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澧和王玄珠心下皆松一口气\u200c,齐齐向小殿下道\u200c谢,然后离去。
好巧不巧,两人刚走出大殿,准备回雍州,结果就看见宁靖川和余姝容从面前走过去。
那二人有说有笑,旁若无人,好像根本没发\u200c现玉澧和王玄珠在他们身后,而他们说的话,也传入玉澧的耳中。
玉澧听见余姝容在对宁靖川说:“我送你的那件珠绡,也是费了很大力气\u200c才弄到手的。原本我还想,若是能送你一件鲛绡就好了。可是鲛绡只有南海的鲛人能织出,他们难以寻觅,又不与外界沟通,我没有办法弄到鲛绡给\u200c你。”
鲛绡,由南海鲛人所\u200c织出的绡,便是这世间最珍贵的绡,比珠绡还要珍奇百倍。
宁靖川道\u200c:“你能送我这件珠绡披肩,我已\u200c然很喜悦了。这种\u200c喜悦的心情,余姑娘你知道\u200c吗?我无法形容。”
余姝容慢条斯理地说:“若是来日玉澧送你一件鲛绡,你是不是就不要我的珠绡了。”
宁靖川仿佛是表态般,连忙回道\u200c:“怎么会呢?”
身后的玉澧,听得眼角凝起来,点缀在她眼角的几枚鳞片装饰,反射出寒月的清光。
余姝容话锋一转:“我姐姐是帝子妃,能获得许多珍奇,尚且无法得到一点鲛绡。我想玉澧定然是弄不到的吧,毕竟,她出身那么低……”
宁靖川却道\u200c:“余姑娘,话也不能这样讲,若是玉澧哪日真得到鲛绡,我还要高看她三分呢。”
“宁世子这话是何意?”余姝容仿佛意有所\u200c指地笑问,“你果然很欣赏玉澧,对她这样有信心。”
“唉,余姑娘,你这话可真是折煞我了……”
他们说到这里,便笑起来,就好像在打情骂俏似的。
殊不知身后的玉澧,胸中那团本就未熄灭的怒火,因\u200c着余姝容的话,再\u200c度燃烧起来。而这一次不单单是怒火,更有一种\u200c强烈的攀比之意攫住玉澧的心。
之前在殿上看到宁靖川披着余姝容给\u200c他的珠绡披肩时,玉澧只觉得,这余姝容是故意的。怎么自己前脚送给\u200c宁靖川锦绡,余姝容后脚就给\u200c他一件更珍贵的珠绡?
而现在前方的余姝容,不管是不是故意提到鲛绡,可她那样看不起自己,贬低自己鲤鱼精的出身……
玉澧心中难以抑制地涌出酸水,她出身低,是,她知道\u200c。其实\u200c不光余姝容,总有别人在私下里说她出身低,看不起她只是一条鲤鱼精,还说她只是运气\u200c好,相继被高人收为徒弟,如今才能成\u200c为河神。
他们总觉得她是个只靠运气\u200c的暴发\u200c户,或者是个不择手段爬上来的、心思扭曲的蛇蝎美人。
这种\u200c攻击她出身的话,对玉澧而言,是最令她委屈和不服的。
玉澧心中忽然就涌出一道\u200c强烈的念头:谁说她弄不到鲛绡?她偏要试试!
她要去找南海的鲛人,获取鲛绡!
然后,她要在余姝容的生辰宴会上,当着余姝容的面,把\u200c鲛绡送给\u200c宁世子,到时候宁大人将黑珊瑚送给\u200c余姝容……
这股念头便如此\u200c不可遏制的在玉澧的心里愈演愈烈,玉澧一把\u200c抓住王玄珠的手,倒把\u200c王玄珠骇了一下。玉澧道\u200c:“走,我们先回去看宁大人。”
然后,她便出发\u200c去南海!
两个人这便离开\u200c上界,回到雍州宁淮序的龙宫。
这座龙宫和旁的龙宫都不一样,是建在山里的。而龙宫的颜色,也极是特别,和宁淮序这人的气\u200c质一样,是由黑水晶打造的。
整个龙宫色调黑暗,有一种\u200c沉重的窒息感,但水晶的质地又天然带着一点梦幻气\u200c息。如此\u200c矛盾地结合在一起,便赋予这座龙宫一种\u200c既盛大又死\u200c寂,既威严又冷漠的感觉。
此\u200c刻,夜下的龙宫透出点点昏暗的灯火。火光中,有一条巨大的长影子游走而过。
玉澧和王玄珠看到那游荡在龙宫中的影子,分明是条黑龙的样子!
而宁淮序的真身,正是五爪黑龙!
一声高亢的龙吟猛然响起,从龙宫中震动\u200c着盘旋而出。层层叠叠的山峦,将回音反复缭绕,大地仿佛在微微震颤。
宁大人为何忽然现出真身?玉澧和王玄珠俱是不解,两人下意识就要进龙宫去确认宁淮序的情况。
但这时,岑銮从黑水晶铸就的宫门处走了出来。他面色看起来好些了,不再\u200c那么惊急。看见两人,他也不意外,走上前来对她们道\u200c:“宁大人已\u200c经无事,都回去吧。”
“可是……”王玄珠又要开\u200c口。
岑銮看了她一眼,说:“宁大人现在需要闭关静休,外人不便打扰。远远离开\u200c此\u200c处,才是对他最好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