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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药还是少吃一点比较好。”
“你管的可真宽。”林研毫不客气地从他手里拿过那盒药,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但别指望我谢你,谁叫我是冷血动物呢。”
“我只是不希望花的钱打了水漂。”顾成阳忽然伸出手钳住了林研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与自己对视。
路灯之下顾成阳看着眼前这张毫无血色的面容,以及那羸弱得仿佛随时能被风吹倒的身躯,半晌后说:“就你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操起来都没劲。”
林研没有反抗,也没有恼火,只是饶有兴趣地看他,就这这个姿势,用一种近乎挑逗的语气:“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想要试试看吗?”
顾成阳微微蹙眉,松开了手:“今晚没兴趣。”
林研嗤笑了一声:“那你滚吧。”
说完他不等顾成阳,独自大步向前走去。他背对着对方,表情变得阴冷,略带嫌恶地用手擦了擦自己被触碰的下巴。
顾成阳站在原地,看着林研没走几步路又折返回来。
林研直直地站在他面前,弯起了眼角,笑容和煦:“放心吧,等你下次来C城,我一定养足精神,保准让你满意。到时候也希望你能带着冠军的奖杯一起过来。”
下一刻他忽然踮起脚,身体前倾,轻轻地抱住了顾成阳,语气非常温和:“顺便代我向你姐姐问好。”
——
与顾成阳分别后,林研回到了自己的租房,他原本想走路回去,为了省那十几块的打车费。但头依旧疼得厉害,他拆开了止痛药干吞下去一颗,药没那么快见效,无奈之下他还是上了一辆出租车。
他租住的地方是一处老旧的公寓。这间公寓虽然位置有些偏僻,但胜在租金便宜,安保措施也不错。房东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生,当初出租之前还给整间屋子翻新过一次,整体条件都让林研比较满意,三个月之前他和就室友一起搬了进来。
林研插了钥匙按动门把手,一开门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电视声音。一个年轻的女孩躺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瓶啤酒,茶几边上还散落着很多空酒瓶,以及烟蒂与空的烟盒。
女孩听见吱呀的开门声,看着门口的林研,醉醺醺的脸上咧开了灿烂的笑容:“研研,你回来啦!”
林研进门后就捂着鼻子:“唐亦楠,我他妈的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在屋子里抽烟喝酒,难闻死了。”
唐亦楠是林研的合租室友,两人在三年前认识,后来在同一家便利店里打工。林研加入了新大陆后就从便利店辞了职,唐亦楠如今还在那儿上班。
今天是她休息的日子,估计一天都宅在家里没有出门,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吊带,下半身是松垮的睡裤。
但即便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依然掩盖不住她相貌的美艳。
林研面无表情地把那袋已经凉透的肯德基扔给她。
唐亦楠立刻连滚带爬地起来接住,如饥似渴地拆开包装袋。
她大口吃着汉堡,边吃边说:“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晚饭,还特地去给我买了肯德基,研研,我真是太爱你了!”
“不是我买的,是从一条狗的嘴里抢来的。”
林研冷漠地回答她,皱着眉头捡起了地上的酒瓶,又将满地的烟蒂打扫进垃圾桶。
唐亦楠当他是嘴硬,笑嘻嘻地说:“你不如说是从垃圾桶里捡的,这样可信度还高一点点。”
林研朝她冷哼了一声,淡淡道:“不信算了。”
', ' ')('他大步走到窗台边把窗开到最大,刺骨的晚风顷刻间灌入了屋内,只穿着一件吊带的唐亦楠立刻打了个寒颤,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别开窗啊,冻冻冻死我了!”
林研站在窗边,冷冷地看向她:“忍着,等味道散了我就关。”
寒风将唐亦楠的酒吹醒了大半,看着林研这副架势,她也只能举白旗投降,找了件大衣出来披在身上,然后瑟瑟发抖地吃着被风吹得更加冷透了的汉堡。
唐亦楠喝了一口带冰块的可乐,冷得龇牙咧嘴。
她对林研说:“酒是我从杂物间里找到的,我想应该是房东留下的,就给那个房东小姐姐打了个电话过去,然后房东小姐姐跟我说这酒的保质期应该没几天了,叫我扔掉就行。可是我总觉得扔掉怪浪费的,就打开喝了,你也可以试试,嗝……味道还不错的。”
唐亦楠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响嗝。
林研说:“你真聪明,喝到胃出血送去医院急诊花的钱,也够买个一百箱了吧?”
唐亦楠气恼地瞪着他:“呸呸呸,说什么胡话呢。我都这么穷了,要是再生个病不得要了我的命啊。”
林研不语,走到茶几边上拿出一瓶刚想打开,想到自己刚刚才吃过止痛药,又把它放了回去。
看着那半箱原封不动的酒,他的脸上也流露出惋惜之情。
唐亦楠和林研在性格和生活习惯上完全不同,为数不多的共同点可能是两个人都是初中都没毕业的九漏鱼,并且都非常喜欢攒钱。
至于喜欢攒钱的原因,前者是因为节俭惯了,而后者则是穷怕了。
林研把纸箱合起来放到茶几下面,交代唐亦楠别再喝了,又将茶几上空掉的酒瓶收进垃圾袋里。
林研弯着腰收拾,唐亦楠忽然从他身上瞥见了什么异样,立刻凑过来:“你脖子上是什么啊?”
林研还没反应过来,唐亦楠就扯着他的高领毛衣往下拉,那脖子上赫然是一道青紫的瘀痕。
唐亦楠的表情逐渐变得呆滞,林研一把拍开了她的手,蹙了蹙眉:“看什么看。”
“你该不会是……又想不开了吧。”
唐亦楠第一次遇到林研是在一个下雨天的深夜,她下班回家的路上,看见林研站在河边淋雨,以为他要跳河自杀,好说歹说地把他劝了回来。
两个人合租后,唐亦楠看着对方平日里都吃着精神类药物,定期要去医院复诊,手腕上还有个割腕留下的疤痕。后来有一回唐亦楠终于忍不住,问林研是不是有抑郁症的时候,他也不讳承认。
于是眼下,唐亦楠一脸忧虑地看着他。
林研看懂了她的神情,立刻扯了扯毛衣的领子,冷漠道:“你有病吧,我要是真想死也不可能选择上吊,死相太难看了。”
唐亦楠沉默片刻,问:“……那这是怎么弄的?”
“我不识好歹,惹到了一条会咬人的疯狗。”
唐亦楠自然明白这狗肯定不是指真的狗,兴许是指某个他看不惯的人,林研这性格太容易与人交恶了,他讨厌的人和讨厌他的人加起来能绕地球一圈。
她于是劝解道:“你跟狗计较什么,狗咬了你一口,你难不成还真的要咬回去啊?”
林研说:“当然要咬回去,咬回去还不够,我还想让他去死。”
说着把收拾在一块儿的空酒瓶往旁边一扔,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不跟你说了,我忙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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