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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流云徐徐,日出东山,晨露渐晞。
客房与大厅挨得近,温雅铮听了一夜春雨,他辗转反侧少睡一宿好觉。
“诶哟,鹤先生起这麽早?”推开房门,温雅铮瞧见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平底锅中摊蛋饼,紫砂锅里炖鸡汤,物尽其用发挥得淋漓尽致。
“小温起得也早啊。你的雁学长,我的惊寒还在睡呢。”鹤泱尘往汤里撒盐,金黄浮油漂在汤面,胡萝蔔丝和黄瓜丝卷进蛋皮,沙拉与千岛酱绘出灿烂笑容,一顿简单的早餐端上桌。
“我和惊寒睡得晚,我们平时都在卧室用餐。”鹤泱尘托着木餐盘上楼,“不够的话记得喊我,我再下来给你煎饼吃。”
“好。”温雅铮扯出一丝勉强的微笑,揭开锅盖盛了碗汤,党参黄氏配红枣枸杞,甘甜又滋补。小火慢熬令三黄鸡肉质软烂脱骨,他又打了一碗汤。
“醒了?”案盘搁在小茶几,鹤泱尘从卫衣口袋掏出手机,“想跟孩子们视频吗?”
“为什麽你会有手机?”洗脸巾丢进纸篓,雁惊寒拿起案上的热牛奶。他在鹤泱尘的注视下喝了半杯,唇边一圈白沫子。
“因为我知道你想他们了,”鹤泱尘点进雁母的聊天框,他拨了视频通话过去,“早餐的主食是蔬菜卷饼,鸡汤是用来给你补气血的。近来夫.妻.生.活频繁,我怕你体虚亏损,所以让节目组到老乡家里抓鸡来炖汤。”
“何况你还处于泌.乳.期,沈大夫让你多补充营养长些肉。”视频接通,鹤泱尘一改适才浪蕩。他摆出严父姿态,一本正经道,“今天是周末,孩子们都在家呢。”
雁晚逸探出头:“父亲,爸爸去哪儿了?”
“爸爸在这儿呀,”鹤泱尘旋转摄像头,拍到雁惊寒正低头啃饼,“孩子等你出镜呢。”
“爸爸,”鹤谲森捧着平板,“我们好想您。”
“我也想你们啦。”雁惊寒擡起头,面对孩子总是无限温柔,“你们有乖乖听姥姥话吗?”
“有呀——”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道,“我们也有好好学习,爸爸什麽时候才回来啊。”
“我们很快就回去啦。”鹤泱尘模仿妻子的语气跟孩子交流,“我们家马上要添个小妹妹了,你们开心吗?”
“开心,我要当哥哥了!”稚气的小脸上扬起肩负重任的自豪,雁晚逸笑道,“我和哥哥会保护好妹妹,不许别人欺负她!”
“父亲相信你们能做到。”鹤泱尘欣慰于儿子的家庭观念,“哥哥怎麽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爸爸身体好些了吗?”鹤谲森从书本上得知Omega孕育生命的艰辛,他心疼雁惊寒的不易,“您还会不舒服吗?”
“宝宝别担心,爸爸已经度过这个阶段了。”鲜浓鸡汤飘香远,雁惊寒靠在他肩头,语调轻柔,“我和父亲和好了,等节目拍完我们就回家。”
二人同.居不过短短一月,雁惊寒似乎圆润不少。早先的病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笑时眉眼弯弯。家庭并不束缚自由,它是温馨的港湾,是心灵的归宿。
“宝贝儿,”挂断视频通话,鹤泱尘搂住爱人,“我真欢喜。”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归港(十一)
“阿姐几时来?”汤匙送至唇边,雁惊寒调皮地眨了眨眼,哄孩子进餐似的,“啊——”
“十二点之前吧。”鹤泱尘轻捏他的脸颊,“你喝吧,我这儿还有呢。”
翻开笔记本,显示屏的壁纸是一张陈年旧照——阳春三月,青柳依依,雁惊寒手捧鲜花立于桥头,清风掠起白衬衫的衣角,回眸一笑百媚生。学生时代的青涩历经岁月涤蕩成为久驻心头的月光,那一抹皎洁的笑颜令他交付余生的浪漫。自此情深不改,相伴到白头。
“这都多少年前的相片了,你怎麽还留着当屏保?”脸埋进胸膛,雁惊寒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鹤泱尘从他手里接过汤碗搁在茶几,轻轻地抚摸后背,“你笑起来真好看,尤其是说爱我的时候。”
闻言,雁惊寒仰起脸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小鸡啄米般亲吻对方,鹤泱尘无奈道,“宝贝儿快点把汤喝了,等会儿困了就去补觉。今天事情多,你在院里歇着就成。”
“小温采蜜,你炒菜,只有我什麽事都没干。”
“谁说的?你比我们辛苦呢。”怀中人如猫,鹤泱尘揉着他,“宝宝折腾得你睡不好,想吃的东西也吃不了,走个路都必须迈小步子……能熬过这些的你简直太了不起了。”
“你净会讲些甜话来哄我。”雁惊寒离开他的怀抱。
鹤泱尘擡臂揽住他:“我分明是讲实话好不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