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绎书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只剩下温斐然一个人。
阳光正好,温斐然窝在椅子上,睡着了。
睫毛微颤,似乎是一夜没睡,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
枕边他妈妈留了张字条,说是出去买水果去了。
温斐然很警醒,下一秒他就醒了过来。醒过来还有一瞬间的迷茫,眼睛湿润润的,挺直的鼻梁正好被染上一层光晕,见他醒了,在这光晕中,他蹲下来到了骆绎书的枕头边。
背上动过手术,骆绎书就只能趴着睡觉。
温斐然用棉签给他沾了点水,一点一点湿润着他的嘴唇。
骆绎书的手能动了,他伸出手指摸了摸温斐然挺直的鼻梁,刮了下他的鼻尖。笑了笑,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要你喂我。
他声音沙哑得不行。
......?
没想到他刚动完手术就开始作妖,温斐然将棉签和水杯放一边,脸上开始涨红起来。
骆绎书顺势拉了拉他衣角:渴死了,快啊!,他催促道。
你这样擦棉签要擦到什么时候?
温斐然没法,仰头喝了一口水,喉结上下微动。他小心翼翼地渡到了他唇边。
骆绎书亲到他嘴唇的时候,嘴角忍不住勾起。
他感到一颗心急速膨胀起来,虽然水大半都流到了枕头上,但他觉得甜滋滋的无比甜蜜。这个吻仿佛还是昨天那个吻的延续。
他一亲就停不下来了。
两人正在行苟且之事,门外一闪而过一个人影,温斐然一把推开他,站了起来。
骆妈妈买了点水果回来。那年头美、国进口提子十八块钱一斤,温斐然脑袋木着拿到水龙头下洗。
但他耳朵支楞着,生怕骆绎书瞎说什么漏了馅。不过幸好骆妈妈什么也没问。
她把温斐然单独拉到走廊上问他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无缘无故怎么会被绑架了的?!
温斐然只好闭着眼睛瞎几、把胡诌了一通。
一个谎需要千百个谎去圆,骆妈妈最后一锤定音道,觉得是她平常给骆绎书穿的用的都太奢侈了,引来了歹徒惦记。
温斐然:......
从此以后,大少爷的吃穿用度就下降了一个档次。
进口皮鞋也变成了白色运动鞋。
不好再像以前那样挥霍无度了。
骆妈妈还顺道去警局备了个案。最后当然什么也没查出来,小胡同里压根儿就没装监控。
这事儿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骆绎书年纪大了,骆妈妈不好再事事都亲力亲为,有些事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温斐然肩上。
反正骆妈妈把他当亲儿子,温斐然也毫无怨言。他坐在一旁给骆绎书喂着草莓和提子。
单人病房里很安静。
骆绎书吃得倒是挺安分的,就是他的舌尖总是不小心碰到温斐然的指尖,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温斐然都被他搞怕了,喂到后来,真是如坐针毡,连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在这寂静中,骆绎书突然问他,你报了什么大学?
不会是Q大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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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他若无其事地吃草、莓,倒是温斐然开始纠结。
他实话实说道:我最后报了R大。
说完后沉默。他的的确确是骗了骆绎书,如果骆绎书阴差阳错报了Q大,那他俩实实在在的没戏。
骆绎书听完却表示:Q大离R大也挺近的。
不过温斐然,他话锋一转笑眯眯道:怎么这么巧,其实我也报了R大,数学系。
你说咱俩是不是心有灵犀啊,温斐然?,骆绎书笑着伸手去勾他肩,他欣赏温斐然错愕的神情。
温斐然赶紧一把推掉他的手,但到底没敢重推:
刚做完手术,你手不要啦?
不要了!,骆绎书干脆没放开他,往他嘴里扔进去一颗草、莓。
草、莓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不过温斐然什么味儿都没尝出来。
他的的确确是错愕了。
他看着骆绎书,总有点儿不真实的感觉。这么说他俩在大学还得继续孽缘?
这是个什么破巧合啊?!
见他含着草、莓一动不动,呆呆的。骆绎书达到目的含笑去亲吻他的嘴唇。直到草、莓被另一条舌尖卷走,他才堪堪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想去推人。
温斐然,你发什么呆呢?
你是太过高兴了,还是问心有愧啊?,骆绎书突然停下来,轻碰着他的嘴唇含糊问道。
你故意骗我我还没跟你秋后算账呢!
温斐然于是想推开他的手硬生生地停住了。
骆绎书小心翼翼得去勾搭他的舌尖,勾搭到了以后辗转纠、缠起来。草、莓被硬生生榨、成了酸酸软软的草、莓汁,流淌在他们舌尖,酸甜酸甜的。
连带着温斐然的嘴唇也染上了甜味。
这么听话的温斐然真是骆绎书做梦都想不到的。
他亲了一下,又忍不住再亲一下。
亲了不知道多少下,亲得温斐然忍不住想推开他。
草、莓早就消失不见了,骆绎书吮、吻着他的嘴唇和舌尖,汲取着淡淡的甜味。
温斐然没有拒绝他。
有了第一次的主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立场拒绝了。
比起害得骆绎书声败名裂,他发现他更加害怕骆绎书就这么死了。
毕竟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个更先到来。
所以为什么不干脆放手一搏呢?
反正他们都还那么的年轻。
正因为还很年轻,所以一激动就容易擦、抢、走、火。
骆绎书难、耐地停了下来,喘了口气,他将额头抵着温斐然的额头,摸摸他汗湿的黑发:
你不推开我?
温斐然腼腆地笑了笑,骆绎书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勾起的嘴角:
不推开。
那个笑甚至有点羞涩,骆绎书松开他的额头,因为他急切想要看到温斐然的全貌。
他伸长手臂将温斐然困在椅间,眼睛对上了他的眼睛,郑重道:
温斐然,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的瞳仁近距离清澈,透亮,那里面还有执拗,以及别的点什么。
窗外风吹动窗帘沙沙的,温斐然宛如发烧。热风吹进来,他甚至要感觉透不过气了。
骆绎书又凑近他问了一遍:温斐然,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被他追问得无处可逃,温斐然推了他一把:
你老说这话害不害臊?
他脸红得跟个熟透的番茄一样。
他想不通骆绎书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每次都能说出这些令人羞耻的话。
甚至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但温斐然每次都羞恼得不行。
骆绎书亲了亲他的鼻尖,温和又坚定:你喜不喜欢我都不要紧。
他道,因为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也不会让你喜欢上其他人。
四舍五入就当是你也喜欢我了。
那样不是挺好?
......,这都什么狗屁歪理?
这段时间温斐然已经充分体会过骆绎书的执拗了,以及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
他们都说生病久了的人都会有执念。温斐然就在骆绎书身上看到了这种执念。
只不过是对他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