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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受到阻碍,杜承业一再建议刘司铭考虑换人:“陈建华是他的挚友
”
刘司铭没有立刻表态,只说需要再问一下游明宇本人的意见。
“现在放弃来得及,不用考虑太多——”刘司铭语气非常委婉,用长辈的语气跟游明宇谈话:“基地这些年培养了大量人才,随时都能出列。”
游明宇坐在角落,低垂着头,盯着自己影子发呆。
“小游?”
无人回应。
“游明宇。”刘司铭喊他。
光线从窗户照过来,能看见尘埃在轻轻起舞,游明宇看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到。”
刘司铭看着他:“你想好了吗?”
游明宇迎上刘上校的目光,只问了一个问题:“那易绍南呢?”今天死的是陈建华,明天是不是轮到易绍南了,游明宇怔怔地想。
空气骤然静默了。
“所以你们把他当做一步死棋吗——”游明宇忽然站起身,情绪开始起伏。
刘司铭坐在办工作桌前,目光岿然,一直等游明宇情绪平稳下来,才开口:“基地会尽最大努力保护线人,他的权限比你高,危机时刻随时自保,”说到这里,刘司铭强调:“不惜一切手段。”
噢。游明宇像一只突然泄气的气球,飞又飞不起来,在地上滚又难受。
“你回去好好休息,不用顾虑太多。”刘司铭察觉到游明宇情绪不太对劲,诚恳地建议。
游明宇没有说话,刘司铭以为他默认了,临到要出去时,游明宇忽然停下脚步,眼神坚毅,回过头,看着刘司铭:“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退缩,我已经想好了。”
没等刘上校应答,游明宇就关上了身后的门。
凭什么?!凭什么兄弟白死?游明宇要一枪一枪击毙这些王八蛋!
姓陆的,姓阮的,全都给我死!
想用大华让游明宇缴械投降?要灭他血性、灭他韧性,真是笑死了,他游明宇要是轻易放弃,游明宇三个字倒过来写。大华临终前,显然有话要说,那个写在他心口的痕迹
游明宇疯狂奔向宿舍,翻找那件黑色夹克。
衣服是找到了,但血迹早已干涸,又因衣服是深色,基本看不出什么印记,他往窗户旁边走了几步,将衣服抬高,偏了偏视线,重新看了一遍——终于看到了,是个更深的痕迹,不像外套的其他地方轻微透光,是什么
游明宇仔细辨认着,是个没有写完的‘N’吗。
N,南,大华生前见到了易绍南了吗。
但易绍南显然比游明宇慢一步,没能赶来,易绍南跟陈建华肯定没见到面,更何况线人和接洽人本来就会相互避讳,特别是在移交证物时,会共同制造不碰面的巧合。
那大华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突然中止行动。
论身手,大华绝对有功夫在身,不可能这么轻易被反杀,除非有意外。
游明宇头疼欲裂,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浑身燥热难耐。
*
陆泽州收到了有关易绍南出现异动的消息。
“他不是在家养胎吗,瞎跑什么?”陆泽州闲闲地点燃雪茄,烟气顿时萦绕在空气中,显得他的面容不太真切。他最近带了一个保镖在身边,叫拓也致知,因是中日混血,中文讲得好,人狠话不多,留着半长的头发,面容瘦削,眼眸深邃,带着警惕的杀意。
陆泽州记性不好,四个字的名字难记,他总是习惯性地喊保镖‘拓也’。
如果陆泽州让拓也出面办事,基本就意味着要下最后通牒了。
说到拓也,陆泽州养了这个人蛮长一段时间,这还得益于他的老丈人阮拊膺提醒:“鸡蛋哪能放一个篮子?你再器重费德明,也不能全依仗他,毕竟是个私生子
”
“老秦丧事办了吗?”陆泽州问。
阮拊膺皱眉,眼神低垂,拨弄着手里的珠串,“办了,按他的意思,火葬。”
老秦最后是死在费德明手上的,死之前请求阮拊膺不要追责,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恩怨,阮拊膺答应了,遵循了老秦的遗愿,将他火葬,骨灰在近海区域。
说到这里,阮拊膺不自觉头疼万分,“说起来,冬冬跟他最亲,老秦一走,”说到这里,阮拊膺忍不住责问了一句:“谁让你把费德明弄到身边的?”
陆泽州淡淡一笑,“我缺帮手,他是警察,送上门的能不要?更何况他就一个条件——要亲手了结他爹的命,我能不给?”他俯身给阮拊膺添茶水,“爸爸,是你说的,物尽其用。”
阮拊膺沉默,即使心中再大的不满,也慢慢平复下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