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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费德明恭谨地应声。
“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全除了。”陆泽州的声音很轻。
接着,陆泽州率先起身,临走时路过易绍南的位置,他停留了一会儿,声音低沉:“恶心得好,就该当着面恶心他。”说着,陆泽州笑了笑,赞赏式地拍了拍易绍南的肩。
刀刃相撞是什么声音,刺耳,像指甲划过黑板,还有瓷器在一并碎裂,这些声音通通炸开,比不得一声枪声来得震撼,接着,枪声接二连三地响起,费德明慢条斯理地收回枪,坐在人群的中央,瞧着二郎腿,幽幽地点燃了一支烟,聆听地着背后的厮杀。
直到成群的人倒下,栋哥半跪在其他人中间,捂住腹部,不可置信地看向费德明,“费德明,你这条狗——不得好死、”没等他说完,费德明头都没回,直接往身后给了一枪,周围彻底安静了。
赴邀之前,易绍南记得很清楚,费德明再三强调,不能携带枪,尤其在近陆泽州身的时候。结果现在杀红了眼,身边每个人都带了枪,除了他。
有人要逃出去,站在门口的保镖倒是没带枪,但是对栋哥的人下死手。
现在看来,费德明又赌对了,易绍南静静地想。
陆泽州疑心重,什么都怀疑,又能什么都相信,要不他怎么能从狼窝里救出费德明,又留在身边重用了这么些年。他复杂又简单,像一颗黑曜石,被家族内斗切割出无数个反射面,在月光下发出璀璨又危险的光芒。反正现在杀谁不是杀,找把趁手的刀也行,谁狠谁上位,杀鸡儆猴。
凌晨的天空幽深,冒着零星亮光,明天应该是个晴天,月亮这样圆。
一行人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一个不少。
费德明一个接一个送他们到家,每个人下车时都收到一个丰厚的信封,“信用卡也在里面,每个月10万的额度。”
“谢明哥!”手下的人双手接过。
车门合上,再打开,如此反复,直到送完所有人,就剩下费德明和易绍南。
“你也回吧——”费德明对开车的人说。
“欸!”车厢黑暗,看不清对方的脸,只听见他说:“明哥保重。”
费德明轻轻‘嗯’了一声,又说:“你母亲治病的那一百万打过去了。”
空气静默了片刻,透着轻微的啜泣声。
“瞧你那出息,”费德明啐了他一声,“赶紧滚。”
“欸——欸!”对方喜极而泣地应声。
费德明坐回到驾驶室,亲自开车,瞧了易绍南一眼,“喝一杯?”
易绍南缓慢地摇头,语气很平静,像是深思熟虑很久了一样:“明哥——”
听这口气像是有事相求,不是什么好事,费德明心中不悦,“喝一杯都不肯?”
“好。”易绍南答应了。
车子驶离主干公路,沿着匝道蜿蜒而下,再驶入开阔的道路上,凌晨路面空旷,一路通畅无阻,车子疾驰到某个地方,最终停在一栋酒馆面前。
是一间日式酒馆,吧台处坐着不少客人,在低声叙旧。
服务生带着费德明和易绍南到了雅间,这个位置正面朝大海,能听见海浪拍打岩石,隔着细竹纱窗,看见模糊的棕榈树身影,天空有轻轻发亮的迹象,费德明卷起细帘,探头看了一眼,眼角带着轻微笑意,岁月在他眼角留了痕迹,“泽州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来这里喝酒。”
易绍南回过神来,听见费德明继续说道:“不过那是他二十出头的时候,他那时候
”说到这里,费德明仿佛思绪缥缈,“还很年轻,还相信很多东西。”
“我也是。”费德明自顾自地抿了一口酒,仿佛在自嘲,“陆家没分裂之前,泽州家里没这么乱,后来陆老爷子病重,才有了陆家兄弟阋墙,陆泽州排行老幺,在家中最不受宠,母亲又早逝,他父亲要他联姻,好在老爷子面前争一口气,等泽州考虑清楚了,他父亲就去提亲。”
易绍南不知道费德明今天为什么会说这些,试探性问:“然后呢。”
费德明接着说:“泽州为了逃避现实,身边有多Omega,他不愿意。”
话匣子一打开仿佛合不上了,接下来,易绍南听到了完整的版本,跟外界传言似乎不太一样——
一次家庭聚会,陆家邀请了不少名流到家中做客,其中就有阮拊膺,那时候阮家还没发迹,阮熠冬作为家中的掌上明珠,出来给阮拊膺装点门面,他那时候才19岁,刚刚大一,正处于无忧无虑的年纪,无比排斥家族社交。
但阮熠冬母亲缠绵病榻多年,总盼着他能找个好归宿。
“我现在不想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