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有些渴,试了几次才堪堪发出声音:师父,可以吗?
江懿靠在床头,探手捏着他的下巴:若我说不可以,你停得下来吗?
裴向云俨然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愫,却仍点了点头:师父不愿意,学生不会逾矩。
这种时候还喊什么师父。
江懿听着他这样喊自己便觉得别扭:你
那我喊什么?
裴向云又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师父让我喊什么便喊什么。
江懿听他一口一个师父地喊着,直喊得他耳侧发麻:得了便宜卖乖。
裴向云笑了下:只想待你好,你说的我都听。
两人发丝纠缠,让江懿于恍惚间想起了李太白那句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长生么?
何以长生,如何长生?
他将他的思绪拽了回来,心跳有些急促,让人凭空多了几分溺毙感。
江懿抬手止了裴向云的动作:你等一下。
裴向云面上分明情愫汹涌,却仍听话应了一声。
你需得答应我一件事江懿稳了稳声调,你若答应了,我
他刻意没说后半句话。
裴向云轻轻点了下头。
江懿的指尖抚过他的脸颊:往后我要你做的事,绝不许你反对,这你可做得到?
狼崽子按着他的手背,头脑罕见地多了些灵光:可万一你想伤害自己,或是
绝不会是过分的事。
江懿静静地看着他,语气中多了几分循循善诱:今夜之后你便完全属于我,权听我调遣,你可愿意?
只要不是伤害你的事,我都愿意。
裴向云牵了下唇角,露出一个克制的笑:我永远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江懿眯起眼:你发誓
裴向云不明白为何前几日老师对他的誓言嗤之以鼻,今夜却忽地来了要他发誓的兴致。
可方才答应老师会无条件听从他的命令,裴向云纵然心中存疑,却仍抬手发了誓。
江懿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气,主动在自己那逆徒唇边落下一个吻,成功地将裴向云心中的火燎得更旺。
你快些他急促道,我唔
师父,我这里没有脂膏。
裴向云的声音很小,脸上通红一片,窘迫道:你会受伤的,这次就算了,待下次,下次再
江懿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沙哑:真的吗?
裴向云迟疑了半晌,点了点头。
没关系的江懿的声音呢喃似的轻,掺杂了几分蛊惑之意,来吧,别着急。
有关系
裴向云小心地抚着他的眉眼,声音中多了几分愧疚:上辈子那次,我也没准备脂膏。那会儿我糊涂混账,让你受了伤,对不起。
江懿微微侧着头,任由他亲吻自己,藏在暗中的双眸却不似他所说的话那般热情。
反而是清明与冷静占了更多。
裴向云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依旧絮絮道:你明日还要赶路,若我再那般待你,未免也太混账了。
江懿轻叹一声: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的。
裴向云态度相当坚决:若伤了你,我才会后悔。
江懿瞥了他一眼,眸中掺杂了几分复杂:你真的会后悔的。
可裴向云却固执地要待他温柔,圈地般将人烙上自己细碎的吻,待吻到手腕时才蓦地顿住,有些惊讶地看着那条红绳。
他轻咳了一声,心中的欣喜无法言喻地膨胀起来:师父一直都带着这平安扣吗?
江懿低低地「嗯」了一声,到底还是无法坦然地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手腕堪堪遮住了眼:废话忒多。
夜风骤然拂过,将帐帘吹动,掀出几分波浪状的样式。
裴向云将人搂在怀中,看着老师露出的一点发红耳尖,笑着将吻落在那人的疤痕处。
上次便告诉师父舒服得很,师父还不信裴向云将手擦净了,抚在他的耳尖上,察觉到怀中人蓦地瑟缩了一下,眼下师父觉得如何呢?
也就那样吧,有什么可舒服的。
江懿说完,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哑得可以,有些气恼地转过身:睡了
裴向云眸中藏着笑,低声道:待下次准备好了,绝不让师父失望,师父可同意?
随你。
那人的声音有些含糊,似乎真的困倦得要睡了。
裴向云心满意足地喟叹了一声:师父其实也是心悦我的吧,是吗?
他屏息凝神了半晌,却只听见江懿趋于平稳的呼吸声,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将锦被给人盖好,轻手轻脚地从床上下去,准备将自己难受许久的问题解决了。
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屏风之后时,江懿慢慢于黑暗中睁开眼,方才的情动早已销声匿迹。
演戏而已
谁不会演,谁演不出?
蠢货
被算计了还乐颠颠地帮人数钱。
江懿颇为嘲讽地轻笑一声,却觉得眼眶酸涩得很。
连一句「心悦你」都讨不到,欢/好也是被施舍的,却仍执着地要对他好。
甚至连他有意蛊惑,摆在面前的床笫之欢也不要,宁可自己难受也不愿弄伤他。
他如此想着,觉得裴向云又傻又可怜,活该捧着一颗真心被他毫不留情地利用欺骗,眼角却蓦地落下一滴温热的泪。
这样傻却一心一意待自己好的人,世间怕是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知道真相之后,依着逆徒的性子应当是会恨他的。
那便恨他吧。
恨一个死人要比爱一个死人轻松多了。
作者有话说:
上辈子的狗子:强制囚禁;
这辈子的狗子:QAQ师父别丢下我一个人
第14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