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为川利落地调头,目光落在后视镜,从岑樾上车起就没分给他。
拉拉扯扯,岑樾差点笑出声。
“啊,你看到了?那个是我表哥。”岑樾努力控制着嘴角:“没拉拉扯扯啊,是他看我帽子乱了,顺手帮我整理一下。”
“嗯,晚上去哪?”
岑樾想了想,说:“去我那吧。”
他和周为川这周没怎么见面,好不容易能腾出一整天的时间待在一起,无论有什么别的计划,大概率都会泡汤,然后把时间和精力全部花在床上。
根本克制不住,只想和对方肢体接触,这种情况从恋爱开始到现在,没有一点要转变的迹象。
他想今晚无论如何也得练一会儿琴,所以选了自己的公寓。
晚上,周为川留宿在岑樾的公寓。
岑樾练琴的时候,他在客厅的展板上看到一张洗坏的胶片。
展板上的东西又多又杂,周为川每次来只会简单看上两眼,或是岑樾兴起时挑一样给他介绍,否则大概率也搞不明白来由和含义。
但那张胶片只要仔细辨认,就能看出是两个人亲密地靠在一起,面容模糊,是岑樾在亲吻另一个男人的侧脸。
“好困……”岑樾从琴房出来,懒懒地趴到周为川背上,“状态不好,只能明天再练了。”
他注意到周为川将那张胶片取了下来,图钉还倒扣在掌心里,“哦”了一声,解释道:“这是前男友,我去医院拔智齿认识的,照片应该是去年这个时候拍的。”
“你追的他?”
“不是,是他追的我。当时感觉玩得还挺好的,没过多久就答应了。”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周为川的反应,岑樾转而搂住他的脖子,双脚离地,挂在他身上:“周为川,你在吃醋吗?”
周为川捏起那颗钉子,说:“我不会在意你以前的事。”
实话实说而已,他并不在意岑樾过去的那些情史,甚至还不如白天的拉拉扯扯在意。
之所以对着这张照片看了许久,是因为它虽然着色不均匀,有一半是糊的,但刚好糊在了岑樾旁边的人身上,岑樾表情和动作的动态感更被着重表现了出来。
周为川洗完澡没穿上衣,皮肤微凉,岑樾低头吻他的肩膀,反复记忆那处结实的触感。
“那你会不会担心我现在出轨?”他笑得很坏,眉眼弯弯的,又得寸进尺地追问:“毕竟喜欢我的人真的很多。”
周为川笑了一声,把胶片钉回原来的位置,就着这个姿势,背着岑樾来到沙发上。
拖鞋掉在地板上了,岑樾双脚踩上沙发,宽大的睡袍随着动作散开了一些。
他想让周为川承认自己吃醋,正欲开口继续,然而下一秒,周为川欺身靠过来,几乎把他困在自己的臂弯里。
“我不担心,是因为我不觉得你有出轨的精力。”
他的指腹划过岑樾锁骨下方的纹身:“所以以后也不要拿这些来挑衅我,听话一点。”
……要疯了。
岑樾看着他的眼睛,在心里认输。
都被你迷得五迷三道了,哪有心思出轨。当然也没精力,做完两次,连练琴的力气都没有了,都怪你。
他抱住周为川,脸埋在他颈窝里,嗅着他的气味说:“我也要给周老师拍很多照片。”
第38章
十一月下旬,大风降温天如期而至。
岑樾担心直接去北海公园会扑空,便提前给“老朋友”打了电话,确认对方会去,这才背着琴出发。
草木蓊郁、碧波荡漾的季节已经过去,距离冰场开放还有很久,园子里游客不多,大多数是持年卡的附近居民,只把这里当成日常散步的地方。
音响里十年如一日地播放《让我们荡起双桨》,湖面上飘着几只花花绿绿的游船,和旧时光景无限重合。
进门往左走,湖边的第三个长椅上,陈爷爷正面对着湖面,拉《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他和邱奶奶的第一首曲子往往是《友谊地久天长》,然后才往下继续,岑樾没看到邱奶奶的人,纳闷怎么就到了这一首。
但他还是放下琴盒,取出琴,在老人身侧站定,和他相视一笑后,加入演奏。
陈爷爷的手风琴用了快三十年,修修补补,掉漆和划痕不可避免,但每天都被他擦得干净锃亮。他和邱奶奶都住在北海附近,在老年活动中心遇上时,发现对方也背着琴,便一见如故,相约每个周末都来北海公园一同拉琴。
去年某次演出结束,岑樾一个人四处闲逛,刚好听到两位老人在合奏,一时兴起,不打招呼就加入了进来。
他可太喜欢这种即兴而起的快乐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