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的身子已经是愈发颤抖了起来,他抵着屏风,才能够让自己勉强站定。
这种感觉他是熟悉的,就像是那日在赤水江边的鸳鸯亭和合欢公子玉良宵遭遇的时候,他中了合欢散之后一样的滋味。
沈殊握紧了拳头,看拜今朝还有朝着自己接近过来的意思,他连忙抬起手,做了个挡住拜今朝的动作,你你别靠近过来。
拜今朝微微蹙眉,在这般的境地之下,他试图靠近到沈殊的身边,可是,阿殊,你现在很痛苦是么?我想帮着你,阿殊,我只是想帮着你。
我不需要!
沈殊冷冷的开了口,他试图调息自己的气运,而后强撑着起一口气力离开此地。
可是这个时候,只是连离开此地的气力都那样的薄弱。
沈殊的心中已然是痛苦不已,他撑着屏风,胸口起伏着,拜今朝,我要离开此地,你别靠近过来了!
阿殊,我想帮着你!
拜今朝不想错过这样的一个机会,眼下是能够将沈殊留在自己的身边的,等到了沈殊难以忍耐的时候,还会靠近在自己的怀里,哭着向自己提出诉求来,那些的场面,只是让拜今朝想一想,就已经十分的勾引他的心神了。
拜今朝握紧了拳头。
第二十九章 彩衣
温泉阁子里雾气腾腾,纱帐在水雾之间摇曳着,幽幽的香气四散而去,氛围尤为迷离。
就连从不曾注意的沈殊也闻到了那一股扰人的幽香。
他的混乱的思绪跌宕着,想起了与段离戈初次见面的那一次,段离戈就是与他说起过他的身上带着香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沈殊深吸口气,抬起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而拜今朝却是又接近了一步上来,阿殊,你现在觉着非常痛苦是么?我只是想帮帮你,我怎么忍心看着你如此痛苦呢?
说着,拜今朝就要去揽住沈殊的手腕。
沈殊无法忍受,猛地推开了拜今朝的肩膀,别靠近过来若是拜大侠的心里还将我看成是朋友,请你送我离开此地。
从沈殊的喉咙里传出难耐的低吼,这种感觉是要令他发疯致死的。他绝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日再次体会到那一夜在鸳鸯亭的时候,中了合欢散之后的那种煎熬。
你现在这样,我怎么送你回去?我先帮你,你这是拜今朝急切道,阿殊,难道你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儿么?
说着,拜今朝扑了过去,抓住了沈殊的肩膀,低下头就往他的性感的脖颈上凑上去。
沈殊大惊失色,长剑由屏风的一旁飞至手中。
拜今朝感觉到了剑风的凌厉,虽然急切至极,但是也不至于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去交换一场肖想已久的双修,忙着是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剑风。
沈殊抓着剑柄,整了一下凌乱的衣袍衣领,这个时候也是再顾不上其他,转了身便逃了去。
阿殊!
拜今朝大喊了一声。
沈殊刚刚冲出了这一处的温泉阁子,忽然见着眼前的玉台石阶之下,站成左右两排穿着各色衣裳的女子,向左这边为首的彩衣姑娘做了一个嗅的动作,随后便拉起了沈殊的衣袖,唔?真是这位小修士啊?
沈殊一滞。
拜今朝跟着沈殊转出了阁子,在其后看见了这样的场面,忙是后退了一步,又躲在了屏风之后。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把狐族的人招惹上了?韩离
拜今朝一手按在了屏风上,无奈又气恼的想道。
小修士勾人不浅,且跟着我们走一趟吧。
彩衣女子的手在沈殊的手腕上流连。
沈殊皱了皱眉,眼前的场面都摇晃着出了重影来,他脚下不稳,看着眼前的长相美艳的女子勾着自己的手腕,他试图挣脱开,这位姑娘,您是
我们族长想见你一面。
彩衣女子掩面一笑,上下打量着沈殊清冷而又迷离的脸,审视了好一会儿,而后又稍稍的皱了皱眉。
族长
沈殊垂眸,在心里想了想这美艳的彩衣女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知贵族族长,所为何事?
到了你便知道了,不知可否愿意与我走一趟?彩衣女子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什么情绪,这可是族长吩咐下来的事情,如果你不来,我怕是要受了惩罚的!
沈殊努力的压制下去了心头的混乱,心道这都算作是什么事情?
在这温泉阁子里被拜今朝算计了一回,又突然遇上了这么些不知所谓的女子说什么族长?
下山的这一遭就是为了让他沈殊来渡劫的么?
沈殊一向温和的情绪也起了波澜,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心口怒气烧灼,不过对着眼前的这一位不知所谓的女子,他也不好爆发。
不知贵族族长是哪一位,如果不能与我说,请恕在下无法从命。
彩衣女子的脸上仍然带着一抹美艳的笑意,但是语气却是冷下去了几分,见了一面,你便就知道了,还请不要让我难办啊。
沈殊蹙眉,这都是什么事情?
恕在下不能
沈殊的话音未落,彩衣女子就已经按住了他的手腕,那就只能得罪了!
随着彩衣女子的一声话下,左右两排的穿着各色的彩衣女子一齐向沈殊杀了过去。
沈殊翻过长剑,想以剑风抵挡过去,可是在出手的一瞬之间,又担忧着无法控制的伤着了这几位姑娘,而就在这片刻的犹豫之间,为首的彩衣女子已经以飞袖缠住他的手臂。
与此同时,几双彩色飞袖一齐飞了过来,直冲着沈殊的身子,是冲着将他五花大绑的意思。
雾气之间,彩袖齐飞,沈殊皱眉,斩断了飞袖,被其间煞气震得退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坚实的手臂扶住了他的腰。
第三十章 挣扎
纱帐卷着飞袖一起落下,整个世界在沈殊的眼里变得愈发摇晃,唯有扶住自己的一只手臂是那样的坚实,仿佛能够挡住一切此间波澜。
段宗主!
彩衣女子在这个时候骤然一惊,忙后退了两步。
身边的人贴在自己的身上,微烫的温度灼着段离戈的手,手间感觉到的柔软微微颤抖,段离戈不由得皱了皱眉。
沈殊晃了晃,下意识的借着段离戈的力气支撑住了。
段宗主,竟然还活着么?
彩衣女子捂了一下嘴,做出十分吃惊的模样。
段离戈淡淡看过去,看得出眼前这些彩衣女子都是狐族的人,怎么为难沈修士?
彩衣女子一滞,不曾想沈殊竟然是段离戈认识的人!
沈修士原来这位小修士是这样称呼啊。彩衣女子想了想,是这样,段宗主,我们族长见着这位沈修士的根骨上佳,想要见一面,论道一番。
沈殊深吸口气,感觉到身边的人的怀抱是那样的厚实,这时候段离戈还揽了他一把。
他现在情况这样,如何论道?段离戈冷冷道,话里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彩衣女子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了一分不悦,然而对着眼前的这位纵横四海的段离戈段宗主,她着实也是不敢驳了他的意思。
彩衣女子轻声道,好吧,那沈修士,便等到状况好起来的时候,我再来请你。
沈殊的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段离戈点了一下头,伸手揽了一把沈殊。
沈殊低下头,轻声道,多谢前辈。
段离戈摇了摇头,抬起手在沈殊的额头上摸了摸,呵,怎么就这样了?沈殊,本座真是不想管你了。
听了段离戈的话,沈殊的心口一阵悲怆,他先后两次遇上了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在他的身边的人都是段离戈。
段离戈会看轻自己,着实也是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