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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俊俏,出手大方,点名要大夏没有的东西,而且这东西还是食物。
——这不就是她祖母新收的面首的做派吗?
没事唱唱小曲儿,閑暇时间给祖母做些小点心,拿一些宫中没有的东西来逗祖母开心,在做面首的事情上,这位俊俏的九郎显然无比称职。
“你是说九郎?”
这人着实好认,让鲜少留意宫中事物的兰月在听完相蕴和的话都知道了那人是谁。
虽知道,但不是十分确定,毕竟那人是相太后面前的红人,若没有确定是他买走东西之前,兰月不想与他起任何沖突。
倒不是因为他身后的人是相太后,她不敢与相太后起沖突,而是她觉得相太后如今已一把年龄,正是该安享晚年的时候,没必要因为一个面首的东西让她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商溯把玩着望远镜,声音懒懒,“除了他还有谁?”
“他毕竟是相太后的人,咱们贸然找他要东西,是不是不太好?”
兰月斟酌再三,犹豫开口。
相蕴和笑了一下,“不过是个面首罢了,再得宠又能怎样?”
“兰姨,平时从不这样,今日怎这般多心?”
“我是怕相太后面上不好看。”
兰月道。
相蕴和忍俊不禁,“你放心,祖母才是豁达之人,才不会因为这件事便觉得伤了自己的脸面。”
“她若是那种敏感多思之人,又怎会独自带大阿父与小叔叔?甚至还让阿父随她的姓氏?”
都道她阿父性格豪迈,不拘小节,是极为难得的宽厚仁和的明君。
但她却觉得,阿父的性格像极了祖母,一样的混不吝,一样的不在乎世人眼光,宁愿让别人发疯,也绝不委屈自己。
这是一种极为可贵的品质。
着眼未来,从不内耗。
兰月眸光微微一动。
相蕴和笑道,“兰姨,放心吧,祖母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
“再说了,三郎他手里拿的是关乎天下九州的东西,我纵是硬抢,也要把东西抢回来,又怎会因为祖母的缘故而放弃?”
有这种想法不止相蕴和,还有石都。
黑市虽号称三不管,但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里面的商人是哪种人,又在售卖哪种东西,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当相蕴和说明胡商卖出的东西的重要性,他便立刻着手查胡商。
胡商在面对相蕴和的金钱攻势下不为所动,但在对面京都最高官员的京兆尹的时候,却是知无不言。
“买我东西的人叫九郎,长得很白,很漂亮,身段很好,说话也好听,跟您完全不一样。”
胡商努力回想着买他东西的人的模样,事无巨细告诉石都,“他说他买东西是为了进献给宫里的贵人,若是贵人喜欢了,以后少不了我的好。”
周围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如此明显的特征,不是相太后的面首又是谁?
如果只是面首,他们倒也不怕,两位君主皆明君,绝不会因为太后的面首犯事便护着面首惩罚他们。
可问题是,这位九郎买东西是为了进献太后,合法合理合规。
他们就不一样了,一无诏令,二无圣谕,仅仅因为太女的一句话,他们便要抢在九郎进献东西之前把东西夺回来,这事怎麽看怎麽都是他们不占理。
若被没事便爱鸡蛋里挑骨头的言官们知晓了,必会添油加醋来参他们,一边骂他们行事跋扈,一边阴阳怪气相太后为老不尊,总之一箭双雕,一封奏折不仅能恶心太后,更能让他们跟着受罚。
这事儿简直没得办。
卫士们齐齐看向石都。
这样的道理不仅卫士们明白,石都心里更清楚,饮茶动作微微一顿,眸光向胡商看过来。
胡商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仍在自说自话,“他买了红薯,这个东西烤着非常好吃,特别香。”
哪怕吃惯了大夏的美味佳肴,胡商依旧忘不了香喷喷的烤红薯,尤其是在这个天气,若能吃上一块热乎乎的烤红薯,那种美妙的滋味简直是上帝来了都不换。
石都眯了眯眼。
这个所谓的“红薯”,大概便是公主要找的东西了。
“除了红薯,他还买了什麽?”
石都问道。
胡商连忙摇头,“没有了。”
“他嫌红薯太贵,一两银子才能买三块,就买了五两银子的红薯走了。他说如果好吃,下来再来找我买。”
“当然,他肯定买不到了,因为我的红薯已经全部卖给他了。”
胡商补上一句。
如果换算成他们那边的物价,红薯这种东西就是一文钱能买两三块,这麽便宜的东西在他手上卖出一两银子三块的高价,他当然是应卖尽卖,把手里的红薯全部卖出去了。毕竟这样的冤大头着实不好找,错过这一个,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撞到第二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