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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研闭了闭眼,长呼了一口气,毫不犹豫挣脱怀抱。他转过身,直视对方泛着光的眼睛。
顾成阳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在床上总是背对着不愿意看他,林研从没有解释过原因。
事实上他害怕看到对方那将自己视作一切的眼神,那眼神全神贯注却流露出极度自私的占有欲,总让他想起那个令他窒息却无法逃避的母亲。
林研始终都不愿意把这两者划上等号。可他不得不承认顾成阳带他离开,将他带到这个全新自由的世界,实际上却是另一个禁锢着他的囚笼。
林研不想看到有人因他而死,可顾成阳却说没有你我活不下去,这何尝不是另一种以爱为名义的占有呢?
林研以为自己一生都在追求自由,实际上却至死都被爱束缚着。
他意识到这两者根本就是悖论。只要他无法割舍掉爱,就永远都得不到绝对的自由,也做不到自由选择自己的命运。
锁链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好像同样束缚了他自己。而他们的命运从很早之前就已经紧紧缠绕在一起了,谁都无法挣脱。
他陡然意识到真正偏执的人从来都不是他,是顾成阳。应该极少有人会像他一样将另一个人视作自己生命的一切,哪怕是死都在所不辞。
在将这一切的因果理清之后,林研忽然释怀了,既然无法割舍,那他就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让他得不到自由的人。
他缓缓走近,用手钳住顾成阳的下颌,迫使他看着自己,顾成阳顺着他的动作,半晌都不敢喘息。
林研盯着自己那个从手腕至虎口的纹身,轻笑了一声。
他对顾成阳说:“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我对你的惩罚呢。”
◇ 第120章 剩下的交给我
林研从不掩饰自己的需求,在静谧无声的楼道里,顾成阳于是搂着他的腰,但小心避开了不被允许触碰的地方,与他接吻。
他们在忽明忽灭的灯光下交换彼此唇齿间的温度,林研以前从不觉得接吻能给他带来什么,此刻他却在身体的窒息中得到一丝灵魂的喘息。
不知吻了多久才分离,林研靠在墙边,额头与脖颈出了一层薄汗。似乎是因为透支了情绪与精力,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不明显的倦意。
顾成阳问他要不要一起先回去,林研却只休整了片刻,就冷冷瞥了他一眼:“如果我是你老板,一定第一个开了你。”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径直走上楼梯回到网吧。
当情绪回归至相对正常的临界点,网吧里也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林研去向那个被他骂了的泡面头道歉,说自己没控制好情绪,不是有意骂他的。后者也冷静下来,同样觉得很不好意思,连忙朝他摆手,而后抓耳挠腮了一阵,小心翼翼地看向林研,问他说自己有病的事是不是真的。
林研拿起耳机,闻言不疾不徐:“几个月前我还在医院里做电休克,你觉得是不是真的。”
“啊……”泡面哥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关切和惶恐。
“我知道我这种情况就不该出门,但实在是控制不住。我平时没这么神经质,也一直在定期复诊吃药。”顿了顿,林研淡淡地说,“放心,不会拿刀捅你的。”
如果先前就已经够愧疚了,林研这一番话更是让你他的愧疚值到达了顶峰。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林研拿起旁边的水瓶喝了一口水,对方的反应让他很不解,给他一种自己再多说一句话,对方都会忍不住给他跪下道歉的错觉。
于是林研不再说话,戴上耳机专心打游戏。
', ' ')('晚上七点小朱一到点就立刻打卡下班,脚底抹油般离开了网吧。顾成阳也准时与晚班的同事交了班。
他去员工休息间脱下工作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行李箱,那个一早从酒店带过来,陪林研去了很多地方的行李箱。
四下无人,他推着行李走到林研旁边,凑过去小声告诉林研自己下班了。
然而林研一局游戏还没有打完,并没有去理会他,顾成阳就自觉站在一旁耐心等待。
等到一局游戏终于结束,林研关掉电脑站起身,朝那个角落里始终盯着他的人打了个手势。
顾成阳立刻走到他身边,林研穿上自己先前脱下的羽绒服外套,对他说:“走了。”
傍晚的气温直逼零下,林研身上那件外套松垮地披着,即将走出网吧大门的时候,顾成阳快步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替他拉上拉链。
“啪嗒。”
林研身后传来有东西掉落的声音,那个泡面哥从卫生间出来,瞪着很大的眼睛震惊地看向两人所在的方向,震惊到手机都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顾成阳越过林研的肩膀看着他。后者只觉大脑一片空白,那个他眼里好脾气的网管在此刻变得无比陌生,他面无表情,眼神里写满了冷漠与警示。
泡面哥突然间后背一阵微凉,想到了在黑夜里蛰伏的危险动物。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他觉得自己或许已经死了。
网吧里大厅里声音嘈杂,林研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也没注意到眼前人的神情。
顾成阳为他拉好拉链,还贴心地替他整理了头发。
身后又传来急促的声响,似是又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这次引起了林研的注意,抬起眼正欲回头看时,被一旁的人扯了扯衣袖。
顾成阳神色温和,轻声对他说:“走吧。”
顾成阳如今的住处离网吧不过两条街的距离,走路几分钟就能到。
可傍晚的C城很冷,街上的人连说话都冒着白气。顾成阳担心林研受冻,便不自觉去牵对方的手。
顾成阳的手一如既往的温热,林研的声音比晚风还要冷:“我在东北待了半个多月,不至于怕这点冻。”
“哦,好吧。”
顾成阳心虚地点了点头,发现对方话虽这么说,却并没有要甩开他的意思,所以顾成阳依旧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直到林研用大拇指摩挲起他手背被蹭破皮的关节处,他才陡然一僵。
林研也察觉到对方的反应,毫不犹豫甩开了他的手,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怎么,还没洗干净?”
顾成阳知道对方意有所指,也想起了那个下午来找他谈话的年轻人。他向林研解释,那人是他一个粉丝的哥哥,他弟弟不到二十岁,却因为得了绝症可能活不久了。那个哥哥专门从别的省市跑来C城找顾成阳签名合照,只为完成弟弟最后的心愿。
两人一同走到顾成阳所在小区的单元楼下,顾成阳迫切地对林研说:“真的只是一个粉丝的哥哥而已,我可以向你发誓,我跟他没有别的关系。”
“跟我解释这么多干什么,以为我猜不到吗,白痴。”林研扔下这句话便自顾自走进单元楼,不再去管对方。
顾成阳在原地愣了神,等到他拖着行李箱迈上台阶,抬眼便看见林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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