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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特意为我準备的?”
他迫切需要相蕴和的回答,“婚礼?喜服?都是你一手準备的?”
“你準备好了一切,等待我的凯旋?”
男人是武将,哪怕不是沖锋陷阵之将,但经年累月的征战生涯也让他的身体素质比寻常的绣花枕头要强。
当他情绪激动起来,双手抓着相蕴和的肩膀,相蕴和便不免被他抓得有些疼。
——真的有些莫名的傻气,这件事如何就让他激动成这个样子?
相蕴和笑了笑,擡起手,按在他抓着自己肩头的胳膊上,阻止他抓自己的动作。
——虽然知道他不是故意,但她才不想自己疼。
“你弄疼我了。”
相蕴和笑道。
商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麽傻气,连忙松开相蕴和的肩膀。
“对、对不起。”
商溯道,“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我知道。”
相蕴和笑着点头。
姜七悦在一旁挥了挥自己的拳头,“若你是故意,只怕你今日走不出东宫大门。”
“我才不会伤害相蕴和。”
商溯道。
倒不是被姜七悦威胁,而是他本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不是相蕴和给他带来的事情太过惊喜,他怎会突然抓她肩膀?
“还疼不疼了?”
商溯紧张问道。
相蕴和笑道,“还好,不疼的。”
“都是我的错,方才没留神,这才弄疼了你。”
相蕴和话虽如此,但商溯还是颇为内疚,“这样好不好,我让你抓回来?”
说话间,捋起自己的衣袖,将自己的胳膊伸到相蕴和面前,“喏,你随便抓,我绝对不喊疼。”
“......”
好好的一位百战百胜的大将军,今日怎麽做事傻里傻气的?
相蕴和笑得花枝乱颤。
姜七悦不忍直视。
——所谓的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在阿和面前跟个小孩儿似的。
偏男人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孩子气,相蕴和没有动手,他便拿着相蕴和的手去拧自己的胳膊,好让相蕴和去出气。
“你怎麽不动手?”
商溯问相蕴和。
相蕴和弯眼一笑,“因为我舍不得呀。”
商溯动作微微一顿。
冬日的风穿堂而过。
松枝上的积雪一簇一簇往下掉,砸在厚厚积雪上,发出极轻微的声音。
可商溯却觉得,这雪落的声音,好大好大,仿佛一堆一堆的雪砸在他心上,让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他的动作因为雪落的声音停下来,流光溢彩的凤目停止转动,灵魂被击中的那一刻,他像极了提线木偶,整个身体不再属于自己,而属于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并未意识到这件事情,她轻笑着,清泉叮咚似的好听的声音仍在继续——
“你虽是个男人,但却细皮嫩肉的,跟上好的羊脂玉似的,我怎麽舍得掐你捏你呢?”
那人轻抚着他的胳膊,胳膊上有着他刚才用她的手拧出来的红痕,她抚摸着那些红痕,声音里有些心疼,“以后别这样了,我才舍不得这样对你。”
“轰——”
有烟花在天际炸响。
那是相蕴和一早便安排好的,是为了庆祝商溯的凯旋与她的婚礼。
一朵又一朵的烟花在夜幕中盛开,绚烂多彩,满目生辉。
无数人擡头去看,看这无比热闹而又漂亮的烟花。
但商溯却没有看烟花,他只静静看着相蕴和,静静听她说着话,然后心如鼓擂,任由天际的烟花在他心头炸响。
那是烟花吗?
不,那是他汹涌而来的爱/意在泛滥。
面前的男人仿佛灵魂出鞘,相蕴和轻轻戳了下男人的脸,提醒他今夕是何时。
“好啦,不要发呆啦,要不然就误了吉时了。”
相蕴和笑着道。
商溯慢慢回神。
与其说回神,倒不如一点点看自己陷落到无法自拔更精準。
他想他这辈子都无法离开相蕴和,无论是战争还是和平,又或者说是生与死的界限。
——他可以义无反顾为她死。
所以所谓的阴阳两隔,对他来讲毫无意义。
商溯深深吸了一口气。
气息有些灼热,但他攥着相蕴和的手指的动作却很轻。
他握着相蕴和的手,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事实证明的确是全世界,因为相蕴和便是他的所有。
“恩,不能误了吉时。”
他轻点头,重複着相蕴和的话。
“吉时到——”
女官高声唱喏。
相蕴和弯眼一笑,与商溯十指相扣。
“走吧。”
相蕴和看着商溯的眼,声音极为温柔,“去祭拜天地,叩拜父母,然后昭告天下——我们成婚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