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卢天罡的印象中，他只在年轻的时候见过四公主一回。
彼时金榜题名，一如往年习俗，他同其他进士于长乐云祥楼摆下谢师宴，宴请百家夫子，邀请长安贵人，不复百姓而与百姓同乐，文以祭酒，诗以寒窗。
正是那个时候，李珠姬向他们这方进士抛出了橄榄枝。
不过十六岁的小公主，疑似微服暗访，一身朴素的白裙，一手古朴的长剑，眉宇间尚留着分明可见的怨。
北帝崩殂，二圣临朝的朝局即破。
阿行天继位称大帝，北帝子嗣尽敢怒不敢言，徒留悲愤。
那时候，云祥楼中非舞而执剑是相当惹眼的，卢天罡老早就注意到李珠姬，却见她逐一接近各位进士，所言所谈莫过于志向，找到他这里也一样。
说及志向，谈及愿望，予以助力，二十年约。
卢天罡记得非常清楚，他拒绝了。
毕竟圣人方才继位，女权治国令朝野间遍生流言，那个时候与北帝子嗣交往过密无异于自寻死路。
后来加官进爵，他便被指派到冲云港来，担当大任。
据说那夜宴席后李珠姬便也离开了长安，自此于江湖中游历，很少再听到她的消息。
如今韩昭突然提及，卢天罡懵了一下：“莫非，四公主与长安之变有关？”
见他这幅惊疑的模样，韩昭的心情愈发凝重。
长安轩辕，赣州平王，东海倭寇，三方势力相隔万里，几乎横穿整个中原。
李珠姬身为公主又作为此间联络人，若是亲力亲为的奔波，自然会留下蛛丝马迹。
然而卢天罡根本没有察觉，这就说明李珠姬和平王的联络相当私密，其私密的点在于，李珠姬手底下有章法。
有章法，就有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