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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他将声音开到最大,他印象最深的是那句:“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平静的绝望中。”
关了灯以后私人影院的房间里只有幕布上投射出的光亮。
这是林研第一次看这部电影,看名字他起初以为是一部恐怖片,看着看着却发现不是这样。
影片接近尾声时,屏幕里那个少年在演出完《仲夏夜之梦》后被父亲强制带回家里,戴上演出时的花环站在满是雪的窗边,最后死在了父亲的枪下。
这是当初看时令顾成阳印象最深刻的部分。当看到那位父亲在睡梦中被枪声惊醒,看到父亲发现倒下的孩子,母亲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顾成阳的心依旧为之震撼。
他屏息凝神,沉浸在电影的情节里,下一刻却听到一声短促的笑。
顾成阳转过头去,林研倚在沙发上,微弱的光线下勾勒出他清晰的侧颜。他目光聚焦在荧幕上,那个笑容转瞬即逝。
“我早猜到他会自杀了。”林研喃喃道。
顾成阳问他:“什么时候?”
林研没说话,站起身从旁边的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然后仰头喝了一口。
他不常喝酒,奇怪的味道进入口腔时他本能地感到不适,因为动作急促,少量啤酒顺着他的嘴唇边缘流了下来。但他并没有停下来,直到喝完大半罐,他才逐渐适应这个味道。
他把剩下的递给顾成阳,顾成阳接过的时候听见他说:“Nothing,他说Nothing的时候。真正想死的人,是没有力气再去解释什么,也没有办法去声嘶力竭的。”
“他可能就是在某个非常寻常的午后,就想去死了。”
在影片末尾的二十分钟里林研一直在喝酒,喝到耳朵都变得通红依旧面无表情,顾成阳想阻止他的时候,发现他的眼角划过一滴泪珠。
林研不想让顾成阳看见自己流泪,于是垂下头用头发挡住了脸,一直到影片结束顾成阳都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们从影院里出来已经将近十二点,林研头一回喝酒加上喝了不少,在街上走路时腿都打着晃。
顾成阳想要扶着他,却被他一掌拍开,无奈只好紧跟在他后面。
凌晨的繁华路段依旧热闹非凡,打扮光鲜亮丽的年轻人们出入着街边的酒吧和餐馆。
喝醉酒的林研和平日里大不相同,他摇摇晃晃地独自走着,走到一处人流不多的地方,他忽然停了下来,大声念出了那部电影里的台词:“oh captain,my captain。”
街上三三两两的人纷纷转过头,好奇地盯着他。
顾成阳连忙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再一次被甩开,林研不耐烦地说:“我没醉,别烦我。”
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用力抓了抓头发,直到那头发在路灯下变得凌乱不堪。
顾成阳看着他的身影,不知为何脑海里响起电影里的台词。
', ' ')('我步入丛林,因为我希望生活得有意义。并汲取生命中所有的精华,把非生命的一切都击溃。以免让我在生命终结时,却发现自己从未活过。
他慢吞吞地走在前面,顾成阳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后头。放在平日里林研非常抗拒运动,能坐着绝不站着,能坐车就绝不走路,可喝醉酒的林研不一样。从这个商场回出租屋的路程并不短,等两人走出繁华路段,来到人烟稀少的旧城区,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那是他们最常路过的街区,此时两边的店铺早已门窗紧闭,街道上空无一人。
林研原本就不多的醉意在晚风中渐渐消逝,他走在前面,路灯下的影子拉得很长,又慢慢缩短,紧接着再变长,周而复始。
顾成阳一路盯着面前的影子,直到这团黑色的倒影不再发生变化,他抬头看见林研直直站立在某个路灯下,一动不动,在充斥着蝉鸣声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孤独清冷。
“都是狗屁。”林研突然说。
“什么?”顾成阳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问,理想主义究竟有什么意义吗?”林研扭过头去看他,在明亮的路灯下整张脸都格外清晰,脸上的醉意也淡去了大半,“我以前觉得,只有死亡才能打破现实的绝望,你却说这个世界上有和死亡一样能够战胜绝望的东西,那就是理想。你当时向我描绘你理想中的世界,带我来到这座城市。现在却问这样的问题。”
林研笑了,有些许嘲讽的意味:“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当初信誓旦旦告诉我的一切和我们现在所坚持的东西都是狗屁。”
凌晨的街头异常安静,除他们之外只有皎洁的月亮挂在天边。
顾成阳没想到林研还会记得这件事。
他无法赞同,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他颓唐地用手搓了一把脸,说:“我会写下这个问题,是因为我这段时间状态不太好,没灵感,写不出好的歌词……好像感觉一切都有点力不从心。”
“我知道。”林研回头瞥了一眼路灯边上的地面,然后不嫌脏地在马路牙子上拉着顾成阳坐了下来。林研扯着他的衣袖,像是在若无其事地拉家常:“我们一起做音乐多久了,两年多?三年?”
顾成阳说:“三年零一个月。”
“这么久了啊。”林研感叹着。
“这么久却还没能做出一点成绩来,”顾成阳坦言了自己的忧虑,“老实说,这会让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在专辑的成绩不尽人意之后,顾成阳变得有些不太自信,甚至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去研究如今的音乐平台的榜单里那些热门说唱歌曲,研究完了以后,他照着模板写了那么一首歌,在落笔写完最后一个词,并且在脑海里想好这首歌的编排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如果他把这首歌给林研听,林研绝对会毫不犹豫把它扔进垃圾桶,并且把他骂一通。
那绝不是他想做的音乐。所以他撕掉了这一页稿纸,然后再下一页用圆珠笔重重写下了理想二字,他知道自己不该屈服于现实和金钱,但他也知道他们如今的生活不该这样一直下去。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所爱的人。爱是常觉亏欠,他可以庸碌拮据,但林研不可以。尤其是当他确认一段关系之后,他迫切地想证明自己拥有创造理想国的能力。可事实却总是事与愿违。
“对不起我?”林研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仿佛觉得不可思议,“你这话说得好像你做歌写词完全是为了我似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成阳连忙解释,“如果未来五年、十年我依旧是这个样子,永远无法登上更大的舞台的话。”
他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我无法想象这样的未来。同样我也担心你会不会对我失望。”
他想起一年前他们在城市广场用廉价的音响和麦克风唱歌,那个时候林研说他应该要站在更大的舞台上唱歌。
那时候他意气风发,对未来抱有诸多幻想,而如今却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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