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舍弃前途,失去听力,已经不可挽回的遗憾,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柏嘉树心生恐惧。如果前任再来,柏嘉树直接用砖头砸他脸。鱼死网破。
他用信用卡刷了一副新的助听器,每天回去的路上必戴,坐地铁的时候他还会听歌。
进口助听器是好,音质清晰,信号稳定,毕竟好几万块呢。以前柏嘉树吃开水泡饭,舍不得买,现在想想,假如明天要死,要听一听这个世界的声音才能死去,不然枉来人世一遭。
今天还有人跟踪他,看来上次下手不够重,柏嘉树不能再摔坏这幅助听器了。
他没有沿着回家的方向走,而是绕到另一边,上了一道蜿蜒的楼梯,这里阶梯更长,一旦推下去,不摔死,也得残。助听器被他收在包里,这个人离他很近,即使听不太清,柏嘉树应该能回拽住他。
让柏嘉树意外的是,今天前任没抢他的包,而是拍了拍的手臂,柏嘉树不想理他,继续拄着拐杖往前走,结果对方大起胆子,把手伸进他的口袋,恶作剧一般地偷他手机,柏嘉树反应很快,先一步握住手机,劈头盖脸往对方脸上砸,对方低沉地吃痛,还‘呜咽’着。
远处车灯一晃而过,短暂照亮对方的脸,柏嘉树脸色卡白,惊慌失措:“陆先生
”
陆泽州一个Alpha,身高186,身强力壮,倒不至于被柏嘉树一推就倒,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下来,他捂住口鼻,靠,是血,止都止不住。柏嘉树慌乱地去看他的伤,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陆泽州呼吸困难,不能说话,摆手示意他别动,柏嘉树非要过去,结果天黑他没看清脚下,一个趔趄摔下楼梯。
这下好了,另一条腿也摔伤了。
易绍南站在不远处,都不知道该扶谁,很快,陆泽州看到易绍南了,气氛有些微妙,易绍南装作不认识,单手揣在牛仔裤口袋,吹着口哨撤了。
周一开会的时候,股东们都低着头,不敢看董事长的脸。
费德明肯定不敢相信,他昨晚临时接到出差通知,也是这个原因,毕竟那天易绍南回来后没说细节。“柏嘉树住院了?”费德明让助手推行李箱,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好好儿的怎么住院了?”费德明问,“谁弄的?”
易绍南说柏嘉树是从楼梯摔下来的,没提陆泽州那茬儿,还说柏嘉树前任提前被保释,这段时间他一直饱受骚扰。费德明没好气地说:“怎么没摔死他。”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提前动手,费德明长话短说:“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吧。”临到要挂电话时,他又补了一句:“看住他。”
“欸。”易绍南应声。
出了这样的事,陆泽州不仅没有像往常睚眦必报,竟然能遵从医嘱,让家庭医生每天给他换药。他是冷白皮,身上一有伤,淤青特别明显,半个月后,他鼻梁上的伤痕淡了点,淤青变得很淡,不过为了遮住伤,陆泽州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鼻梁附近贴了个创口贴。
这下更没人敢看他的脸了。
当然,他也没去看柏嘉树,电话都没打过。
费德明不在跟前,陆泽州让易绍南去医院待着,易绍南是懂得做人的,陆泽州不问,他就不多话。反正他每天回来,陆泽州只要在看见易绍南在楼下晃,心里就有数。
陆泽州现在连姜凡的面都不见了,等费德明回来后,直接扔了一张卡过来:“问他想不想出去读书,就当是散散心。”
“谁?”费德明以为他说的是柏嘉树。
主仆二人对视着,彼此心知肚明,但陆泽州倔得跟驴似的,绝不轻易松口,“还能有谁?临湖苑的祖宗!”那就是姜凡,费德明心里明白了。
费德明的步伐比往常轻快,这种场面当然得他谈,毕竟终于要出这口恶气了。
上了车,费德明跟易绍南说:“过段时间把临湖苑挂出去。”
易绍南点头:“好。”
等红绿灯时,易绍南低声说了什么,费德明眉宇凝重,问他这件事陆泽州知不知道,易绍南说‘知道’。姜凡手伸得长,干涉陆家生意,从中谋取私利,以前陆泽州睁只眼闭只眼,但把事情做到这一步,还是头一次听说。
“那些材料在他手上,他说如果老板今天下午不来,他会把东西交出去。”易绍南说。
费德明忍不住笑起来,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交给谁?警察吗?”
车厢里气氛轻松,有轻微笑声,晨间光线温暖,车流行动缓慢,但紧凑有序,费德明随手打开广播电台,心情十分愉悦。
让易绍南意外的是,陆泽州真的要过来了,费德明让他别管,站到门外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