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葛越声音陡然拔高,“我们是二娘身后唯一的屏障,怎能让她腹背受敌?!”
曾经青□□哭在衆多兄长们庇佑下长大的少年此时眉眼坚毅,不容置喙,“传我将令,全城戒备,以待盛军!”
“我们就是死,也要拖着勾华的五万大军一起死!”
又一场战火蔓延开来。
将星云集的修罗场,神州大地成为一个又一个绞肉机,将士们全无畏惧,为心中信念慷慨赴死。
·
“唔,又死一个。”
商溯百无聊赖看着官道上又被老仆射杀的信使,懒懒打了个哈欠。
这是这个月第十个八百里加急送战报的信使,老仆将人射杀之后,将信使怀里揣着的战报拿给商溯,而后轻车熟路毁尸灭迹。
一切就像什麽都没有发生一样。
无人会留意官道上的一顶湛蓝小轿。
接连数日休息不好,商溯没甚精神,草草看完战报,便把战报随手扔在一边,“走吧。”
“不会再有人给大盛天子送战报了。”
相豫章已突破席拓在苍龙山布下的封锁,不日便会抵达京都城下。
而那位只手擎天支撑着腐朽至此的大盛的统治的大司马,也将会败在姜二娘手下,成为历史上以少胜多的奇迹神话。
唯一不同的是以少胜多的战役多是世之名将对阵泛泛之将,而姜二娘与席拓,却是顶级名将的生死厮杀,这样的斗将才有意义,足够让后人翻来覆去研究几千年。
只是对于他来讲,却枯燥得很。
——顶级名将的斗阵又如何?翻来覆去左不过那几套,让他多看几眼便犯困。
所以说兵书不能看太多。
看得太多,兵法变化便烂熟于心,别人刚出兵,你便已知晓结局。
着实没意思。
商溯一唱三叹,“左右无事,往京师大营走一趟。”
小姑娘没甚兵马,给她骗点兵马来玩玩。
拱卫京都的京师大营有三十万大军,不能让这些人把相豫章的五万大军一网打尽。
哒哒的马蹄声在官道上响起。
三日后,一支大军从马车走过的地方经过,无色旌旗遮天蔽日,千军万马的奔腾让地面为之颤抖。
相豫章以马鞭遥指京都的方向,意气风发道,“阿和,等到了京都,阿父便称王,给你封公主!”
“那我便谢谢阿父了。”
相蕴和弯眼一笑。
“谢啥?”
相豫章唏嘘道,“你跟着我们吃了这麽多的苦,如今总算熬出头了,阿父一定好好补偿你。”
姜七悦伸手捏了下相蕴和的小脸,“是要好好补偿阿和,阿和都瘦了。”
“阿父,还有七悦呢。”
相蕴和被姜七悦逗得咯咯笑。
两个小姑娘关系好,相豫章哈哈一笑,“也封公主!”
“还有三娘。”
“皇帝佬儿不舍得给三娘封侯,我给她封!”
“封侯拜将,名传青史!”
相豫章豪气万千,而另一边的京都,却是一片凄楚惨景——
“陛下!大司马败了!大司马败了!”
小内侍哭哭啼啼而来,哆嗦得连话都说不清,“叛军大败大司马,马上要到京都了!”
端平帝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可能。”
“大司马乃不败之将,世间无人能胜他,叛军怎会攻破他的二十万大军?”
“陛下,是真的!”
小内侍嚎啕大哭,“叛军现在离京都只剩二十几里路了,半日时间就能抵达京都!”
“如果不是大司马败了,叛军不可能来得这麽快。”
端平帝坐了起来,看向哭天抢地的小内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司马......真的败了?”
“真的败了!真的不能再真了!”
小内侍大哭道,“陛下,您快快想想办法吧,叛军马上要到了!”
“想办法想办法——”
端平帝声音微微一顿,随即勃然大怒,“拱卫京都的三十万大军呢?他们在哪?”
“叛军都快打过来了,他们为什麽不来勤王保驾?!”
话音刚落,又一个小内侍大哭而来,“陛下,不好了,军队哗变,您派去的将领被杀了!”
“简直是一群饭桶,竟然连自己手底下的人都管不住!”
端平帝破口大骂。
一只手轻抚他后背。
紧接着,是温柔的声音响起,“陛下,事已至此,动怒无用,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决断,是战,还是走?”
女人的声音仿佛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端平帝剧烈起伏的胸口慢慢平息下来,他握着女人的手,忍不住问道,“战怎讲?走又怎讲?”
宸妃笑了一下,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轻轻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开,拿起白玉茶盏,优雅倒下一盏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