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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 血型(1 / 1)

第726章 血型

第二十五独立坦克旅旅长亲自指挥一辆坦克,开上了滚木组成的路段。

驾驶员在车内通讯里抱怨:「坦克抖得就像得了痢疾,我们绝对会沉下去的!」

旅长伸脑袋看着车下面:「别害怕,至少在我的视野里我们还没有陷下去。」

坐在坦克后面的步兵担心的说:「要不我们下去走吧,我们这十个人带着武器弹药呢,加起来快一吨了。」

旅长:「36吨的坦克都没陷下去,多你们一吨重量不打紧!老老实实呆着,

你看旁边步兵穿着那种鞋子还时不时滑倒陷进去呢。」

穿沼泽鞋前进的步兵时不时就滑倒一个,如果滑倒在泥巴不深的地方还能自已爬起来,倒霉一点的手要撑地面,结果直接一家伙整个手都被烂泥吞进去了。

旁人想救会接二连三的被连累,拉进泥巴里。

沼泽地四号不掩饰自己的「食欲」,肆无忌惮的吞噬着年轻的生命。

旅长:「你看看你们脚上的鞋,还是坐在坦克上吧!等坦克沉底里,你们自然有机会在烂泥里挣扎。」

步兵里面有个孩子嘟:「是哪个天才想出来在这里进攻的?」

「是罗科索夫元帅。」旅长说,「在这里进攻我们只要和沼泽斗,撑死牺牲个十分之一就过去了,从别的地方进攻我们得和普洛森人斗,说不定要付出百分之三四十的伤亡呢!」

刚刚说话的孩子立刻换了个表情:「是元帅的想法啊,那我们指定能成功!

他的想法总能成功!」

这时候第25旅的其他坦克也开进了沼泽,整个沼泽里全是引擎声。

普洛森第500师阵地上,沃尔夫冈中士在火堆前弹着吉他,

他的班围坐在火堆周围,都眼巴巴的看着火堆上行军锅里的肉汤。

最靠近锅的二等兵伸出手,却被中士拍掉了:「别急,这可都是在前线一直干活的马,肉很结实,不炖够时间会把你的牙给磕掉。」

二等兵叹气道:「要是每天都有马被敌人炸死,那就天天能吃肉了。

「别想了,我们这个地方,安特人都不会正眼瞧我们一眼,更别提轰炸了,

这马应该是游击队打死的。」

二等兵:「那游击队能不能每天都打死一匹马?」

沃尔夫冈中士笑了:「那可太糟糕了,你是有马肉汤喝,但之后呢?这些马可是负责给我们送补给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可能用汽车给我们送补给,马都死完了,我们没吃的丶没咖啡没弹药一一好吧弹药不送也没关系,反正去年送来的弹药都没有消耗掉。」

第500师驻守的地方冲突烈度不高,伤亡主要发生在深入沼泽的巡逻任务,和围剿游击队的战斗。

而巡逻也好,围剿游击队也罢,一个月有一次就不错了。

就像沃尔夫冈中士说的那样,去年配发的弹药都没有消耗完,所以在补充营的军官们眼中,补充到第500师和隔壁的第501师可是好差事。

在场的不少人就是在补充营军官羡慕的目光中补充过来的。

中士继续弹琴,马上有人挪榆道:「中士你这吉他没怎麽练出来啊,我刚补充上来的时候,你弹得磕磕巴巴的,现在还是磕磕巴巴的!」

沃尔夫冈中士:「我只是没有找到感觉!」

说罢他继续拨弄琴弦,这次倒是很顺利的弹出了几个连续的和弦。

中士对刚刚嘲笑他的士兵莞尔一笑,开始弹唱战争开始前的流行歌曲《艾丽卡》。

唱了几句有人来了句:「第一次听到这歌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屁孩,现在———.—」

「还是个小屁孩不是吗?」另一人笑道,「跟本地的安特姑娘说句话都会脸红呢!」

「我没有!」

众人哈哈大笑。

这时有人冷不防的说:「我第一次听这歌的时候,我哥哥还活着,是他唱给我听的。」

刚刚还在噪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一时间只有吉他声和锅里肉汤沸腾的声音。

所有人都默默的注视着肉汤,表情像是想起了某些已经远去的时光。

有人握紧了步枪,像是拥抱已经逝去很久的亲人那样把步枪抱在怀里。

第500师的装备非常差,毕竟他们是第25波次的步兵师,很多人手里的栓动步枪都不是新生产的,而是不知道在哪里的仓库里放了很久的老家伙。

至于机枪,一般普洛森军队每个班都有一挺机枪,普洛森的步兵班是以机枪为核心组建起来的一一这样的常识已经被写进了敌国的作战经验总结里。

但第500师这样的部队,会两个班合用一挺机枪,沃尔夫冈中士指挥的这个班就是纯粹的步枪班,一般和排里的第一班一起行动,配合第一班的机枪作战。

最近沃尔夫冈中士他们几次参与了围剿游击队的作战,然后发现游击队的火力都比他们强了。

游击队有通过沼泽运输过来的弹鼓式波波沙,一个游击队员就能压制沃尔夫冈中士整个班。

好在大多数时候游击队不怎麽在这个地区闹腾,顶多偷偷在运输路径上理点地雷炸死几匹马。

这些马无一例外成了沃尔夫冈他们的加餐。

第500师这样的部队补给等级很低,每次补给配发的肉罐头少得可怜。

所以沃尔夫冈他们时不时会拿用不掉的子弹去找游击队换一点肉吃,或者让游击队炸死几匹马。

当然,这些事情不能让司务长和链狗知道,

沃尔夫冈中士的琴音渐入佳境,他的声音也放开,高亢起来。

大量的鸟儿从树林里起飞,冲向空中。

「中士,你吓着鸟了!」有人笑道。

沃尔夫冈中士却凝视着飞起的鸟,拨动琴弦的手停下来。

其他人本来笑嘻嘻的,看中士这个样子都停下来。

一下子整个营区安静得只剩下马肉汤沸腾的声音。

空气中传来沉闷的轰鸣,还有咔哒咔哒的齿轮咬合音,时不时还有一声重物在地上拖曳的响声。

有新兵疑惑的问:「这什麽声音?」

沃尔夫冈中士:「坦克的引擎和变速箱噪音,而那个好像在拖动重物的声音,是坦克一边履带锁死转弯时的声音。」

「哈?」新兵张大嘴看着中士,「什麽?」

中士把吉他放在腿上,用手比划着名:「坦克转弯的时候主要通过两边履带的速度差来实现,想要快速转弯就锁死一边履带,就可以转一个近乎直角的弯。」

这时候他们营的营长跑过来,脸上满是还没洗乾净的刮胡泡沫。

「沃尔夫冈!」营长大声问,「这是什麽声音?」

中士:「是坦克,长官。」

「怎麽会?我们附近没有装甲部队啊!」营长瞪大眼睛,突然,他停下来,

惬惬的看着沃尔夫冈中士,「天呐,这不可能!那沼泽别说坦克了,连自行车都过不来!沃尔夫冈你在胡说八道!」

沃尔夫冈:「那我们听到的是什麽呢?」

营长连连摇头:「不,不对,我要打电话给师部,肯定有什麽误会!」

说完营长就跑向营部。

沃尔夫冈中士:「营长,命令呢?」

营长回头愣了一下:「,进入阵地!」

是的,500师有阵地,但是这个阵地相当的简陋,堑壕深度才勉强到腰部,加上沙袋才能挡住胸口。

防炮洞的顶盖全部是附近砍伐的木头,哪怕被迫击炮的炮弹命中也会完蛋那种。

最过分的是,战壕里面还有水,每天不安排人留水的话,战壕里面常年会维持没过脚踝的水,袜子什麽的全泡在水里。

正因为这样没有人喜欢呆在战壕里,就算站岗也尽可能的呆在外面。

有一段时间游击队喜欢放冷枪打这些站岗的倒霉蛋,但后来500师的战士们开始用手榴弹交换站岗时的安全。

游击队拿着手榴弹去炸仆从军和宪兵,500师官兵则获得了安全。

之后还能把手榴弹的消耗和子弹消耗一起,当成自己努力干活的证据上报。

沃尔夫冈中士:「进入阵地!」

土兵们虽然一脸懵逼,但还是按照平时训练那样冲向阵地,

沃尔夫冈中士捡起掉在地上的钢盔,追上慌不择路的二等兵:「你需要这个,孩子!」

「哦!」二等兵愣了一下,补了句,「谢谢中士。」

「别谢了,快走!」

说着沃尔夫冈中士拽着二等兵的衣领往前猛跑,跑了几步才发现自己拿的不是步枪而是吉他。

他赶忙扔下吉他,到处找步枪。

就在这个瞬间,惊慌失措的哨兵冲进营区大喊:「坦克!安特的坦克!圆丶

圆圆的!」

沃尔夫冈这时候找到了步枪,重新拉起二等兵,向着阵地狂奔。

哨兵还在大喊:「安特的坦克!圆圆的!」

下一刻,营区的哨塔被流弹命中,木板全都被炸飞,只剩下钢铁的框架。

空爆的榴弹产生了大量的破片,雨点一般扫在地面上一一哨塔的木头地板显然挡不住这些破片。

中弹的普洛森士兵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沃尔夫冈别过脸去,拽着二等兵大步往前走:「快走!进入战壕至少不会被炮弹打!」

走了两步他觉得不对,低下头一看发现二等兵只剩下半截了,他都不知道哪儿来那麽大的破片。

「他妈的!」沃尔夫冈扔下二等兵,向着战壕狂奔。

结果他刚到战壕入口前,坦克的履带就撞烂了营区的木头围墙。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安特的坦克,因为上面坐满了步兵,步兵们还披着披风一一普洛森士兵可没有披风,任何一个兵种都没有。

「他妈的!」沃尔夫冈举起枪,开了一枪结果打飞了坦克车长的帽子,他拉枪栓的当儿,安特人的冲锋枪喷出火舌。

沃尔夫冈捂着胸口,向后仰倒,正好看见营部方向营长冲出来:「是安特坦克,我军坦克部队没有行动一一上帝啊!」

安特坦克开炮了,营长直接被炮弹击穿,下一刻营部炸了。

沃尔夫冈耗尽了最后的力气,他倒在地上,视野正好看见自己的吉他。

他看到安特的坦克从吉他旁边开过,那大号负重轮上满是泥泞,仿佛他们刚刚从沼泽的泥泞中淌过一般。

紧接着,一双安特军靴在吉他旁边停下,粗犷的手捡起了它。

那手看起来属于一位工人,因为上面满是老茧。

沃尔夫冈在最后的时刻想,一个工人能玩得懂吉他吗?

「你一个锅炉工,玩得懂吉他吗?」坐在坦克上的步兵排长伊万如此问道。

崔多克笑了笑:「我试试看。之前我就很喜欢《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练过一段时间。」

「那歌不叫这个名字吧?我记得好像叫一一」排长伊万想了想摇头,「算了,就叫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吧。」

崔多克爬上坦克,坐在发动机上拨动琴弦,伴随着履带前进的声响,唱的却不是罗科索夫元师创作的那首脍炙人口的《最后的勇气》。

崔多克用锅炉工烫出了无数老茧的手拨动琴弦,高唱道:

「处所多温暖,

「但街道在等待我们的脚印,

「如星光的尘埃落在靴子上,

「柔软的扶手椅,格子花纹。

「没有按时扣动的扳机,

「阳光灿烂的日子只存在于耀眼的睡梦中,

「我的袖口上记着血型,

「我的袖口上有我的军号!

「祝我在战斗中好运吧,祝我:

「不要留在这草地上「不要留在这草地上「祝我好运吧,祝我好运吧「有些事情要付出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的胜利。

「谁的胸膛我也不想践踏,

「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只是和你待在一起。

「但天上的星星正唤我上路「我的袖口上记着血型,

「我的袖口上有我的军号,

「祝我在战斗中好运吧,祝我:

「不要留在这草地上。

「不要留在这草地上!

「祝我好运吧,祝我好运吧。」

一开始排长还一副想问「怎麽不是最后的勇气」的表情,但听了几段和弦之后,他表情凝重的沉默着。

胜利将近,谁不想活看迎接胜利?

一曲罢了,排长问:「这首歌叫什麽?」

「我没想到,可能会叫它《血型》。」崔多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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