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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周为川笑了笑,很诚实,也很无情地说。
“你脖子上过敏了,记得买点药。”
好吧,也不是很坏。
周为川就算要让别人伤心,也是不温不火的,而不是做出什么故意伤人的举动,更不可能任由场面难堪、两败俱伤,那太幼稚了。岑樾很清楚这一点,就算他要和周为川闹,也只会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没意义的。
手指留恋地攥了一下,岑樾松开他的衣角:“今晚你还来吗?”
“看情况,”周为川说,“我后天上午飞新疆,你也早点订票回去吧,不是还要准备出国的东西?”
岑樾“嗯”了一声,往被子里缩了缩:“那我和你一天走。”
周为川穿好衣服,坐到床边,抬起他的下巴,看了看那片不正常的泛红,“这里,”他皱起眉,指腹轻轻蹭过,“有不舒服的感觉吗?”
“没什么,就是有点痒……不严重。感觉是床单面料的问题。”
既然周为川先靠过来,岑樾就没有不贪心的理由了,他环住周为川的腰,像只打盹的猫一样,靠在他腿上。
周为川也不着急走,知道这会儿应该奖励给听话的猫咪玩具,便把手伸到岑樾眼前,果然被他抓住,贴在脸颊上。
半晌,他挠了挠岑樾的鼻尖:“还早,再睡会儿吧,记得吃饭。”
“周为川。”察觉到他要离开,岑樾出声叫住他:“你这几天在解决的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你之前说过,我们之间差距很大,但是来了济平之后,我也没有觉得有多大。”
“我有点小毛病,虽然一直谈恋爱,但每次都谈得稀里糊涂,不愿意想玩以外的事情,可能是因为……害怕。”
说出这些话对岑樾来说并不容易,如果不是因为周为川,他大概率会继续原来的恋爱方式,继续品尝快乐,而不是试图剖析自己。
显而易见,这是一种自讨苦吃。
他晃了晃周为川的手:“最近我已经在努力想了,所以作为交换,你要不要也试着信任我?”
周为川低头看了他许久,像是认输了一般,轻笑一声:“需要帮忙的话,我会联系你。”
昨晚累到几近虚脱,周为川走后,岑樾竟一觉睡到了中午,如果不是庄亦白每天雷打不动的“确认存活”电话,他能把午饭也睡过去。
醒来时浑身酸软,尤其是双腿,比攀岩训练过后还要疼。
今天是没办法到处瞎逛了,他在楼下的饭店简单吃了点粥和小炒,然后又无所事事地晃悠到“旭日百货”。
“川哥上午来过了。”罗旭对他说。
罗旭没什么心眼,认识不过几天,喝过一顿酒,就已经把岑樾当成交心的朋友了。岑樾都不用套话,他就把周为川买了什么,交代过什么,都告诉了岑樾。
“川哥经常抽烟吗?我在北京从来没见他抽过。”
这个时间客人不多,罗旭打开游戏直播,趴在柜台上看,随口答道:“不经常吧。”
“每年回来看周叔的时候会买一包,这次估计也要抽空去看一眼。”
柜台里整整齐齐摆着各式香烟,岑樾只认识最出名的几款,他若有所思:“川哥买的是哪种烟?”
“喏,就这个,最便宜的红双喜。”罗旭敲了敲玻璃板角落:“十几年前,济平人都爱抽这种烟,我们小时候瞎学抽烟,也是买的它,现在倒是没什么人买了。”
打火机就放在旁边的盒子里,上面印着各种城市的图案,岑樾找到一只北京,对罗旭说:“也给我一盒红双喜吧。”
直播到了精彩片段,罗旭一心二用,单手摸出一包烟,还不忘嘱咐他不用给钱。
抽烟伤肺,岑樾一直很抗拒这东西,未曾想过要尝试,拿到烟盒,也只是茫然地揣进口袋。
岑樾的亲生父亲就是染上和肺有关的重病,几个月之内去世了。
他那时被外公保护得很好,没见过父亲生病的样子,但他有天半夜醒来,拎着玩具熊想去找外公睡时,隔着一道门,听到了岑晓宁的哭声。
外公在叹气,说傻丫头,当初要是听我的话,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也偷偷哭了一会儿,尽管他没完全听懂妈妈和外公的对话。
然后他抱着玩具熊,回到自己的房间。
下午回到酒店,岑樾睡了个很长的午觉,脑袋昏昏沉沉,被电话吵醒时,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以为是庄亦白在确认他的存活。
甚至一开始,他都没听出周为川的声音。
“吃饭了吗?”
岑樾翻身趴在枕头上,半梦半醒:“没有……周为川不陪我,你也背叛我,我不吃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