系。
元琼把这个无聊的问题丢了回去:“柳姑娘觉得哪个最厉害?”
“那自然是我晋国的太子殿下,他是全晋国敬仰的人,”她说时眼中有迷恋涌出,却突然话锋一转,“可有些人初来晋国却敢不将他放在眼里,随意挑战他的权威。”
元琼扶了扶额,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惹上这人。
“有些人”,虽然没指名道姓,但说得不就是自己吗?
这是因为昨天她拂了沈斯阙面子的事,替人记着仇呢。
敌意也真够重的。
但估计就沈斯阙那个样子,根本没把这姑娘放在心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她这个人吧,这两年里对娇蛮的人包容度高了不少,毕竟她自己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也不好意思说别人啊。
再说,这个柳月茹看着脑子好像不太好使。都不用刻意套话,随口一问她就自动把话都吐出来了。
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打听打听晋国皇室的事。
念及此,元琼顺着柳月茹的话头:“你和你们晋国太子的关系很好?”
“当然了,”柳月茹立刻答道,“不止是我,我父亲和太子殿下可是认识很多年了。”
她扬着头,炫耀自己与沈斯阙的关系。
而且听那意思,她的父亲应该也是个厉害人物。
“咣当”一声——
元琼应声看去,只见徐夙坐在她右手边桌子,不轻不重地将酒器放下。
而他指腹正有规律地摩靡着酒器的外壁,指尖似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一片泛白。
她敏锐地发现,他的样子很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生气,在强压怒火。
元琼蹙眉。
为何?
“你父亲是谁?”她再次看向柳月茹。
只听柳月茹骄傲地说道:“我父亲可是当下晋国的正卿,晋国能有今天这样繁荣,可都是我父亲尽心竭力的结果。”
第35章.炫耀徐夙挑眉。她也挑眉。
元琼心下猛地一抽。
柳月茹方才说:她的父亲是晋国的正卿。
这便是徐彻在世时的官职啊。
而她说晋国能有今天都是她父亲的功劳,就像是替代了徐彻的位子。
——直接抹杀了“徐彻”这个人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余光瞥了一眼徐夙,她想不到任何理由会让徐夙失态的理由。
除了他就是徐诉,他就是那个徐彻的儿子。
柳月茹看到元琼不言不语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将父亲和太子搬了出来,成功把这个别国公主给压制住了。
她又神气了几分:“我父亲的这个官可是太子亲授。”
元琼心烦意乱地转了转面前的盘子,拿了一块甜瓜放进嘴里。
瓜果的清甜却没能打消她胸腔里憋着的涩意。
太子亲授。
当年徐彻的事情大概和沈斯阙也脱不了干系。
甚至徐夙今天异常的反应让她忍不住怀疑,这件事柳月茹的父亲在掺和在里面。
最有可能的一种解释就是,柳月茹的父亲和徐彻不和,所以找到沈斯阙,与他合作设计陷害了徐彻。
或许弄明白了这件事,就能知道魏如晏作为魏国太子来接近徐夙和自己这两个赵国人的目的是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的腰塌了下来。
唉,动脑子好累啊。
还不如一起去围猎。
说来也真是的。
这些人怎么就觉得她不会射箭呢,出走赵国前自己得了程老将军的指导,这两年又不分昼夜地练习,现在这技艺应当也还算精湛吧?
要不一会儿上去练练手?
……
围猎场上。
树林沙沙声过,沈斯阙牵着马慢吞吞地在林中穿梭。
一只山鸡脑袋一抖一抖地从他前方走过,他手指都没动一下,似是并不急着猎下什么。
马蹄声渐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斯阙像是脑后有眼睛似的,猜到了身后的人是谁。
他拉住缰绳,依旧面朝前方:“昨日孤亲去赴约,最后殿下只派了一个小小门客与孤谈,魏国真是好诚意。”
魏如晏骑着马在他身边停下,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殿下动什么气啊,晋国与魏国本就交好,若是两国太子一起缺席,难免引得旁人揣测。”
沈斯阙侧头,面露阴色。
“殿下可要清楚,魏国每年的井盐都是靠从我晋国低价购买来维持的,所以孤奉劝殿下千万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不横生枝节,则晋国存,魏国亦存;可若是晋国过得不好,魏国自也好不到哪里去。”
马儿不安地蹬了两下。
魏如晏随手拍过座下马儿的头,拍散了那点威胁,只是淡淡说道:“可文渊昨日与你谈下的价格,又比往年要高了许多。这么看来,倒也不算什么低价了。”
沈斯阙嗤笑一声:“殿下也可以选择不从晋国购买。”
魏如晏收了笑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购盐这种事是不能让子民们知道的,因为一旦让他们知道,无异于承认国弱物薄。
因而只能私下里做,从小路运盐。
这也就注定了魏国只能向靠得最近的晋国求助。
自雪停了之后,这几日出了太阳。
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落在魏如晏的眼睫上。
他伸手挡了挡,岔开了话题:“晋王也是挺大手笔的,要融这片雪应是撒了不少盐吧。”
两夜间扫清这林间的落雪,哪有那么容易。
要想加快扫除这些雪,除了人力以外,还有一个办法——撒盐。
往往天气稍微暖和点,再在雪上撒上盐,雪融化的速度就会快上许多。
沈斯阙那张阴沉的脸上显现出傲慢的笑容:“晋国井盐资源富饶,有盐池可依,莫说拿来化这片树林的雪,便是要化整个晋国的雪,都是绰绰有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如晏自嘲一笑。
想为子民谋盐的人谋不到。
守着这么多盐的人却肆意挥霍。
方才那只山鸡还在不远处颠着步子,大概是感受不到丝毫危险的气息,还不要命地回望了一眼。
它大概也没想到,就那该死的一眼,自己便一命呜呼了。
“皇兄,魏兄!”一个男子收了弓,开朗地向他们招了招手。
“二殿下。”魏如晏笑眼看去。
被唤“二殿下”的人下马抓起那只山鸡,拎着它的脚走向他们,随后挠了挠头:“我的骑射不好,这只山鸡我可就抢走了,皇兄、魏兄,你们别见怪啊。”
这便是晋国的二皇子沈斯觉,也是沈斯阙的亲弟弟。
魏如晏也不知沈斯阙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个单纯的弟弟,但不管怎么说,他对这个二皇子的印象一直不错,只说道:“二殿下想抢几只都是可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斯觉咧嘴笑了两声:“多谢魏兄!”
一旁的沈斯阙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下巴指了指:“那一片开猎前把凶兽都赶走了,一会儿去那儿多打几只飞鸟兔子,也让父皇见着开心一下。”
沈斯觉一向憧憬自家哥哥做事周到,此时听了,立即就应下了。和两人打了个招呼,他便策马向另一个无人的地方而去。
一只通体黑褐色的秃鹫展翅从围猎场的空中飞过,消失在密林之中。
坐在高台上的元琼视线跟着它一起,飞出了围猎场。
桌上摆放着各种咸甜口的点心,很体贴地照顾着来自各国的口味。她挑了一个,小口小口咬着。
上场练练手这种事,她也就是想想。
看着依旧坐在她边上得意洋洋还不忘带着点敌意的柳月茹,她深刻觉得再聪明伶俐也得收敛着点儿,别一不小心被人盯上了,给自己找不痛快。
柳月茹倒是依旧自说自话。
好不容易眼神黏上树林里那看不清的人不说话了,可才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人都说我与太子殿下最是相配,毕竟我是正卿之女。”
元琼现在就是后悔,一百个后悔。
方才是想套话才搭了她两句,结果她还不消停了。
有的人没点什么,就越想要炫耀什么。
那柳月茹频繁提及沈斯阙还好说,但总在这儿跟她提起正卿的爹又是想炫耀什么?
元琼听着耳边那嗡嗡嗡的声音,头痛不已。
最怕的就是这种烦人又没有自知之明的,怎么能有人比自己还聒噪。
偏偏现在是在晋国,她又不好直接翻脸。
不过她不能翻脸,有人可以替她翻脸。
元琼微微侧头,见徐夙已恢复了平顺端方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朝他努了努嘴。
徐夙挑眉。
她也挑眉。
然后,再努努嘴。
……
最后这段眉来眼去结束在徐夙无声的妥协中。
他半转身子,不咸不淡地说道:“柳姑娘此言,是觉得正卿之位很是了得。”
一言揪住了柳月茹的话尾巴。
柳月茹知道沈斯阙不喜徐夙,便也跟着不喜。
“那当然,跟有的人没脸没皮地从君王那里讨来的可不一样。”她立刻转移了对象,话语间的敌意竟比和元琼说话时更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元琼小猫似的又咬了一口手里的点心,垂眸憋笑。
这姑娘是真的脑子不好使,好歹徐夙也在晋国待了五年,她难道就不知道没人能从他这里占到一点便宜吗?
噎人的事没有谁比徐夙做得更好了。
果然——
“确实不一样,”徐夙带着傲气,“毕竟柳大人年过不惑抢到的正卿之位,臣二十岁那年便坐上了。”
柳月茹神色突变,磨牙瞪他。
更气人的是,徐夙对上柳月茹的眼,还不紧不慢地反问了一句:“如何能一样?”
这可直接把柳月茹气跳脚了。
她脸一阵青一阵红:“你!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忍着眼里笑意。
所以说,明明把嘴闭上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嘛。
看着柳月茹那气没地方撒的窘样,她必须得没心没肺地承认,还是挺爽快的。
毕竟是在晋国,这一片的座上还有其女眷。
未免那柳月茹闹得太大,元琼见好就收。
“徐正卿,”她喊住他,“这酒有些冷,你去帮我温一下。”
再一次,
徐夙挑眉。
她也挑眉。
然后,又努努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啊,不然你要在这里等她扑上来吗?
徐夙是真没见过有人敢喊他温酒的。
但半晌,他还是站起身来,从她手中接过了酒壶。
徐夙往内间走去,轻晃那酒壶。
空荡荡的。
分明一滴酒都没有。
微愣过后,他嘴角勾了勾。
这护内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
另一边,元琼就这样把徐夙打发走了,柳月茹哪里甘心。
她刚想开口胡搅蛮缠,却听得一声惊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几个人围到了高台上。
元琼也站起身,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
密林中,有两匹狼正慢慢靠近一个人。
她皱起眉头,仔细去辨认。
虽然离得远,但总觉得那人很是眼熟。
眼尖的小宫女惊叫道:“那不是二殿下吗!”
“天哪!侍卫去了吗!”
“去了去了!”
元琼突然回过神来,这不就是昨天那个像小白兔一样无害的皇子吗。
原来是二皇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目露疑惑,围猎场上有狼不是很正常吗?怎么都反应这么强烈?
直到她看见林中之人被一只冲过来的狼打得措手不及,不仅箭没射中,人还滚下了马。
这、这小兔子皇子根本不善骑射啊!
柳月茹还沉浸在方才的气恼中。
她看见有侍卫急匆匆地过去,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直接从她身边掠过的元琼身上:“等一等,公主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你们晋国的臣子如此不懂规矩,你作为公主就是这样规训的吗!”
元琼无心搭理她。
密林深处本就弯弯绕绕,等那些侍卫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她心里一阵猛跳,一抬眼看见了树林南边的魏如晏。
接着,她就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中,大喊道:“魏如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声音又响又有穿透力,让柳月茹一惊。
一国公主怎么如此胡闹。
那些只会跳脚的人也是同样的愣住了。
元琼自然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但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又喊了一声。
可是不行,太远了。
他听不见。
就算听见了他也赶不过去救那小兔子皇子。
二皇子好不容易杀死了一匹狼,可同伴的血腥味却让另一头更加疯狂。
伴随着一声嚎叫,那些女眷们都禁不住颤抖。
也包括柳月茹。
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侍卫们离二殿下还有好一段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目光着急地扫过周遭,发现墙边还有一套弓箭。
是原先准备给赵国的。
她扯了扯嘴角,利落地拿起了那副挂着的弓箭。
而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熟练地搭箭上弓。
柳月茹怔怔地望着元琼在风中的侧影,额间发丝被吹起,却未能挡住那位公主目光烁烁的眼。
从来都听说赵国公主被人一手宠大,娇蛮任性更甚她几分。但就因为那公主身份,仍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每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时,她都觉得不屑。
自己的身份和公主也没差多少。
可昨日见到这个公主时,她就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她从来没见过谁能搬动长公主,还压过太子一头。
而此刻,她更是莫名觉得——差得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间,她被那娇小身影所展现的气势而震慑。
直到目睹元琼将弓拉满,她才突然醒悟过来,冲了上去。
“你干什么!你给我把弓箭放下,你没看见太子殿下已经赶过去了吗!若是射伤了太子殿下和二殿下你担得起责任吗!”
柳月茹说着就扑上去抢元琼手里的箭。
猎物与猎手的地位变换不过是瞬息之间。
不过是顷刻的拉扯,另一匹狼已经把二皇子逼到了树下,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太子这个距离一样来不及!
寒风吹过,元琼的手指有些僵,却是再顾不得许多。
她握紧了弓,一把推开柳月茹:“让开!”
第36章.柔韧三合一“你呢,也别待在我面……
柳月茹直往后退了好几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想过这个看着娇嫩的公主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脸懵怔地抬起头。
元琼手往下压,稳稳地拉开弓:“什么都不会干就站远点,别妨碍本公主!”
她边说边眯起眼瞄准。
说这话时,元琼根本没有看柳月茹。
她身上穿着的浅蓝色本是素雅不显,此刻却将她衬得如此从容淡然。
柳月茹身子一颤,然后像个听了命令的侍从,一动都不敢动。
随着元琼的最后一个字砸下,“咻”的一声,箭矢冲破寒冬凛冽,急速冲向林间。
只见那箭蹭过针叶,自高处冲下,刺穿了野狼的腿。
狼嚎回荡在林间,令人胆战心惊。
原先满脸写着荒唐的女眷用帕子捂着嘴,震惊不已,都不自禁地看向了元琼瘦小却直挺的背影。
众人方才松口气之时,却发现自己低估了狼的野性和残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射中的野狼发狂地咆哮过后,竟是不顾腿上的疼痛,凶残地再次扑向眼前的猎物。
围在高台上的人们倒吸一口冷气。
柳月茹颤着手指向林间,对元琼说道:“你……你……”
却在被元琼瞪了一眼后立刻噤声。
二皇子待的那片地方还算空旷,但仍然被因为针叶的影响而射偏了点。
元琼活动了一下那只僵掉的手,估算了一下偏掉的角度。
随即她目光坚定,再次上箭瞄准了狼首。
这一箭出,眼神再差的人都能看清一头凶兽抽搐倒地。
野狼的嚎叫声再起,这一次带着痛苦的尾音,逐渐隐没在猎场中。
“都坐下,成何体统!”坐在高台中心的晋王开口了。
作为君王,他自觉要时刻带着威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浸在方才元琼那两箭弦无虚发的那些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这些人中除开不会骑射的文人,剩下的要么是晋王后宫中人,要么是官家女子。
文人自不必说,至于女子,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也都是能拿的出手的。可要说骑射,若不是武将家的女子,哪个会这些东西?
方才坐在席间,位子离得这样近,就柳正卿那女儿找茬的动静,谁听不见。她们见那小公主忍气吞声的样子,只觉得赵国也真是没人了,放这么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
直到赵国公主飒然拉弓时,装不出来的自信和气场,顿时惊艳了众人。
便是听着晋王的话纷纷散去,也有人忍不住回头多看一眼。
而那眼中,竟是生出几分艳羡来。
晋王是文人称王,向来不善射御,出了这种事也只能派侍卫去。
眼见有人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被敌国救下,虽然他干瘪又精明的脸此时明显不太好看,但礼数还是要做到的。
他看向离元琼最近的人,“月茹,还不快帮元琼公主拿着。”
柳月茹早已没了先前趾高气昂的样子,应声称是后,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接过了元琼手里的弓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这种事,晋王脸上无光。
他沉声对身边的侍从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让大家都回来吧。”
其实魏如晏耳力极好,当元琼叫出第一声的时候他便回了头。
只不过离得实在太远,元琼看不清楚。
他这么个吊儿郎当公子样,一看就也不是个会大声喊回去的主。
尚且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便听得元琼又喊了他一声。
魏如晏环胸而笑,只想着若是这小公主再喊一声,那他也不是不能破个例放弃这无趣的围猎,提前从这林子里出去,问问她找他何事。
只不过第三声未到,他却闻到了一股腥味。
垂眸望去,竟是一只被扯碎的麋鹿。
魏如晏立刻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他刚从北边来到南边,按照沈斯阙刚刚的说法,这一片没有猛兽,怎么会出现腐肉?
说来先前有秃鹫飞出,他未当回事。现在想来,秃鹫素来爱食腐肉,所以他与沈斯阙说话的时候这腐肉就在这里了。那时候这里就有猛兽出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在思索之际,一声悠长的狼嚎划破林间的静谧。
魏如晏这才反应过来,那二皇子有危险。
自己在这个密林之中看不见,可是身处高处的人却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猛地抬头,明白过来小公主叫他的缘由。
也是这么一抬头,他便知道迟迟等不来的第三声不会来了。
叫他的人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张弓,姿势标准地像模子里刻出来的。下一刻,箭从高台上俯冲而下,箭影从不远处划过,随之而来的是野狼的一声惨叫。
紧接着第二支箭射出,他听见了动物倒地的声音。
身下的马儿似是因那骇人狼叫而感到惊惧,有些急躁地在地上蹬了两下蹄子。
那马往前迈了两步,马上的人也忘记了拉住绳子。
回望高台上波澜不惊的那个人,魏如晏勾起了嘴角。
真要说起来,这箭术不算多么高明,多的是更加娴熟老练的人,能够在这个距离一箭即中。也正是如此,她就没想过万一没射中会落得个什么谋害皇子的结果吗?
向来身居高位的人总将自己放在最前面,她倒是每次最把别人当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哪来的这种小好人。
有趣,确实有趣。
魏如晏噙笑摇头,调转马头。
顺着方才狼嚎声的方向,他很快就找到了沈斯觉。
沈斯觉满身血迹,倒是没有被狼咬到,只是缠斗之间手背蹭破了。
沈斯阙先他一步到,正在树下帮那惊慌失色的二皇子简单处理伤口。
再看地上,倒着两匹狼。
一匹是被人近距离用箭扎中心脏而死,多半是这个二皇子的手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另一匹头上和腿上分别中了一箭,应当就是元琼公主射死的。
再看那两匹狼,比寻常狼的体格都要大上许多,看上去也更为拧恶。
进围猎场前,晋王和众人说了围猎场北边有两头北狄献上的凶狼,猎下这两头的人便是拔得头筹。
看来,就是这两头了。
魏如晏下马:“殿下也来了南边。”
沈斯阙点头:“孤在北边一直没有看见这两只畜生,却听南边传来狼叫声,想到斯觉在这里,就赶来了。”
恰在此时,空中有烟袅袅而起。
魏如晏扶起还坐在地上的沈斯觉,眸色深深。
沈斯阙也起身:“走吧,应是父皇下令,提前结束了。”
沈斯觉已从刚刚的凶险中缓过神来,叹了口气:“怎么办,皇兄,一会儿父皇又要骂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斯阙睨了他一眼,冷道:“出息。”
虽然如此,回到猎场外后,沈斯阙还是帮他在晋王面前挡了挡。
现场有那么多人在,晋王自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晋国新年之际在晋王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档子意外,实在是令人唏嘘。
晋王强装笑脸,只让沈斯阙务必彻查此事。
之后所有人便移步屋内,准备的晚膳作为午膳被呈上,应是用完膳后,就会提前结束今日的安排了。
元琼倒是巴不得早点走。
本来就觉得无趣,现在右手还隐隐有点痛。
她放下筷子,弯起前臂,想要活动一下。
徐夙在方才元琼射出第一支箭时便回来了,此时正坐在她的边上。
有侍女站在边上,见他不吃菜,便为他斟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不想,这位正卿仍是没有动作。
徐夙确实有点心不在焉。
上一次看见小公主拉弓,还是两年多前,那时候她甚至连着肩膀都在打颤。
今日动作却是如此干净利落了。
她真的变得太多了,即便自己后悔了,又该如何追回她?
他不禁侧头,却发现她不太对劲:“怎么了?”
元琼揉了揉臂弯:“可能是太天太冷了,刚刚没能活动开,猛地一用力,现在有点酸。”
徐夙蹙眉:“我看看。”
元琼一脸怪异,低声说道:“你什么你?这么多人,你觉得本公主能让你看吗?”
这种时候突然不称“臣”,还显得怪亲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元琼到底是没吃完这饭。
臂弯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她琢磨着早点回去,好找小云姐拿药来涂。
菜过五味后,她觉得差不多了,便向晋王行了个礼。
说是身体抱恙,不得不先行离开。
对着一个救下自己儿子的人,她说什么晋王自然都是依着她的,还很客气地让太子沈斯阙出去送送她。
这倒是让元琼有点排斥,倒不是什么受宠若惊,实在是她不喜欢这个人罢了。
更令人无言的是,除开沈斯阙,柳月茹也跟着她一道出来了。
她有些不耐地看了柳月茹一眼,不知这个大小姐又要干什么,总不可能也是来相送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她发现沈斯阙也用同样的眼神看了柳月茹一眼。
元琼也不说话,就走在前面。
一直走到高台的楼梯处,柳月茹仍是没有说话,只沉默着跟在后面,仿佛真是来送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斯阙转头:“你跟来有什么想说的便说。”
“我……”柳月茹犹豫了一下,“我想单独和元琼公主说两句。”
沈斯阙阴森森地眯起眼睛,盯着柳月茹片刻,拂袖而去。
元琼莫名其妙地看着柳月茹,还要说什么?
还有那个沈斯阙也是奇怪,不乐意送自己的话做做样子把她送到屋门外,然后直接走就是了,倒也不必一直跟到这里。
柳月茹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在她和徐夙身上飘来飘去。
元琼会意:“你有什么事直接说便可。”
柳月茹坚持道:“我想与你单独说……”
闻言,元琼侧头看向徐夙。
徐夙淡淡立于元琼身侧,他倒是无所谓听不听这些话,只不过他从来不是会看人眼色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若是小公主开口的话,那回避一下也无所谓。
可元琼回过头,笑了笑:“你若是不说便罢了。”
想来她和柳月茹之间也没什么徐夙听不得的话。重要的话都套完了,看她这和自己差不多的大小姐样子,多半也不知道什么别的了。
再要么就是柳月茹良心发现想道个歉。
那倒也不需要,本来她们两个也没发生多大冲突,别搞得又尴尬又肉麻的。
……只要别再缠着她就行。
眼看着元琼就这么转过身去,柳月茹有些着急了。
“诶!”她伸出手去。
柳月茹想要抓住元琼,可就在她手将将碰到元琼的背时,不知是谁在她背后,把她往前一推——
柳月茹就这么没有收住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落雪之后,石梯边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不仔细看便看不出。
但元琼小时候吃过亏,所以扶着边上的石壁,走得十分小心翼翼。
可刚踏下一步,背上就重重地受了力。
很嘲讽地,像是在告诉她,再小心翼翼都没有用。
元琼下意识想保持平衡,可是已经晚了。
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倒去。
如一片雪花归于大地,怎么都找不到落点。
几十级的长石梯,铺着冰冷冷的雪和冰,在石梯的尽头,犹见被人踩碎的冰碴子扎在地上。
身后传来柳月茹惊慌尖叫的声音,刺激着人的感官。
元琼却是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此时该先护住头还是先护住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在她踩空滚落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被牢牢护住了。
想象中的疼痛都没有到来,唯一感受到的疼痛竟然是徐夙拉住她手臂时的用力。
他大手按住她的头,用身上的大氅把她裹进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柔了声音——
“公主放心,臣不会让公主有事。”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闷哼,和天旋地转般的晕眩。
一同滚落时,她很难得的,感受到徐夙身上的温度了。
只不过那温度尽数都渡给了她。
再睁眼时,血迹斑斑,鲜红色在雪地上化开。
元琼从他的胸口抬起头。
不是她的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垫在她身下人的。
晋国,元琼住下的那家客栈。
曲析披上棉氅,敲响了云雀的屋门。
他将刚刚收到的消息告诉云雀:“方才晋国有人来报那位和小公主从石梯上摔下去了,我去看一下怎么样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什么?”云雀难得有这么强情绪起伏。
“严重吗?”她又问道。
“应是没什么大碍,”曲析答道,“只是晋王把他们安置在郊外的别院了,估计要修养几天才会回来。”
云雀听说他们没事后,表情放松了一点。
犹豫片刻后,她说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这里得留一个人才行。”
曲析盯着她,眼睛亮得很通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静默后,他叹了口气:“你是不想见那个人吧。”
云雀把着门的手紧了紧,又慢慢松了开来。
“是。”她承认道。
元琼睁开眼时,正好好地躺在一张床上。
她眼珠子转了转,立马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
徐夙呢?
他伤得很重的样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想到这里,元琼着急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想用手撑一下,可才用了一点点力气,便痛得龇牙咧嘴的。
“别动,你骨头裂了。”
凉凉的男声传来,元琼惊得一转头。
再仔细一看,坐那儿悠闲喝茶的不就是徐夙吗?
悠闲,也有点狼狈。
堂堂正卿,手上绑着布条也就算了,现在头上也缠了两圈。
元琼用手指点了点下巴,心里不禁感叹,徐夙这人果然是好看,就连现在缠着布条时也是,那柔弱感反倒中和了一点他平时待人的疏离,这禁欲的样子反倒更吸引人。
她收回视线,摇了摇头。
又来了,色、欲、熏心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打消了那点奇奇怪怪的想法,问道:“你这头……要不要紧?”
徐夙喝了口茶:“臣能有什么事?臣好好地坐在这里,倒是公主疼得晕过去了。是臣失职了。”
他这话说得不甚友善。
元琼分辨了一下,甚至觉得他好像是在生气。
又见他捏紧了手中的杯子,她愈发确定了,却没想明白为什么。
徐夙当然也不会告诉她,他现在远不止生气。
当时是他没拉住她,如果他最后没来得及护住她的头,让她真的就这么摔下去——
光是想象,就让他生出恨意。
对他自己。
床上的人不太安分的动了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她起身,徐夙问道:“公主要干嘛?”
“啊?”元琼懵懵的,“我渴了,喝水。”
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徐夙已经把水拿到了自己面前。
“公主伤的是右手,万事都不方便。晚膳晋王已经让人备好了,一会儿臣也给公主拿到床边。”
元琼探头望了一眼,果然桌上放满了菜。
外面天色也已经暗了,自己竟然睡了一整个下午。
再缩回头时,一个不注意,杯子已经递到了她嘴边。
她眼睛睁大了些,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我自己来。”
徐夙手却没动,平顺中带着些强硬。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突然亲近的感觉让她极为不习惯。
再者说,还把自己当小孩子呢?
元琼也是个倔的,对着面前这杯子,她推开他的手。
然后一掀被子,就起身站了起来。
离了暖和的被窝,冷风一吹,元琼忍不住腹诽,这房里怎么也没个暖炉。
不过她也没多想这事儿,而是煞有其事地在徐夙面前走了两步。
“徐正卿,我只是伤了手,不是瘫了,这不是能走能动的?”
徐夙放下那还在半空的手。
见这话有效果,元琼眼一转,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几步走到了屋中央的桌子边上。
徐夙回身看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对上他的视线,笑眯眯的。
然后利索地拿起一个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你看,我自己能喝水。”
徐夙舔了舔牙尖。
高高在上的人无言以对的样子最是有趣。
她又用左手拿起筷子,夹了桌上的一道菜,笑得更加灿烂:“你看,我自己也能吃饭。”
事不过三。
只见这回徐夙长眼微眯,还真从她床边站起来,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元琼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所以说,我自己什么都能做。”
“你呢,也别待在我面前,”她上下指了指徐夙,继续说道,“去隔壁房间把你自己手上、脖子上的伤都给养好了就行。”
结果话才说完,一件大氅兜头罩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垂下眼,看着自己肩上落下的手。
她方才睡时头发被人放了下来,徐夙帮她把细软发丝从脖子和衣服间拨出来:“倒是不知道公主一只手能披衣服吗?”
“……”
确实是有点冷。
现在暖和了。
元琼抬头,本来是想说句谢谢。
但是看着徐夙那张万年如冰山一般无波无澜的脸,她突然有了点想法。
她清了清嗓,憋下嘴角的笑意。
“现在可不就披好了,徐正卿可以走啦。”
漫长的沉默,静得好像能听到灰尘掉在地上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玩过火了。
元琼暗暗道。
没能从徐夙那里看到揶揄,或是任何眼神松动。
他只是轻轻摩靡着她的发丝,神色晦暗:“公主就这么想赶臣走。”
麻麻的感觉从发间蔓延到内心。
元琼叹了口气,躲是躲不掉的,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
“你昨天说你后悔了。”
徐夙手一顿:“嗯。”
“可是我没后悔。”她说时娇柔又坚定。
后悔抹不去过去的种种伤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她好不容易能够平静地面对他了,怎么可能倒退。
徐夙看着元琼伸出左手,从他手中抽出发丝。
那手腕细得很,让人想到一个词。
——柔韧。
柔软而有韧性。
她便是这样的。
徐夙喉结微动,想要说什么。
再开口时,话语像是经历了千回百转:“公主不必后悔,以后所有的事臣来做。”
他这种人,不知会活多久。
一个“以后”,一个“所有”,已经是当下最好的承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莫名觉得喉咙发涩。
明明刚刚才喝过水。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冲淡了屋内幽深。
徐夙琥珀色的眼再度冷了下来,侧身去开门。
两个侍卫押着柳月茹站在门口。
“参见元琼公主、徐正卿。晋王和太子知晓此事严重,本是要将柳姑娘打入大牢,但柳姑娘坚持说自己是冤枉的,还说有话要与您说。这才命我们二人将她押来,请公主定夺。”
当时在场之人众多,这件事极为严重,两个侍卫半点不敢懈怠,一字一句说了一大段。
元琼看着眼睛都已经哭红了的柳月茹:“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柳月茹依旧坚持:“我想和公主单独说。”
可她又怕被拒绝,挣脱了侍卫的手,跪倒在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看着她乞求地看着自己,满心满眼都希望自己能答应的样子,不自觉皱起眉头。
都这样了还非要和自己单独说话。
难道她猜错了?柳月茹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侍卫极为为难,又见元琼表情不对,抬手就要去拉起柳月茹往外拖。
却被元琼喊住了。
侍卫立马会意,往后退了两步:“那属下们在外头候着。”
徐夙冷冷地睨了一眼地上的人,也向外走去。
房中再没有外人。
柳月茹声泪俱下:“我真的没有推公主!请公主相信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本公主相信你。”
似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柳月茹一下子没了声音。
元琼自然也不是平白相信的,不过是因为她腕上的一根黑线罢了。
一根线只能说明她不喜欢自己,但不喜欢的程度还没深到哪里去,不至于想要她死。像当年的沈鸢那样手上黑线绕得密密麻麻的,那才是一心要害她。
元琼问道:“那你说,是谁推的?”
柳月茹脸上显现出复杂的情绪:“我不知道。”
空气有些许凝固。
元琼却是起身,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
柳月茹怔怔地抬头,没想到这个公主竟然这么好说话。
却没想到元琼只是将她扶到门边:“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就又绕回了你讨厌我,所以把我推了下去。”
柳月茹一个惊慌,又跪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一折腾,柳月茹被激得说了一堆话:“我不能告诉公主是谁推的,但是真的不是我我虽然不喜公主,但也没有要害公主性命的地步。我、我之所以今日对公主态度不好,是因为公主身边的那个女人。”
元琼一愣:“我身边的女人?”
她身边是徐夙啊。
什么女人……
“就是,就是允佳那个女人,”柳月茹咬着下唇,“我上次看到她和你一起进城了!”
元琼差点没把她赶出去,允佳是谁?
听都没听说过。
直到柳月茹说出后半句——一起进城。
她说的是小云姐?
元琼装作知道的样子:“她怎么了?”
柳月茹不甘地说道:“她、她就是被太子捡回来的,那时太子便总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后来好不容易她从太子面前消失了,现在却又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此,元琼突然串起了一些事。
小云姐的真名叫张允佳,她说她流落赵国得人相救,就是被晋国太子救下的,报得也是晋国太子的恩。或许小云姐会做刺客就是因为沈斯阙,皇家人培养这样的人在身边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后来不知为何,小云姐离开了沈斯阙,转而为徐夙做事。
再后来,便是去往赵国的那些事了。
“所以你不是讨厌我,”元琼说道,“而是讨厌小云、呃、允佳。”
再准确一点来说,是嫉妒。
嫉妒小云姐和沈斯阙关系不一般。
被戳穿后的柳月茹眼泪根本止不住,却不愿意开口承认。
仿佛承认了元琼说的话,便是承认了她内心的卑微——觉得自己比不上允佳。
她只是问道:“我只想知道允佳回来做什么,求公主相告。”
元琼没有回答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没有答案。
是自己想要来晋国过年,小云姐才跟来的。
她看着跪着的人,忽然问道:“柳月茹,今天推我的人是你们晋国的太子殿下对不对?”
柳月茹瘦弱的身躯猛地一震:“不是,是我推的!”
此话一出,她背后已是汗涔涔一片。
元琼抿了抿唇。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裂了道口子。
怪疼的。
方才还说着不是她,现在却为了一个人直接认下了。
所以最开始问她的时候,她才会用那种神色说出“不知道”三个字。
也挺悲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点无处抒发的情绪在门外侍卫喊道“长公主”时被打散。
元琼摸过受伤的手臂,觉得今日也是热闹。
也不知道是自己面子大还是柳月茹面子大,连这尊大佛也来了。
见到沈慕进来,元琼也站了起来。
但她还没来得及行礼,柳月茹便慌慌张张地转过去,跪着爬到沈慕面前,带着满脸的泪痕:“长公主!长公主我求您帮我和陛下求求情,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推元琼公主的!”
元琼叹了口气。
这便是认下了。
可听方才侍卫来时说的话,太子对她却没有手软过。
沈慕脸上有复杂的情绪闪过,对门外两个侍卫招了招手:“你们先将月茹带下去吧,和陛下说,晚一点我去看他。”
侍卫毕恭毕敬:“是。”
柳月茹被带走之后,屋内一下便安静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慕走至桌边,坐在了元琼的对面。
元琼本来以为长公主是来帮柳月茹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听云雀与她说过,晋国长公主若是说什么,晋王总是会考虑的,那便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方才长公主却说晚点去找晋王,那现在在这里就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这倒是搞得她稀里糊涂的了。
“长公主殿下怎么来了?”元琼倒了一杯茶,放于沈慕的面前。
沈慕接过茶,露出了白皙的手腕。她的腕上十分朴素,除了一只玉镯,什么都没有。
元琼瞄了一眼,一根白线赫然在上。
和她想得一样,长公主看上去是个冷静有想法的人,一般这样的人不会很轻易地对一个人产生喜欢或厌恶的情绪。
虽然上次她救了长公主的孩子,但昨日沈斯阙那件事情之后,长公主也算是将这恩情给还了。
硬要说的话,两人之间其实也算不得有多少情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如此,长公主为什么会特意来找她?
帮柳月茹来说情的吗?看上去不像。
沈慕也没有直接回答元琼的问题:“我听人说,你被人从石梯上推下去了,最后徐正卿与你一起滚下去了。”
元琼点点头:“徐正卿为了保护我。”
“是吗,”沈慕端起茶杯啜饮一口,“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元琼没有答话。
这话听上去很奇怪,像是这位长公主殿下很了解徐夙。
可是昨日她和徐夙并没有过多交谈啊。
沈慕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认定了一个人:“我想与你谈谈。”
元琼一愣:“长公主想要与元琼谈什么?”
沈慕本就是个优雅高贵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当她没有表情的时候,便会显得非常严肃。
就像现在这样。
她看着元琼,说道:“谈谈当年徐家的事情。”
第37章.过去“这人间和地狱,有什么不同?”……
元琼木然地开口:“恕元琼冒昧,您说的徐家是……”
沈慕很淡然:“徐彻。”
元琼心里咯噔一声。
桌上还摆着没动的饭菜。
她站起身来,把那些饭菜都撤到一边,想掩饰自己现在的内心的不平静。她没想到,人人避之不谈的事情,长公主会这样直白。
长公主看着她的身影:“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北狄那一战是徐彻献计才会打赢。”
元琼放下菜的声音大了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是听说过了,”沈慕垂眸说道,“普通百姓都只知道那是晋国皇室骁勇善战才赢下的,可是陛下从文,当时其他皇子尚小,唯一能上战场的只有太子。不巧,他也不算是个善武的人。”
“所以……”元琼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么说似是冒犯。
沈慕却是坦然:“如你所想,是陛下压下了这件事,抢过了功劳。”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他的几个儿子也是这样的人,”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所以当徐彻带着晋国走向巅峰,受万民敬重之时,这些皇家人对他生出了忌惮,他们觉得徐彻风头太盛了,他们容不下他。”
元琼静静地听着,想起大家都说沈慕与晋王室关系不太好。
“可是徐彻这个人太磊落了,即便他知道那些人的想法,他仍是一心为民,不知收敛地献上最好的计策。”
“我时常和他开玩笑,说他这样的人做什么权臣,应当去做街头无偿施粥的。然后他就会朗朗而笑,说我还太小了,说的都是不成体统的话。”
本是在说严肃的话题,可不知道为什么,元琼觉得沈慕说这话时变得柔和了一点,让她也不自觉弯了嘴角。
但方才还面带柔情的人忽然又暗淡了下来:“我提醒了他很多次,但他最后还是被柳大人和太子算计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到这姓氏,元琼有了猜测:“长公主所说的柳大人是柳月茹的父亲吗?”
“是,”她点头,“也是徐彻的——至交好友。”
“咣当”一声,凳子翻倒在地。
元琼一下子站了起来。
因着动作太大,牵动了骨裂的手,剧痛向她袭来。
平时怕痛的人,现下却像失去了感觉一般,她脑中剩下的只那四个字。
至交好友。
她一直以为事情是自己想得那样,徐彻是被别人暗中害了。
可是对啊,她怎么就没想过,能让一国起死回生的人怎么会被人轻易算计。
除非那人是他极为信任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如,至交好友。
沈慕苦笑了一声,眼前人这样的心情变化她早就经历过一遍。
甚至比她更甚。
有些事现在再提起来,反倒冷静了不少。
“他们设计将徐彻押入宫中的那天我也在,我求陛下放他一条活路,那天是我生来最卑微的一刻。陛下毕竟是我的皇兄,他安抚地让人将我带下去,向我保证不会对徐彻怎么样。”
“可我最后却没等来徐彻的赦免。”她捏紧了手,指甲陷进肉里。
元琼依旧站着:“为什么……”
“我说过的,他们就是那样的人,自大、无情、虚伪。”她端庄的样子在说最后几个词时一点点溃散,“太子和三公子都知陛下比他们更忌惮徐彻,于是徐彻最后就成了他们邀功的工具,太子将他抓来,三公子替陛下下手,在大殿上一剑杀了他。”
她可笑地勾起嘴角:“最后陛下便可以内疚地告诉我,是他没拦住他们。众人都以为我说话向来有用,实则不过是陛下对我一直维持着表面的愧疚。”
元琼看着那个优雅的女人一点点褪去外壳,弯了脊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才想起还翻到在地的凳子,要弯腰去扶。
沈慕还在继续说,她愣愣地听着,听到晋王为了斩草除根,暗中让刺客待人将整个徐家都屠了,最后却轻描淡写对天下人说徐家是遭人洗劫。
沈慕还说她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徐家一个都不剩了,直到再见到徐夙。
元琼扶起凳子的动作随着这一句而停滞了。
沈慕:“徐彻有个儿子,也叫徐诉,只不过是倾诉的诉。但我知道,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元琼木木地坐下:“那您……是怎么认出他的?”
沈慕反问:“七年前你的哥哥太子元琛和徐夙来到晋国,他们来的第一日,晋国皇室中的那些人对他们极为反感,你知道为什么吗?”
质子去往敌国,被敌国之人压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
但是既然沈慕这样问,就一定不是这个原因。
沈慕自然明白元琼所想:“为质只是一部分原因,可更多的是因为徐夙的样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眼神暗了暗:“——他和徐彻长得太像了,我第一眼看见他时,便觉得他们两个人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元琼:“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他们就是一个人啊。”
“确实不能。”沈慕无力地笑了笑。
“我起初也觉得这只是巧合,可是我每每看到徐夙时就会想起徐彻,即便我不停地说服自己这只是赵国的徐正卿,我仍然忍不住关注徐夙这个人。你能懂吗?”
她说这话时,带着无可奈何的自嘲。
元琼捏了捏手指。
晋国皇室中的其他人都是对不起徐彻的人,所以他们排斥徐夙。
可长公主不一样,她对徐彻——
元琼没敢说出口。
沈慕好像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真想要个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道吗?”她情绪突然有些激动,“徐彻死后被抛尸荒野,连个墓都没有。”
元琼猛地抬头。
沈慕的眼眶已然红了。
“我没敢去看他,一直都没敢。”她喉间涩意汹涌,“直到有一日进宫我没有看见徐夙,也是那天夜半我终于忍不住去了陛下将徐彻抛尸的那个郊外。”
她顿了顿,说道:“在那里,我看到了徐夙和一荒冢。立着的木牌下早已杂草丛生,而那块木碑上刻着四个字——家父徐彻。”
沈慕说她看见徐夙在那里站了一整夜。
元琼那只骨头裂开的手不受控地颤抖着,她不知道沈慕是带着什么心情也在那里看了一整夜的。如果是自己的话,大概是站不住的。
特别是还听到他在冢前说——
“父亲,为何我还活着?”
“这人间和地狱,有什么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公主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因为我爱过徐彻。”
果然。
她没猜错。
甚至长公主对徐彻不只是爱过,或许直到现在她依然爱着,才会比任何人都要关注他的儿子。
沈慕红着眼笑了,伸手摸了摸桌上没被撤掉的筷子:“徐彻比我大十二岁。我第一次见他时,他正扶着她的妻子坐下,而后体贴地为她递了一双这样的筷子。”
“那一眼我就知道,我爱上了那个人,却永远不会和他在一起。”
元琼别过头,眼睛很酸。
听着那话,她忽然想到了徐夙。
“长公主不必执着于过往。”她尽力安慰道,声音却有些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慕看着元琼,看着她受伤的右臂。
“昨日我见到徐夙看着你的眼神时,我便知道他对你是不一样的,但我不知道他会为你做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今天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才决定把这些事都告诉你。”
能让徐彻分清地狱和人间的,可能也只有这个小公主了。
元琼的眼神有些躲闪:“他只是,作为臣子保护我罢了。”
可沈慕到底大了她太多,一眼便看穿了她的稚嫩:“我看着你和徐夙,便好像看到了徐彻和自己。我不知道徐夙是不是伤害过你,可是你还是喜欢他,为什么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呢?”
她爱徐彻,却不能和他在一起。
可这个小公主却是可以和徐夙在一起的。
元琼脑子很乱,有一点却是清醒。
两年前那晚,她明明给了他好多好多次机会,都被他踩碎在脚底了。
沉默良久,她答道:“我不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慕一愣,终是叹了口气。
说得太多了,是自己失态了。
话既已说完,她站了起来。
走到门边的时候,她还是顿了步子:“我本不该对你说这些话,我知道是我自私了,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本是没有关系的。”
她打开门,说出了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可是如果你见过那冢,便会明白了。”
长公主走时,夜已经深了。
一桌子被挪到边上的菜早就凉了,元琼除了之前和徐夙逗趣时吃了一口,便再没动过了。
可此时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长公主没有告诉她那冢在哪里,只说她还是不要去那里的好。
是那林中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坐在那张凳子上,却仿佛置身于那片不知在何地的夜半林中,看着徐夙用指腹一下一下摩过木碑,如孤独游魂,又如不得超生的恶鬼。
立下那块碑时,他才十五岁。
两年前她十五岁,第一次尝到愁苦。
可徐夙十五岁的时候,尝的却是天地不应的死亡。
难以想象的悲恸拉走了她的所有思绪,元琼甚至没有发现有个人走了进来。
一盘橘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元琼惊诧抬头:“魏如晏,你进来怎么都不敲门。”
魏如晏坐在她面前:“我敲了啊,敲了很久都没人应。这不是担心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就直接进来了。”
他调笑的脸不变:“你这叫我名字还叫上瘾了?之前不还是公子殿下的?”
元琼情急之下就喜欢叫人名字,自己都没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这么一说,刚要改口,又被他打断了:“诶算了,就这么叫吧。”
“……”
这么一闹腾,元琼先前的情绪一下子都变得软绵绵的了。
魏如晏见她不再那么苦大仇深的样子了,才往凳子上一坐,问道:“听说长公主来过了?她把晋国那几个东西和徐家之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你了?”
元琼怔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徐家以前那些事的细节你都知道?”
他耸耸肩:“我何时说过我不知道了,是你后来没细问我。”
元琼:“……”
当时想要留个心眼,唯恐说多了会落入什么圈套里,现在倒还给了这不正经太子倒打一耙的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魏如晏把自己拿进来的那盘橘子又拖到自己面前,径自拿起一个。
“放心吧,赵小好人,”他低下头,专注地剥橘子,“我只是好奇罢了,好奇这种被摧毁过后应是绝不会回头的人,到底要是个什么样的天人才能让他妥协。”
让徐夙回头的人……不就是她吗?
这话听起来,就好像自己对徐夙来说很重要一样。
元琼手指轻蹭鼻尖:“那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满足您那稀奇的好奇心了?”
魏如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将橘子一分为二:“我觉得,我现在对你更好奇了。”
透熟的橘子散发着阵阵清香,闻着一点儿酸气都没有,吃起来应该很甜。
幸好魏如晏低着头,元琼看不见他的表情,自动略过了这句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话。
当周遭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元琼再次想起了长公主不愿告诉她的那个荒冢。
她突然觉得这件事魏如晏或许知道:“你知道徐彻有个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如晏细细地去了橘络,没答她的话。
等到去干净了,他把那一半橘子放到了元琼的手里:“不如明天我们去看烟火吧。”
“魏如晏,”元琼看着自己手里的橘子,有些无奈,“我在和你说正事。”
他笑笑:“你与我看完烟火,我就告诉你那冢在哪里。”
这种时候谈条件。
元琼撇撇嘴:“你可真是个老狐狸。”
他却一点都不生气:“多谢夸奖,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元琼扶额:“答应了、答应了,明日不见不散。”
魏如晏达到了目的,站起来时双眼奕奕有神,看着很是开心。
“对了。”已经走到门口时,他又转过头来。
元琼闻言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他笑眼含情,“别告诉徐夙,就我们两个单独去。”
第38章.姿势二合一“公主这语气,像是挺……
方才医官替小公主治伤的时候徐夙一刻都未离开,还遣走了要留下照顾的人,自己亲自在那里看着。
他不相信任何晋国的人,也绝不会把她交给晋国人照顾。
徐夙被元琼赶回屋中的时候,才觉后脑刺痛感阵阵袭来,如针扎一般。
他伸手摸过,湿漉漉的。
指尖轻捻,模糊了未干的血迹。
他吸了一口气,一寸一寸地吐出
又垂首看了看自己两边手臂上的布条,再摸摸头上裹着的,确实不像个样子。
离了兔子,手臂上已没什么痛痒的感觉了。
他抬起手,解开那上面裹着的布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内没有点烛,月光照进窗边的余晖是仅剩的光亮。
徐夙的侧脸隐于暗处,看着那布条一圈圈被卸下,如同他弯弯绕绕的谋算。
晋国是曾经徐家亲手捧起的,却在徐家满门被屠后,让柳谦那个恶心的伪君子占有了所有的一切。
呵,什么“晋国能有今天这样繁荣,可都是我父亲尽心竭力的结果”?
可笑至极。
柳谦这个人如此恶心,大概唯一像个人的地方就是宠极了他的女儿。
本来他还在想该如何用柳月茹来让柳谦痛不欲生,没想到柳月茹爱沈斯阙爱得愚昧又毫无尊严,最后反被沈斯阙当做工具。
倒省得自己再动手了。
现下刺死他父亲的沈迹死了,背叛他父亲的柳谦也起不来了。
晋国素来交好之国中,韩国已灭,只剩魏国。
魏王野心勃勃,是块难啃的骨头。若是不可灭,拉拢过来就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在屋外停下,竟听不见他来时的一点脚步声。
徐夙却是敏锐:“进来。”
曲析推门而入。
徐夙看他:“怎么过来了?”
曲析:“收到消息说您和公主从石梯上摔下去了,来看看。”
徐夙再度低头卸另一只手的布条:“我没什么事,你先去公主那里。”
曲析会意地笑了笑:“我刚从那里过来,见公主没什么大碍,我才过来的。”
“没什么大碍?”徐夙将拆下的布条丢在桌上,“那为何这样一摔骨头直接裂了?”
按照当时摔下去的姿势,公主身上的伤不应该会这么严重。
“是旧伤了。”
忽地,徐夙眼神凛冽如刀:“谁伤的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析摇摇头:“没有谁。”
“我来之前云雀告诉我,出城前程老将军曾告诉小公主,箭术无法一蹴而就,唯有不断练习。公主一心想变得厉害些,所以这两年间日夜练习,拉伤了手臂都不肯停。本就容易受伤,今日又受了外力冲撞,公主的手臂才会那样的。”
怪不得。
两年不见,小公主的箭术算是突飞猛进,比常人进步得都要快得多。
早上看到时,他还当是天资。
原来都是倔出来的。
她还是那样,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
曲析把药箱放下:“您还是先让我看看您的伤吧。”
他跟着徐夙这么多年,知道其他人给的药,这位一向是不会用的。
所以他才会特意过来。
看到那伤的时候,曲析才发现其实徐夙的伤远比公主的要严重得多。他的脑后裂了一个口子,一片血肉模糊,血还在不断往外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析想问他公主是否知道,可最后又没有问。
以这位的脾气,是不会说出来让公主自责担心的。
等到都处理好后,曲析手上也沾了血。
他一边擦净,一边听徐夙问道:“曲析,那药你制出来了吗?”
他点头:“制好了,现在给您吗?”
“先放在你那里,”徐夙抬手制止,“我明天要回趟城里,放在我这里不安全,我明晚再来问你拿。”
第二日一整天,元琼都没能看见徐夙。
说实话,昨天听了那些事之后,她也还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所以见不到便见不到罢。
她就一直等到晚上。
魏如晏很准时,天一黑透便到了别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没说去哪里看烟火,只让元琼跟着他走就是了。
……
“你说要带我来看烟火,就是来这里?”
元琼的视线难以置信地在昨日观猎的高台上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魏如晏的身上。
他不已为然:“这里不好吗?”
她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
这里是郊外,到处是枯树。真要说起来,这地方还真是空旷,而且占据高位,没有比这里更适合看烟火的地方了。
“但是这是晋国围猎的高台,你在这里放烟花?”
元琼看着石梯下方的人和垒得很高的烟火,犹豫着要不要帮他搬一点。
不过想想自己的手都这个样子了,她又很心安理得的站在那里,像看戏一样稀奇地等着看这个娇贵的公子怎么把东西搬上来。
“怕什么?”魏如晏抬眼看她,随后左手轻轻一用力,把东西提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微微睁大眼,看着那半人高的烟火就这样被他一次性不费吹灰之力地搬了上来。
他气都不带喘一下:“多好的地方啊,我昨天到这里的时候就想着,不来这儿放个烟火可惜了。”
……
听听,这话像是从一个正经太子嘴里说出来的吗?
魏如晏拿出火折子吹了一口,一团摇曳的烛火亮起。
火光映着他带笑的脸:“这不是正好你成全了我,万一晋王发现了带人上来赶我,我就把你推出去。你在他晋国的地盘伤成这个样子,放个烟火他还能说什么不成?”
“那可真是……好主意。”元琼呵呵一声。
她倒是没想到他打得是这个算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魏如晏把火折子凑到引线边:“你把耳朵捂好,这东西可响得很。”
元琼不相信:“这是烟花,又不是驱鬼用的爆竹,怎么可能有什么大声响。”
魏如晏却是皱着眉捏住耳朵,作势躲得远远的:“那我可点了啊,你不捂别后悔。”
元琼本是半信半疑的,可奈何他的样子太真,她也不自觉地被他营造的恐怖气氛给感染了。她捂着耳朵往他身后躲了躲,抿着唇半睁着一只眼探头。
探了半天,没等到那烟花被点起来,倒等来他好整以暇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瞥过他那要点不点的火折子,元琼脸一红:“魏如晏!你就是逗我玩呢!”
就等着看她丢脸!
她气呼呼地要抢他手里的火折子,她自己点还不成嘛!
他笑出了声,手轻轻一挥,躲过了她。
短暂的声响被魏如晏的笑声盖过,元琼还想再去抢的时候,夜空突然之间被点亮,绚烂的烟花噼里啪啦地绽开,照亮了他俊美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如晏放下手,盖上了火折子:“这样悄悄点着的烟花,会更加好看一点。”
她抿抿嘴,暗自感叹道,像魏如晏这样的人要是被放到民间,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子。
元琼走到高台边,靠在那里,眼睛随着烟火忽明忽暗。
她托着头,又不知不觉想起昨日长公主说的话。
“那柳谦是徐彻的好友,你也知道吗?”
他走到她的边上,轻轻一跃,坐在了那个高台上。
背后是空阔的雪地,掉下去大概会摔个半身不遂。
他猜透了元琼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悠闲地抬头看天:“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不是取名为谦的便都是谦谦君子。晋国和魏国交好,所以那位太子曾经骄傲又不屑地告诉我,他带着最好的利益条件去找柳谦,柳谦只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
元琼想到沈斯阙那个讨人厌的样子,又听到他说晋魏交好,虽然知道没道理,但还是对魏如晏生出点赌气的意思,便没接他的话。
可烟花实在是太好看,她又莫名有了吃人家嘴短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憋了憋,还是说道:“我是替徐彻……那位徐大人感到想不通,他知道真相的时候,该多想不通啊。”
魏如晏低眉,看着她的侧脸在暗夜中被烟花的余亮添上色彩。
她转过头来,眼里闪着光:“魏好人,现在能告诉我徐大人的冢在哪里了吗?”
魏如晏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下巴朝远方点了点:“就在那里,围猎场再朝北的那个地方有个荒林看到没?”
元琼顺着望去:“那么大一片,你知道具体位置吗?”
他指了指:“那一块,最深处。”
元琼伸长脖子看了看,又转回头看了魏如晏一眼。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魏如晏笑着对上她疑惑又探究的目光:“赵小好人,瞧你这一脸羡慕的,是不是觉得我渊博得很,什么都知道?”
心里想的被人看穿,还被这么说了出来,元琼莫名有点局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清了清嗓:“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坐在上面很危险,怕你一会儿掉下去了我都来不及拉你。”
最后一个字刚说完,就听得眼前晃悠晃悠的人“啊”了一声。
元琼眼皮狠狠一跳,只见他失去了平衡就往后倒。
她本能地扑棱着两只手去抓他。
魏如晏一只手被她抓住,另一只手撑在石台上微微用力,轻轻一跳就下来了。
不仅人安然无恙,脸上还挂戏谑的笑容。
“你这不是抓住了吗?”
元琼见他这么开玩笑,顿时火气就上来了:“你不要命了!要是真掉下去你半条命都要没了!”
他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安抚道:“我有分寸,掉不下去的。”
不过这安抚过于不痛不痒,元琼只觉得对方是把自己当成猴儿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有分寸,”她鼓着脸瞪着他,“我现在半条命已经被你吓没了!”
骂完还是觉得生气,她又补了一句:“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在王宫里长大的太子,平时没个正经样子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拿这种事开玩笑!”
见情势不对,他“嘶”了一声,索性又拿出了她嘴里的不正经样:“行了,赵小好人,是我的错。看在我那么喜欢你的份上,你就别骂我了。”
说着,他拿手随意地拍了拍她的头,笑了:“显得我这太子多没面子。”
元琼一呆。
说话归说话,怎么还动手动脚的呢?
而且又来了。
“喜欢喜欢,你怎么总是把这种词这么随随便便的挂在嘴上——”她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魏如晏把手放下,露出了手腕上的线。
原先的白线变成了红线,绕了不多不少的两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怎么就喜欢我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话就这么从嘴里跑出来了。
烟火消弭的间隙,星光稀疏,夜色黯淡。
魏如晏沉沉地“嗯”了一声:“喜欢啊,好人谁不喜欢。”
仍然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最后一朵烟花在空中璀璨盛开。
他望着明亮散去,夜空再度回归黑暗。
很少有人知道,他确实不是在王宫里长大的太子。
他从小流落于江湖之中,那段时光,才是他过得最自在的日子。
如今做了太子又如何,他不过是魏王想要稳定朝局请回来的傀儡,恐怕不知哪一日就会变成一枚朝堂弃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自己的前路能明朗些,那句喜欢或许能说得更认真一点。
他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
罢了,那时候没回王宫的话,或许也遇不上像她这么有趣的人了。
“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昨日赵国公主在这里摔了…陛下…高台…封了吗?”
底下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听不真切。
元琼没来得及细细琢磨魏如晏那好似带着些凄凉的话,往下面望了一眼。
只见两个侍卫贴着墙走了过来。
等他们走得近了些,便听得清晰了。
“是啊,怎么又放起烟火了……嗝。”一个侍卫说道,顺便还打了个酒嗝。
“走走,去看看,要没啥事一会儿回去继续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喝什么啊,要没事我就回去了,我娘子和儿子还在家里等我呢。”
另一个侍卫嗤了一声,骂他妻奴,被骂的人憨憨一笑,一脸乐意。
元琼也跟着那个侍卫笑了一声。
高高壮壮、五大三粗的一个人,惦记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别说,还挺可爱。
魏如晏也往下看去,眉峰微挑。
又转向她:“笑什么?不走?”
“哦,对哦,走吧。”元琼回过神来。
她想着先前魏如晏说的话,踢了一脚地上已经被放空的烟火。
一会儿下去和那两个侍卫说一声吧,看那侍卫憨态可掬的样子应该也不会为难他们两个皇子和公主。
她走在前面,这次走得格外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是所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元琼咬咬牙,又想起了沈斯阙。
总得去找那人算账!
“哎!”
她脚下突然一空。
“我说赵小好人,你这么慢悠悠的走法,是又想行善积德让那两个侍卫把你抓了交差吗?”
魏如晏含笑说道,接着竟是直接把她抗在了肩上。
元琼脚动了两下:“放肆!你放我下来!”
没有反应。
“魏如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是真急了。
这像什么样子!
奈何她右手还有伤,不敢挣扎太过。
“你走的太慢了。”
他这么说着,手捏了个拳,倒也没多碰她一点。
“不是你刚刚说……”
“我说什么了,”他打断道,“我说让你挡在前面,晋王就不会怪罪我们了?”
“对啊!”
魏如晏带着气声地哼笑一声:“这你都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我带你走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完,他两三步下了石梯,踏雪无痕。
待到两个侍卫晃荡着上了高台时,早已人去楼空。
只剩一地烟火绽放后的……灰尘。
不过顷刻间,魏如晏就已带着元琼回了别院。
走来时半柱香的路,竟像是眨了个眼就到了。
元琼惊得忘记了挣扎,就着这个姿势被他扛着走也没管。
“魏如晏,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我长这么大,没见过功夫这么好的人。”
他悠悠走着:“嘘。那是你孤陋寡闻了,比我厉害的多得是。”
元琼有点迷惑:“是吗?”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嗯。”
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可能。
除了小云姐,她确实也没见过几个武功很好的人。
她还在思考魏如晏和小云姐哪个更厉害的时候,魏如晏突然不动了。
“怎么了?到了?”她微微侧头,但被这个样子扛着,什么也看不见。
“公主这语气,像是挺习惯这个姿势的。”
一道冷而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顿时激起她后背一片鸡皮疙瘩。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不就是消失了一整天的徐夙。
“魏如晏,”她压低声音,“你快把我放下来。”
她讨厌在徐夙面前失态。她离开宫城的时候就下决心若是再见,一定时时刻刻都是最自如的样子。
魏如晏耳边传来她的略显着急的低语,他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即竟是好笑地偏了偏头,对元琼说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元琼磨了磨后槽牙,这时候怎么耳朵就不好使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想要踹他的冲动,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赶紧把我放下来。”
“哦——”他拖长了尾音。
……
果然是在装蒜。
他分明听见了。
身后踏雪声沙沙,好像是徐夙又往前走了两步。
“殿下还请把公主放下来,若是让人看到魏国的太子抱着我赵国的公主,殿下是无妨,却是会损害我赵国公主的名声。”徐夙凉凉地说道。
元琼听不出来他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带着什么情绪,挺规矩的。
她心不在焉地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枝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随他们俩掰扯吧,魏如晏都已经扛着她了,还能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不成。
“哦?”魏如晏看着徐夙,刻意地停顿了一下,“孤若是娶了你赵国的公主,岂不是就是名正言顺了?”
元琼点点头,如果他娶了自己的话——
什么?
元琼猛一扭头,她盯着魏如晏的后颈:“魏如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吗?”
魏如晏没有答她的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徐夙,笑意不达眼底。
像在等他的答案,又像是赤裸裸的挑衅。
夜凉如水,片刻的等待都漫长得像岁月颠倒。
元琼得不到魏如晏的回应,也看不见徐夙的表情。
脖子有点酸,索性又转了回去。
虽然她不知道魏如晏发什么毛病,可是她知道,徐夙就算再不喜欢这个魏国太子,也不会真的做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开始她只觉得徐夙是来找魏国太子的,却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可是昨日长公主和她说了那么多,她终于慢慢想明白了。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覆灭晋国吗?
他代表赵国前来,为得是离间魏晋的关系。如果赵国和魏国之间起了冲突,那么魏国当然就会和老朋友晋国靠得更牢啊。
所以他万万不可能为了自己而对魏国人怎么样,再喜欢也不会。
身后传来淡漠的声音:“嫁娶大事,臣无法干涉。”
一片雪花飘落在元琼的眼睛上,她眼睫轻颤,细雪融化。
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没有预兆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
出门的时候大氅还未干,便没有穿。高台上沉浸与烟火的绚烂中,也忘记了冷。
雪一下,才想起来还是冬天。
元琼被扛得久了,脸皮也厚了,还能分心腾出左手,接下片片雪花。
她看着雪化,无趣地撇了撇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吧,接下来他应当会轻描淡写地说什么“要陛下定夺”。
好在她没什么期待,现在倒也不觉得非常失望。
毕竟,权臣无情。
她想她应该会永远记得这句话。
可下一刻,她看见徐夙走到了她的身边。
那个薄情的人解下了身上的棉氅,罩在了她的身上。
然后,他双手抱过她,将她从魏如晏的手中接来。
寂静的深夜,雪化在他的发上、肩上,冰凉的雪水渗透进他单薄的衣裳中。
而他看着魏如晏的眼神,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冰冷:“但此事也不由殿下说了算。殿下记住,若是公主不愿,臣一样有本事灭了魏国。”
第39章.僭越渡入一寸寸占有。
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奇怪的人,表面看上去比谁都风流,可是真的做起事来却是比谁都有分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如魏如晏,他始终捏着空拳,没去碰元琼一分。
元琼就这样从被扛柴火的姿势变成了被公主抱的姿势,落到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徐夙说出那话之后,魏如晏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表情也跟着空白了一会儿。
终于他笑了一声,往后一退:“徐正卿说这话,那我可得再想想了。”
徐夙盯着魏如晏,一言不发。
他日日算计人心,怎么会看不出魏如晏这虚虚的话里藏着的几分真。
手下紧了紧,他双眼眯起,正想再说什么时,却感受到袖子被人轻轻扯了扯。
“徐夙……”元琼喊了他一声。
徐夙低下头,撞进雪夜中明亮的一双眼,仿若盛了星光。
可这双眼里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他喉结滚了滚,把本想要说的话都咽回,只是理了理元琼身上的大氅,抱着她往屋内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步子走得很轻很慢,正如他厌极了雨一样,他也不太喜欢雪。
因为雪化了就和雨一样,湿漉漉的。
所以他本不该在雪天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就像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灭了魏国这种话,差点让自己的算计都落了空。
徐夙啊徐夙,你忘记为何给自己起这个名字了吗?
经年夙怨未了——
怎得越来越想做个人了?
可你敢吗?
元琼一只手勾着徐夙的脖子,见他目光冰冷,探在自己膝下那双手却异常灼热,那句“我自己能走”也忘记了说出口。
徐夙抱着元琼,侧过身用手肘推开门后,绕过了一个多出来的箱子,一路朝里直接将她往床上放。
身上的小人好像是怕被底下的床板磕到,身子有些僵硬,勾着他脖子的手又紧了紧。
徐夙额头上的细布也被落雪打湿,冷意从头灌到脚,可偏偏怀里的人又是温热,暖意和寒意交错乱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睨她一眼,尽量地弯下腰,把动作放到最轻最慢。
正当他要起身时,她的唇不知怎么蹭过了他的侧脸。
两人都是一僵。
徐夙转头看她,贴着她的掌愈发滚烫。
元琼下意识抿唇,方才一不小心碰到了……
怎么办,不会被误会什么吧。
她瞄了他一眼,对上他带着些许混沌的眼神,顿时脸如火烧一般,局促更甚。
像是要打破这旖旎的氛围,又像是要确定什么,元琼率先开了口,声音小得快要听不见:“你刚刚说的是……认真的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夙却是答得很快:“臣从前虽对公主说过许多假话,但公主应当知道,臣不喜欢与人开玩笑。”
那话的意思元琼听明白了。
所以为她灭国的话,也不是玩笑。
她忽地想起了长公主走之前和她说过的那些话,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徐夙仍是弯腰的姿势,与她的距离近得哪怕一点点情绪都能看得清。
他眼角瞥过她放下的手,似是自己说会灭了魏国的话让她难办了。
又想起方才她拉着他要替魏如晏拦住自己的样子,他突然抽出了在她后颈和腿间的手,狠狠地压低身子。
元琼不明所以地回过神。
寒雪留下的凉意混着他身上莫名的热度,在她的身上乱窜。
他的手撑在她的耳边,衣袖耷拉,蹭过她的鬓边。
而那端方的外表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公主就这么喜欢他?就这么想要嫁给那魏国太子?然后与他永远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元琼睁大了眼睛。
他竟然真觉得自己要嫁给魏如晏!
怎么?就因为自己和魏如晏去看了场烟火吗?
她又惊讶又气恼,使劲抬起左手去推他。
可她与他差距太多,根本推不动他,最后只能喊道:“徐夙!你僭越了!”
空气微凝。
下一刻,徐夙抓住了她的手,将手指一根根扣了上去。
他凑得更近,用极轻的声音说道:“臣知这是僭越,那便僭越罢。”
在元琼甚至未明白过来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已欺身而下,吻住了她的唇。
与两年前她主动的那个稚嫩而青涩的吻不同,他的舌尖滚烫,与她交缠,渡入一寸寸占有,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元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对上他如雾般深不见底的眼,他指腹微微用力,摩靡她的指节。气息交错间,他的另一只手覆上了她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片黑暗中,元琼不知所措地被他带走了所有的节奏,唯有握紧扣着她的那只手。
她被动地感知着徐夙的抽离,双眼才再次恢复了模糊的视线。
可还未缓过神来,却见他再次压下。
元琼还在方才的茫然和无措中,一动不动地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颈间,慢慢变缓,慢慢无力。
她身子一僵,抬手推了推他:“徐夙?”
分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一声闷哼后,那个人就这样倒了下去。
当曲析知道徐夙进城是要回那座老宅拿东西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晚上那位应该不会太好过。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位的不好过会是这种形式。
“曲析,他怎么会烧成这样?”元琼的焦急显而易见。
曲析把上好的药收回:“昨日伤得严重,今日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之淋了雪……”
他见元琼表情不对,又改口:“但是没有大碍,伤口也没有发炎,公主不必太忧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却是没听进去几个字,问道:“他今日到底去哪了?”
曲析环视了一下屋内,看到地上的一个长条形的箱子。
“应该是去旧时徐府拿那个东西了。”他指了指。
元琼先是惊讶了一下,曲析竟然就这么对她说出徐府了。
可再想想,长公主来时阵仗不小,即便其他人都以为长公主是找她替柳月茹求情的,但是徐夙对徐彻认识的旧人一定会多留个心眼。
曲析和长公主又是前后脚来的,说不定长公主刚踏进她屋里说起那些旧事的时候,曲析这可恶的小白脸探子就已经趴在她房顶上听着了……
想到这里,元琼倒也不打算遮掩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回头看去,“这什么?”
她边说边走过去,拿起那个箱子放到桌上。
打开后,是一组弓箭和一套护具,像是定制的,每样东西都很精细。
那张弓也和普通的弓不同,边上多了一块。这种弓不多见,不过她在各国间游历的时候看到过,小云姐说那多出来的一块是用来减震的。
那时候她们身上也没多少盘缠了,她嫌贵就没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徐正卿以前为他的妹妹亲手制的生辰礼物,不过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也未能将这东西送出去,这箱子便也一直留在徐家老宅吃灰了。”曲析说这话的时候,无意地摸过自己眉间的疤。
箱子里的护臂做得小巧又精细,倒是合她的尺寸。
她拿起那护臂:“那他怎么突然又想起来去取?而且这是送给我的?”
曲析解释道:“大概是昨日臣与徐正卿说了公主手臂容易受伤的事情。”
元琼没细想,也能想到应该是小云姐和曲析说了什么。
她抱着那箱子,想到了什么:“他每次来晋国都会回徐家老宅吗?”
徐夙不愧是徐夙。
那种具有痛苦回忆的地方,她一定再不敢踏足一步。
曲析摇了摇头:“这应当是这十年来,那位第一次回去。”
曲析走了以后,元琼也跟着一道出去了。
徐夙晕倒在她的屋中,最后也就直接将他留在那屋中了。别院空房这么多,她又去找了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没多久,徐夙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元琼打了一盆水进来,叹了口气:“本公主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睡都睡下了,可她一想到那箱子和曲析说的话,又怎么都睡不着了。
总觉得这样就把这人丢在这里,有点没良心。
她一只手不能动,单手扭了半天才拧干汗巾上的水,然后盖在了他的已缠了一层的额头上。
徐夙的脸色惨白,真像个死人一样,在这个无人的夜晚显得格外恐怖。
看着他这副鬼样子,她不自觉地皱眉,又用手指沾了点儿水涂在他有些干的嘴唇上。
本来是挺正常的动作,可她指尖刚碰上他的薄唇,脑子里便突然涌入了方才那些荒唐,她手一颤,竟觉得无法直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了。
甚至手底下的动作都变得不太对了。
元琼咽了口口水,还有些心神不宁的时候,床上人的嘴唇却动了动。
她吓了一跳,立马把手往回一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床上的人并没有醒转的意思,只是眼皮颤抖着,嘴轻轻开合低语,听不清在说什么。
元琼看了半晌,想要略过他说的梦话,可徐夙隔了一段时间便会喃喃一句,反复了好几遍,就像是困在梦魇中怎么都无法抽离。
汗巾落下,露出他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头,汗水从额间滑落。
幽微的月光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觉得他好似很绝望。
她站起身子,点亮了蜡烛。
可烛光晕开时,陷于噩梦中的人也并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亮起的光衬得他更加虚弱。
蜡烛被放在一边,光离得远了点,烛下阴影扩散,而他仿佛永远就都待在阴影下,一遍一遍地说着什么。
这么重复了几次之后,她不忍心地站了起来,慢慢把头凑了过去。直到将耳朵凑到他唇边,元琼终于听清他在说什么了。
他的声音掺杂丝丝缕缕的苦楚:“小枝,哥哥错了。”
元琼呆呆地直起身子,又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弯下腰又听了一遍。
“……哥哥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听错,徐夙在认错。
小枝。
应该就是他的妹妹。
元琼再一次想起,他曾经说是他亲手杀死了他的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如他所说吗?
如果不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这么说?
或许曲析知道。
但是这种事徐夙自己不愿意说,曲析自然也不会告诉她。
那个不清醒的人又说了一遍,这次声音稍响了些,“错了”两个字尤为清晰,让元琼愣了神。
她见多了徐夙清醒时的高傲不羁,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
脆弱又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还有点无助。
元琼垂首看向他毫无血色的脸。
半晌,她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
轻轻地、很仔细地、抚平了他紧蹙的眉头。
终于,床上的人有了些许好转,他仍是一声一声叫着“小枝”,但至少看着不再是那么饱受折磨的样子了。
元琼不厌其烦地捋平他的额头,迷迷糊糊有困意袭来时,她突然想起来长公主那欲言又止的样子。
差点忘了,今日魏如晏不是告诉她徐大人的冢在哪里了吗。
明日去那冢看看,可能就会解开点什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40章.夙怨而这样一个一心想死的人,却会为……
又过了一日。
晋国郊外别院的另一边。
沈斯阙捏着一枚棋子,一人琢磨着面前棋盘上的落子。
一盘死局。
他狠狠地把手里的棋子甩了出去,而后整盘棋子都被大力拂在地上,散了个七零八落。
站在一旁的侍卫看了,急忙蹲下身子去拾。
他观察着沈斯阙的脸色:“殿下可是为那元琼公主的事而烦心?”
沈斯阙表情阴狠地转过头:“孤的心思你也敢猜?”
侍卫一听立刻低头:“属下不敢。”
沈斯阙冷哼了一声,磨了磨后槽牙:“赵国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派了个小丫头片子过来,还屡次坏孤的事情。本想借着柳月茹那蠢东西的手收拾了她,倒忘了还有个徐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侍卫埋头把棋子都捡了起来,边摆边问:“殿下似是对徐夙的敌意一直很强,是因为怀疑当年三皇子的事情与他有关吗?”
问出口后,那侍卫又觉得不对,这位殿下对徐夙的敌意,是从许多年前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开始了。
沈斯阙微微眯眼。
他不喜欢太聪明的人,这种有点蠢的正好。
“有什么可怀疑的,当年沈迹的死也就父皇那老东西以为真是秦国干的,孤倒不信赵国一点都没掺和,”他不屑地说道,“不过沈迹就是个自负的东西,当年还妄想去拉拢秦国与孤争皇位,不管谁解决了他,都正合孤的意。”
侍卫不明白:“那为何……?”
沈斯阙睨他:“你难道就不觉得徐夙像极了一个人吗?”
侍卫惊讶地长大了口,面上又带着难以置信。
他知道沈斯阙说的是谁,因为他也这么想过,可又觉得太过荒唐:“可是徐诉已经死了啊,当年属下跟在您身后,也是亲眼看到的。”
沈斯阙舌尖舔过嘴角:“管他是徐诉还是徐夙,孤看不惯的人,都别想好过。他不是心疼那赵国公主吗?孤偏不如他意。”
他最讨厌徐夙那副万事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低他一头的人,有什么资格傲慢?
沈斯阙再次拿起一枚棋子,两根手指格外用力。
既然抓住了人的软肋,就要狠狠地捏。
混沌之中,四周皆是弥天大雾,视物不清。
徐夙带着残存的意识环顾四周,只有茫茫一片。
他在大雾之中警惕地走了两步,突然走到了徐府。
明明已到深夜,徐府仍是灯火通明的,寒冷的冬夜里传出一个小姑娘银铃般的声音。
“哥哥,今天不是枝枝生辰嘛,父亲怎么还不回来呀?”
徐夙的瞳孔猛然紧缩。
是小枝的声音。
这是父亲被人带进宫的那一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推门而入,看到自己的妹妹徐枝正抓着一个人的衣摆,满眼期待地看着那个人。
而那个人就是自己,是十五岁的自己。
他看见自己因为父亲还未从宫中归来而心神不宁,低眉在想那日早上柳谦来找父亲时那看上去有些奇怪的样子。
小姑娘还在撒娇,自己却只是简单安慰她去门口看看,说不定一会儿父亲就回来了。
小姑娘带着点愤愤哼了一声,撒娇和嗔怪地说道:“哥哥就会敷衍枝枝,枝枝不要理你了!”
她嘟了嘟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真的听他话往门外走去。
恰在此时,沈斯阙不知何时来到了徐府门前。他那张常年阴森的脸难得挤出了一点微笑,对面前的小矮个说道“生辰快乐”。
徐枝的眼睛又圆又亮的,稚嫩地行礼道谢。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呀?”她问了一句,侧身带着太子走入徐府。
徐夙看着那个场景,魔怔一般地抬起手要去拦她。
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放他进来。
他想要拦住徐枝,却发现一开口,气息就都消散开来,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痛苦和绝望排山倒海地向他袭来。
来不及了。
徐枝没有听见沈斯阙回答她,却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她奇怪地转头看去,只见沈斯阙拿着一把匕首刺向了她,随之而来的还有几十个破门而入的蒙面黑衣。
一切发生的都如此突然。
因为身量差距,沈斯阙那一刀只刺中她肩往下的那个位置,但她仍是向后倒去,脚下踩空,落入了那飘着一层浮冰的小池中。
在掉下去的最后一刻,她转过头来,眼珠惊恐地凸出,双眼盛着不明所以和痛苦,喊道:“哥哥……”
这一瞬间,徐夙仿佛和十五岁的自己合为一体,他发了疯似的要冲过去,根本没注意到一支箭从他背后射来。
没过两步,一口热血喷洒在他的后颈。
他的心狠狠一抽,还未来得及回头,母亲已重重地倒下,猝不及防地将他压倒在地,他的头就这样磕在冷硬的石阶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诉,快走,”身上的人用尽力气,“快走……”
这是他听见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母亲死了。
可是小枝还活着。
他要救她。
他应该救她的。
徐夙用手扒着地面抽出身子。
指甲早已与肉分离,鲜血淋漓。
画面却突然如玻璃被打碎,四周渐渐暗淡下来。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不管如何用力感受,也只是身处一片黑暗与寂静。
可即便如此,他仍能感受到头上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人拿刀一寸一寸的剜肉,这痛逐渐入侵四肢百骸,愈演愈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枝……”他喊道。
无人应答,只隐约有另一个声音。
“……您醒醒。”
“……醒醒。”
“小枝……”他听不进去,又喊了一声。
仍是无人应答,但这次有人推了推他。
徐夙猛地睁开眼。
床边点了一根蜡烛,他微微眯起眼,不习惯突如其来的光亮。
边上的影子瞬间吊起他绷着的弦,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朝靠近他的人刺去。
再一转头,才发现是曲析。
若不是因为有要紧事,曲析也不会这样闯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也是头一次在徐夙睡着时叫他,没想到这攻势,也是吓了一跳。
好在他轻功很好,轻巧地躲过了。
徐夙收手:“我怎么了?”
曲析看着外头的夜色:“您终于醒了,您昨晚发烧倒下,已经睡了整整一天。”
听见这话,徐夙看了他一眼。
自己从来没有睡熟过,就是为了不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而且他也没有熟睡的本事,一旦没了意识,便会陷入噩梦,然后从梦中惊醒。
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睡时总觉得眉心暖暖的,这点儿若有似无的触感带着他熬过了很长一段入梦的时候。
曲析见他醒了,也不拖泥带水:“半柱香前,晋国太子去寻公主,但没有寻到,方才已备马出门了。”
徐夙收匕首的动作一顿:“公主去哪了?”
曲析:“似是往围猎场的北边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闻言,徐夙将匕首收起后立刻起身披衣。
那冢,不需要再多一个人了。
绝不能、绝不能让沈斯阙再靠近元琼分毫。
曲析有意去拦:“您的伤还是不要,我替您去——”
话未说完,徐夙冷冷睇他一眼,已消失在夜色中。
晋国,围猎场以北的一片树林里。
元琼紧了紧握着弓的手,无比庆幸自己出门前带上了徐夙送她的弓箭。
想着这林子会荒,却没想到这么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若不是现在有层厚厚的雪盖在地上,她甚至怀疑地上能翻出白骨来。
放眼望去,除了衰草还是衰草。
元琼踩了一脚枯草,突然觉得她自己也连带着衰了起来。
因为她走到这里才想起来,她右手坏了。
拿着弓也没用。
……
她抽出一根箭,安慰自己这么荒不至于有野兽。
万一要是真有野兽了,那就学那小兔子皇子,一只手直接拿箭扎吧……
元琼一脚深一脚浅地向最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枯草长得愈发茂密,甚至到了比人还高的地步,不仔细看甚至以为是没路了。她想着要不是自己带着目的前来,估摸着正常人走到这儿就会掉头了。
她用箭拨了拨那可恶的草,瘪着嘴穿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枯草蹭过元琼的衣裳,她嫌弃地低头拍了拍。
再抬起头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跟块石头一样站了半晌,仍是一动不动。
她终于找到长公主说的冢了。
那不是一个冢。
是一堆冢。
除了徐彻的冢以外,其他的都很矮,她怀疑那些可能都是衣冠冢。
可让她震惊的不是冢的数量,而是那里不只有死人的冢,还有活人的。
她走近了些,目光顺着往后。
家父徐彻、家母原芙、小妹徐枝、徐诉。
再往后,毒刃、沈迹、沈斯阙、晋王、柳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最后一个,土未埋,木碑却已立好。
上面写着——徐夙。
元琼走到最后一个冢前,腿一阵发软。
他亲手为自己立冢,葬送过去的那个徐诉。
然后以徐夙的身份活下去,直到将那些人都杀死。
可杀死之后呢?
她慢慢蹲下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描摹着木碑上的那个“夙”字。
那凹凸不平的刻纹在她手上留下刺刺的感觉,不是很痛,她的眼睛却不争气地红了。
她一直提醒自己,徐夙到底有多无情。
他为了自己的计谋,甚至不把她的性命放在心上。
可她从没有想过,徐夙是一个为了复仇连他自己的命都没放在心上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这样一个一心想死的人,却会为了她不要命。
这便是长公主来找她的原因。
元琼吸了吸鼻子,突然有点怪不动他了。
好像有点心软了。
她在那里又站了一会儿,把徐彻那些人冢前的雪扒开了些,又拔了杂草,而后才按照来时的路往回走去。
等到她走出树林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让她意料之外的人。
第41章.疯子“你又是什么肮脏不堪的烂泥巴?……
一个清瘦的女子背对着站在那里。
元琼走近了点:“小云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雀闻声回头,仔细看了看小公主手上的右手,然后才说道:“我本是在城中的客栈等你们回来的,结果昨日上街的时候看到徐夙往徐府的方向走,想到你还和他待在一起,心里总是不太踏实,就过来找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顺着云雀的目光,笑眯眯地道了句“我没事”。
她见着云雀,便安心地把手里的箭又插回背后:“对了小云姐,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到别院时遇到魏国太子,”云雀答道,“他告诉我的。”
元琼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想着这魏如晏真是奇了,什么都知道。
两人并肩缓缓往回,她低头把脸藏到毛绒领子中,只露出双比明月还亮的眼睛,瞄向云雀的眼格外的明显。
云雀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元琼其实是想起了柳月茹和她说的那些事情。
本想着之后找机会问问的,现在突然见了面,又还没想好该怎么问。
“其实吧,”她揪了揪领子上的毛,“前几日柳月茹和我说了你和……呃,晋国太子的事情。”
云雀眼神变了变,但很快恢复如常:“她和你说什么了?”
元琼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就是你被他救了的那些事,她好像挺嫉妒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脚下偶尔有烂木头挡路,云雀掀了袍摆,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跨过去。
然后她轻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随她去吧。”
“嗯……”元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小云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晋国太子啊?”
这次,云雀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地上的一根树枝被踩断,“啪”地一下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脆生。
长久的沉默。
在这荒山野岭的,要是一直是一个人,硬着头皮走出去也就算了。但是有人陪着,却又一下子没人说话,反而让人心里怪心虚的。
元琼也跟着停下,瞄了一眼云雀,暗道是不是问得太多了。
她咬了咬唇,刚想打着哈哈把这话题给带过,却听云雀苦笑了一声,转头对她说道:“谁告诉你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元琼眼一眨,差点咬到舌头。
如果要找个词形容小云姐的话,那应该就是清淡,平和地跟白水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从来没见过小云姐像现在这样负面情绪外露的样子。这样子不像是不喜欢,倒像是那种很喜欢却又不愿意承认的样子。
元琼低下头,继续往前走,心里一下子沮丧了起来。
小云姐应该还不知道就是沈斯阙把自己推下去的,该如何对她说呢?还有沈斯阙以前对徐家做的那些事情,无论如何都是没办法被轻易掀过去的。
怎么偏偏小云姐的恩人就是沈斯阙呢!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却因低着头,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东西。
这雪地上哪来的车辙印?
云雀走在她边上,显然也看到了:“我来时并未坐马车。”
元琼抬眼去看她,更加迷茫。
两人短暂的对视后,一个古怪的笑声响起,在这个静谧的夜中激起人一身鸡皮疙瘩。
她们默契地抬头,这破树林离围猎场很近。为了分隔这两块,围猎场外造了高墙。而在那高墙的转角处,一人走了出来。
“允佳,好久没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抬目看向那人,心下一沉,又转而看向云雀。
云雀脚步一重,侧过身时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深深的弧线。
她转过头,对上了那个万般不想见的人,还有那个许久没有听到的名字。
沈斯阙黑黝黝的双眸带着危险又凌厉的光:“允佳,你怎么来了晋国都不知道来找孤叙叙旧?”
云雀嘴唇轻颤,半晌,握剑的手紧了紧:“允佳这名字,我早就不用了。”
“哦对,孤忘了,孤应该叫你云雀,”他冷森地笑了,“‘云’取‘允’字同音,‘雀’由‘佳’字组成,你藏得可真好啊。”
云雀并不意外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定定地站在原地。
沈斯阙目光在元琼和云雀之间游移:“早就听闻赵国公主两年未归赵国,孤还在想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孩哪来的本事一人在外面游荡,现在看到你,孤倒是能明白了。”
听见沈斯阙用乳臭未干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元琼火气就上来了,只是顾及着云雀,她硬是忍着脾气打断道:“不知太子为何来此?”
他笑得渗人:“孤可是专门来找公主的,想看看公主大晚上去了哪里,没想到寻了一路,竟是来了这片荒林子。”
元琼:“你跟踪本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却只是反问:“公主为何想到来这地方了?”
“我为何要告诉你。”
“那便让孤猜猜,”沈斯阙轻蔑地勾起嘴角,“可是也怀疑徐夙就是那个徐诉了?”
忽地,元琼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他发现了?
沈斯阙不以为意地踢开脚尖前的一块石头,靠近了她一点:“公主若是想知道徐诉的事情,怎么不来问孤呢?孤都可以告诉你啊。”
“本公主不需要从你这里知道什么。”元琼抬头,眼里是厌恶。
“当年徐夙那个妹妹,叫什么来着,徐枝,”沈斯阙却是做出仔细思考的样子,自顾自地说道,“可是徐夙亲手杀死的呢。”
如果可以,元琼甚至想把耳朵捂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种话从徐夙嘴里说出来是一回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面前的人带着邪气,出口的话如诅咒一般。
“你胡说!”她咬牙说道。
沈斯阙却是不紧不慢:“孤到底是不擅长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毕竟身居高位的人,只要在背后指点其他人就可以了。所以那天孤失手了,没能将徐枝杀死。”
他继续说:“她中了一刀后掉到他们徐家那个冰池子里了,掉进去前她还可怜巴巴地看向她的哥哥,乞求他能来救自己!只可惜啊,你猜徐诉最后怎么样了?”
元琼死死地盯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怎样了?”
沈斯阙舔了舔嘴角,用夸张的语气说道,“他逃跑啦。”
“逃跑……”元琼眼神没有焦距,喃喃重复。
所以那时候他才会说,自己八岁那年救起自己,是在赎罪。
沈斯阙看着她大受打击的样子,满意地笑了:“你也没想到吧?你说说徐彻那儿子要真死了倒也罢了,若是他真变成了你们赵国现在的徐正卿,那他这种独活的人可真应该——永坠深渊啊。”
云雀看着元琼袖中的手陡然捏成拳,伸手抓她:“你别听他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不想小公主只是扭着手腕,挣开了她的手。
寒风无情地吹过,吹落枝头的一团积雪,发出沙沙的响声。
那声音枯透了,腐朽了人心。
云雀敛眉,自责方才就应该把小公主带走的。
沈斯阙擅长操纵人心,让人陷入他的陷阱中,她分明最是清楚。
可谁都没想到,那个眼神失焦的人,突然坚定目光,抽出了一支箭。
而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的时候,她捏着那支箭划开空气中漂浮的微粒尘埃,刺向沈斯阙。
尖利的箭头闪着银光,停留在他的喉咙口,随时都能刺破那层薄薄的皮肤。
元琼紧握着箭,整个人都在不住地颤抖:“沈斯阙,徐夙他即便是坠入深渊,却也在渊中日夜忏悔,无一日停止。而你呢?你又是什么肮脏不堪的烂泥巴?”
她掉进过冰窟窿里,所以她是知道的,一个受了伤掉进冰池子里的小孩子根本就活不了了。
徐诉救不了他的妹妹,也救不了他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能知道——那日他的无助,不比任何人少。
所有人都是一僵。
也包括树影下那个匆匆赶来的人。
沈斯阙瞳孔剧烈收缩,终于收起了他那扭曲的笑。
与此同时地,是极致的愤怒。
烂泥巴?烂泥巴!
听令站在马车旁候着的侍卫也被震慑住了。
这么些年来,除了陛下以外,他从没有见过有人敢挑战这位太子的底线。
而这个人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公主,怎么想都是个翻不起风浪的女子竟然会有如此魄力。
身边的马发出一组短促的鼻音,这才拉回那侍卫的心神,他大喊一声“放肆”,拔剑走去。
元琼瞥到沈斯阙背后侍卫的动作,推箭又往前了一点:“让他走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斯阙后槽牙轻磨,背对着侍卫举起手,示意他别过来。
侍卫一看,停在了离沈斯阙五尺的地方。
她偷偷松了口气。
可沈斯阙阴沉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转,却突然又笑了。
那笑带着浓重的戾气。
“你敢杀我吗?你又凭什么杀我?”他这么说着,愤怒中染上了嚣张,“公主倒是动手啊?”
元琼一愣,下唇被她咬破,很浅很浅的血腥味从牙尖蔓延。
却是迟迟没有动手。
不错,她动不了手。
她是赵国公主,背后还有一整个赵国。
沈斯阙看着她的样子,像疯了一样大笑出声,趁她分神的时候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女的力气悬殊到底是太大了,元琼冷不丁被抓住,另一只手又不能动,那箭头竟被掰转方向,指向了她自己。
然而,就在箭头离她只有毫厘之差时,沈斯阙的手突然不动了。
他呼吸骤然停止,眼向下瞥。
只见云雀抽出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沈斯阙,你别忘了。赵国公主虽然不能杀你,可我作为一个刺客,想杀一个人却是不需要理由的。”
第42章.甜吗一更徐夙嚼了两下,品着嘴里……
沈斯阙眼神黯下:“允佳?”
长剑一横,云雀面无表情道:“放开。”
沈斯阙鬼气森森地瞥过脖子上的剑,手指轻动,放开了反刺向元琼的箭:“允佳,有话好好说。”
云雀没有理他,只是对元琼轻抬下巴:“公主,去那边吧。”
元琼从方才千钧一发的危险中回过神来,凝着表情抬头看去,才发现沈斯阙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地上,再看向站在侍卫边上的人,正是徐夙。
他提着剑,眼神嗜血,直到对上她的眼,神色才恢复了些许清明,把从侍卫腰间夺来的剑丢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有些惊讶,又看了一眼云雀。
云雀显然是早就注意到了徐夙,对她说道:“去吧。”
元琼还未想好该怎么面对徐夙,但是她到底还是有分寸,知道自己在这里反而让云雀分心,便听话地走开了。
见她走来,徐夙绷着脸接过了她的弓箭。
肩上一轻,元琼活动了一下肩头,站在了他的边上。
短暂的沉默后,他突然说道:“臣给公主这个,是用来防身的。”
元琼一愣,头往下低了点:“那个沈斯阙刚刚说了些挺过分的话,所以我……”
她想着若真要解释起来前因后果,又要提起过去那些让人难受的事,说着说着便放弃了,“我知道这次是我冲动了,我下次会考虑好再……”
“这样危险的事再有一次,”徐夙抿直的唇泛着紫,打断道,“臣永远都没法放过自己了。”
元琼讶异地侧头,这才发现徐夙早已没了平日里站在所有人背后冷漠指点的样子。
那样子,像极了在自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进了他的袖子里。
忽然有个微热的手捏了捏他的小指,徐夙难得迟钝了起来,再转头时,只听她轻轻安慰道:“好啦,我没事。”
徐夙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便不把命当命了。
那时候他大概没有想过,之后会遇到一个人,让他觉得——
如果能多活一会儿也挺好的。
小指的温度骤然抽离,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只见沈斯阙两指夹住刀刃,轻轻向一边推去:“允佳,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如果你杀得了我的话早就动手了不是吗?”
云雀眼眸轻颤,竟真的顺着他放下了剑。
沈斯阙慢慢弯起嘴角。
然而,那笑很快就僵在了他的脸上。
“允佳,你……”一口鲜血喷出,沈斯阙惊恐地睁大了眼,木然低头看向刺入腰间的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贪恋权力的人,最怕的就是死。
但云雀太了解他了,他不是。
沈斯阙这样为了自己的野心而牺牲所有人的当权者,最怕的是失去掌权的能力,最怕的是没有低位者再为他献上仰望的目光。
“你说得对,我不会杀你的,”云雀刺入他腰间的剑又往里一分,听着他的惨叫,她绝情地说道,“你把所有人都当做你夺权的垫脚石,既然如此,我要你下半辈子就活在半身不遂的痛苦中,永远都站不起来。”
听到云雀的话,沈斯阙走火入魔似的,失去了所有理智。
“我是晋国的太子,老东西就要死了,唔……”他痛苦地□□了一声,“救我,允佳……我救过你的……”
云雀却只是冷漠地抽出长剑,收回剑的动作干脆,再没多看沈斯阙一眼。
她也曾以为沈斯阙是好心收留她的人。
却没想到,他不过是拿她骗来她的父母,再用她的父母威胁她的祖父。
可最后呢,她的父母还是死了。
而她的祖父,就是七年前赵晋大战时,自刎于城墙之上的张正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早该杀了他的。
若不是因为那个人,她早该动手的。
……
元琼看着沈斯阙满手鲜血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她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她猜错了,小云姐真的不喜欢他?
大片的血在雪地上晕开,添上恐怖的色彩。
云雀回过头,看向徐夙:“两年前,你说过欠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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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淡淡地说道:“这个烂摊子就劳烦徐正卿就帮我收拾了。人还活着,对你来说应该也不难办吧。”
元琼本就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的脑子现下已经转不动了。
她不知道徐夙欠了云雀什么,但这得是多大的人情啊?刺杀太子,怎么收拾?
身边的人却是一口应了下来:“好。”
虽然昨夜元琼想问徐夙他到底欠了小云姐什么,但是沈斯阙和他的侍卫还躺在那里,也不是问问题的好时机。
元琼坐在院子里,拔了根细长的杂草在那里心神不宁地扒拉。
晋王已经回宫了,所以徐夙连夜把人送回了晋王宫,这都一个晚上过去了人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门外传来声响,元琼眼睛一亮。
看清来人后,腰又弯了下去。
曲析关上门,背上是个大背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叫住他,象征性地问道:“你这拿的是什么呀?”
曲析闻言停下脚步,走到了她面前,放下背篓。
她探头往里看去,只见背篓里是满满的圆果子,像玛瑙一样红彤彤的。
“回公主,臣去买了点山楂回来。”
“买这个做什么?”
曲析婉转地答道:“晋国喜肉食,晋王的好意臣等盛情难却,但委实吃得过于油腻了。山楂可消食积,臣这才去买了点来。”
元琼憋了憋笑,这些宫里人说话就是好听。
晋王太喜欢展示自家的大国风范,什么都按最好的来,连肉都是几大盘几大盘的往上端,什么盛情难却,分明就是用力过猛!
她用手在里面拨了拨:“你这么多吃得完吗?”
曲析见她想要的样子,笑着说道:“确实多了点,要不臣分给公主一点?”
“好呀。”元琼答应得很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让曲析留一点给她放在院里的小桌上,自己径直去了后面的厨房。
过了会儿,她端着一盘糖浆出来了。
又把山楂洗净后,元琼心满意足地坐在了桌前。
云雀不止一次嘲笑过她的小孩子口味,她也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辩驳。比如她一看到曲析带回来的山楂,第一反应就是街上老伯卖的冰糖葫芦。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来做个冰糖山楂吃,打发打发时间。
不过她这才裹了没几个,一直没等到的人倒是回来了。
看着门口的人,元琼眼珠子一转,招了招手:“徐夙,你快来。”
徐夙挑了挑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公主就开始叫他名字了。
算了,他也不讨厌。
他走到院子里,望向那一桌子山楂和糖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不要尝一个?酸酸甜甜的很好吃的。”元琼笑眯眯的。
徐夙一见她那表情,便知道没有什么好事,他面不改色:“多谢公主好意,臣就不必——”
可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元琼冷不丁塞了一个小山楂到嘴里。
这还没咬,他便知晓了小姑娘打的什么主意。
酸酸甜甜?
舌尖所触,根本没有任何甜味。
嘴里这个没裹糖浆,酸味疯了似的溢了出来。
元琼用手按了按疯狂上扬的嘴角,装出一脸认真的样子:“好吃吗?”
山楂在嘴里滚了滚,徐夙突然想到了小时候母亲也做过这东西。
说起来,他从小是个有些偏执的人。
但凡想做的事情,都会做好完全准备,绝不能失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天母亲在院子里做冰糖山楂,见他为了写错一个字没能得到最好的等第而耿耿于怀,便问道:“那如果你以后遇到一个很喜欢的人,却不小心弄丢了呢?”
十几岁的少年便已是透出淡淡的傲气:“找到她,得到她。”
他还记得,母亲当时很惊讶。
惊讶过后,母亲却是笑了,笑他还太小了。
“小诉,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会很想很想得到她,希望她的身边除了自己,再不要出现别的人了。但如果你对她的喜欢再进一分,就会发现自己的想法不一样了。”
“会如何?”
“会希望自己能保护她一辈子,会希望她能幸福快乐一辈子。”
初来到晋国的时候,他只是想找回从自己手里逃走的人。
可昨日他匆匆赶到那地方的时候,当他看到那个小姑娘为了维护自己气到浑身发颤的时候,当她为了自己这样的人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好像突然懂了母亲说的话。
从某一刻开始,他对她偏执的占有变成了偏执的珍惜。
他做她的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他活着,谁都别想动她一分一毫。
山楂的酸味在口中变得越来越浓,徐夙嚼了两下,品着嘴里的酸。
半晌,他淡淡答道:“甜。”
元琼还翘着小兰花指,捏着另一个没裹糖浆的山楂,眨巴了两下眼睛。
甜?怎么可能?
她拿着山楂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子酸味。
可再看向徐夙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倒让她好奇了起来。
她张开嘴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才一眨眼的功夫,一张小脸已经皱了起来。
“唔……咳,这哪里甜了!”元琼被呛了一下,一脸怨恨地看向徐夙。
她正想控诉他是不是阴自己的时候,却见徐夙转过头来,突然笑了。
明明知道他是在笑自己,可是她却一时忘记了发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冬日暖阳照在她的身上,却不及他琥珀色的眼睛那样让人沉迷。
“对了,”元琼装作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沈斯阙的事,怎么样了?”
徐夙慢条斯理地答道:“公主放心,臣都处理好了。”
晋国王宫。
自昨夜昏迷的晋国王子被送回,宫中就乱做了一团。
所有医官围了一晚上,才将沈斯阙救了回来,可他自腰以下,却没救了。
沈斯阙早上醒来后,不相信下半身失去了知觉,大喊着让所有人滚开后,非要自己下床,一步都未走,便狠狠摔倒在地上。
真成了瘫在地上的烂泥一块。
晋国王后冲进殿中就看到这幅场景。
她冲上去含泪扶起他:“是谁!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母后替你找父皇做主!”
此时,殿外响起“陛下驾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斯阙眼里立刻露出嗜血的恨意。
他要让徐夙和他身边那些人都死光!
甚至未注意到晋王的脸色,他就这么瘫在地上,疯狗似的抓住了晋王:“父皇,那个徐夙就是当年的徐家孽子,儿臣请父皇捉拿——”
话未说完,“啪”地一声,沈斯阙挨了晋王重重的一巴掌。
沈斯阙的脸就这么偏向一边,久久未动。
晋王扯开衣服,毫不留情地破口大骂:“混账东西!捉拿谁,捉拿赵国正卿吗?你有这本事吗!”
像是不解气似的,晋王不顾王后的阻拦,一脚踢在沈斯阙的肩上:“寡人怎么和你说的?寡人让你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稳住魏国,但你知道方才魏国太子来找寡人说什么吗!国都要亡啦!”
第43章.魏国二更“孤想要,你们赵国的公……
徐夙也不是不能直接将沈斯阙了结了,只不过既然他答应了云雀,自是会做到的。更何况,他也不打算让沈斯阙死得那么简单,还得让他看看他最想要的晋国毁灭的样子。
只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想要全身而退还是有点麻烦的。
好在还有让曲析制的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把沈斯阙送到宫城前,只说两人糟刺客行刺,沈斯阙的侍卫为保护他而死,恐有变数,才连夜送回。
晋国的守卫也不是不认识徐夙,再看太子伤得如此严重,一行人把沈斯阙接进去后,徐夙轻易便脱身了。
待他出来时,天空已泛起鱼肚白。
他没有直接回别院,而是去到了在城内下榻的客栈,敲响了文渊的房门。
文渊打开门时,魏如晏也在里面。
魏如晏面色冷硬,但在看到徐夙时,又换上了那副天塌了他都风流依旧的表情:“徐正卿这是来找文渊?”
徐夙的眼神从文渊身上划过,最后又停在了魏如晏的身上:“臣找的自然是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文渊行了个礼,自觉地从房中退出。
徐夙看着文渊离开:“殿下和文渊正在烦心的事情,臣倒是有办法。”
魏如晏往燎炉中加了些炭火,没有看他:“你怎知孤在烦心什么?”
徐夙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是将一个木盒放于他的面前。
置于盒子中的,是一粒药丸。
“殿下有个弟弟,常年体弱多病,魏国人只当是身子虚,实则殿下的弟弟是中了奇毒,命不久矣。”
忽地,魏如晏收敛了几分笑。
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看来眼前人的在各国的耳目已经埋得很深了。
他手指有规律地点着桌子:“难怪那天夜市时,文渊分明已与买药的人私下谈好,那人却突然反悔,说是药材已经高价卖给了别人。”
“殿下倒也无需生气,文渊即便买到了药材又如何?”徐夙神色淡然,“不是人人都能制出这药的,不是吗?”
魏如晏勾着嘴角,笑眼里闪着不明的光:“也不是只有你身边那个医官能制出这药,孤身边的人比你想象中要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不置可否,只是笃定地说道:“药已制出,此药能保殿下的弟弟至少再活十年,殿下不会让它浪费的。”
面对这似是而非的威胁,魏如晏挑眉看他:“你凭什么觉得孤会站在赵国这边,晋国与魏国的私盐交易,想必徐正卿也是知道的。”
徐夙自是知道,魏国如今除了药以外,第二需要的便是盐。
赵国与魏国相隔甚远,做不到晋国这样。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赵国打下晋国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到时候晋国的井盐全都给魏国又如何?”他将木盒盖上,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将药推向魏如晏。
魏如晏垂眸,半晌,眉峰挑起:“如果说,除了这药,孤还想要另一样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