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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以杞无忧的教练、师父或者别的什么身份,徐槐从来都不觉得杞无忧有给他造成过什么麻烦。他们之间以前就不必说这些,现在更不必。
杞无忧垂着头,盯着地毯上的纹路说:“没有。”
他只是觉得,与之相比,他能为徐槐做的事很少,大部分时候都是徐槐在为他付出。
他还能做什么呢?
“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
电梯运转的轻微噪声中,徐槐的声音温柔得仿佛失了真。
什么?杞无忧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徐槐微微俯身,嘴唇贴近他耳边,“宝贝,我也很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一阵过了电般的酥麻感顿时从耳垂蔓延至全身,杞无忧身体僵直地站在电梯里,却好像飘在云端,连魂魄都在飘。
徐槐讲甜言蜜语太犯规了,一副认真的口吻,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说情话,杞无忧毫无抵挡之力,直到被徐槐牵着手走出电梯,他神智才堪堪归位。
两人打算整理好行李再下去吃饭,然后回来倒一下时差。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震动,徐槐低头看了下,把行李箱摊开在地上,先回复消息。
过了一会儿,杞无忧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见徐槐还靠在门边聊天,便蹲下来帮徐槐整理他的行李。
“小杞。”
“怎么了?”杞无忧仰起头。
徐槐倚在门框上,笑眼弯弯地看着他:“Quinten也住这家酒店。”
昆腾是杞无忧很尊重的前辈,无论是滑雪技术还是人品都令人信服。杞无忧看过昆腾最新发的训练视频,他是三天前到阿斯本的。
“嗯,”杞无忧点点头,问徐槐,“你要去找他吗?”
徐槐:“有这个想法,他也还没吃饭。”虽然没明确问,但用眼神询问杞无忧的意见。
杞无忧心领神会,“那我们可以邀请他一起吃饭。”
“好!”徐槐愉快道。
迅速给昆腾发了消息,他蹲下来和杞无忧一起整理行李箱,两人很快就把东西都整理完,下楼去位于酒店一楼的餐厅。
一进门便看到昆腾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穿着银灰色的滑雪服,桌角还放着一副雪镜。
“Quinten,你来得好早!”徐槐走过去。
昆腾站起身,和他拥抱了一下,“给你发消息时,我刚从滑雪场回来,就快走到餐厅了。”
说完,又看向杞无忧,张开双臂,也抱了抱他,“yoyo,上次见面还是一年前。”语气有些感慨。
杞无忧:“是的。”
坐到椅子上。
昆腾看向杞无忧,把菜单递给他,“点你喜欢吃的,晚餐要符合小朋友的口味。”
杞无忧接过来,在上面勾画了几下,顺手递给旁边的徐槐。
徐槐定睛一看,“你把我想吃的都点了。”
菜单又回到昆腾手里,他一边看一边说:“yoyo好像长高了。”
“哈哈,”徐槐不可思议地笑道,“这你都能看出来?”
“我有研究过他的训练视频,他的滑行姿势,以及起跳的动作,和以前不太一样。”
杞无忧心里一惊。
顶级的滑手就是需要有这种敏锐度,这是他现在还不完全具备的。他平时也有看过其他滑手的训练和比赛视频,但主要是分析他们的空中动作,很少关注滑行与起跳。
“看来你很关注yoyo嘛。”
“当然了,他很厉害,也许再过两年,我就彻底不是他的对手了。”
不像一些人会故作谦虚说恭维话,昆腾的神情很坦然,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是啊!”徐槐更不谦虚,骄傲之情溢于言表,“那时候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昆腾认同地点头:“没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奖,当事人杞无忧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埋头吃刚上的餐前水果,快要把头埋进面前的餐盘里。
作者有话说:
有点短,下章明晚!
第145章 我跟你不一样
徐槐和昆腾很久没有见面了,两人大概有许多话要聊。
吃完饭,杞无忧便主动提出先回房间,给他们单独聊天叙旧的空间。离开餐厅,路过面包房时,又顺便给徐槐买了块新鲜出炉的布朗尼,当作饭后甜点。
回到房间,杞无忧洗了个澡,躺到床上想倒时差,但是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索性睁眼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放空了会儿,又打开手机,准备看训练视频。
屏幕上有条半小时前的未读消息,是田斯吴发来的。
【田斯吴:你们到地方了吧?】
【qiwuyo:嗯,刚吃完晚饭。】
虽然两人没有在一起训练,但仍经常在手机上联系。除了交流训练与比赛经验之外,田斯吴还时不时地找他闲聊,以及关心他和徐槐之间的进展如何。
杞无忧的消息刚发出去,没过几秒,对方便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喂。”
“田哥。”
“无忧,刚到阿斯本,感觉怎么样啊?”
“这边天气还可以。”
杞无忧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废话:“没有挪威那么冷。”
田斯吴笑起来,“要是比挪威冷那还得了。”
“槐哥呢?”
“在和昆腾吃饭。”
闲聊几句,田斯吴开始说正事,“我问了领队,也确认过,集训队会在25号晚上飞过来,这样我们刚好可以先看你的比赛,然后再去斯廷博特。”
本赛季单板大跳台世界杯共有四站,最后一站的地点恰好也在美国,不过是另一座城市,斯廷博特。科罗拉多州是张可迪的老家,由他和助教小宋带着符合参赛资格的队员们过来,参加这场比赛。
同时这也是国家集训队这个雪季的唯一一次外训,队里尽了相当大的努力才给队员们争取过来,但是名额也很有限,男队的外训名单就只有田斯吴、王飞跃,还有新入队的一个队员。
世界杯定在2月3号,他们计划1月25号过来,这样就不会错过杞无忧在28、29号的XGames单板坡障和大跳台比赛。
田斯吴又向他透露了一个消息,冬运中心的某位领导也要冒着疫情的风险和他们一起飞过来。
“他怎么也来?”杞无忧顿时有些惊讶,“是要和你们一起去斯廷博特吗?”
“你觉得呢,世界杯分站赛当然惊动不了他老人家,他是专程为你的XGames而来的。”
“啊……?”
杞无忧迅速在脑子里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不至于吧。”
田斯吴哼笑,“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到压力了?”
“……还行。”杞无忧如实说。
倒不是有压力,就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他又玩笑道:“领导可能是想视察一下我的训练经费都花在哪里了。”
“嗯?”田斯吴闻言问道,“你的什么训练经费?”
“就是,”杞无忧顿了一下,“我去挪威的外训经费,领队说走的是队内的训练经费。”
对面安静了好一会儿。
“弟弟啊,”田斯吴语气十分古怪,“你以为你去挪威训练是谁出的钱?”
“体育总局……”杞无忧不确定起来。
内心忽然升起一种强烈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一点儿都没往别的方面想过吗?要不再好好想想?”田斯吴又提示道。
此话一出,几乎是瞬间,杞无忧心里就有了答案。其实在田斯吴刚问第一句时,他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只是不敢往这方面想。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队里出的经费让你去挪威,后来仔细一想,我们队都穷成啥样了,哪儿出得起这个钱啊。你是不知道这次申请外训经费有多难,我听领队说……”
田斯吴好像又在电话里讲了些什么,但杞无忧一句也没听进去。
“……无忧?”直到田斯吴叫他。
“嗯,”杞无忧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哑,“其实我算过大概会花多少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