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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元老店表面上并无特殊变化,旅客依然无忧无虑的进进出出。
只有店东主小诸葛愁容满面,掌柜铁塔郑隆也暗地里忧心仲仲,耽心这种表面平静维持不了多久,暴风雨很可能造成该老店可怕的损失。
周游心中有数,他是兴元老店不受欢迎的旅客,小诸葛真希望他能赶快离开,目前他已成了暴风雨的中心,无论在何处落脚,都会带着风雨造成灾祸。
同时,他也了解小诸葛的苦衷,汉中没有人抗拒得了威震江湖的赤煞神君,更抗拒不了令人闻名丧胆的黑福神。
有些旅客早已歇息,店堂中没有多少闲人,在明亮的灯光下,小诸葛背着手,眉心紧锁,在店堂往复走动,心事重重。
金嗓子汪萍姑今晚并不到酒店卖唱。
她坐在厅右招待贵宾的雅室中,向正在发愁的店伙领班双头蛇彭贵说:“彭贵,你确定住进原来安顿张白衣的那间客房,住进就不曾露面的人,真是赤煞神君的手下大将,白无常颜如玉?”
“我可以给你写保单。”双头蛇语气极为肯定:“他那双怪眼只要盯你一眼,你在晚上不做恶梦,那你就一等一的勇敢好汉。”
“就算他是白无常,你想他会冲谁而来?”
“四海游龙,准错不了。”
“怎见得?”
“他知道得太多了。”
贵宾室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穿宝蓝色长袍的人,用平常的嗓音问:“谁知道得太多了?是四海游龙呢,抑或是白无常?或者他两人都知道得太多?”
双头蛇转头一看,不由自主打一冷战。
这人身材不高,宝蓝色的宽长袍十分醒目耀眼,用同质同色的发带结发。
粗眉又长又黑,一张脸白得血色全无,高鼻梁,留着短须,说话时露出暗褐色的斑齿。
由于眉毛又浓又黑,衬得那双大眼更黑、更亮、更阴森。加上惨白色的脸膛,眼神更为突出,令被盯视的人脊梁发冷,真有利镞般的威力,好凌厉好阴森。
应声站起的金嗓子也吃了一惊。
女人本来就胆小,吃惊自在意中。
“哦!爷……爷台有事吗?请……请吩咐。”双头蛇欠身说,低下头不敢仰视。
“你以为我是白无常?”客人问。
“协…小的只……只是胡猜。”
“我给你明确的答覆。”客人毫无表情地说:“我不姓颜,我姓胡,名图,叫我糊涂不会错?我的脸不好看,所以不配称颜如玉。”
“这……”
“你瞧。”胡图半扭身躯向厅堂一指:“那位爷才叫颜如玉,好竣好潇洒。你可千万别让他的俊秀外表所愚弄,以为他是好说话的善男信女,一言不合,他会拘你的魂,所以江湖朋友给他的绰号是白无常。”
厅堂中,小诸葛正与白无常陪笑相谈。
白无常颜如玉身材修长,一身月白色的宽袍,佩了一把古色斑烂的长剑,脸色比常人略白些。
他剑眉入鬓,玉面朱唇,留了小胡子,果然英俊非凡,仪表不俗,顾盼间气度雍容,沉着稳健,人如其名,不愧称颜如玉。
只是,绰号却令人心惊胆跳,名不符实,鬼才相信这么一位英俊潇洒气度雍容的人,会是拘魂白无常。
比起张白衣无论人才气度,白无常都高出一品,唯一可比的是两人都穿白的。
小诸葛心中叫苦,但脸上不得不堆下笑,向客人说:“颜爷明鉴,陶大娘母女早些天的确是在小店投宿,也的确是在小店失踪,在下确曾全力打听她们的下落,可惜毫无消息……”“你就这样罢了不成?”白无常似笑非笑地问。
“回颜爷的话,小店仍在派人四处打听。”
“不是黑福神派人掳走的?”
“这……在下不能胡乱猜测。”
“你心里明白,但不敢说对不对?”白无常话风渐紧,咄咄逼人。
“在下天胆,也不敢胡乱指证任何人劫掳旅客,这可是极严重的罪名……”店堂中本来有不少人,一个个全被白无常与小诸葛打交道所吸引,屏息着站的远远地,似乎已看出气氛不寻常,很可能要发生事故,都替店东小诸葛捏一把冷汗。
“如果在下逼你,你说不说?”白无常脸上虽然神态安详,但语气却充满危机。
“在下不能血口喷人,颜爷再逼迫,在下仍无可奉告。”小诸葛表面依然陪笑,骨子里已强硬地表示态度。
“真的?”白无常追问。
“这是实情。”小诸葛硬着头皮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