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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贞与相豫章互相对视一眼,从彼此眼底看到浓浓的担忧。
相蕴和知道他们在担心什麽,便笑着解释说道,“三郎不大举用兵,只选出极精锐之将士,僞装成商队偷偷潜入那些国家,根据当地的情况下,再决定是否动手。”
“若成了,那便是最好不过,是壮我大夏军威,阿父阿娘其功昭昭,其德烈烈,三郎用兵如神,所向披靡。”
相蕴和声音温柔,但也坚定,“若不成,便只当做走了一趟丝绸之路,让将军们体会一下挣钱的不易,自己给自己的军队们挣些军费。”
这倒是个可行的法子,没有大举用兵,消耗也不大,是现在的大夏能承受得起的一种筹划。
相豫章摸了摸下巴,心里已有五分应允。
姜贞掀了下眼皮。
——值得一试。
“三郎计划如此,不知道阿父阿娘是否愿意接受他的用兵计划?”
相蕴和笑眯眯问自己的父母。
相豫章眼珠一转,“只要不大举用兵,就什麽都好说。”
“三郎準备带什麽东西上路?”
疏狂精明的帝王已在思考下一步。
姜贞拿起清晨被女官们送过来的奏折,“如今我们物资不丰,能让三郎带的东西并不多,左不过一些丝绸茶叶罢了。”
话音刚落,看向一旁的相豫章。
夫妻两人在这种事情上一向极有默契,两人互相交换一下眼神,相豫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啧啧啧,还得是他的贞儿,连这种事情都能想得起来。
相豫章深以姜贞为荣。
“丝绸茶叶?”
相豫章嘿嘿一笑,“我记得三郎的庄园也盛産丝绸茶叶?而且品质上乘,不输贡品,上次他送来的茶,我觉得比咱们的茶还好喝。”
“……”
您可真会给自己省钱,打的算盘珠子快要崩到我脸上了。
相蕴和哭笑不得,十分唾弃自己阿父这种让武将自费打仗的行为。
“三郎的茶的确不错,比贡茶更润些,口感也更好一些。”
相蕴和一边唾弃着相豫章的行为,一边毫不犹豫加入相豫章的行为。
——如今的大夏刚刚立朝不过三年时间,正是百废待兴处处需要钱财建设补贴的时候,打仗这种事情,当然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既如此,那便丝绸茶叶。”
姜贞一锤定音。
一家三口统一意见,接下来便是开朝会,让文臣武将吗踊跃发言,提提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武将们的战功来自于战场之上,而文臣们则需要为武将们的远征做充足準备,粮食,战马,军饷,这些都是文臣们需要筹备的东西。
这种情况下,文臣武将们对打仗的态度截然不同,一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另一个恨不得跳起来指着武将们的鼻子骂武将穷兵黩武,好大喜功,完全不顾及百姓们的死活。
文臣武将们各抒己见,争执不休,谁也无法说服谁。
姜贞面无表情,相豫章听得直打哈欠。
相蕴和面带微笑,丝毫没被文臣武将的争执影响心情。
一家三口无比淡定,唯一不淡定的人的是商溯。
这位脾气不大好的将军忍了又忍,但到底还是没忍住,在文臣们又一次讥讽武将们站功是建立在百姓们的尸骨累累之上时,他便冷笑一声,加入文臣武将之间的大乱斗。
“武将的战功建立在百姓们的血泪之上?”
商溯声音凉凉,“既如此,当战乱来临,外族入侵之际,百姓们纵然尸堆如山血流成河,也不该期盼能征善战的将军踏平乱世,一统山河,更不该祈求天赐战将,驱除鞑虏,重塑河山。”
以杜满为首的一衆武将们纷纷点头。
对,就是这样!他们武将才不是造成乱世的元兇,而是盛世太平的功臣!
这帮文臣着实会偷换概念,将乱世的源头按在他们身上,简直是胡说八道口不择言!
武将们此起彼伏,附和商溯的话。
“商将军说得对!”
“商将军说出了咱们武将的心声!”
“你们少往我们身上泼髒水,我们才不是造成乱世的元兇!”
四肢发达但嘴皮子不利索的武将们第一次在与嘴皮子极为利索的文臣们的争吵中占了上风。
但文臣们不甘示弱。
这次若是退了,以后武将们再请战,他们便没有借口拒绝了——立朝之初国库空虚民生凋零的情况下都敢出兵海外,以后哪怕内忧外患不断,情况糟糕到即将灭国,大夏的执政者也有勇气对外作战。
这就是建|国第一战给后世执政者的底气。
——古往今来,王朝多以羸弱亡,独大夏亡以强盛,亡以好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