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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鞭他以全部精力击出,谁也没料到他在倒翻的劣势能够反击。
矮小的黑衣人果然大意,想躲巳力不从心,右大腿内侧结结实实挨了一鞭,“哎!”一声惊呼,失足摔倒。
强侄滚势更急,恰好跌入一条山沟内,上面戴头军的黑衣人崩飞强侄掷来的刀,并未跟下,正在察看三叔的死活。
突听到娇小黑衣人的惊叫声,赶忙急跃而至,伸手急扶娇小的黑衣人,急问:“你怎么了?”
娇小黑衣人一手按住大腿,尖叫道:“被甚么东西伤了,别管我,宰了他……”“人呢?”
“跑了。他伤了脚,跑不远的。”
强侄命不该绝,他并未逃走,匿伏在山沟内,草盖住了沟面,晓色朦胧,林下本来就幽暗,正好冒险藏身。
脚伤了一条,想逃也力不从心.
戴头罩的黑衣人吃了一惊,放下娇小的同伴说:“糟!你怎么大意?让他逃掉岂不麻烦?你骑我的马,我去追。二妹,能上马么?”
“别管我,快去追。”二妹急叫,挺身而起。
戴头罩的黑衣人向林内追,林中幽暗视线不明,找一个人确是不易。猜想受伤的人,必定向下逃与驮队会合,便急向下赶。
下面传来一声长啸,然后死一般沉寂。
强侄痛得快昏厥了,但他竟能忍住痛,未发出呻吟声,神智已有点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蓦地,他清醒了,耳听不远处有人叫:“你是唯一活着的人么?出来吧。”
他委实支持不住了,一阵头晕,眼前发黑,失血过多那有力道爬上沟?
幸而他先前快要昏厥之前,用腰带捆住了膝弯,小腿创口黑肿,不再流血,所以能保住一口元气,虚口地叫:“我……我上不来……”朝霞将消,红日初升,天色已是大明。
草动处,他看到一张清秀健康的脸,一张生气勃勃跳跃着青春气息的脸,不由心中狂叫:“我得救了。”
年轻人跳下沟,将他拖上带至路旁,关心地说:“你的腿再不上药,连大腿也得切掉,甚至会死。忍着些,先喝口水,我替你上药包扎。”
“谢谢你。”他无限感激地说。
年轻人穿一身青直裰,灯笼裤,抓地虎快靴,火速解下背上的包裹和胁下的大革囊与水葫芦,先给他喝些水解渴,然后熟练地替他包扎创口。
大革囊中有不少膏丹丸散,褐红色的药未奇香扑鼻。先服下两颗丹丸,保住心脉。
以一瓶暗黄色药液洗创口时,痛得他龇牙裂嘴,但药散敷上,只感清凉入体,痛楚渐消。
“兄台,你的药好灵。”他由衷地说。
“不错,是很灵光,可惜配装太贵,而且有几味药必须亲自去找,坊间买不到。”年轻人一面包扎一面解说。
“小可姓柏名强小字诚,请问兄台……”“在下华堃,从潞安府来。柏兄,你们怎么啦?”
柏诚长叹一声,惨然地说:“一言难尽,碰上了劫路的可怕高手。”
“劫路的?不会是太行山的匪徒吧?”
“太行山的匪徒,不会在这附近劫路。即使有,也不会抢劫运至灾区救灾的五谷种子。”
“你们是运种子到灾区的?”华堃颇感意外地问。
“是的。小可祖籍山西汾阳,祖上人丁旺,家祖在六十年前迁至磁州落业,薄有田产不再返回故里。
这次山西闹旱灾,家父张罗了不少小麦杂粮种子,分两批赶运至故乡济急,以便赶在初冬之前下种,不然明年不知要饿死多少乡亲。
我与三叔带了几位保镖与堂兄弟押送第一批,事先已得到太行山的好汉们恩准,所以大胆上路。
保镖负责防止沿途灾民夺粮,根木不能与强盗们交锋。没想到只走了一天,今早便碰上一群不许人说话的匪徒。华兄,好惨。”
华堃虎目生光,喃喃地说:“该死,竟有这种没有人性的匪徒?路上死了两个人,那是……”“那是我三叔和一位保镖师父。”
“你们的种子呢?”
“不知道。我们共有六十匹驮骡,每匹骡驮两百斤。我与三叔在前面探进,发生事故时,驮骡还在冈下。
双方交手他们突然袭击时,我听到下面有杀声与惨号声,可能已遭了毒手。天哪!我死了不要紧,故乡的乡亲们,希望全在这批种子上,我……天!”柏诚仰天哀号,声如中箭的哀猿。
华堃倏然站起说:“你养养神,我到下面看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