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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这儿赢。”
相豫章放下手里的地形图,擡手指了下自己的脑壳。
左骞看了下相豫章,“你有九个脑袋?不怕盛军来砍?”
“......”
这蠢弟弟还是扔了吧。
相豫章擡脚把左骞踹了个狗啃泥,“我说是用脑子,用脑子!”
“哦。”
左骞从枯叶之中擡起脸,“用脑子就用脑子,你直接说不就行了?”
“你闭嘴吧,我不想跟你说话。”
相豫章擡腿又踩一脚。
原本因盛军堵截而陷入紧张的气氛因兄弟两人相看两厌变得轻松起来。
“前营的王懋勋不足为惧,麻烦的是后营的人,那才是席拓布下的杀招。”
相豫章收拾完不堪要的弟弟,重新与衆人分析。
前营的领军之人一探便知,后营的主将却不曾被斥卫探知,相豫章越发觉得此将是个人才,声音不由得严肃起来,“从安营扎寨的选址与布阵便能看出,此人心思缜密,颇有席拓之风,我们若想入主中原,便要突破他的截杀。”
相豫章看向严三娘,“三娘,你可认识这个人?”
“此人行军布阵之间有何规律?善用计还是更为骁勇?”
“席拓自负智谋无双,帐下无军师谋士,只有心腹六将,能力各不相同。”
严三娘道,“这次过来的,不是勾华蒙西,便是甘乐与禄牙。”
“呃,可能是禄牙。”
想了想,严三娘又补上一句,“占尽地形优势来堵截咱们,不至于让勾华蒙西出马,甘乐与禄牙便够了。”
相豫章眼皮跳了跳。
——排名最末尾的禄牙便有这种将才,而能力远在甘乐蒙西勾华之上的席拓,又怎样可怖的绝世将才?
没由来的,相豫章担心起来远在盘水的姜贞。
他们满打满算只有十万人,还被他带走了三万人,而席拓却有二十万之衆,后面还有三十万在集结,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贞儿如何坚持得下去?
不行,必须尽快突破禄牙的防守,兵临京都城下,让席拓不得不分兵来救。
相豫章虎目轻眯,几乎将地形图盯出洞来。
他们依靠阿和找到古道又如何?
借七悦之力重新把古道开辟又怎样?
古道狭小,大军难行,只需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布上千余兵马,便能将他们牢牢堵死在古道之中。
绝对的地形压制下,他们再多的努力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更别提领军之人并非庸才,哪怕有王懋勋这种废物拖后腿,禄牙也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难打。
难打。
十分难打。
但相豫章从不是甘于认命之人,他拧眉沉思片刻,缓声对衆人道,“席拓的指挥天衣无缝,领军之人亦颇有才干,我们若想从他们的攻势下沖破封锁,不亚于难于上青天。”
“但是,我们并无全无胜算。”
衆人心头一沉,相豫章的声音再度响起,“庸才王懋勋,便是我们的突破口。”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故事,大家都听说过。”
“王懋勋,便是能让盛军一败涂地的无能之将。”
·
“阿嚏!”
主帐之中的王懋勋打了个喷嚏。
亲卫连忙奉上茶水一盏,“定是侯爷与侯夫人想世子了。”
“世子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出远门,又是领兵作战,在千里之外的盘水与叛军交战,侯爷与侯夫人哪有不担心的?”
“儿行千里母担忧,我出征在外,的确让母亲担忧了。”
王懋勋拿帕子擦了擦脸,接过亲卫递来的茶,只提母亲,对父亲却只字不提。
亲卫见怪不怪。
世家大族表面光鲜,实际里面的肮髒事比谁都多。
比如说这位尊贵无比的侯府世子其实并不得其父的喜欢,其母更是被其父薄待,在府上没有丁点地位,说是宠妾灭妻都侮辱了宠妾灭妻。
若不是为母亲争口气,让她在府上不至于被父亲的姬妾欺负,锦衣玉食长大的侯府世子哪会冒着生命危险请命来盘水?
更在旁的权贵之后躺着等军功的时候主动请缨,希望自己立让天子眼前一亮的绝世战功,好让自己懦弱无能的母亲身上有诰命,甚至可以与父亲分府别住,就此脱离侯府的水深火热。
“等世子凯旋,侯夫人便能放心了。”
亲卫知晓王懋勋的打算,只捡好听的话来说,“到那时,世子因功封侯,老夫人身上也能得诰命,那些乌七八糟的贱人便不敢再欺负她了。”
王懋勋长长叹气,“但愿如此。”
他离府那麽久,也不知母亲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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