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琼点着镜子里宝瑞的眉头:“你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蚂蚁了。”
闻言,宝瑞的脸更加苦了:“甄夫人每次到了云一观都找着理由说自己吃不了生食,要不您今年也跟甄夫人一样?赵王心疼您,一定不会说什么的。”
元琼这才知道宝瑞刚刚是在叹什么气。
入了云一观的第一日,不可生火,只吃冷食,祭拜过去那些已死之人;第二日在山中游览踏青,迎春迎祭,迎下半年的好运道。
而这第一日的冷食其实就是素斋生吃,虽然说比起生吃肉要好得多,但观中那些苦野菜又凉又涩,吃到嘴里也是极难以下咽的。
她自己将簪子插于发髻上,粗糙地左右照了照镜子:“没事,我前几年不都吃了,吃这么一顿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怎么不会有事!”宝瑞说道,“您这胃哪里受得了啊,每次吃完晚上都要闹肚子。”
雨还在不停地下,元琼的目光暗了又亮。
再开口时,她不甚在意地笑了:“甄夫人没有想要祭拜的人,可是我有啊。”
一个时辰之后,一众人已来到宫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宫门外停着几辆马车,每辆马车四周都站着许多侍卫。
赵王和王后已经坐上了最前面的那辆马车,后面几辆依次是给俪姬所出的太子、公主。
最后本该有三辆马车是给甄夫人及其所出。
但二公子赵子季上个月带兵去往南边剿匪还未归来,三公子赵子逸昨日突发恶寒,也无法同去云一观,因此今日也就只安排了一辆。
皇家祭祀,每年都是这点人前行。
除了五年前那次,徐夙替赵国与晋国转圜,救赵国于水火之中,因而那年他在百姓的拥戴中被赵王特例批准以皇家礼仪对待,同去云一观。
所以元琼想当然地认为徐夙这次也应该是在的。
但她四处张望了下,却没看见想见的人。
远远地见赵元琛就要上车,她快步走了过去。
宝瑞被她遣走去拿东西了,没人替她打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也无妨,雨势渐小,下在身上全然感受不到一般。
元琼停在元琛边上,问道:“哥哥,徐正卿不来吗?”
元琛笑了笑:“怎么想起来关心他了?”
最近几天元琼总躲着徐夙,怕她先前说得话惹人笑,可总见不到,又觉得哪里空空的。
突然被这么一调笑,元琼有点局促:“上次不是他救的我嘛,我就问问。”
元琛微微敛了嘴角。
沈鸢的事情闹得很大,他自然是知道的。当徐夙告诉他,伏击的士兵还有赵国人时,他其实是不惊讶的,可当他听到元琼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时,那是他第一次对徐夙发了火。
再后来,徐夙告诉他,元琼也知道了甄夫人设计陷害他的事情。
他便明白,有些东西瞒不住了。
他看着元琼,想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终究是没有说。
有的事情,不该由别人来说,这是应该由她自己去找的真相。
即便这个真相很残忍。
“哥哥?”元琼很少见到他出神的样子。
元琛看向她,摇头说了句没什么,再度变回了那个温润的样子。
他伸出手,感受着最后几滴雨的落下,雨就这么停了。
指腹摩靡间,已有人走来。
他看向元琼,笑着道:“他来了。”
元琼侧了头,果然看见徐夙收了伞,避开了脚下水塘悠悠走来。
元琛道了一句让徐夙和他同坐,便先行上了马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之间只剩她和徐夙两个人。
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下意识摸了摸头上的簪子。
徐夙注意到她的动作,目光在那根簪子上停留了一秒。
元琼动作顿了顿,以为他是注意到了自己特意戴的簪子。
心里升起点小开怀。
可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开口:“公主,簪子歪了。”
“……”
她脸噌的一红。
怎么会这样,早上她插完簪子还照了照镜子的!
宝瑞不在身边,她手忙脚乱地挪了挪簪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脑袋后面又没有眼睛,脑袋前面又没有镜子,她一个人根本弄不好。
徐夙看着她把簪子越动越歪,倏地走近一步。
感受到面前小人的僵直,他食指弯起,轻若羽毛般地替她推了推簪子,一瞬便收回了手。
发髻上轻微的动作牵动着元琼整个人,头皮传来阵阵酥麻感。
她甚至未想好该作何反应,便见徐夙往后退了两步,说道:“失礼了。”
可元琼只觉先前脸颊的热度直直地烧到脖子,烧到耳根。
仿佛失礼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
再回到自己马车边上时,她脸上的热度仍然没有消退。
好在宝瑞回来了,她现在只想赶紧躲到马车里去。
趁着宝瑞在给马车搭小梯的空档,元琼低着头自我谴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人家就扶了个簪子,自己就变成了这种脸红心跳的样子了,这也太没出息了吧。
她越想越懊恼,边想边踢了两脚马车轮子。
离谱的是,也不知怎么,这轮子脆弱得像个烂木头一样。
被她这么一踢,竟然就哐啷铛掉了。
元琼惊得喊了一声。
然后那轮子就在旁边宝瑞和众侍卫目瞪口呆之下,无比顺滑地滚走了。
这轮子一路全无障碍地滚,终于过了个水坑,颤颤巍巍地抖动两下,“啪”地倒下了。
好死不死,就倒在徐夙的脚边。
元琼机械地抬眼望去。
那倒霉轮子倒下的时候还溅起点脏水,也全在徐夙的衣摆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只见他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摆,一言未发。
元琼一个激灵,心虚地揪了两下袖子。
今日出门就应该让人给算算,徐夙和她必然是风水不合,两厢犯冲。
还能比这更丢脸更糟心吗??
一个侍卫识趣地小跑上去抬走轮子。
其他的侍卫则憋着笑移开眼,怕小公主揪个人出气,一个个都开始装瞎子。
不过元琼哪还有这心情。
马车走不了了,反应最快的倒是甄夫人,立刻就遣人来问要不要一起坐她那辆马车。
赵元琛听见外面的动静,也掀开帘子:“元琼,来和孤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当着众人的面时,还是会用回自称。
甄夫人派来的婢女低着头,自也不敢和太子抢人。
元琼一听,立马谢绝了甄夫人的好意,硬着头皮走向赵元琛和徐夙的那辆马车。
虽说她现在是看一眼徐夙都觉得尴尬的状态,一百个不愿意和徐夙坐一辆马车。可是让她坐甄夫人的马车,那她还不如爬到车顶上去趴着。
闹腾了这么一场之后,一行人终于浩浩汤汤地出发了。
元琛坐在中间,元琼和徐夙面对面坐在两边。
云一观坐落在赵国南边的一座山顶上,靠近赵国、秦国、晋国交界的地方。
路途漫长,中间要穿过一个山林才能到山脚下,一般早晨出发,到云一观的时候已是傍晚了。
马车中间摆了个小几,上面放着几盘果子和饴糖用来垫肚子。
元琛把东西都推到了元琼的面前,他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说是垫肚子,也就垫垫元琼这种小鸟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不客气地拿起一颗小果子咬了两口。
活像是要把刚刚的气都撒在果子上。
她眼睛亮亮的,两边腮帮子塞得鼓鼓的,马车里都是她嚼嚼嚼的声响。
徐夙懒懒瞧她一眼,突然想到了山林里时常能看到的小松鼠。
挺有意思的。
元琛抿了一口茶,没打算放过打趣的机会:“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小元琼力气这么大了?”
元琼手一顿,随即娇嗔地喊了一声:“哥哥!”
也不知道是什么破轮子,她刚刚明明没怎么用力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琛没忍住笑出了声,笑了两下又宠溺地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她撇了撇嘴,恨恨地咬完最后一口果子,又觉得不解气。
想吃点更甜的。
她伸出手拿了一块饴糖。
甜味在嘴里弥漫,她是个不记事儿的,一块糖的功夫就将刚刚的丢脸事迹抛到了脑后。
元琼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角。
只是手上留下了不太舒适的黏腻感,让她有点犯了难。
出门走得急,忘记带帕子了。
马车太小,宝瑞只能跟在外面,也没人给她递。
徐夙眼微抬,看见面前的小人不自觉地嘟起嘴。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耐心,从怀里拿出了一方帕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掀开帘子,对跟在马车外面的宫人说了一句:“将帕子打湿了来。”
宫人动作很快。
等她略带惊讶地抬起头时,帕子已被徐夙递到她眼前。
第12章.别怕元琼一咬牙,利落地将马绳在手里……
元琼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很矛盾的人。
不喜欢被他当做小孩子,却会在这样被照顾的时候忍不住觉得开心,忍不住承认这个当小孩的好。
她伸出手,摸了摸嘴角。
或者说是,很刻意地把微微扬起的嘴角往下压了压。
徐夙看着她,眉尾轻挑,手掌略向上抬了抬。
元琼呆了一下,赶忙接过手帕。
雨后的天气潮湿又闷热,唯有手上捏着的那块沾湿的帕子,带来丝丝凉意在手心蔓延,徐徐擦净留在她手上的黏腻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边擦便瞥了一眼徐夙,发现他穿的衣服袖袍总是长而宽,直遮住小半个手掌,就连伸手时也露不出手腕。
可依照他时刻端庄的样子,不应该穿这种不和身的衣裳才对。
徐夙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然而刚有动作,他的手便突然被抓住了。
元琼看不见他的手腕,却看见了他那被袖子遮了一半的伤:“你手好点了吗?”
徐夙低头看去。
细软的小手捏住了他的指尖,他缓缓抽出手,感受到那柔和的触感一寸一寸剥离。
他移开眼,平声答道:“用了公主给的药,已大好。”
“诶,”元琛看了一眼元琼,笑着拍了一下她的手,“小丫头,都已经十五岁的姑娘了,怎么不知道矜持一点?徐正卿的手怎么说抓就抓了?”
徐夙睨了元琛一眼,懒得与他多说。
但元琼到底没有这么个见到什么都云淡风轻的本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着是被捧手心里长大的,在她的认知里,对人好这种事是不需要避讳的,她只当是普通的关心罢了。
方才没有多想就拉住了徐夙的手。这手也抓完了,再被这么一取笑,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有点害羞。
马车已颠簸着出了城,人群的喧闹和城里的吆喝声逐渐远去。
想起先前路上看到的摆着摊子插着黄旗的老道,元琼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哥哥,你不觉得徐正卿的手相非常好吗?”
“哦?怎么说?”元琛知道小姑娘想转话题,很给面子地应了。
“徐正卿的手很好看,掌心宽大,手指修长,这是有福气,以后都能顺风顺水。”元琼说完,还偷看了徐夙一眼是什么反应。
她说的前半句话确实是实话。
后半句福气话,纯属按着老道士的行话挑了句好的说。
徐夙本是并不打算参与这个话题,已从座上拿起了带来的书,却在听见“福气”两个字的时候轻嗤了一声。
“真的!”见他不屑一顾,元琼又认真说道,“我之前见过民间老道给人看手相,你可别不信,说起来我也看会了一点,要不我给你看看?”
徐夙眼睛都没抬:“不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士里十个有九个都是投机取巧。
还有一个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比如面前的这个小公主。
见徐夙拒绝得这么快,元琛自然是站在元琼那里。
当然,主要他自己也想看戏。
于是他也不管徐夙是不是不乐意,就十分顺手地拖过了徐夙的手腕,放在了元琼的面前:“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让元琼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
车外跟着的侍卫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浑身上下都起了身鸡皮疙瘩。
备马车不当的人已经被暗中处理了,直接不留活口,就是徐正卿亲口下的令。明明也没什么人受伤,这下手可是一点都不仁慈。
这偌大的宫城里,也就这马车上的两个人敢这么折腾这神佛不近的徐正卿了。
马车内,元琼娇憨一笑,真就仔细给看起了手相。
要说起来,她其实之前站在看手相的老道边上凑热闹,也马马虎虎琢磨出了些最浅显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着徐夙的手,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如何?看出什么了?”元琛笑问道。
“这是脑纹,从大拇指与食指中间的掌边开始,往小指方向延伸,”元琼虚指着一条纹路道,“这脑纹越长越聪明,我还是少见有脑纹像徐正卿这么长的。”
听多了人说徐夙聪明,元琛觉得无趣,却又听元琼说了一声:“只是……”
他仍捏着徐夙的手腕:“只是什么?”
元琼脱口:“只是这生命纹短了点。”
生命纹的起点与脑纹相同,只不过走向是往掌底蔓延的。
寻常人虽有长有短,但徐夙这生命纹与脑纹比起来也过于短了,只堪堪延出一点儿便断了,甚至不及常人一半长。
不过元琼说出口就后悔了。
刚刚一心放在徐夙那诡异的生命纹上,一个没注意就脱口而出了。
这不是咒人家短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正想着怎么说点好听的圆一圆,徐夙却已甩开了元琛的手,理了理袖子。
而后让人捉摸不透地说了一句:“够长了。”
元琛微微蹙眉,看了徐夙一眼。
元琼一愣,也望向徐夙。
她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
可那双眼中除了漠然,什么都没有。
徐夙没有顾及旁人,只是瞥了一眼自己的手。
生命纹很短吗?
真是讽刺,他明明是活得最久的那一个。
后来半日的路程,马车上都无人再说话。
本来她还想问问,在他手上摸到的一层薄薄的茧是怎么回事,但方才那事情之后,元琼总觉得马车里氛围压抑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或许是给人的命格算得太差了,再加上今天又把徐夙的衣服给弄脏了,她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揽,也没好意思再开口。
正当她觉得再待下去就要憋坏了的时候,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宝瑞在外面说道:“公主,陛下说要歇个脚修整一下,您要不要也下来透透气?”
元琼一听,立刻应了。
外面的天仍是有点阴沉。
雨虽然停了,但雨后沉闷犹在,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不远处有条小溪,元琼不修边幅地蹲了下来,用溪水洗了洗手。
她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往小溪中央丢去。
水花一朵一朵地在水面上漾开,元琼又想起了早上丢脸的事情。
她小声自言自语道:“这马车是谁准备的,又不是第一年了,怎么今年的这么不结实,要是行到这到处是石子的树林里,岂不是早人仰马翻了。”
说着,元琼捡石子儿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仰马翻。
她来来回回把这四个字念叨了几遍,唰地站起了身。
宝瑞站在后面:“公主,您这就回去了吗?”
元琼点了点头:“我去找徐正卿。”
她胡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还未迈步,脑中又闪过什么:“宝瑞,我今日踢掉轮子的那辆马车,本来是不是不该是我坐?”
宝瑞想了想,答道:“本来应该是给徐正卿坐的吧,但是今早太子让徐正卿和他一起坐,所以那辆马车就提上来给您了。”
听罢,元琼站不住了,急急忙忙往回走。
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对啊。
去云一观这么多年,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准备皇家车马的人一向都很严谨,唯恐出什么差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今日这轮子怎么会被轻轻几下就被踢掉了呢?偏偏还是原先用来载徐夙的马车。
这件事一定有哪儿不对劲,她要去告诉徐夙。
元琼走得急,扒开了小矮树丛走出来,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她定睛一看,是驾驶他们那辆马车的侍卫。
那侍卫慌慌张张的,见是公主,急忙伸手将她扶起来。
元琼站稳:“你这是去哪儿啊?快要出发了吧。”
侍卫像是因为撞倒了她而十分局促,满脸通红,支吾了半天也没说话。
宝瑞皱了皱眉:“公主问你话呢!你脸红什么!”
侍卫这才哆哆嗦嗦地说道:“回公主,小的…小的去解手…马上就回来了。”
元琼明白过来。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怪不得这侍卫吞吞吐吐的。
她装着淡然的样子,挥了挥手让那侍卫赶紧去。
侍卫得了令,转头就走。
再往前两步就是她的马车,元琼走到边上,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
但因为心里有着事情,她也没多想,急匆匆往马车里探了个头。
只有徐夙一个人在里面。
孤男寡女不太好,但她实在是太心急了,索性就着这个半个身子在外面半个身子在车厢里面的姿势,直接说道:“今天的轮子可能是有人动了手脚了,我觉得帮我们驾车的侍卫也有点奇怪……”
可话还未说完,却听得她身后的马传来一阵响亮的嘶鸣。
随着马蹄高高地离了地,马车猛地一晃,元琼没有准备,上半个身子被重重地甩了出来。
她一屁股坐在车夫的位子,手也没地方扶,整个人被震得眼冒金星。
尚且勉强定了定神,马车就颠簸着动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是这马不知怎么发起狂来!
而且不仅驾车的侍卫不在,连栓的绳子都不知何时散开了,马儿带着车厢就是没了方向的横冲直撞。
王后在一阵骚乱中惊呼一声,不顾三七二十一就要自己上去救。
还是赵王冷静,拉住了王后,然后大喝身边的侍卫赶紧上去把马车拦下来。
可随行侍卫本来就不多,现下马发了狂,哪里拦得住!
扑上去的人都被接连撞翻,滚倒在地。
左边小岔道连着个大斜坡。
眼看这马发了疯,直往左边窜,没过几步就要连车带人一起翻下坡去。
元琼一咬牙,利落地将马绳在手里绕了两圈,不管不顾地用力拉住缰绳。
马蹄在地上打着滑。
她细皮嫩肉的手上立马磨了个泡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她才忽然明白过来刚刚那个侍卫到底哪里奇怪。
她方才瞥到他手腕上的黑线便多留心了点,现在想来不只是黑线,而是他扶住她的手上根本没有茧!一个侍卫的手上怎么会没有茧呢!
惊魂未定之中,幸而马真的停了下来。
只是到底是匹疯马。
她还未喘口气,一阵长鸣后,马再度失了控。
甚至速度比先前更快。
元琼用尽全力向后仰去,却没法像先前那样顺利让马停步。
手已渐渐脱了力,冷汗一颗颗从她的额头上往外冒。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覆盖住她的手,捏着她的手微微收紧。
男人的檀木香裹挟而来。
徐夙一把将元琼围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巧又从容地说道:“别怕,臣帮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3章.风起她终于如愿看见了他嶙峋的手腕。……
元琼很努力,才让自己没有迷失在如鼓般的心跳中。
他不只是力气比她大,也比她更有技巧一些,一边护住她不掉下去,一边带着她的手快准狠地往边上一拉。
她也不顾手上是不是被磨出了血,顺着他更加用力地抓住缰绳。
终于在只差一步便是双双滚下斜坡时,两人死死地拉住了那匹马,让它转过了头。
王后见元琼安然无恙也没放下心来,急得指挥了一堆人去牵马。
甄夫人也是一脸焦急,见此情景脚下一软,差点坐倒在地。
侍卫们大大地吐了口气,紧接着除了几个赵王的两个贴身侍卫,剩下的几个近程带刀侍卫和远程弓箭兵全都一股脑儿跑了过去。
徐夙下了马车,将元琼一并扶了下来。
元琼的手心隐隐发痛,她却顾不上去想手心的破皮。
心跳砰砰砰地,没有丝毫要停歇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她甚至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因为刚刚的惊心动魄还是因为与徐夙离得太近导致的。
元琼长长地深呼吸了一口,摇了摇头想要定神。
却突见一个人影远远闪过,直往山下跑。
正是那个假侍卫!
她的神经再次被吊起,立刻揪住了身边人的衣服。她一手指着那个假侍卫,无礼地脱口叫了他的名字:“徐夙!那个人在那里!”
华贵布料在她的手中滑过,他竟一声不吭地抽了手。
元琼讶异地抬头看他。
莫非到了此时徐夙还想着与她讲那些表面规矩吗?
然而,那个长身而立之人,却缓缓朝弓箭兵伸出了手。
弓箭兵的讶异不比元琼少多少,但到底训练有素,不敢怠慢,立刻将身上的弓卸下。
徐夙接过弓,一手拔出箭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脊背挺直,居高临下地眯眼看向已跑到下边的逃窜者。
风起时,一支箭直冲而下,有力地冲破林中重重遮挡,精准地扎入逃窜者的左腿。
衣袂翻飞,他的手却稳如磐石。他没有收手,立刻抽出第二支箭,下一秒便又射入那人的右腿。
逃窜者跪倒在地,只剩惨叫在树林间回荡。
他徐徐放下手,无情地看着那个笨拙的猎物。
而后在冷嘲中,一点一点收起了那双浅瞳中极强的侵略性,将弓递回。
弓箭兵从善如流地接过徐夙手上的弓箭,一声大气都不敢出。
在这种山林里,障碍太多,他们都不敢保证能百分比射中猎物。可是这位徐正卿却能连中两箭,恐怕是习了多年了。
身边的人慢慢散开,牵马的牵马,捉人的捉人。
徐夙见宝瑞在往这边跑,便没再留下。
唯有元琼怔在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宝瑞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跑近了之后看见元琼手上的伤更是心急得不行,生怕会留了疤或是沾了污秽。
“公主,奴婢带您去处理一下吧,手是不是很疼?”
元琼木然地看了宝瑞一眼,没有说话,只由着宝瑞搀扶着走。
见惯了徐夙做谋臣的样子,她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一双拉弓射箭的手。
他站在那里,傲然得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在他眼中,又仿佛渺小尘埃都能为他所用。小小一支箭,亦如同他玩弄于手掌的玩具。
可若不是因为那阵突如其来的风,她许是能亮着眼多欣赏几秒。
之后的一路上,元琼比先前更加安静了。
元琛当她是被吓到了,安抚了一路,却见她还是一脸心不在焉的。
最后,他索性给徐夙使了个眼色。
徐夙眼皮轻掀,见她目光时不时往他的手上瞟,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臣的箭术是从小学的,公主不必太惊讶。”
元琼眼神犹疑了一下,对他扯了扯嘴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琛见元琼反应比之前大了点,挑了挑眉,心道原来小丫头在意的是这个。
也是,徐夙善射的事情宫里一共也没几个人知道。
元琼绞了绞手指头,到底还是没有说话。
也有他徐正卿猜错的时候。
徐夙射箭之时,不动不摇站得笔直,唯有风吹动衣衫翩然飞舞。
可没人会知道,让她如此的不是他的箭术。
而是,她终于如愿看见了他嶙峋的手腕。
一直以来,她都希望能挽回自己在徐夙心里的形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所以她期待能是红线,再不济也最好是根白线。
可是,都不是。
甚至也不是黑线。
她看见徐夙的手腕上——
什么都没有。
云一观坐落在山顶上,马车上不去,只能停在山脚下遣几个侍卫看着。
剩下的人再跟着赵王一行人一起上山。
元琼神不守舍地走在中间,只觉山边的小花都失了色。
自能看到腕上线后,这是第一次,她竟然遇到一个没有线的人。
她不明白,可满心的疑惑和迷茫却无处找人解答。因为能看见腕上线这件事本身,就是件无法解释、有悖常理的事情。
若真要说了出来,只怕所有人只会把她当成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年对元琼来说,爬山是最痛苦的,总要爬一段歇一段的。
可今日许是想着事情,她还没缓过神来,竟就已经跟着众人爬到了顶。
云一观只收女子,皆为女官。
走到门口时,已有一个坤道在门前等候:“拾忧道长已备好冷斋,在内等候陛下及诸位。”
说完,她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坤道虽不是美人,却长得清丽,若不是这一身道士的衣服穿在身上,倒像是个大户人家家里的小姐。
赵王走在她的边上:“敢问道长怎么称呼?”
那坤道回答:“小道姓张。”
赵王:“小张道长,寡人记得往年都是须臾道长接待我们啊?”
张道长笑起来,气质柔和:“须臾道长闭关修行去了,我师傅拾忧道长前几日云游回来,便接管了观内所有的事务。”
元琼跟在边上,难得的来了点兴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自顾自嘀咕了一声:“起个无忧道长还差不多……”
拾忧道长?这号起得真是有点意思。
意思是还得把烦恼忧愁都捡起来?
不愧是道长,高人就是心大。
也不知那张道长是不是听到了,笑着转头看了她一眼。
元琼脸一红,识相地闭上了嘴。
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徐夙亦勾了勾唇角。
元琛不知何时慢了脚步,走到了徐夙的边上。
两人单独走在最后,元琛压着声音:“你今日早猜到有人要对你下手是不是,所以歇脚的时候才把我赶下去,想用自己来做诱饵。”
徐夙不置可否。
元琛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个做事不吭声的习惯?就不能提前和我知会一声,好歹我还能看住元琼不让她添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最后,徐夙突然来了一句:“殿下难道是觉得臣有三头六臂?”
何来添乱之说。
他本以为下手之人一次不成,第二次会直接近身对他下手,却没想到是在马上动了手脚,若非小公主今日用力拉停了一次马,事情恐也不会那么顺利。
元琛听出他的调侃,却没品明白其中味道:“什么意思?”
两人走在后面,徐夙的目光落在元琼白皙的后颈上,竟是耐人寻味地笑了。
有的小孩看着娇弱得很,关键时刻倒是果敢,半吊子的马术也敢往上使,手心都被磨得一塌糊涂,也硬是一声不吭咬着牙没松手。
他看了元琛一眼,不咸不淡的答道:“意思就是,公主并未给臣添任何麻烦。”
那个腿被射了两箭的假侍卫一路被人拖行,经过他们身边时还呜咽了两声,似是因为伤口化脓发炎,神志都已经不太清醒了。
一个侍卫向他们走来:“太子,徐正卿,今日抓的人要审吗?”
徐夙神色浅淡,问道:“今早准备马车的那个侍卫带上了?”
侍卫答:“带上了,尸体一路运了过来,已经让人送去云一观的柴房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走进一片树荫下,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之中。
“嗯,”他应了声,漫不经心地说道,“去找个木箱,把那个今日抓住的人和他关在一起吧,明日再审。”
“是!”侍卫不敢多说,立刻跑走去办。
虽是习惯了徐夙的做派,元琛仍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徐夙,你可真狠。”
山上的观中,寂静而寒凉。
道观的柴房到了晚上便是漆黑一片,除了月光再无任何光亮。
木箱能有多大?一个受了伤的人本就意志涣散,再把这个活人和一个死人贴在一起关在黑暗中一晚上,简直是活生生的折磨。
“是吗?臣觉得还好啊。”徐夙折下一片树叶,在手中随意地捻了两下,全然没把元琛的话放在心上。
“道貌岸然。”元琛看着他的样子,轻骂了一句。
此刻日头已落,气温又降了几分。
风吹在刚出了汗的身上,更是凉飕飕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徐夙散了那些叶片碎屑,想拿帕子擦,才想起帕子已在早上给了小公主。
抬眼间,他见到她的在前面打了个颤。
忽地,他招了招手,把宝瑞叫到了自己跟前。
徐夙轻轻抹去手上的渍,半晌,解下了自己身上披着的薄披风:“给你家公主披上。”
第14章.缘分字字都砸在了他早已生了锈的心上……
当那件薄薄的披风盖在元琼的肩上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很快又转了回来。
看着元琛和徐夙并肩走在一起,这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第一次不甘不愿地承认了,她应该是羡慕的。
她也不是没想过,若是被当成孩子,那便快快长大。
总有一天,她也能如愿和徐夙站在一起的。
可是,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哥哥说话时压着声音,她听不见,可是后来侍卫和徐夙的说话声却是不大不小正好传进她的耳朵里。
让她下意识打了个颤。
确实狠。
可想法子的人只如邪魔一般念道——“臣觉得还好啊”。
他毫无征兆地变成了她的救命恩人,可她却发现自己甚至不曾了解他真正的脾气秉性。
即便从沈鸢那件事之后,她费尽心力想要驱散对徐夙的惧意。可害怕就是害怕,那恐惧的种子似是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她越是靠近他,就越是琢磨不透他。
甚至就连那能告诉她对方所想的腕上线,他都是没有的。
人似乎总是会远离那些陌生又没法掌控的东西,又何况是个十五岁的半大孩子。
转过头的那一刻,元琼忽然在想,会不会她永远都没办法和徐夙并肩而行。
云一观很大,弯弯绕绕了一路,张道长沿路指了晚上每个人宿下的房间,才把他们带到备了素斋的地方。
甄夫人一路上便有些心神不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没入内,她就开始推脱说身子不舒服,还小声让一旁的婢女合欢去后厨煮点粥来。
没想到合欢刚要走,却被元琼喊住了。
徐夙微微侧目,眼中晦暗不明。
甄夫人有些意外,柔柔地用帕子掩面:“公主,这是作何?”
元琼眸中带着娇气:“寒食节当吃冷食,父皇向来体谅夫人身子不舒服可以不吃,可是夫人这么急着去煮热食倒让元琼很是嫉妒了。”
往年甄夫人歇息时要吃什么、要做什么,她从来是不管的。
可如今不一样了。
她虽然以前不懂那些权谋之事,但也不是个傻子。
今日马疯之事,她第一个想到的背后人就是甄夫人。她本来以为三哥赵子逸没来是真的生病了,但现在想来,这说不定就是甄夫人为了避嫌而故意支开了他。
而这个节骨眼上,她又要遣人去后厨,后厨离关人的柴房这么近,倒是更加让人生疑。
因此元琼才拦下了合欢,直直地戳穿了甄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声音不小,让赵王和王后都看了过来。
甄夫人面上有点挂不住。
但到底仗着赵王的宠爱,她索性含笑说道:“公主不是也每次吃了夜半都会有腹痛之症吗?不若我让合欢多煮一点,陛下这么疼爱小公主,一定也会应允的。”
说完,她还楚楚可怜地看向了赵王。
元琼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有点急了:“父皇,我……”
赵王也知道甄夫人心里那点小九九,她每年使着性子不吃冷食,他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被这么一看,他也没管元琼想说什么,只大手摸了摸她的头,附和道:“元琼啊,你若是也吃不了就和甄夫人一同去吧,寡人同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看着甄夫人笑意更甚,一脸做了好事的样子,只觉得被摸过的头上已经冒了火。
什么鬼。
她根本不是这意思。
许是一行人在门外待了太久,屋内的拾忧道长坐不住了,门缓缓地从内被拉开。
拾忧道长是个年过六旬的老人,纵是沧桑的脸上已有了皱纹,可那双浑浊的眼中却透着祥和与润和。
她淡然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人,随即对赵王和蔼地笑了:“陛下,冷食可为未煮生食,也可为熟食冷吃。贫道听闻这些年的冷斋夫人公主们吃不惯,今年便为大家提前几日准备了可久放的熟食,还望不要嫌弃才好。”
赵王一听,很是高兴:“既如此,甚好啊!怎敢嫌弃,多谢道长才是。”
说完,便一脚踏进了屋中。
准备得这样周到,甄夫人再找什么理由要走那便是不识大体了。
她绞了绞手帕,只得一并跟上。
宝瑞本就不喜欢甄夫人,也是知道她家公主是不想走的,便开心地喊元琼:“公主,我们也进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闻言,点了点头,却是没来得及收住眼里的惊愕。
这拾忧道长好生眼熟。
不就是前几月在路边被摊子的那个老坤道吗!
因为太过惊讶,直到一行人已入了座,她的眼睛仍像是粘在拾忧道长的身上一般。
不过拾忧道长从头至尾都是一脸平静,未多看她一眼。
……
饭后,甄夫人没有多留,径直回了她的厢房,紧紧地闭上了门。
关门的一刹那,狠毒从她的眸中涌出。
合欢扶着她坐下,她却甩开了去,扬手就给了合欢一个掌掴:“蠢东西!不仅事情没办成,还让徐夙抓了个活口!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就想出这么些蠢办法吗?”
合欢跪在地上,低着头:“夫人别生气,奴婢今晚就去找个法子解决了那人。”
“解决了那人有什么用!”甄夫人扶着额头,表情越来越阴狠,“现在不仅是太子和徐夙,元琼公主的态度也不对,她许是已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上跪着的人脸上火辣辣地疼,却顾不得。
听到甄夫人的话,合欢抬起头犹疑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甄夫人咬牙:“小东西不除掉,留着后患无穷。你说还能怎么办?”
夜已深了。
道观的一颗琼花树下有人背身而立。
元琼只觉得白日用了力气,不只是手心,现下是浑身都疼。
于是她索性不睡了,想着出来碰碰运气去找找那和她“很有缘分”的拾忧道长。
她龇牙咧嘴地敲着后背,没走两步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徐夙。
眼看他就要转过身来,她心里一慌,左右看了看,跑进了斜前方一个小殿里。
可刚躲到门后面,她三魂七魄就被吓掉了一半。
门边一个暗角里放着一张小桌子,桌上放着簿子和符文,再看那桌前的,不就是拾忧道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拾忧道长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公主,我们又见了。”
今日拾忧道长表现得像不认识自己一样,元琼一直以为她是已经忘记了她们两个曾经见过,但现在这话听来,道长还是记得她的。
她琢磨着拾忧道长的语气,问道:“所以那日我们在街上见到,道长喊我姑娘不是发现了我是女儿身,而是认出了我是公主?您认识我?”
拾忧道长微笑点头:“瑜夫人过世之时,是贫道操办的法事,那时有缘见过公主一面。”
元琼没想到拾忧道长和自己的生母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她对这个老妇人顿时又生出几分亲切。
习惯性地,她低头看了看拾忧的道服下露出的手腕,是根红线。
红线挺好的,就是意外地还挺多。
她有些惊讶地确认:“拾忧道长,您很喜欢我吗?”
拾忧道长看着她,笑着答:“是。”
元琼好奇地问:“是因为上次我在路边上帮你赶走了那个闹事的人吗?”
拾忧道长盯着她,极为缓慢地扇动了一下双眼,似是无言的赞同,又好像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元琼却在那双眼中莫名看到了高深,像是能看懂世间所有事,甚至像是……能替她解答腕上线的秘密一般。
她心里一动,问道:“道长上次说能下次再见能解我一个忧,可还作数?”
拾忧道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元琼心里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被无情地浇灭,随之而来的还有满腔的迷茫。
“公主放心,解忧之事自然是作数的,”拾忧道长脸上一直挂着笑,“只是公主今日之忧非忧,来日之忧乃为大忧。”
元琼听不惯这文绉绉的话,却也是明白了。
这是不愿意听了。
其实拾忧道长的话,元琼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少年人初识烦恼,便觉得那是天大的烦恼,何曾会想以后还会碰到更大的烦恼呢?
她只是撇了撇嘴,想着拾忧道长到底还是说话不算数了。
“贫道虽然今日无法为公主解忧,”拾忧道长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指向殿中的神像,“但公主既然来到了这里,不若求个愿望再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看向那个神像,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来都来了,那便许个愿吧。
许愿前,她忽地垂头,看了看自己掌心的纹路。
不多时,元琼走上前,虔诚地跪于神像之前:“愿本公主最爱的那些人都能平安无忧,也愿——”
她双手合十,说得专注又认真,全然没有注意到徐夙已不知何时站在了殿门外。
夜风吹动殿外之人的衣角,他方才转身时看到有身影闪过,于是走到了殿外,便自然而然听到了殿内人所许之愿。
他无意偷听,于是背着手走开,想要离得远一点。
可刚迈出步子,却又鬼使神差地停了下来。
只听得殿内的人声音尚带着些微稚嫩:“——也愿徐正卿能够长命岁,喜乐随。”
字字都砸在了他早已生了锈的心上。
第15章.瑜宜“琼”这个字,起得很好。捉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愿徐正卿能够长命岁,喜乐随。”
那么真挚的祝福,不该出自一个害怕他的人嘴里。
真是不知该说她单纯还是说她傻。
徐夙气息微凉,看着不远处的那颗琼花树。
琼花四五月开放,如今四月初上花期刚至,树上之花未全开,却已有清馥淡淡。
赵元琛说过,小公主很喜欢这花,许是因为都带了个“琼”字。
说来也巧,他的妹妹很喜欢这花。
以前在晋国时,她总拉着他在树下看。
有次他被拉得烦了,又好气又好笑:“你既然这么喜欢,为何不能摘下来插在瓶中看?”
小孩仰着头,笑嘻嘻地看着她:“我舍不得摘嘛,而且我想和哥哥你一起看,你陪陪我嘛!”
那日他到底是无奈地蹲下来,让那不及他半身高的小丫头片子骑在了他的脖子上,也悄悄将琼花变成了他最喜欢的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后来,他的妹妹死了。
清脆的声音响起,让他近乎嗜血的双眼又掺回了些许清醒。
许完愿的小公主睁开眼,不好意思地对拾忧道长说道:“我求了两个愿望,是不是有点贪心了?”
拾忧道长没有评论,只是回以微笑:“愿公主所求皆能实现。”
元琼认认真真地看着拾忧道长,随即笑开了怀:“好!”
徐夙听着殿内的动静,迈步离开,回到了观中的那颗树下,折下一朵将将开放的花骨朵儿,放于掌心之中。
“琼”这个字,起得很好。
只可惜他已经不喜欢琼花了,过于洁白无瑕,过于玲珑剔透。
在这样的花旁,会让哪怕一点点不堪都无所遁形。
等元琼从殿内出来的时候,树下已空无一人。
只剩下地上那飘零的花瓣,似是花未开便被人揉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日后。
待到赵王一行人离开云一观的时候,仍是张道长相送的。
元琼没有看见拾忧道长,却有点舍不得,大概是因为拾忧道长是为数不多的,是她又找到的一个与她的生母还有着些许联系的人。
下次再见,又要到一年后了。
也不知道一年后拾忧道长还在不在观中,指不定又去哪云游了。
元琼开着小差,走下石梯时差点一滑,幸好张道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张道长言语温柔地打趣:“公主小心点,这石梯有九百九十九级,可经不起摔。”
元琼谢过她后,又因为那九百九十九的说法想起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石梯出名,但因九百九十九说着绕口,所以常人都说这是千级梯。
不过她的母后就喜欢按前一种说法来说。
“张道长,”她看向对方,“我生母,就是瑜夫人,以前来云一观为我求过护身符,那时候你就在了吗?”
张道长摇摇头:“贫道是晋国人,也是这几年才来的赵国。”
元琼听罢很是惊讶:“你是晋国人?那你怎么会来赵国?”
“其实贫道也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晋国人,贫道生在赵国,但很小的时候被人贩拐去了晋国,”她神色忽地多了几分黯然与复杂,“后来得人相救,又辗转得知父母已故,便为了报恩在晋国留下了,再没想着回来。”
元琼很想问她,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了?为什么又来了这道观中?
但又因为她的身世,没再能开口。
想来也是个凄惨的女子,元琼自己没经历过,不想说什么感同身受的话,但也只能干巴巴的安慰了两句。
走在前头的元琛见她一直没跟上来,远远地唤了一声。
“来了!”元琼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匆匆与张道长挥手告别,提着裙摆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几天没有回城中,她贪恋世外的热闹,已经迫不及待了。
却也因此没听到张道长在她身后的低语:“小公主,回了宫可要小心保重啊。”
自回到王宫之后,元琼便很少再见元琛和徐夙,他们大多时候都被叫去了赵王那里议事。
赵国与邻国韩国的关系都因为对方时不时的挑衅而变得一触即发,赵国王宫中的氛围也跟着变得紧张了起来。
六月末,沉寂许久的赵国王宫中终于被一个好消息而点燃了夏季初至的热度。
程若海程大将军带领千万大军攻打这几年一直蠢蠢欲动的韩国,在一场苦战之后,攻破韩国,解了赵王的一个心头大患。
王宫中再次热闹了起来,都开始忙里忙外地操办起迎接程将军的庆功宴。
程若海戎马倥偬,耿直忠勇,赵城收封之时就已在赵王身边。如今他年逾五十,当真可称得上一句半生都是在军营中度过的。
程若海回宫复命时,身后还跟着他的大儿子程蔚。
赵王给的赏赐都是成箱成箱的,可程若海却连看都未多看一眼:“陛下,臣何须这些身外之物,平定战乱本就是老臣职责所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王就知道他要拒绝,早已想好如何回应:“这赏赐寡人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程家小将军的。程蔚,你可别和这老顽固一样,与寡人推拒客气。”
程蔚空有一身武艺,却是游手好闲惯了,这两年才被程老将军拎到了战场上。先前都是小战役,程若海觉得这矜贵儿子拿不出手,这次还是第一次带他进宫。
此话已出,程蔚看了自家老爷子一样,便收下了。
程若海瞪了他一眼,他却没这么死板,只觉得这是他们父子俩应得的。
两人谢恩后,前脚刚一迈出平成殿,程蔚便说战场的伤未大好,要去找医官抓点药。
程老将军看着这个跟了他两年的大儿子仍是细皮嫩肉的公子样子,嗤骂了一句“娇气”,挥挥手就让他滚了。
程蔚绕了一圈,却是来到了甄夫人的虞合殿。
他警觉地环顾四周,才进了殿。
程蔚一进正屋,便见到甄夫人坐在那等他。
他直奔主题:“我不是与夫人说过不要再找我了吗?若是被人看到——”
“元琼公主应当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甄夫人抬眼,一口打断了他,“依程小将军的本事,把她解决了应该很简单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蔚一愣,咬牙:“当年你杀了瑜夫人,现在还要杀她的女儿?”
甄夫人摇着扇,勾着眼看他。
半晌,她的嘴角徐徐溢出了一个笑:“当年把瑜宜推下了河的人可是程小将军你,怎么能说我杀的她呢?”
第16章.入局她怕是会恨您的。捉虫
甄夫人用扇子遮了面,露出的眼中却是遮不住的恶毒。
“程小将军,我们俩可是一条船上的,这事儿如果暴露了,谁都别想跑。”
程蔚的眼角红了些许,怒气隐隐外溢,却被甄夫人一言浇灭:“哦对了,到时候你家的老将军和你那个小弟,怕是也要一并被牵连的。”
最致命的弱点被无情拿捏。
他握紧的双拳到底无力地散了开来。
“这件事没那么容易,我会看着办的。”他冷冷地说完,便再没看甄夫人一眼。
等到程蔚踏出虞合殿,嘴里一股子血腥味蔓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是不知何时,他一气急咬破了唇。
他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自嘲地笑了。
这大概便是自作自受吧。
这些年来,不论是混迹市井逍遥,还是冲上战场厮杀,却终不能逃过那来回反复的午夜梦回。
一念之差,便已回不了头了。
……
是夜,徐夙在书桌前等了很久。
等到曲析敲开门的那一霎,他甚至还没有听到来人的禀报,便已眯起眼睛笑了。
曲析走到他的面前:“程蔚回来了,如您所料,甄夫人果然急不可待就找他了,但只是待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出来了。”
灯烛肆意摇曳着,化成了徐夙眼里危险的光。
他笑意不减:“足够了。这盘棋,总算可以继续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析看着他,皱着眉移开了视线。
在他的印象里,徐夙很少笑,曾经他觉得若是这样天资的人笑起来,应当会迷倒万千女子。
可是当他真的见到徐夙笑时,却仿若见到了一个天生的邪魔。
让这本就寂静如坟墓的徐府一瞬变成地狱。
他知道徐夙布的局到底有多大,便更加叹然。
却又忽地想起有这么一个人能让这个地狱的主宰露出人性的一面。
犹豫片刻,曲析问道:“您不告诉元琼公主您打算做什么吗?若是公主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她怕是会恨您的。”
在听到那个名字时,徐夙微敛了嘴角。
他指腹轻磨:“公主最近在忙点什么?”
“与人学了箭术,”曲析答道,“不过赵王不喜姑娘家学这些,说了好多次都没用,前些天少见地对她发了脾气,说小公主以后再碰这些东西便直接禁足成月殿。”
箭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罢,徐夙背身走至书架边,眉眼在暗处变得模糊。
似是因为某个人,找回了一星半点儿的良心。
却也只是一瞬。
如他这样经历过覆灭的设局之人,怎配有丝毫动摇?
他要让他恨的人落入万丈深渊,何惧再多一个恨他的人。
沉默许久,他带着浓重的戾气转身:“管好你自己。”
事已至此,曲析终是没再说什么。
可当他转身欲走时,还是被叫住了。
“云雀呢?”徐夙问道。
“她说五年已至,毒刃亦死,从此不再听命,”曲析犹豫了一下,“您可是还有何事需要吩咐云雀?”
不若多少年过去,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靠不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筹码,便不应与刺客谈。
可徐夙喉结微动,终是开口:“要她这次护住小公主的性命,就说,这最后一件事是我欠她云雀的。”
几日之后,大宴如期举办,就设在王宫中的北沁堂。
北沁堂原名北角堂,设在王宫的最北角,本应是个夏暖冬凉怎么都过不舒服的地方,最初几年是荒废着的,后来这北沁堂反倒因为无人打理,被各类花草霸占了个尽,造出了一个奇景。
春有桃花映满园,夏有栀子飘花香,秋有枫叶红似火,冬有冰雪衬寒梅。
在北沁堂仅一墙之隔的外围,有个王宫子弟用来教练的练武场。而这北角堂的美景,便是常在那里的三公子赵子逸发现的。
自此北角堂成了设宴常启之地,赵王也将之改名北沁堂。
这次庆功宴未分男子席与女子席,但也自动分成了几拨人,女子一簇聚着话家常,小辈们大多去了边上的练武场。
男子则多数在程若海身边敬酒道贺。
老将军素来不懂客套,只是来一个人便豪爽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再道一声多谢。
朝中一老臣名叫杨旭,素来与程若海政见不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吹胡子瞪眼站在一边,不能找大功臣的茬,便开始没事找事:“程大将军这么一个庆功宴,赵王还没到是政事繁忙,但这元琼公主怎么还没到,果真是骄纵。”
边上的人突然不说话了。
朝中谁不知道,程若海极为维护小公主。
程若海的妻子白华生小儿子时难产,又正值疫病时期找不到稳婆,还是瑜夫人连夜带了自己的人赶了过去,虽最后白华还是因出血过多而逝,但这恩情老将军却一直记着。
果然一听杨旭的话,程若海目光如炬,瞪着杨旭:“公主还小,你一个年过半百的人,怎么婆婆妈妈嚼人舌根?”
杨旭一怒,正要说话,站在他身边的人说了一句:“诶,公主来了。”
元琼穿着一条桃红色羽纱长裙,长发挽起,梳了一个好看又灵动的飞天髻,一副不入凡尘的小天仙模样,好像看一眼便能消走心中大半烦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走到了程若海的面前,放下了手里的点心盒子。
“元琼恭贺程将军平安归来,”她笑眯眯地,“这是元琼亲手做的,这才来晚了点。”
程老将军看见这小姑娘灵巧的样子便欢喜,饶是他这个不爱吃这种小玩意儿的人也哈哈大笑,不羁地往嘴里塞了两块。
有眼力见的人也都笑着附和,直夸公主小小年纪,心灵手巧。
唯独杨旭仍然不知收敛:“公主也不小了,驸马都相看了好几个了。”
这一句话倒是让很多老臣都找到了共鸣,这事儿他们上奏了不知道多少次,次次都告吹。
十五岁的公主,连个驸马的影子都看不见。
元琼在心里暗骂杨旭哪壶不开提哪壶,又不好出言反驳。
毕竟周围那几个老头都蠢蠢欲动的,看着怕是一会儿就要向迟来的父皇尽忠谏言,给她找不痛快了。
她环顾四周,想寻哥哥带她逃离这是非地,却没找到。
不死心地又扫了一眼,这次她见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徐夙,他正看着练武场那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身材颀长,惯常的一身紫衣,两袖被整理得平整光洁,雍容华贵不减。
其实元琼本质上是个很倔的人。
比如她知道自己与他的差距,心里是想逃避的,手上却不管不顾地拿起了书、练起了箭。
算来她眼观鼻鼻观心地学了两个月,与他也有这么久未见了。
而这时隔两个月的一眼,元琼才终于承认,对那个遥不可及的人,她的仰望和惧意中早已混上了丝丝缕缕的欢喜与爱慕。
她学不会克制目光中的炙热,就这样引来了那个人的回望。
短短片刻的停顿,他似已看透了她在想什么。
“公主,”他走上前来,“可要随臣去练武场看看?”
元琼有些别扭地撇开头,说了声好。
身后的杨旭气急哼了一声,蜜糖般的甜意却点点染上她的心头。
他这是在为她解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北沁堂边的练武场说是给王宫子弟用,其实也就是赵子逸一个人用得最多。
太子元琛在舞文弄墨方面颇有天赋,却不喜这些铁器,因此并不常来。
二公子赵子季是甄夫人的大儿子,带兵负责南边安定,因而大多数时间不是驻守在南边,就是在城中军营里,自然也用不上这么个练武场。
今日这场子直接就成了他这个三公子的主场,当然周围也不乏一些高官家里的公子围在他身边一同切磋。
站在一堆公子哥中,还有一个白白嫩嫩的小胖墩,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赵子逸看出了他的局促,不屑地笑了一声,而后开弓瞄靶。
连射三箭,箭箭都射中靶心。
恭维声中,赵子逸向那小孩大摇大摆地走去:“小胖子,要不要来射一箭?”
小胖墩一愣,嗫喏着道:“我、我不胖。”
末了又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看了那弓箭一眼,又摆摆手:“我……我不用了。”
赵子逸嘴里喊的小胖子就是程若海的小儿子程念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并未给程念华留分毫颜面,反倒咧了嘴故意又叫了一声:“小胖子,亏你还是程老将军的儿子,这身量怕是连个骑射的边儿都沾不到吧?”
徐夙进来后,一眼就注意到了射靶场的动静。
那些高官子弟中,没有一个想要上去替那小孩解围的意思。
也是,这次庆功宴之后,程若海就要解官了,而这之后,兵权又会落在谁手里?
他的儿子程蔚吗?不会的。
谁都知道赵王正一步步收敛兵权,比起外人,不会有比眼前这个赵家三皇子更合适的人选了。所以他们犯不着为了这个小屁孩得罪赵子逸。
徐夙冷淡地移开目光,没在这里找到想找的人,刚要径直走过,就感到手背被一抹薄纱蹭过。
他抬眼,看到身边人走上前去,将那小孩护在了身后。
程念华拉着她的衣角,小心地躲了躲。
只是她太过娇小,站在人群之中似乎也没比程念华好多少。
赵子逸玩味地抬了抬手中的弓:“怎么?小公主想展示一下最近的练习成果?但我记得父皇可是让你不许再碰这些兵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定了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手上仍留有将褪未褪的茧。
即使一天不落地练了两个月箭,又能如何?
今日若是接了这张弓,定是惹得父皇更加不快。
她不想这样的。
可最后,元琼还是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握住了赵子逸手中的弓箭。
不远处,姗姗来迟的程蔚顿了脚步,看着在那群妖魔鬼怪之中,混入了一抹鲜艳亮丽的颜色。
她就那样迎着风,挺直背脊,拉开了那张弓。
第17章.动摇原来小孩长大这么快。捉虫……
元琼虽然拉开了这张弓,却迟迟没有放手。
她没信心能射中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止是因为她只练习了两个月,还因为这张弓的弓力远胜于她练习时用的那张。拉开它已经是元琼咬牙用了蛮力的结果,这直接导致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瞄准。
可若是现在放下手,不只是她,这小胖墩怕也要被嘲得更厉害了。
这办得叫个什么事儿,骑虎难下了。
她有点后悔,此时竟无比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变成个厉害的人。
背上已渗出薄薄一层汗。
那些人的目光都还聚集在她的身上,如针扎一般。
她咬紧后槽牙,打算先把这支箭放出去再说。
闷热的风未能拂去徐夙眼中的波澜。
他望着元琼,明明不久前还因为宫禁进不去宫门而垂头泄气,那时还是自己把她带进去的。那时候脾气那么大的小公主今日都有了替其他人挺身而出的本事了。
倒不知,原来小孩长大这么快。
小人儿衣下的肩不受控地微微颤抖,他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垂眼发出一声轻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想走近她,却已然被人抢了先。
须臾之间,程蔚便走到了元琼的身旁。
他就着她的肩头向前轻推,嘴角轻勾:“小殿下,还是由小臣来吧。”
元琼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的模样,就这样被卸了手中弓箭。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整个手臂都已脱了力,发酸发疼。她陡然松了一口气,顾不得太多,带着小胖墩往边上退了退。
程蔚顺着力气把弓箭接到了自己手上,却在看清公主面容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耳边传来那些烦人的嗡嗡议论,他没有多停顿,利落地拉开弓。
到底是经历过实战的人,这样的弓箭比起程蔚常用的箭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他忽地一松手,长箭尖锐地划破燥郁的空气,精准无比地射中靶心。
立于风中的靶子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冲击力,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之后,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
方才还因为程蔚的到来而一阵唏嘘的人突然都没了声音。
身为程老将军的大儿子,程蔚自小便展露了比同龄人要高的天赋,彼时少年意气,鲜衣怒马,在比武时手持长剑以一挑十,令全城都为之哗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偏偏不知怎么这位越长越歪,一日把剑一放,做起了泡在茶楼酒馆中做游手好闲的逍遥公子,程老将军南征北战,气急却又无暇管,索性趁一次出征直接把他拖去了战场。
只是他随了几次军却没有任何长进,一回了城便又和以前一样无所事事、醉生梦死。
所有人都以为,荒废了这么几年,程蔚早就变成了个扶不上的烂泥。
可刚刚那一箭,却让人胆寒。
那位程小将军的眼中,分明翻涌着杀意。
程蔚悠悠地转过身来,把弓伸到赵子逸的面前。
赵子逸黑着脸去扯自己的弓箭,却发现对方用了力气,根本扯不动。
他比程蔚小了几岁,今日被当众打了脸,本是冲动地想发作,可刚刚那一箭他也看到了,两人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
最后,他只是脸色难看地问道:“小将军想干什么?”
程蔚紧紧盯着他,又瞥了眼此时都摆出友善样子的那几个高官子弟。
正让人心里没底的时候,他倏地就笑了,为那张端正的脸添上了不正经:“不干什么,小臣总不能因为自己厉害那么点就欺负殿下,那赵王可要说我欺软怕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欺软怕硬,骂得可不就是以赵子逸为首的在场这些人。
赵子逸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可是听他提起赵王,又开始担心这事在程若海的庆功宴上闹大了,会惹得父皇不快。
他张了张口,到底是收着脾气一句话没多说。感觉到程蔚松了力气后,他拿了弓便走了。
剩下的人自知理亏,也纷纷找着借口散了。
莫大的练武场,突然就只剩下元琼、程蔚和程念华了。
程蔚踱着散漫的步子走到元琼面前,笑得勾魂摄魄。
这哪里像个战场上下来的将军。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的风流公子。
程蔚作揖道:“多谢小殿下出面帮舍弟解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一听这是程念华的哥哥,便转过头去看那个把她衣角都揉皱了的小胖墩:“能把本公主的衣服松了不?要揪去揪你亲哥的。”
小胖墩一听,还真乖巧地松了手,躲到程蔚后面又揪了起来。
“……”
同是被护着长大的,她不得不感叹,这小鬼怎么傻乎乎的,一点都不机灵。
小孩也找到主了,元琼才回头去找徐夙,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她有点不乐意,也懒得在这里继续和这对不认识的兄弟磨蹭,便就打算回北沁堂找找徐夙。
结果刚转了个身,又被叫住了。
她无奈地回头:“程小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程蔚顿了顿,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小殿下看着很是眼熟,长得很像——。”
“小将军可千万别说我长得像是你哪位故人,”元琼立马拦住他,“本公主绝无仅有,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她见多了街上那些个男子拿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去勾搭良家女,倒没想到刚刚射箭还算威风的一个人也走这个破烂套路。
小胖墩探了半个脑袋,眨眨眼,只见他的风流哥哥怔愣过后是一脸的哭笑不得。@泡@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蔚:“公主殿下当真不记得小臣了吗?”
还挺执着。
想到这,元琼一下就乐了:“怎么?难不成本公主是上过战场吗?”
程蔚挑起一边眉:“不是战场上见的,是茶楼里。”
“套近乎,你别说得好像我与你一起喝过茶看过戏……”元琼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音。
程蔚嘴角笑意更甚:“看来小殿下是记起来了。”
元琼仔仔细细将他端详了一番。
可不是,还真记起来了。
这不就是上次在茶楼里有人说徐夙会把她大卸八块的时候,那个出来打圆场的青衣公子哥吗?
上次那青衣人手露黑线,却还在有人为徐夙愤愤而起的时候夸她真性情。
那时候她就猜他一定是哪家公子,怕得罪了宫里人才会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真让她猜对了。
程蔚看着她:“公主殿下明日还在宫中吗?”
元琼觉得他这就是句废话:“我哪日不在宫中的。”
说完她又明白过来了什么,只见程蔚眸中墨色沉沉:“小臣近日新寻得个好地方,有趣得很,小殿下定会喜欢,不若明日出了宫去玩一转?”
这邀请虽让人心动,可谁愿意和讨厌自己的人待在一起?
再说两人认识不过半日光景,倒也没那么熟络。
元琼一口拒绝:“本公主不去。”
第二日,明月楼中来了两名公子。
一名是刚从韩国那一场战役上下来程小将军;而另一名,则是个脸生的白嫩小公子。
明月楼的妈妈一看到程蔚,立马迎了上去:“程公子可好久没来了,今日还是去唤阿挽吗?她空着呢。”
程蔚点点头,妈妈喜笑颜开地应了一声,便立刻为这个舍得花钱的贵客叫人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边上一身浅红的束发公子左右看了看,没好气地问道:“原来程公子说的好地方就是这儿?我看方才妈妈见了你就两眼放光的样子,你还是这儿的常客啊。”
程蔚看向那位公子,尾音轻转:“琼公子这还不是来了?”
元琼一噎,没说话。
后来昨日程蔚直接来了一句:“怎得方才徐正卿请您来练武场您答应得这么爽快,小臣请您出宫去个好玩地方倒是被无情拒绝了。”
她自认为将自己对徐夙的想法藏掖得很好,不可能被人轻易看透的。
但程蔚那话说得她一个心虚,鬼使神差就给答应了。
但是这一瞧,什么新寻得的有趣地方,不就是青楼女闾?
真是信了他的邪。
两人走入一间厢房,已有一位女子在那里等候。
想必就是妈妈嘴里名为“阿挽”的人了。
女子的面前放着一张琴,她见了两人后行了个礼,便一言不发地抚起琴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见女子花容月貌,找了个正对着的她的位子坐下。
想起什么似的,她猛地转头看向程蔚:“你不会已经荼毒了人家姑娘了?”
“我倒是想,”程蔚失笑,放下了手中的剑,“不过人家是清倌,只卖艺不卖身。”
玄铁与桌子相撞,发出铿啷一声。
元琼撇了撇嘴,而后目光下移,一脸怪异:“你这人也真是莫名其妙,来这地方带什么剑?要与人家姑娘打架不成?”
程蔚的手在剑鞘上轻轻点了两下,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
琴音有些乱,一下一下扰动人的心绪。
元琼自小好动,不通音律,却也觉得这琴声听起来不太对劲。
“唔,”她只当这是武将的习惯,没再纠结,而是唤了一声阿挽,“你这琴是不是弹错了?”
等了许久,却无人应答。
正当她想开口再唤一声的时候,程蔚说道:“没弹错,只不过她听不见,所以节奏有些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很是诧异:“听不见?”
程蔚调笑道:“不然这么貌美的女子,怎么会总是空着没人找。”
他这么说着,笑意并不通眼底。
而他的手始终未离开过桌上的长剑。
元琼却是琢磨出了味道:“怪不得方才妈妈看见你这么开心,清倌曲艺不精,只有你常常来点阿挽,妈妈是把你当成冤大头了,傻子。”
“你叫我傻子?”程蔚轻笑着抬眼。
元琼一时嘴快,弯了弯眼睛想糊弄过去。
可方才还与她说说笑笑的人,眼神此时竟犀利得让人心惊。
那双手,忽地握紧了桌上之剑。
与此同时,元琛步履匆匆,敲开了徐府的门。
徐夙正坐在院中,细细擦拭着手中的一个玉带钩,只一眼就知道是很上乘的玉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琛径直走到他面前,省去了一切虚礼。
“徐夙,你做事我向来不过问,”他压低声音,似是用了全部修养才克制住自己,“可这次你拿元琼做饵,是不是太过分了?”
徐夙仍是坐着,慢条斯理地:“殿下放心,臣自不会让公主受到一点伤害。”
元琛到底是被他不在意的样子激怒,抓住他的前襟将他拖了起来:“你怎么敢保证!甄夫人就连我都要赶尽杀绝,对元琼她更不会手软,这一点你不明白吗!”
“殿下明明知道,对付甄莲这样的人,程蔚是一个很重要的引子,”徐夙被抓得狼狈,盯着太子的眼中却傲然无情,“您若是这点险都不敢冒,便只有被别人嗜血食肉,连骨头都不剩。”
元琛呼吸一滞,手下不自觉松了力道。
此时,一个探子颤颤巍巍地打断两人。
徐夙后退一步,理了理衣裳,睨向来人:“程蔚动手了?”
探子:“没、没有。”
没有?
程蔚在等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小将军确实将公主带出了宫,还拿了佩剑,但是……”探子犹犹豫豫地,下了好大的决心才继续说道,“但是程小将军青衣飘飘,持剑为公主舞了一曲阳春白雪,哄得小公主十分开心。”
他们这种人向来不问细节,只听命行事。
今日主子说程小将军今日一旦对元琼公主出手,就直接把人押回来。
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做下来,他自然明白主子若是这么说,就说明程小将军必会出手,今日这般如此大的偏差是他们从来没想过的。
徐夙面色沉了沉:“他们在哪?”
探子注意着他的神色,支吾了一声没敢说。
徐夙眼睛微眯:“怎么,听不懂话?”
他倒是想知道他们能去哪。
探子气息一滞:“明月楼。”
站在一边的元琛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探子。
青天白.日.里一个男人竟敢把她妹妹带去青楼,好一个程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元琛还没动,便见徐夙将手中的玉器像垃圾一样往圆桌上一丢,而后目光幽幽地朝门外走去。
桌上的玉带钩直接被磕掉了小半块。
元琛看了一眼,出声喊道:“徐夙,你去哪?”
徐夙步子未停,喉间微动:“殿下方才不是火急火燎找臣要人吗?臣现在就替您把公主抓回来。”
第18章.醉酒她的唇瓣擦过他的耳侧。
“你说我是傻子?”程蔚笑着抬眼,眼里的散漫不知何时被犀利取代。
从小他就是在众人艳羡与夸赞中长大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从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也难以想象被人踩在脚底的感觉。
所以才会在一次行差踏错后,宁愿流连于风花雪月中逃避沉沦,也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如果早一点有人骂他一句“傻子”,又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元琼本是说错了话,觉得不妙,却又看他眼里犀利化在了笑意之中。
“不是,”她都被搞糊涂了,“我骂了你,你怎么还笑那么开心呢?莫不是真傻了。”
言语之间,程蔚颇有兴味地站起身来,踩着流畅顺滑的步子,玉手拔出鞘中长剑。
屋中有个向外凸出去的空旷处,他走到那儿:“那我这傻子便就着这残曲为您舞一剑。”
舞剑的人太善于控制手中之剑。
青衣飘逸,步态轻盈。
手腕转动间,轻易便吸引了她的目光,就连那节奏稍乱的乐曲仿佛都能合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边惊叹于眼前之景,边顺手喝了一口面前的水。
水无色,她本以为就是普通清水,入口却发现还带着丝丝密密的果甜,让她稀奇得很。
她忍不住又喝了两杯。
“好!”饮至兴起时,她不顾形象地大喊了一声,为他拍手叫好。
程蔚这才注意到小公主的不对劲,收了手中的剑,走到她的面前,这才发现一壶的果酒都被快被她喝完了。
这种果酒入口微甜,后劲却大,小公主怕是把它错当成糖水喝了。
“小殿下。”他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轻声唤了一声。
“嗯?叫我干嘛?”元琼使劲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楚眼前的人。
程蔚又喊了她两声,见她这要醉不醉的样子,怎么也不能继续留在这明月楼里了,还是赶紧让小公主解了酒送回宫中的好。
他伸出手,打算将她从椅子上扶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怎么都看不清楚面前人的样子,见他要碰自己,猛地一用力把来人推开:“你是谁!不许碰本公主!”
程蔚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推,连连向后退了两步。
……
什么要醉不醉,醉得都不清醒了。
他再度走到她面前,无奈地自报家门:“小臣是程蔚。”
“程蔚?程蔚是谁?”元琼挥了挥手,“不认得。”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
半晌,不得不带着些许诱哄:“我是你刚刚喊的那个傻子,还记得吗?让我送你回去行不行?”
“傻子,”她“哦”了一声,然后没心没肺地咯咯笑了,“世上的傻子多了去了,你是哪一个?我为什么跟你走?”
程蔚平日不和女子喝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喝醉酒后耍酒疯的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半蹲下.身,不打算再和这个醉鬼小公主讲道理,扶着她的肩头便把她提了起来。
元琼本就昏昏沉沉的,被这么一动,脚下更觉得轻飘飘的。
随即便不受控地往程蔚的身上倒。
可下一秒,腰间一阵凉意。
一只冰冷的手捞住她的腰往反方向一拉,她就这么直直地撞入了一个略带凉意的怀抱。
鼻息间全是熟悉的檀木香气,混着她自己身上残留的果香,令人愈发迷醉。
程蔚本想接住小公主,手都还停在半空,便见有人大力推开了门。
还是那个平日里见谁都一副端方自持的样子的人。
他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状似散漫地问道:“徐正卿怎么来了?莫非是专程来找我要人的?”
徐夙没有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受到怀里人不知收敛地贴近和淡淡的酒气,他眸中冷意更甚:“程小将军给公主喝了什么?”
“酒罢了。”程蔚笑了笑,竟带了些挑衅的意味。
面前的场景让阿挽有些不知所措,她在明月楼待得太久了,并不认识闯入的这个人。
她亦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只知道这两个男人不知为何陷入对峙之中。
总不可能是为了这个白嫩小公子。
气氛越发僵持。
静默中,元琼皱着眉头“唔”了一声,似是站久了不太舒服。
程蔚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想看看她有没有哪里难受。
胸前却受了力,被徐夙抬手拦在了原地。
徐夙缓缓抬起眼,目光沉沉:“不劳程小将军费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他放下手,微微俯身,将元琼打横抱了起来。
怀里的小人不安分地扭动了一下。
就着这样的姿势,他垂首贴近了她几分:“公主,恕臣无礼。”
元琼调整了姿势,稍稍舒适了点。她迷迷糊糊睁了眼,仍是看不清来人,却陷入了那双琥珀色的目中。
程蔚看着她的样子愣了神。
小公主盯着徐夙,只眨巴了两下眼睛,便又十分地安心地闭上眼,还乖顺地把手搭上了那人的肩上。
哪有刚刚对上他时那胡搅蛮缠的样子。
徐夙垂眸瞥了一眼绕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只由着她,没有说话。
门外明月楼的人见到徐正卿匆匆而来,最后竟是抱着一名公子出来,吃惊不已,甚至一时都忘了拦。
当然,就徐正卿那阴沉的脸色,他们也不敢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两人走远,程蔚才垂下眼,瞥向自己手里的剑。
他略带苦涩地弯了弯唇角。
呵,下不去手啊。
徐夙半托着元琼将她送上了马车,便敛眉闭眼,不再去管她。
可便是闭着眼,他都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流连着一道炙热的目光。
他缓缓睁眼,果然见她正看着自己。
“公主总算清醒了?”他问道。
“我清醒,我怎么不清醒。”她说着往他身边靠了靠。
他眉头皱得更深。
差点以为她是真清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夏日里,马车上更是闷热。
元琼只觉得这人身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于是得寸进尺地又靠近了点。
徐夙刚想挪开,就被她抓住了手臂。
元琼挽着这人的手臂,良心发现地觉得别人做了牺牲让她乘凉,她也得拿个什么与人换才好。
“我跟你说个秘密吧,”她想了想,“我昨天在宫宴上其实做了两份点心,一份给了程老将军,另一份是要给别人的,但那人丢下我跑了,所以我就自己吃掉了。”
徐夙不屑地回道:“公主的秘密还真是无趣。”
“无趣?怎么能无趣呢!”她提高了声音。
“你猜我是要给谁的?”她自顾自继续说道,为了证明自己的秘密不无趣,她神秘地说出捂了好久没人知道的话,“我是要送给我喜欢的人的。”
徐夙没答话,搭在腿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
“你猜我喜欢的人是谁?”元琼说着,凑近他端详了片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何眼前人的眉目和她喜欢的人这么像?
她不自主地又往前靠了靠。
这样的距离太近了,近得在这个静谧的空间中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大概是见他许久没有反应,那小人还在没自觉地贴上他。
徐夙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伸手去扒开在他臂弯中越缠越紧的手。
怕伤到她,他没用太大力。
也正是如此,每扒开一根,她便又会粘人的再握住。
缠人得很。
可一切都没完。
“我认出你了。”她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他的耳边瞬间被温软气息包裹。
“我认出来了,”她又重复了一遍,而后慢慢凑到他的耳边,“我喜欢的人是谁,你还没猜到吗?”
夏日,当真是一点风都没有,马车的帘子垂在两边,让里面暗昧不清。
她的唇瓣擦过他的耳侧,又轻轻巧巧地远离。
他转头去寻,对上了她淳澈的双眼。
潋滟的笑容从那双眼里溢了出来。
一个人说了那么久的话。
她似是累了,终于不再吵闹,往他肩头一靠,闭眼睡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差一点点,就能戳破。
却也不用再戳破。
……
徐夙把元琼带回宫门外时,元琛已在那里等着了。
元琛只看了他一眼,接过元琼便走了。
徐夙站在原地,看着安睡的小公主慢慢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宫墙深深,在那大敞的宫门后,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石板路。
没人能回头。
他不能,其他人也不能。
程蔚到底还是不够坏。
这次程蔚没动手,下一次,甄莲会自己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时候准备下一步了。
徐夙背过身,路过一家药铺,走进了一个巷子中。
药铺中的曲析看见他走过,不久后跟了上去。
两人隐没在暗角中。
徐夙问道:“晋国的三皇子到哪了?还在秦国吗?”
曲析:“前几日已从秦国动身,正在回晋的路上。怕是这位回去之后,要拿之前您处决晋国公主事情大做文章。”
徐夙点点头:“找人去请他来。”
曲析不明白。
五年前正是甄夫人和这个晋国的三皇子暗中勾结,所以那时晋国才会突然反悔,提出要太子元琛入晋做质子,正顺了甄夫人的意。
本就不是一个阵营的人,现在又多了沈鸢的事情,如何请得来?
徐夙知道他在想什么,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信:“把这个给他,他看到自会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色已深。
程蔚又在外面晃了大半天,才悠悠回到家中。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踏进家门,就被程若海拦住了。
老爷子生气得很:“你去哪里了?”
没等程蔚回答,他又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城中这么多姑娘,来我程府试探你意思的媒人都踩破了门槛,你看中哪家都可以明媒正娶,为何非要流连于那种地方!”
程蔚吊儿郎当地:“老爷子,城中那些姑娘我还真都看不上。”
程若海气急:“你!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
程蔚舔了舔下唇。
前几日被咬破的创口已结了痂,不疼了。
他忽然收了笑,盯着自家老爷子:“父亲戎马功劳,连赏赐都未曾向陛下要过。今日儿子就斗胆想请父亲为我去讨一个。”
程若海一句“滚蛋”已在嘴边,却因为自己儿子难得认真的表情没能说出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晌,程蔚定定地说道:“城中那些姑娘我都看不上,儿子看上的,是公主殿下。”
第19章.谎言他少见地笑了:“臣永远不会骗公……
元琼再醒转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了。
她摸索着从床上爬起来,只觉得脑袋隐隐发疼。
昨天和程蔚一起去明月楼溜了一圈,她还喝了个很好喝的茶,然后呢?
然后自己怎么就回宫了?
她晃了晃脑袋,仍然没有找回后面半段消失的记忆。
门被推开,宝瑞端着一碗东西走了进来。
一看见她醒了,宝瑞立马放了东西,走过来将她扶了起来:“公主,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元琼嗅了嗅,一股子汤药味飘散开来。
“没什么,就是头有点疼,”她看了一眼床边的汤药,皱起眉头,“宝瑞,这碗里什么东西?怪难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宝瑞忙端起来,凑到她面前:“这是曲医官特别调的醒酒汤,公主快喝了吧。”
元琼一脸迷茫:“醒酒汤?”
“是啊,”宝瑞答道,“昨天公主您醉得不省人事,是太子亲自将您送回来的。”
元琼眉心一跳。
突然间,凌乱的记忆如翻倒的水一般,尽数涌入了她的脑中。
记起来了。
接她回来的人不是哥哥,其实是徐夙。
不仅如此,她还在马车上,对人家撒了酒疯。
老天。
她都做了什么啊!!
但是、但是,昨天自己抱住他的时候,他好像也没有很排斥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不是她也可以期待一下什么。
就在她与心里的自己正打架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元琼的心猛地一提。
不会吧,不会这么准,想什么来什么吧。
难道徐夙已经来兴师问罪了?可是她还没做好准备啊。
“元琼,醒了吗?”元琛的声音响起。
心就这么随着这清润的声音一同落了下来。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安心。
她应了一声:“醒了,哥哥进来吧。”
元琛推门而进,表情并不似往常那么柔和,连步子都很紧。
他在她的面前停下,神色不明:“你昨天出去做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很少见过自家哥哥这个样子,心道昨天莫非在哥哥面前也耍了酒疯。
她讪笑了一声,乖顺地做起保证:“哥哥,元琼错了,我不知道那是酒。我以后肯定不喝了!”
往日,她只要一示好,哥哥便会心软的。
可不知为何,今日这招却没有那么好使,元琛的脸色没有丝毫地缓和。
“元琼,我再问你一遍,”他极为严肃地说道,“你昨日除了与程蔚喝了酒还做了什么?”
头还疼着,一醒来就被哥哥这么质问,让元琼有点莫名。
要说问得是她和徐夙也就算了,她还真干了点什么,但是她和程蔚?
她仔细想了想,然后委屈地答道:“没做什么呀……到底怎么了?”
“程老将军一早就去了平成殿,向陛下请旨要将你嫁入将军府,陛下已经应允。”
说这句话的人,是徐夙。
“你……怎么也来了?”元琼还有些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臣参见公主。”他却是行了礼,淡然如往常。
等一等。
她突然无暇顾及其他,猛地站了起来:“你是说父皇要将我嫁给程蔚吗?”
徐夙看她:“正是。”
元琼急了,抓着他的袖子:“那你为什么不拦住他啊!”
徐夙反问:“臣为何要拦?又该如何拦?”
元琛看着她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注意到哥哥的目光,她也觉得有些不妥,放下手定了定神:“你不是说过会为我谋的吗?我不想嫁他。”
她喜欢的人是谁,经过昨日,他还不知道吗?
徐夙目光扫过被她拽过的地方:“公主,陛下让您嫁给程蔚,并不亏。”
元琼一愣:“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他知道许多您不知道的事情,您正好可以借此去问问。而且臣敢断定,最后陛下不会让您嫁给他的。”
元琼听得云里雾里的,却琢磨出了一点:“徐正卿这是……把本公主也给算计了?”
他抚平袖口上皱巴巴的痕迹,才缓缓答道:“是。”
元琼反倒被他这样直白地承认弄得措手不及,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但又不知该怎么说。
但大概喜欢一个人,就是从妥协开始的。
好半天后,她竟收住了脾气:“下次再有这种事,能不能提前告诉我?”
徐夙看着她,毫无犹豫:“好。”
便这一个字,就足以让她喜笑颜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徐正卿可要说到做到。”
他少见地笑了:“臣永远不会骗公主。”
那笑容得体又真挚,不费一点功夫就让她欣悦。
可她到底还是太稚嫩了。
设局之人,怎么会对入局者坦诚相待。
从他说出“好”字的那一瞬间,便已是谎言。
虽然后来元琛拦住了元琼,说之后会让程蔚入宫,但元琼一日不解决了这件事,一日便觉得日子过不安生。
当夜,她连宫禁都顾不上,就偷偷溜到了将军府。
直冲进程蔚的院中。
程蔚就站在院中,似是心情不错。
“程蔚,程老将军请旨让我嫁给你,你知道这件事吗?”元琼一急之下叫了他的全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臣知道。”他对她笑了笑。
“你知道?”元琼一团火从心头烧上喉咙,上去就拉住他要走,“你知道怎么还这么悠闲地待在这里,你快去告诉父皇,你不能娶我。”
程蔚被她拉着往前,顺着她走了两步。
而后顿了步子,往他自己的方向轻轻一用力,把她拉入了怀中。
他笑眼看她,问道:“为何不能?”
元琼冷不丁撞进了他怀里,对上了黑夜中他明亮的双眼,不安从心底升起。
她手忙脚乱地站好,慌张不已。
这样的眼神,她怎么会不知道。
执着而带着热忱。
这是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可是,不应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可能喜欢自己,他的手腕上是黑线啊。
程蔚仍然看着她,又问了一遍:“为何不能?”
这次,他敛了嘴角,认真地等一个答案。
“因为,”元琼又抓起他的手腕,“因为你不喜欢我啊,你明明不喜欢——”
话音戛然而止。
她握着他腕节的手紧了紧。
怎么可能。
程蔚的手腕上除了原来那根黑线,还有一根红线。
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中炸开一般。
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发愣的样子,他接上了元琼方才停下的话头:“那如果小臣喜欢小殿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没有回答他,只是木然地抬起头:“可是你也讨厌我,对吗?”
现下元琼的心里全是方才徐夙说得那些话。
“程小将军,”她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说出她心中的猜测,“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发生过什么让你很讨厌我的事情吗?”
接连抛出的问题。
重重地砸在程蔚早就已经慢慢腐烂的心上。
真相被掩藏了几多载,而第一个问他这件事的人,却是他喜欢的人。
寂寂明月夜,难得的凉风并未抚平任何人的心,只平添了几分戚戚然。
在这样令人难熬的静默中,程蔚终于开口了。
“人怎么会又喜欢一个人,却又讨厌一个人呢?我对小殿下没有讨厌,不过是变了质的愧疚罢了。”
顿了顿,他又说:“如果小殿下想知道,我便全告诉你。”
之后该如何,也都由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欠了这么多年的债,总算该还了。
良久之后,元琼从将军府出来了。
送她出来的是程蔚身边的小厮,大概他们两个此时,谁都没有办法面对彼此吧。
又或者,是她永远都无法原谅他。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将军府门口,对那小厮挥了挥手,让他不用再送。
这小厮与之前元琼见过的那个总跟着程蔚的人不一样,大概是新来的。所以战战兢兢负责得很,仍是一路在后面跟着。
元琼也无心管他,只自己往前走。
没走两步,撞上了一个人。
看见来人后,她颇为惊讶:“张道长,你怎么在这儿?”
张道长朝她友善地笑了笑,还未开口,便从腰间拔出一把剑。
银光闪过,向她当头挥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光火石之间,元琼甚至来不及反应。
身后响起一声惨叫,还有匕首落地的声音。
她僵硬地垂下头。
只见长剑从她腰边擦过。
再回头时,那个一直跟着她的小厮已没了气息,倒在血泊之中,一把匕首正掉在她的脚边。
元琼不是第一次见血,却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被杀死。
可她来不及惊呼,来不及去问张道长到底是谁,便已陷入更为险峻的情形中。
小厮刺杀失败,两边的房顶上悄然观察的蒙面人纷纷跳下,就这样将她们两个团团围住。
张道长褪下身外披着的道袍,清丽的脸上亦换上了冷厉的眼神。
她持剑站于元琼边上:“小公主莫怕。”
话音刚落,她便猱身而上,穿梭之间黑衣刺客一个接一个地倒了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在对上最后一人时,逐渐落与下风。
那人一剑快过一剑,这个招式太过出名,即便蒙着面,张道长也将他认了出来。
南柯,赵国有名的刺客,曾经刺杀过一个晋国皇子。
一个不留神,她中了他一剑。
她被压制于地上,右手中的剑动弹不得。
腥味弥漫,她啐了一口嘴里的血,轻哼一声:“甄夫人连你都找来了,看来那位说得没错,她还真是打算今晚一击将小公主置于死地。”
南柯冷眼盯着她:“不必废话,那次你就输给我了,今日也是一样。”
可话音刚落,南柯便闷哼一声,在惊愕中倒了地。
张道长用左手缓缓拔出那把带血的剑,将两把剑分别收回腰间,对他弯唇笑了笑:“南柯,人不会永远留在原地。”
南柯那一剑刺中了她的腹部。
别说,太久没受伤,还挺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朦朦胧胧中,她看见小公主冲了过来。
元琼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发颤:“张道长!你醒醒!”
张道长虚弱地答道:“小公主,我其实不是什么道长。”
元琼不顾她满身血迹,将她扶起来:“本公主管你是谁,我现在就带你去将军府,程老将军会救你的。”
她看着元琼将弄得满身狼藉,在失去意识前,笑着凑到她耳朵边说道——
“大家都叫我,云雀。”
后来那小厮一直未回,程蔚寻了出来。
一出来便看见了一地死士和血泊中的两个人。
元琼怕得要命,却硬是忍着一滴眼泪都没掉。
她得撑住,照顾好张道长。还要问清楚张道长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帮自己。
直到后半夜,她才沉沉睡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刚蒙蒙亮时,她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满手血腥怎么都洗不清,在一身冷汗中惊醒了过来。
张道长还未醒来。
她想出去找个人问问现在大概是什么时辰了,可方才打开门,便见程念华红着眼圈向她扑来。
“又被谁欺负了?怎么不去找你哥?”她扒开他问道。
程念华抽抽噎噎地说道:“呜呜公主姐姐,我哥他好像不打算回来了,你能不能帮我进宫看看?”
元琼突然涌上了不好的预感,她蹲下来看着他,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你、你哥进宫了?”
程念华点点头,带着哭腔含混不清地说着那些话,她却听懂了。
程蔚去找父皇了,他要当面禀明瑜夫人当年落水的真相。
他说:几年前那件事因他而起,便该由他结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20章.真相“程小将军所做皆为事实,元琼不……
府门外响起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一群带刀侍卫冷着脸将将军府围了起来。
领头的统领带着一队人马进来,像是早知道元琼会在这里,看见她也并不惊讶。
他双手抱拳:“公主,属下奉陛下的命来缉拿程家小公子。”
元琼双手抓紧了自己的衣摆,根本没想到一夜之间,所有事情的发展都超出了她的预想。
说罢,那统领没再管她的反应,挥挥手就要让人把程念华押下。
府里老的大的都不在,没了主心骨,家仆只能慌忙的逃窜。有跟的久的老管家站出来想要拦住他们,也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不敢再轻举妄动。
程念华见到此景,无措地躲到了元琼的身后。
“我……我害怕,呜呜呜。”他那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直接打湿了元琼的衣裳。
元琼心里说不出的紧张与不安,养在温室里的娇花,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在感觉到身后小孩的恐惧时,强挤出一个笑容:“小孩,你怎么比本公主小时候还爱哭?”
云雀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喘着气走到门边。
一眼便明白过来现下的情况。
想来那个小胖墩从小就没了母亲,程老将军心疼这小儿子,一直将他在府里护得好好的,什么风浪都没见过,才会变成现在这样,遇事只会往人的后面躲。
他一心想找个庇护,可惜,那小公主也同样是个要人保护的。
她叹了一口气,打算上前让她去找徐夙。
却在那些侍卫步步逼近时,听见小公主大喝一声:“我看谁敢动他!”
那统领也没想到公主的反应会这么大,管起了这等“闲事”。
他态度缓和了点,低下头:“公主,还请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用不着你们动手,”元琼盯着那首领,“反正都是要进宫,我本就是要带他进宫觐见父皇的。”
几个侍卫们面面相觑,又拿不定主意地看了领头的统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公主娇蛮又任性,但还是最受父皇的宠爱,你们也都是知道的。你们害怕违背父皇的命令,我也不为难你们,入了宫我都会替你们说清楚。但如果你们今天把这小孩给抢走了,得罪了我,一样是得罪父皇。”
元琼藏在袖子里的手已捏成了拳,不住地颤抖着。
她心里也没有底。
这些话不过是她临时诌出来的,平日在宫里她什么事情都不管,现在说的话能有几分用,她自己都没有信心。
为首的统领与她对视了片刻,到底是侧过了身子,为她让开了一条道。
“公主请。”
散朝后,徐夙没有走,为赵王呈上了一幅画。
赵王求此画已久,没想到徐夙没过几天便寻了来,他一时心情大好。
展开画后,赵王钻研得极为认真,头都要贴上去了。
只是没看两眼,就有人来禀报,程将军求见。
赵王将程若海宣进来后,低头等着老将军说完赶紧走,不要耽误他赏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半个字。
他抬起头来:“程爱卿,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要和寡人说吗?”
程若海脸上忧云密布,话在肚子里过了一圈,却仍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索性用最直白地方式说道:“小儿今日说有要紧事要禀明陛下,但老臣也不知是何要事,若是之后他言辞不当惹恼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人人都道程若海将小儿子保护得太好,偏爱太过。
却没人知道,他对程蔚又何尝不是爱极。他有多恼恨程蔚不成器,便有多将他放在心上。
昨日他看见程蔚将满身是血的公主带回了府,饶是他铁血征战多年,也一下子慌了神,既是生怕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又怕程蔚闯下什么连他也护不住的大祸。
今早程蔚说要随他进宫,常年杀伐征战的直觉告诉他,今日之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至于会坏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
徐夙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他见过程若海几次,鲜少见到这般豪爽之人瞻前顾后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王温和地笑了:“寡人答应爱卿不生气,让程小将军进来罢。”
宫人传话后,在殿外等了很久的程蔚亦走了进来。
不知是否因为外头日头有些毒,他平日总是带着笑的脸此刻看来竟是惨白的。
赵王:“小将军何事这么神秘?连你家老将军都不愿意说,还一定要在这儿说。”
程蔚跪倒在地:“启禀陛下,是有关瑜夫人落水之事的真相。”
赵王脸色猛然一变,从座上站了起来。
程蔚直视前方,一字一字地说道:“瑜夫人,是被臣推下水的。”
一边的程若海听到后,瞠目转向他:“逆子!你在说什么!”
“程若海!”赵王厉声打断,“你们程家好大的胆子!”
“陛下,”徐夙适时地拦住他,“不如先听程小将军说完。”
“好啊,寡人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可来回踱步间,赵王也已有了决断,“来人,先去把程府给我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觉得好笑。
人人都说赵王仁德,可翻起脸来也不就是一瞬间的事。
不管程蔚说出什么,最后程家都逃不了连坐。
程蔚看了徐夙一眼,却没敢看自己的父亲,只怕多看一眼,罪孽又会多一分。
可他的痛苦是痛苦,程家的痛苦是痛苦,小殿下又为何要与他们一起承受呢?
他苦笑一声,终是说道:“母亲一向与瑜夫人关系不错,却在临盆前一日与夫人小聚时吵了一架。第二日,夫人虽生气,却仍是担心影响了母亲的情绪,从明月楼请了个乐人来为母亲弹奏些舒缓的曲子,母亲前一秒还心情大好,后一秒却突发腹痛。”
“臣知母亲临盆后,从教练场赶回,在屋外守了一夜,却只等来了母亲难产而死的消息。后来,瑜夫人身边的一个婢女梨花带泪地找到臣,告诉臣都是因为瑜夫人记仇,让那乐人故意弹乱了节奏的曲子,才会扰了母亲的胎。”
“荒唐!”程若海怒吼一声,冲上前去给了他一巴掌。
程蔚不躲不退,就这样承受住了。
“确实荒唐,”他眼神空洞洞的,“臣理应知其荒唐,可臣还是去了家中的河塘边,抓着夫人的肩质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所以一切都不是意外?”赵王指着程蔚的鼻子,找不到一点先前温和斯文的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蔚摇摇头,“是意外。”
他闭上眼,溺于那段他想方设法抽离却从未成功的回忆中,似有细雪落与肩头,与那日一样,盖住了一切暖意。
短短片刻长得像经年般。
他笔直地跪着,缓缓说道:“大雪纷飞,河边湿滑,争执之中,是臣失手没能抓住向后倒去的夫人。”
可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若不是他,瑜夫人不会死。
直到后来他去了明月楼,找到了那个叫阿挽的清倌,才知那时疫病流行,她有幸捡回一条命,却失去了听觉。而那日为母亲奏曲,是她病愈后第一次待客。
一个才失去听觉的人,怪不得奏不出动人的乐曲。
他就这样,亲手杀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一听此言,程若海捂着胸口,随即喉间腥甜涌上,急火攻心,竟是一口鲜血喷出。
赵王体念他年老功高,从不要他行跪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今日,他甚至未来得及擦去嘴边的血,跪倒在地。
“陛下……”程若海哽咽着喊了一声。
这个年过五十,鬓发斑白的人,此刻看来竟显得如此可悲。
赵王却没有为程家留下分毫颜面:“不必说了。不要说程蔚,今日谁替你们程家求情都没用!”
程若海知一切都无法挽回,眼框已湿。
平成殿中,再无人言语。
此时,一道娇嫩的声音划破这个虚假的平静。
一个团子喊了一声:“爹!”
元琼和程念华一起走进来,看着殿内跪倒的人,便都明白了。
怪不得。
怪不得徐夙告诉她,赵王最后绝不会让她嫁给程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步一步走到徐夙的身边。
希望他能帮帮自己。
帮帮无辜的人。
明明真正作恶的人,还没有被抓到,不是吗?
可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走近,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徐夙望向那个一向干净纯然的小人,染上了隔夜未去净的暗红色血污。
他看见她眼中的焦灼,可惜她找错人了,他手里拿的是屠刀。
猎物还未屠尽。
其他人,不归他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直到他看见她用手轻理裙摆,竟是屈膝要跪。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他敛眉走上前,堪堪托住了她的臂弯。
眼里的冷漠是无声的告诫——
不许跪。
这种人不值得她这么做。
就因为程蔚全然没有杀人之心,就能轻易得到她的原谅了吗?
没有这等好事。
可下一刻,细小的胳膊动了动,不动声色地从他手心中挪开。
徐夙看着自己空荡的手心,而后抬眼,对上了她单纯又坚定的目光。
她抿了抿唇,下了决心般移开视线。
弯下膝,跪于空荡却又异样热闹的平成殿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程蔚诧异地看向身边的她。
赵王恼怒异常:“元琼!站起来!这殿中之人,唯你最不可以为他求情!”
很重的话,像刀扎在她的心上。
疼得她红了眼圈,鼻尖冒上了止不住的涩意。
可她仍然没有站起来。
在所有人歉疚、怜悯、甚至于恼恨的注视中,她一点一点的弯下腰,将额头贴于交合在地的手背上。
就着这磕头的姿势,她说:“程小将军所做皆为事实,元琼不为任何人求情,只求父皇能够不要对坏人手软,也不要对好人心狠。”
徐夙直立于一边,浅瞳中盛着深不见底的寒潭。
说得那么好听,不还是为了程若海与程念华求情吗?
恶者得恶报,天经地义。
那善者得善终呢?他早就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且也从没有人提醒他后者,她是第一个。
殿门大开,金色的晨曦尽数洒在她的身上,却不肯施舍他一点。
忽地,他悄然弯起了唇角。
罢了,既然这局快要见底了,剩下的他就帮帮她又如何。
仍立于阴影之中,他淡淡开口:“公主,陛下仁德,您说的定能做到。”
元琼怔了怔,直起了身子,看向他是满目的信任。
信他开口一切都能有转机。
便如此一眼,他再次伸出了先前被她摇开的手,指尖浅尝辄止般停留在那道光外。
“公主起来吧,地上凉,跪久了陛下要心疼的。”
第21章.触碰他的眸中竟有了点人气儿。……
赵王冷哼一声,并未多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徐夙提醒他了。
多年来,他都是以仁德的形象示人。
元琼心间一动,沉默地握住了徐夙的手。
心跳很给面子地加快了,她握得很浅,生怕心跳声会被他听了去。
即便是在炎炎夏日,他的手仍然是冰凉的,也因此一点点轻微的碰触都被放大了。
似是感觉到,他的指腹在她的指节上轻轻摩靡了一下。
很清晰的触感,她却不敢确定。
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不自觉地,元琼的脑中又浮现出前天在马车中与他耳鬓厮磨的画面。
她瞄了他一眼,在他面无表情地松开她手时,打消了这些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将一切化为了错觉。
忍了忍,却仍是不自觉地摸了摸被他触过的指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点小动作没有逃过徐夙的眼睛。
他知小公主向来都是个直白的人,从不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
但这点喜欢,倒是藏得很努力。
他跟着她的动作一同轻磨指腹。
感受着一触即逝的那点温存,他的眸中竟有了点人气儿。
见她站好后,徐夙转向赵王:“陛下,程老将军刚为赵国攻破韩国,在世人眼中,程家一家现在是功臣。而等到不久后,程家交出兵权,程老将军和程念华的身份便会立刻变成老夫幼子。”
他没再往下说,给了面前的君王十足的面子。
孰轻孰重,这位赵王不会分不清楚。
对于程若海刚一战胜归来就要收敛他的兵权这件事,本就已经让朝中许多老臣心生不满。而现在又要因为一个多年前的意外处置程家满门,不仅会使得朝廷不安分,必也会让天下人寒心。
赵王背着手在大殿中来回踱步。
这偌大的殿中只剩下脚步来回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脚步声慢了下来,赵王转过身,僵着脸坐了回去。
坐下时,他的袖子不小心划过桌面,扫落了桌上的画。
赵王的内侍子奇很快上前,双手捡起那副画,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位。
那丝帛画卷极长,画的是千军万马奔驰向前的战马图,而在那战场之后,是城中簇拥在城门口的百姓,上面的人物一个个形态各异,期盼大军得胜归来的紧张感跃然纸上。
赵王看了一眼面前的画,到底是在心里升起了对程若海的一丝怜悯。
许多年前赵国收封前,也是这样一场恶战。那时这老顽固还舍命救过他,现在胸前都留着一条狰狞的疤。
“罢了。”赵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无尽感慨融于其中。
“程若海,你多年来战功无数,满朝上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如你一般忠心的人。寡人今日便免去你程家上下连坐之罪,至于你这个好儿子,罚以军法鞭刑,从此之后,寡人再也不想在宫中看见他。”
程若海厚重的嗓音已然嘶哑:“臣——谢恩!”
元琼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安慰地看了一眼那个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的程家小胖墩。
这甚至比她想过的最好的结果还要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脸热。
她偷看了一眼徐夙,低下头来。
自己还是帮不了任何人,而他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扭转乾坤。
眼前的这个人,仿佛她怎么够都够不到。
徐夙面色冷淡地望着殿门外,目光没有落点。
这样的一个小插曲并不值得让他放在心上,不过是顺着小公主的意,随手之举。
他看着殿外的天,明净得像被洗过,漂浮的孤云下只偶有鸟儿飞过。
在有人要将程蔚押下前,徐夙出声拦了下来。
他缓缓道出被许多人忽略的一点:“陛下,程小将军故事的关键,是那个传话的婢女。”
跪在地上的程蔚笑了笑。
方才他明明没有道明,那个婢女所说之话是假的,是为了陷害瑜夫人,可是徐夙却都什么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他才明白过来,这个局从一开始就是徐夙为甄莲设的。
市井百姓都以为赵国的这位徐正卿端方有礼,是世间之君子,也是救赵国与水火的大恩人。却没有想过,这样擅长从横捭阖的人,城府该有多深,会有多可怕。
甚至当他看向徐夙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预感——
这个局的目标,有可能还不止是甄莲。
程蔚又望向小公主,看着她将满眼的仰慕与爱意投在那个人的身上。
输了,一塌糊涂。
那便帮她成就她爱的那个人吧。
“回禀赵王,”程蔚黯淡转头,“那个传话的人是便是那时瑜夫人最亲近的宫女,现在的甄夫人。”
怒意尚且压下去些许的赵王再次被一把点燃,手“啪”得一声拍在桌子上,像是要将所有无处安放的怒气撒在上面。
赵王:“程蔚!你再给寡人说一遍!”
程蔚盯着他:“陛下听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啊,好你个程蔚!”赵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今天是非要将寡人这里闹得天翻地覆才罢休是吗!”
程蔚拜倒在地:“臣请赵王宣甄夫人当面对质。”
边上的宫人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一动不敢动。
迟迟没有等来赵王的命令。
大殿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元琼不明白,父皇还在犹豫什么。
她下意识看向徐夙。
他却是垂眸,眼底映出她身上的血污。
像是早就想到会这样一般,这次他点了她的名:“陛下想必也听说了元琼公主昨夜遭人刺杀,臣已查明,甄夫人身边的婢女合欢曾私下与刺客之首接触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个君王,绝不容许有人一次再一次地挑战他的底线。
如果他可以因为某件事而不去追究瑜夫人的死,那么当他放在手上宠大的小公主也被盯上时呢?
沉默良久,赵王阴沉地看向子奇:“宣甄夫人,现在就给寡人宣。”
很快,平成殿中又多了两个跪着的人。
无疑,是甄夫人和合欢。
赵王看着地上柔弱得仿佛不堪一击的女子:“你告诉寡人,是怎么回事?”
甄夫人泫然欲泣:“妾……妾不知此事。当年瑜夫人落水后还是妾救上来的,昨日妾身与合欢也一直在宫中。陛下、陛下怎可因为这些没有证据的事情冤枉妾身?”
她本就身娇体软,此刻如此委屈地伏在地上,让人不由得生出强烈的保护欲。
赵王怔愣了一下。
他不是傻子,自能琢磨出其中一二。可没有证据,他又能如何。
何况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总还是亏欠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微微侧头,看向那个已然理清了来龙去脉的小公主。
她红着眼睛,像一只随时要挥爪的小兽。
或许这是小公主第一次尝到仇恨的味道。
很差,很恶心。
忽然间,他不想让她体味更多。
徐夙不动声色地走上前,隔绝了她与甄莲。
有的事情,他来做就行。
徐夙低头看向甄莲:“夫人想要证据?”
甄莲紧紧咬住下唇,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眩晕感向她袭来。
她不敢开口,多说一个字,都会变成把柄。
徐夙却轻轻笑了,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日去云一观的路上,在马车上动了手脚的那个人,不知夫人可还记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虽是在笑,眼中却盛满了凉薄,带着甄莲坠入冰河。
第22章.破局“臣对公主必定知无不言。”……
甄莲知道,那日若是能尽快把瑜夫人拉上来,就还有得救。
所以程蔚尚在发愣时,她当机立断跳入河中,可笑那个蠢女人像看见自己是眼里满是感动。
可下一秒,她便在水中死死地捂住了瑜宜的嘴,亲手让她断了气。
待到赵王赶到时,她不过是摆出她最擅长的柔弱样子,掉了几滴多情伤感的泪珠子,便引得那个男人心疼怜惜,忘记了那才死去的旧人。
后来没多久程若海因为边疆战事与陛下当堂闹了矛盾,程念华那个小东西又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童,她只要稍加威胁,程蔚便不会多说什么。
那种事情,当时未说,以后只会一日比一日难开口。
一切都在按照她想要的发展。
一步一步爬上高位,掩埋过去那些卑微屈辱。
可是怎么会,今日就变成了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甄莲看向被人架上来的囚犯,暗暗握紧了袖中的手。
徐夙已收敛了笑容。
他走到囚犯的边上:“此人寻常人不认识,程小将军作为半个江湖人,想必是认识的。”
程蔚的确一眼便认出:“赵国刺客南柯这么多年只收过一个徒弟,名为张玺,便是此人。”
张玺脸色如死灰一般,干裂的嘴唇已渗血结痂,双腿因为一直未得到救治,显然已经是废了。
他整个人如惊弓之鸟,徐夙只轻飘飘一眼,他便惶恐不安地交待了一切。
“陛下,小人万死,但小人那日在马车上动手脚都是被甄夫人和师父所逼。小人被徐正卿押入大牢后便一直诚心悔悟,是合欢前几日将小人从狱中劫出,让我去和师父报信,要找准时间对元琼公主下手。”
甄莲的手越握越紧,指甲已深深陷进肉里。
她死死瞪着张玺,好像再多一眼就要将他那张嘴撕碎。
元琼很努力地想跟上他们说的话,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合在一起却像是把栗子糕捏成团硬塞进脑子里一样,让她又糊涂又闷堵。
所以张玺被劫狱本身就是个圈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是故意让他被劫走的,为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扳倒甄夫人?
那自己呢?他又让自己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甄莲,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王的一声大喝拉回了她散漫的思绪。
最后的假面具被人狠狠揭下,甄莲却仍是那副娇弱不堪重击的样子。
年过三十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维持着惹人怜爱的面容。
良久后,她无助地垂下头:“妾无话可说,听候陛下发落。”
可元琼分明看见,她那泪痕犹在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笑很诡异,似是料定了赵王不会拿她怎么样。
与此同时,汝渠殿。
元琛悠悠伸出一根手指,一只通体白色的鸟儿自平成殿飞回,落在他的指节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个人站在那儿,明明是笑着的,背影却如此孤寂。
“元琛。”
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他将鸟儿交给别人,慢慢回过身来。
在看到俪姬时,他蕴着笑意:“母后来了。”
俪姬无声走近他,想要摸摸他的脸。
“今日之事,你是知道的,对吗?”她到底还是放下了手,眼中多了些情绪。
“母后当年为何会跟了父皇?”他没有回答,突然这么问道。
俪姬一愣,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时情义皆为真,可现在竟说不出口了。
元琛无谓地笑了笑:“人人都说,父皇仁德,不好女色,偌大的王宫之中只有三个女人。可他们却不知道,这三个女人,他个个都亏欠了。”
俪姬呼吸一滞,打断他:“元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默了默,他浅浅道:“儿臣失言了。”
也是,他是太子。
宫闱之事,怎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可他本不该是太子。
大家都知道,如今的赵王与他的母后俪姬是青梅竹马,曾互相许诺一生只爱一人,后来他当了君王,却在迎娶前夜喝多了,轻薄了当时俪姬身边的侍女瑜宜。
瑜宜因此不得不进了这宫城做了瑜夫人,她不争不抢,一心只忠王后为永远的主子。
却未想到后来,竟是旧事重演。
那个万人之君再一次强要了瑜宜身边的一个侍女,不巧,还让她怀上了孩子。
他自不会再给那个侍女位分,本是留不得那个孩子,却不料那年先是瑜夫人胎死腹中,又是王后生出的孩子在几个月内夭折,这才让那个侍女将他仅剩的血脉生了下来。
又偷天换日,把那个侍女的孩子给了俪姬。
从此,那个孩子便代替了俪姬死去的儿子,成了赵元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错,他就是那侍女的孩子,生来没有名字。
而那侍女名为甄莲,自生下他起,从未养育过他一日。
再后来,便是甄莲白日做侍女,晚上被养在暗处,还生下了赵子季和赵子逸。
终于隐忍多年后,她杀死瑜夫人,有了名分。
她想让自己名下的儿子当太子,他不怪她。
可直到后来他才明白,真的因为太子之位吗?
不是的,她只是单纯想杀他。
她想要抹去一切关于自己丑恶卑微的往事,而他这个亲生儿子就是她最憎恶的开端。
“那个人毕竟是你的生母。”俪姬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儿臣知道。”元琛答得很淡。
他背过身去,透过屋内的小窗,看着那一小片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母后可是觉得儿臣冷血无情了?”他的嘴边噙起一抹苦楚,“可儿臣正是知道甄夫人是我的生母,才会如此。”
生母,生了便是母吗?
甄莲从未对他手软,他又何必对她留情。
“母后不是这个意思。”
俪姬向他解释:“你知不知道你今日算计甄夫人,是不可能把她扳倒的,她是你的生母,是当朝太子的生母,陛下怎么可能让她死?”
俪姬的脾气一向急,这些话却断断续续,说了很久。
“这不过是个引子罢了。”元琛慢慢说道。
俪姬盯着他的背影,终是没说什么,往门外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是在走出门前,她到底还是转过身来:“元琛,你和元琼都不是我的孩子,母后从不求什么,只想你们能够永远安康。这个太子,你若不想当,也可以不当。”
他仍是背着身子站着,没有回头。
既承了太子之位,想要保护好身边的人,便只能孤独心狠地走完这漫漫长路。
平成殿。
赵王看着殿中的那个女人,终究是没狠下心来。
“打入冷宫,容后再议。”
元琼瞪大了眼睛。
容后再议?这有什么好再议的?
“父皇!”她喊道,“元琼不懂,甄夫人才是真正让母亲死于非命的人,程小将军鞭刑后永不得入宫,她凭什么却是容后!”
赵王眼神冷厉:“元琼,寡人的决定尚且由不得你来质疑。”
元琼:“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王:“行了,不用再说了。”
甄夫人下巴微抬,朝元琼幽幽地笑了。
元琼看着她的样子,暗暗磨了磨牙,憋屈又恼怒,却被堵得什么都没法说。
而此时,徐夙再度上前一步:“陛下,可甄夫人还有另一件事,恐怕是不能容后的。”
所有人都看向他。
五年前赵国面临覆灭之时,他也是这样平静地谏言的。
徐夙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不急不缓:“甄夫人与晋国三皇子沈迹勾结已久。”
“你胡说!”一听此话,甄莲情绪激动了起来。
“夫人,奴婢想起来了!”一直低头不言的合欢突然反应极大地爬到了她边上,惊慌失措地说道,“那日奴婢去劫狱时看见一个人,那个人、那个人就是晋国三皇子!”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甄莲突然浑身一软。
她确实与沈迹勾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次沈迹来了,却没有和她通气。沈迹狡猾,一定是要说出当年的事情,把她推到前面,她不能让他得逞!
就算她死,也不能让他全身而退!
念及此,她忽地直起身,“陛下!五年前晋国突然要太子赴晋做质子都是那三皇子的主意,与妾身无关!”
“是吗?”徐夙风轻云淡地说道,“原来是这样。”
都说人心难算,他倒不这么觉得,一点一点压死一个乱了章法的人,可太简单了。
甄莲心中猛烈地一跳。
她瘫倒在地,眼睫剧烈地颤动着,喃喃地重复道:“完了,都完了,完了……”
与平日的装出来的那副面孔不同,一朵黑娇花在这一刻于崩溃中糜烂。
徐夙不屑于管地上的人,转而看向赵王。
这位君王觉得亏欠了她,那太子呢?不也是亏欠了?
太子生母不可杀,那若是勾结敌国之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家仇只能种一颗种子,叛国才是让种子疯狂生长的养料。
他出手,从不留余地。
一阵静默后,徐夙等到了想要的答案。
“甄莲不必再留,至于沈迹……”赵王停顿了一下。
晋国虽逐年势弱,但到底是泱泱大国,不可随意处置了这个皇子。
徐夙知其所想:“陛下,沈迹现就在臣的府上,若陛下想,臣自可以做得不留后患。”
赵王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也无力在今日追究其中因由。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一切交由卿处理,寡人自是都信你的。”
徐夙行了个礼,先行向外走去。
有趣。
不知道那个向来的自负的晋国三皇子,如果知道自己这样轻易地被人玩弄于股掌,会是什么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个不该活着的人,总要一个一个地让他们在不甘中死去。
元琼眼见着他从自己面前走过,她拼命朝他眼神示意,却发现他的眼底结了冰,像是再容不下任何人一般。
不得已之下,她急急地走了两步,朝那个越走越远的人伸出手。
在差一分便要错过的时候,她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我跟你一起去。”元琼说道。
她有很多想问他的。
很多很多,怎么都想不明白。
徐夙的袖口被牵动,找回一丝清醒。
他转过头去看她,无意对上了赵王的眼神。
“公主这样抓着臣,怕是坏了规矩。”
——他本该这么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到嘴边却停住了。
那紧紧抓住自己的细嫩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他年复一年地用假规矩掩饰自己,可她没有规矩的拉扯,却让他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而且,他竟不讨厌被她抓住,一丝一毫地厌嫌都没有。
片刻后,他就这样在众人面前蹲下,与她平视。
“明日臣还会入宫,到那时公主想知道什么,臣对公主必定知无不言。”
第23章.独处世间之人,唯权臣当冷漠至死。……
赵国王宫,静心堂。
静心堂分了两边,一边是用来给那些文官日常用来修订书册的,另一边则是专设来给皇子公主用来上课的。
元琼托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桌上的书。
今日是少师说好来为她授课的日子,平时少师总是来得很准时,不知为何今日迟迟未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偶有来取东西的官员来来回回,她也定不下神,索性抽了本字帖出来临。
宝瑞在一边磨墨,看见那字帖,脸色变了变。
元琼快要写完时,不远处似有寒暄的声音传来。
转角的地方她看不见,只听到那人说:“徐正卿,今日来这里可是有何事?”
元琼手一僵,握着笔的手腕转不动了。
她竖起耳朵,屏气凝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人答得很快:“无事,不必管我。”
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元琼大概看明白一件事。
徐夙与人之间向来没什么交情,别人对他客气,他便也回以那些虚礼。
至于礼中有几分真假,不用多想,半分真心实意都没有。
果然,他说完那一句之后,对方就很识相地离开了,他也没再和别人有什么交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琢磨了一下。
昨日他说今日会进宫,应该办完事会顺道来找自己的,那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啊?
不会他办完事去了成月殿之后发现自己不在,然后他就自己走了吧?
那她想问的那些话怎么办?
那些让她抓心挠肝了一晚上的话,多一天都憋不住了。
这么想着,她有点着急地伸长了脑袋,想去看看徐夙往哪个方向走了。结果刚伸出脑袋,便见徐夙轻掀衣摆,抬脚走了进来。
而且是直直地往她这里走来了。
这下子让元琼有点措手不及,她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纸理做一堆,把字帖往原先那堆书中塞了又塞。
书堆东倒西歪的,衬得她也有点莫名狼狈。
徐夙顺着她的动作看去。
元琼注意着他的目光,急匆匆地站起身,往那堆书前面一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将手背在后面,不知道在藏什么,边藏边问:“你、你怎么过来了?”
徐夙淡淡收回眼,看向她。
“昨日不是与公主说好了吗?”
元琼舔了舔有些干的唇,一时忘记了反应。
还以为昨天他的意思是要进宫,顺道来找她。
“所以你是特意进宫来找我的吗?”她勾起手压了压扬起的嘴角,完全忘记了本该是来听少师上课的。
徐夙盯着她,搞不懂这小姑娘怎么那么多让人心痒的小动作。
他侧过头没有回答,随手将带着的伞放在门边靠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是松开伞的动作却是比往常钝了些。
元琼没等来他的回答,眼眸不似往常那般明亮。
宝瑞在一边有些着急,她从未见过自家的公主如此患得患失的样子。
公主对徐正卿的感情,别人看不出,她日日跟着,却是能懂的。
她叹了口气,默默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房中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今日天色有些阴沉,屋里也显得黑压压的。
元琼见宝瑞走了,垂着眼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过了自己要说的话,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时,身前一片阴影压来。
她愣愣地抬起头,发现徐夙不知何时离她如此之近。
瞬时,方才整理了好久的话便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午间的昏沉感更甚,让她的呼吸陡然加重。
他离她越来越近,踮个脚便能亲到他的下巴。
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她往后退了一小步,他却箍住了她的腰,让她无处可去。
桌上熏着香,袅袅烟起,带走她最后一点清醒。
也带走了她背后手中捏着的纸。
嗯?
纸?
她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和他手里的纸,脸唰地红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卑鄙!
她咬牙去夺:“你还给我!你怎么这么幼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幼稚?
徐夙挑眉,倒是第一次有人拿这个词形容他。
他没有任何想要窥探别人秘密的兴趣,若是换了一个人,他根本不会管。
偏偏眼前小姑娘红着脸着急的样子让他来了兴致。
他本来就比她要高出许多,若是他不想还她,她根本不可能拿得回去。
两人在一来一回中调转了方向。
元琼是真急了,不管不顾往徐夙身上扑。
却没想到他为了躲她悠悠往左侧挪了一步,她刹不住步子,直往桌上的熏香炉冲去。
徐夙脸色微变,将纸往地上一丢。
刚还被争来争去的纸张飘飘然落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衣袖挥过,已挡在了她的前面,一只手稳稳当当地把她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砚被他撑住桌子的另一只手撞翻。
浓墨泼出,墨色染黑了他的袖子,亦晕染了他浅色的瞳。
这一次,是真的拥抱,萦绕着缱绻。
气息交缠间,不知是谁扰了谁的心神。
元琼双手撑在他的胸口,怔怔地见他动了动唇。
没管他要说什么,她慌张地站直,抢在他前面小声说道:“徐正卿不用说了,没有冒犯,是本公主自己没站好。”
余温犹在,徐夙望了一眼自己被染得一塌糊涂的袖子。
大意了,怕是洗不干净了。
他放下手,竟是低声笑了:“臣想说的是,小心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才被丢下的纸此时正摊开在徐夙的脚边。
元琼因为他的话一个分神,没能拦住他捡起地上的纸。
徐夙看着那张纸,只一眼便立刻明白了过来元琼不愿让他看的原因。
他目色沉沉:“竟不知公主临的是臣的《悲秋赋》。”
都已经这样了,元琼也不再遮遮掩掩:“徐正卿大概不知道,你的手书早已流入民间,还被反复临摹,甚是出名。”
“嗯。”他应了一声。
“所以,本公主便拿来看看。”
其实,挑的不是出名的,而是他的。
不过她天生好面子,这种肉麻话她没那么容易说出口。
徐夙没说话,眼睛未离她写的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琴棋书画她大都不太通,唯一好的便是书。
可饶是元琼对自己的书法再有自信,但也不可能在本人面前卖弄,何况还是他。
但憋了憋,她还是忍不住问:“你觉得本公主写得怎么样?”
徐夙对上她眼里隐隐的期待,小公主大概是希望他能夸她的。
可黑云压来,屋内愈发昏暗,他亦没能说出一句好听的话:“公主未经历这些,自是不会懂,写的字多了些少年人强说愁的意味。”
元琼撇了撇嘴,想说他不解风情,却在抬眼时又咽了回去。
这是她第一次在徐夙不屠神不屠魔的伪装下,看见他眼里闪过落寞。
她的心狠狠地一颤。
所以他经历过吗?
是什么让他能写出这样人人传抄的愁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此时,门外有人敲门。
得了应允后,那人走了进来,是个侍卫。
他看了徐夙一眼,又看了元琼一眼,没说话。
徐夙并不避讳元琼:“说。”
侍卫:“徐正卿,晋国三皇子在牢中一直喊着要见晋国公主。”
徐夙冷冷地:“那就送他去,和晋国公主关一起。”
侍卫称是,很快离开。
元琼看着那个侍卫离去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
“晋国公主……沈鸢?”她木讷地转向徐夙,“沈鸢还活着?”
徐夙点头:“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便是为何沈迹会私下来到赵国的原因。臣一直留着沈鸢的性命,就是为了能在合适的时候将沈迹请来。”
一个“请”字,竟把威胁说得如此礼貌。
忽地,元琼噤了声。
从昨日到今日,她便一直想问他,他是不是早打算拿她去做扳倒甄夫人的一环。
所以他明明知道南柯会去刺杀她,还是没有告诉她,还是拿她的性命去换他的局。可是她迟迟开不了口,她觉得他就算再冷漠狠辣,也不会是这样不顾及她性命的人。
她怕自己问出去后,会伤害到他。
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想太多了。
他连沈鸢都算计到了不是吗?
再抬头时,她眼眶发红:“所以那次你替我挡住沈鸢,是为了能够亲自把她带走,再拿她作为和晋国三皇子交换的筹码?”
徐夙盯着她微红的双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蓄在眼眶的莹亮似乎下一刻便会倾倒在他的心上。
可是那又如何?
她说得不是全部,却也不错。
那日最先跳入他脑子的念头,是不能让沈鸢闯了祸后落在别人手里,然后才是护住那个脆弱的公主。
他从来不会为自己贴金。
是怎么样,便是怎么样。
徐夙作揖:“公主聪明伶俐,说得不错。”
元琼从没想过,“聪明伶俐”这四个字会那么讽刺。
像是在骂她。
昨夜元琛去找她,说了他和甄莲的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一夜都没睡着,脑子里只剩下和甄莲的那点理都理不清的恩怨,却怎么也没明白徐夙和甄莲有什么仇。
直到现在,千头万绪都有了个解释。
“你和甄莲没有仇,对吗?”她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不错,甄莲是太子殿下的目标,而臣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晋国的三皇子沈迹。”徐夙长眼轻眯,“从晋国公主入赵国的那一刻起,不管她有没有让人刺杀太子,臣都不打算放她走。”
尘埃落定后,他格外坦白。
可对她来说,这样的坦白实在是来得太晚了。
尽管如此,元琼还是问出了那句“为什么”。
即便是这种时候,她还是想多弄清楚一点,这个人在想什么。
雨未来得及落下,一道电光先至,如利剑划开了眼前人的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看见徐夙再未掩饰眼中杀意,说道:“因为这是沈迹欠我的,他的手上,沾了我全家的血债。”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为何他看到《悲秋赋》时,会是那样的表情。
而他用了“我”这个自称。
抛去君臣上下的关系,她和徐夙终于平等地有了一次对话,她终于实实在在地与他拉近了距离。
她忽然,还是不愿意就这么单方面审判一个人。
“徐夙,”她喊了他的名字,向他慢慢走去,“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吗?只要你说,我都听。”
屋外,大雨滂沱而至。
他厌极了雨。
可很久很久以后,他仍是记得在这场大雨中,有个明净通透的小姑娘,搅乱了他的心。她一步一步走近他,让这场大雨中混进了剔透的珍珠。
可惜,他是权臣。
他比谁都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间之人,唯权臣当冷漠至死。
第24章.一吻元琼就算再喜欢你,也只到今天为……
昨夜。
元琼失魂落魄地坐在桌边,听着元琛将他与甄莲的关系说尽。
元琛一贯清润的嗓音竟有些哑:“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你母亲被甄莲杀害的真相,而我也总有一天该向你坦白,我和甄莲的关系。”
元琼很久都没回过神来。
一场交谈成了元琛一个人的独白,屋里放着一块儿用来降温的冰块,让两人间的氛围落到了冰点。
他最后还是问出那句话:“元琼,你恨我吗?”
元琼突然抬起了头,攥紧了拳头。
她问了另一个问题:“哥哥,那年我八岁落入冰窟窿,明明是徐正卿救的我,你为何会大病一场,与我一同喝了很久的汤药?”
元琛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次偷听到的。”元琼示好地笑了笑,继续说道,“那年我是被徐正卿救上来的,但是那个在寒冬腊月毫不犹豫地脱下外衣裹住我的人,是哥哥对吗?”
元琛眼神复杂,默认了。那时他没多想,只想着把打着颤的妹妹送回去。
冰气四处消散,带来的明明是丝丝凉意。
“对我真心实意的人,我有意恨,可舍不得呀。”她到底还是挤出了一个灵巧的笑。
她与哥哥在一起这么多年,真的太了解他了。
不管是愧疚还是手足情,他对她的好,傻子都看得出来。
偏偏她和徐夙只相处了短短几月。
若是再久一点,她或许就能像面对哥哥那样自信了。
所以今日,她只能亲自问他要答案。
只要他解释,她都可以相信。
惊雷巨响,元琼猛地瑟缩了一下,贴近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却往后退了一步。
将关系再度转为君臣。
“臣无可辩驳,”他面无波澜,“臣接近公主,从沈鸢手中救下公主,是怕公主牵连其中,搅乱了臣的局。”
她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追问道:“还有呢?”
徐夙未有停顿:“后来是臣有意给程小将军接近公主的机会,为的就是诱他出手。在程小将军失败后,臣知道公主会有危险,却还是故技重施,引诱南柯出手。”
她喉间发涩:“还有呢?”
徐夙平静地像是在与人话家常:“臣知道公主不喜欢程小将军,也未阻拦求娶之事,只为了利用他对公主的感情完成这个局。”
那句“还有呢”在她嘴边,可她已然不敢再问。
只是看他:“那本公主的感情呢?”
徐夙冷眉:“与臣无关。”
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呆立在原地,耳边忽然响起前几日徐夙说以后再有什么事都会告诉她。
他说——永远不会骗她。
朝夕中,他赠她几多欢喜,她以为这位孤傲的权臣终于有了松动。
而她从没有想过,过往桩桩件件皆为算计。
可元琼还是想赌一把。
想赌他是个有感情的人。
她再度向他走去。
这次,她结结实实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她抬首望向他的眼底,倔强地问道:“徐正卿,你有喜欢的人吗?”
你有喜欢的人吗?
问出口的瞬间,元琼就后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怕他答有,而那个人不是她。
又怕他答没有,让她便还未开始便有了答案。
但那个人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沉默浇灭了她所有的念想,让她那点矛盾的小心思顿时都变成了笑话。
他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答案,只是无声地告诉她,不必再往下说了。
所以那天在马车上,他的犹豫都是假的吗?
她不信。
元琼还是拉着他:“我喜欢你,你明明知道的。”
她颤声说出自己藏了很久的秘密。
想用自己守得最久的秘密,去换来他的真心。
却只换来他挣开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话人冷漠又高傲:“臣非善人,公主不必执着——”
徐夙没能说完那句话。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元琼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拉下,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抖:“要是本公主偏要执着呢?”
雨声清晰,却未能盖过她的心跳声。
她就这样踮起脚,吻上了他近在咫尺的唇。
又酸又涩,又冰又凉。
元琼渴求能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犹豫。
可是什么都没有,他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他永远都高高在上,漠然推开她时亦如此:“权臣无情,公主错付了。”
元琼怔怔地退了两步。
半晌,她下了最后的赌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小时候呢?我八岁那次你救我又算什么?”
“公主,您敢听吗?”他问。
她不退不动,只等他答。
在对上她顽固不化的眼神时,他冰冷的眼里起了异样的温度。
“臣有过一个妹妹,”他眼睫投下幽暗的阴影,而后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人心惊,“被臣亲手杀死了。”
阴影无限延伸,笼罩于每一寸。
瞬间让元琼战栗失色。
可是徐夙平淡的脸色没有分毫异样,也没有因为她突变的脸色而停下。
“所以,臣救您,只是在——”他舔了舔牙尖,如地狱中永生覆灭的恶鬼,“赎罪啊。”
惊悚混杂着雨水的腥臭味向元琼袭来。
无形的爪子撕扯着她身上的每一块血肉,用最残忍可怖的方式破碎了她最后的念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笑的是,在真正了解到他有多可怕的瞬间,她发现自己对徐夙的恐惧,尽数消去。
她终于彻头彻尾地知其所想。
却也没力气再多了解他一分了。
“公主,臣的答案可满意?”徐夙抬手,活动了一下手腕。
看着那仍是光洁得一根线都没有的腕节,她红着眼,却疲惫地笑了。
原来,这个人是真的无情。
元琼终于放弃了所有挣扎,抬起手拔下了发间的那支簪子。
方才她的手蹭到了他袖子上的墨迹,白玉在她的手中被弄脏,失了原本洁净无瑕的光泽。
“这是你送我的簪子,被我当成最好看的宝贝,日日戴在头上。”她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夙薄情地移开眼。
她眼睛一眨不眨,不允许泪珠子滚下来。
不能哭。
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众星捧月中长大的公主。
为一个人示弱至此,真的够了。
下一刻,她重重地摔断了他送的簪子。
簪子在地上摔成碎玉,就此摔碎了她过往所有的难堪。
元琼踩过地上的碎玉,向屋外走去。
走到徐夙身边时,她的指尖有意蹭过他的手背。
在他略带惊讶地看向她时,她努力扯出了今日最为灿烂的一个笑容:“徐夙,元琼就算再喜欢你,也只到今天为止了。”
说完,元琼走入茫茫雨幕之中,再没有回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5章.出走捉虫他平生第一次后悔了。……
暴雨之中,人们仓皇地向往家中跑去,却有两个人仍坐在酒肆里饮酒。
这两人看似都是普通人,可仔细一看便知道,其中一个是练过的,身板子比常人要壮实的多。
而另一个虽然穿着粗衣麻布,脸色倒是细嫩,不像是日头下面干活的,倒像个王宫中的小内侍。
壮实人喝了一口酒,眼睛四处瞄来瞄去,看着心神不定的。
他又喝了一口,实在忍不住了,凑向坐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公子让我们在这里等着,说几日便会回来,为何至今都没有消息?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那白嫩的显然是瞧不太起他:“这话你一天能问八十遍,能有什么事?公子向来说一不二,你别瞎担心了。”
壮实人一听,恶狠狠地回道:“什么瞎担心,公子是晋国皇子!真出了什么事情你担得起还是我担得起啊!”
白嫩的犹豫了一下:“那……要不你去打听打听。”
“……”
壮实人忍下了在大街上和他吵架的冲动,把一句“为什么使唤我去”咽了下去,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向王宫方向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宫中,亦无人幸免于这场疾雨。
徐夙看着雨中的小人被打湿。
狂风将大开的门吹得前后摇摆,靠在门边的伞就这样倒在他的脚边。
可直至元琼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也未动一步。
理智而残忍。
伞顺着风向滚了一转。
徐夙垂头看去,神色晦暗。
……
很久之后,少师终于赶来了这个空空荡荡的静心堂。
不知为何今日太子殿下会拉着他聊了许久,从汝渠殿出来之后,他才急急地跑来。
可等到他来到静心堂时,公主早已不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为何,屋内是满地的狼藉。
而大雨之中,有一把撑开的伞,伞柄稳稳地被压于石下。
却不知这伞是为谁而打。
……
徐夙从静心堂离开后并未回府,转而去了地牢。
守卫看到徐夙,浑身紧绷地站了起来。
徐夙看都未看他们一眼,只径直向地牢最深处走去。
在那里,有他等了许久的人。
沈迹听到有脚步声,猛地从茅草堆上站起。
他的身边躺着奄奄一息的沈鸢,而自己也早就蓬头垢面了。
但到底是皇子,他说起话来仍是气焰嚣张的:“徐夙!你们赵国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晋国起兵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兵?”徐夙睨了他一眼,“你们敢吗?”
沈迹狠狠地瞪着他:“你——!”
不等沈迹继续说,徐夙便打断了他:“三公子前往秦国,不就是因为素来交好的韩国与晋国翻了脸,所以晋国才希望能找一个新的盟友。可惜秦国王君狡猾,必呈观望之势。晋国逐年势弱,如今还能攻下赵国吗?”
沈迹双手死死握紧了牢门,目中有不甘地火,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他说得一个字都不差。
现在的晋国,的确没有能攻下赵国的把握。
“可你们怎么就没想过,为何这些年来韩国会与晋国渐渐貌合神离了呢?”徐夙突然冷冷地笑了。
这些天来,沈迹已然知晓了韩国被赵国攻下的事情。
闻言,他在震惊中提高了声音:“你在晋国陪做质子的时候就计划好了?是你从中挑拨,再趁韩国势单力薄之际一举打下,收归于赵国。”
“我在晋国的五年,自然不是白待的,”徐夙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我要你们晋国一点一点潦倒颓败;要你们这些皇室眼睁睁地看着晋国被我扶起的赵国攻破;要你们知道没有了那个人,晋国这曾经的泱泱大国,根本什么都不是。”
这五年间,沈迹和徐夙偶有接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眼就知道这个人表面端方,实则心高气傲。
因而对他更加不屑,再高傲还不是还是在晋国做质。
可这一刻才发现,他从来没有看透过徐夙,没看透他那颗摧毁一切的野心。
沈迹脸色微变,抓住了最重要的地方:“那个人……你说的什么意思?”
徐夙眼皮轻掀:“我什么意思,三公子不明白吗?那年那个人被晋王屈辱地绑到晋国大殿上,最后不是被你拔剑刺死的吗?”
沈迹的脸色一阵发白,念了一遍徐夙的名字。
忽然间,他瞳孔剧烈颤抖着:“你和徐彻是什么关系?”
徐夙慢慢靠近他,用着能吞噬所有人的眼神盯着他,随后轻轻吐出几个字——
“他是我父亲。”
徐夙淋湿的发尖有水滴下,落在了沈迹的手背上。
落珠竟比铁牢的栏杆还要冰冷,让他猛地松开了手,在惊恐中连连向后退了两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竟然还活着,你……”沈迹没能说完,在他旁边的沈鸢忽地抽搐了起来,水牢折磨过后,她已经活不了太久了。
再抬眼,他眼眶通红,似是能滴血。
沈迹抱起沈鸢,喊道:“杀你父亲的事是我干的,和鸢儿又有什么关系!”
可徐夙只是漠然地反问:“既然你们晋国皇室要毁的是徐彻,那和剩下的徐家满门又有什么关系?”
有风从墙角缝隙渗进来,发出令人心惊的呜咽声。
再无人言语。
转身离去前,徐夙又想到了什么:“而且,三公子好像搞错了。”
沈迹木然地看向他。
徐夙尾音轻转:“沈鸢刺杀我赵国公主在先,本就是死罪。如今我还给了你见她的机会,三公子不该感谢我吗?”
话音刚落,沈鸢的抽搐突然停止。
沈迹扶着虚弱的妹妹,不停地叫唤,却没有任何用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鸢一点一点在痛苦中没了气息,每一分每一秒都绞痛着他的心。
他就这样亲眼看着自己从小护到大的妹妹瞪着眼地死在了他的怀中,却什么都做不了。
徐夙将沈迹崩溃尽数收于眼中,片刻后,餍足地笑了。
呵,多么爽快。
地牢中本就灯火昏沉,守卫就这么看着徐夙沉着脸从黑暗中走来,在地上踩出一个一个湿漉漉的脚印,每一步都带着诡异的凉。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以为自己到了阴间。
而那位翩然君子样的徐正卿——
便是来索命的。
徐夙面色煞白地走出宫门。
而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个形单影只的小姑娘。
元琼握紧了跨在右肩上小小的包袱,盯着他的背影,唇瓣轻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见。”
而后,她悄悄绕开了宫门外的侍卫,与他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这不是她第一次溜出宫城了,但这次却不如往日那般雀跃,甚至没想好该去哪。
只知道,她或许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她的衣服仍是湿的,摘下又空又轻的包袱,除了银钱,里面只有几支箭。
连把伞都没有。
可没走两步,她突然停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暗巷之中,走出了一个彪形大汉和一个小白脸。
彪形大汉抬脚正要向她走去,却被那小白脸拦住了。
他轻轻在大汉耳边骂道:“傻子!别给弄死了!这一看就是赵国的公主,既然你已探到公子被抓了,我们拿她去换就好了。”
大汉虽行事粗糙,但嗤了一声,倒也没再往前。
元琼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本能地觉得他们不是好人。
因为朝她走来的小白脸,笑得太假了。
不知他们是谋财还是害命,她暗暗捏紧了包袱。
小白脸注意到她后退的步子:“姑娘别怕。”
他步步逼近,直把元琼逼到墙角。
彪形大汉靠在墙边,远远地看着,自也是没将这娇弱的小姑娘当一回事。
谁知不过是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的功夫,墙边倒影下,已是血迹斑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之划破夜色的,是小白脸的惨叫。
元琼浑身颤抖地将抽出的箭刺向那向她伸来的手,带着温度的鲜血溅了几滴在她的脸上。
此时小白脸的脸色已发红发紫,握着自己的手难以自制地打着哆嗦。
随后噗通一声,竟因疼痛而昏厥过去。
大汉这才从震惊中回过了神,大骂了一声,恶狠狠地朝元琼走去。
血腥味加重了可怕的氛围,可元琼却咬着下唇,探向了包袱中的第二支箭。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不掉,也不能逃。
走出宫城的时候,她发誓再不做只会被人算计的小公主了,但如果连自己的性命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别的东西。
可未等任何人出手,一清丽女子飘飘而来,先一步抽出腰间长剑,指向了暗巷中的彪形大汉。
彪形大汉没料到半路又杀出一个女人,被打得措手不及。
他垂眼看着那把剑,脸红脖子粗地喊道:“你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面带清冷:“我是谁不重要,你不必再跟着这位小公主,她不知道沈迹在哪。你的主子沈迹也不会活着走出赵国。”
听闻此言,大汉顿时激动了起来:“你个臭婆娘,你说什么!”
他大吼一声,冲上前去,却瞬间被制住。
此时女子的剑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当然,你也不会。”
血被化开,女子挥剑的动作太过干净,大汉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已砰然倒地。
元琼见那秀丽的女子朝自己走来,木然地松开了握着箭羽的手。
女子站在面前,对她轻柔地笑着。
正是云雀。
“张道长……”元琼懵懵的,“你伤好了吗?”
云雀点点头。
她没有去纠正元琼对她的称呼,只是问道:“公主要去哪?我也无处可去,不如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怔怔的,鼻子忽然发酸。
不管方才再怎么伪装,无助和害怕都是真的。
太弱了,自己真的太弱了。
什么都做不好。
所以才怎么都不被人信任,所以才换不来某个人的真心实意。
可就算什么都做不好,却还是有人对她说——“一道”。
她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混入了一颗泪珠子。
两颗、三颗、……
今日怎么都没哭的人,终于在这一刻,声泪俱下。
她哭得全无形象,像个丢了珍贵宝贝的小孩子。
又像是,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倒入这雨中,从此全部冲刷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雀看着她,亦没能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只是在滂沱大雨中,轻轻替她撑上一把伞:“公主不说话,便是同意了。”
徐夙是夜半才回到徐府的。
他刚一踏进徐府大门,老管家便迎了上来:“主子,你总算回来了,陛下遣人来了好几回……”
老管家的话说到一半,却在看到徐夙的样子时慌张了起来:“您怎么淋成这样,您不能淋雨的呀!老奴今日见您带了伞出门的啊!”
老管家跟了徐夙很久,手颤巍巍地想去扶他的肩,又知他不喜触碰,无处下手。
只好慌里慌张地为他打伞遮雨。
几缕发丝贴在徐夙的眉前,他手指轻挑,拨开了。
动作仍然有条有理,却有些无力。
他没有理老管家说的话,只淡淡问道:“陛下遣人来说何事?”
他虽然声音有些哑,面上看起来倒还是那副天大的事都不会让他动摇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管家看着自家主子这模样,愈发焦急,只想催他快进屋更衣沐浴。
直到听见徐夙的问话,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件事也不能耽搁。
老管家眉头皱得更紧:“宫里来人说,元琼公主出走了。”
徐夙抚过外衣上那抹不平的褶皱。
然后一个没注意,踩进了院中的小水塘里。
风雨飘摇,他未来得及抽出脚,便在下一刻直直地向后倒去。
面色如死人一般苍白。
那从不需要任何人救赎的邪魔,铁锈的心竟发出咯噔一声。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平生第一次后悔了。
第26章.前传她讨厌自己了,还用别人提醒吗?……
自甄夫人勾结敌国被问斩,元琼小公主出走宫城,赵国王宫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后来不久,程家告老还乡,兵权收归,但原本无异议的老臣们却纷纷跳了脚。
这些人嘴上说的都是“公子子逸年纪尚小,恐不堪重任”,实际上却是顾忌赵子季和赵子逸都是甄夫人之子。
赵子季本就手握兵权,若再让赵子逸拿下程若海的兵符,岂不是让这两人得了赵国的大半兵权。
若是这两人有心为母报仇,这离造反还远吗!
而这些老臣中,与程若海素来政见不合的杨旭反对的声音最大,甚至不惜在殿中死谏。
也不知道赵王是不是太想丢掉这烫手山芋,竟在隔天就把这剩下的一半兵权交到了这个死谏的文臣手上。
虽也有臣子认为这也过于荒唐,但是君王已然让步,近两年又是休养生息无战无乱之时,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这么多兵力,最后这件事也就此不了了之。
……
赵贤文王二十三年,十二月。
赵国宫城,汝渠殿。
初冬方至,仍有细碎的暖阳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元琛从屋内走出,似是心情不错。
汝渠殿的院内多了个炉子,那炉简陋,可看着倒不觉得突兀,反而显得颇为脱俗。
那是赵元琛用石头堆的,就放在小石桌的边上,专门用来温酒用。
徐夙正站在那凭空多出来的炉边,眉尾微挑。
元琛走到炉旁的寒梅树下,梅花还未全开,却已淡淡飘香。
他背对着徐夙,嘴角带着莫测的笑意:“今年也快过完了,说来距元琼离开王宫也已经两年了。小丫头一开始还知道寄信来报个平安,后来直接连个音讯都没了。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她过得如何。”
徐夙看了一眼炉上的酒,刚想伸手,却在听见元琛说的话时动作僵了一下。
随后他淡淡岔开:“殿下可真是有情致,在殿里搭炉子温酒的太子,臣还是第一次见。”
元琛转过头来,抢走了徐夙手里的酒器,随手放在了石桌上。
“你别和我阴阳怪气地说这些假规矩,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两年派了多少暗探去寻元琼,你明明就也喜欢元琼对不对?”
徐夙喉结微动:“殿下慎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淡如白水的四个字,却因为几不可察的停顿而多了丝异样。
元琛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徐夙,我真的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真心实意的人最厌恶什么,你日日算计人心,难道连这都不知道?”
徐夙压了那炉子的火,连头都没抬。
元琛却不放过他:“元琼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幅样子,虚情假意。”
许是那炉火先前烧得太旺,一靠近就满是热气,竟闹得徐夙心中燥了起来。
他后退两步,离那炉子远了点,也离元琛远了点。
这位太子殿下真是一等一的缠人。
说出来的话,越听越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年前若不是他昏迷了近一个月,怎么会错失时机,没了小公主的踪迹?
后来他派出去这么多人都没能找到人,那便是她刻意躲藏,不愿意被人找到。
徐夙袖中的指节交叠,不自觉地用力。
她讨厌自己了,还用别人提醒吗?
元琛见他脸色阴沉,说起了另一件事:“晋国五年一次的新年大典,各诸侯国都会派皇子前去。我去不了,你替我去吧。”
徐夙点了点头。
这正是他的想法,赵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赵元琛作为太子,还是留下来的好。
而且正好去办点事。
“你明日就启程。”元琛说道。
徐夙抬眼:“明日?”
按道理,不需要这么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琛将方才捻下的一下片花瓣放入杯中。
红梅浮在温酒之上,平添一丝雅致。
元琛指腹轻轻在杯沿上转了一圈,说道:“元琼在前几日来信说她去了晋国,你明日就动身,去把元琼带回来。”
默了默,徐夙问道:“若是带不回来呢?”
“若是带不回来,”元琛看向他,“你就留在那里追她一辈子。”
当对上元琛玩味的笑眼时,徐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
——若是带不回来呢?
这种带着不确定的话,从别人嘴里问出来或许没什么。
却不可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半晌,他才看似恭敬地作了一揖:“殿下之命,自当遵从。”
第27章.重逢含入v公告半晌,她漫不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晋国,城门口。
一个衣色嫣红的姑娘拉着一女子通过了检查,进城的步子一片轻盈。
正值晋国五年一度的新年大典到来之际,此时的街道上已经提前热闹了起来,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红衣姑娘面容姣好,外头披着一件白色大氅,她光艳明丽的样子仿若冬日里平白盛开的一朵绣幕芙蓉,无意间一笑便引得街头几多回眸。
与她同行的女子看着她四处走走停停,颇为无奈:“你这新奇劲真是到哪都不变,来来回回就这些吃穿玩乐的东西,你怎得都看不厌的?”
听了她的话,红衣姑娘回过头来。
正是赵国上下久寻不见的元琼。
“那可不一样,”她指向一家制衣铺,“你看那铺子里摆着的衣服,晋国靠近北狄,民风更豪放,比起先前我们去的魏国,制式明显就更开放些。”
元琼身上的衣裳便是在魏国买的,她说完垂头比划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我还是更喜欢魏国这一身。”
云雀浅浅地笑了笑,算是赞同了。
“云姐,你看那家客栈外面的牌子!上面写着‘内有月兔’,我们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一刻都没有消停,这么说着,便又拽着云雀走了进去。
才走到客栈门口,店小二就迎了上来。
不过那店小二稍稍打量了她一下,有些迟疑地问道:“姑娘,听您这口音不是晋国人吧?”
元琼大方摇头:“不是,本姑娘是赵国人。”
店小二一听,一下子就热情了起来:“哦,赵国人好啊!您这边坐!”
一旁有个锦衣公子与元琼前后脚走进这客栈。
见此反应之后,他突然乐了:“诶,怎么的?你们晋国是瞧不起别国来的人吗?”
店小二讪讪地赔着笑脸:“那当然不是,来自哪儿的本店都欢迎,除了秦国人罢了。”
“哦?”锦衣公子似是觉得有意思,“为何?”
零碎的话语传到了元琼的耳朵里。
她转头瞧了一眼那锦衣公子,也没有太在意,找了个位子坐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年前她走之后没多久,就听说晋国和秦国翻了脸,表面上没发生什么大事,但实际上关系一直僵持着。
晋国人都说,他们的三公子和公主带着一行人去了秦国,最后共去二十人无一人生还,全都死于半路。若不是途径赵国时,恰巧有赵国人不计前嫌替他们收尸,怕是晋国君王连个全尸都看不见。
然而当晋国君王质问秦国之时,对方却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半个字的交代都给不出。
至此,两国莫说结盟,不结仇都是要烧香拜佛的了。
元琼解了大氅,替自己和云雀倒了一杯茶。
这事儿她脑子不转都能想明白,十成就是徐夙的主意。
不仅颠倒黑白,让赵国落了这么大一个好,还隔了个老远就笼络了人家晋国的民心。
至少这两年里,晋国若是想再攻打赵国,定是要被城中百姓议论的。
店小二见客人自己倒茶,急忙搭了块布来。
他一边擦桌子一边招呼:“栈牌就挂在那儿,两位看看想吃什么?”
元琼用手指点了点下巴,偏头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转过头去朝云雀嘿嘿一笑:“小云姐,你想吃什么?我都想尝尝,选不出来了。”
云雀早知道她会这样,宠溺地叹了口气。
方才那锦衣男子本是与元琼隔了一桌坐,现下却是被吸引了过来。
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托着头毫不遮掩地看向了元琼。
注意到这道目光,元琼带着些许不适地回望了一眼。
却不想那人竟轻浮地朝她摇了摇手。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别开了眼。
那小二眼尖,注意到元琼的表情,立马明白过来了。
他知其是赵国人,本就多生出好感,再加上元琼长开后褪了奶膘,倾城之色尽显,所以他的好听话是张口就来:“姑娘天资绝色,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您若是觉得这位不合适,那也定能遇上更好的!”
元琼不得不再次感叹,晋国人确实民风开放。
这是合不合适的问题吗?这是符不符合礼节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所谓入乡随俗,她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逗趣地接了口:“那你觉得什么样的比较合适我?”
小二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愣:“姑娘天资,要能配上您的……”
他硬着头皮,目光在店里绕了一圈,愣是没找着一个能看的。
这时,门外喧闹中,又一人走进客栈。
虽是冷眉冷眼的,却是要鼻子有鼻子,要眼睛有眼睛,颇有淑人君子风范。
小二一兴奋:“这位公子气质出尘,与姑娘很是相配啊!”
“……”
她也就随口一说。
这特地指了个人,怎么反而搞出点相看的味道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莫名地顺着小二所指的方向看去。
未有任何心理准备地,她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瞳色浅浅的眼。
门口那人一如既往地冰冷疏离,却在看见她时背脊一僵。
目光相接,谁都没说话。
无止境的静默,漫长得如同跨越了半生。
半晌,她漫不经心地移开了眼,笑了:“相配——小二,你这眼神可真不好。”
第28章.吃醋三合一你往其他男人身上靠什……
徐夙曾经发过誓,绝不再踏足晋国一步。
便是去了,也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让晋国覆灭,覆灭得彻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除此之外的所有事,都是不应该存在的。
但当他真正到了晋国的时候,他却不由自主地开始留意街边巷尾。
内心中,似有一种无法压抑的欲望——
想要再寻到那个在他黑而空的心中独占无瑕一角的小公主。
所以当他看到有家客栈门前写着“内有月兔”这种无聊但会招小孩喜欢的噱头时,他竟然神使鬼差地走了进去。
不过,他才踏进门半步,便已打算收回脚。
过于荒唐了不是吗?
这次走之前,他让曲析一起跟了来。
既然已经确定了公主就在晋国,以曲析的能力,自然能找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偏就是那半步后的无意一瞥,让身后的人来人往都成了寂静无声。
徐夙盯着那个许久未见的人,一时没能移开目光。小姑娘还是和以前一样,纯然天成,明眸善睐。
却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看向他的眼里,竟然没有一丝起伏。
没有任何刻意的遮掩,她只是挪开了眼,很平淡地笑了。
小二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飘忽,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那位公子的脸色,任谁看都像是不太开心的样子!
幸好,另一个白瘦的小公子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沉默。
曲析走到徐夙身旁,没弄明白他为何在这里停了下来。各国受邀来的人都安排了皇城中的住所,自是不会随意住在外面的客栈中。
“您要住在这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析话没说完,及时地闭上了嘴,将剩下的话头打了个转。
“小二,”他招了招手,“我们住店。”
徐夙回神,幽幽转头:“我何时说要住在这里了?”
闻言,曲析垂眼不答。
元琼早就从云雀那里知道了曲析的真实身份。云雀说过,在她跟着徐夙之前,曲析就已经在徐夙身边替他做事了。
不仅如此,曲析是少数知道徐夙的那些过往的人。
元琼也不知道徐夙的过往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她猜曲析大概是深知徐夙的手段,所以才会对徐夙的忠心不二、言听计从。
所以今日,在看到曲析沉默片刻后仍是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她好奇地抬起了头。
“姑娘,好久不见。”
公主身份不可随意暴露,曲析因此称了句“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拿起茶的手抖了一下,只觉得“好久不见”这四个字听着未免肉麻了些,两年其实也没有很久,一眨眼就过去了。
还未等她答话,曲析又说道:“您不知道,那位花了多大力气找您。”
她抿了口茶,神色平静。
像是没听到似的。
“够了。”徐夙终于提步走来,不让曲析再往下说。
曲析却没搭理他的话,看了一眼徐夙,便转头对元琼继续说道:“这许多年来,我还从未见过这位惦记过谁。”
“曲析。”徐夙不带情绪地打断。
但这一次,他的声音明显沉了许多。
曲析见好就收,没再往下说。
小二一路跟在曲析屁股后面,见着这场景,一拍脑袋,明白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几位客官认识啊!”他说着,很有眼力见地拉开元琼那桌的另一张长凳,“那两位这边坐!”
元琼放下茶杯,琢磨了一下“惦记”那两个字。
忽然觉得这些年里好不容易能品出点味道的茶再度变得索然无味。
这些年来,大概从没有一件事让徐夙停下过脚步。
从没有一个人,打乱过他的节奏。
两年前那个为沈迹布下的大局堪称是她学习的典范,这次他来晋国,怕也是带着目的来的。
和惦记她有什么关系?
他不可能为她停步,当然,她也不需要了。
想到这里,就在曲析为徐夙做了个“请”的手势时,元琼忽然不痛不痒地来了一句:“认识是认识的,不过不熟。”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熟。
意思就是不乐意让这两个人与她们同桌而坐呗。
那小二拉着凳子的手放开也不是,推进去也不是。
心里大呼造孽,这是搅合进什么事情里了,这一桌子人个个都有模有样的,怎么就越看越诡异!
元琼倒是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不当的话,自顾自地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余光瞥到徐夙拂了拂袖子,心道以他的脾性应是要走了。
不止元琼这么想,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然而下一刻,徐夙却只是将长袖理齐,隔着衣料用手背轻轻推开了小二的手,而后旁若无人地坐在了那张长凳上。
还是挨着元琼坐的。
他没有表情,只是一寸一寸地靠近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那双眸中,他没有看见任何情绪,就如两年前自己也没给她任何回应一般。
直到此刻,他终于有了实感。
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公主,是真的被他弄丢了。
瞬息的停顿后,他话语中竟染上了若有似无的悔意:“你与我,确实是生疏了。”
公主与臣。
你与我。
元琼眼睫轻颤。
没想到在众人下,用着这样平凡、甚至对他们来说可以算是亲密的称呼时,后半句却是生疏了。
但可惜,她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叙旧的欲望。
只是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生疏?
曾经她一次次试图靠近他,是他亲手推开的。
现在倒来说什么生疏了。
她突然站起身来:“徐公子。”
听着她故意用了个更加疏离的称呼,徐夙顿了顿:“嗯。”
元琼听他应了声,一时笑眼潋滟。
然后,她弯下了腰。
淡却甜的果香随着她的靠近而在空气中漾开。
却没想到,在这样令人心神一动的情景下,徐夙只听到他的小公主在他的耳边娇俏又无情地说道——
“既已生疏了,那本姑娘便不奉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闭,她与他擦身走过,带走了所有的甜柔气息。
而她的目光,亦再未在他的身上停留哪怕半分。
从刚刚开始便一直没说话的云雀看了徐夙一眼,只见他眼中一片阴霾。
她摇了摇头。
这几年来,她渐渐了解小公主有多犟,就是那种下定决心要做什么就会拼了命去做的人,也是那种说要放下一个人就真的再也不会提起他一句的人。
就连她都能看明白的事,这位通天的权臣算计小公主的时候也早该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的。
元琼向二楼的客房走去,木楼梯被踩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引得楼下的锦衣男子又带着玩味的笑容多看了她两眼。
方才进客栈的时候,元琼看天色已晚,就让留了两间房。
房间还算干净整洁,她坐在床边,一个人发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舟车劳顿,她有些困倦。
坐着坐着,她就躺了下来,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忆起了拾忧道长。
和云雀离开赵国前,她们两个人先去找了拾忧道长。
拾忧早就知道她会来似的,备好了斋饭和干净衣服在观中等她。
在那里,元琼才知道,生母死的时候,是拾忧接了尸体做的法事。所以拾忧才发现,她的生母并不是溺死或是冻死的,而是窒息而死。
只是那时甄夫人尚且得势,拾忧担心在当时戳穿了也没法还她的生母一个公道,说不定反而还会害了那个只有八岁的小公主,便将此事瞒了下来。
这也就是为何,拾忧会答应她,替她解一个忧。因为拾忧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
那日拾忧告诉她,若是她不想回宫,便将她留在观中。
云一观地处三国交界,赵王不会贸然派人来查。又何况云一观还是每年寒食行祭礼的地方,若是观中老人开口说没有见过小公主,赵王定也不会疑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最后她拒绝了。
“我不想躲起来,我想出去看看,见识一下赵国之外的天地。”她是这么说的。
拾忧道长眉目慈祥地笑了,只说那便把这个解忧的机会存着。
下次再要找她解忧,都还作数的。
听完那话之后,她大惊失色,莫不是还有什么天大的阴谋是她不知道的。
拾忧摇摇头,对她说:公主这不是拾起了情爱之愁吗?若是放不下,就再来找贫道吧。
……
窗户没有关紧,寒风顺着缝隙窜了进来,冻得元琼一个激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眉心一跳,但还没来得及张口,便听徐夙冷冷地说道:“你离她远一点。”
这话显然是说给晏桃花听的。
听罢,晏桃花直起身子,揶揄地笑道:“我不过好奇一下,赵姑娘还没说什么,徐公子倒是在意得很。”
“我与她之间有故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徐夙侧头睇了一眼,带着冷意的眼神轧过他。
又一次被排除在外,晏桃花狠狠一噎。
他动了动嘴,最后哼笑了一声,终于没再深挖这件事。
……
三个人一路走着,随着夜色渐深,街市却没有一点要冷清下来的意思,反而随着人流越来越多,江边河岸上更是灯火璀璨。
自从把他们两个当成透明人之后,元琼发现,她还是挺自在的。
他们俩爱怎么掐怎么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只要她不觉得难受,难受的就是他们。
她跟着人流走到闹街中心,放眼望去,是一个接一个的杂耍和花活的卖艺人。
离桥下不远处有个表演天女散花的,吸引了好多人的围观,前排看得高兴地还会叫嚷着扔钱。
所谓的天女散花,就是一种从口中吹出火的绝技。
民间的会表演喷火的艺人不少,这种绝技有不同的吹法,卖艺人还能吹出不同的形状,不过元琼就喜欢看天女散花式,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就因为这名字好听。
手上的饼早已经被吃完了,元琼两手空空的,又开始往人群里挤。
徐夙走了一路,耳边的喧闹声一阵比一阵吵,他实在不知道这人挤人的地方有什么好待的。
可是一转眼,就看见那小身影一刻不停地跑到了又一波人潮中。
徐夙忍了忍头疼,竟是捏着他那点可怜的耐心,就这么又跟了上去。
大部分的人们都只是图个热闹,哪里人多便往哪里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沉默着走到元琼的身后,不声不响地挡去了几分蛮力拥挤。
卖艺人一口一口地吹着火,吹出了许多个蘑菇云的造型,为这个冬夜增添了火热的气息,大家在新年将至的氛围下,都笑得十分开怀,纷纷鼓掌叫好。
在最前排有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小孩约莫三四岁的样子,大概是才刚刚学会走路,走得跌跌撞撞的,还得要母亲牵着。
小孩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也咿咿呀呀地叫着,松了他母亲的手,不甚顺畅地学着周围的人一起拍手。
元琼一点一点往前挤到了前排,看了那个小孩一眼,觉得好玩,非常捧场地跟着一起鼓掌。
掌声一阵一阵,经久不息。
却夹杂进了异样的声音。
没想到那前排的母亲才松了手那么一轮,小孩就没影了。
那个母亲慌乱地喊了两声那孩子的乳名,周围的人都沉浸在这欢声笑语中,她的惊慌叫喊就这么被淹没在人群中。
唯有元琼离那母亲极近,才听见了她的求助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下意识望向四周,就怕那小孩子趁乱被人给拐了。
这一张望可了不得,拐是没被拐走,但她却眼尖地发现不远处的火团子下面又混入了一个小团子。她仔细一看,不就是那个小孩嘛!
卖艺人被一叶障目,根本没注意到脚边上还有个小孩子,吹出的火团一个比一个烧得旺。
偏偏那小孩还在新奇地继续往前迈小碎步,根本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有多危险。
元琼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多想,就往火堆里跑去。
徐夙进来后被人挤了几下,他不过一个转头的功夫,突然就发现原本好好在他跟前的人不见了。
再找到她时,就已经是在那一圈火人的中心了。
他目色一沉,用力拨开前方的人,手背上隐隐有青筋凸起。
这么大的动静,晏桃花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嘶了一声,也侧身闯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人群中才有人注意到那三两个卖艺人里混进来一个姑娘和小孩子。
“啊呀,那里怎么有个孩子!”
“这也太危险了!”
“姑娘小心啊!”
外围这么些呼喊声,终于让专心吹火团的卖艺人发现了不对劲。
只是这种技艺危险,一不小心就会落得个火烧满脸的严重烧伤,他一口气已经吹出来,断不可能再吸回去。
灼热的火球被重重地吹出,热意混着空气让周遭都烧得模糊不清。
那孩子的母亲和其他人的心一下都悬到了嗓子眼。
也幸亏这些年元琼跟着云雀到处走,也少不了翻山越岭或是躲避野兽,这么锻炼下来倒是得以让她手脚都极为灵活。
再加上她本就娇小,稍一压低身子便躲过了那火团,几步就抱走了那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家这才用力吐了口气,安下心来。
卖艺人也知十分危险,尽力地侧过了身子。
须臾间,他已经换了个方向,背对着元琼。
只是他的前方还有另一个同伴,他不得已往后退了一步。
而这么一退,正好撞上了抱起小孩子的元琼。
卖艺人身材健硕,元琼猛地受到这冲击力,往前打了个趔趄。
见状,疾步走到前面的徐夙和晏桃花都眼疾手快地向她伸出了手。
要只元琼自己一个人倒也还好,但她手上还有个小孩子,难以控制平衡。
她漂浮了两步,直直地撞进了——
晏桃花的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小心了,赵小好人。”他稳稳地抱住了她,轻笑出声。
“孩子给救下了!真是太惊险了,多亏了这姑娘!”
“哎呦,这位小娘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还好,她夫君接住她了。”
人群里响起了七嘴八舌的关切声。
冰冷的风带着凝固的空气掠过徐夙空荡荡的手心。
耳边聒噪的声音让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没有迟疑,他走上前去,把元琼从另一个人的怀里扶了起来。
又或者说,是拉了起来。
元琼堪堪站稳,没有察觉他神色不悦,只想着把那孩子送还给那位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母亲本看着是衣着得体的大户人家,现在看来,却是因乱了心神而失了仪。
看杂耍的人都转移了注意力,一个个都在夸她人美心善,小孩的母亲也是对着她一句接一句的道谢。
她摸了摸小孩的头,笑着说了句“没什么”。
事情就此落幕,人群渐渐散去。
一个小插曲的结束,众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这个热闹的夜晚。
等安顿好了小孩子,她转过身去,看见徐夙和晏桃花已经在树下的一块空地处等着。
就算再不喜欢晏桃花,但毕竟人家刚刚搭了把手。
她走过去,对眼前的两个人友善地笑了:“方才谢谢你们。”
元琼自然不会知道,就是她这一视同仁的笑,精准地刺到了徐夙要发不发很久的某根神经。
她话音刚落,便听徐夙沉声问道:“我能接住你,你往其他男人身上靠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拍去身上灰尘的手一顿,一抬眼,便看见了他眼底的压着的幽暗。
后知后觉地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她也有些恼了。
这是她能控制的吗?
她自己也差点摔跤好吗?
“怎么了?不合规矩了?”她盯着他,不留情面地问道,“但是徐公子是我谁吗?你和其他男人有什么区别吗?”
徐夙头一次被自己的规矩回了。
还有,第二次被叫徐公子。
又还有,其他男人。
忽然间,他冷笑了一声:“没什么,是我失礼了。”
两人间的温度在这个冬夜突然降到冰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桃花抱胸而视,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要上去灭灭火的意思。
那欠揍的笑脸摆明了就是在看好戏。
这三个人里,也再没有一个人说话。
在这条人来人往的街中,显得十分突兀。
“琼儿?”一道清亮的女生打破这诡异的沉寂。
元琼应声望去:“小云姐,你怎么在这里?”
云雀的边上还站着曲析。
曲析竟又背上了那个大大的医药箱子。
云雀看着元琼好奇的目光,解释道:“曲析说要来这里寻一味药材,我正好也想买点东西,就一起来了。我本是想找你的,但你那时还在睡,我便没有叫醒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药材?这里还有药材吗?”
“有的,”曲析对着她时总是笑眯眯的医官样子,“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北狄的人进来贩卖,偶尔能淘到平日里找不到的珍稀药材。”
云雀的眼神在这几个人中间转了一圈,敏锐地发觉气氛不太对,她把话题拉了回来:“怎么了?你又怎么在这里的?”
元琼像找到了归宿,上去挽住了云雀的手臂,撒了个娇:“没什么,小云姐,我们去划船吧。”
方才的矛盾就这样被她轻描淡写地翻了过去。
又或者,也没翻过去。
因为这之后,几人虽是同行,但元琼和徐夙互相却是再没有任何眼神交集了。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有问题。
晏桃花仍是自来熟地跟着他们,结果走到半路,突然碰到了一个旧友。
他那旧友长得斯斯文文的,像是个读书人,只不过他与晏桃花说话的时候却遮遮掩掩的。
两人耳语了几句后,晏桃花十分惋惜地看了元琼一眼,说了一句下次再一道坐船,便因故先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桃花去不去对元琼来说倒也没什么区别,反正本来她和他也不熟。到时候她和云雀坐一条船,曲析和徐夙坐一条船。
正好。
却没想到的是,一行人走到河岸边,曲析突然说道:“我想了想还是不去了,这箱子背着太重,我也要回去研究一下新买的药材。”
而且,他走之前还把云雀也一起带走了。
用的还是那种她没法不同意的理由。
说是,他今日见云雀旧伤愈合不好,须得早点回去休息调养。
游湖就这样变成了元琼和徐夙的两人独处。
她很有理由怀疑,曲析就是故意的。
……
两岸的灯火倒映在水面上,河水缓缓流动,泛着光亮。
好看是好看的,只可惜这个季节,游湖到底是冷了些,尤其是有风吹过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和元琼两个人面对面而坐,谁都没说话。
元琼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别开头去。
船夫一下一下地在水面上划开水花,元琼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个重复的过程,没有一点点想要开口的意思。
换做是以前,她一定会挖空心思地想想能说点什么,努力地活跃一下他们之间的氛围。
但是现在她不想这么做了,没这个必要。
这条河名为渝水河,渝水河不长,一会儿便绕完了一圈。
老船夫大概从未见过如此僵持着的两个人默不作声地来坐船,在两人下船前,还特意体贴地叮嘱道:“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事情啊,说开了就好。总是掖着,对感情不好。”
说完,老船夫把船停稳后,就没再横在两人中间。
岸与河有高低落差。
元琼怕会沾湿衣裙,不得不拉着衣摆,但又怕这样的姿势会踩不稳。
正当她打算放弃自己的衣摆时,眼前却多了一只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侧头看去,身旁的人依旧冷眉冷眼,却默然伸出手,让她去扶。
说来她倒也没什么不习惯的,以前还是公主的时候,就是一直有人伺候着她的。
元琼虚扶了一下,与他指尖交叠。
沉默无言中,他却是握紧了她的手。
而后,那个傲然的人终于先开了口:“离那个人远一点。”
又回到了刚刚那件事。
元琼一脚跨上了岸,还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
感受到他指尖的寒意渐渐浸透她的手,她问道:“这句话你到底是以什么身份说的?是徐公子还是赵国的徐正卿?”
他微愣,眉尾挑起。
她在问他,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保护公主的责任。
但想要保护她和他自己的私心本来就不是分开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没能给出答案,她抽出手来。
她站在高出一截的岸边,与他平视:“我看那晏公子除了风流了点,其他都挺好的,整天笑着的人,看着都能开心啊。”
她这话说得轻轻巧巧,像是真心的,又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徐夙掀了衣摆,跨上岸去往她的身边。
两人间的距离陡然拉近。
元琼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不轻不重,也不让她远离。
“赵元琼,”他压低了声音,破天荒地喊了她的名字,“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这个人不是普通的贵公子。
即便是,他今日才发现,自己根本见不得有别的男人靠近她、靠近这个无瑕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元琼看着他,反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神色一滞。
“他姓魏,名为魏如晏,是魏国的太子。”元琼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娓娓道来,“而方才来找他的人,名为文渊,是他座下最有名的门客。”
徐夙敛眉看她,说得一字不差。
“你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一句不是问句。
风吹动那件纯白色大氅的毛领,蹭过她的脸颊,衬得她既柔且韧。
“人总得有点长进,”元琼盯着他,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若是到了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一不小心又要被你算计了?”
第29章.过敏二合一让他不自觉抬起手,想……
“所以你来,当然不是来找我的,而是来找魏国太子的,对吗?”
徐夙没有答话。
“事不过三,我便再问你一遍。方才你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以什么身份说的?”
在徐夙回答前,她又补了一句:“我可以听你一句实话,即便你告诉我,是以徐正卿的身份对我说那句话,我也不会妨碍你,你布你的局,我过我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权臣,她可以不怪他。
但他再来招惹自己,她便定是要和他划清界限的。
听她问完,徐夙终于明了。
先前他以为她在问他,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责任。
实则不是。
她想问的明明是,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算计。
徐夙的手缓缓收紧,他恍然发觉,只要一松手,她随时会转头不见。
就像两年前那样,再也找不到她。
徐夙浅浅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的指腹在她细嫩的手腕留恋地滑过:“如果我说,是出于前者,你可会信?”
漫长的静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元琼盯着他:“我不信。”
两年前,她全心全意相信他。
两年后,她仍旧只问他要一句实话。
没想到,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说起谎来还是面不改色的。
后来,元琼和徐夙前后脚回到了客栈。
元琼走在前面,他就像影子一样在她身后的暗处跟着。
两人相继回了房。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没过一会儿,徐夙的门被敲响。
他看了看门上映出的瘦削身影,把人放了进来。
曲析走入屋中,见他面色森森,问道:“公主的态度还是没有缓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冷冽地看了他一眼:“你最近越来越自作主张了。”
曲析一反平日里在他面前寡言少语的样子,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我实在是少见您为一个人耗费心神的样子,便觉得或许公主真的能救您。”
“救?”徐夙幽幽抬眼。
曲析没有说话,无声的确认。
徐夙再次默念了一遍“救”这个字:“曲析,你觉得我应该来吗?在我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落得个好下场,不是吗?”
曲析一怔。
“但您救过我的命。”
徐夙不以为意:“命不值钱。”
在常人听来很恐怖的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曲析却听明白了:“您觉得命不值钱,是因为您在将那些人打下地狱后,会随他们一起死去,对吗?”
这一刻,徐夙的眼中露出偏执的仇恨。
没错。
因为哪怕在地狱里,他都不想让他们好过。
曲析看着他漠然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您对自己太无情了。”
过往的那些事,好像都与这位有关,却都不该是他的责任。
徐夙自嘲地弯了嘴角。
权臣,不就该无情吗?
看着徐夙决绝的样子,曲析忽地心中不忍。
为这位和小公主都感到不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第一次戳穿这个人:“您觉得公主这样的人应当和一个对她宠爱有加的人平安和乐地在一起,对吗?”
曲析依旧没有得到徐夙的回应。
可是出门前,他还是对徐夙说道:“可您为何不曾想过,颠覆过去的所有,保护好这个珍贵的人呢?”
看着曲析消失的背影,徐夙喉结滚了滚,闭上了眼。
他这样的人,配重新开始吗?
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要说这些年来,元琼怎么都戒不掉的坏毛病,大概就是赖床了。
尤其是前一天晚上到了夜半才归,她睡得太晚,第二天早上眼皮就像黏在一起了一样,怎么都睁不开。
即便饿得饥肠辘辘了,还是宁肯胃里空空如也直叫唤,也不愿意早点起来。
直到屋外飘进一股浓浓的食物香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迷迷糊糊间,她以为是谁拿着饭菜经过了她的门口,却没想到这香味久久不散。那上菜的人就像在她屋门外住下了一样。
终于在半炷香后,她像条虫子一样从床上挪起来,穿戴整齐后,打开了房门。
元琼方一打开门,便看到了魏如晏,他正靠在二楼的木栏杆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
而在他的脚边,用木盘放了大概也就……十几来道菜吧,一字排开。
听见了身后的开门的声音,魏如晏转过了头。
“哟,我们赵小好人醒了?”
元琼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头疼,听他这么叫自己顿觉头更疼了。
她下巴微抬,指了指那一堆菜:“你带着这些站在我房门口干什么?”
“等你一起吃饭啊。”他一脸理所当然。
“不用了,我下楼去……”元琼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扶着栏边,随意往下一眼,就看到了徐夙。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点了些菜。
但是又没有动筷子。
楼下的人恰在此时抬头,往她这个方向望了一眼。
元琼想起昨夜的不算愉快的谈话,握着栏杆的手紧了紧。
再看去,徐夙已经站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好像下一刻就要向她走来。
魏如晏悠悠地转回头,再度向楼下看去。
他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木栏杆,不用细想就能猜到这两人昨夜的矛盾根本未解。
“和我一起吃不好吗?”他虽是在和元琼说话,笑眼却仍然盯着楼下,“昨日不是说了要请你吃饭吗?不必与我客气。”
元琼见徐夙始终没有动作,就像是在等她做选择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个选择也不是很难做。
她转过头:“你说的,我吃完你可别问我收钱。”
有了回应后,魏如晏风一般地回过身:“自然。”
说完,他拿起一个木盘就往她房里走。
得逞似的,走之前他还不忘朝徐夙摆了摆手。
元琼喟然,对他这招人讨厌的样子哭笑不得。
当事人却是完全不知道收敛,边走边回头给了她一眼,“菜太多了我拿不了,赵小好人,帮忙拿进来吧。”
声音悠悠扬扬,带着炫耀的意味。
客栈人多,喧闹得很,不过楼上的声音倒是十分清晰地传进了徐夙的耳中。
他看着一桌子未动的菜和脚边的小东西,袖中指腹交叠,用力捻了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菜被摆了满桌。
元琼扫了一眼,实在是觉得这么些菜找四五个大老爷们吃一顿都不一定吃得完。
就她一个小女子,再带上对面一个公子哥,怎么看怎么浪费。
魏如晏倒了杯酒:“怎么了?你昨日不是说都想尝尝吗?我这就给你都点上了。”
元琼啼笑皆非:“我就这么一说,您真不愧是魏国太子,真不知道该说你奢靡好还是大方好。”
酒壶落桌,发出清脆的声响。
魏如晏挑了挑眉:“你认出我了?”
元琼耸了耸肩:“你不也认出我了?”
不然他为何总缠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类似于他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最不差的就是姑娘的爱慕。
她天天对他每个好脸,正常的风流公子早就换个人了。
元琼自顾自夹了一道自己爱吃的糯米莲藕,一边用筷子将它分为两半,一边低着头说道:“我实在搞不明白,你一个魏国太子为什么老想着请我吃饭?”
魏如晏拿起酒杯小酌了一口,笑着答道:“早就听说赵国公主一言不发出走宫城,两年未归,我一直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这么有魄力。”
元琼点了点头。
显得有些敷衍。
他继续说道:“我之前和我的皇弟打赌。”
她很给面子的接道:“赌什么?”
魏如晏杯中酒尽,又倒了一杯。
倒完后他手稍顿,眼神示意元琼要不要来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摇了摇手,拒绝了。
喝酒误事。
魏如晏不甚在意,将酒壶放回:“赌你多久会哭着回去找你的父皇。”
元琼猛地被呛了一下:“你这人是不是哪里有点问题?”
“怎么,我说错了吗?”他一脸理所当然,“像你这样从小被宠大的公主,出了宫城十有八九没过几天都要哭着回去,再要不就是饿死街头的落魄结局。”
元琼没有和他讨论这个,只是随口问道:“那你现在看到我了,满足好奇心了吗?”
“现在?”他托起下巴。
元琼因他上扬的尾音而抬眼。
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对你更加好奇了。”
魏如晏其实也是个俊朗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样子,许是因为他饮了酒,让他一双桃花眼也透着几分似醉非醉。
又因为逆着光的关系,他脸上轮廓又柔和了几分。
这话听着很真。
换作任何一个女子,可能都会为此沉迷。
毕竟,好奇便是一切的开端,而谁又能抵抗得了一个温柔动情的人所给的机会呢。
可元琼只是破坏情调地扯下了面前的一个鸡腿,配合着手上的动作揭穿了他:“我自觉没这个本事,太子殿下应该是对我们徐正卿更感兴趣吧。不过你找错人了,我真的和他不熟。”
魏如晏愣了愣,眼里刻意摆出的情意收敛了几分,转而换上了探究。
来晋国前,他确实对徐夙这个人颇多好奇。
不过现在,他忽然觉得这个小公主更有趣一点,甚至比他想象中要有趣的多。
元琼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她吃得正欢,腮帮子塞得鼓鼓的,也没空和他多说。
她和云雀游历的上一个地方便是魏国,两个人在那里住了小半年,自是对魏国的种种都了解了点。
当然,也包括魏国皇室每年都与晋国有私下贩盐的交易。
所以严格来说,魏国和晋国算是盟友的关系.
而晋国虽然一直未动,但却是一直对曾经的手下败将赵国虎视眈眈,若是未来赵晋两国交战,魏国自然是站在晋国这里,那么以防万一便要越多了解赵国越好。
这次,就是个好机会。
可是堂堂魏国太子接近她一个离开赵国两年的人有什么用,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他想通过她接近一个在赵国能呼风唤雨的大臣——正卿徐夙。
这也就是元琼很不愿意和魏如晏多说话的另一个原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即便她离开再久,都时刻记得赵国也是她的国。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魏如晏又恢复了原来的纨绔样子,他回味了一下刚刚元琼说的话,突然抓住了她话语里的一个小毛病:“你方才是不是说‘我们徐正卿’?”
元琼啃完了鸡腿,擦净了手,又去夹另一边的炒豆子。
盘里的豆子圆圆扁扁的,元琼手里的两根筷子一撞,豆子就从中间滑走了。
“哎呀,没夹起来。”她作势又要去夹。
这一声“哎呀”很是做作,像是在装傻避开话题。
魏如晏觉得好笑,眼睛在她身上转了转,索性抽走了那盘她要夹的菜:“说说啊。”
元琼夹了个空,对他翻了个白眼。
她本想说直接告诉他是顺口,但又觉得这样便显得她和徐夙以前关系很好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她想了想,含含糊糊地解释道:“他是赵国人,不就是‘我们’的人。”
魏如晏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也不再深究。
……
两人吃到一半,不知是不是风太大,方才被关严的门突然开了条小缝。
门吱呀吱呀地响了两下,魏如晏表情一变,警惕地看向门口。
元琼见他表情不对,也顺着看去。
屋外角落里一个很小很小的黑影,不知是在用什么扒门。
一下一下的,发出的声音让人一阵发毛。
此时,一直晃动着的门突然被撞开,一团白乎乎毛茸茸地东西闯了进来。
它蹦蹦跳跳的,旁若无人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十分活泼好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惊呼一声:“小兔子!”
一边老神在在的魏如晏忽然脸色一变。
她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把它抱了起来:“你是哪里来的啊?”
没注意身边人的神色,元琼抱着小东西走近魏如晏:“你看,有只兔子!”
魏如晏的脸色更差了。
元琼这才发现他不太对,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听他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你……”
紧接着又是一个喷嚏。
“……”
“你把它拿远点,我对这东西过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急忙拿开了点。
但魏如晏症状已经发了出来,鼻尖不住地发痒,只觉得这地方半刻都不能再待了,随即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匆匆忙忙地从屋里跑了出去。
“……”
跑得可真快。
元琼摸了摸那小可爱的头,站在原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她低头顺了顺兔子的毛,然后就听到又有脚步声近。
元琼以为是魏如晏:“你怎么又回来了?”
结果一抬头,她就看见徐夙从屋外走了进来。
她微愣:“你怎么来了?”
徐夙垂眼看向她抱着的小东西:“兔子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这是你的兔子?”
徐夙默然。
元琼这才反应过来。昨日引她进店的,不就是门外挂着的牌子。
上面写着:内有月兔。
原来还真的是有小兔子。
元琼有些难以置信:“你喜欢这种东西?”
他睨了一眼她手里的小东西,不带感情地说道:“掌柜非要塞给我的。”
那小兔子不太安分,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它就在元琼的怀里使劲扒拉,好像是要挣开。
元琼和徐夙面对面站着,就看着那小爪子往徐夙的身上划拉了两下,把他平整的衣裳搞得皱巴巴的。
徐夙蹙眉,下意识想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却一心只在那兔子的身上,小兔子往徐夙的肩上跳,她还很贴心把它送了上去。
那兔子在他的肩头转了个圈,又朝向了元琼,对着她的鼻尖碰了碰。
元琼被它蹭得痒痒的,笑嘻嘻地用鼻子回蹭了蹭。
徐夙低头而视。
只觉得很久没有看见她这样开怀纯粹的笑了。
她离得他这样近。
让他不自觉抬起手,想摸摸她的头。
将触未触时,元琼突然站直身子。
他的手一僵,有些不自然。
元琼看着他的样子,问了句:“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收回手,顺势捋了捋袖子;“没什么。”
她没多想,只当他是要挥去些小东西身上的毛。
元琼想了想,还是抱过了他肩上的兔子:“这个我来照顾吧,我怕你照顾不好。”
徐夙点头,倒是很利落地答应了。
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他视线在她弯起的嘴角上划过,走了出去。
关门的刹那,徐夙听见里面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
小姑娘在嘀咕:“要不要给你找个伴呢?”
……
徐夙没有回屋,而是慢慢走下楼,弯起指节敲了敲掌柜靠着的桌子。
见那掌柜抬头,他把钱放在桌上:“掌柜,再问你讨一只兔子,明日我来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掌柜愣愣地从算盘珠子里抽出手:“好的,客官。”
看着徐夙走远的背影,那掌柜又低下头去捣鼓他的账本,然后没一会儿又抬起头来,奇怪地看了一眼正在上楼的人。
这公子长得清冷得很,倒没想到喜欢这种小动物。
早上要了一只还不够,半天都没过,又要一只。
这是要学他造窝生崽拿来卖钱?
徐夙上楼后,走进了曲析的房中。
除了曲析以外,云雀也在,两人许久不见,找了个时间叙旧。
云雀看见徐夙走进,侧身为他让了个位子。
曲析有些惊讶,想着若是有什么要做的,这位不会在房中有人时来找自己。
直到他看见徐夙通红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眉心一跳,立刻回身去拿那个随身带着的大木箱子。
从箱子中拿出了一罐药来。
曲析撩开了徐夙的袖子,只见他左右手上鸡皮疙瘩遍起。不止如此,小臂上已是布满了红色的疹子,看着很是渗人。
云雀站在一边,目光一闪。
她难得见徐夙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曲析打开药瓶:“您又碰了什么东西?”
徐夙淡淡道:“兔子。”
没多想,曲析便反应了过来。
这位对动物毛过敏,但有的人对兔子却是喜欢。
他叹了口气:“您对这种动物毛过敏有多严重您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要讨公主的欢心大可用别的许多方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夙似笑非笑:“别的方法没有这个管用。”
别的方法赶不走魏如晏。
曲析无奈,见徐夙这里说不通,便转头看了云雀一眼。
“两年前,他让你保护元琼公主的事情,你有和公主提起过吗?”
“没有。”云雀清清淡淡地回答。
曲析思索了一下,想开口说什么。
她和曲析相处的时间不短,知道他想说什么,柔声打断了他:“这种事他自己都没有开口,轮得到我来说吗?”
“而且,”她对上曲析的目光,“你别看我,我站在小公主那一边,你是知道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微愣。
那是她送给他的护身符。
原来他还留着啊。
“大清早的,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道声音打断了她将将露出的一点小感慨。
语调很随意,元琼不用转头都能猜到这是魏如晏。
她抽出半个身子:“怎么哪里都有你?”
魏如晏往前凑了凑:“我关心你啊。”
元琼咬牙,如果可以,她真想拉起他的袖子在他眼前晃两下。
然后告诉他,虽然他看不见,但是她看得见,他的手上是根白色的细线!所以不要再天天在她面前说这些多余的肉麻话了!
不过还没轮到她说这话,徐夙带着那小东西走出来了。
他睇了魏如晏一眼,悠悠地抓着那兔子的后脖子肉,放到了两人的眼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如晏本是离元琼挺近,这么一下,他猛地往后退了两步:“你把这东西拿远点!”
徐夙眼皮轻掀,慢条斯理地问道:“怎么了吗?”
边说边还把那兔子又往前递了递。
魏如晏拿袖子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眼睛里似已有眼泪在流:“孤让你拿开!”
想来他是真的有些恼了,连自称都不自觉地蹦出来了。
元琼急忙托着那小兔子的屁股,把它从徐夙手里接了过来。
顺便解释了一句:“他过敏。”
此时魏如晏已是离了元琼好远,另一只手挥了挥,早已没有了开玩笑的意思,巴不得她赶紧带着那小东西走。
等到元琼走远,徐夙下巴微抬,看向魏如晏:“原来殿下对这个过敏,真是失礼了。”
魏如晏凭着他风流惯了而养出来的直觉,忽然扯着嘴角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过敏的吧?你就是见不得我与你们赵国公主说话。”
徐夙早知他认出了自己和小公主,此刻也不掩饰什么,只是若无其事地答道:“殿下多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意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他便作了一揖,转身回到了屋中。
丝毫没有作为臣下应有的收敛。
魏国太子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
对着紧闭的门,他逐渐收起了笑容,用极轻的声音重复道:“多虑。”
魏如晏说这两个字的语气有些怪。
说的好像是这件事,又好像不是这件事。
元琼在这家客栈里来回待了好几天,倒是也没待厌,不时还能逗逗兔子。
要说这饭馆和茶馆其实是一样的,每天一睁眼就有三两个人成群来搭桌吃饭或是喝茶,但他们的目的也不只是来吃吃喝喝,会搭伙来的多半都是想要吃完饭后能有人唠个嗑。
她最喜欢待在这种地方,从百姓嘴里能淘到不少的好玩故事,反正比看书有意思。
今日云雀不在,说是出去探望旧友。
元琼也不知道她在晋国有什么旧友,说起来其实她连云雀的真名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姓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云雀不和她说,她便觉得对方应是不想说,所以一直也没问过。
外头已是金乌西坠,落日余晖洒落在门口,她心情不错,便一个人坐了个空桌子,托着头在那里发呆。
顺便竖起耳朵听听今天晋国的街上是不是有什么有趣的八卦。
“听说前几日沈家夫人逛夜市的时候差点出大事。”
“出什么事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就听隔壁卖豆腐的大娘说的,说是沈家夫人回府的时候眼睛都哭红了。”
元琼带着一只耳朵听着,绞了绞手指头。
具体的不知道,没什么意思。
她换了个姿势,又听得边上那桌混进了一声叹息。
“唉,你别说啊,这两年看着什么都好,人人手里都握着钱,可总觉得东西也一起变贵了,反而有种越过越穷的感觉。”
“可不是,想当年徐大人还在时,那是真繁荣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琼突然间有种奇异的感觉。
徐大人?
随即她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真是有点在意过度了,听见个姓徐的都觉得和他有关系。
不过她还是用余光瞥了两眼。
只见另一个人一听此言后立马把手指压在唇上:“嘘!那位最后满门都没了,死得要多惨有多惨,你还敢提!不要命了!”
满门都没了。
元琼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徐夙对沈迹深恶痛绝的样子。
那次他说,沈迹的手上有他全家的血债。
她很想说服自己这就是个巧合,但是这些事情之间丝丝缕缕的联系却又让她觉得好像这些是能串起来的。
身边响起椅子拖动的杂音,有人在她这桌坐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打扰过后,元琼只觉得思绪更乱。
她看向阴魂不散的魏如晏:“我不聊天。”
魏如晏却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你不好奇他们说的徐大人是谁吗?”
元琼微微直起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他们说的是,”他很是满意她的反应,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当年晋国的第一权臣,徐彻。”
元琼不认识这个人,书上没有看到过,也没听人提起过。
直到魏如晏又说了一句:“他还有一个儿子。”
而他看向她的眼神,分明是料定她会对此很感兴趣。
她突然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心跳也渐渐加快。
元琼盯着魏如晏,有些艰难地开口:“他的儿子叫什么?”
魏如晏眼中有微光闪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诉,字息语。”
他如此说道。
第31章.反转小公主还是不待见你?……
元琼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你说什么?”
魏如晏嘴角稍敛,端详着她的表情,似是在判断她此时的反应是真是假。
半晌,他手指轻敲两下桌面,略带散漫地说道:“我又没说是你们徐正卿的那个‘夙’字。”
元琼死死盯着他,生怕错过他说出的一个字。
“你别这样勾魂似的看着我,”魏如晏又恢复到了平时那不太正经地模样,“我的定力不好,被你这样美貌的女子倾注了这么多注意力,倒让我有点心动了。”
元琼磨了磨后槽牙。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看着她一副随时要扑上来的撬开的他脑子的样子,魏如晏见好就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悠悠说道:“我知道的那个徐诉,取的是‘倾诉’的‘诉’。”
可这样的话却没有让元琼松下吊着的一口气。
太巧了。
让她不得不多想。
元琼:“你还知道什么?”
魏如晏:“不知道了。”
元琼自然是不信的,就这么继续等他的答案。
她黑色的眼珠又圆又亮,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显得非常认真。
被这么执着地盯了半刻,魏如晏举手投降,好笑地问道:“你了解周天子吗?”
元琼垂眸思索了片刻。
她未曾去过周天子所统治的领土,却是从哥哥那里听过他的一些事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事情在百姓看来,行得都是大善事,那时候她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等她出了赵国,见得多了,慢慢便知道了,周天子的很多决定都有其背后纵横捭阖的目的。
“简单来说,他应该是个温和而虚伪的人。”
元琼说得很自然。
因为君王大多如此,这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对她如此直白却到点的回答,魏如晏的眼里多了些含着趣意的欣赏。
他笑着说道:“晋国刚刚建立时,弱得就跟蚂蚁一样,偏偏却又在资源和位置上占尽了优势。周天子表面上对晋国多有照拂,但实际上却是忌惮晋国日后会过于强大难以控制,因此暗中权衡各国势力,对晋国屡屡打压。”
这一番言论,也算是间接肯定了她说的话。
他继续说道:“再加上北边还有北狄一族虎视眈眈,晋王虽是一国君王,却只能勉强维持晋国不灭,那时百姓们穷的连饱饭都吃不上,流落街头的乞儿随处可见,晋国仿佛下一刻就会不复存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元琼点了点头。
这些她听小云姐与她说过。
那时候,晋国被北狄一族攻打,陷入苦战,孤立无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叫徐彻的人向晋王递了一封信,”魏如晏说到了重点,“赵王依信中所写,运筹帷幄之中,竟是打赢了北边那一战,得了北狄人投降后供奉的金银和各种技艺的传授,晋国便因此而渐渐壮大起来。”
“晋国是这样打赢北狄一族的?”元琼惊讶地问道。
她听过的版本中,明明就是晋国皇室骁勇善战打赢北狄,根本没有徐彻这个人!
魏如晏带着气声笑了一下,像是知道元琼在想什么。
元琼:“那后来呢?”
“后来,晋王把徐彻请进宫中,许他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职位,徐彻也真正做到了地尽其利、物尽其用,晋国就这么一天天愈发繁荣。”
听着魏如晏说的话,元琼忽地就想到了徐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赵国势弱,徐夙也像从天而降般,带着赵国一步一步起死回生。
她有些心慌:“那徐彻又怎么会落得满门被灭的结果?”
“是啊,”魏如晏叹了一声,“不知怎么有一天,徐彻被人押入宫中再也没出来,晋王念在徐彻功高,罪不连坐,赦免徐家上下。”
他说着说着,突然敛了笑容:“谁知当夜徐家满门仍是被屠了,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据说徐家的人全死光了。”
元琼无法描述她现在的心情。
徐家,全死光了。
还有——徐诉,字息语。
若是徐家上下无一人生还,那徐夙又是谁?
若是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那这些巧合又要怎么解释?
一个荒唐的想法跳入她的脑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非……莫非徐彻的儿子没有死。
而那个徐诉,便成了现在的杀神杀佛的徐夙。
那么,他曾经说过他亲手杀死了她的妹妹,又是怎么回事?
但她没有功夫细想。
方才的猜想已经搅乱了她的头脑,她看向魏如晏,小鹿一般清明的眼中多了一些警惕。
自己尚且都能想到的事情,魏如晏作为魏国的太子,不可能想不到。
魏如晏桃花眼中也染上了一些不明的色泽,却仍是笑着的:“我告诉了你这么多,你怎么又用这种防贼似的眼神看着我了?”
默了默,元琼只答道:“没什么。”
少说点话总是好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位魏国的太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有再多突如其来的事故扰乱人的思绪,时间却是不会被打乱的。
新年还是如期到来了。
这个冬日终于也终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这雪洋洋洒洒地下了几日,如白色飞絮在地上轻轻柔柔地积起,却挡住了许多人的去路。终于到了各国都要赴晋国大宴的前一夜,雪才停了下来。
正月初一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