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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他们不当皇帝一定是因为他们不想当,才不是势不如人只能给人当走狗。
作为典型的世家里养出来的典型的世家公子,朱通把世家的这个主子不行我就换的八面玲珑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没有争夺天下的实力,他兄长麽,从曾经的江东之主到现在只剩下两城,可见也望之不似人君,既如此,那就只剩投降这条路。
梁王太远,且能力平庸,楚王太狠,动不动屠城,姜二娘倒是一个好选择,礼贤下士颇有才干,还与他有同袍之情,怎麽看怎麽都是一个好去处。
这种情况下,他当然要投降了。
——可惜顾家三郎折辱他太甚,否则他定是相豫章夫妇最好用的马前卒。
然而与相豫章相处了这些时日,他忽而觉得顾家三郎折辱他的事情也不是那麽不能接受,因为相豫章委实是个好主子,为人宽厚,心性豁达,虽有上位者的不怒自威,但从不摆架子,拉着他抵足而眠就是一个很好证明。
怪不得严三娘那群人对相豫章死心塌地,像他这样的明主,打着灯笼也难找。
恩,投降相豫章挺好的。
投降谁不是投降呢?投降一位明主,自己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至于顾家三郎折辱他的那些事,他使些手段报複回去不就行了吗?
就凭顾家三郎一穷二白的政治素养,他能让他死都不知道死在谁手里。
这麽一想,朱通对相豫章越发满意,只盼着相豫章快点一统天下,自己封妻荫子,得一个从龙之功。
哪曾想,他的黄粱梦刚蒸到一半,营帐外面便传来山贼们的喊杀声,他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道不好,这条路是他领着相豫章过来,这个时候出现山贼,怎麽看怎麽像是他领着相豫章走进山贼们的包围圈。
朱通惊得差点从床榻上跳起来,忙不叠撇清自己与山贼们的关系,“主公,我不认识这些人!”
“朱郡守果真不认识这些人?”
相豫章似笑非笑。
朱通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擡头看相豫章,男人掀开盖在身上的被褥,动作施施然,人也閑适,丝毫没有被山贼劫营的惊慌失措。
——很显然,相豫章知道自己会被劫营,甚至有意让自己被劫营。
他与他兄长不仅是相豫章最讨厌的世家出身,更是深度参与逐鹿中原的诸侯,有过问鼎天下的野心与实力,虽没有学梁王楚王去称王,但也是虎踞一方的诸侯,无论归降于谁,都会被谁所忌惮,相豫章也一样。
相豫章素有贤名,从不杀降,更别提他这种开城献降的人,如果杀了他,必会寒了天下人的心,让以后的人不敢再投降相豫章,所以相豫章不会杀他,只会让他自寻死路。
比如说诈降。
表面投降,实则想取相豫章的性命,如此一来,相豫章再杀他便是师出有名,不仅除去两大威胁,还能彻底吞下济宁与商城,实在是一箭双雕,名利尽收。
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这位看似宽厚待人的雄主从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而是一位运筹帷幄城府极深的枭雄。
朱通瘫软在地,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相豫章从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而是一位运筹帷幄城府极深的枭雄,这种将计就计引蛇出洞的谋算,再给端平帝一百年,他也想不出这样的好主意。
守在营帐外的相豫章的亲卫沖了进来,三步并两步来到朱通面前,揪着他的领口将他从塌上揪起来。
“朱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山贼加害大哥!”
亲卫破口大骂。
朱通被亲卫惯在地上,摔得鼻青脸肿。
被亲卫这麽一摔,朱通反而清醒起来。
不行,他不能这麽死,他没有做过的事情他凭什麽要认?相豫章是明主,定能查清他的冤屈,还他一个清白!
“主公,我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鑒,怎会与山贼勾结害您性命?!”
朱通手脚并用爬到床榻前,抓着相豫章的衣服放声大哭。
不过相处月余时间,这位自小被养得八面玲珑的世家子弟已对相豫章的圣明深信不疑,对着相豫章便是一阵哭天抢地,“我若想害您,还会等到今日?”
“在您入城的那一日,我在您的饭菜里动些手脚便能取您的性命啊!”
“可是我没有!”
“不仅没有,还好酒好肉招待您,给公主奉上那麽多的绫罗绸缎与金银珠宝,生怕怠慢了您与公主。”
“主公,我对您委实是一片冰心在玉壶啊!”
朱通悲痛欲绝,哭声震天,一时间把营帐外的山贼们的喊杀声都压了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