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看着我。丛玉被他这幅吊儿郎当的神情激怒, 我有没有说过, 你再出现在我眼前, 我就杀了你。
从心收回视线,露出讥笑,挑衅地看着丛玉,你敢吗?
回应他的是丛玉用尽全力的一拳。
丛玉粗喘着气后退,他的手在颤抖,因为兴奋,他早就想狠狠给这个小子一拳了,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从心歪着头,显然是没有料到丛玉如此果断的出手,他掀起眼皮,收起眯眯眼的笑容,表情冷峻,吐出一口血水,青年抬起头。
可以啊,敢动手了。从心沉着脸,终于不是在背后玩那些阴人的手段,而是堂堂正正的动手了。
玩手段?手段最脏的,不是你吗?
和你比起来,我可差远了。从心活动手腕,这样也好,抛掉那些阴的,我们来比划比划,你为了你那个早死的老婆,我为了那个傻子妈。
闭嘴,不准你提她。丛玉红了眼,向着从心而来,身为丛氏的继承人,他也学过一些招式,可对上从部队,从第三陆军出师的从心来说,他的架势就显得不够用了。
从心闪身躲过丛玉的拳头,趁他因为惯性踉跄之时,一把抓住丛玉的肩膀,朝着他的小腹就是两拳。
他也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结结实实吃下两拳,丛玉脸色涨红,可眼底的愤怒却没有丝毫的消散,他完全忘记了此行是为了工作,眼睛里只剩下了眼前这个人,又一次狠狠扑上去。
巷子狭小,从心受到限制,很多正统的招式施展不开,他也干脆抛掉了那些招式,单纯的凭借用肉.体的强度和力量与丛玉撕扯。
她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在车上动手脚?丛玉红着眼,去掐从心的脖子。
操。从心躲过,你呢?铁了心要逼死我妈,就那么害怕我抢你的家业?告诉你,你们丛家那些破烂玩意儿,老子一个子都看不上。
你妈死了,和我有他妈什么关系?她是自杀。
你老婆被车撞死了,又和老子有什么关系?从心一脚踢开丛玉,自杀,你说自杀,就自杀?证据呢?尸体呢?急匆匆的扔进火化炉,不就是怕人看出破绽?自杀,骗你妈鬼呢?老子看起来像是傻逼?
就你他妈傻逼。丛玉扯开领带,将价格不菲的西装丢在地上,又和从心撕打在一起,说,刹车线是不是你剪的?
剪你麻痹的线。从心活动脖颈,骨头咔咔作响,你们还真是,什么锅都往老子头上扣,怕不是你自己错把油门踩成刹车,撞死你老婆
丛玉猛地后仰头撞向从心,磕的他鼻血直流。
操从心骂了一句话,他听见了鼻梁骨断裂的声音,乘着这个机会,丛玉死死咬住从心的手臂,牙齿陷入肌肉,瞬间就尝到了血腥味。
操,属你妈狗的?打架还他妈的咬人?从心狠狠地肘击丛玉的背脊,男人闷哼不断,却始终没有松口。
他不是从心的对手,耗下去只会被他活活打死,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绝不能这么死,尤其是绝不能死在这个人手里。
操。从心眉头痉挛在一起,左侧手臂肌肉紧绷,他动了杀心,从口袋里摸出匕首,就在那刀要刺下的时候,一直未动手的荼路阻止了他。
装上□□的手.枪发射子弹,打断了从心落下匕首的动作。
终于舍得动了。这么怕我把他打死?从心扳开已经将近昏迷的丛玉,将他丢在地上。
荼路收起枪,扫了一眼地上的人,他已经抽搐起来,丛玉毕竟与他们这样的人不同。
殿下不希望他死。荼路面无表情,他关闭了录像,东西已经有了。
从心冷笑伸手板正断裂的鼻梁骨,低头看一眼手臂上的伤口,吐出一口血水:看起来我被利用了。
荼路蹲下身,在丛玉身上摸索,摸出他的手机,给他的下属响了两声电话,又把手机放回原处。
我以为你知道。他说。
知道是知道。从心捡回自己的头盔,可没想到,这个女人真的忍心看我挨揍。
荼路看他一眼,走吧,这里很快就有人来了。他的视线落在从心手臂上的咬痕,那伤口极深,几乎是硬生生扯下一块肉:处理一下。
从心低头看着手臂:看起来得打疫苗了。死于狂犬病,是不是很好笑?
荼路懒得理会他,如非命令,他根本不愿意与从心这样的人合作,他才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身后的人脚步停了下来:不过
荼路肌肉紧绷察觉到了危险。
从心猛地靠近,手中将匕首刺入荼路的背心。
知道了我小心隐藏的故事,还想活着离开吗?
荼路缓缓倒下,从心弯下腰,取出了他录制的视频。
太不小心了。他笑起来,用伤手抛起那个内存卡,又伸手接住,鲜血淋漓,他笑得很快活,这个玩意儿,我会亲自交给殿下的。别担心,你的死因我都想好了,就说,是丛玉的下属袭击了你。
从心弯起眼睛,他迈过荼路,哼着小曲,消失在巷口。
安雅猛地攥紧办公椅的扶手,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从她心底蔓延,她深吸了一口,试图缓解那种感觉,但却是徒劳。
这是经历过就不会忘记的感觉,濒死的感觉。
安雅扶着椅子,掀开袖口,左臂上,蓝色的文字快速略过。
绝对控制!安雅低喊,兑换白天使用绝对控制的次数。
系统的蓝色文字快速浮现。
警告!警告!警告!
连接体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您可能会发生危险,是否继续链接?
是,我确定。安雅捂住心口,坚定道,我确定!
[绝对控制]使用成功。
办公椅上的身体软到,下一瞬间,安雅再一次获得了熟悉的身体控制权。
剧疼从胸口传开,她费力的睁开眼睛,模糊之间,却看见阔叶飘落。
好冷,好疼。
管家先生在什么地方?他不是去监视从心了吗?为什么会濒死?
手好重,抬不起来。
安雅的意识艰难地控制着荼路的身体,她摸到一片黏腻。
鼻腔的腥味清楚的告诉她,这是鲜血。
安雅垂眼看去,手上沾满了鲜血。
阔叶仍在漂落,初春的曜都,哪里来的黄叶?
安雅察觉到了问题,她看到了一截袖口,黑色的袖口,却不是管家先生平日里穿的那种,而是军装。
这种奇怪的认知给了安雅力量。她用力掀开沉重的眼皮,终于看到管家先生胸口的伤口,和那沾染鲜血的银色勋章。
这不是!
安雅惊得放大瞳孔,同样也是因为目前这具身体糟糕的状态。
大量失血正在要他的命!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现在必须得救他。
安雅撑着一丝力气,用逐渐冷硬的手指摸索着。
这是上一世,她与敌人将军见面的地方,这是他放走她之后的事情?
为什么他会中枪?谁要杀他?是因为自己吗?
无数的问题浮上心头,但没有答案,安雅甚至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样坚定。
救活他。
终于,安雅在男人军服的裤子口袋里摸到了一个坚硬的装置,是手持的联络器。
因为这次见面的特殊性,荼路并为携带其他的联络装置,唯一的联络器,是他单向联系卡文迪许的设备。
安雅按下那个小小的按钮。
之后,便因为脱力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那身体太虚弱了。
房间里,安雅的意识逐渐恢复,她依然保持着先前捂住心脏的动作,此时此刻,她能感受到胸口砰砰砰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