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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逾深冷笑,眼神一点点地暗了下来,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顶着张如此冷峻好看的面庞,可嘴里却能吐出这般粗鲁的字眼。
林岁安不再相信这个看着光鲜亮丽,衣冠楚楚的男人,他心一横,张开嘴,往对方的手臂上发狠地咬了一口,口腔漫了浓郁的血锈味。
时逾深被咬疼了,反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把嘴角都抽烂了。
林岁安唇边渗血,颤着声线道:“我只是来给你画画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时逾深抬了手,盯着腕上两排很深的牙印,冷不丁的笑出了声,模样不再斯文,“就你那些破画,能值几个钱。”
林岁安不知道,那些他自以为最拿得出手,引以自豪的画作,早已经时逾深的手,进了某个包间的垃圾桶内,沾了烟酒臭味,再无价值,等着变成一堆废品。
“老子给你干爹打了这么多钱,只是为了叫你来给我画画的?”
时逾深伸手,掰过他留了猩红指印的脸蛋,一字一顿地揶揄着,“别太可笑了?”
最后残留的一点天真,也被对方明码标价的羞辱,撕碎的毫无保留。
林岁安眼尾洇湿,如鲠在喉,呢喃着,“不可能。”
第6章 挣扎
时逾深没心没肺地笑了下,把手松开了,他满眼的傲慢和冷漠,吐着那两个自己在昏迷前听到的字眼。
“蠢货。”
不同于那时的模糊,此刻清晰的咬字,刺的他心口发疼,如被针扎了进去。
林岁安宕机发怔,湿润的眼眶红的厉害,像是有血渗了进去。他一把拽住了时逾深的手臂,声音只剩下沙哑与无助,再次重复着,“我不信,你放我走。”
“我要跟我干爹讲清楚,你到底对我干了什么事!”
说了又能怎么样。
嘁。
时逾深冷嗤,视若罔闻地睨了他一眼,转身去屋里拿了层卡,扔到林岁安的身上。
“行,我让你走。”
他嘴角上扬,语调平缓,却难隐戾气。
“希望你下次,别跪着回来求我。”
真是疯了。
才会回来求这个强.暴犯。
林岁安松了紧攥的骨节,弯腰去捡地上的层卡。他咬着牙,在爆发边缘徘徊,却始终没讲话。
直到上电梯下了楼以后,他才冷静了下来。
外面的风,让人醍醐灌顶,可他却压抑的喘不上一点气来,仿佛脑门上有颗很细小的石头,在上面磨来磨的,惹的思绪艰难。
他伸手叫了辆出租车,一路上都在给勤佑打电话。
但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回到家以后,他像从前一样开了门,勤佑在里面喝着酒,跟朋友聊天打牌。
并无什么异常。
听到开门的咯吱声后,勤佑转头看他,仍是一身的西装革履,和善面孔,扯着嗓子热切的喊着,“岁岁,回来了,怎么样,时先生还满意吗?”
“我有话,问你。”
林岁安咬牙切齿的说道,多了几分难忍的愤怒和不可置信。
勤佑眼神一下就沉了下来,透着阴渗渗的光,“岁岁今天心情不好啊,跟干爹这样讲话?”
他将手中搓着的牌,“啪”的一下放下了。
“你们先打吧,我带岁岁,进去聊聊天,马上出来。”
林岁安被他扯进了屋子里面,“哐当”一声,门被关上了。
勤佑不耐烦的抬眼,无视他起伏的情绪,咋舌,“怎么了,有事?”
林岁安急红了眼,起了哭腔,有些委屈的质问着,“当初我卖给时逾深的画,你收了多少?”
勤佑自是始作俑者,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此刻他也不避讳,对着林岁安比了手指,冰冷冷地报了数,“三千万,加一块地皮。”
林岁安听到真相后溃不成提,“所以说,你真的把我给卖了!”
“我养了你这么久,又给你妈付了这么久的医药费,你也该报答给我一点东西了吧。”
勤佑撕下了伪装,没了之前的好脸色。
“报答,我会好好报答你的,干爹,你别这么对我。”
他死死地抓上了勤佑的手,如濒死上岸的鱼,在做着最后无力的挣扎。
“真是不识抬举,老子养了你这么久,你以为是图什么?”
“报答?你说你怎么报答我?”
勤佑越说越激动,唾沫四溅,那张在他记忆中平和的嘴脸,忽而化为张牙舞爪的野兽,一点点地将自己撕裂。
“我可以去打工,欠你多少钱,我都会还你的。”
勤佑一把甩开他的手,不留情面道:“你还的起?你别忘了,你当初跟我走的时候,口袋里一个子都没有,哪里凭空能给我这么多钱。还有你妈那边的医药费,化疗费跟个无底洞一样,你就算去外边打一辈子的工,你都还不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